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岁之前,许皖是华城呼风唤雨的许家大小姐。
十八岁之后,许家破产,许皖跌入凡尘,成为人人都可以欺辱的落魄千金。
人生跌宕之际,竹马梁润一直陪伴在侧,她以为梁润是良人。
却不想,小白花谭柔柔闯入他们之间。
约会时,他记着小白花的喜好,忽视一旁的许皖。见家长时,他为了小白花失约。甚至在许皖生病时,他也陪伴在小白花身边。
伤透了心,许皖潇洒挥手说再见。本以为这一生对情爱看透,再也不会动心,不想转身却落入江家太子爷怀中。
江泽,华城千金挤破头想要靠近的人物,面如冠玉,仪表堂堂,可就是这样一位站在云巅之上的人却独独钟爱许皖一人。
他会为她俯身系鞋带、吻她的小腿,为她发疯拼命,甚至为她红了眼...
许皖以为,遇见江泽已经是人生幸运,却不想整个江家把她宠上天。
世界粗鲁不讲道理,但有个人把他所有的温柔给你,足以抵御一切恶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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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01许家破产
喷金的墙壁,闪钻的地面,灯光是蓝色的,餐具也是蓝色的,华丽的水晶吊灯每个角度都折射出如梦似幻的斑斓彩光,这里处处散发着金钱和贵族的气息,这里是华城有名的一家高档会所——濠河酒店。
濠河是华城前十的一家私人会所,能出入这里的无一不是华城有头有脸的人物,而今天濠河三楼一整层都被人包场,不说其耗费多少金钱,单是能包场濠河的人身份自然不低。
三楼最大能容纳数百人的包厢内,闹哄哄一片,各个打扮美丽俊秀的年轻男女簇拥在一起,而在众人包围中心,一道纤细的身影众星拱月般站在一个精心雕绘的蛋糕前。
而她,就是今天宴会的主角,也是今天过生日的许家大小姐——许皖。
许皖能被众人如此讨好,不外乎是许家的财力和地位,许家虽不能算是华城数一数二的财阀,但也是华城前五的富豪,而许皖身为许家唯一的女儿,自然是前呼后拥。
不仅仅是许家的财力让许皖如此高调,还因为许皖的长相。圈里谈起许皖,谁不赞叹一句:白璧无瑕,清艳脱俗。
许皖今天刚满十八岁,正是青春正好的年纪,她站在那,如同用血盛开的美貌。妆容上极度的精致,发型带着极度的线条感,是黑暗中盛开的艳丽,就像是带着毒的罂粟,美而危险。
“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祝我们皖皖生日快乐!”数百来人齐声高唱生日歌,大家每个人的脸上都是祝福的笑意。
“皖皖,快许愿!”站在许皖身边最近的是她的好友——丁羽。
许皖眉梢带着不自知的风情,她默默闭上眼许下愿望:愿年年岁岁皆如此。
如果是旁人许愿,也许会许很多东西,可许皖不需要,自小出生在许家,她所需要的唾手可得,财富、美貌、声明她都握在手心,于她而言,早就没有可以许愿的东西。
睁眼,新月型眼眸带着小鹿的无辜,可当她看向你的时候,却又带着极致诱惑。
“快吹蜡烛!”丁羽催促道。
许皖稍微弯了下柳腰,将蛋糕上点燃的十八根彩色蜡烛一口气吹灭,听见周围都是祝福声。
已经有人去切蛋糕,这种事情自然无需许皖动手,她的身份,让她的身份不论在哪里都会有溜须拍马的人。
“皖皖,你是不是许愿和梁少长长久久啊?”丁羽好奇询问,略微有些圆的眼眸里有些艳羡。
听见丁羽提及梁润,大家也不免竖起耳朵。梁许两家交好多年,两家老爷子当年为彼此的孙子孙女定下娃娃亲,虽然如今时代讲究自由恋爱,但梁许两家走的近,特别是梁润在国外读书只要一回来就粘着许皖,而且两人已经正式交往,家中长辈也欣然赞同,圈里人都明白,这娃娃亲自然是要成真的。
许皖身子像是没骨头般靠在紫色玫瑰花纹沙发中,白腿细腰,让她看起来格外诱人。
“没有!”许皖否认,提及梁润,她倒是想起来这人了,昨天梁润还说要来给自己过生日,看了眼时间,许皖有些不耐。
许皖自小就被娇宠着,锦衣玉食的捧着,性子难免有些娇纵,偏偏她长的美身份高,身边无人不讨好着。
许皖和梁润自幼相识,一开始也只是将这人当成大哥哥般,后来年岁渐长,梁润每次看自己总是面红耳赤,终于在自己十七岁生日那天告白。
许皖已经记不清当时自己的心情,她不厌恶梁润,甚至比起围绕在自己身边的那些公子哥,她对梁润是有着好感的,在梁润不懈追求中,她在两个月前才答应做梁润女朋友。
“唉,按说今天是皖皖生日,梁少这男主角怎么没来?莫不是故意放皖皖鸽子吧?”有人发出吊儿郎当的声音,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挑拨。
许皖本就因为梁润没出现有些不耐,如今听见这声,艳丽的面容冷下,如一朵带刺的黑玫瑰,她朝发声的少年看了眼,语气软软的却带着攻击“再话多,滚出去!”
此话一出,再也没有人敢在这事上开玩笑,丁羽连忙笑着打哈哈活跃气氛,而大家也同样说着讨喜的奉承话。
许皖就是这样,她是许家大小姐,向来喜怒不定,却也爱憎分明,只要你不招惹她,她很好相处,但如果你惹她不高兴了,她必定会弄死你。
“皖皖,听说你最近演戏了?怎么想的?不会是有兴趣演戏吧?”郑跃凑过来笑着询问。
郑跃和许皖认识多年,他也是梁润好友,好好的衬衫被他自己给涂鸦的乱七八糟,生的一副浪荡模样,比许皖大个两岁,平日里倒是挺照顾许皖。
大家都凑过来,圈子就这么大,有个丁点的事情大家都传来传去,更何况还是华家大小姐去拍戏的事情。
虽说如今艺人活跃在各大荧屏,但在这些正儿八经的华圈富二代眼里,还真是不够看的。
许皖没作声,她去拍戏只是偶然,那日逛街被星探给看中了,缠着许皖多日,许皖本可以拒绝,只是当时觉得无聊就去试试,不想拍了下戏,还真生出几分兴趣来。
许皖自小爱玩,玩的五花八门,但真的没什么感兴趣的,如今倒是对演戏挺感兴趣的,但许皖也知道,他们这身份,玩玩可以,当真不妥。
“说什么呢,皖皖什么身份,怎么可能去当戏子,不过是玩票罢了!”丁羽在旁连忙大声嚷嚷。
许皖没否认,大家也都是这样认为的,他们这些人,看似私下怎么玩都行,但最后每个人的道路都事先被规划好。公子哥们大多是要继承家业的,而名媛们几乎都是联姻的存在,故而女孩子们更格外珍惜自己的羽毛。
包厢里大家开始打牌喝酒,兴头上有人开始玩真心话大冒险,许皖这个主人公坐在一旁,素白的手捏着一杯红酒,眼眸充满懒散。
有人推开包厢门,众人玩的尽兴并未多瞧,可许皖握着酒杯的手一紧。
来人四十多岁,中等身材,身材匀称,两肩很宽,他是许皖父亲的得力助手向稳。
平日里稳重的向稳此时紧绷着脸,眉毛下是一双焦急的眼眸,这是许皖从未在向稳脸上见过的神色。
向稳入包厢,一眼就看见如同明月骄阳般坐在众人中间的许皖,他眼眸带着复杂,脚步跨过去。
“向叔!”许皖开口,手中的红酒杯已经放下,向稳虽然是父亲的助理,但自小却很喜欢许皖,童年里甚至比起父亲陪伴她更多,许皖很敬重他。
向稳脸上颤动了下,声音带着疲累“皖皖,生日快乐!”
许皖点头,她知道向稳过来定不是为了和自己说句生日快乐这样简单。
果不其然,向稳看了眼一屋子的小年轻,凑近许皖耳边道“先随我出去,公司出事了!”
手心紧缩,许皖的心也跟着收紧,她明白,如果不是大事,向稳自然不会在i自己的生日趴上出现。
许皖不动声色的看了眼身边的郑跃“郑哥,我有点私事,这里你组织!”
郑跃此时正和一群富二代们打牌,听了这话连忙摆手“放心,我铁定给你办的妥妥的!”
许皖起身,跟在向稳身后准备出去,丁羽此时急忙凑过来,挽着许皖白生生的手臂,眼睛里都是好奇“皖皖,是发生了什么急事吗,不如我陪你吧?”
“不用了!你们玩!”许皖推开丁羽,此时她没有心情去解释什么。
向稳的脚步很快,而今天许皖为了美美庆生穿了一双闪着细钻的高跟鞋,往常,向稳从不会在许皖前面走这样快。
黑色的豪车停在路边,向稳打开车门,许皖俯身上车,心口狂跳,一种直觉让她觉得大难似乎要来临。
果不其然,向稳坐到驾驶位置,一边启动车子,从后视镜观察着许皖,一咬牙开口“皖皖,许氏...破产了!”
整个人像是突然失重,许皖眼眸带着茫然无措,从向稳出现,许皖就知道事情不妙,却怎么也想不到,明明昨天还看似平常的许氏怎么会在一夜之间破产!
贝齿狠狠咬着口腔内的软肉,这才让从未经历过任何风雨的许皖冷静些。
“我爸呢?许氏为何会突然破产?”许皖着急询问,许氏向来经营独到,许皖的父亲许薄眼光毒辣手段精明,如今这个时候,父亲应该有能力挽狂澜吧?
向稳的眼光闪躲不止,握着方向盘的手背凸起青筋,但他什么都没说,他不知该怎么和这个从小看到大的少女说出残忍的真相。
“那我妈呢?”许皖有些迫不及待的询问,既然向稳不肯说出父亲的事情,许皖知晓有他的缘由,连她都不能接受这样的噩耗,更何况是一直养尊处优的母亲。
“我现在就去接夫人!”向稳说着,车速加速。
许皖无力的靠在车窗旁,明明在刚刚,她还是众星拱月的许家大小姐,谁能想到许家说破产就破产,这一刻,许皖的心如同坠入深渊。
车停在许家别墅门口,不等向稳开车门,许皖已经推开车门朝别墅跑去,途中她崴了脚却顾不得疼痛。
往日里见着她都低头尊敬喊大小姐的佣人们,此时一个两个站在走廊,看着许皖的眼眸里都是同情和怜悯。
若是曾经,谁又敢这样看她,谁又能这样看她,可如今许皖顾不得这些,她已经听见楼上母亲的嘶吼。
长长的裙摆在此时变成累赘,海蓝色的裙摆被许皖双手提起,她以最快的速度跑上楼,可眼前的一幕却让许皖觉得天翻地覆。
她的母亲,那个总是爱温柔教导她,会抚摸着她头发唱歌的母亲,此时整个人倒在乱七八糟的地上,地上有着散落的衣物和奢侈品,向来打扮优雅的母亲朝着父亲大吼“你好狠的心!”
而那个口口声声说自己是小棉袄的父亲,那个说要把她宠成小公主的父亲,此时正揽着一个身段妖娆年纪比自己大不了多少的女人,他的脸上不再有慈爱,不再有温和,有的只是拆下面具后的薄情。
“妈!”许皖惊呼一声,连忙跑过去扶起母亲,她目光不解的看着陌生的父亲,声音里都是颤抖“爸,你在做什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一夜之间,许氏破产了,连父亲似乎都变得不认识了。
看见自己的女儿,许薄脸色有着些许不自然,他掩饰般的咳嗽了下“皖皖啊,爸养你这么大,给了你衣食无忧的大小姐生活十八年,如今许氏有难,你要)不要帮帮爸爸?”
“皖皖,别听他的,不要听!”文知,也就是许皖的母亲连忙想要捂住女儿的耳朵。
“姐姐,大家都是一家人,如今许总有难,身为女儿难不成不该出手相帮吗?你疼许大小姐我们都懂,但做人呐,可不能这样自私!”林姿摆弄着自己新做的指甲,眼神带着同情。
“你给我闭嘴,你个贱人!”文知气的喘气,一向出口成章知书达礼的她竟然说出这样粗鲁的话,甚至伸手去推林姿。
还没等文知触碰到林姿,揽着林姿的许薄却是一把推开自己的结发妻子。
“妈!”
许皖眼睁睁看着向来爱护母亲的父亲,那么用力的推开母亲,若不是许皖伸手及时,怕是母亲要跌的不清。
“爸,她是谁?你为了这个女人竟然推妈?您是不是糊涂了!”许皖好看的眉眼带着不可置信,她心里有了些许猜测,却又觉得是自己多想。
许家在华圈向来是一股清流,没有什么乱七八糟的情妇私生子,许薄和文知恩爱多年,一直是很多人赞许的一对夫妻。
在许皖记忆中,父亲虽然忙碌,但每次回来都会温柔的揽住母亲,母亲会为父亲泡茶读报,这样恩爱的夫妻,怎么会一夜之间如同仇人。
许薄看着自己的女儿,又看了眼身边的林姿,正巧此时林姿轻轻抚摸还未隆起的腹部,只是一个动作,已经让许薄打定主意。
“这是你林姨,你林姨她跟了我多年无名无份的,如今你很快就有个弟弟了,别让你妈欺负了她!”许薄语气一如既往的和蔼,只是许皖却觉得自己是不是听错了什么。
许皖看着站在父亲身边脸色带着胜利的林姿,再看一眼站在一旁哭肿了眼,一副心死模样的母亲,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她以为的父母恩爱,她以为的家庭和睦,原来不过是一场笑话,不论是她还是母亲,都被她的好父亲欺骗了。
比起许家破产,父亲的出轨,甚至有了个快要出生的私生子,这让许皖更加难以接受。
许皖松开扶着母亲胳膊的双手,她细细打量着林姿,这个女人的年纪应该不超过二十五六岁,细腰长腿,有着时下被人喜欢的锥子脸,她的确年轻,但在许皖眼里,却不及母亲丝毫。
“林姨?”许皖一步步走近林姿,林姿挺直腰杆,想着要给这位华家大小姐一个下马威的时候,许皖却是直接抬手抡圆了一巴掌,狠狠地打在林姿的脸上。
“啪!”这一巴掌许皖用足了劲,打的她手心发麻,也打的林姿整个人倒在许薄怀中。
“就你,也配?”许皖摸着发麻的右手,眼神里带着不屑。
“许总,我...”林姿捂着脸疼的直掉泪,许皖就这样看着父亲,她如今已经明白父亲的变心,她想要看看,父亲要为这个小三拿自己如何。
许皖眼睁睁看着父亲脸上都是震怒的神色,看着那个从小一直把自己宠着,这么多年都没和自己说过重话的父亲,如今为了个小三,竟然对他的女儿扬起巴掌。
许皖睁着那双清凌凌的眼眸,看着宽厚的巴掌朝着自己脸颊落下,她没有躲,甚至没有哭。
脸颊传来的疼痛比起心里的失望根本不值一提,这是许皖长至十八岁以后,第一次被人打巴掌,而那个人就是口口声声说要把自己当成小公主的父亲。
“看来,我这么多年简直太惯着你了,让你这样不知轻重!”许薄收回巴掌,眼眸里不见任何心疼,有的只是烦躁。
文知一把将女儿搂入怀中,她看着女儿脸颊上肿起的痕迹,心疼的直掉眼泪,想要触碰,却又怕弄疼女儿。
文知今天所受的打击不比女儿少,先是得知许氏破产,然后就看着恩爱多年的丈夫带着小三耀武扬威,若不是为了女儿,文知怕是早就倒下了。
“许薄,皖皖可是你女儿,你怎么下的去手!”文知朝着许薄大声吼道,她对这个男人的情爱,似乎只是在这一瞬间就消失殆尽。
许薄没有去看这个为了他操持家庭生养女儿的妻子,他只是站在林姿这个小三身边,形成明确的分界线。
舌头顶着被打的侧脸,许皖觉得口腔里有着血腥味,她看着自己的父亲,眼神陌生的可怕。
“许总,还是早些把事情和皖皖说吧?她会理解你的!”林姿在旁,充当着一朵解语花的存在。
只是她的眼神暴露她的野心,看着文知和许皖的目光里竟然有着高高在上的同情。也是,曾经她是只能存在于黑暗中的小三,看着文知和许薄成双成对恩爱,看着许皖风光无限,而如今,这样的两人还不是因为自己变得狼狈不堪。
许薄沉思了下,文知再次想要去捂住女儿的耳朵,而这次许皖却是握住母亲的手,她觉得,还有什么事情比如今这场面更让她难过的呢。
许皖以为没有,但其实,有些事情让她比起难过更多的是震惊。
“皖皖,如今许氏有难,你身为许家大小姐责无旁贷,如今赵老板赵富愿意对许氏伸出援手,赵老板多金能干,他喜欢你很久了,我已经答应赵老板将你嫁给他!”许薄说着这番话,从始至终,不见丝毫心软之色。
许皖觉得,自己那颗麻木的心似乎被人用刀一刀接着一刀的划着,疼的许皖身体在细微的颤抖。
许皖知道赵富是谁,那是曾经许家看不上的一个暴发户,赵富这人年纪都五十多了,孩子都结婚了,如今她的好父亲,口口声声说爱护自己的父亲,竟然要把自己卖给这样一个人。
“你还是人吗?你这个畜牲!”文知抓起一旁的水晶相框就朝许薄砸去。
许薄拉着林姿闪开,相框落在地上碎成无数块,相框里那张一家三口的幸福照片上面有着裂痕,就如同现实的他们。
文知整个人都要崩溃,可她是个母亲,如今家已经倒,丈夫变心,她不得不撑着一口气转身看着呆愣的女儿。
“皖皖,你听妈说,他说的都是混账话,许氏如今已经负债累累,哪怕赵家帮忙也无力回天,他...他就是想把你卖了!”文知说着已经泣不成声,为了苦命的自己,也为了苦命的女儿。
文知的话拆穿许薄的谎言,平日里文知的确是个站在他背后的女人,可这个女人在还没结婚前也是出自书香门第。
许皖没有哭,不是不难过,是因为她的眼睛就像是干涸了,那双平日里总是带着漫不经心的眼眸此时空洞的看着父亲,声音嘶哑“赵家,准备给你多少钱?”
又是多少钱,值得你将女儿给卖了...
“两千万!”
“哈哈!哈哈!两千万?区区两千万就值得你卖了我?还是我在你的心里就值两千万?”许皖微扬着下巴,笑的悲凉无奈。
她以为是怎样的利益打动了父亲,让他可以不顾对方的年纪家庭卖了自己,结果,却只有区区两千万。
两千万在普通人眼里或许一辈子都挣不到,可在华圈他们眼里,不过是几处房产、几个奢侈品,许皖从未想过,她自己竟然只值两千万,而她从小到大的花费怕是都不止多少个两千万。
女儿嘲弄的笑意让许薄脸上无光,若是以往,他又怎会把两千万放在眼里,可如今不同,许氏破产,他从一身富贵的许氏董事长变的一穷二白,而他已经不再年轻,没有东山再起的可能,如今这两千万在他眼里如同救命稻草。
“皖皖,你体谅下爸,我也没办法,日子还要过,你弟弟出生以后还要生活。而你嫁到赵家,凭借赵家的财富还有你的姿色,想必是不会为难你的!”许薄开始打感情牌,他眼神带着祈求“你想想从小到大我是怎么对你的,你身上穿的戴的,吃喝山珍海味,这都是我给的,如今你为了爸爸,付出这么点,难道就不愿意了吗?”
许皖笑的更欢了,她像是听到什么不可思议的笑话,原来自己最敬重的父亲,骨子里竟然如此恶心。
为了一个小三,为了一个还没出世的私生子,身为父亲要把女儿推向火坑,如今还能说出这样一番言辞恳切的话来,也真是难为他了。
“我为什么要愿意?你能如此薄情寡义,身为你的女儿,你觉得我是个怂包?我告诉你,赵家不是喜欢美女吗,不如让你身边这位嫁过去好了,赵家顺带还得了个便宜儿子!”许皖眼睛死死的看着父亲,一字一句道“我,绝不可能嫁入赵家!”
如果许薄是个好父亲,如果现在他们一家正在努力想办法扭转局面,也许她会为了这个家牺牲,可如今,她凭什么要为了这样一个父亲和小三,葬送自己的一辈子,她许皖从来都不是这样的人。
“你!”许薄伸出手,想要给女儿第二巴掌,可许皖已经看清了父亲,这次她没有站在原地默默忍受这一巴掌,而是朝后退了两步,看着许薄落空的手,脸上带着讥讽。
“我白养你这么多年!你就是个白眼狼!”许薄狠狠瞪着女儿,他是许皖的父亲,所以他很清楚这个女儿自小就被惯的无法无天,她不想做的事情,谁都逼不了她。
“你以为我逼你嫁到赵家,全都是为了我?那也是为了你好!你穿金戴银过惯了奢侈生活,没了许氏,你能如何?你真的能和那些平民一样过着普通的生活嘛?你受的了没有佣人伺候没有豪车没有奢侈品的日子吗?只要你嫁进赵家,一切都不会改变!”许薄开始分析利弊,他急切的需要那两千万,至少有了那两千万,他可以带着林姿还有未出世的孩子出国过着悠闲富饶的生活。
许皖沉默了,是啊,她娇纵奢侈,甚至到了现在也不敢去想,没有金钱的支撑,她该如何继续生活下去,从简入奢容易,可从奢入简太难。
“皖皖,做人不能没有骨气,你不要听他的!”文知握住女儿的肩膀,生怕女儿走了歪路。
比起许薄这个不称职的父亲,文知却是实打实为了女儿着想,没有一个母亲愿意看着自己的孩子为了金钱出卖自己,文知也不例外。
此时,三双眼睛都直直的盯着许皖,只是两双带着算计,一双只有满满的关心。
“一个抛妻弃女之人口中说出的话,我怎么会信?”许皖安抚母亲,她的确不能接受那种贫困的生活,可她许皖有着自小堆积的骄傲,她不允许自己卖了自己。
许薄气着看着冥顽不宁的母女二人,起身上楼去收拾东西,当然,还有那些可以卖钱的奢侈品。
林姿此时站在文知母女两人对面,她看了眼楼上,声音闲适“从今天开始,你们就再也不是什么许夫人许小姐了,啧啧,可真是可怜呢!我呢,好心告诉你,其实许薄早就不爱你了,他不过是为了个好名声才一直和你假意恩爱,他告诉我,他讨厌你故作清高的模样!”
文知气的脸色通红,却无法反驳林姿的话。她曾经引以为傲的就是丈夫和自己的感情,她觉得自己是幸运的,这么多年了两人一直如此恩爱,却不想,这一切都只是一场故意经营的骗局,而自己竟然被骗了这么多年。
“还有皖皖你,你以为许总为何这样爱护你,不过是因为你是他唯一的孩子罢了。不过现在不一样了,许总马上就有别的孩子,许总可是不止一次的说过,他想要的一直都是个儿子,而不是一个绣花枕头!”林姿踩着高跟鞋,句句专挑人的痛处。
许皖面上冷静,可心里却如同喷涌的火山。
她记得自己也曾问过父亲,想不想要个儿子,还记得当时父亲摸着她的头说道:他有皖皖就够了。
原来,那些她所以为的父爱都是虚幻的,只是因为一个还未出生的私生子,就能否认自己的存在,说来真是可笑至极。
“那又如何,至少我妈做了二十年的许夫人,我做了十八年的许大小姐,我们享受了这么多年的奢侈生活,倒是你,跟着他这么些年如果地下老鼠,如今你倒是见光了,可你又有什么呢,许氏完了,你以为他还能给你那么多优渥的生活嘛?也许,你又要回到以前的日子!”许皖红唇反击,林姿能踩她的痛,她也明白林姿的痛在哪里。
林姿的脸色的确变了,许皖字字句句都戳在她心坎上。林姿跟着许薄这么多年,为的是什么,为的还不是源源不断的金钱,为的是能有朝一日被扶正。可等她好不容易怀上孩子,许氏竟然破产了!
“不会的,许总答应过我,他会和我去国外过着富饶的生活!”林姿握紧拳头,像是在说服自己。
许皖什么都没说,却给了林姿一个天真至极的眼神...
第4章 04离婚
向来有助理有秘书拎东西的许薄,此时自己拎着好几个行李箱从三楼下楼,而三楼平日里是许薄和文知夫妇房间。
看着许薄拎着几个大行李箱,文知有些不好的预感,她顾不上说什么,连忙朝楼上跑去。
不等许皖追过去,文知很快就从楼上跑下,她张开双臂拦在准备下楼的许薄林姿面前,她的手心还握着一纸合约,许皖靠的近,可以明确的看到离婚协议几个大字。
“你,准备和我离婚?”文知言词艰难,曾经以为会一辈子白头到老的男人,如今却变成有难各自飞的林中鸟。
许薄有些厌烦的看着文知,这个陪伴多年的女人,他的目光里是不再掩饰的深情。
“许氏已经破产,我们也没财产分割的烦恼,我还你自由!”许薄开口,说的却不是人话。
文知身体踉跄了下,她曾经以为自己所遇良人,她觉得许薄温和又深情,说到底是她太天真。
文知咬着牙看着许薄,而此时许皖却是找来一支笔递给母亲,她握住母亲的手,两人的手是一样的冰凉,却也只能在这样的冷意中寻找彼此的温暖。
“妈,他不值得!”许皖开口,这样的男人,又何必再让母亲顶着妻子的身份被束缚,许皖如今觉得许薄不配做父亲,也不配做一个丈夫。
许皖握着母亲的手很用力,她知道母亲又多爱父亲,更知道母亲性格和自己不同,她太温柔,许皖怕她放不下。
只是许皖不知,一个女人再爱一个男人,面对这样赤裸裸的伤害,只要她还有尊严,就不会死皮赖脸的想要继续这种可笑的婚姻。
女儿冰冷的手给了文知一种无比强大的勇气,她握住那支笔,花费很大的力气在那张离婚合约上签了字。
在签上字的那一刻,文知觉得,有种东西似乎从她的身体里被抽走,以至于她的脸色在这一刻白的像是一张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