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典型姐弟恋—— by东边月亮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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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他就是问,余清音也没办法解释她怎么知道人家未来是大佬。
总不能说是算命吧?
作者有话说:
命,余清音是不会算。
不过她作为重生的人,对冥冥之中的事情都存在着敬畏之心,跟同龄人相比迷信很多。
凡事她都想要个好兆头,结果周六早上起床的时候,她下床的时候就一个没踩稳,整个人歪坐在地。
动静太大,两位舍友都吓一跳,蹦起来问:“怎么了怎么了?”
余清音摸着膝盖:“没事没事,骨头没折。”
那伤着别的地方也不行啊,睡她下铺的张颖华打开床头灯:“要不要去医院?”
余清音还是有点生活经验的,伸手在脚面按一下:“不用,摔完就好。”
怎么听着也不像好,张颖华迟疑道:“你确定吗?”
余清音原地踢两下:“我确定。”
又道:“不好意思,把你们都吵醒了。”
张颖华重新躺回去:“没关系,那我继续睡了。”
另一边的没那么清醒的柳若馨道:“晚上回来给我们带点吃的就行。”
看样子她今天是不打算出门去,很有在被窝里消磨周末的架势。
整栋宿舍楼确实比周一到周五安静,余清音洗漱的时候都没撞见几个人。
她换好衣服下楼,搓着手在避风的地方等。
岳阳来得迟,边跑还边整理头发,看到人正正领子:“不好意思,计程车出车祸,耽误了一会。”
又是个不详的征兆,余清音半眯着眼:“早知道得翻个黄历。”
黄什么?岳阳连初一十五都分不清,满头问号:“怎么了吗?”
余清音:“要是来得及,下午去雍和宫吗?”
岳阳想起件事来:“那年你来参加夏令营,咱俩就是在雍和宫碰见的吧。”
他这辈子难得进一趟道观庙宇,破天荒去一次居然有此巧遇,可见命运的神奇。
那年这俩字,乍一听像是上世纪的事情。
余清音掐指一算:“如果没记错的话,是去年吧?”
是吗?怎么感觉过去很久。
岳阳一恍惚:“那时候我还没上班,现在总感觉像是已经打工很多年。”
余清音开玩笑:“一天工作十几个小时,按劳动法算的话你最少有两年工龄了。”
有意思,这种算法还真是头回听说,岳阳摸着下巴:“不知道退休能不能按这来。”
余清音竖起手指:“我打算四十岁就不干。”
她不能一辈子都忙忙碌碌,总得有几天完全过自己想要的生活。
四十?到时候她会是什么样?
岳阳浮想联翩,放在桌子下的手掐一下大腿,疼得龇牙咧嘴的。
今天的早饭是牛肉面,里头搁两大勺辣椒。
余清音以为他是被呛的,把没喝过的豆浆推过去:“压一压。”
岳阳没留意到她有没有碰过,因为想象咳嗽得越发厉害:“不用不用。”
没事吧他?余清音:“还是给你买个矿泉水。”
岳阳微微摆手,吃完饭两个人一起出发去香山,路上边聊着天。
话题漫无边际的,余清音随意拐到昨天的事情上:“我觉得讲价真的很有成就感。”
岳阳没见过她那一面,说:“下次我买东西肯定叫你。”
余清音握紧拳头:“绝对让你大开眼界。”
又道:“昨天凯岩和许致远就都很吃惊,眼睛瞪得老大了。”
后面的名字岳阳是初次听说,但前头这位他有点印象:“凯岩,就是你哥的好朋友吗?”
余清音点点头:“我俩也算是好朋友。”
朋友?听上去就很近水楼台先得月。
岳阳觉得自己还是得抓紧时间,不经意问:“挺好的,在学校能有个伴。”
余清音:“法学跟数学的楼离得可远了,我们平常见不着的,倒是跟你们光华挨着,不过你都毕业了。”
谁说不是,岳阳叹口气:“是我太老。”
二十出头而已,余清音不满地纠正:“正是好时候呢。”
岳阳心中一喜:“所以,你不会觉得六岁太多?”
余清音忽然摊开手掌,好像能从上面的纹路看到自己真实的年轮。
她道:“不会啊。”
岳阳由内而外散发出喜悦,下一秒被电话铃声打断。
他看着屏幕上跳动的备注,隐约有最坏的猜想。
好的不灵坏的灵,他一听对面讲话表情就开始变得不好,说:“我现在有点私事,明天出发可以吗?”
正好在要换乘的当口,余清音停下脚步看他。
岳阳又说几句结束通话,大概觉得有点难以启齿,五官都快团在一起。
还是余清音主动问:“是不是有急事?”
岳阳犹豫着开口:“云南那边出了意外,我得马上再出差。”
余清音看一眼手表:“几点的飞机?”
岳阳:“两点半,爬山是来不及了。”
那做点别的还可以,余清音戳一下他背着的书包:“从这儿出去好像有个公园,找个地方把他们吃了吧。“
岳阳特地买的零食,两个人却只能看着练太极的老人家吃。
他很是过意不去:“等回来我再赔罪。”
说不扫兴,那肯定是骗人的。
余清音趁机敲竹杠:“那我得我选个最贵的店。”
岳阳恨不得更加显示诚意,说:“几顿都行。”
又道:“你第一场比赛也来不及看。”
人生值得纪念的事情很多,哪能件件桩桩都参与到。
余清音:“万一我表现不好,也没那么丢人。”
她的每一句话,实在都很贴心,这是不是从另一种角度的不在意。
岳阳是还没得到就怕失去,忧心忡忡地回家收拾行李去机场。
与此同时,余清音到了雍和宫的门口。
她心想早上的两个提示果然都是有根据的,虔诚地投入香油钱后满大街乱晃。
久违的,她觉得一个人有点没意思,找了家咖啡店坐下来给堂哥打电话。
大好的周末,余景洪在宿舍打游戏,接起来的时候还不知道在骂谁,蹿出来一句脏话。
余清音得理不饶人:“你居然骂我!”
余景洪开着外放,左手放在键盘上,右手点着鼠标。
他道:“不是,要干嘛你直说。”
余清音无聊地摆弄着吸管:“出来吃饭吗?”
余景洪迟疑两秒:“晚上我们宿舍聚餐。”
又吼一嗓子:“待会我妹跟咱们吃饭行吗?”
前后两句是跟不同的人,余清音听得到那端无所谓的答应,生出退却之意:“我还是不掺和了。”
余景洪批评她:“你得积极参与社交,别老这么独着。”
又道:“我们爷们都很好讲话的。”
阴阳怪气谁,余清音:“女孩子才是最好的!”
有她一个就好不了,余景洪敷衍笑笑,看着电脑屏幕上死掉的“自己”:“我靠,输了。”
余清音伺机报复:“输,是你人生的常态。”
说完挂掉电话,只留下余景洪被舍友嘲笑:“哎呀,咱妹真是有双智慧的眼睛,说得对极了。”
跟谁咱呢,余景洪随手丢个东西过去:“谁都不许打她主意。”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
本宿舍最为风流倜傥的王恒做作地理着刘海:“这可说不好。”
余景洪:“就你这样的,我妹也瞧不上。”
此言有理,王恒完全是做戏给瞎子看。
余清音已经过了喜欢韩流的岁数,觉得男生还是清爽点好看。
她还有点教导主任的思想,看他的头发总想问“不扎眼睛吗”,硬生生给忍下来。
余景洪看她欲言又止,鼓励道:“清音,有话直说。”
出于直觉,他知道有人要被扫射。
余清音偷偷看一眼王恒的造型,秉持社交礼仪:“吃你的饭。”
落在王恒这儿,简直是另一种解读。
他还想打听余清音的联系方式,自觉是冒着生命危险去问舍友。
余景洪刚把妹妹送到宿舍楼下回来,倒是没啥反应,上下扫他一眼:“你穿小脚裤,是我妹最无法理解的时尚。”
余清音当人面憋着,只有兄妹俩的时候可是一句接一句的往外蹦。
余景洪方才听一路,这会拍着舍友的肩:“总之你没戏。”
有他也得硬掰扯开。
王恒拍开他的手:“我这真的是今年最流行的。”
其实余景洪也欣赏不大来,摇摇头啧啧两声。
很快宿舍里就是一阵哄闹,骂来骂去的声音传遍四方。
女生们的相处,显而易见的文明很多。
余清音从食堂给舍友们带了吃的,柳若馨闻着味翻身下床:“好饿。”
她甚至还穿着睡衣,余清音:“你不会躺了一天吧?”
张颖华合上电脑代表发言:“那没有,她还去过两次洗手间。”
三餐不规律是亚健康的开始,余清音语重心长:“好歹吃个面包啥的,我柜子里有。”
柳若馨吃着炸鸡排:“一直到你进门的前一秒,我还是不饿的状态。”
了不起,看来年轻果然有力量。
余清音不再讲些讨人厌的大人话,三个人围坐在一起吃宵夜。
正好有隔壁宿舍的同学来串门,屋里登时变得更加热闹。
全校的风吹草动在此地汇聚在一起,小道消息满天飞。
余清音都怀疑有几位是狗仔出身,听得津津有味。
在将来,这并不会是停在人记忆里的某一天,此刻却有其精彩之处。
作者有话说:
还有一更,马不停蹄。
过完这个周末,就是B大新生辩论赛的开始。
法学院对外国语学院是第三场,时间定在周二晚上。
余清音早早换上正装,对着镜子左右看。
她其实对自己这样子有点陌生,毕竟她之前上班的时候也没天天西装革履的。
倒是现在在校园里反而需要这样打扮,想起来还怪有意思的。
最近天天见面的队友们,看来看去也觉得新鲜,互相说彼此像卖保险的。
吴婉婉不利索地踩着高跟鞋扶好墙:“清音,我怕摔倒,你待会离我远点。”
她图漂亮买的是细跟,更加的颤颤巍巍。
两个人分别是二辩和三辩,中间哪有什么空隙可言。
余清音在后面托着怕她摔倒,老妈子似的叮嘱:“你走慢点,看着脚下,问题不大的。”
那怎么能行,穿高跟鞋讲究的就是个健步如飞,怎么能让人看出来自己不适应。
吴婉婉昂首挺胸:“我们要从气势上压倒敌人。”
“敌人”大概也是这么想的,上台的时候脸上写着句诗——山雨欲来风满楼。
双方的表情都很肃穆,活像在联合国开大会,下一秒要决定什么生死攸关的事。
余清音不自觉地被带入这种情绪中,笑得更加的虚伪和客套。
她刚上班的那年才有的毛病,今时今日流露出来一点。
台下的柳若馨跟舍友悄悄嘀咕:“清音怎么有点阴森森的。”
张颖华的视力有点不太好,伸长脖子都看不真切:“可能是因为灯光吧。”
柳若馨心想绝对不是,余光里看到个人,兴奋道:“左前方第三位,注意看。”
就这个语气。不知道又是要讲谁的八卦。
张颖华随意地扫一眼:“咦,有点脸熟。”
柳若馨:“清音的朋友,我们开学的时候见过。”
两个月的事情,谁还能记得那么清楚。
张颖华现在连隔壁班的人都没对上号,无奈道:“你就这些记得清楚。”
柳若馨得意挑眉:“男女哪有纯友谊,我看他跟清音有戏。”
有吗?张颖华觉得未必:“还是前几天送她到教室那个比较像预备役。”
都有点宣示主权的意思了。
一看她就没谈过恋爱,柳若馨:“那个肯定不行,一阵子出现一阵子不知道去哪的,就是谈了都准得掰。”
别说是异地恋,就首都这么大的地方,异校恋估计都够呛。
学生们的想法考虑不到家庭、经济这些的,在乎的只是看得见摸得着的陪伴。
顺着这个思路,张颖华觉得她的揣测也有道理,说:“那个男生还在给清音拍视频。”
柳若馨更加认为自己说的没错,殊不知徐凯岩是拍给余景洪看的。
余景洪晚上有课,背着老师偷偷点开视频看。
王恒还以为他猫着腰是在看什么有意思的,凑过来一看大失所望:“不是,就这啊?”
余景洪给他个白眼:“也没人叫你看。”
王恒偏偏要挤过来,两个人双双被老师警告。
另一边,余清音的第一次比赛也进入尾声。
她的情绪从场中脱离,脑海里独自复盘,觉得两方的表现都大同小异,谁都没有太过精彩之处。
这样一来,最终的成绩就有点不好讲,叫人颇有些忐忑不安。
尤其是还得在比赛席上等出分,更像是一把刀悬在三尺高的地方。
等结果出来,自然是有人欢喜有人愁。
法学院以微弱的优势显胜,其实称不上叫人太高兴。
法学院的队长一针见血道:“只是人家比你们更糟而已。”
总之一句话,确实不好,她在下面看着都要跳脚了。
这样一来,倒是当时跟岳阳说的话一语成谶。
余清音心想得亏他没来,到洗手间换好衣服去庆功。
大概觉得刚刚赛后的话太严厉,队长温和几分:“你们应该是紧张了,下次争取做得更好。”
这种态度维持不到三秒,她挨个批评过去,到余清音的时候说:“你太稳了,没能把人带进去你的牛角尖。”
余清音向来不忌讳承认失误,顺着分析:“我还漏了两句,一个是……”
她现在记忆格外的清晰,语速也飞快,生怕再不反省会来不及。
如此主动,学姐都不好意思继续说她,转而道:“婉婉,你的问题最大。”
其实这届的辩手里,几位学长学姐都看好的是吴婉婉。
她反应是最快的,也有自己的节奏,可惜今晚统统没能发挥出来。
她自知理亏,垂着头道歉:“是我的错,我检讨。”
不是,怎么个个认错都这么快。
队长一下子没法再挑毛病,举着可乐:“那就干杯,下次再接再厉。”
第二天还要上课,大家短暂的聚一下就各自回宿舍。
余清音和吴婉婉住同栋楼,两个人并肩走在校园里,一路上讨论着下一场该怎么做。
没讲完的,隔天还得相约在食堂接着说。
她俩是队里的主力,友情升温的同时配合变得默契,居然就这么慢慢进步,挺进决赛之中。
大概是完成历届保三争一的目标,队长的要求陡然放宽,不再让大家有空就要参加培训。
余清音有了自己的时间,放学后背着包去图书馆。
才坐下,她的手机铃声就响起来,引来几道鄙夷的目光。
她手忙脚乱地挂电话,到楼梯间回拨过去,第一句就是:“我刚刚在图书馆呢。”
岳阳还以为是自己昨天没发消息得罪她,问:“今天不用训练吗?”
余清音:“就剩一场,学姐说看我们自己发挥了。”
大家针对题目商量过几次,已经捋出大概的方向。
这就最后一场了,岳阳握着手机:“看来我开头结尾都赶不上。”
他忙完云南的事情又直奔香港,时间就如流水一般过去。
余清音其实也有点可惜,问:“你圣诞前会回来吗?”
岳阳虽然觉得差不多,但是不敢保证。
他只怕自己又被临时召唤,含含糊糊:“可能吧。”
看来不用把这个节假日的空档留给他了,余清音:“那我跟同学出去玩了。”
她准备年轻一回,到外面通宵唱个歌。
岳阳嗯一声,突然不知道讲点什么好。
他道:“不过我给你准备了礼物。”
余清音手无意识地摸着墙,心里有几分期待:“那我等着。”
两个人又闲聊几句,岳阳就得去忙工作。
他的时间总是像从犄角旮旯里冒出来的,却向来比烟花还短暂。
说不失落,其实是假的。
余清音上辈子没谈过恋爱,正儿八经的情窦初开还是第一次。
她虽然很能站在职场人的角度设身处地,却难免会质疑起这个选择是对还是错。
毕竟她不是从前那个业余时间都宅在自己小房子里的人,而是生活在最热闹的地方。
环境对人的性格有很多改变,在她身上更是体现得淋漓尽致。
思及此,余清音觉得应该更慎重地考虑岳阳这个人,连带着即将收到的礼物也变成烫手山芋。
不过此事容后再议,眼前要解决的是决赛的最后一场——法学对历史学。
余清音之前特意去看过历史学的比赛,形容坐在上面的四尊活佛,那是不管对手怎么挑衅都循序渐进,完全不上半点当。
这样一来,王牌吴婉婉的优势就荡然无存,因为她擅长的是把人带到自己的圈子里。
连向来最稳定的余清音都没啥亮眼的表现,毕竟没人跟她打配合。
总之最后这一场,算得上是一败涂地。
余清音早就料到结果,半点不意外跟对方说恭喜。
她心想从容也算是输得好看,下一秒表情更加的眉飞色舞。
岳阳坐在台下挥挥手,示意自己在这儿。
他那些恭喜的词快速被替换为鼓励,心里觉得自己出现的时机不算好。
好不好的,余清音都挺高兴。
趁着颁奖仪式还没开始,她发信息:【你怎么来了?】
岳阳:【我自己也很意外】
他还以为得拖到月底,没想到项目一下子有转机,简直是柳暗花明又一村。
余清音被他这句话逗笑,失利的阴影彻底驱散。
其实她结果接受得很快,只是觉得应该给他看到更好的发挥,等两人碰头的时候说:“回头你把我们对经济学的那场看十遍,那天我非常完美。”
岳阳还以为要多宽慰她几句,没想到她自己好得这么快,说:“在我看来今天也很完美。”
这是去香港进修什么甜言蜜语了,完全不像是她会说的话。
余清音狐疑地看一眼:“你还跟谁说过这个?”
天地良心,岳阳对天发誓:“绝对没有。”
又怕她不信,说:“我忙得脚都不沾地。”
疑罪从无,余清音转移话题:”那这次可以休息几天?”
岳阳没法给个准话,只能说:“明天我请你吃饭。”
不随意承诺,也算是个优点。
余清音尽量只看得到他的好处,心想世界上没有十全十美的人,毕竟连她自己,也有诸多缺点。
只是有那么一瞬间,她还是很希望有个每场比赛都在场的人,心中微微的叹口气。
作者有话说:
虽然是第二名,法学院辩论队还是有个小小的庆祝仪式。
余清音没能跟岳阳说几句话,就得跟着队友们走。
她心想人家特意来看自己,总觉得有些失礼,不好意思说:“我先走啦。”
岳阳倒不介意,只是递给她个可以拎着的牛皮纸袋:“礼物。”
透过敞开的口子,余清音瞥到一眼粉色。
她道:“郁金香?”
岳阳本来想买玫瑰,又怕一颗心昭然若揭:“就是不知道你喜不喜欢。”
余清音抱着纸袋,笑得分外开朗:“谢谢!”
跟捡了钱似的,余景洪看不下去,打断说:“快走吧你,别人等着呢。”
就他有嘴,余清音瞪着堂哥:“只看半场的人还两手空空。”
余景洪理直气壮:“全赖老徐,说好去校门口接我,结果还迟到。”
B大管得严,进去都要刷学生证,他又不像岳阳有校友卡。
徐凯岩在上课,又没人能三头对案。
余清音半信半疑,挥挥手走。
走出几步她还回头看,警告的眼神从哥哥身上掠过。
余景洪本来没打算做什么,见状偏过头问:“学长,你想不想吃宵夜?”
他这声称呼让岳阳头皮都发麻:“叫我名字就行。”
余景洪平常也是跟人家哥来哥去的,麻溜改口后说:“去吃烧烤,行吗?”
吃什么岳阳无所谓,他甚至做好喝酒的心理准备,没想到人家就是单纯跟他瞎聊,半句都没往余清音身上带。
按他们兄妹的感情不至于啊?他心里直犯嘀咕,虚长的那几岁没派上用场。
他坐在街边小馆里,态度比吃米其林还端正,光看背影像是当过兵的。
其实余景洪真没别的意思,吃完串拍拍屁股要回学校。
临走的时候抢买单没成,退而求其次变成AA。
岳阳捏着他给的八十二块钱愣神,抬手拦一辆计程车。
此时,余清音刚到宿舍。
她洗完澡回来发现多出两个未接电话,先给堂哥拨回去。
余景洪:“不是,你问都不问一句的吗?”
余清音假模假样:“哦,你们饭吃得怎么样?”
一听就不关心,余景洪奇了怪了:“你不怕我拿他怎么样?”
余清音居然笑出声:“我们俩八字才一撇,你没那么急。”
哪怕谈恋爱,想逞辈分的威风都还嫌早。
余景洪哼一声:“算你不外向。”
他嘟嘟囔囔再讲两句,就投入到游戏的怀抱中。
余清音又给岳阳打电话,问:“到家了吗?”
岳阳刚下车,摸着口袋找钥匙:“要进电梯了。”
信号一卡一卡的,余清音索性说:“那你早点睡,晚安。”
她明天早上还有课,岳阳也没多啰嗦。
只是他心里装着事,想想给发小罗黎打电话。
已经十二点,人民教师还在改期中考的卷子。
罗黎接通的时候格外暴躁:“没正事就滚一边去。”
岳阳盘腿坐在地上:“情感咨询算正事吗?”
哦,有八卦听,那情况就不可同日而语。
罗黎红笔一丢:“讲。”
岳阳:“你说我跟清音表白怎么样?”
罗黎一哽:“说实话,我还是有点没办法接受你追求我的学生。”
他师范大学毕业后在一中教物理,新老师的第一年带余清音在的班级,现在听着总觉得怪怪的。
岳阳咬着牙:“不用总提这件事。”
他想起来就下不去手,老觉得大家是不同时代的人。
罗黎:“毕竟事实就摆在这,不过人家未成年你就看上,你够畜生的。”
岳阳:“我那天不知道她是高中生。”
当时余清音要上台表演,妆容精致打扮漂亮,笑容尤其的吸引人,以至于他看一眼就生出要人家Q号的念头,谁知被一盆凉水浇到底。
这事罗黎也记得,论起来他还是由头,毕竟要不是他在一中实习,也不会有这个因缘巧合。
他道:“你知道后还惦记。”
岳阳原地跳起来:“我没多久就去读研,忙得连吃喝拉撒都顾不上,还能惦记谁?”
他哪有这功夫,顶多是睡不着的时候那些尴尬的事情会冒出来,与之关联的人也会变清晰。
那阵子还有时差,罗黎找他都难,心想此言有几分道理,说:“你回国后呢?”
岳阳振振有词:“一次是张老师找的我,让我去跟她聊聊自主招生的事。后来她来参加夏令营,也是你叫我去看看的。”
在余清音成年前,两个人见面的次数屈指可数,回回他都有十分正当的理由,可以对天发誓是出于对学妹的关照。
这样一听,好像是很清白。
罗黎摸着下巴:“那你到底啥时候喜欢她的?”
岳阳其实能想起来心跳漏一拍的瞬间,大概始之余清音望着他说“我成年了”的时候,那一刻的眼神真是无法形容。
但他不太想跟发小说,只能含糊:“反正绝对合法。”
语焉不详的,罗黎本来是调侃而已,现在都开始怀疑发小的人品道德了。
他啧啧两声:“我不太信。”
这都什么人啊,岳阳还以为能得到点有用的建议,沉默两秒叫他滚,挂掉电话却对自己也产生了不确信。
他搜索着“喜欢未成年人犯法吗”,倒是跳出一堆发生关系要坐牢的关联词条,吓得赶紧把手机丢一边。
余清音全然不知他的忐忑,第二天照常去见面。
前一晚失眠良久,岳阳肉眼可见的精神不振。
余清音知道他是刚出差回来,点餐的时候说:“吃完饭你还是回去好好休息。”
岳阳想起昨晚好不容易入睡后那些旖旎的梦,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不用!”
他现在看到床就觉得自己有罪,仿佛下一秒要被审判。
怎么反应这么大,余清音错愕道:“你没事吧?”
岳阳尬笑两声:“没事。”
又看菜单转移话题:“这个桂草糖水要不要来一份?”
余清音捏着那张薄薄的单子翻来覆去:“我怎么没看见这个?”
岳阳定睛一看,才发现:“原来是竖的,我以为是横的。”
他就说念着怎么这么绕口。
这得是多睡眠不足,余清音:“吃完我就回学校。”
岳阳难得有几天时间;“明天你上课我可以睡一整天,没事的。”
又道:“这次不知道可以休几天。”
余清音也就不再坚持,只是多少有点心不在焉。
岳阳敏锐察觉到,以为她是因为拿第二名心情不好,极力找着话安慰。
他大概很不擅长哄人,急得汗都跑出来。
余清音忽然觉得他忙不忙的也没啥关系,问:“明天你有空的话,我们去看电影?”
岳阳知道她的课表:“那四点半我去找你。”
他居然还能背下来,余清音有时候出门前都得再看一眼是哪门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