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七零福妻又娇又撩—— by麻辣肉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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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头闻香而来的人想吃火锅,已经没了。
他们没办法,只能吃上一碗汤圆或是馄饨,垫垫肚子。
就这样,刚过中午,摊子上准备的东西就一扫而空。
后头再来的人扑了空,多少有点怨言。
大冷的天,好不容易出门想吃点好吃的。
可来一次跑空一次,换谁都心里不舒坦。
今天去市场买牛肉,屠夫明说了,这几天都不会宰牛。
林苒也不好应承他们,说明天有吃的。
她好言好语送走了那些人,叫过张梁商量办法。
“除了镇上,还有啥地方可以买到牛肉这些?”
张梁在镇上长大,哪个犄角旮旯都跑过。
仔细想了想,还真被他想到个地儿。
“往镇子北边去二十里,那有个屠宰场。
里头应该有这些,我明天去问问?”
林苒点点头:“成,那明天咱就休息一天!”
换成以前,梅杏肯定会对休息这事有意见。
可今儿个,她格外积极。
“是该休息,休息一天也好,大伙儿都累了……”
收拾完后,林苒回了钢铁厂宿舍。
推开门,就见林红杏低着头正在缝纫机前做衣服。
还好昨儿个她把钥匙先给了红杏姐,不然被萧厉一耽搁,今天肯定赶不及。
想到昨晚上的事,林苒不由脸红。
“红杏姐,你啥时候来的?
吃饭了没?康子呢?”
林红杏现在用缝纫机还不是很熟练,一上午也没干出多少活。
抬头看了林苒一眼,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康子乐意跟他爸在一块玩,我就没带来。
林苒妹子,我今天没干出多少活。
不然,待会儿晚上多干一会儿吧!”
林苒上前看了看,虽然干得慢,可没有出错。
这对不熟练使用缝纫机的红杏姐来说,已经很难得了。
“做的挺好,咱慢慢来。
天冷黑得早,吃完饭你就先回去。”
见屋里没动静,她也不好敲门,就在外头等着。
林苒一开门,瞥见冻白了脸的林红杏,赶紧把人往里头拉。
“红杏姐,你啥时候来的?咋不叫我一声?
天冷,我没出摊,就没起那么早。
赶紧,来里头烤烤。”
她打开煤炉盖,把上头的水壶拎下来,好让林红杏烤火。
林红杏咧了咧干裂的嘴角,在炉火上烤了烤。
“康子他爸现在可勤快了,家里的事不用我操心。
我就寻思着,早点过来,多干点活儿。
帮人把衣服做出来,也能过个好年。”
林苒让林红杏在家,裹上厚厚的棉衣带上围巾手套出了门。
“你先坐会儿,我去买点东西。
快过年了,咱也准备点年货……”
出了门,院子里不少孩子正在玩鞭炮。
一个穿得脏兮兮的小丫头蹲在墙角,冻得瑟瑟发抖。
羡慕的看着那些满脸喜意,穿着厚棉衣的孩子们。
一个胖小子见状,跑过来冲她脚边扔了个鞭炮。
小丫头尖叫一声,吓得蹦了起来。
其他孩子见状,哈哈大笑。
小胖子做了个鬼脸,学着她的样子又蹦又跳。
“丧门星,赔钱货。
死了爹,没了娘。
炸飞你,炸死你。”
小丫头的眼泪跟断线珠子一样,直往下落。
抽抽噎噎,擦着眼泪。
“我不是,我有妈。
我妈在工作,她过几天就回来了。”
可她越解释,那群熊孩子笑得越厉害。
屋里扔出一把水瓢,直直砸在她脑袋上。
梁三妹叉着腰,站在门口大骂。
“哭哭哭,一天天的就知道哭。
说你丧门星还说错了?赶紧的,进来做饭。”
小丫头不敢吭声,低着头进了屋。
扔鞭炮的小胖子不干了,气得直跺脚。
“奶,我还没玩够呢!
你把丧门星弄走了,我不依我不依。”
梁三妹见状,赶紧上前拉住小胖子的手,往他手里塞了两颗奶糖。
“奶的乖孙子,等她做完饭再炸死她。
现在炸死她了,谁给我乖孙做饭,饿着我乖孙了,奶奶可要心疼了。”
小胖子把奶糖剥开,一把扔进嘴里。
不死心的点燃两个鞭炮,冲进屋扔进小丫头衣服里。
砰,砰,两声。
小丫头的衣服被炸得稀巴烂,吓得脸都白了。
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可见着自家奶奶警告的眼神,她不敢哭出声。
小胖子哈哈笑着跑远了,梁三妹一抬眼,就看到了远处的林苒。
不由摸了摸脑袋上的伤,要不是这小妖精不给她分吃的。
她也不会撞到脑袋,想想就晦气。
梁三妹呸了一口,扭头进屋。
林苒皱了皱眉,转头朝外走。
其他孩子都跑院墙外去炸水沟了,小胖子跑得慢,被林苒一把抓住。
她抢过小胖子手里的鞭炮,全都点燃,扔在小胖子脚下。
在噼里啪啦的动静中,她笑眯眯的警告小胖子。
“下次再欺负人,我就把你炸成肉泥,记住了?”
小胖子被炸得上蹿下跳,一个没站稳摔倒在地。
嗷呜一声,吐出两颗带血的牙。
再看林苒,就跟看到鬼似的,嚎啕大哭连滚带爬往家跑。
“奶,无归(有鬼)……”
梁三妹听不懂,只看到小胖子满嘴是血,吓得差点厥过去。
“天老爷,有福,你咋了?”
听着后头一阵鸡飞狗跳,林苒勾了勾唇,哼着歌走远。
年关将近,镇上也热闹起来。
十里八乡的人都上街买年货,一条街挤得水泄不通。
连平时生意冷淡的国营饭店,这会儿都挤满了人。
林苒看了眼,也没在意。
费了好大的劲儿,才挤开人群买到东西。
回到家时,已经快十点钟了。
林红杏把缝纫机踩得卡啦啦作响,林苒进屋后脱下棉衣。
换了个煤球,等火燃上来的功夫。
把该和的面活好,该腌的东西腌好。
等火上来,把锅架上,倒了半锅油。
油热了,就开始炸年货。
在她的忙活下,很快,一盆盆金灿灿,油汪汪的炸货就摆上了桌。
花生米又酥又香,桂花糖糕金灿灿软乎乎。
炸的麻花一看就能咬掉渣,更别提那一指长的炸小鱼。
挂了一层薄薄的面糊,上头撒了五香粉和辣椒粉。
光是闻着,就想喝上一杯酒。
炸着炸着,就听见缝纫机的速度越来越慢。
“红杏姐,先别忙活了,来,趁热吃点。”
林苒夹了一块桂花糖糕,递给林红杏。
林红杏咽了咽口水,拿过糖糕咬了一口。
糖糕又甜又软,咬开后里头的糖汁直往嘴里流。
甜蜜蜜的,还带着桂花的香味。
吃完,林红杏不舍的舔了舔指头上的糖汁。
林苒笑了笑,又夹了一条小鱼给她。
“吃,只管敞开了吃。
我今儿个买了好多,待会儿回去给康子带点。”
小鱼炸透了,香香酥酥,连骨头都能嚼碎了吞下去。
就这样,林苒一边炸,林红杏一边吃。
直到肚皮滚圆,她连忙摆手。
“妹子,你这手艺,真叫人恨不得多生个肚子,才装得下。
你忙活,我去洗把手了继续干活儿。”
很快,林红杏就回来了。
神神秘秘冲外头看了一眼,压低声音道。
“妹子,外头有个老头鬼鬼祟祟。
这大过年的,是不是要偷东西?
要不,咱去找派出所?”
今天钢铁厂搞啥文艺演出,估摸着家属院里的人都去看演出了。
这会儿,没啥人。
林苒起身,往外看了一眼。
一个穿着军绿色长棉衣的老头,正探头探脑朝隔壁几家的窗户里看着。
走到梁三妹家门口,似乎找到地儿了。
蹲在窗户下,掏出一根烟点上,再没其他动作。
林苒重新坐下,让林红杏放心。
“应该是找人的,家属院有门卫,很安全。”
到了下午,北风呼呼的刮,雪花飘飘扬扬的落了下来。
天阴沉沉的,明明才三四点,看着就像要天黑了。
林苒炸完了所有的炸货,进屋去拿油纸。
“红杏姐,你也别忙了,早点回去。”
“好嘞!”
等出门时,发现林红杏居然偷偷摸摸走了。
她赶紧抓了些炸货包好,追了出去。
林红杏跑得快,这一眨眼功夫已经跑出了大门。
林苒气喘吁吁的追出去,拦住她气喘吁吁把东西塞给她。
“我说你这姐是咋回事?闹得我像是追小偷的。
拿着,你今儿个吃到了炸货,我家康子还没吃呢!
万一他闻到你身上的味儿,还以为他林苒姨不疼他,不给他捎呢!
回去小心点,明儿个要是雪大就别来了……”
现在我儿子没了,都是你女儿那个丧门星克死的。
那丧门星非要待在这家里,死不要脸的,撵都撵不走。
别说我不让你们见面,是她不想见你这个爹。
你甭找我的不痛快,有本事把她带走。
我说今儿个我大孙子咋忽然掉了牙,原来是晦气玩意儿她爹找上门了。
闪开,我着急去医院,没空搭理你。
以后不拿钱,就别来了。
那小赔钱货,你也别想见……”
说完,梁三妹抢过老头手里的东西往屋里一扔。
也不请人进屋,直接锁了门走出大院。
路过林苒,还冷哼了一声。
那老头高大的身子晃了晃,像是站不稳。
咳嗽了几声,勉强靠着墙歇了口气。
林苒记得,他一直等在那,好像没吃过东西。
这天又冷又饿,估摸着不好受。
老头缓了一会儿,觉得腿有了些力气。
抬脚,一步步艰难的往外走。
没走到门口,就听一个女同志清脆的声音。
“老同志,你慢点。”
林苒跑上前,把用油纸包好的油炸糕和炸小鱼递给他。
“这是我下午炸的,还热着。
你趁热吃,吃饱了才有劲儿。”
张二楞看了看林苒,皱起眉头。
“同志,你是谁?我不认识你。”
林苒笑了笑,拿出一个糖糕咬了一口。
“我是住这儿的同志,东西没问题。
就是看你年纪大了,在这儿冻了一下午难受。
给你吃点暖和一下,放心,不收钱。”
张二楞这会儿确实难受,又冷又饿又气,浑身都抖得没力气了。
本想出门去找个地儿,买两个干馍填填肚子。
可闻着这味儿,就走不动路了。
见林苒吃了起来,他也拿了一个糖糕咬了一口。
甜,香,软,真好吃。
张二楞把糖糕一口塞进去,手不受控制的去拿剩下的。
一口接着一口,压根顾不上其他。
肚里吃进东西,身上也渐渐暖和起来。
身上的力气,也都回来了。
“给你钱,我不白吃。”
张二楞掏钱,却发现林苒已经回了屋,正准备关门。
“不用了,我学雷锋呢!
对了,你也不用伤心。
不是你外孙女不见你,是她奶奶不让见。”
说完,她关上门。
受欺负的那个小丫头应该就是这老同志的外孙女,她住在这儿这么久了,倒是没见过小丫头的妈妈。
也不知道,到底是咋回事?
张二楞顿了顿,低头吃着小鱼。
走到门口,把钱塞进去。
随即转身,大步离去。
高大的身影,渐渐被风雪吞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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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红杏赶着班车回了靠山村,回到家天都黑透了。
进屋看见康子正和钱二狗烤红薯吃,她赶紧上前把怀里的炸货拿出来。
“康子,你林苒姨给你捎的。
妈一直藏在怀里,趁热吃。”
隔着厚厚的油纸,都能闻到那香喷喷的味道。
康子打开油纸,拿出一个糖糕先塞进林红杏嘴里,然后才自己吃。
“林苒姨最好了,嗯,真好吃。”
看康子吃着甜滋滋的糖糕,钱二狗吞了下口水。
“真,真这么好吃?”
康子点头,嘴里只顾着吃,来不及说话。
林红杏见状,拿了一条油炸小鱼递给钱二狗。
“你也吃一点,这几天你带康子也算是干了人事。
明儿个要是下雪,我就不去了。
在家带康子玩儿,让你多躺一会儿。”
钱二狗一听,刚准备去拿小鱼的手,立马缩了回来。
“那咋行?你明天必须出门。”
话一出口,就见林红杏皱起眉头。
他赶紧拍了下嘴,放缓语气。
“我的意思是,林苒那不是最近有活儿吗?
你抓紧在年前给干出来,挣点钱好过年啊!
我别的事帮不上忙,自己儿子还带不好?
你放心去干,家里的事交给我。
对了,明天下雪路不好走。
你得早点出门,这才不耽搁事。”
末了,他忍着口水把炸货往娘两跟前推过去。
“我一个大男人,不馋这些,你们吃……”
林红杏见钱二狗这么懂事,不由松开了眉头。
“也好,我多挣点钱,咱们过个好年。
你说,你要是一直都是这样,该多好?”
钱二狗挤出一丝假笑,拍着胸膛保证。
“那你看着,我以后一直都会这样……”
雪下了一整夜,鸡才叫了第一遍。
林红杏就赶紧起床出门,怕路上耽搁了误事。
临出门前,她还冲钱二狗摆摆手,难得温柔。
“等我回来,给你买酒喝……”
钱二狗皮笑肉不笑,送走了林红杏。
等天亮了,他叫醒了康子。
掏出一把水果糖,晃了晃。
“康子,平时村里娃对你不错吧?”
康子人还没醒,迷迷瞪瞪的点头。
“好,铁牛他们有啥好吃的都分给我。”
钱二狗笑了笑,塞给康子一颗糖。
“那你把村里娃都叫来,爸给他们分糖。
别叫人看见,爸欠他们的钱,怕他们找爸要账。”
康子也没多想,点点头跳下床。
穿好衣服,快步出了门。
下雪的天,村里娃都起得早。
自家大人还在炕上躺着,他们就已经在外头打起了雪仗。
康子跑过去跟他们玩了一会儿,这才想起自己的来意。
叫来孩子头铁牛,跟他说了一嘴。
“铁牛哥,我家有糖,去我家吃糖。”
铁牛还以为是林苒给的,一扬手招呼几个孩子跟他走。
康子带着铁牛几个孩子进了门,屋里没拉灯,有点黑。
“爸,你开灯啊?”
铁牛一听,皱起眉头。
“等会儿,你爸在家?他让咱们来的?”
以前林苒姐就跟他说过,碰上康子的爸要离远点。
他才不相信那钱二狗那么好心,会叫他们来分糖吃。
“昂……”
康子应了声,没等说其他的话。
忽然,门被关紧了。
紧接着,钱二狗和王赖子还有李寡妇,从后头扑了过来。
李寡妇守着门,钱二狗和王赖子手里拿着菜刀上前。
“小崽子们,别乱动,不然剁了你们。”
可还没动,就被按在地上捆住手脚,嘴里塞了块破布,动弹不得。
制服了铁牛这刺头,其他孩子就好办了,一个个捆上塞住嘴,扔在那也不用管。
最后轮到吓蒙了的康子,王赖子看了钱二狗一眼。
“你这病秧子咋办?拿去也卖不上好价。
要不,捆了扔这儿?”
钱二狗呸了一口,咬牙切齿上前捆了康子。
“留着等他告诉他妈,是我们把村里娃绑走了?
你们把人先带去镇上,我晚点过去。”
李寡妇和王赖子着急跑路,扛着娃儿们从后门往山上跑了。
翻过半道山,那儿藏着一张堆满草的板车。
两人把孩子藏进里头,拉着板车去了镇上。
他们也不怕钱二狗举报他们,他连亲生儿子都绑了,自己还跑得掉?
等人走后,钱二狗在家好一通翻找。
找了一圈,都没找到林红杏藏钱的地儿。
康子的枕头从床上掉下来,他烦躁的一脚踢出门。
“该死的娘们,藏得倒是老实。
好,不给我?那就都别要了。”
钱二狗裹了一根烟,用火柴点燃。
随即,把燃着的火柴扔进了床铺里。
看着火烧了起来,他这才从后门跑开。
他家本就是茅草屋,见火就着。
等村里人发现着火,林红杏家已经被烧没了。
村长看着满地焦黑,拍了把大腿。
“快,去里头看看,康子在不在?”
林红杏这几天都去镇上,他们是知道的。
就怕这场火,把康子留里头。
村里人仔仔细细翻看着废墟,最后,松了一口气。
“没人……”
村长松了一口气,擦了把头上的冷汗。
“没人就好!”
这一折腾,都已经下午了。
正想招呼大伙儿回去吃饭,自己去镇上找林红杏。
忽然,村长意识到什么。
“铁牛他们这些个娃,去哪儿了?”
这话一出,其他几个娃的爸妈也察觉到了不对劲。
“是啊!几个孩子天不亮就去外头玩雪的。
这会儿这么大动静,咋没个音了?”
村长一惊,赶紧招呼众人分开去找。
“坏事了,别是去滑冰了。
你们几个去水库找,我去后山的水塘看看。
还有的,去老龙潭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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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山村鸡飞狗跳的时候,林苒和林红杏浑然不知。
天亮了,她让林红杏在家做衣服。
自己想着去找张梁问问,看那买牛下水这些的事咋样了。
刚走到巷子口,就碰上了一身狼狈的张梁。
他浑身上下都是暗红的血迹,走得近还能闻到猪屎的臭味。
林苒一愣,随即上前。
“这是咋回事?你又被人打了?”
张梁皱眉,往后退了一步,怕熏到林苒。
“啥叫又被人打?能打得过我的人就那一个!
是那屠宰场的老头儿,我想跟他买你说的那些玩意儿。
他死活不卖,我气不过跟他理论。
他二话不说,给我浇了一桶猪血。
要不是怕给你惹事,我真想揍他一顿。
他那屠宰场东西倒是够,就是这人像是有啥毛病。
不卖就不卖,我去隔壁镇上再打听打听。”
林苒想了想,跟上去。
“暂时不能卖火锅,我还是卖汤圆和馄饨吧!
现在人多,这些应该也好卖。
你把那自行车借给我一下,我去一趟林家湾买点糯米回来。”
张梁随手扔出一把钥匙,摆了摆手。
“就在家里,你去骑。”
林苒先回家拿了一碗炒好的火锅底料,又去市场上买了点牛肉和牛肚。
包了些炸货一块装上,难得回去一趟,给天保叔他们带个火锅让他们尝个鲜。
带着东西,骑上张梁的自行车出了镇。
没想到,才走出一二里地就遇到了林天保。
他背着一麻袋苞米,艰难的在雪地里走着。
林苒赶紧跳下车,上前帮忙。
“哎哟,天保叔,这么大的雪,你这是要去哪儿?”
林天保歇了口气,不好意思的看了林苒一眼。
“这不快过年了?我寻思着换点便宜下水,给孙子多添两道荤菜。”
见林苒要说啥,他赶紧开口抢了先。
“你给的那些肉菜都还有,别给了,吃不了。”
他孙子自打吃了林苒给的菜这些,胃口越来越好。
现在身体也渐渐健壮起来,孩子难得身体好起来。
他这个做爷爷的,总得想办法给添点荤。
肉买不起,就换点便宜下水也行。
路上积雪很深,班车都停运了。
林天保的棉鞋已经湿透了,而这一去还有不短的路程。
林苒皱了皱眉,把自行车掉了个头。
“天保叔,你上来,我带你去。”
林天保刚要拒绝,林苒却先一步把苞米放在了横梁上。
“反正我也要去一趟屠宰场,就当顺路吧!”
林天保听林苒这么说,这才爬上自行车坐好。
林苒没去过那屠宰场,好在林天保路熟,还给她指路。
到屠宰场的时候,已经下午了。
屠宰场过了忙得点儿,这会儿清闲得很,都见不着几个人。
林苒气喘吁吁的跳下车,帮忙把苞米搬下来。
“叔,放哪儿啊?”
林天保四处看了看,忽然,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小,小个子?”
那人一怔,随即转过头。
“老班长?”
两人打了个照面,激动的跑上前抱在一块。
林天保重重拍了拍他的肩膀,老泪纵横。
“三十年了,咱们两三十年没见了?
你咋在这儿?就在我眼皮子底下,我都没察觉。”
当年当兵时一个班里,张二楞年纪最小,个子也最小。
他这个做班长的,明里暗里都会多照顾一些。
可退伍后,就再也没见过。
一晃这么多年过去,当年的小个子,现在也成了老头了。
时间,过得可真快啊!
张二楞也是双眼通红,点了点头。
“是啊!当初只听老班长说,你是C市人。
追着我媳妇来这儿安家落户后,也去市里找过。
可没找到,还以为是记错了地儿。
老班长,你看让我好找!”
林天保松开张二楞,哆哆嗦嗦拿出一包烟叶,自己用纸卷了一根,又递给张二楞。
“你这些年,过的咋样?
媳妇孩子,都还好不?”
张二楞卷了一根烟点燃,苦笑着吐出一口烟。
“媳妇在生我女儿时就没了,我一个大老粗,不知道咋养孩子。
养得孩子不要我,现在,孤家寡人一个。
老班长,你呢?”
这话戳到了林天保的伤心处,他狠狠抽了一口烟。
“老伴儿,儿子都不在了,现在就我跟一个孙子住在林家湾。
孙子前些年身子一直不好,要不是林苒同志……”
说到这儿,林天保才回过神。
一拍大腿,指了指后头的林苒。
“对了,小个子,这位就是林苒同志。
是个热心助人的好同志,要不是她,我孙子也好不了。”
林苒把苞米放在边上,擦了把额头上的汗。
“老同志,是你啊?”
张二楞也怔了怔,神情有些不自然。
“是你啊!小同志!”
他并不想让老班长知道,昨儿个被亲家赶出门的丑事。
林天保看看张二楞,又看看林苒,一脸摸不着头脑。
“咋,你们认识?”
林苒笑了笑,点点头。
“打过照面……”
避重就轻,简单带过。
张二楞松了一口气,赶紧招呼林天保。
“今儿个屠宰场的活儿都干完了,走,去后头我住的地儿。
咱哥两这么多年没见,不得好好喝几杯?”
想到林苒刚才给他解围,大手一挥。
“小同志,你也一块来。”
林苒想着她要是走了,天保叔一个人回去也不安全。
人是她送来的,自然也得一块带回去。
张二楞住的地儿,就在屠宰场边上的一间瓦房。
边上搭了个偏屋,里头就是做饭的地儿。
看着,倒是又干净又敞亮。
进屋后,张二楞招呼林天保跟林苒坐。
自己拎着刚从屠宰场拿回的牛下水,洗吧洗吧准备下锅炒。
“我一个大老粗,也不会做啥好吃的,咱就将就吃一碗。”
林苒眉头跳了跳,没忍住站起身来。
“那啥,张老同志。
我那带了些吃的,不然我来做饭。
你跟天保叔难得见面,好好聊会儿。”
张二楞昨儿个尝过林苒的手艺,知道她做饭肯定没的说。
也确实是不想糟践了东西,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脑袋。
“那成,小同志,就麻烦你了。”
两个老战友在屋里聊着,林苒把火锅料拿到灶房。
趁着煮开火锅的功夫,把牛百叶牛肠都洗干净处理好。
火锅咕嘟咕嘟煮开,麻辣的滋味就飘了出去。
聊着聊着,张二楞和林天宝的嘴就不听使唤了。
“这是啥?好香啊!”
林苒擦了把手,进屋招呼两人。
“张老同志,天保叔,吃饭了。”
张二楞翻出床底下的白酒,赶紧跟林天保一块进了灶房。
看着碳炉上翻滚的红汤,咽了下口水。
“这玩意儿,好吃不?”
林天保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也不知道。
“没见过,这头一回。
不过,林苒同志做的,味儿差不了。”
两人坐下,学着林苒往锅里烫毛肚。
吃了一口,辣得直哈气,却忍不住一口接一口。
要说在屠宰场干活,张二楞吃多了下水。
可以前都是炒或炖着吃,那玩意儿嚼着绵呼呼的,谈不上多好吃。
可今儿个烫着吃,他才知道,原来这些下水也能这么好吃。
一口火锅一口酒,追忆往昔一起走。
吃到最后,两人老泪纵横。
眼见着天都晚了,林天保不舍的擦了把泪,放下酒杯。
“小个子,现在找到地儿了。
以后,多见见面。
咱一个班的弟兄,就剩咱两了,可别生分了。”
张二楞重重点头,起身从屋里拿出一腿牛肉,塞给林天保。
“老班长,你那苞米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