死亡之境—— by今虞

丫鬟是简繁最后询问的NPC。
其他三组都是一起进行，他和秦南分工合作，直接让他们比其他三组快了将近一半的时间。
结束了询问之后，简繁也准备去旁听其他玩家的询问。
他看了一眼秦南和穆欣所在的地方。
人是穆欣选的，她几乎是直直地就往夏泽钦和路荆的方向去了。
和秦维易一队的人是郑珏明和林君若，等于是穆欣的第二双眼睛，夏泽钦那边，目前才是毫无所知的地方，选择夏泽钦这边，合情合理。
简繁思考了一下，则是选择了秦维易这个方向。
虽然有郑珏明和林君若在，但他实在无法相信这两个猪队友一样的人物。
夏泽钦看到穆欣和秦南过来时，停止了询问，而是看向两人：“结束了？”
“是啊，不介意我们旁听吧？”秦南乐呵呵地开口，随后余光瞥了一眼穆欣，默默在心里叹了口气。
明明是穆欣选的这个方向，可临到跟前的时候，她突然就慢了下来，慢着慢着，就变成了跟在了他的身后。秦南哪里还能不知道穆欣的意思。
人家还是想要藏着。
她就是一个啥都不知道的躺赢玩家。
夏泽钦意味深长地笑了声：“自然，你们随意。”说完，夏泽钦就继续对着下人询问。
秦南并没有在夏泽钦和路荆身上获得什么有用的线索。
路荆几乎是一直保持着沉默，极少时候才会开口询问几句，也都是一些无关紧要的问题，主要的节奏，全部掌握在了夏泽钦的手中，而夏泽钦，表现得更加是滴水不漏。
简繁刚才的情况和他们不一样。
他相信秦南，也不介意把自己和大小姐有关系的事暴露出来，所以才会在有旁人的情况下，依旧这么询问，让丫鬟轻而易举地就将这些暴露了出来，夏泽钦不可能给他们这个机会。
不过，秦南和穆欣倒是从夏泽钦的询问中，从NPC口中得到了一条新线索。
有关于账房先生，也就是郑珏明。
“要说家里头最近有什么奇怪的，郑账房在外头欠了一大笔钱，算吗？”说这话的是家里负责采买的下人。
夏泽钦点头：“算，他欠了多少，为什么会欠钱，这些你知道吗？”
下人笑了起来：“这事也不算什么秘密了，外头知道的人多了去了。郑账房也不知道怎么了，前几个月突然就迷上了赌坊，平日里得空了就往赌坊钻，前面还赢了些钱，后头就不行了。我上次出去采买时听到赌坊的人在说，郑账房好像已经欠了赌坊一千两了。啧，这么多钱，他就算干一辈子，也没有那么多钱。”
秦南大概梳理了一番他们这群人和死者的牵扯。
像他因为生母和死者有矛盾的，夏泽钦也属于他这种情况，其他的少爷小姐中，应该也有，其次就是钱，财杀的可能性也不小。
这个人之后，夏泽钦询问的NPC中没有其他有用的线索，至于前面，秦南就无从得知了。
简繁此刻也已经走到了秦维易这边。
秦维易有些诧异，随后感慨了一句：“好队友，不好找。”
简繁对上他的视线：“前提是看你想不想拥有。”
虽然不知道不可能，但简繁还是抛出了话头。
秦维易笑了笑：“有时候人多了，也未必是一件好事。我觉得，两个人就挺好。”
简繁没有否认。
他没有告诉秦南的是，他只准备再找一个队友。一开始他看中的是徐甜，在意识到徐甜不对劲之后，他转而选择了次一级的选择——穆欣。
秦维易虽然聪明，但并非他们抛出橄榄枝，对方就会接，秦维易对自己的智商有足够的自信，再来几个有可能会和他产生分歧的脑力同伴，倒不如维持现状，能够拥有绝对的说话权。
穆欣虽然不是他最想要的队友，但仔细想想，或许也有利有弊。
他不喜欢穆欣的做法，但穆欣一个刚刚成年的高中生模样，又伪装得唯唯诺诺的模样，很容易让人降低警惕，再加上他自己有些病态的体型，而秦南虽然正常，但经验不足，他们三个加在一块，大概可以称之为老弱病残组织，欺骗性，极强。

第22章 古宅惊魂剧本杀（十五）
秦维易原本正在询问NPC，见简繁过来后，主动退后了一步，将这些事交给了郑珏明，转而与简繁攀谈起来。
“你那边怎么样？”秦维易问。
简繁挑了挑眉：“你并不是我的队友。”
“临时队友，怎么样？”秦维易一偏头，提出了一个建议。
简繁没立刻同意：“在确定你不是凶手之后。”
秦维易点了点头：“我应该不会傻到让自己成为凶手。”
简繁并不诧异。
这个世界，比之前那个电影剧本的世界，其实要简单。但是这个简单，是对他们这些老玩家并且有足够智商的人来说。
电影世界里的死亡，无关智商，倒真有点运气成分在里面，但这个世界，不管是他，还是秦维易，都隐约猜到了其中的规则逻辑。
凶手并非是在抽取身份牌时就确定的，而是在游戏过程中，通过他们的行为，最后来形成凶手。
剧本杀的规则，需要玩家找出凶手，按照这个逻辑，身份牌抽取到凶手的玩家，要么杀死其他十一名玩家，要么自己死亡，但这不符合死亡之境的规则——每一个游戏世界，都不可能以必须牺牲一名玩家来作为通关的条件。
简繁并没有将自己所有的猜测都告诉秦南。
这个世界，有两个关键点。
其一，凶手在一开始并不确定，这是他提醒秦南的；其二，是他并没有说出口的。凶手同样有可能不是游戏玩家。
会不会成为凶手，权看他们在游戏过程的选择，只要他们选择得当，那么他们就有可能避免自己成为凶手，当所有玩家都没有杀死死者，那么为了让剧本合理，凶手应该就会自行在NPC中产生。
当然，并非所有玩家都能和他、秦维易猜到这一层。
为了尽可能地获取线索，他们必然会有所行动，最后造成的结果，就是增加了他们是凶手的可能性。
“我获取的信息目前不算多。”简繁回，想了想，为了表示自己的诚意：“我会确保我的队友。”
秦维易看了一眼秦南和穆欣的方向，开口：“一个，还是两个？”
简繁勾了勾唇，露出了难得的一个笑意：“两个，算是我方才对你怀疑的歉意。”
“ok，同样，我也会保证我的队友。”秦维易一边说，一边朝着简繁伸出了手。
简繁会意，伸出手。
两人的手在半空中浅浅相交后便就松开，达成了彼此之间的交易合作。简繁也没有想到，有朝一日，他会和一个小屁孩合作，如果他能够早些遇到秦维易的话……
不，简繁很快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秦维易不会甘心听从他的安排，而他同样也不会乐意让秦维易在他之前掌控团队的说话权。
他们注定不能在一个队伍里成为队友，好比一山不容二虎。
郑珏明负责询问，林君若则是一直在留心两人的谈话，可她听是听了，愣是没有明白最后这两人突然握手，一副达成合作的模样，到底是达成了什么样的交易。
她想不明白，索性直接笑着开口，用着打趣的语气问：“你们这是背着我们偷偷接头呢？你们不会是凶手和帮凶吧？”
简繁看了林君若一眼。
林君若傻是真的，但能够走到现在，除了穆欣在背后操纵之外，林君若自然也有她的特殊之处，好比现在。
不过，他没有兴趣搭理。
秦维易倒是偏了偏头，用着小孩子天真的语气：“姐姐在说什么？我只是觉得哥哥很厉害，拜托哥哥多多照顾我一下而已。”
简繁扯了下嘴角，心情复杂。
林君若对付其他人，或许还真能挖出几句话来，但是对上简繁和秦维易，她最终只能无功而返。
一个小时后。
管家再次出现，带走了所有下人，而十一名玩家则结伴往正厅走去，那里是他们进行讨论分析的地方。
就这么一小段路，谁和谁走在一块，也将目前的团队分布表明得清清楚楚。
夏泽钦和他团队的两个男成员一块，依旧走在最前面，紧接着是徐甜，孤身一人，她一直面无表情，似乎也没有想要和其他人组合的意思，紧接着是秦维易和路荆。
秦维易正在和路荆交代些什么，路荆频频点头。
之后则是穆欣三人团队。郑珏明和林君若走在前头，穆欣则是跟在两人的身后，但又和两人保持了一些距离。
在她之后，才是简繁和秦南。穆欣和他们的距离，也不算太远。
“秦维易和路荆，暂时可以排除嫌疑。”简繁对秦南说。
秦南有些惊讶：“你找到什么线索了？”
简繁摇头：“我跟他达成了暂时合作。”
“你能确定他不是凶手？”秦南诧异，等简繁转过头来，有些神情莫名地看向他时，秦南立刻伸出手：“行了，你闭嘴吧，我知道了。”
简繁噎了一下，他只是在思考要怎么和秦南解释，有可能所有玩家都不是凶手这一点。既然他不想听，他其实也不是很想开口说那么多话。
“秦维易和路荆，你，我，排除四个，目前才能够得知的线索里，绝大可能是能排除夏泽钦的嫌疑。”秦南说了他那边NPC询问的结果，最后补充一句：“如果NPC说的是真话的话。”
简繁没有怀疑：“是真的。”
“你肯定？”秦南有些好奇。
简繁点头：“书房开着门，来往人经过都能看见，又是在死者的人去请示之后，我可以肯定，这是他故意做出来证明自己清白的。”
“那并不能证明他一定清白吧？悬疑剧看吗？制造不在场证明。”秦南提出反对意见。
简繁看向他，问：“成为凶手，对他有什么好处？”
“这是他能选择的？”秦南反问。
简繁顿了一下，问：“你昨天去了死者院子？”
秦南瞬间意会了简繁的意思：“你没去？”
简繁“嗯”了一声。
“ok。是我傻。”秦南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
他明白了简繁的意思，夏泽钦根本就没打算搅合进来，所以，他的的确确是有不在场证明，他不可能是凶手，同理，简繁也是，他也没有去死者的院子，那么再推测一下，他觉得秦维易大概也没有去死者院子。
所以，是他太傻。
但是——
“如果所有人都不去，那谁是凶手？”秦南问。
“世界会自动合理化，可能结束，也可能是NPC杀的死者。”简繁回，这也是他先前想要告诉秦南的。
秦南直接停在了原地，语气莫名：“你一开始就猜到了？”
简繁沉默，忽然觉得有些心虚。

“呵呵。”秦南冷漠回应。
简繁这话，他信，除非他去问，否则简繁还真不会事事和他说清楚，可一想到就因为没有简繁的提醒，他昨天干了那么大的一件蠢事，他觉得情感上，他没法信简繁这话。
“你昨天做什么了？”简繁很快读出了秦南表情背后的深意。
“还记得死者头上的那一大个口子吗？我砸的。”秦南指了指自己。
简繁：“……”
他忽然觉得自己对秦维易保证得太早了。
秦南既然开了这个口，索性就把昨天的事，全部一股脑地都跟简繁说了一遍，最后得出结论：“夏泽钦不是凶手，目前的状况，徐甜应该是刺伤死者的人，再排除你和秦维易的两人团队，剩下也没几个人了。”
“伪装大少爷的，未必就是徐甜。不过，你还可以再排除一个穆欣。”简繁说。
秦南扯了下嘴角：“你直接说，聪明的都不可能是，我们这种次一等的估计是有嫌疑，但是没杀成功的，那你直接找这群人中最傻的那个就是了。”
说完，秦南顿了一下，望向了简繁：“这样也行？”
简繁难得回了秦南一个笑。
“我忽然理解你为什么会说之前那个世界难了。”秦南感慨。
这种世界，简繁根本不会把自己置于危险的境界，但上一回，纯粹是运气作祟。
不过这么一来，情况倒是要比秦南想象中的轻松很多。
排除夏泽钦、简繁、秦维易、路荆、穆欣，他是砸伤死者的人，徐甜疑似刺伤死者的人，而“二小姐”已经被抹杀，直接就没了是凶手的可能，剩下也就只有四个人了。
郑珏明、林君若，以及夏泽钦团队的两人。
“如果夏泽钦和穆欣也提醒他们的队友了呢？”秦南忽然发问。
简繁看向秦南：“首先，他们不是会在乎队友死活的人，其次，并不是你说了，他们就一定会听。”
“明白。神也拉不住想要作死的人，而我，是被神放弃的人。”秦南意味深长地看了简繁一眼。
简繁：“……”
“抱歉。”简繁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以前没有做过这种事，也没有这个必要，以后，我尽量。”
秦南并不是真的怪罪简繁，毕竟选择是他做的，但能够得到简繁的保证，秦南勾了勾嘴角：“一言为定。”
十一名玩家重新回到了正厅，在自己的位置上坐定。
以往素来会选择最先出声的夏泽钦，这一次并没有开口，其他人一时之间也没有想要出声的意思，屋内陷入了一阵沉默。
“没人说吗？”秦南主动开口。
夏泽钦调整了一下坐姿，回：“凶案发生的那天，我一直在自己的院子里，院子里的下人能够为我作证。今天询问过后，应该就能证明我的清白。至于我这边的询问结果，”夏泽钦卖了个关子：“我准备晚点再说，我想看看，大家是否愿意先坦诚一下。”
秦维易对此表示赞同：“不如，大家先行坦白吧？”
路荆在秦维易话音落下之后，立刻就回了一个“好”，其他人倒是没有什么动静，偶尔视线扫过其他玩家，心中若有所思。
“行，那就我先来吧。”秦南率先接过了话头。
所有人的视线都落到了秦南身上。
“爹遇害的那天，我去过爹的院子。我听到小翠说，爹喊了大哥过去说生意的事，我对此不满，所以想要去找爹理论。夏泽钦你刚才说你一直在自己的院子里，这一点，我想我可以侧面为你证明。我在到了爹的院子后，并没有看到大哥，但是，我看到了一个穿着和你一样衣服，但身高矮于爹的人。”秦南说。
夏泽钦笑了声：“没错，出事那天，爹的确派了人去叫我，但因为我和爹刚因为生意上的事有过争吵，所以我没有过去。没想到你还会为我说话。”
秦南面色不变：“我只是实话实说。”
“也就是说，当时你去的时候，伯伯还活着，那么故意伪装成大少爷的人，是谁？”秦维易开口。
秦南点头：“比爹矮，这一点应该是比较明显的特征，不过，他应该不会是凶手。我看到两人在谈话后，离开过院子一段时间，直到八点的时候，重新去找爹。那个时候，疑似大哥的人已经不见，而爹已经被人刺伤。”
说到这，秦南顿了一下，随后才呼了一口气，重新开口：“爹额头上的伤，是我砸的。”
他和简繁，加上秦维易两人，如果能够争取到穆欣，那就有五张票，他未必就会被投成凶手，秦南准备冒险一次。
他的这句话一出，在场的气氛都僵持了一下。
“我不知道当时在想什么，可能是恨，也可能是慌张，看到爹醒来后，就直接拿砚台砸了他一下，但是我事后回想，杀死爹的人，不可能是我。我是造成爹第二道伤口的人，但当时爹还没有被阉割，而我们最终看到的死亡现场，也还没有布置成功。我选择坦白，是希望我们能够合作，一起找出凶手。砸伤爹和刺伤爹的人，都不是凶手，我也希望刺伤爹的那个人能直接站出来，我的证词可以确保你不是凶手。”秦南索性把话说得更明白一些。
秦南话音落下，有些人依旧面无表情，如夏泽钦、简繁、秦维易，自然也有人互相张望。
“是我。”徐甜忽然出声。
秦南的视线随着她的出声，落在了徐甜身上。
“是我换了大少爷的衣服，去见了公公，我和公公交谈时，的确有听到过外面有动静，现在看来，应该就是二少爷出现的时候。公公也的确是我刺伤的，至于缘由，我想现在并不是重点。我刺伤了公公之后，心中惶恐，便从后门离开，回了自己的住处，之后的事，我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徐甜说。
徐甜必然是有隐瞒，不过能说出这些，也已经算是不错。
林君若却在此时提出了相反意见：“在徐甜离开后，秦南出现，砸伤了爹，随后秦南离开，在这之后，徐甜同样有可能折返，再次回到案发现场。”
林君若朝着徐甜率先发出了攻击。

女人何苦为难女人。
秦南是真没想到林君若会率先发难徐甜，但与其说是林君若，倒不如说——秦南的视线在穆欣的身上扫了一眼。
不止简繁意识到了徐甜的不对劲，更擅伪装的穆欣，显然看得更明白一些，尽管有了秦南的证词，徐甜的嫌疑性降低，但就如林君若所说，徐甜仍旧可以折返案发现场。
穆欣让林君若代替她开了口。
徐甜并不惊慌：“不止我，秦南，包括任何一个人，都有可能在秦南离开后出现在案发现场。”
“那么，一切又回到了原点。”秦维易结论。
夏泽钦笑：“那倒也不是，我有明确的不在场证明。”
“不如，大家先来说说凶案发生的那晚，都在哪里，做了些什么。等自我坦白完了之后，我们再来分享方才得到的情报。”秦维易提出建议。
如果先分享情报，那么他们没有查出来的那些东西，就不会有人再提及。先坦白，很有可能诈出一些他们在NPC口中没有获得的信息。
秦南率先表示了同意：“我完全赞成，毕竟，我已经给大家做了个例子。”
徐甜：“我已经说完了。”
夏泽钦挑眉：“我就更简单了，我那一晚都在自己的院子里，在书房里看书，看累了就回去休息。”
路荆一直紧紧跟随秦维易的步伐，开口：“我没意见。”
简繁抬头扫了一眼：“一样。”
其他人暂时没有表态。
“ok，六票，少数服从多数，夏泽钦、秦南和徐甜都已经表过态了，那就从我开始吧。”秦维易主动接过了话题：“凶案发生当晚，我也留在自己的屋子里，当时我拉了府上一个下人，陪我打了一宿的叶子牌，他可以替我作证。”
秦南扯了下嘴角。
夏泽钦打开书房门，让来往下人都能瞧见，而秦维易就直接拉了个下人，硬生生地制造出了一个不在场人证出来。
除此之外，他无话可说。
路荆紧随其后：“我也一直留在自己的院子，院子里的下人可以给我作证，我在院子里练了大半宿的拳脚，累了才回去休息。”
他早就从秦维易口中得到了提醒，所以在意识到自己回到凶案发生当晚时，并不诧异，立即出门观察了周围的环境。途中，他也遇到了一个NPC，话里话外似乎想要引他去死者的院子。
路荆不管那么多，他只要对着秦维易的话照办就好，不要去案发现场，不要掺和，最好给自己找个明确的不在场证明。
他脑子不聪明，但让别人知道他没有去过死者院子，这一点还是挺简单的，他索性就在院子里打起了拳脚来，权当训练了。
路荆说完后，屋内暂时陷入了一阵沉寂。
一直见没人说话，简繁才慢悠悠地开了口：“如果没有人再说的话，我来。”说话间，他的视线，越过众人直接落在了林君若的身上。
林君若察觉到简繁的视线，抬头看了过来，心里一个激灵，但已经为时已晚。
“凶案发生当晚，我先去了大小姐的院子，看到了大小姐一人独自外出，疑似是往老爷所在的院子。”简繁说。
林君若猛地白了脸。
简繁还在继续：“确定大小姐的去向后，我就回了住处。”
“没有不在场证人？”秦南有些诧异。
简繁“嗯”了一声。
秦南觉得自己需要改变一下自己的思维，这并非是他以往玩过的任何一个剧本杀游戏，尽管有些规则类似，但仍旧有许多不同。
而这些不同，直接就影响到了玩家的处理方式，以及，推理。
在这个本的环境下，简繁即便没有证人能够证明他的不在场证据，但无论是秦维易，还是夏泽钦，都会相信简繁的说辞。
他们这批高智商玩家，不会在这个本里冒险去选择让自己成为凶手，凶手和普通玩家，显然后者成功性更高，而且能够得到更多积分的机会也会大很多。与此同时，找错凶手就会死亡，所以，他们也不可能去将这么宝贵的一票，放到试探同类人上。
夏泽钦和秦维易或许还愿意多此一举，确保自己的清白，而简繁，大概就真的是懒得找。
这个游戏，高智商的人最终还是会领导说话权，至于其他玩家，会不会怀疑他，都不重要，最后的分析只会牢牢掌握在他们这一批人手中，所以，简繁很确定自己的安全。
想要在死亡之境中活得更久些，秦南不得不抛弃一些以往的认知，去熟悉这个环境。
“大小姐，去了老爷的院子。”秦维易想当然地信了简繁的说辞，将视线落在了林君若的身上。
林君若有些惊慌：“我……就是去爹的院子里看看，但是走到一半我就回去了，我最后没有进爹的院子，真的。”
“有人证吗？”夏泽钦问。
林君若面色微白地摇了摇头。
“大小姐，如果你不是凶手，隐瞒对你来说，并没有什么好处。”夏泽钦提醒道。
林君若强作镇定：“我说的是实话，我没有隐瞒，而且，我也没有杀爹的理由，我说过，爹很宠我，我为什么要杀爹？我没有杀人动机。”
夏泽钦冷笑了一声：“行，下一个谁？”
穆欣一直唯唯诺诺的，此刻抬起了头，说：“我也一直待在院子里，和三少爷吵了一架，之后就待在自己的屋子里生闷气，没有从屋里离开过，院子里的下人应该能为我作证。”
她话这一说话，三少爷的玩家立刻就开了口：“是，她莫名其妙地突然找我吵了一架，我还茫然呢。”
秦南的视线在穆欣和三少爷玩家上扫过，心里有些不大明白。
“那么在吵完架后呢？三少奶奶回了自己的屋子，那么三少爷，接下来在做什么？”秦维易发问。
三少爷的神色微微一僵，随后笑了起来：“我能干嘛，不就待在自己院子里。”
“是吗？”秦维易的语气有些意味深长。
三少爷稳住情绪，点头：“是，至少我没有去过爹的院子，我不是杀害爹的凶手。虽然我对爹有些怨言，但我不至于狠到对自己的亲生父亲下手。”
秦维易低低笑了一声。

在场十一位玩家，还有两人没有发言。
在三少爷的表述结束之后，众人的视线就落在了郑珏明，和二老爷玩家的身上。
“那就我先来吧。”郑珏明清了清嗓子，出了声。
“凶案发生当晚，我去过老爷的院子，但是在很早之前，当时老爷还健在，秦南说是八点左右，但我去见老爷的时候，天还没黑。我找老爷是因为家里金钱往来的一些事，谈完后，我出门办了一些事，等回来后就直接回了自己的院子，大概就是这样。我并没有杀老爷，而且，我也没有杀人动机。”郑珏明有些紧张，但解释还算合理。
最后，就只剩下了二老爷这个身份。
“那天，我去了大哥院子里找他，我去的时候，他正在和郑珏明说话，我就在外面等了会。后来有个N……”“二老爷”说话声一顿，将原来的词咽了回去，继续说：“丫鬟，有个丫鬟跟我说，大哥让我去一旁的偏厅等，我想了想，就去了。之后我喝了一杯茶，好像就晕过去了。等再醒过来，已经在自己房间了。”说到这，他还有些委屈。
秦南弯了下嘴角。
感情最惨的是这位。
他相信这个人没有说谎，毕竟，大概也没有人会有他这个遭遇。说是晕过去了，怕是直接被迷晕的，只是不知道迷晕他的人，到底是谁。
十一位玩家的坦白过程，就此结束。
接下来，就是信息分享了。
夏泽钦依旧是第一个开口的，他看向了秦南：“我从爹院子里的一个老妇人口中得知，在凶案发生当晚，爹喊了我过去议事，在她以为是我和爹在屋子里说话的时候，秦南去过，站在门口偷偷摸摸偷听，被她发现后赶回去了。这一点，秦南所说，和我从老妇人口中查探到的一致，虽然后面的内容，并没有人能够证明秦南说的到底是真是假，但就冲你能公平公正说出当时在屋里和爹说话的人不是我，这一次，我信你。杀害爹的凶手，应该另有其人。”
“巧了，我这边查探到的线索，也和你有关。”秦南迎上夏泽钦的视线：“夏泽钦院子里的下人能够证明夏泽钦的说辞，他有不在场证明，其次是徐甜，丫鬟只看到她回了房间休息，但是并不能完全确定徐甜在不在房间。不过，徐甜也已经承认自己当时假扮成大少爷去见了爹，不论后续，至少到这一点，徐甜应该没有撒谎。”
“没想到我们还能和平共处。”夏泽钦话中有话。
秦南不怵：“我有大局观。”
“除了秦南之外，我这边还有一个消息，是关于郑珏明的。”夏泽钦跳过了和秦南这一段，望向了郑珏明：“你因为赌钱，在外头欠了一大笔钱，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