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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典型姐弟恋—— by东边月亮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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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这几点,余清音已经被完全说服。
天知道她对学校宿舍的条件有多么不满意,只是出于经济考虑不得不忍,这会说:“那你的合同怎么办?转租吗?”
岳阳现在是跟大学同学合租,一个人说的也不算:“我跟舍友商量一下。”
只是心里暗暗期待着成真。
他要商量,余清音也得犹豫,毕竟这有点变相同居的意思。
不过他们就是愿意同居,很多事情上也不允许。
隔没两天,岳阳又出差了。
他一走,余清音就搬回宿舍住,照常上下课。
但大概是瞅到一点便利生活的契机,她的情绪在手洗被子的时候有一点小崩溃。
虽然每层楼都有公共的洗衣机,但余清音亲眼目睹过有人洗鞋和各种奇怪的东西。
从习惯上她有些无法接受,只好每个月跟四件套较劲。
从搓到拧干,都是件大工程。
余清音手都快断了,到楼下没找到空的晾衣杆。
她自己拉条绳子,把淅淅沥沥滴水的床单晒上去,夹好夹子,回宿舍换衣服去赴约。
许致远和徐凯岩已经在小广场等了一会,看到她很有默契地都挥手。
跟俩机器人似的,余清音好笑道:“今天又买什么?”
徐凯岩把许致远推出来:“他要上节目,要买新衣服。”
余清音这阵子太忙,都忘记这回事。
她看着眼前从穿衣打扮都很符合刻板理科男印象的许致远,露出一言难尽的表情:“明明人长得还不错。”
许致远虽然从没在自己身上看出过一点不错,但是在她的改造下还真生出点自信心。
他照着镜子,颇有些不安:“这样真的能行?”
余清音上下打量他瘦弱的身板:“你应该加强锻炼,不过暂时来不及了。”
许致远连门都不爱出,一心一意只有数学。
他有些茫然地啊一声,露出一种单纯的少年感。
余清音印象难怪这档节目到最后火的是他,拿起手机:“介意我拿你的前后对比发微博吗?”
许致远浪费人家一下午,请吃肯德基都无以为报,用力点两下头:“但应该没人想看吧。”
看来他对自己的定义确实很不准确,余清音流露出胜券在握:“我大概握住了一点流量密码。”
哪里有密码?许致远和徐凯岩对这些最感兴趣,齐齐望向她。
就是这种清澈的眼神,叫所有不好学的人无地自容。
余清音咬着薯条看天花板,心想下回可以试试对牛弹琴。
说不定那牛,都能给她更好的回应呢。
作者有话说:

许致远要上的节目叫《超级大脑》, 星期五晚上准时开播。
大概是第一期的缘故,三分之二的时长都在介绍选手。
本校参加的选手不少,其中有一位是校内的知名人物, 情感方面的事情尤为人津津乐道, 以至于论坛上早早关注。
余清音每刷新一次讨论区, 都能看到一位知名人物的前女友的控诉,加上旁边还坐着个柳若馨, 线上线下的八卦可以同时播报。
听得她都没顾上看许致远的出场, 只能从一百位全国各地的大学生之中,勉强看清人在哪。
她凭借的是自己给人家选的衣服,柳若馨则是靠发现帅哥的雷达。
她脸都快贴到屏幕上:“这是我之前见过的那个吗?简直判若两人。”
许致远换掉扁平的黑框眼镜, 扔掉那件中年味十足的polo衫,胡渣刮得一干二净, 头发理得清爽,在没有任何滤镜的镜头下, 硬是显现出五官的精致。
说句实话,连摄影师都不免对他偏爱, 有意无意多扫过两下。
余清音看着很满意:“不愧我花一下午。”
柳若馨拍拍她的肩,竖起大拇指:“厉害, 麻雀变凤凰了都。”
又道:“23号是我高中学姐。”
这世界够小的, 余清音刚要说话,发现手机在响, 顺手接起来:“喂,下班啦?”
这回是在长沙出差, 酒店的报销额度充足。
岳阳自己住一间房, 无所顾忌躺在床上:“今天特别想你。”
谁问他这个, 余清音掩耳盗铃捂着手机。
柳若馨没有遮盖自己听见这件事, 抱着衣服偷笑:“我去洗澡。”
张颖华还在图书馆,宿舍一下子就变成私密空间。
余清音的声音变得腻人:“若馨都听见啦。”
岳阳都忘记问她在哪,说:“下次我小点声。”
余清音其实也没生气,看一眼电脑右下角的时间:“今天怎么这么早。”
岳阳这趟是个急活,客户恨不得半个月能登陆地球,把整个项目组的人忙得团团转。
他昨天还是趁着午休的时候在楼梯间讲了三分钟的电话,这会说:“客户夫妻闹掰了,好像要打离婚官司。”
一旦财产分割,现在做的事情都得推倒重来,想想就头疼。
余清音听他叹口气,问:“那明天休息吗?”
岳阳更加无奈:“不休,去做调解员。”
他这工作做得也不容易,什么活都要干。
余清音觉得他像是擅长劝分的人,说:“你打算怎么调节?”
岳阳沉默两秒:“躲在后面不说话,我怕憋不住真话。”
万一真把人劝离婚了,他回公司估计没啥好果子吃。
余清音就知道,笑出声:“看在工资的份上,要有职业素养。”
职业先放一边,岳阳:“明天发奖金,给你买个礼物。”
他真是一天到晚的,好像跟钱有仇,口袋里捂不到三秒非得花出去。
余清音:“我怎么觉得你不太给自己买东西?”
岳阳原来对自己也很大方,就是现在出差太多,吃的喝的他不需要,穿的用的尽量都装在一个行李箱里。
他道:“啥也不缺。”
余清音摆弄着桌子上的小玩意:“只缺女朋友是吗?”
嗯,白天黑夜里都想。
岳阳:“五一打算怎么过?”
他的试探,余清音怎么会听不出来,说:“有一个校外活动,带留学生们四处玩,可以加素质分。”
她这个学期没有要参加的比赛,只靠广播台的加分不够评奖学金对学生德智体美劳的要求,眼瞅着还差点,赶紧亡羊补牢。
说破天去,都是学习最重要。
岳阳:“好,那你自己小心点,别太累了。”
余清音嗯一声,有一句没一句地搭话,过会觉得他的精神有点不集中:“是不是困了?”
岳阳连着几天熬大夜,打个哈欠刚要逞强,就听到震耳欲聋的一句话。
洗完澡回来的柳若馨喊:“清音,帅哥有被淘汰吗?”
帅哥?岳阳从床上坐直,手指头在被单上一点一点没说话。
余清音同时向两边的人解释:“我在讲电话,没顾得上看。”
又指着自己的手机,比一个嘘的手势。
柳若馨给自己的嘴巴装拉链,拎上桶要去洗衣服,脚步轻轻地往外退。
她出去,余清音才说:“致远的节目,我跟你提过的。”
确实提过,但当时也没说是个帅哥啊。
岳阳摸摸自己的脸:“很帅吗?”
余清音赶快哄他:“那肯定是我男朋友最帅。”
岳阳看着反光里的自己,觉得已经有两分憔悴,再腻歪两句才说:“我先睡了,晚安。”
挂掉电话,余清音继续看节目。
她试着自己解题,结果还没算到一半,别的选手已经按铃回答。
怎么人跟人的区别会有这么大呢?她只觉得百思不得其解,挠挠头把笔记本丢一边。
张颖华刚进宿舍,就听她那边噼里啪啦的动静,吓一跳:“怎么了?”
余清音把被笔记本砸倒的东西一一捡起来:“在被智慧的列车碾压。”
唉,谁进B大不是被碾压的命运。
张颖华想起心酸事,苦着脸:“真希望我是牛顿。”
学校遍地是状元,什么样的学霸都不缺。
余清音也觉得自己的头发都在悄悄掉,把那些忧愁抛之脑后:“不能再想,我要快乐。”
她天天看着是挺快乐的,有一种沉默的生机勃勃。
张颖华就学不来这种精神,更加的苦大仇深:“啊!老天!”
她这是去图书馆受什么刺激回来了,余清音:“你晚上遇见谁了?”
张颖华:“孤独求败。”
这名是外号,安在本届法学院最强大脑身上,大家很有自知之明的仰望,每每看见她都深觉得自己太过笨拙。
余清音安慰地拍拍舍友的肩:“我们也不差的。”
张颖华沮丧两秒,自己也调节好心情。
她道:“对了,北门那家水煮鱼明天打七折,吃吗?”
有便宜不占是王八蛋,余清音撸起不存在的衣袖:“必须吃。”
隔天舍友三个一起去吃饭,被辣得猛灌茶水。
柳若馨还被辣椒呛了一口,一张脸咳得通红。
汗顺着她的额头滴落,两缕头发紧贴在脸上,任谁看都有点狼狈。
余清音随手拿传单给她扇扇风:“看你下次还敢不敢点特辣。”
柳若馨只差用点力掐死自己,用力跺两下脚。
偏偏如此情况,她还不忘记八卦,手失礼地往某个方向指。
余清音顺着看过去,发现是徐凯岩、许致远和几个不认识的男生,心想大概是他们同学之间的庆功,说:“他到底有几件polo衫。”
柳若馨:“我以前的班主任也这么穿。”
很好,许致远的辈分眼瞅着是涨上去了。
余清音嘴角抽抽,没有过去打招呼。
不过买单的时候,服务员说:“你们这桌刚刚有人结账了。”
余清音猜得出来大概,给徐凯岩发消息:【谁付的钱?】
徐凯岩:【致远,他被夸得有点太高兴了】
余清音想象不出来是什么样的心花怒放:【那你跟他讲,今天这件衣服别再穿了】
哪里不好吗?徐凯岩侧过头看一眼舍友,觉得跟上电视的时候实在没多大区别,但还是照做。
许致远也很听劝,就是都扔完发现衣柜空荡荡,站着发呆:“好像要裸奔了。”
一回生二回熟,徐凯岩掏手机:“再找余清音。”
他俩就跟流浪的小崽子似的,一下子有可以依靠的对象。
余清音倒也不嫌麻烦,帮完忙又蹭一顿肯德基。
吃薯条的时候她觉得眼前的这幕似曾相识,忽然有一种以后逃不开历史不断重演的感觉,肩膀沉重得很。
作者有话说:

余清音料得没错, 两天之后她再度见到许致远和徐凯岩。
掐指一算,这见面的频率已经比上个学期加起来还高。
她最近甚至见到二堂哥的次数都没有这么多,摆弄着可乐的吸管:“今天干嘛?”
对面居然还吞吞吐吐的, 彼此对视一眼。
余清音有一种孩子闯祸回家不敢讲的错觉, 手指头在桌面一点一点:“数到三。”
徐凯岩戳一下舍友:“你自己讲。”
许致远有点不好意思, 眼睛却是亮晶晶的:“我遇见星探了。”
《超级大脑》第一期播出之后,他这张脸在小范围内得以传播, 甚至都有经纪公司拿着合同上门了。
对方说得是天花乱坠的, 他这点年纪阅历压根顶不住,跃跃欲试之中唯一的清醒,大概就是找个人问问。
余清音作为被咨询的那方, 好奇道:“什么公司?”
许致远把名片给她看:“星华娱乐。”
这个名字在这一年还籍籍无名,但是过四五年选秀红火的时候, 听说过的人不少。
像余清音这种墙头三百号的哪里会不知道,说:“查过工商注册信息吗?”
查什么?许致远呐呐道:“只有名片。”
又不是人民币, 上头还印着防伪标识。
余清音:“万一是冒名顶替呢?”
居然有这种事,人心真是险恶。
许致远很是诧异:“还有这样的?”
他满脸就差写着“快来骗我”四个字, 余清音开玩笑:“把你卖到非洲去挖矿,你估计都帮人数钱。”
许致远尴尬地挠挠头:“其实我也觉得星探什么的, 很像是诈骗。”
但人家许诺的前景太好, 他一听就没主见。
说是诈骗,未免盖棺定论得太快。
余清音记得他后来在几个节目上很是活跃过, 赚足一阵子自媒体的红利。
但隔行如隔山的,她也不晓得到底是哪个公司做幕后推手, 想想说:“怎么跟你谈的?”
许致远没别的, 记忆力一等一的好。
他漏掉的徐凯岩可以补充, 两个人一唱一和。
余清音有一种自己当时在现场的错觉, 忽然打断:“等会,怎么听着像是签你做练习生。”
许致远还是知道什么叫练习生的:“没有啊,就说是合约代理。”
像这种合同,文件起码得有本书那么厚。
余清音:“还是得有纸质的东西看一眼才行。”
许致远还真没有,掏出手机:“那我找她要。”
余清音点点头,犹豫两秒:“我能看看你们怎么聊的吗?”
许致远大大方方给她看,眼见她的眉头皱起来,问:“哪里不对吗?”
这事有没有猫腻,余清音暂且看不出来,但这位姓方的经纪人很会骗小孩倒是真的。
明明什么都没做,就让人产生感激之心。
她道:“没什么,招人的惯用手段而已。”
兴许是有指标,毕竟出来工作也没有谁全然赤诚,能占到自己的好处就行。
许致远不晓得惯用的是哪些招数,说:“方姐人挺好的,还教我怎么跟节目组的人打交道。“
他一个人如此觉得,边上还有个徐凯岩附和地点点头。
余清音深吸口气:“警惕,一定要警惕。”
许致远正襟危坐:“凯岩也是这么说的。”
很好,余清音欣慰地看着徐凯岩:“长进不少。”
又偏过头问:“只有这家公司联系你吗?”
许致远:“一家都很多了。”
他从来不觉得自己能吃这碗饭,只是开价太多不免心动。
余清音倒觉得不至于:“第一期你的镜头没多少,可以再再等等看,有竞争才有更好的选择条件。”
又道:“当然,只是我的建议,你自己考虑一下。”
别人问是一回事,帮着下决定就需要很大的勇气。
许致远倒是很愿意听信她的话,很有随时被骗去卖的样子:“那就等。”
果断得余清音只好更尽心,说:“第二期按搭配好的穿,你有配隐形眼镜的预算吗?”
许致远的生活费其实不紧张,就是没有花钱的习惯。
他小心翼翼问:“要多少?”
余清音双手抱臂,先问:“你参加节目的初衷是什么?”
许致远:“拿奖,加综合分。”
又小声补充:“还想上电视,让我爸妈看看。”
原来出现在屏幕上也是他的意愿,余清音:“那他们现在一定很高兴。“
岂止是高兴,简直锣鼓喧天,恨不得在村里大摆宴席。
许致远:“比我考上B大都热闹。”
余清音想象得出那场面:“那要是想以后多多在电视上出现,现在的都叫投资。”
许致远最近被人夸得最多的是外貌,觉得此言颇有道理:“如果不超过一千块的话。”
划算的东西遍地都是,只看会不会找。
余清音领着他们去眼镜店,一边跟徐凯岩聊天。
这会变成许致远沉默,心里掐算着卡里还有多少钱。
余清音没注意到,仍旧说着自己的话:“你做兼职,不如找个大公司实习。”
以两个人的关系,她可以更加直接的给出建议。
徐凯岩有些不自信:“我还什么都不会。”
他做些兼职是绰绰有余的能力范围之内,到公司里正儿八经的上班又是另一回事。
谁又不是生来就会工作的,大学教的内容其实也不能完全应用在职场上。
余清音:“也不会给实习生安排什么重要任务,去试试呗。”
又说:“你简历先写一版,回头我帮你看看。”
简历上面要写什么?
徐凯岩觉得自己能往上填的一样都没有,看过她改的更加是不可思议,问:“这是我吗?”
正是在图书馆楼下的咖啡厅,敲键盘的声音不绝于耳。
余清音理直气壮:“不是你还能是谁?”
徐凯岩脸皮薄:“善于沟通和团队协作也是我吗?”
他好像不具备这项技能。
余清音认真地点点头:“当然是。”
她的态度叫人不得不怀疑起自我评定,以至于徐凯岩对自己的人生有颠覆性的认知。
他也知道包装的重要性,犹豫两秒道:“那,我尽量善于。”
怎么看,不骗他两句都说不过去。
余清音使劲忽悠,几乎要把他洗脑成另外的人。
徐凯岩很容易把这些话听进去,渐渐的坐姿都变得不一样。
前后简直判若两人。
余清音深觉得广播台应该专门为自己开辟个“知心姐姐”栏目,说得口干舌燥才回宿舍。
她累得不行,洗完澡躺在床上看手机,掐指一算没有联系的时间,意识到今天又是男朋友分外忙碌的一天。
岳阳确实忙得不可开交,挤出三分钟打个电话说“晚安”。
对他而言,这是一整天最大的安慰。
百忙之中的珍视,对经历过工作的人来讲更加昂贵。
余清音就是吃这套,挂断后美滋滋地入睡。
只是睡之前她隐约觉得忘记什么事,眼皮沉沉闭上后更加想不起来。
作者有话说:

第二天, 余清音是被自己吓醒的。
她几乎眼睛都还没睁开,就忙着掏手机,第一时间给堂哥发消息——生日快乐!
余景洪也是早八的课, 很快回复:【下午记得到】
他压根不在乎几点送上祝福这件事, 甚至在很长一段时间里, 对生日都没有概念。
因为老家的规矩是小孩子不过生,十八岁以后才算大人。
兄妹俩打小把这一天看作最平凡的每一天, 这两年才折腾起来。
余清音:【知道啦!】
她起床洗漱, 收拾好出门去跑步,吃早饭的时候看微博。
昨天她把以改造许致远的那篇发出去,不等有点赞之类的就切号, 有一种不看就不知道效果的掩耳盗铃,这会惊喜地发现居然数据不错。
说真的, 意料之外又预料之中的。
就是找上门的广告仍然只有卖假鞋和减肥药的,可见这点流量着实不够干嘛。
余清音倒也不气馁。
毕竟成功本身就不具备一蹴而就的可能性, 于自己而言无数次的付出才是正常的事。
她捏着拳头再自我鼓励两句,吃完早饭去上课。
上午连着的刑法和民法两门课, 老师在讲台后面滔滔不绝,学生们在座位上眉头紧锁。
余清音脑袋里塞进一堆知识, 茫然地张大嘴:“原来要做律政精英的路这么漫长。”
张颖华难得调侃;“兴许我们只能做律政垫脚石。”
更打击人的积极性了。
余清音觉得还是去积极搞副业的好, 一边吃三明治一边往西花园走。
刘婉君已经等了几分钟,看到她先寒暄几句。
余清音喝口水进入正题, 换成英文来交流。
两个人坐在太阳晒不到的树荫下,聊着天时间很快就过去。
聊完, 余清音照常指出两个错误。
刘婉君口头改完之后问:“对了, 清音。你考虑再接一单吗?”
看, 东边不亮西边亮, 多开几扇窗果然是有用的。
余清音点点头:“如果时间适合的话,因为得看课表。”
刘婉君:“那你加她的Q,你们自己聊。”
她也不是专业的中间人,只是帮忙传个话。
余清音客气笑笑,心想下回得请人家吃个下午茶才行。
她带着崭新的客户信息回宿舍换衣服,慢条斯理地化妆。
下午没课,做好在床上打持久战的柳若馨问:“你晚上几点回来,能给我带饭吗?”
余清音:“大概会踩门禁,想吃什么提前给我发信息就行。”
够意思,柳若馨一点不挑剔:“你怎么方便带什么。”
她大小姐脾气其实很多,但又是很好养活的小姑娘。
余清音:“那晚点再决定,我先走啦。”
她在手腕处蹭一点香水,淡淡的柑橘味将人环绕。
柳若馨凑近嗅两下:“还挺好闻的。”
余清音再按一下喷头:“很清新,适合夏天。”
确实适合,柳若馨鼻子动动,揶揄着:“又是绣球送的?”
可真是敏锐,余清音拆封之后都还没来得及摆在桌上。
她道:“第一次用。”
柳若馨笑得更加高兴:“他对你挺好的。“
她有一种发自肺腑的喜悦,好像想在此唱赞歌。
余清音觉得她怪可爱的,说:“岳阳听了肯定很高兴。”
谁管男人怎么想,柳若馨搭着她的肩:“绝对不能让他翘尾巴。”
岳阳的尾巴会翘吗?余清音其实有点想象不出来那样子。
她边琢磨边往包里放东西,最后拉拉链出门去。
余景洪定的地方在他们学校附近的一家KTV,这个点只有百无聊赖的大学生们瞎晃悠。
余清音还没到包厢门口,就听到有人在鬼哭狼嚎地唱《青藏高原》。
她手放在门口把手踌躇不定,门倒从里面拉开。
一个没见过的男生,满脸写着想逃离此处,分外纠结的表情在看到陌生人的瞬间没有调节好,变得有些奇怪。
还是余清音先笑笑,算作是打招呼。
她道:“你好,请问余景洪在这儿吗?”
男生让出位置:“在,在吧。”
怎么是“吧”?余清音抬头看一眼包厢号,心想自己没找错地方啊。
她伸长脖子,没能从黑漆漆一片中看到堂哥的影子,不过发现了他的室友们。
唱着歌的王恒:“呀呀呀,妹妹来啦。”
套什么近乎,甩着手从洗手间回来的余景洪拍他的后脑勺:“那是我妹。”
怎么听着像是骂人,余清音找个地方坐下来,跟堂哥闲磕牙。
余景洪其实有一阵子没见过她,但近况没啥好问的,只是说:”你有没有觉得老大最近很安静?”
提起大堂哥,余清音沉默两秒。
这一看就是有事情,余景洪眼睛微眯:“你俩又排挤我?”
少搁这儿被迫妄想症,余清音纯粹是占着重生的便宜。
她掐指一算,知道自己很快就要有侄子,考虑到人世间的瞬息万变,在这种重要的节点,她觉得还是减少跟堂哥的联系才好。
说真的,她最怕的就是自己这只蝴蝶扇动翅膀,原本顺风顺水的大堂哥有个差池,因此总有种胆战心惊。
思及此,她道:“人家在谈恋爱,谁有空跟你瞎划拉。”
哟哟哟,谈恋爱了不起哈。
余景洪没好气敲她一下:“我看你现在是欠收拾。”
余清音踩他一脚作为反击,面上笑盈盈:“你同学都在,我就给你点面子,别给脸不要脸。”
就这还叫给面子,余景洪都快嗷嗷叫了。
他倒吸口气忽然问:“你打过岳阳吗?”
等会,这有啥好攀比的。
余清音:“就打你,不服气吗?”
窝里横呗,余景洪嘟嘟囔囔的,给她倒杯可乐:“边上玩去。”
余清音捏着杯子坐在角落,心想他的朋友们果然也全是社交悍匪,一个个的都霸占着话筒不放。
她没有在这儿大放异彩的想法,像个合格的观众时不时拍拍手。
拍着拍着,旁边的沙发一沉。
余清音打招呼:“你刚放学吗?”
音乐太吵,徐凯岩凑近一点:“下午我们系体测。”
他在体育上可不擅长,一副文弱书生样。
余清音:“及格了吗?”
徐凯岩不好意思:“踩线。”
又拉个垫背:“致远还在我后面。”
余清音好笑道:“许致远知道你在外面这么宣传吗?”
她嘴角扯起好看的弧度,连眉眼都弯弯,瞳孔之中映照出一点五光十色的灯,显得含情脉脉。
作为在场唯一的女生,她的存在很难叫人看不见。
有好事者凑到余景洪边上问:“你妹的男朋友?”
怎么个个都惦记着谈恋爱那点事,余景洪:“不是不是,你怎么这么八卦。”
怎么能叫八卦,好事者:“肥水不流……”
后半句没说出来,余景洪给他一肘子:“做你的春秋大梦,想都别想。”
那边几个男生打打闹闹的,余清音这边的话题直奔光明和正义去。
徐凯岩先提的:“现在有两个面试邀请,同公司的不同岗位,数据分析和数据开发。”
问到余清音的知识盲区了,她第一次反问:“这俩主要区别在哪?”
她也只知道互联网挣钱,但是隔行如隔山的,讲不出几句子丑寅卯来。
徐凯岩愣住,掏出手机要现查。
还没等他念,旁边有人小声答。
说是答,余清音其实也不太确定,因为人家的声音实在太小,仿佛只是嘴唇动一动。
她还得再问:“你是跟我们说话吗?”
接话的人提高点音量:”是,是吧。“
这位仁兄,实在掌握犹豫不定四个字,把社恐的精髓发挥到淋漓尽致。
余清音都快怀疑是自家哥哥把他绑架来的,问:“不好意思,太吵了,没听清你说的什么。”
还得再说一遍吗?社恐男很是后悔,心想不如找个地方钻进去的好。
他欲言又止,到底还是再讲一遍。
余清音其实这会才想起来堂哥学的是计算机,论起来是专业的。
她道:”你是余景洪的同学吗?我是他妹妹,余清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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