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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八零:糙汉又被小哭包撩疯了—— by头发还很茂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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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里不一、性情乖张施工队队长 VS 自强不息重生小白花
林俏俏上辈子遇人不淑,抛弃了“深爱”她的男人,跟渣男私奔,害得四个哥哥死于非命。
重活一世,她只想看着哥哥娶妻生子,顺带护着陈山野。
多年后,建筑行业峰会。
记者:请问你们是怎么走到一起的?
林俏俏一脸羞涩:青梅竹马,他一直听话还乖巧,对我好。
陈山野阴鸷脸:大舅子们的拳头够硬,不乖不行,不好更不行。
林家四兄弟磨刀霍霍:以后乖乖听我妹妹的话,不然还揍你。
糙汉陈山野瑟瑟发抖:……
一个兄妹齐心,把孤狼驯化成忠犬的故事。
陈山野一开始想弄死林俏俏,后来却把她放在心尖尖上。

1978年,DT市,高平县万村生产队二队。
林俏俏睁开眼睛,面对四张放大的俊脸,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你别哭呀,发生了什么你跟大哥说?我给你出气。”
“是不是陈山野欺负你了?我去和他好好‘讲道理’,咱们都是一家人,咋能让你受委屈呢?”
“俏俏,你是不是头疼?”
“你饿不饿,想吃什么,四哥去给你做。”
林家四兄弟叽叽喳喳的像是麻雀一样,手忙脚乱的四个男人,让宽敞的房间显得有些拥挤。
“二哥,你别找陈山野,他对我很好的,是我想你们了。”林俏俏知道他二哥和陈山野的关系特别好,要不然也不会千辛万苦地给陈奶奶找进口药。
她用袖子擦了擦眼泪,可眼泪像是决堤的洪水,怎么擦也擦不完。
林家几个兄弟面面相觑,最终得出来一个结论:自家妹子被陈山野欺负了,得弄死那白眼狼,就算弄不死,也要卸下来一条胳膊,或者废了一条腿。
林世武冷笑:陈山野那狗东西就是属破架子车的,三天不打就零散,竟然敢欺负俏俏,活腻歪了,看来以前他们兄弟还是下手轻了。
他妹妹昏迷不过才一下午,就算是再想他们,也不至于哭得这么凶,哭得像家人死了一户口本一样。
可是在林俏俏眼中,她和自己至亲的几个哥哥不仅隔了十几年的光阴,甚至还隔着生死。
是的,她重生了,她死的时候才28岁,现在回到了十七岁。
真好,她的几个哥哥都还活着。
前世她抛弃了“青梅竹马”的童养夫陈山野,喜欢上了一个从首都过来的男知青吴京辉。
吴京辉长相俊朗,谈吐幽默风趣,据说他爹还是军区的领导。
相貌好、性格好、家世好,自然是被不少年轻姑娘奉为男神,当然也包括林俏俏。
林俏俏不到一米六的个头,体重一百八十五斤,总被人嘲讽,自打和吴京辉在一起,别人的嘲讽的目光变成羡慕嫉妒,她错把这种虚荣心当成了爱情。
自卑又虚荣的性格,让她像是蚂蚱一样,从一个优秀的男人身上跳向一个更优秀的男人。
从陈山野到吴京辉,前者对她“用情至深”,却被无情抛弃;后者像是刽子手举起无形的刀,屠了她们一家。
吴京辉像是包裹着华丽糖纸的进口糖果,当糖纸被揭开,内里却肮脏腐朽。
他爹根本不是军区领导,是一个打死自己老婆的家暴酒鬼,吴京辉有样学样,打小坑蒙拐骗是无恶不作,在首都犯了事之后,才下乡插队来躲难的。
生产队的女人见识短浅,被他玩弄得团团转,林俏俏首当其冲。
“刽子手”两年插队期满回城。
吴京辉:“俏俏,我喜欢你,我一想到要离开你,就像有人拿刀子捅我的心一样,我真的不能没有你。”
要是她当初抬抬头,就会清楚地看见男人眼底明晃晃的嘲讽和讥笑:一个死胖子,还想跟我在一起。
不过她出于女孩子的羞怯一直低着头,看自己脚上的小牛皮皮鞋,那是她二哥在托人从香城那边的友谊大厦捎回来的,全县城都找不出来第二双。
“俏俏,你愿意嫁给我吗?”
林俏俏抬眸羞怯地看了他一眼,小幅度地点点头。
“我也想娶你,可是我们家的条件你也知道,我父母希望我娶一个门当户对的。”男人假装痛心疾首:“要是这辈子娶不到你,我宁愿打光棍。”
“什么算是门当户对?”
吴京辉“深情”地凝视着她,眼神里满是爱意:“女方家要出1000块钱的嫁妆。”
林俏俏瞳孔地震,1000块钱,她三哥当医生,一个月才15块钱的工资,把她们全家连人带骨头榨干净也没有1000块钱。
她有点不想嫁给吴京辉了,小幅度地往后退了两步,无声地摇摇头。她觉得在生产队挺好的,有四个待她如珠似宝的哥哥,还有一个言听计从“深爱”着她的陈山野。
哪怕她跟吴京辉在一起了,陈山野也没有半句怨言,嘘寒问暖,就是希望她能回心转意。
吴京辉看她想走,眼底闪过一抹阴毒,故意刺激她:“你想好了吗,你真的要在生产队吗?张灵芝会怎么说你。”
在林俏俏还在犹豫的时候,吴京辉一把扯过她抱在怀里,用温柔的语气说:“她会到处说你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她会误以为是我抛弃了你……”
张灵芝是万村生产队的村花,也是林俏俏的死对头。张灵芝也喜欢陈山野,林俏俏又是个嚣张跋扈的。
久而久之两个人的梁子就结下了,说是不共戴天也不为过。
吴京辉早就说了要带林俏俏回首都,说在首都有关系,能把她的农业户口转成非农户口。
整个生产队乃至全公社的人都知道林俏俏本事大得很,找了个好男人,要去首都过富太太的好日子了。
要是自己没去成首都,估计唾沫星子都能把她淹死。
吴京辉看出她已经动摇,接着说:“你放心,俏俏,我实话跟你说吧,我爸是军区司令,我妈是商务局的副局长,1000块钱在我们家也就是去东来顺下几趟馆子的事情。”
说着还故意抬手不经意地看时间,露出自己手腕上的上海牌的防震手表,这种手表,林俏俏在二哥带回来的杂志上看到过,杂志上的售价是230块钱。
“你放心,你可是我的心肝,我不会真要你的钱的,就是把那钱先拿出来,让我爸妈看到你们家的诚意。”
“真的不要我们家的钱?”她小声地问了一句。
吴京辉像是听了什么好笑的笑话一样,轻轻地刮了刮她的鼻尖:“你看你胆小的,我们家非但不要你的钱,还会给我准备一大笔彩礼,以后都是咱们的,现在都流行出国办婚礼,咱们也出国,让她们都羡慕死你。”
林俏俏对出国没什么兴趣,但是让所有女人羡慕是她的毕生追求。
她做梦都想让被人对她刮目相看,只要嫁给吴京辉就能实现自己的梦想,她有些心动了。
“我没那么多钱?”她很是诚恳地看着眼前的男人。
“放心吧,你那几个哥哥那么有本事,一定能凑到钱的,谁不知道你们家是咱们县城最有钱的,你二哥可能挣钱了,他不告诉你是怕你花钱大手大脚的,都在给你攒着当嫁妆呢。”
吴京辉特别善于揣度人心,尤其是林俏俏这种把什么都写在脸上的。
后来林俏俏回家要钱的时候,遭到了几个哥哥和陈山野的一致反对,说吴京辉是骗子,骗钱的,可她当时脑子像是中了蛊一样,一门心思地就要跟他一起回城,害怕别人笑话她。
吴京辉说她几个哥哥有钱,对他有偏见,不愿意拿出来,得逼一把。

第2章 对她用情至深
她回到家就开始绝食,她绝食到第三天的时候,最疼她的二哥先服软,说去凑钱。
林俏俏不知道几个哥哥用什么方式凑的钱,只记得在知青回城的前一天,是四哥把两张存折给她。
一张是1000块钱的嫁妆钱,另外一张是给她的生活费200块,让她别告诉吴京辉,,说要是在北城受委屈就坐火车回来。
她当时傻得很,上了火车就把两张存折都交给吴京辉了。
吴京辉搂着她,眼神阴毒:“看吧,我就说了,你那几个哥哥有钱,不仅凑够了一千块钱,还有富余的呢,你那几个哥哥跟你不是一条心的,咱俩以后才是一家人。”
她在火车上喝了一杯吴京辉递给她的汽水,是橘子味的。
等醒来的时候,人已经在偏僻贫穷的大山里了,她是在火车上被吴京辉以20块钱的价格卖给了人贩子。
王家福看她胸大屁股大,好生养,就花了45块钱买了回去,给三个儿子做媳妇。
对就是三个儿子,大山里的贫穷落后,又极度重男轻女,女孩子一生下来就直接扔进山里面喂狼,本地是没有女孩,外面的女孩更是不愿意嫁进山区里。
很多女人都是被拐卖进去的。
媳妇在那里都属于公共用品,甚至有些男亲戚过来,拎上十几个鸡蛋,关上门都能睡上一晚,不管是谁,只要是他们老王家的种就行。
她无数次想死,可又舍不得自己的几个哥哥,像个行尸走肉一般活着。
终于那群天杀的人贩子,拐卖了一个有钱人家的闺女,托那个女孩的福,村子里被拐卖的妇女全都解救出来了。
她半人半鬼,骨瘦如柴地回到队里,遇到已为人妇的张灵芝,她难得地没嘲笑她的狼狈不堪,还请她到家里喝水,一阵唏嘘地把她们家这几年发生的事情告诉她。
她的几个哥哥在她离开的那两年,陆续死了。
大哥为了凑钱在赵勇的怂恿下去轨道上扒火车偷粮食,被急速行驶的火车甩下来,双腿瘫痪。家里一分钱都没有,伤口感染,是被活活疼死的。
二哥本来是个倒爷,小规模的倒买倒卖,钻法律的空子。为了她铤而走险去诈骗,数额巨大,那段时间刚好全国严打经济犯罪,被判了死刑。
三哥是个镇上的外科医生,大半夜撬财务室的锁,事发的时候,为了躲避追捕,一脚跌进了河里,捞出来的时候,已经没呼吸了。
四哥是国营饭店的厨子,一手的好厨艺,借了高利贷,还不上,被人剁了两只手,成了彻底的废人,烧炭自杀的。
林俏俏的身体在大山里的那些年早就掏空了,强撑着一口气活到现在就是为了见几个哥哥。
她觉得自己也没活的必要了,用身上仅有的钱,买了金元宝和纸钱,烧完,一头碰死在大哥的坟前。
和他们林家人截然相反的是陈山野,林俏俏死的那一年,他已经是能登报纸的人物了。
是建筑公司的大老板,连高官都要给他几分面子,只不过他当时已经三十多岁,还没有娶媳妇。
林俏俏觉得陈山野肯定是在等她,毕竟他那么爱她,可他注定等不到了。
其实林俏俏前世动过回去找陈山野的念头,可是她知道自己活不了多久,所以只能再一次对不起陈山野了。
“俏俏你没事吧?”二哥林世通看她一副神游天外的样子有些不放心,总觉得妹妹醒来之后,看起来目光有些呆滞,别是摔傻了吧。
“我没事,我好得很。”林俏俏哭得嗓子都哑了,白皙圆润的脸上满是深深浅浅的泪痕,一双眼睛通红,肿得跟核桃一样。
看得林世武很是心疼:“咱们都出去吧,让俏俏好好休息。”细心地扶她躺好,还给她掖了掖被子,声音温柔得能滴出水来。
关上房门,林世武的脸色突变,本就黝黑粗糙的脸庞,此刻更是阴沉得吓人,像是从炼狱里爬出来的厉鬼。
抬手取下挂在墙壁上的杀猪刀,好似是怕刀不够锋利,在磨刀石上重重地磨了好多下,他要去宰了陈山野那个狗东西。
一条狭窄的巷子里。
“你翅膀根硬了,欺负到我妹妹头上了,这几年是打你打得少了,没长记性?”林世武眼睛猩红,布满血丝,恨得牙根痒痒,对着男人的腹部就是一拳。
他是生产队杀猪的,长得魁梧又高大,陈山野生生受了一拳,勉强稳住身形。
站在巷子口负责把风的林世通眯着狭长的狐狸眼,“好心提醒”:“大哥,别往脸上打,俏俏爱那张脸。”
陈山野呸的一声吐出了一口带血的唾沫,紧了紧拳头。
林世通瞥了他一眼,冷声警告:“乖乖站好,不然下个月可没进口药给你奶吃。”
陈山野紧攥的双手重新松开,骇然抬头,目光森然一言不发。
林世武只觉得浑身汗毛直竖,一股阴森的凉气从脚底板直冲后脑勺,这小子眼神可真毒像狼。
“我说了多少遍,要顺着我妹妹,疼我妹妹,对俏俏好。”他狠狠踢向男人的膝盖骨。
陈山野拳头攥紧,闷声不吭,额角和大臂凸起的青筋,看起来有些狰狞,眼神一片森寒。
“大哥,这小子抗揍,打右侧的第二根肋骨,上次咱没打断。”夜风送来巷口清朗而残酷的声音。
“大哥你放心打,只要有一口气就行。”老三林世坤对自己的医术相当自信,伤筋断骨的没什么,死不了就行。
噗嗤~刀尖刺破皮肉的声音,林世武抬手随意抹了抹脸上的血迹,冷嗤:“今天的事情俏俏要是知道的话,你知道后果的。”
“好了,大哥走吧,这小子骨头硬,嘴也硬,这么多年了,咱们不也瞒得挺好的,俏俏开心最重要。”
陈山野顺着土坯墙,跌坐在地上,嘴里满是铁锈味,五脏六肺像是移了位一样,剧痛难忍,缓了好一会才勉强扶着墙站起来,脚步踉跄地往家走。
林俏俏出来口渴出来喝水的时候,看见她哥房间没关,人都不在,就披了件外套出去找。
重活一世,一会看不见她几个哥哥,她心里就很慌。
刚出门就远远地看到陈山野,毕竟那一米八八的身高在那摆着呢,走到哪都是鹤立鸡群的存在。
“陈山野。”她哭了好长时间,声音沙哑,还带着哭腔。
面对这个对她用情至深的人,林俏俏做不到云淡风轻,眼泪更汹涌了,她有时候想不明白她的脾气不好,长相普通,关键是180斤的体重。
陈山野怎么就非她不可了呢。
“你怎么哭了?”男人眼眸里泛着柔和,语气也很轻柔,眼底却隐藏着无尽的阴狠和森寒。

林俏俏没说话,只是小声呜咽,圆润的肩膀头一颤一颤的。
男人眉骨压低,眼神中闪过不耐,平常只要林俏俏哭,她四个哥哥都会对他拳打脚踢……他轻则伤筋断骨,重则九死一生。
林家兄弟是想把他驯服成一条听话的哈巴狗,狗的主人就是林俏俏,只要不乖,就会挨打。
奶奶的药,是那条拴在他脖子上挣不开的锁链。
林俏俏往前走了两步,努了努鼻子,嗅到了一股血腥味,银白的月光洒在那张毫无血色的邪肆脸庞上,腹部的位置一小块深色的痕迹。
那团痕迹还在逐渐扩大。
“你流血了。”林俏俏大惊失色,把陈山野扶到路边坐好,往家飞奔。
她回家的时候,林家四兄弟整整齐齐地盖着被子躺在炕上,看到她的时候,微微诧异。
“大哥,你去套牛车。”
“二哥,你把家里的钱都拿上,陈山野受伤了,需要去医院。”
“三哥,你先给他止血,咱们带他去市里面最好的医院。”
“四哥,你把家里的老母鸡杀了,给陈山野炖鸡汤喝。”
安排好所有人,林俏俏还不忘骂了句:“陈山野受伤了,哪个杀千刀的下这么狠的手。”
她没有注意到林世武套牛车的手一僵,其他三个哥哥有的抬头看星星,有的低头数蚂蚁,有的抠指甲盖,没一个人敢看林俏俏。
陈山野的伤就是林世武用杀猪刀捅的,其他的三个人也逃不了干系。
老二负责把风、老三负责圈定位置、老四负责捆绑,他们四兄弟向来是一条龙作案,手法相当娴熟,毕竟这十几来年都是这么过来的,熟能生巧。
林俏俏走后,林世通打了个哈欠抱怨:“大哥都怪你,动手也不挑时候,非得大晚上的,我明天一早还要去拿货呢。”
林世武也是很委屈,不是你说的,月黑风高杀人夜吗?
陈山野失血过多,眼神已经聚不起焦,意识有些涣散,他看到林家几个兄弟的时候,轻笑出声,带着嘲讽。
怎么,是怕他死不了,想再补一刀。
在彻底昏死过去之前,耳边响起好听的女声:“你别睡,咱们快到医院了,你再坚持一下。”那声音婉转悦耳,宛如天籁。
或许是出现了幻觉,陈山野感觉自己的头枕在软绵绵的云彩上,那云彩还是温温热热的,弹性很好。
陈山野再次醒来的时候,入目是一片洁白,还恍然以为自己到了天堂。
“你醒了。”
床尾整整齐齐地站着林家的五兄妹,只有林俏俏眼底是毫不掩饰的关心,至于其他人,陈山野不用猜就知道他们想什么。
“嗯,辛苦你送我来医院。”他语气温润地应了一声,这么多年,他早就习惯在林俏俏面前戴上虚伪的面具,甚至连嘴角勾起的弧度都是刚好。
“多亏了我大哥赶牛车赶得快,三哥给你止血,要不然呀,你真的没命了,谁对你下这么狠的手。”林俏俏一副要为他伸张正义的样子。
陈山野脸上笑意不减,眼底的冷漠越发清晰可见。
林俏俏这蠢女人,演戏还演上瘾了。哪次不是她怂恿林家兄弟打她,然后猫哭耗子,就是为了让他对她“死心塌地”。
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她成功了,陈山野真的对她“死心塌地”,死心塌地地想弄死他们一家。
“你还记得打你的人长什么样吗?”林俏俏有些心疼地看着他腹部缠着厚厚绷带的伤口。
陈山野明显看到林家四兄弟眼底的惊惶,心想:这么多年林俏俏真的不知道她几个哥哥的禽兽行径?
“伤口的形状像是杀猪刀?”陈山野冷笑着看着眼神躲闪的林家老大。
“杀猪刀?哥,咱们附近生产队谁家还杀猪?”林俏俏压根没往林世武身上想,在她眼里,陈山野和几个哥哥一起长大,跟亲兄弟差不多。
她还想再问,就被二哥林世通大喝一声打断:“俏俏,你先去一楼付款拿药。”
林俏俏吓了一跳,瞪了他一眼:“那你一会把鸡汤喂他喝了,他流了好多血,医生说要多补补。”
房门一点点关上,光明一点点被剥离,陈山野冷笑,也从温润如玉的君子,变成嗜血阴鸷的阎罗,用嘲讽的目光看向床尾的几个男人。
“还真是小看你了,当着俏俏的面演了这么久的戏,真是辛苦你了。”林世通上挑的狐狸眼中,泛着凛冽的寒气。
“彼此彼此,你们打我的事情不也瞒了林俏俏这么多年。”陈山野狠戾的双眸中有暗沉的血丝,他一直在演戏,林家的几个兄弟何尝不是?
“怎么,收拾你,我们哥几个自己就行,用不着脏了我妹妹的手,她不用知道!”林世武撸了撸袖子,得意地叫嚣。
不知道?那事情更有趣了呢。那个恶毒又愚蠢的女人或许可以好好利用一下。
陈山野动了动肩膀,换了个舒服的姿势,本就是邪肆张扬的长相,混着一股好死赖活的野劲,看起来慵懒又漫不经心:“大舅哥放心,你们这些年教的,我一定会一点不剩地用在俏俏身上。”
“你敢?我弄死你。”林世武重重地把保温桶掼在地上,鸡汤洒了一地。
浓郁的肉香味盖不住病房内紧张刺激的硝烟味。
陈山野张扬不羁地挑眉:“弄死我?你要是不怕林俏俏那个蠢女人殉情的话就尽管动手吧。她昨天找我的时候可是哭哭啼啼说要跟我生死与同的,我受伤,你看她着急成什么样了。”
他跟林家的四个男人明争暗斗这么多年,第一次扬眉吐气。
陈山野原本计划的是等到他找到进口药的渠道,就跟林俏俏分手,然后弄死林家的兄弟几个,还有林俏俏。
现在想想他觉得这样太便宜林家人了,他微微勾唇,嘴角漾起令人头晕目眩的笑容。
他要和林俏俏结婚,让林家四兄弟活在惶惶不可终日中,没有什么比悬在头顶上的剑更可怕的事情了。
反正林俏俏爱他这张脸,至于他那颗黢黑扭曲的心,陈山野是注定不会让林俏俏看到的,他怕那女人会吓跑。
吓跑了还怎么玩。男人眼睑微垂,长而浓密的眼睫,遮住眼底变态的阴鸷和狂热。

第4章 刺眼的光
林家的四个男人被陈山野的样子吓到了,众人期待的目光看向林世通,他们四兄弟中最有主意的一个了。
“陈山野,你别忘了你奶奶的病,没进口药,你觉得她能活多久?”
男人点漆般幽深的眸子半明半昧,眉宇间满是嘲讽:“我奶奶活不长,林俏俏也甭想好过。”
陈山野对奶奶曹爱琴没什么感情,只是出于血缘关系,也是为了麻痹林家兄弟,才假装被拿捏,说句大不敬的话:曹爱琴活多久,不全看命数?
他娘就是被曹爱琴活活逼死的,这么多年,他奶奶一直觉得他是她娘跟其他男人生下来的野种,对他就非打即骂,小时候还用烧红的铁钳子烫他的小腿。
等长到十岁左右的时候,终于能完全摆脱他奶奶的控制了,又遇到了林家的四兄弟,成为了林俏俏的一条狗,让他本就暗淡的日子更加昏暗。
“你的亲奶奶都能放弃,你还是人吗?”林世武指着他的鼻子骂。
陈山野眼底闪过轻微的诧异,唇角勾起痞坏的弧度:“你们这些年把我当成狗一样奴役,好几次差点打死我,你们是人?”尾音上挑,将嘲讽值拉满。
林家四兄弟对视一眼,面面相觑,目光都重新聚焦在林世通的身上。
当年通过暴力手段让陈山野这狼崽子服软的办法,就是林世通想的,他得负责善后。
林世通也很是无奈,他早就看出来陈山野这小子心狠,自己的妹妹的幸福还在人家手里捏着,逞凶斗狠他们是斗不过了。
于是他换了一种委婉的说法:“山野呀,过去的事情就让他过去吧,这些年,我们家对你也算不薄,村里多少人家都吃不饱饭,你看你奶奶隔三差五就能吃上白面馒头,十天半个月的我们还去送肉。”
“对,你们想喂饱了那个老太婆,让她更有力气打我骂我、侮辱我,你放心,我都记着呢,我这个人记性特别好,肯定会一点不落地还给林俏俏。”男人眼里带着阴森的笑意,一字一顿,莫名让人心颤。
每次去陈家送猪肉、送白面的都是林世通,自然少不了给曹爱琴“上眼药”,挑拨曹爱琴和陈山野本就紧张的关系。
往往陈山野在外面挨了林家兄弟的拳脚,回到家里又要受到曹爱琴的辱骂;面对林俏俏的时候还要做出一副用情至深令人作呕的模样
林世武看不惯他如此嚣张气焰撸了撸袖子,大吼:“让我宰了这个狼心狗肺的玩意。”
刷拉一声,病房的门从外面被打开,林俏俏看着他问:“大哥你说宰什么?”
林世武一时语塞,林世通指着地上的洒了的鸡汤,笑着说:“鸡汤洒了,大哥说回去再宰一只老母鸡,给山野补身子。”
“嗯。”林世武冷声应了一声,补身子,最好撑死这个白眼狼。
“大哥、二哥、三哥、四哥,你们快回去吧,这里有我一个人就行。”几个哥哥都有工作,林俏俏不想耽误他们。
她的话在家里本来就是圣旨,再加上林家四兄弟一点都不想看到陈山野,怕自己控制不住掐死她。
陈山野深邃的瞳孔里幽幽地泛着波光,暗暗觉得懊恼,怎么现在才想到这个绝佳的报复办法……
他看向林俏俏的眼神越发柔和了,甚至带着宠溺:“你这一天跑上跑下地辛苦了。”他伸手想摸摸林俏俏的头发。
林俏俏慌忙躲开,站到了距离男人比较远的窗户边,深吸一口气:“陈山野,我们分手吧。”
她从没有喜欢过这个男人,小的时候就看他长得好看,拉着她大哥的手说:“我以后要嫁给他。”陈山野就成了他的“童养夫”。
后来陈山野长开了,俊美邪肆的长相,又带着几分痞气,特别招漂亮姑娘的喜欢,林俏俏更不会放手了,陈山野和吴京辉一样,不过是满足她无聊虚荣心的工具。
重活一世,林俏俏只想守护着几个哥哥看他们娶妻生子,跟嫂子们白头到老,让吴京辉那个畜牲付出应有的代价。
吴京辉前世不仅毁了她的人生,还毁了她四个哥哥。
毁了吴京辉可不够,杀人诛心,毁了他在意的人才好。最好是让吴京辉亲自动手毁了心爱的人,这才够痛彻心扉。
前世的吴京辉吃着蘸了人血的馒头,拿着那一千块钱回城就和一个叫苏晚香的女人结婚了。
苏晚香是隔壁公社插队的知青,是小家碧玉的清纯长相,性子温婉恬淡,是一朵濯而不妖的青莲。
对于吴京辉喜欢苏晚香,林俏俏是一点都不意外,人越脏往往就有喜欢干净的东西。
至于苏晚香是真干净,还是假正经,只有跟她厮混过的那些男人最清楚了。
林俏俏抬眸不动声色地打量着病床上邪肆的男人,其实苏晚香还爬过陈山野的床。
结果进去没三秒,连人带衣服被扔出来了。
她看向陈山野的眼神带着欣赏和赞扬,是个好男人,不过她林俏俏不要。
哪怕陈山野以后会成为大老板,她也不稀罕,幸福和财富是要靠自己的双手奋斗出来的,她前世就是太过虚荣想一步登天,结果摔了个粉身碎骨,还连累几个哥哥死于非命。
“你要分手?”
要是搁到以前,林俏俏要分手,陈山野肯定放鞭炮庆祝,可是现在林俏俏是自己复仇的工具,现在这个趁手的工具竟然想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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