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回到战神夫君战死前—— by红妆为君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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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只知道,有爹娘在身边的感觉实在太高兴了。
天色不早了,孟婧瑶几下收拾好了地,抱着儿子跟着男人一起到前院去洗手吃饭。
孩子有奶娘照顾不用他们操心,刚坐下赵晋山就发现面前的碗被拿走。
再回来,碗里有了大半碗汤。
“回来得早,就做了你喜欢的鸭掌猪骨汤,先尝尝看味道。”
是她亲手做的,她的手艺向来都很好。
赵晋山端起来就喝了一大口,“嗯,好喝。”
下一刻,碟子里就多了一块排骨。
再看她洋溢着笑脸,赵晋山觉得她肯定比排骨更好吃。
要不然,先不吃饭?
这个想法也就是一瞬间就被他压下。
还是先吃饭,不然要饿肚子,到时候她又该胃疼。
做了多久多久的心防,终究是防不住她。
只要她对他笑笑,什么都无所谓了。
赶紧让她再怀个孩子,她总不能再说不回家就不回家了吧?
抛弃他们父子俩,随时想抛就抛。
比起赵家这边,贺元凌回家的待遇就好了很多。
先有三个孩子迎接,又有媳妇儿专门让人给他准备的晚饭,都是他喜欢吃的。
过了两个安稳年,就在梁州百姓以为这一年也是一样时,朝廷要为陛下举办寿宴。
而且是要大肆庆祝,邀请梁王和安王回京,包括他们两个已经出嫁的姑姑。
嫁到冀州韩家的长公主也受了邀请,皇帝今年到了而立之年也确实应该庆贺。
回想起上辈子,皇帝这时候怕是连坐着都心慌吧。
雍王叛军兵临城下,他还有心思办寿宴?
这一次,安王平叛之后一直盘踞在雍州冀州边境不回京,他是不是也慌了?
所以,他才要将赵靖也召回去做人质?
一次行,再来一次。
贺元凌回来告诉他,“安王启程的话,咱们王爷就去。”
按沈华柔的意思,赵靖其实没有必要去了,太妃已逝京中再也没有能牵制得住他的人和事。
“到时候你要跟着去吗?”
“王爷不让我去。”
听着这个结果,沈华柔自私的认为这样最好,她私心里是不想让贺元凌去冒险的。
拖了一个月,再往后拖怕是都要赶不上寿宴了,终于还是出发。
拖拖拉拉走得并不快,但也估计着能在寿宴之前赶到。
赵靖带的贺礼是一车酒,新用蒸馏器做出的酒。
按他的说法,梁州本就穷苦哪能拿得出什么精贵的东西做为贺礼,酿造这些酒的粮食都是从百姓们嘴里硬生生省出来的。
其实不然,经过这两天的积攒库里又有了余银余粮。
若是只有再安稳几年,梁州百姓的日子会更上一层楼。
可惜,不知道这个愿望能不能实现。
其实沈家贺家这些年攒了不少的粮,余银也都换成了粮食藏在库房里。
只希望,这一次不要节外生枝。
天不遂人愿,赵靖他们还没有到洛京就遭遇了行刺。
消息传回陵城的时候已经是两个月之后,护送赵靖进京的侍卫死的死伤的伤。
最后只有十来个人拼死送了赵靖的遗体回到陵城,到的时候是半夜。
沈华柔被报信的人惊醒,浑身都是冷汗。
“你收拾收拾去王府,我先去接。”
接?接什么?
接赵靖的遗体进城。
沈华柔坐在床上发愣,是阳春赶来才唤回了神。
早知道会这样,她当初就该跟贺元凌多说说,根本就没有必要去。
在阳春和玉兰的伺候下她很快收拾妥当,赶到王府的时候别人都还没有到。
她刚到,还没有跟神情恍惚的王妃说上话,李家和另外几家的人相继到来。
钱鑫领了一队人将王府里里外外都围住,从城门口到王府大门街道两边站满了士兵。
在这样的情况下可能会发生的太多,谁都说不准,更防不胜防。
不止是今天,是接下来恐怕有一阵时间里都不会平静。
沈华柔也是头一次经历这种阵仗,最初的时候也慌乱得很,心里没有个成算。
但这些跟他们全家抄家流放比起来又能算得了什么?
赵靖倒了,他们所依附的桩子不在了。
赵靖倒了,不只是王府一家的事。
有李家来人之后,慌乱的局面很快就被控制下来,又有沈华柔和孟婧瑶他们几家女眷做引,后面来的都知道该如何行事。
很快灵堂就布置起来,赵靖的棺椁也被郑东生他们抬进门。
在人群里没有发现贺元凌,她在人群里没有发现贺元凌,后来阳春来跟她说。
“三爷带兵镇守城门,常家两位将军此时正在巡城布置防守,赵将军已经连夜赶往边境驻守。
三爷交代,您有任何吩咐都找钱将军。”
此时的王府被防守得如同铁桶一般,整个陵城也是如此。
这么快的布置防御,是所有人都没有料到的,有人想趁乱趁夜行事,刚上了街就被赶回家去。
再有不听安排的人,直接就地正法。
王府里,除了李家和他们这几家,还有几个侧妃家里来了人,其他没有任何人能进得来。
但就只是这几家人,也都是各自在算计。
赵靖只得一个女儿,另外几个侧妃都没有身孕,说起来倒不是多复杂。
王妃李氏披麻戴孝跪在最前面,突然喊了一声沈华柔。
“劳烦你,立马去请大夫来。”
沈华柔不明白她这时候喊请大夫的用意,又担心她的身体撑不住,不再多说别的转身就让钱鑫去请。
“请两三位大夫来,夫人们身子娇弱怕是撑不住。”
沈华柔是做这样的打算,但李氏所想与她八竿子打不着。
就在所有人都心中疑惑,又为未来凄惶的时候,李氏心里更加坚定了想法和打算。
赵靖的尸身早就臭了烂了,就算是已经用冰冻上又撒了香薰料但依旧遮掩不住。
臭味让人头晕目眩,但也让李氏的心里更加清明。
赵靖不在了,偌大的王府就只剩他们这些女人和一个才不满两岁的女孩儿,他们所能依仗的绝对不是朝廷。
王府里向来都不清静,而现在无力回天,不如趁此机会将王府肃清干净。
本来这种是怎么都是要等到葬礼之后再做,但是她等不及了怕夜长梦多。
过了今夜,说不定他们母女俩再也做不得主。
跪在灵堂上的人,有一个算一个没有任何人能哭得出来。
当初在王府里争来争去的几个女人,赵靖在的时候争斗不断,但谁也没有想过要他死啊。
至少,在她们都还没有生下赵靖继承人的时候他不能死。
现在赵靖说死就死了,她们都是无子无女依靠的,以后该怎么办?
王妃能留他们?就算是放她们回去也是要看人脸色过活。
按照惯例,无所出的侧妃都是要被送到皇家寺庙祈福。
她们都还年轻,谁也不想去。
这也是她们在第一时间通知家里来人的原因,如今之计只有留在王府才是她们最好的出路。
但,王府能容得下他们?
王爷不在了,梁州,陵城的掌权会落到谁手上?
无疑,最大的可能是贺元凌。
这么大的事,他到现在都还没有出现,是忙着夺权去了吧?
越是这样想心里越是凄凉,完全看不到希望。
虽然是后半夜,但大夫很快就被请来了,还不只一个是三个。
看到一同进来的三个大夫,李氏觉得更稳了。
“劳烦三位大夫为我们几人把脉,就从我开始吧。”
到这时候也没有人想到她这是做什么,但该做的事没有停。
“王妃忧思过度,一定要节哀好好保重身体。”
“侧妃亦是。”
“侧妃亦是。”
除了病逝的李侧妃,另外四都在这里,连着诊了三人都是一样的结果。
到最后谭侧妃的时候,先为她把脉的大夫皱着眉头又把了另一只手。
他得了结论没有说话,等另两位把过脉之后商议出共同的结果再说。
显然,另外两位把了脉之后的反应跟他一样。
灵堂之上几家人都看着,看得谭侧妃整个慌了阵脚。
莫非是她的身体有什么问题,之前她也私下里找过不少大夫都看过,包括这里的两个为夫她都看过的。
只是这几个月王爷不在她就放纵了些,没有太注意饮食习惯,难道就是这几个月她的身体就出现问题了吗?
她惊慌大哥看着三位大夫,“可是我身体不适?”
见他们犹豫不定,她又扭头去看父母,害怕得不得了。
要是小问题的话,大夫肯定不会这样,肯定是有难以医治的大病了。
三位大夫互相递着眼色,最后还是由其中年纪最大的一位开口。
“启禀王妃,侧妃,侧妃是喜脉。”
听闻喜脉,有人欢喜有人忧。
而谭侧妃一开始也是欢喜,眼睛里都是希望。
但很快她的神色又冷淡下来,“不可能,上个月我,我还……”
她想说上个月她还来了葵水,而王爷都出门三个月了她不可能有孕。
她第一个想到的是王妃陷害她,这是王爷尸骨未寒就要对付她们这些王爷身边的人啊。
“老夫与二位把出同一脉象,虽然日子尚浅,但确定是喜脉。”
说完这些话之后几位大夫都退到了一边,之后的情况可不是他们能做得了主的了,等有需要的时候再站出来就是。
一时间灵堂上乱哄哄的,私下里说什么猜测的都有。
谭家的人从突如其来的惊喜转变成了惊讶,跪在地上瑟瑟发抖一味的求情,又让女儿说实话。
这种时候,若是女儿一人能平王府的怒火,让他们一家能脱身也是女儿在他们谭家生养一场的报恩了。
这个恩,他们属实是不想要。
当娘的相信自己生养的女儿,绝对不信她会做出此等苟且之事,但现在她们母女俩喊冤,明显是没人信。
所有人都看着李氏,等着她来做决断。
其实李氏也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她请大夫来给几人把脉就是想在灵堂之上确认王爷是否留有遗腹子。
不管是哪一个肚子里有了,生下来之后都会是她的嫡子,她也会当亲生的好好教养。
若是没有,那她就要对这几人做处理。
说实话,她没有菩萨心肠,也并不想再留这几人在府里抬头不见低头见,送到寺庙去是最好的结果。
可是现在,结果跟她所想的天差地别。
这个谭氏,经过这几年的相处她是知道些的,就算是王爷在的时候她也算是老实。
关键,没有什么脑子,就是个绣花枕头。
现在情况出在她的身上,还是这种见不得光的事,是她没有管教好,她都觉得没脸见王爷。
这些年的夫妻,她与王爷也算是夫妻情深,这时候她必要为他扫清路,不让他下去了还背着不干不净的名。
李氏看着她半天都没有说话,直把谭氏看得背脊发凉,好似整个人的气都被抽走了一样根本就跪不住,整个人都瘫软在地。
泪水糊了满脸,她现在是百口莫辩,但她自己做过什么没有做什么她心里清楚。
可是,一个大夫说谎,难道三个大夫都说谎吗?
若是王妃要赶她们,难道就只针对她。
抱着最后的希望,“求王妃再去请大夫,妾身冤枉。”
王妃看着她,点头答应了。
“谭家的,你们去请。”
到门口的时候,钱鑫也派了一个人跟着他去。
他还以为是要控制他,结果是从他请到信任的大夫再到回来跟着他的人都没有多说一句话,真就是跟着他一了一趟。
前后联想,他的心就更是往底沉。
王妃这是做给他们看的,莫非妹妹是真的做了丑事?
谭家请的大夫来了,再一把脉,结果跟前头三位一模一样。
此番,谭氏便是有千张嘴也说不清楚了。
看着堂上的情况,沈华柔和孟婧瑶他们交换了几次眼色都没有出声。
说来这些都是王府的家事,而他们都是外人。
此时小郡主赵安安的哭声从后面传来,越来越近。
“王妃,郡主突然惊醒后就啼哭不止,吵着要您。”
见着女儿哭得小脸都红了,李氏心疼不已,一直忍着的眼泪也快要夺眶而出,抱过女儿轻轻的拍哄着。
沈华柔过去哄着把安安接过来了,想着好让王妃先把这里的事处理了再说。
但安安根本就不愿意,死死抱着王妃的肩膀不撒手,她也没有办法了。
好在王妃决断,“事实已定,先押往后院看着,谭家的人都走吧。
想必,王爷也不想再看到你们。”
谭氏被将个婆子押走,她浑身瘫软从头到尾都没有反抗,面色死灰。
谭家的人都走了,出了王府看到街上的情形吓得大气都不敢出,等终于回到家之后才终于醒了些神。
但这一夜谁也睡不着,担惊受怕等着王府对他们家的发落。
谭夫人想为自己的女人辩解两句,终究又开不了口。
“都等着吧,今夜的事谁也不许往外说,都把嘴巴给闭严实了。
王府怪罪下来谁也跑不了,若是运气好不被牵扯,就更不能传出去,不然家里不管是出嫁还是没有出嫁的姑娘,都等着做姑子。”
谭老爷这话绝对不是吓唬谁,家里出了这样的丑事,谁也讨不着好。
王府,沈华柔又叮嘱了人去仔细看着谭氏。
但看谭氏的反应,此事可能还真不是就表面上看着这么简单。
谭氏若是有半分心虚,也不可能再请大夫来把脉。
只是现在也不是考虑这个的时候,等发丧之后再审。
沈华柔扭头看到阳春就站在的身后,想起来她如今身怀六甲,这样的场合她不合适,也怕人杂冲撞了她。
“这里没你什么事,赶紧让贺顺送你回去,之后你也不要再来了。
玉兰,你来我有话跟你说。”
玉兰往前站了一步,附耳在夫人跟前。
“谭氏身边的人关押起来,包括府上的人都细细的盯着。”
事情既然已经成了事实,总有蛛丝马迹。
赵靖人都不在了,不能让他走都走得不清静。
经过这一番之后其他人都老实了很多,生怕下一次是拿自己开刀。
有人相信看到的,也有人不信,不管信不信,现在好像都不是他们能做主的时候。
沈华柔劝李氏,“安安这么哭着也不是办法,父女连女,安安虽是人小不懂什么,但她也是能感觉到的。
孩子还这么小,也不适合留在这里。
你先带孩子下去安顿好,之后有你辛苦的时候还多着呢。
现在王府全靠你撑着,你可不能先倒下了。”
李氏离开之后,换了另外两个侧妃上来跪着烧纸,盆里的纸钱不能断。
沈华柔他们都在这里陪着,这才是头一夜呢,之后才要七天,一直都守着人哪里受得住。
她拉住孟婧瑶在她耳边低声道:“你们也轮流到后面去休息会儿,等天亮了来人之后再出来。”
孟婧瑶反拉住她的手,“那你呢?”
“我等元凌来。”
贺元凌一直都没有出现,沈华柔实在不放心。
孟婧瑶没有多劝,先进去靠了会儿,大概有半个时辰之后就出来换其他人。
直到天亮的时候都没有见到贺元凌,沈华柔提着一晚上的心也没有放松。
待有客人来吊唁,送走几人后她终于在门口看到了贺元凌的身影,疲惫是肯定的。
贺元凌冲她轻轻点头,沈华柔这一颗心才终于是放下来,但现在人来人往她就是有话想问也没有机会。
头一天下来,几个侧妃轮番哭晕过去几次,好在请了大夫坐镇没有出现什么大问题。
沈华柔信她们是真的伤心,也是真的在哭。
或许是哭赵靖,也或许是在哭她们自己。
平心而论,同为女人沈华柔能够理解她们此时的无助迷惘。
上辈子贺元凌连尸骨都没有,家里只能给他立了个衣冠冢,在葬礼她也几度哭晕过去。
当时的心情,她不愿意再提起。
还好,她还有娘家,婆家待她也十分好。
不然,那一段黑暗的日子她不知道能不能过来。
雅雅和贺元凌,上辈子他们父女俩在地下团聚了吧,也算是有个伴儿。
或许是触景伤情,沈华柔能够感觉到自己的情况不太好,有时候人也是恍惚的。
晚上,孟婧瑶来让她去休息,在站起身的一瞬间她只觉眼前一黑,什么都不知道了。
耳边有各种嘈杂的声音,惊慌着喊她的声音,还有喊大夫的声音。
贺元凌的声音就在她耳边,又忽远忽近。
“华柔,华柔……”
过了不知道多久,沈华柔无论睁开多少次眼,眼前都是一片漆黑,她也不知到底是现实还是梦境。
她恍惚听到了母亲的声音,哥哥姐姐们,还有婆母,还有雅雅……
满目漆黑里,慢慢有一个影子靠近,都是黑色,她却觉得影子的颜色更重一些,反正她是能分辨得出来。
影子越走越近,沈华柔总觉得很熟悉,她也往影子跑去。
可是,不管她怎么用力跑都不能靠近。
跑得精疲力竭,她想放弃但又不甘心。
她冲那个影子喊,“贺元凌。”
是他,肯定是他了,他终于舍得回来看她了吗?
多少年了,他终于来看她了吗?
影子被她喊停下,突然就靠近出现在她面前。
真的是贺元凌,与她记忆里的少年郎一模一样。
可是他怎么不笑了,他笑起来最好看,像炙热的太阳一样耀眼。
看着还是少年模样的贺元凌,沈华柔猛然反应过来不对劲。
他怎么可以是这个模样,他已经年近三十,脸也被风霜岁月磨砺出了痕迹,根本就不是这个模样。
她重生了啊,贺元凌没有死吗,贺元凌就在她身边。
他们不仅有雅雅,还有蓉蓉还有知骋。
不对,都不对,她肯定是在梦里,她要醒来。
此时的沈华柔确实陷入昏睡之中,还有些发热,一会儿喊着贺元凌的名字一会儿喊着雅雅。
昨夜她在灵堂上昏倒后就被直接送回了将军府,此时是玉兰在照顾她。
当时可把贺元凌给吓得不轻,扶着她的孟婧瑶也吓到了,尤其是摸到她不同寻常的温度。
要知道,就算是高热风寒也是会要人命的,半点儿都疏忽不得。
还好王府就有大夫,给沈华柔诊了脉之后确定她是急火加上没有休息好,也可能是昨晚上受了寒所以才发热,当即就开了药房让人去抓药煎服。
贺元凌要亲自送她回家,孟婧瑶强制将接过来。
“你还有别的事要做,我送嫂子回去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我会寸步不离的守着嫂子,直到嫂子好了,直到你回来。”
对孟婧瑶的信任是绝对的,贺元凌不是不放心她,是不放心昏迷还发热的媳妇儿呐。
在孟婧瑶上马车的时候他又叮嘱,“家里几个孩子就交给你了,纯儿要不要也接过去?”
纯儿是孟婧瑶和赵晋山的儿子,赵晋山连夜赶往边境,当娘的又不在身边,孩子那么小怕是要找爹娘。
孟婧瑶想了想也点头,“让人送过来。”
其实她儿子胆子大得很,她经常都不在家他也坚强,有时候他们俩忙起来就是都不在家。
不过想想,亏欠儿子的还是很多,才这么点儿的孩子就被爹娘放在家里。
就算是有奶娘下人带着陪着,但终究是不一样。
纯儿来了舅舅家里也没有跟娘亲亲热多久就被带下去休息了,娘亲说舅娘生病了,娘亲要去陪着舅娘。
他已经是懂事乖娃娃,是小小男子汉,可以不要娘亲陪的。
这一晚幸好是有孟婧瑶在,不然府上还不是要乱了锅了。
沈华柔就是吃了退烧的汤药也还是没有退烧,不仅如此还说了一晚上的胡话。
喊得最多的就是贺元凌,还哭。
哭起来那个可怜凄楚的模样就是孟婧瑶这个女人看了都心疼,绝对有理由相信是贺元凌做了什么对不起她的事。
其实,孟婧瑶看着更多的是像在对贺元凌撒娇,一声一声连名带姓的喊着,又像是要拉住他不让他离开。
后来就让他走,一边哭一边让他走。
贺元凌不在,拉着的手是她。
期间雅雅三个孩子要来看,都被孟婧瑶给挡了。
母亲生着病正是难受的时候,可别再吓着了孩子们。
再说了,孩子们都还小,万一再传染上了还得了。
正是乱得一团糟的时候,可不能再添麻烦了。
沈华柔再醒来已经是早上,外面天光大亮。
睁开眼就看到孟婧瑶坐在她的床边,孟婧瑶并没有睡着,强撑着到现在她就是怕自己睡着了万一有什么情况。
在沈华柔睁眼的第一时间她就发觉了,“来人,来人。”
人醒了,她是真的撑不住了。
都两天两夜没有好生休息,她就算是铁人也不行啊。
在她喊人的时候,手上被轻轻拉了一下,“婧瑶。”
“哎,我在这儿呢,可是有哪里不舒服的?”
人是醒了,但病症可没有这么快就好。
沈华柔没有再出声,她也听到了自己的嗓子哑得有多厉害,于是就只摇摇头表示自己没有什么需要。
很快玉兰就进来了,她进来看到夫人醒了欣喜不已。
连着声的问,“夫人您总算醒了,您渴不渴,饿不饿。”
说着她手上也没有闲,麻利的倒了一杯温水。
孟婧瑶也没有坐着了,将沈华柔扶起来靠在她身上,这样更方便她喝水。
沈华柔是真的渴,生病的人尤其是发热的人就更需要水。
昨晚吃了汤药后还发了不少的汗,她又哭了那么久,虽然她不知道哭了但也不影响她现在缺水的事实。
“我睡了多久?”
她大致也知道了自己应该是生病,梦里的那些情景实在太真实了。
她也是没有想到,好端端的竟然就生病了。
她还怕李氏撑不住,结果倒是她先倒下。
多半是在灵堂上触景,想到了那些不好的过往,又着了凉才生病。
“辛苦你们了,我都醒了没什么事了吗,倒是累了你们,你们都快去睡吧。”
“慌什么慌,你发热一整晚,才醒还要等大夫来看过才算数,你自己说了可不算数。”
孟婧瑶跟她说话就十分的随意,“我可是跟表哥打了包票的,必须要照顾好你。
现在你急着打发我们走了,万一我这一觉睡下去睡得太实起不来,你这里再有个什么,我如何跟表哥交差。”
大夫很快就来了,一番查看之后得出结论,“已经退热了,但也不能掉以轻心,接下来不再反复发热才算是稳定。
药接着吃,再煮些好消化清淡的吃着,不吃可恢复不快。
幸得是夫人身体底子好,这才恢复的快。”
这样一说就还是得有人时刻守着,沈华柔在孟婧瑶说话之间就先开口,“你赶紧去休息吧。
府里这么多人难道还能是吃白饭的,就只你看着我才行。
别我好了你又倒了,快去歇着。
对了,也请大夫给你们都看看,守了我一夜也不知道有没有把你们都传染上,看过了更放心。”
等大夫给大家伙儿都看过之后确幸是都没有问题,但还是煮了红糖姜茶让大家都喝。
孟婧瑶找了两个做事细心妥当的人来守着沈华柔,玉兰被安排下去休息,歇过的阳春来盯着。
她也快临盆了,不能让她太累着,加上另外两人孟婧瑶才觉得放心,才去睡觉了。
睡的是她从前在府上住的房间,她是嫁人了,但府上她以前住的房间一直都给她留着。
第三天上午,贺元凌着人来带雅雅去,毕竟她是赵靖的义女。
孩子身子本就弱,灵堂那种地方也不是小孩能多留的。
到中午后便有着人送回来,之后再也没有让府上的人去过。
沈华柔现在都这样了,没有谁能挑她的短处。
孟婧瑶后来又去了两趟,但也不是成夜成天的守,她只是下属的妻子又不是赵靖什么人。
到出殡这一日,贺元凌带着军中有头衔的将领都来送。
百姓们自发将白帆挂了满街,纸钱撒了满天。
在他们的心里,赵靖这个王爷的分量极重。
要不是有王爷,他们哪能过上现在的日子。
只可恨老天嫉妒,让王爷年纪轻轻就去了。
队伍刚行到城门口就迎面看到三人立在城外,见到队伍来了纷纷跪地。
“臣等受安王之命,来送王爷一程。
安王有皇命在身不便前来,还请王爷王妃担待。”
王妃能说不担待吗?王爷也不能掀开棺材板起来治罪。
从回来到现在,没有人提王爷是如何被行刺的,行刺的人又是谁。
血海深仇终究要报,不是不报,只是时候未到。
安王同赵靖一起进京,说好了到哪一处汇合,只是还没有到汇合的地方就发生了行刺。
到如今过去了两个多月,他的人赶来送殡。
这其中到底有没有别的深意,到如今都不重要。
护送王爷进京的人是死伤惨重,但也不是一个活口都没有。
王爷回来的时候尸身腐烂的太严重,但胸口中箭,背部手脚多处中箭不是分辨不出来。
当时遇刺时并没有受伤,被护卫们保护着返回。
是在返回陵城的途中一而再再而三的遇袭,经过轮番的遇袭奔波,体力实在跟不上这才在埋伏中中箭。
就是回来的十来人,到如今也有七八人重伤不愈,活下来的只有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