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回到战神夫君战死前—— by红妆为君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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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牢里,他要给老头狱卒好处,也是没一人敢收,还不都是被沈家给收买了的?
其实他也想的没错,牢房里的人都被沈家收买了,就是为了不让他收买,不想让他在牢里好过。
陈栋痛恨自己运气不佳,筹谋不够,这才走到了这个地步。
等他东山再起,定要报此仇,要沈家贺家加倍偿还。
坐牢发配都不是他最在意的,让陈栋最在意的是不能娶到魏小姐。
想起头一次见魏小姐,她穿了件粉色的衣裙,一颦一笑间都是无限娇嫩风情。
他一刻都不想多等,即便是还没有解决贺淑明他也要去跟魏小姐提亲。
只怕晚了一步,她就被别的人抢走。
贺家的奴才这个时候来,除了是看他的笑话,绝对没有好事发生。
他倒要看看,这奴才要干什么。
在牢里,他可不怕贺家的奴才敢真的做什么?
他要是出了事,贺家也没法跟县令交代。
陈栋平躺在枯草上,就着翘二郎腿的姿势就没有变过。
贺顺来就不是跟他大眼瞪小眼的,也怕时间短,话说不完。
不能表达清楚,可就达不到该有的目的。
“陈老爷好生惬意,就是不知道在得知长平镇魏小姐已经嫁人的消息后还能不能继续这般惬意?
想必陈老爷还不知道吧?也是,您一直在这阴暗潮湿的牢房里,自然是不知道外面的世界有多精彩。
小的特意来看望您,也是看曾经的过往上,来送您一程。”
贺顺就是故意说话只说一半,要的就是陈栋现在的反应。
一听说魏小姐已经嫁了人,陈栋哪里还能翘得住二郎腿躺得住?
一时情急翻身,差点滚到地上,狼狈至极。
尤其是他现在目眦欲裂的模样,正正配得上他该有的反应。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陈栋心里知道魏家小姐与他解除了婚约之后肯定会再嫁别人,但他如何都没有想到会这么快。
他人都还在牢房里,还没走呢,那个与他山盟海誓情深似海的女人竟然就已经嫁了人。
他与魏小姐可不是他一厢情愿,虽然还没有成亲但私下里也见了不知道多少回了,她连手也给他握了,人也给他亲近了。
不可能!他不相信。
“再说千万遍也是真的,您放在心尖儿上的魏小姐,嫁人了,而且还是在年前。
呵呵……还有一个事啊,您知道了应该会更高兴的。
您以为冰清玉洁的魏小姐啊,早就与魏家小厮私通。
这一私通啊,就足足一年有余,两人在魏家郊区的庄子上,恩爱缠绵犹如正常夫妻。
您应该也听说了魏小姐的奶娘一家都是病逝的吧?奶娘的儿子勾引了小姐,污了小姐的亲白,给整个魏家都抹了黑,怎么不该死?”
铁链碰撞得哗啦作响,是陈栋冲过来的动作太大牵动手上的镣铐发出的声响。
此时的陈栋犹如地狱恶鬼一般朝贺顺扑来,可惜有牢门挡着,贺顺只用往后退一步便轻松的躲开。
而陈栋,只能趴在牢门上,连手臂也不能全部伸出。
“放屁,你胡说八道,我要杀了你。”
杀自然是不可能的,除非他的怨恨能实际化。
贺顺哪会管他,更不可能与他细细的解释是不是胡说。
话说了,他也该走了。
走了两步又停下转身,笑容满面的看着还在发疯的陈栋,直接忽略他发出的噪音,告诉他。
“还有一个事差点忘了,我们家满盈少爷,已经改回贺姓,名字也写入了贺家族谱。”
说罢,他转身离开,任凭身后的陈栋如何疯狂也无济于事。
“我要杀了你们,贺淑明,你个贱妇……
贺家,你们全族不得好死。”
“嚷嚷什么?不许吵,闭嘴。”
狱卒的棍子毫不留情的落在陈栋手臂上,头一下他还没有反应过来,甚至都没有感觉到疼。
到第二下第三下的时候,痛感遍布全身,他呜咽着缩回手臂连连往后退几步。
因为退的急,慌乱之下没有站稳,直直往后倒下去。
好巧不巧,后脑勺磕在了牢房里唯一的木架子床上。
半天,陈栋都没有起得来。
狱卒还怕他磕死了,在看到他还能动后才放心,又骂骂咧咧离开。
“贱骨头贱命。”
陈栋的事整个龙泉县的人谁不知道呢,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抛妻弃子还反过来诬陷人,本性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贺家也是倒了霉了,怎么就遇上了他这个渣滓。
陈栋在地上挣扎了几下,还是没有爬得起来,脑袋磕破了,血顺着脖子流到下颌上。
一时间,他都分不清到底是哪里在痛。
陈家二老几次来看儿子都没有透露那件事,是怕儿子被接连打击承受不住。
孙子改了姓,他们不能再失去儿子了。
他们就只得一个儿子,就算儿子犯了错误,也还是他们的儿子啊。
况且,这不是得了惩罚了吗?
等罚完了再回来好好做人,还是他们的好儿子。
二老是打算的等儿子回来之后再跟他说,反正事情已经成了定局,就算是他现在知道了也无济于事不说,反而还让路上也心不安。
再一个,他们还想着,是不是能与贺家再说说两个孩子的事。
贺家是说在给贺淑明找婆家,但她怎么也是和离过的人,哪是说找就能找到那么合适的。
不然,都和离快一年了,怎么还没有找到?
那日从贺家回去后二老仔细斟酌商议后觉得,贺家说那个话就是故意说给他们听的。
不管怎么说,夫妻还是原配的好。
不说别的,就是对满盈也好,换了别人家哪能真心对满盈?
尤其是之后再生了孩子,那边还能不分亲疏远近?
是以,二老想着等儿子回来后,他们老两口也不要脸面了再去贺家提提两个孩子的婚事。
大不了他们再三媒六聘八抬大轿娶贺淑明回来就是,好在他们家还有些家底,也不在乎再娶一次。
她贺淑明再找,难道还能找到比他们家更好的去?
以后他们每次去够跟贺淑明明里暗里的提一提,她不傻都能听得出来。
到时候一家人安安稳稳好好过日子,没有什么是过不去的坎。
陈栋在牢房里根本就不知道这些,更不知道他爹娘已经替他把家里的以后都想好了。
贺顺走了之后,他在地上趴了许久都没起得来,后来更是晕死过去。
晚上狱卒巡视的时候发现他还在地方,不放心之下打开了牢门进去查看,探过他的鼻息确定还有呼吸,又关门离开。
是他自己摔的,难道还要他们贴银子给他请大夫不成?
只要不死,就不关他们的事。
陈栋再醒来是在后半夜,还是缓了好一阵才能起来,后脑勺破了也不能再躺着,只能趴着。
家里的情况他不知道,这时候满盈这个儿子在他心里也不多重要。
他都恨死了贺家,怎么还会跟贺淑明好?也连带着不喜亲生儿子。
现在他更在乎的是魏小姐,她如何能这么快就嫁人了呢?
此时他还不信贺顺说的那些话,魏小姐那么单纯青涩的女子,绝对不可能跟小厮私通。
都是贺顺故意说来骗他的,肯定是贺家的阴谋诡计。
还有魏小姐嫁人,肯定也是被家里逼迫的。
这事儿怪他,也是他鬼迷了心窍,怎么就听了汪荃的蛊惑,要是再等等,等他娶了魏小姐,等时机再成熟些。
他不会落到这步田地,魏家也不会迫于县令和沈家的压力匆忙就将小姐另嫁他人。
这一切,都是沈家的错的,都是贺家的错。
等他再回来,一定要沈贺两家付出代价。
到时候,要他们跪着来求自己。
时间很快就到了陈栋和汪荃流放的日子,也到了桃花源漫山都开满桃花的日子。
沈伯承出门之前没有赶上桃花盛开,临上马车的时候还在惋惜。
沈华柔安慰他,“你又不是不回来了,东西就在那放着又不会走,以后你什么时候都能回来看。
等到果子熟了,让人给你送最香最甜的去。
记得照顾好自己,常给家里写信。”
沈伯承伤感归伤感但没掉眼泪,他可是男子汉流血不流泪。
这话从小父亲和哥哥们都这样说,六姐夫也是这样跟他说的。
他会记得给家里写信,还有韩大哥和谢大哥。
沈伯承走之后,沈华柔也从娘家回来。
山上桃花盛开了,她如何会不去?
比她着急的大有人在,喜欢踏青赏景的夫人小姐们早早的就去了,没有定到客房的人也愿意过去玩一天,到晚些时候再往回走。
往年踏青最热闹的地方今年反而是不热闹了,最热闹的是桃花源。
花费比别处高?既然能有闲出门找乐子的人,银子在他们眼里就只是银子而已。
不怕花银子,就怕拿着银子都花不出去。
当初贺家二老的顾虑,确实是多虑了。
西北方的战争并没有对某些人群有多大的影响,他们该是如何还是如何。
孟婧瑶当初预计的在年初就能回本的话,当时沈华柔就是信的,现在已经是实摆在她的面前。
之后,就都是利润了。
许是挣了银子,许是桃花太美,反正沈华柔的心情十分好。
这一好,就带着雅雅在庄子上小住了二十多天,直到钱珠儿成婚才离开。
当天早上直接从庄子上往县城去,她没想到的是钱夫人竟然安排了她坐在重要席位上。
她不习惯,也跟桌上的人不熟,经过一番客套之后还是到了常家两位夫人身边。
萧氏和苗氏还问她,“怎么过来了?”
沈华柔笑笑,“主人家客气,我还能真的当真。
再说了,我也不习惯啊,还得跟你们坐在一处我才习惯。
没有你们护着我,我都不敢动作。”
后面就是玩笑话了,平日里他们也是这样说惯了的。
以前萧氏他们都不好跟沈华柔开太过的玩笑,顾及着她跟自己这些人始终不一样,也怕得罪了人。
相处的时间长了,他们清楚了沈华柔的性格为人,亲近起来也就顺理成章了。
真要说起来,还是沈华柔性子好,能跟他们相处得来。
换了别人,真说不一定,有些人是自诩分身,打从心里就压根儿没看得上他们这些俗人。
入席之前他们一起去钱珠儿的闺房里看了新娘子,就算是新娘子上了浓妆一样能够看得出来并不多精神。
她虽是笑着,但能从她的眼神里看得出来,并没有新嫁娘该有的喜悦激情,更看不出羞涩和对未来的期待憧憬。
要不是提前知道了一些消息,这时候沈华柔也要跟萧氏他们一样的疑惑。
从钱珠儿的闺房里出来的时候,听到有人在一边小声议论。
“李家有纳妾的打算。”
萧氏妯娌两对视一眼,吃惊的同时也作势要靠过去听听。
沈华柔赶紧拉住他们往外走,“我知道。”
萧氏妯娌俩又是一次吃惊的对视,然后一左一右的跟着沈华柔走。
说是跟着,看着却像是两人架着沈华柔在走。
到了无人的地方两人才压低了声音询问,但也听得出来他们急切想知道的心情。
简单说了情况,两人还不住的追着沈华柔问。
“最后是怎么解决的,钱家答应了?
钱家又不是缺银子要卖女儿,怎么会?
钱小姐虽说是身体差了些,但也不到不能生养的地步吧?
难道就真的没有办法了吗?李家办这个事着实是太恶心了些。”
“结果不就是现在的这个结果吗?具体的我哪儿能知道,钱家也不能到处嚷嚷。
若是他们提一句,我们怎么都该为他们说说话。
但人家不提,便是不想让外人知道。”
沈华柔几句话就把关键说清楚了,他们都是外人。
“哎……也是,我们也只能在这儿私下说说,过了便都藏着吧。”
想来钱员外和夫人自有决断,也有他们的考量,我们擅自去插手反而适得其反。”
本来看在他们几家的情分上,是该站出来的。
但话又说回来,还得看钱家的意思。
“既然是婚都成了,应该是两家达成了什么合约,不用我们空担心。
走,我们也出去喝茶,一会儿就该入席了。”
这个事在几人心照不宣下达成了共识,之后就算是钱鑫回来有什么不满,也不能怪罪他们。
要是钱家不拿他们当外人的话,什么话不能主动开口?
轮到他们去问,难免会让人误会他们是去看笑话。
吃了酒各自散去,临走前萧氏请沈华柔下月初十到家中玩。
“我就过个散生,不声张,就只我们几人聚聚说说话。”
她都开口请了,沈华柔想想那时家里也没有什么事,便一口答应下来。
“好,我肯定准时到。”
已经是近两月没有回家,这回回去沈华柔必须要回去了。
庄子上的景致再好,终究不是她的家,石桥村贺家才是她的家。
这么久没有回去家里还是干干净净,万米带着人每天都要打扫,就算是主人不在家也不曾偷懒。
沈华柔还担心突然改了环境雅雅会不习惯,结果从出门到回家的过程,雅雅都没有丝毫不习惯。
到哪儿都能吃能能睡,这两日还已经能坐了。
回来之后最不能习惯的就是虎将军了,在庄子上野惯了,回来后是连着几天夜里都不见影儿。
从小就是放养的,沈华柔也不怕它出去了不知道回家。
前年的小崽子,现在已经长成了村里的一霸。
村里谁家的猫见了它都不敢露獠牙,俨然都成了乖顺的小弟。
悠闲的日子就是沈华柔趁着天儿好的时候就带雅雅到花园子里玩,在空地上铺了厚厚的孺子,让她自己坐在褥子上玩,趴着躺着都行。
大哥出门之前给几个孩子一人做了一只纸鸢,说不能陪着他们放纸鸢,好歹放的纸鸢是他做的。
其实雅雅和芷芮这么点的孩子哪里就能放纸鸢了,大不了就是看看。
但大哥说了,“不能厚此薄彼。”
好吧,是大伯对侄女的疼爱。
几个孩子中唯一能放纸鸢的就只有芷菁一人,还得是有人帮忙。
知勤就跟在姐姐身后跑,倒是比姐姐还兴奋。
芷芮如今已经能坐能爬了,陈氏还要时刻注意到她别爬到褥子外面去了。
这个时节地板上还是有些凉的,就算是不凉也脏啊。
沈华柔还能安安稳稳的坐会儿,大不了就是贡献出一只脚出来撑着雅雅的腰背,这样她能坐得更稳一些。
有时候雅雅坐不稳横着倒在褥子上,还能自己抓着母亲的脚又坐起来。
小小的人,力气可不小,时常都会抓疼了沈华柔。
没回这种时候当亲娘的还没心疼,阳春倒比谁都心疼,还要拿幽怨的眼神看当娘的。
“夫人,您就不能伸手拉小姐一把吗?
您看,小姐又要抓着您的脚下口了。
以后别人家的小姐都是娇娇香香的,我们家的小姐是喜欢啃脚丫子的。”
啃脚丫子的雅雅可什么都不知道,咧着嘴还一边乐呵一边流口水。
引得大人们呵呵直笑,尤其是陈氏笑得最大声。
还道:“这不就恰好说明了咱们家的小姐与众不同吗?哈哈哈……”
于是,沈华柔这个当主子的又得了阳春一个冷眼。
之后,她还是用脚撑。
“小时候拉惯了,长大了还能随时都指望着人拉?
总是要学着独立自强的,咱们雅雅就是要从小就学着自己的事情自己做。”
说着她还对着雅雅挑眉笑,故意逗她。
“雅雅自己说是不是?”
还单纯的雅雅什么都不知道,看见母亲对她笑,她就跟着笑。
亮晶晶的口水滴落在胸前,还滴成了亮晶晶的丝线。
阳春赶紧拿帕子给小姐擦,也不去瞧夫人了,反正夫人说什么都有理。
劝不动夫人,她就多动动,多看着,多做事。
沈华柔是想着上辈子雅雅身体太弱了,这辈子怎么都不能养得太娇气。
她宁愿雅雅被养得糙些,就算多像贺元凌那样也好。
只要她健康成长,无忧无虑。
闲下来的时候就会有很多时间来想贺元凌,沈华柔数着日子,他快要回来了啊。
越是临近他还要回来的日子,沈华柔发觉自己竟然还有些激动。
等过了夏天,熬过蛇虫鼠蚁最多的时候,他就回来了。
雅雅满周岁之后,她的父亲就回来了。
雅雅肯定会认不出他,那个时候雅雅都还没有睁眼睛。
贺元凌肯定也要想象不出雅雅现在的样子吧,孩子一天一个样,就是她天天都见着也觉得雅雅跟刚出生的时候变化很大。
快回来吧,都梦到他回来多少回了。
梦里他回来的时候有时候是早上,有时候是夜里,有时候是她睡醒睁开眼就看到了他。
沈华柔承认自己想他想的心疼,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很多事都变了,他回来的时间是不是也有可能发生变化?
会不会,她明天醒来,他就在家了?
想也只是想想,到现在为止,她每天醒来都没有看到贺元凌。
不过,相比起不怎么靠谱的贺元凌来,她每天醒来都有更实际的东西,就是庄子上的入账。
沈华柔手里一直都没有存上什么现银,银票也不多。
收上来的粮食都存着,茶庄和铺子里的收益都换成了粮食和药材,这些都多亏了车行的人帮忙。
本来在之前她是没有多考虑药材这方面的,以前是想着钱家本就做着这个生意,就算是要用到的时候也方便。
但后来不是与钱家生的分,以后怕只会越行越远。
老话说的好,别人有都不如自己有。
荆州的春秋日子都短,过了四月之后天气便开始热起来,稍微厚一点的衣裳都穿不住,尤其是遇上要下雨的天气,真真是闷热得难受。
沈华柔苦夏,雅雅也随了她。
在这方面上,沈华柔无数次的都希望雅雅是随着她爹去。
贺元凌就什么都不怕,酷热的夏天他也照样骑马往外跑,就算是晒得后颈上的皮都发红起皮了也不怕。
女孩子虽然是不用像他那样太糙,但她的雅雅还是不能过分娇气。
才刚入夏雅雅就瘦了,小脸儿上的肉是眼见着一日日清减,吃奶的次数也减少了,也就早晚的时候能多吃些。
她这个月份的孩子本该添加辅食,三月上的时候还能一顿还能吃上大半碗,现在就只吃碗底那么点儿。
看得沈华柔心疼不已,直接让人去庄子上的冰窖里搬冰回来用。
这才刚开始就这样,等到七八月份最热的时候还得了。
但冰也不能用多,更不能离得太近。
只正午最热的时候在房间角落上摆一小盆,吃的喝的可半点儿不敢碰凉物。
家里其他人那里都送了些冰去,结果是谁都不用。
孟氏直接就没接,让人送回来,“我和你爹年纪大了,这个月份上可受不住。”
其实,就是最热的时候他们也没有用过。
贺家是有些家底,但还不到夏天能用得上冰的地步。
其实沈家以前也没用多少,价格贵不说还不是有银子就能想要就要的。
但今年不同了,都是孟婧瑶的功劳。
原本来打算夏天的时候出售一些,能大赚一笔是肯定的。
是贺元敬不同意,“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咱们如今这样,有些东西不是蜜糖,是催命符。”
最后就定了夏天的时候在庄子上用,家里也用,到时候就说是花大价钱买的。
如今用着确实是太早,但沈华柔不是心疼女儿么。
黄氏和陈氏留了些大人用,也不敢给孩子用。
为此,沈华柔又开始怀疑,雅雅还是随了她爹更多,贺元凌可不就是个火炉子么,一年四季都是滚烫的。
夏天的日子不好过,沈华柔还以为庄子上的生意会淡下来,结果又了她想多了。
从五月初上的时候桃子成熟开始,到传出庄子上有冰块用,到荷花开满池塘的时候,客房就没有空过。
排队定客房的客人,已经排到了中秋之后。
桃花源俨然成了彰显身份的必到的地方,不管是本地人自己享受,还是招待贵客,还是外地人慕名而来,都必须要来上一趟才算完整。
钱珠儿可以说是一个夏天都住在了庄子上,当初钱家也定了房,后来到期之后没有再续,等他们再想要的时候就排了一个月的队。
她成亲之后没多久丈夫就进京去了,两家人都等着能从京里传来好消息。
李家就剩李父和钱珠儿这个新媳妇,本来李父对这个儿媳妇就不甚满意。
等钱珠儿嫁过来之后果真是看着就不像身体正常的样子,还整日里什么都不做。
虽是带了丫头婆子小厮,但在李父的思想里,从来都是妇人相夫教子操持家事。
左邻右舍的,哪家不是妇人什么事都做?
再看他家的新妇,成日里除了吃就是喝,出门就是上街,回家就是回房。
从她进门到现在,自己这个做公爹的就没有吃过她做的一顿饭,哪怕是亲手沏的一杯茶。
儿子在家的时候劝他,人家是从小就锦衣玉食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小姐,那些事有下头的人做,让他也跟着享清福。
唉……哪有福可享?
什么时候能给他生个孙子,他才叫享福。
从儿子离家之后,李父天亮起来就出门,到天黑才回家,实在是家里呆不下去。
哪只是他觉得不自在,钱珠儿也觉得不自在。
李家的宅子小就算了,就连公公在房里咳一声她都能听到。
她本就跟公公不熟,天天相处着真的很尴尬,还诸多的不方便。
最关键的,是公公每次看她的眼神都让她很不舒服,就好像是在打量一件货物。
她知道,是看她什么时候才怀孕吧?
成亲才一个多月他儿子就不在家了,她如何怀孕?
一想起来丈夫,钱珠儿也是满肚子的憋闷。
什么风度翩翩的读书人,就是快又臭又硬的木头,一天跟她说不到十句话,不是看书吃饭就是睡觉。
便是在夜里夫妻恩爱的时候,她也抗拒。
她哪知道,做那种事太难受了,还不如自己一个人舒坦。
丈夫一走她就立马回了娘家,要不是被爹娘催促得紧,她是一天都不想回到李家去。
后来实在烦了,她就到了庄子上。
花钱买清静,宁肯银子吃亏不能人吃亏。
她住在庄子上独门独院的,想出门就出门,不想出门就安安静静谁也不能来打扰。
其实,钱珠儿心里是还憋着怨气的。
成亲之前的那份怨气,在嫁到李家之后无限膨胀。
怨爹娘嘴上说着疼她,最后还是让她嫁了李家。
怨丈夫从一开始的背叛,和婚后的不体贴,夫妻俩两颗心从没在一处过。
更怨李家小家子气,与她所想所求皆相去甚远。
是以,她不侍奉公公,也做得心安理得。
出嫁之后她的嫁妆都守着不用,家中一切开销她都不管,要有什么用银子的地方就找丈夫,丈夫拿不出来就让人回娘家去说。
便是这几个月住在桃花源的开销,也都是娘家在出。
钱府,钱夫人看着又来拿银子的下人,脸上的温和笑意都要挂不住了。
“又完了?都做什么用了?
她实在不想回李家去住,让她回家里来住,一直在外面住着算怎么回事?
都是嫁了人的,不为别人想也要为婆家的看法名声想想。”
钱夫人不是心疼女儿用的那些银子,她是担心女儿再这样下去,在李家的日子不好过?
天底下,谁家出嫁的女儿是不住婆家也不住娘家的?
别说是在外住了,便是常期在娘家住着也是要招人非议,婆家也不会喜欢。
也就是李家没有婆婆,不然她能这么任性妄为?
小厮不敢吱声,只低着头候着。
夫人吩咐他做什么他就做什么,夫人拿了银子究竟是做什么用途去了,哪儿是他一个下人能管得了得?
便是问也不能多嘴问上一句,只能安安分分做他的该做的事。
见如此,钱夫人也知道是在小厮这里问不出什么来了,不由又长叹一口气。
“唉……”
女儿是她亲生的,女儿的那点小心思她还能不清楚?
无非就是还在为那个事闹情绪,又因为姑爷不在家,随她想如何都行。
一时半会儿也就罢了,时间长了的话亲家能容忍?
女儿要用银子,给她用,吃用能多少,就当时不补偿她的。
但不能再让她这样下去了,怎么都要先回来。
于是,钱夫人这次没有给银子,反而是让小厮回去带话。
“你回去跟你家夫人说,要银子就自己回来拿。”
拿不到银子小厮也只能回去,左右都不是他能做主的。
小厮走了之后,钱夫人还在厅里坐着叹了好这一阵的气。
王婆子劝了也不顶用,她心里实在难受。
若是当时她强硬些,是不是至少女儿那里能好受些?
想那些也没用了,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谁再后悔都没有。
如今她能做的,就是让女儿心里更顺畅些。
晚些时候钱员外回来,听说女儿又打发人回来拿银子,他落了脸抱怨起来。
“怎么又要银子,她是吃银子呢还是拿银子铺着睡?”
如此抱怨完之后也没了别的话,女儿怨他们,他当爹的能好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