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亲上错桌,我和权贵大佬闪婚了—— by兔子大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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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了出租车,她快步跑进家门前的屋檐下,静静地望着眼前虚焦的世界出神。
好像这个世界里只有她,和雨。
骤雨短暂隔断了她与外界的交流,漫天卷地的雨声掩盖了一切杂音,包括她不能自抑的哭声。
目光所及只有脚下汹涌流淌过的水,和耳边惊心动魄的雨声,心情终于平复下来。
她就这么站在屋檐下望着倾盆的雨水,望了好久,才缓缓转身推门进了家。
“我回来了。”
满室漆黑,无人应答。
偌大的房子,只有窗外轰鸣的闪电带进来一丝光亮。
舒心的肩膀慢慢松懈下来,转身关上门,按亮了电源。
她刚在沙发上坐下,就接到了江然的电话。
“江先生……”舒心接起电话才想起下午说回来要联系他的话,可是现在她已经到家了,他知道了会不会不高兴?
“你在家?”
男人低润的嗓音透过电话传来,声线之低仿佛他在她耳边说话,耳骨有些发热。
“我……”舒心觉得有些抱歉,但也不想违心欺骗,低声回道:“是的。”
江然看着眼前亮着昏黄灯光的房子,转身下了车,在大门前站定,才开口说:“开门。”
若不是他回家时有心绕过来看看,估计今天一整晚都等不到她的电话,再晚些,她恐怕都能把他忘了。
“啊?”舒心踩着拖鞋走到玄关,在可视门铃的接收器上看到了门外站立的江然。
她连忙打开大门。
江然站在门口,目含担忧地望着她,看起来还淋了些雨,额前漆黑的碎发沾着一点水珠,柔软地垂了下来。
“你怎么来了?”
随着她开门的动作,玄关的灯洒在她身后,舒心的面容渐渐清晰起来。
江然动了一下,发现那双白日里水光澄透的大眼睛此时布了几丝血丝,眼尾也有些泛红。
是哭过的样子。
他心一沉,走进门内靠近她,右手抬起又攥紧放下,温声问:“怎么哭了?”
“没有……”舒心下意识否认,可眼泪就跟断了线似的落了下来。
她明明已经平复了的,被他温柔一问,心底的委屈被瞬间放大,反而有些控制不住,她瓮声瓮气地说:“我不想哭的。”
听着她呜咽的声音,江然心间渗出密密麻麻的酸胀感来,哪里还有其他顾虑,伸手将她带进了怀里,大掌覆在她脑后,轻柔地拍抚着。
骤然贴近的温暖胸膛,舒心还没来得及反应,他就已经快速松开了她。
“你淋雨了?”江然神情不再柔和,逐渐变得严肃。
双手在她臂膀上触探着,她身上还是下午新换的那件白衬衫,此时手下却是一片湿润的触感。
舒心懵懵地看着他,后知后觉地说:“对不起,我把你的伞忘在嬢嬢家了。”
“先去洗个热水澡,你这样会感冒的。”见她不合时宜地提起伞,江然心里无奈,反手关上大门,拉着她就想往里边走。
“拖鞋,我给你找拖鞋。”舒心挣开他的手,在鞋柜前蹲下。
江然一把将她拉了起来,“我自己找,你先去洗澡。”
舒心不知是不是错觉,他脸色虽微微沉着,但看着她时,眼底是无限的柔和。
一定……
是错觉吧。
等她上了楼,江然才半蹲下身子,从鞋柜里取鞋,结果翻了许久,才在最深处翻出一双男士拖鞋来,还是棉拖鞋,不过看样子,倒是新的。
他垂眸定了一眼,当即穿上。
走进客厅,在舒心刚刚落座的沙发坐下,简单地扫了一眼内里的空间,室内装修是很久以前的旧装修,但因维护得不错,倒也有几分复古的味道。
偌大的房子,能一眼看出她一个人居住的痕迹,室内绿植很多,一些小摆件让屋子显得很温馨。
想起楼下有个人正在等她,舒心这个澡就洗得飞快,套了身真丝睡衣穿上,就擦着湿发下了楼。
走到半层处,见江然在沙发上坐着,背没有挺直,体态舒展,整个人很松弛,手持着电话,一脸正经。
考究的手工定制西服被随意地放置在一边,听到响动,他抬眸看来,放下手机,说:“先把头发吹干。”
看她不打算听劝的样子,又道:“需要我帮你吹?吹风机在哪里?
如愿地看到她落荒而逃的背影,才继续执起手机放到耳边,语气还是一如既往的冷峻,但嘴角一抹若有若无的弧度悄悄扬起。
等舒心再下楼的时候,江然已经挂了电话,端着一杯温水递到她手里。
是个暖黄色云朵造型的陶瓷杯,一点也不合她现在的心情。
她低头望了一眼,茶几上一只灰色几何线的粗陶杯正氤氲着冒出一丝热气,显然是江然正在用的。
心想,她应该用这只杯子的。
虽然她快速地移开了目光,但江然还是眼尖地捕捉到了她的小眼神,他顿了一下,只问:“好点了吗?”
舒心点头,坐在沙发一边,指尖摩挲着杯壁的纹路,斟酌了一下,决定开口:“我和我嬢嬢他们说了领证的事。”
“嗯。”江然看着她,略一思索大概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他们说你了?”
舒心笑了笑,低下头,喉咙间又有一种梗住的感觉。
江然坐到她对面的单人沙发,眉间轻轻拢起,“我应该陪你回去的。”
舒心摇摇头,目光眺到已经被窗帘掩起的落地窗处,语气平和:“其实……哎……我想了想,我的情况对你来说很不公平。”
江然微眯起眼,刚想说话,她口袋里的手机响了起来。
舒心拿出,是周简的来电。
她先是看了江然一眼,只见江然自然起身,作势往别处走,并说:“我回避一下。”
舒心不是这个意思,她只是意外周简会给她打电话,忙说:“不用。”
等他坐回位置后,她犹豫了一下,按下接听键,开口的语气十足耐心:“怎么了?姑父。”
“到了。”舒心低低应了一声。
周简很少给她去电,中间停顿了好久,才说:“心心啊,你嬢嬢她就是心直口快,其实没有恶意的,她要是哪里说的不对,你别往心里去。”
舒心肩膀松了一下,声音很轻很淡:“怎么会呢,我都知道的,嬢嬢她……是真的为我好。”
周简和舒韵除了养大她,他们自己也有两个孩子,但从小到大,却从没亏待过她。
她不是不知恩图报的人。
只是她承受不了舒韵每次提起她母亲时,那种自然流露的厌恶情绪。
她不是为母亲打抱不平,毕竟一个真心疼爱子女的母亲,不会十六年来对自己的孩子不闻不问。
她只是觉得,很多时候,那种情绪好像是冲着她来的。
不像是错觉。
周简叹口气,“心心,这里永远都是你家,任何时候都欢迎你回来,你不要有负担。”
这个时候的舒心最听不得软话,眼泪开始在眼眶里打转,她深吸了口气,抬头望向天花板,才将将把涌上来的情绪压下去一些,她小声地“嗯”了声。
低头时,看到江然递到眼前的大把纸巾,忍不住哑然笑了。
江然见她情绪好些,才松了口气。
“过两天,”周简在听筒那头迟疑了一下,才说:“你带……带他回家吃饭,知道吗?”
舒心忍不住把眼神递到江然身上,视线相接后又慌乱收回,赶紧接着“嗯”了一声。
电话挂断,舒心尚在沉思,旁边传来男人的轻笑声。
“心心?”
舒心讶然看他,嗔怪地说:“你怎么乱叫?”
江然玩笑问:“我不可以这么叫?”
舒心嘴一张,一时说不出反驳的话来,好像没有人比他更适合这么叫了,毕竟他们已经领证了。
江然笑着起身,在她头顶轻触一下,温和说:“你今天也累了,早点休息,我先回去了。”
舒心抬头望他,那双眼睛清凌凌的,似在疑惑他的突然告辞,但她很快回应:“好,你也早点休息。”
临出门前,江然回身和她说:“有事打我电话,什么时候都可以。”
然后才妥帖地替她关上门,出了门他庆幸自己躲得快,在她反应过来上一个话题前先离开,他可不希望从她嘴里听到任何关于“后悔结婚”这样的字眼。
舒心本以为自己会因为这一天起起落落的事情睡不着,可能真是因为太累了,她躺下没多久就睡着了。
第二天一大早,舒心还在被窝里犯迷糊,手机铃声就跟催命一样地响了起来。
她伸出手在床头柜上摸了好久才摸到手机,卧室里挂了遮光窗帘,手机屏幕上的光刺得她直眯眼,她瞥见上面的名字,非常无语地接起来。
“梁书你干嘛?”
“你能不能把睡眠模式关了?打你电话要打两遍。”梁书的声音一听就特别精神。
舒心把手机拿到面前又看了一眼,哀叹道:“现在才七点啊!”
“对啊,才七点我就给你接了个大单,我厉不厉害?”
听着对面一副求夸的语气,舒心起床气都发不出来,“什么公司周六七点就开始上班了,你从哪接的单?”
梁书一开始支支吾吾的,最后语速飞快地说:“其实是昨天下午敲定的,但我后来出去玩了,忘记告诉你了。”
这就很梁书。
梁书是她的好友兼合伙人,高中的时候还是同班同学。
去年她研究生毕业,梁书两次考研没能上岸,拉着她就开了这个翻译工作室。
现在手底下带着一帮拓展业务的员工,做得风生水起。
舒心懒懒地翻了个身,“没关系啊,你交给工作室的人就好了。”
梁书一口否定:“这个不行!是医药方面的认证资料,而且对方要求很高,大神,接了吧。”
最后她还很小声地补了一句:“报价也很高,千字一千二。”
舒心忍不住挑了下眉,那是挺高的,“新客户?”
“大客户!”
梁书最近真是越来越有资本家的嘴脸了,舒心考虑了一下后续发展,妥协说:“行吧,你发过来吧。”
打了这么久的电话,瞌睡早就没了,舒心起床随手换了件居家服,简单洗漱了一下,就去书房打开电脑。
她看着鼠标下拉拉了十多次都拉不完的稿件,闭了闭眼,决定吃个早餐再看。
她先热了牛奶,而后顺手打开冰箱,里面就剩两个鸡蛋和一盒水饺。
舒心才反应过来,这两天是该补给的日子了,她把鸡蛋拿出来,准备去厨房做个煎蛋,手机又响了。
她拿起看了一眼,接了起来:“张阿姨。”
“舒小姐,你那里的工作我以后来不了了,我儿媳妇刚诊断出怀孕了,医生说她怀相不太好,要人照顾,真的是不好意思啊,耽误你事了。”
舒心认真地听她说完,忙道:“哦,没事没事,你的事要紧,我一会儿就把这个月的工资结给你,你放心。”
挂掉电话,舒心一下子就萎靡了,一想到刚接的单子,她就眼前发黑。
她家没有住家保姆,但这个张阿姨一周会过来家里打扫一次卫生,张阿姨人认真勤快,虽然一周来一次,但每次卫生都收拾得特别干净。
而今天,就是原本应该打扫卫生的日子。
舒心看了一眼手上的鸡蛋,算了,还是用煮蛋器煮个水煮蛋吧。
她一口牛奶,一口鸡蛋,一头扎进知识的海洋里,连中饭都是煮了碗水饺草草解决。
半下午的时候,才想起来要打扫卫生。
舒心站在客厅里,抬头看了看这个家,第一次觉得它太大了。
脑子里小小地冒出一个念头,或许搬到江然家也不错?
随即晃晃脑袋,不敢再想。
让她现在里里外外收拾一遍卫生不现实,她决定,先把家里的垃圾收拾一下拿出去扔了,这样至少视觉上得到了心理安慰。
舒心从家里出来的时候,黄昏的光已经落在院子的草坪上,她拿了顶鸭舌帽扣在头上就出门了。
小区的垃圾投放点离她家不是很远,步行过去五六分钟的样子。
但如果她能提前知道路上会遇见江然的话,她一定在家勤勤恳恳码字。
第7章 最美的晚霞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一身软绵绵的居家服,脚上趿拉着一双凉拖鞋,鸭舌帽下扣着一头凌乱的长发,手上还拎着两大包垃圾,出现在他面前。
简而言之就是,不修边幅。
反观江然,一身造价不菲的衬衫西服,眉目清朗地立在一辆车旁,眸色如玉,望向她时含着温和的笑意。
她是不在意,但也不能这么狼狈。
脸上的平静终于被打破,舒心讪讪地扯了下嘴角:“好巧。”
江然忍不住抿了下唇,努力把笑意压下去,快步走上前,抬手就从她的手里把垃圾接了过去,说:“我去扔。”
“诶……”
舒心还没来得及拒绝,江然已经抬腿往前走了,她只能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她想,腿长的人就是好,他走一步,她得走两步。
江然回头看了她一眼,有些无奈地说:“你就在这里等我,我过去扔就可以了。”
舒心犹豫了一下,没再跟着,她将帽檐微微往上抬了一点,看着他的背影渐渐走远。
傍晚的阳光透过叶隙洒下,落到江然的肩膀上,他个子很高,脊背挺直瘦削,乌发被风吹起,在阳光的沐浴下,染上浅淡的颜色,如电影里的镜头一般极具氛围感。
看着看着舒心就分了神。
等会儿去超市买些什么好呢,可是工作量好大,要不在网上下单让人送过来吧,可是她好喜欢逛超市,喜欢那种在人流之中穿梭却不被打扰的感觉。
江然回来的时候,她还低着头,抿着嘴一脸纠结。
他就这样站在她面前看了许久,她今天没有化妆,皮肤很白,就是唇上没什么血色,像是夜里没休息好的样子,眼睛里含着迷蒙的水光,长睫一掀一掀的,看起来软乎乎的,总有种让人很想揉一揉的冲动。
他想到她是出来扔垃圾的,心里有些奇怪,锦苑虽然有垃圾投放点,但小区物业每天都会上门收取垃圾,业主只要做好分类就好,不用自己出门扔的。
很显然,她不知道这一点。
“心心家里平时是请阿姨的吧?”
略突兀的声音从舒心旁边传来,她抬头看了一眼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的江然,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是。”肯定后,舒心抬头有些惊讶地看了他一眼,她说:“但是她家中有事不能来了。”
她偏头看他,想听听他的后话。
看到她扭头的小动作,江然搭在西裤边的食指忍不住屈了一下,克制住想要捏她脸的冲动。
他说:“那正好,搬过来就不用辛苦心心自己扔垃圾了。”
舒心一噎,听他“心心、心心”地多叫几次,连她自己都听习惯了。
江然笑了一下,心情很好的样子。
往回走的时候,他问:“吃晚餐了吗?”
舒心摇头,“没有,我等会儿准备去超市,可以顺便解决。”
江然笑着接了话:“那可不可以带上我?”
舒心抬头飞快看他一眼,脸热热的,肯定道:“当然可以。”
等换好衣服,驱车到中餐厅时,已经没有包间了。
这家餐厅是梁书推荐给她的,梁书平时没事就喜欢探店,推荐的餐厅几乎没有踩雷的,但没想到生意这么火爆。
舒心打量了一圈,指了指窗边正在收拾的桌子说:“要不就坐大厅吧,你介意吗?”
“你不介意,我肯定不介意。”江然站在她身侧,垂眸凝视着她,手悄悄抬起护着她别被进出的人群碰到。
对上他眼底缱绻的温柔,脸上的温度又有隐隐上升的趋势,舒心低头咬了下唇,没作声。
等收拾好之后,他们对向坐着,时光好似一下子退回到昨日,相似的场景相同的人,舒心有些恍惚,直到对上他那双泼墨的眸子,才堪堪回神。
她把菜单推给了江然,让他做主点菜,自己把目光投到了窗外。
大厅在一楼,窗外是个广场,广场中心有个喷泉,喷泉边上还有人在卖气球,虽然餐厅里人声鼎沸,但外面却有种岁月静好的味道。
江然点菜的速度很快,点完后就无声地将菜单递还给服务员,然后静静地看向她,对他来说,这才是真正的岁月静好。
窗外的最后一抹夕阳落下,天空染成一道一道明媚的色彩,浅黄杂糅在橘色里,夹杂着一缕缕的紫罗兰色,映衬着天空最好的画布。
舒心忍不住在桌上轻拍了拍,转头看着江然,惊喜地指着窗外:“你看!”
他没舍得看窗外,因为此刻她眼里闪烁的光芒比窗外的晚霞更美。
她有一双能蛊惑人心的眼睛而不自知,多数时候那双眼里只有清澈的水光。
但他有幸窥见过光明。
那感觉就好像清晨破开云层的第一线晨光,以绝对霸道的姿态闯进他心间。
从此,来往过客匆匆皆与他无关,因为曾有人使日月无光,令他不能忘怀。
记忆好像一下子被拉得久远,那年他读初三,也是这样一个夕阳美好的日子,他走上空无一人的综合实验楼的天台,见到了刚入学的她。
印象里,她身边总是围绕着很多人,一看就很受欢迎的样子。
现在她孤零零地坐在天台上,靠着矮墙,离边缘很近,浑身透着寥落的气息。
这几年,他零零碎碎地知道,她父母离婚了,他们谁都没有带她走,把她寄养在了姑妈家。
他觉得有些心疼,不知不觉就走上了前去。
但他自以为的寥落感在望见那双清亮的眼睛时,一触即溃。
“好看吧?”
她发问自然,应当是把他当成了相熟的人,他鬼使神差地应了声。
“嗯。”
她惊了一下,转头看他,目光里带着轻微打量,但最后她什么也没说,又回头看起了晚霞。
大约是那日的晚霞太美,她舍不得离开,他们两个就这么安静地共享了一场晚霞盛宴,直至暮鸦驮着日色而去。
那是他见过最美的晚霞,比今日更甚。
晚餐的气氛很好,他们之间的话题很轻松,没有令人难以应答的隐私问题。
餐厅的口感也很喜人,平日晚上进食很少的舒心都不小心用了大半碗饭。
第8章 我先生,江然
饭点后的超市人不少,但好在这个超市够大,分散了人流,看起来才没那么拥挤。
舒心认真地挑选着东西,江然就站在她身边看着她挑,不仅耐心,眼神还格外认真地落在她身上,一只手轻轻的搭着购物车,将她拢在一个安全区内。
两个人长相惹眼,气质出众,超市里的人时不时地会把目光投过去,梁书在不远处看了许久才走近。
“心心。”
舒心挑水果挑得正认真,她突然出声给舒心惊了一下,主要是有种莫名被抓包的感觉。
她暗道,今日不宜出门。
江然低头看她,见她没什么事,才分出一丝精力看向来人。
舒心放下手中的苹果,假装淡定地转过头,“惊讶”地说:“你怎么在这?”
梁书斜斜地睨了她一眼,语气里带了点看穿的意味:“这话应该我问你吧。”
舒心没好气地说:“拜你所赐,家里断粮了。”
梁书不争气地看了她一眼,她现在关心的是这个吗?
她挤眉弄眼地看着舒心,不断地抬下巴示意她说:“这位是?”
舒心拿她没办法,只能转身介绍道:“这是我的好朋友,梁书。”
“这位是……”轮到介绍江然的时候,她突然有点卡壳,说出口的话让她的脸一下子红到耳朵根,“我的……我先生,江然。”
听她向别人这么介绍自己,江然菲薄的唇微微上扬,不可抑制的笑意透过眼尾的弧度流露出来。
被“先生”两个字炸得脑袋空白的梁书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对面两人,右手抬起又放下,一副无所适从的模样,好半天才捂着额头,低嗷了一声。
“你什么时候结婚的?我怎么不知道!”
舒心有些不好意思,梁书作为她的好朋友,她没有第一时间告知确实是她的问题,但昨天一天发生的事实在太多了,连她自己都还没来得及适应已婚这个身份。
她扯着嘴角笑笑,“昨天。”
梁书看出她不想在这里多说这件事,不想为难她,只问:“薛宜也还不知道吧?”
薛宜是她读研时交的朋友,最近正在国外度假。
因为都是申城人,舒心就介绍了梁书她们彼此认识,三个人一直玩得很好。
她垂着头,忍不住揉了揉太阳穴,觉得自己这件事做得确实太大条了,她歉笑道:“不知道。”
梁书冲她挑眉,“暂时帮你瞒着,不然我怕现在告诉她,她假都不度了,直接打飞的回来找你。”
“好,那就谢谢我们书书了。”舒心拉着她的手,微笑着眨眨眼。
梁书跳过话题,免得显得自己过于打扰,拍拍她,“你们慢逛,我先走啦,周一记得带喜糖。”
舒心感激地朝她一笑,“知道啦。”
梁书往反方向飞快离开,好像后面有什么在追着她跑似的。
舒心视线从梁书的背影上挪开,对上面前男人的眉眼,淡然笑笑,“那个,我朋友她比较活泼。”
江然轻笑,没有多说什么,将她刚刚放下的苹果装进袋子里,问:“还要买什么?”
舒心低头在购物车里扫了一圈,笑着说:“不用了。”
结完账,江然将两个购物袋并在一只手上提着,放入后备箱,一切自然得他们好像一对寻常夫妻。
到家的时候,看着江然下车帮忙把东西拎到她家门口,舒心脑子抽了一下,吐出一句:“要进去坐坐吗?”
江然静静地望着她,眼底蓄起黑尘,朝着她的方向迈近了一步,弯腰在她耳边低语:“你知道这句话对男人而言是什么意思吗?”
热热的鼻息呼得她有些痒,身体禁不住颤了一下。
舒心听见自己的胸腔内,渐渐剧烈的心跳声,一下一下,很快成为这个空间里难以忽视的存在,她不敢看他,语无伦次地说:“就……我想打果汁给你喝。”
江然听了,闷闷地笑出声来,决定不再逗她,“好。”
舒心按了指纹进到家里。
还是那双棉质的男士拖鞋,舒心看着,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解释了一句:“这是之前给我哥买的,后来他医院一直很忙,都没机会穿,虽然有些厚,但是是新的。”
江然知道她有个表哥,叫周宴,是中山医院心脏外科的副主任医师。
不过这不是重点,他在意的是,她会为这些小事特意向他解释了,说明他们的关系有所进步。
舒心本想让他坐在沙发上等,结果他一路跟着她走到中岛台,她便先倒了杯温水,放在旁边的餐桌上,说:“你先坐一会儿。”
看他坐下后,才转身去灶台上煮了糖水,伴着水果一起放入榨汁机里。
可以看出她平时经常做这些,动作很利索,只有最后在杯架前挑杯子的时候,变得磨蹭起来。
江然昨天就看到了她这个落地杯架,高度直顶天花板,规格大到很难让人不注意到。
见她榨个果汁都带着十足的仪式感,他觉得十分有趣,可见她是个很热爱生活的人。
舒心最后挑了两个浅色系的马克杯,一个是浅浅的粉色,一个是粉粉的橘色。
倒上果汁后,她把粉橘色的那只推到江然面前,笑说:“尝尝吧。”
江然接过,想起昨天她看杯子时的眼神,若有所思地问:“为什么选粉色?”
说完,还别有深意地看了她一眼,方才轻抿一口。
舒心身体僵住,不敢去看他,低着头,就差把头埋进杯子里,她怕此刻被他洞悉了她的心理。
嘴里嗫嚅地说:“就随便拿的。”
江然隐约猜到,挑选杯子的颜色大概和她当下的心情有关,心觉她这些小举动真是可爱,那种想去捏一捏她脸颊的冲动又涌了上来,而他也确实这么做了。
指尖轻触在舒心颊侧,带着温温凉凉的触感,她的心跳蓦地停跳了一拍。
她的脸颊,耳尖,脖子都迅速染上烫意,卡顿地喊了他一声:“江、江先生。”
江然指尖由轻捏改为轻抚,指腹缠绕在她脸上,轻微地摩挲着,动作是轻佻的,可他举止间又带着极好的分寸感,有着令人难以忽视的清贵。
他凑近她,语调微微上扬:“还叫先生?”
听到他的话,舒心的心乱成一团麻,想要低头,可他的手还贴在她脸颊上,让她不敢动弹。
“江、江然。”她不太习惯叫他的名字,不由得顿了一下。
江然笑看着她,微微动了下身子。
他靠得太近,舒心以为他是要吻她,吓得整个人朝后仰去,慌忙下拽住他的衣袖才得以稳住身体,而他几乎是下意识地抬手托住她的脑袋,避免她受伤。
舒心看到他被拽得褶皱的西服,急忙道歉:“对不起。”
“你又没错。”江然慢慢松开手,好笑地看着她,往后退了一步,“这些身外之物哪有你重要。”
哪有你重要。
翻了一整天稿件,在餐桌用晚餐的时候,舒心的脑海里还是会不受控制地划过昨晚的画面。
尤其是这句话。
她脸微微一红,正暗恼自己不争气时,桌上的手机震动了一下。
她拿起,点开消息。
江然:【明天要去工作室?】
初看到这条消息时,舒心没觉得不对劲。
后来才想起,她根本没和他说过工作室的事情,她甚至都没说过她是什么职业,他是怎么知道的?
现在的舒心只是很自然地回道:【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