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回到战神夫君战死前—— by红妆为君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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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这儿,沈华柔还想起来夸一声他。
“你们那个车马行也在往各出去,要送什么东西还不是方便得很。”
其实这么一想是真的很方便,别说只是送东西了,就是带个信递个话的也放便,沈华柔是真心在夸他。
真心和假意如何分辨不出来?
昨晚上是背对着的,又低着头看不到她的神色,现在大白天两人还面对着,他媳妇儿笑颜如花,声音也温柔得能滴出水儿来,他当然知道她这是真心的。
他以为他媳妇儿都这么富有了,一般东西都入不了她的眼,就好比他贺元凌。
没成想,只几条墨就能让她欢喜。
再难弄,也得给她弄到。
“放心,这个事儿就交给我了。”
顿了顿,他又道:“明天我就去找人。”
事不宜迟,早办早得手,他媳妇儿也能多给他几个笑脸。
不为别的,就为他的小娇娇实在生得太还看,他还就乐意看她欢喜。
沈华柔倒是喜欢他这种说做就做雷厉风行的脾性,是属于他难得的好脾性。
他都在家三四天了,昨晚给他换药的时候也看到他后背上的伤也开始结痂,沈华柔便也放心放他出门野去。
但也叮嘱他,“还是小心些伤势,别大意了。”
“保证不大意。”
贺元凌大清早就出门去,到了城里后连车行都没去直接先去寻人,那人答应再给他留意,有了肯定给他留着。
出来在街上竟然遇上了沈伯承,他与几个书生模样打扮的年轻人在一处说话,太远了听不清。
突然,有人拔高了声音,“我并未胡说。”
再看沈伯承也有些急的样子,他身边又有人好像是在劝他什么,这是跟人发生口角了?
贺元凌快走几步上去,“伯承。”
沈伯承闻声扭头,在看到是贺元凌的时候眼角都笑起来,忽的又沉了脸色。
低沉着声儿喊他,“姐夫。”
瞧他这忿忿又带了点委屈的模样,可见是跟人发生了不愉快。
小舅子就是他亲弟弟,贺元凌能看着亲弟弟被欺负了不管?
就在他喊姐夫的时候,方才有些激动的书生脸色也跟着变了,眼神闪躲。
“怎么了这是?”
贺元凌长臂一伸搂上小舅子的肩头,他本就长得高壮,这样一比就显得沈伯承太过单薄。
不只是沈伯承,跟他一起的几个人都本贺元凌衬得单薄。
本来沈伯承是一脸忿忿,还有撸袖子要与那人进一步说清楚的意思,但在见到贺元凌的时候他就不自觉生了委屈。
眉头蹙着,气鼓鼓的跟姐夫告状,“姐夫,是他胡说八道,污了惠姐姐的名声。”
沈伯承比贺淑惠小两月,自然是该称姐姐。
他一说,贺元凌的神色立马变了,脸上的笑意也收了个干净。
“他是谁?”
贺元凌不问别人,直指刚才那跟沈伯承争吵,现在看到他又沉着脸闭了嘴的小子。
“魏尧。”
沈伯承是咬牙切齿说的这个名字,还狠狠瞪他一眼。
从前他只是跟魏尧不太熟,以后他跟魏尧不两立。
贺元凌心里气得想打死了魏尧,却又不得不忍了下了。
今日若他在这大街上动手打了魏尧,定然是要牵扯上淑惠的名声,没得为这么个小畜生牵连了妹妹。
在贺元凌强忍着给自己顺气的时候,魏尧也在打量贺元凌。
他猜到了这人就是贺淑惠的三哥,顿时就觉得在气势上矮了一截。
嗫嚅着嘴唇,有些手脚无措的喊了声,“贺三哥。”
贺元凌冷哼一声,就散是打不得但也没打算给他留半分脸面。
“魏小公子慎言,我与你不亲不识,这声三哥也来的不清不楚,当不得。”
魏尧却是急了,脸也刷的白下来。
“三哥说笑了,我与五小姐马上就要定了婚事,早晚是一家人。”
“呸!我惠姐姐才不惠跟你有半点关系,你再胡说八道我打你了。”
沈伯承气得跳脚,要不是有贺元凌拉着他他真要跳起来打人,脸也气得通红。
贺元凌将他拉到身后,这才上下多看了这魏尧几眼。
确实跟他之前想的一般,身无二两肉一看就是个短命相。
对上他的眼神脸正眼都不敢跟他对看,也算个男人?
“你要是有什么不清楚的,或者是脑子不好使,你就回家问问你爹娘老子。
你家是有媒人来过,但我家没应,我家是我家,你是你,分清楚了。
今儿我念你年幼不知事便不多与你计较,若来日你再口无遮拦,亦或者是有任何流言传出,我不找别人,只找你。
在场各位都能作证,你好自为之。”
若是在个无人的地方,贺元凌定然是要好打他一顿。
但就是这样,没有经历过太过风雨的少年人也涨红了脸,一句话没说转头就跑了。
看得出来他是又羞又忿,脸上一阵白一阵红的堪比变脸了,怕也是没脸见人。
贺元凌可不管他那些,能放他走都已经是大度。
转头再看几个少年,面上皆有讪讪之色。
谁遇上这种事也不会好意思的,更何况都是一群十一二岁的年纪,并没有多少的经历,也不知要如何缓解尴尬。
但贺元凌是到哪儿都自来熟的人,当即就收了刚才狠厉的神色,又换上能让人如沐春风的笑脸。
“伯承,这些都是你的同窗?”
“嗯,还没跟姐夫介绍……”
沈伯承也回过神,笑着介绍起来。
介绍了一圈,贺元凌也得了一声声的贺三哥。
同样是贺三哥,这会儿贺元凌应得爽快。
既然是哥哥也当了,总得拿出个哥哥的样子来。
“哟,都中午了,都还没吃饭呢吧,走,哥哥请你们上醉仙楼吃饭去。”
他们在贺元凌眼里就都是小孩儿,说着一手搂着沈伯承一手又搂了另一个离他最近的小孩儿,招呼着他们往对面街的醉仙楼去。
少年们不好意,才头一次见面就要吃人家的,怎么都拉不下脸来。
贺元凌就没给他们客气的机会,再有沈伯承从中劝,少年们也就跟着来了。
实在是不去也行了,人都在贺元凌手里了。
上了菜,贺元凌招呼他们都别客气,他摆出来的架势也属实是随意,根本没有个大人样,又有沈伯承从中说笑,才让少年们少了些拘谨。
吃了一阵后贺元凌才问沈伯承,“我看你你们跟魏尧都不像是要好的样子,怎么还在街上差点动起手来?”
一提起这个众人脸上的轻松都没了,你看看我看看你,还是沈伯承先开口。
“今日是没课我们就约着去书肆,本来是没有约他的,是他自己问着要一起。
想着都是同窗也认识就没拒绝,哪成想他竟然突然说起以后就跟我是自家兄弟的话。”
其他人也附和,“就是这样,没想到他竟是这般行事,以后也能与他走得太近了。”
“幸好平时也与他不熟。”
“知道他是那样,以后也不可能熟了。”
沈伯承嘟囔,“幸好我是听姐姐提过,不然今天就要让他平白污了惠姐姐的名声。
哼,他要是敢在书院胡说,我肯定打得他满地找牙。”
“呵呵……”贺元凌拍拍他的肩膀。
“放心,他不敢再乱说了。
还有你,小小年纪不好好读书,嘴里尽是打打杀杀像什么话。
得亏是你姐姐没在这儿,不然她还当是我教坏了你,回去准没我好果子吃。”
沈伯承笑,其他憋着的人也都笑,但没有沈伯承这么肆无忌惮。
他们也不知道贺元凌说的不敢,不是被吓着了不敢,是魏家不会任由他这么做。
依魏县丞的行事,要是知道了他今天所为,怕也少不了一顿训斥。
即便是不看在他贺家的面上,也要看沈家的面。
在沈家大房回来祭祖的当口,魏县丞也是要顾及一些的。
再从醉仙楼出来,贺元凌就跟沈伯承他们分开了,到车行里打一趟直接回家。
下午天色好,沈华柔让阳春他们再院子里煮茶做冬衣。
“给我做的?”
贺元凌回来看到阳春手里已经成型的黛色衣裳笑问,这个颜色又是男款,不给他的还能是给谁的?
可他偏偏就猜错了,“给东生做的,还有厚棉衣和靴子。
等做好了,你给东生带去。”
某人的这个心啊,从热乎乎的直落到心里,越落越凉,到底了也凉到了底。
进门的时候是挂着笑,这会儿根本挂不住了。
“怎么不给我做?”
贺元凌一双瑞凤眼直直的盯着人,还居高临下气势摄人。
沈华柔被他气呼呼的样子逗笑,“呵呵……你去翻翻你那柜子,还少了?
虎将军都没你这么护食,不过是一件冬衣罢了,你争个什么?”
她一笑某人更是气得咬牙,还要理直气壮,据理力争,“你都没给我做过。”
“我哪儿动手了,都是阳春和玉兰在做。”
沈华柔还特意摊开了双手给他看,证明她确实没有动手。
真正动手的两个丫头强忍着笑意,连他们都能看出来三爷这是吃醋了,夫人还能看不出来吗?
他们看出来了,夫人就是故意的。
贺元凌一把握住那两只晃悠着的白生生的手,将两只都捏在手心里,一屁股坐在沈华柔坐那张椅子的扶手上。
再开口满腔都是掩不住的酸,还有几分耍赖,“那你让他们也给我做。”
他就是吃醋了,还撒泼耍赖都要要。
被他抓着手沈华柔也不争,反正一会儿也要洗。
看着凑近了的人还是笑,依旧是一本正经的语气与他讲道理。
“他孤身一人没人疼没人惦记,你有一大家子人惦记着想着,还跟他争这一件冬衣,一双靴子?
好歹也是做人师兄的,好意思么?”
气鼓鼓的某人又哼一声,“师弟又如何,谁规定了师兄就得什么都让着师弟。
我不管,你是我媳妇儿,你就得给我做。”
还抬手指低头认真做事的阳春他们,“明天你就让他们给我做,你亲自选颜色,要你嫁妆里的那些料子做。”
呵……这还提上意见了。
玉兰终于是忍不住笑出声来,“三爷,给郑公子的冬衣我和阳春明天可做不完。”
贺元凌气得狠睨她一眼,“明天做不完就后天,再做不完就让你俩晚上点着灯做,不做完不许睡。”
哼,仗着是他媳妇儿宠着他们,还敢笑话起他来了。
“三爷说的是,奴婢们今晚就点着灯做,保证三爷能在入冬时穿上新衣。”
又得贺元凌轻哼一声,这还差不多。
再回头看着他媳妇儿,“你到底是答应没答应?”
不过是一件冬衣而已,沈华柔能不答应他吗?
况且,他话都说到这份儿上来了,再不答应的话他怕是要把气撒到东生身上去。
“答应了,你要不要亲自去库房挑料子颜色。”
她还是有心在与他说笑,但贺元凌不上她的套儿。
“我要你亲自挑的,颜色也要你选。”
得了媳妇儿同意,贺元凌可不摆着脸了,又恢复了满面笑容。
“就你夫君这身板儿这样貌,穿什么不俊?随便你挑什么做什么的,穿在你夫君身上都只是添光彩,任谁人见了不得赞上一声英俊倜傥。”
说着他还自夸起来,真真是半点儿羞都没有。
沈华柔抬起头来认真的望着他,真诚的眼神让贺元凌也不由正经起来。
面上是一本正经,心里是等着他媳妇儿夸他,可以说是乐开了花。
“是孔雀吗?”
“什么?”
“雄性孔雀开屏的时候,与你现在一模一样。”
“讽刺我?说你夫君是雄孔雀,那你是什么?”
沈华柔都没有看清他是如何动作的,人已经腾空然后落坐在他膝头。
“夫人便与为夫一道做一对儿孔雀好了。”
这场景阳春和玉兰哪里还敢坐了,赶紧收拾了东西离开。
听着他们的脚步声走远了,沈华柔这才从某人胸前抬起头来。
狠嗔他一眼,“好好的人不做,谁要与你做孔雀。
越发的不要脸皮了,还不快放开我。”
她挣着要从他怀里起来,但贺元凌又哪里会放手。
还与她正经讲起理来,“好没良心的小娘子,是你把我做孔雀了,你又不肯,还打算让我孤零零一只雀。”
刚才是谁要逗谁来着?
比起耍无赖来,沈华柔又如何是他的对手?当即就不打算再跟他斗嘴。
“不与你瞎说了,那边有椅子,你自己过去好好坐着。”
“夫人真是越发的不讲道理了,现下是我坐着椅子上,怎就不是好好坐着的了?”
“那你放开我,我自去好好坐着。”
“夫人又不讲道理了,夫人这不也好生坐着的吗?又没躺又没倚。”
什么话都让他说了,摆明了就是放人。
知道与他再说什么都是无济于事,沈华柔也就不多费唇舌了。
反正也没别人了,他爱抱着就抱着吧,人肉椅子总不木椅子来得软。
自我安慰一番,沈华柔也就放松了身体,真把某人当了人肉椅子来用。
不想再与他胡扯,沈华柔便询问起正事来。
“墨的事问得怎么样了?”
“答应了给我留,放心,你男人别的不敢说,但这点儿脸面还是有的。”
真不是贺元凌瞎吹,他虽是人烦了些,但在这方面沈华柔还是相信他的。
“对了,今儿遇上了伯承。”
县城就那么大,遇上了也不稀奇,沈华柔并没有太在意。
再听他说伯承在街上与魏尧发生了争吵,还是因为淑惠,沈华柔当即就从他怀里坐直了腰身。
“这事儿不能就这么算了,我给大哥写封信你让人这就送回去。”
贺元凌觉得她这是反应太过了,“我已经警告过魏尧,就算是魏县丞知道了也不会任由他胡作非为。”
却得沈华柔一个凌厉的冷眼,“他魏家是男子自然不怕,但淑惠受不得半点儿闲话,更何况是平白为他家受闲话,凭什么?”
看着已经离了他怀,疾走着回房的沈华柔,贺元凌有些微的愣怔。
她这个做嫂嫂的倒是比他这个做哥哥还上心,想着,贺元凌忽地就笑了。
说来,还不都是因为在乎他。
于是也跟上去,此时他的心与脚都有种飘忽的感觉。
她已经展开纸提笔落墨,贺元凌凑过去看。
簪花小楷,柔美清丽,漂亮。
反正是比他那一手字写得好,他再练十年也比不上。
写了前因后果,主要是请大哥想法子到魏县丞那儿提一提。
贺元凌不明白了,“魏县丞能不知道?”
“那你说,咱们家都拒了魏家的提亲,那魏尧又为何还要跟伯承说那些话?”
沈华柔头也没抬,笔下也没停。
“你是说,魏县丞或许并不知情,那魏尧也有可能并不知情,还一心等着定亲呢。”
一想到这个可能,贺元凌狠得牙痒痒。
也庆幸没有让淑惠跟他家定亲,那魏家可真不是表面看着的和善。
魏家如何他不管,如何养儿子他也不管,但敢祸害到他家淑惠身上来,贺元凌绝不容忍。
贺元凌没有指名道姓,他们俩都知道是骂的谁。
子女婚事虽说是父母之命,但魏县丞忙于政务,决定了之后自然是交给魏夫人来做。
所以,明明他们家已经回绝了,可魏尧竟然还不知。
是魏县丞没与魏夫人说明?还是魏夫人不告知魏尧?
媒人去回话,魏县丞能不知?
或着,魏夫人胆敢连魏县丞也一并隐瞒?
按照魏县丞钻营的性子,贺家的回绝即便是让他心中不顺,但也绝对不会在明面上表现出来。
也更不会做任何纠缠,只会再寻比贺家更好的人家结亲。
沈华柔不愿以最坏的心思去揣测人,但现在是关乎到自家人身上,她不得不往最坏出去想。
她写好了信,又吹吹让它晾干,这才想起来贺元凌骂过之后就没有再出声。
这可不符合他一贯的作风,抬头看去,却见他神色几变。
眼神狠厉,薄唇也紧紧抿着。
“怎么了?”
“你说我找个夜黑风高的晚上结果了魏尧,是不是更稳当?”
沈华柔能从他眼里看出杀意来,他确实是有这样的想法。
“为这种人背上一条人命不值当。”
看他还是绷着身体,沈华柔主动牵上他已经握紧成拳的大手。
“不过是小小的县丞,待日后你站得比他高了,他自然要仰视于你。
待那时,我们皆被你护在羽翼之下安稳顺遂。”
沈华柔内心里是相信贺元凌有这等本事的,他不该死得那般憋屈。
此时,她看着贺元凌的眼中有光,是属于希冀的光。
贺元凌觉得,这是属于他的光。
是沈华柔太过严肃认真的神情让他紧张,也是沈华柔眼里的光让他捏紧的拳头缓缓放松。
他站着,她坐着。
贺元凌低头俯视着人,眼中尽是希望被肯定的期望。
“你真的认为,我可以?”
他从来都认为自己可以,可他不知道原来她也认为自己可以。
手又被握紧,“当然,我信你。”
是她坚定的信任,是他往前的热血。
“我肯定会的。”
别人如何看他贺元凌都无所谓,只要她愿意相信他。
他肯定能做到,成为能护佑她的坚实羽翼。
墨干了后贺元凌让贺争赶着去沈家送信,沈伯荣看了信立马叫了弟弟来见。
又细细的问了今天在街上发生的事,确认在书院里并没有闲言传出,这才琢磨要如何做才能不伤及双方的颜面又合适。
他们沈家与贺家是姻亲,贺家若是出了什么事,他们沈家也少不了要被牵连。
若是事态严重了,别说家中的儿女不好嫁娶,便是已经出嫁的姑娘在婆家也要被人踩上一头。
想了想,又让三弟往蒋家去一趟。
“你把这事儿与妹夫提了,他自然知道该如何做。”
他们几家早成一体,真出了事来,蒋家面上也无光。
沈伯庆秉性直率,在行事上并没有大哥圆滑老练,得知这事他是想直接去魏家要说话,何必弄这些麻烦事。
沈伯容作为大哥,却要为家族考量更多,有些事不是他想如何便能如何。
叹了一声,还是道:“谁家不要个脸面?就是他魏县丞不要这份面了,咱们也还要。”
大哥都这样说了,沈伯庆便是心中再不顺气也还是听从大哥的话去蒋家走一趟。
待他走后沈伯荣才让自己心平气和下来,然后提笔给魏县丞写帖,又让人去准备礼品,并帖子一道送到县衙。
“务必要交到魏县丞手里。”
东西是赶着在魏县丞下职之前送到的,看了帖子之后魏县丞当即就沉了脸。
沈家来送东西的人已经离开,但他仍旧觉得脸上热辣辣的,好似被人当面打了巴掌。
沈伯荣在帖子上写的句句都是替他家弟弟赔罪的话,却也句句都直指他魏家教子无方,这叫他如何不脸热?
当日他与夫人提了一嘴中意贺家的话,夫人也认为贺家不错,后来找媒人去提的事都是夫人在操办。
最近他公务在身还没得空询问,竟然就给他整出此等丢人现眼的事来。
魏县丞揣着一肚子怒气回家,进门就让人叫了魏尧来见。
“你个不成器的东西。”
魏尧一来还没等拜见父亲就被迎头而来的茶盏砸在了肩头,还有父亲的怒骂。
不敢想别的,魏尧腿一软便跪倒在地。
“孩儿不在做了何事,惹得父亲如此动怒?”
他并未联想到一切皆因他今日诚心的一句话,更不明白他究竟是做了何等错事,能让父亲这般动怒。
魏县丞气得胸口不断起伏,指着跪倒在地的小儿子训斥,“你还有脸问,你今日在外都做了什么,你自己不清楚?”
闻言魏尧心里咯噔一声,大致明白了父亲是为何这般生气。
可是他心中也觉委屈的,他哪知道贺家已经回绝了。
正要开口解释,就听到母亲的声音。
“老爷作何生这般大的气,尧哥儿身子弱哪能受得了,快让尧哥儿起来回话吧。”
说着她人就进了厅来,还快走几步到魏尧跟前来要扶他起来。
魏县丞重重哼一声,指着魏尧不许夫人扶,“让他跪着,什么事?你让他自己说。”
魏尧不敢让母亲扶自己,又更将身子俯得更低,都要贴到地砖上了,这才一五一十的将事说了。
他也委屈也后悔,若是知道贺家已经回绝了婚事,他定然不会说那些话的。
可母亲却告诉他,让他安心等着,一切有父母亲为他操持。
“老爷莫要怪罪尧哥儿,这事都怨我,是我办事不周。”
魏夫人任氏哀哀戚戚叹一声,端了丫头送来的新茶恭敬的奉到魏县丞面前。
姿态放得极低,语气声音也十分柔和,明明是年近四十的妇人却风韵犹存,更比年轻女子多了成熟的风姿。
“老爷要气便骂我,莫要气坏了身子。
之前老爷说贺家不错,我也觉得那贺家五姑娘虽是年纪小些的,但早定下等到了年岁再成婚也不是不行。
我便把这事与尧哥儿说了,他也是点头的。
只是我万万没有想到的那贺家会回绝了,可又看尧哥儿这些日子人都精神了些,想着定然是心里实在喜欢那贺家五姑娘了。
我这做娘的看了如何能忍心让他失望,况且尧哥儿的身子也受不住刺激,于是便瞒着没有告知他,也正筹备着再着人去一趟贺家。
想着即便是再添些聘礼让贺家人看到的我们的诚意,说不定还能有转机。
尧哥儿虽不是我亲生,但也是在我身边长大的,与亲生无异,我这当娘的万见不得他失望。
他心思单纯良善,见了沈家的公子也是由心高兴,想着日后都是一家人,这才说了那话。
若不是贺家拒了婚,我又不忍伤他的心,今日之事又何尝不是皆大欢喜?”
第65章 实用
“此事怪不得尧哥儿,老爷实在要怪便怪罪我吧,都是我辜负了老爷的信任,没有将事做好,让老爷失了颜面,也让尧哥儿落了个失望。”
任氏哀哀戚戚又是自责又是护子心切,看得魏县丞即便是有再大的火气也熄了大半。
正如她说,若不是贺家拒了,今日之事合该是皆大欢喜。
魏县丞按下这个如果,事已至此再多如果都是枉然。
他心里也是不忍责怪妻子的,“如何能怪你,你也别站着了,坐下说话吧。”
转头又看着还跪在地上的小儿子,看他一脸的悔意,脸色也是十分苍白,不由也心软了几分。
“你也起来说话,那贺家的就不想了。
龙泉县除了贺家还有比贺家更好的,你只管把心思用在读书上,婚事不用你多想。”
魏尧赶紧应话,“是,儿子谨遵父亲教诲。”
儿子表现不错,又介于儿子一向都听话,魏县丞也就没罚他。
“嗯,这事儿你也别管了,回去读书吧。”
魏尧却又跪下来,朝着任氏磕头,再开口已经是带了哭腔。
“又要劳母亲为儿子辛苦,儿子心中万分惭愧。”
他从小失了生母,幸得祖母庇护,又得母亲养育,祖母和母亲都待他极好,在他心里是万分敬重母亲的。
他这一番让任氏不禁红了眼眶,一边用帕子拭眼角一眼又起身来扶他。
“我儿快快起身,你我母子一场,母亲哪能不为你多谋算。
可怜你生来体弱多病,从小汤药没断过,受尽了苦痛。
在你的人生大事上母亲和你爹爹定然会多为你谋算些,万不能再让你吃苦受委屈。”
儿子再一跪本就让魏县丞有些动容了,心道儿子年幼不知事惹了麻烦,但也孝顺良善又感恩之心。
现在被妻子再一哭,他心里就更软了几分,这个即便是庶子,也是他的儿子呐。
又觉得今日自己不分青红皂白就回来对妻儿发这通火,实属鲁莽。
于是,又软了语气。
“为父知道你的秉性,你尽管把心思放在读书上,别的事自有为父和你母亲为你做主。”
魏县丞所说的做主,就是在儿子离开后又跟妻子商议着看城里还有哪家女子合适,家世必须是比贺家更出众的,让妻子再着人,再在原本的聘礼基础上再备厚些去提亲。
他就不信了,诺大的龙泉县还找不出个比得过贺家的。
到时候,看是他魏家没脸,还是他贺家没脸。
比得过贺家的自然很多,但同时有沈家和蒋家为姻亲的人家,真不好找。
第二日,沈伯荣就收到了魏家送来的回礼。
共两份,一份是给沈家的,说都是孩子气不知事,已经教训过魏尧,请他也不要过于苛责沈伯承。
另一份是请他转交给贺家,替自家孩子年少不知事向贺家赔罪。
沈伯荣让人给贺元凌送去,贺家要如何处置随他们。
中午的时候贺元凌就收到了东西,随手打开看了一眼,瘪瘪嘴不屑的哼一声。
转头对沈家来送东西的人却客气,“劳烦你跑一趟,留下吃了饭再回去吧。”
来人恭敬行礼,“谢姑爷,夫人。”
然后被贺顺带下去,在贺家吃了午饭才回去。
沈华柔也看了看盒子里的东西,平平无奇,但也是各家走这种场合适用的。
问他,“怎么处理?”
贺元凌不以为意,“当然是给爹娘送去,他们做主。”
沈华柔点头,确实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