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零炮灰亲妈不干了—— by夭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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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好一会儿,易霆也不知道煎熬了多久,他推开门进来,换了一身衣服,又去了卫生间,再次出来,又去了卧室。
来来回回。
许梦雪还在睡着。
这一觉,许梦雪睡得酣畅淋漓,总算是睡了个饱觉。
醒来神清气爽,舒坦无比。
她可是不知道,易霆在她睡着的几个小时里,来来回回地去卫生间又回来,不知道多少次。
她睡眼惺忪,看着坐在床边的易霆,杏眼中难掩诧异:“你怎么在这儿?”
易霆这会怨念满满,可又不能多说。
本来他就不知道人家为啥生气,再一多说了,估计更不好,只能有幽怨地来了句:“等你吃饭。”
许梦雪:“几点了?”
易霆报了个时间,许梦雪惊讶不已:“我竟然睡了这么久?”
易霆:“嗯。一睡不起。”
许梦雪瞪了他一眼:“你看你说的。算了,我刚睡醒,不和你计较。”
易霆语气幽怨:“那你和我计较了,会是什么样?”
他这副样子、这种语气,许梦雪突然就不动了,杏眸轻弯,语笑嫣然:“你想知道?”
易霆很诚实地回答了一个想。
许梦雪朝他勾了勾手指,易霆走过去。
她娇喝一声,命令:“蹲下来。”
易霆不知道为什么,还是很顺从地蹲下身。
他身材高大,即使蹲下身,也很高,两人堪堪平视。
许梦雪不满,任性道:“太高了,低点。”
这话多少有点蛮不讲理的意思。
她也懒得在乎。
她心情不爽,管他讲理不讲理。就是不讲理,又怎样?
易霆完全不知道她想干什么,听着她娇娇的带着命令的口吻,他也不想去猜,只想着顺服。
好像心底有个本能的念头,她早该对他这样,早对他这样他也不会战战兢兢。
丝毫没觉得她任性蛮横,在没事找事。即便是没事找事,他也认了。
他愿意听之任之,只要她还理他。
而不是像他刚刚回家那样,冷眼相待,处处疏离,这比锥心还痛。
看他像个大狗狗一样听话地蹲下身,许梦雪承认,心情好了一些。
她抬起脚。
那只脚玲珑好看,一看便曾得到过造物者的垂青,瓷白如玉,脚指甲被修正得很齐整,泛着健康的粉色。
许梦雪后靠着,双手撑着身体,抬脚,脚尖触到易霆的下巴。
易霆顺从地顺着足尖的力道,抬起脸,深深注视着眼前这个像是在戏弄她的人。
她从未如此过,轻佻、大胆、戏弄,像是在期待着他生气的反应?
估计会叫她失望了。
垂在身侧的手轻轻握拳,感受着足尖的温度,他心底诡异地产生一种种无法对人言说的欢喜。
他愿做她唯一的忠臣。
无论她怎么对他,都是应该的,都是他得到了垂青。
被那样幽深的黑眸紧紧锁定着,许梦雪感觉头皮麻了一下。
她故意去戏弄,想看他抓狂,结果……那双眼睛里隐隐泛着欢喜,令她恍惚了一下。
自己突然试探,却试探出了易霆的隐藏属性?
原来,他们自以为了解透了彼此,却发现,在剧情影响下,还有待发掘。
红唇轻启,她淡淡笑了,娇艳的唇瓣美好得如绚烂的夏花,吐出的话却让甘愿俯首称臣的人抓心挠肺。
“自己猜吧,偏不告诉你。”
说着,那只脚轻轻一推,推开了易霆的下巴。
这就好像哪怕他愿意俯首,愿意称臣,愿意接受这样的戏弄,他仍是不够格的,不够她多看一眼。
满心的酸涩像是浸泡了咕嘟嘟的海水中,又在里面倒入了一池子的酸醋,酸酸涩涩,一溜醋泡泡从漏筛子中冒出来。
易霆轻轻伸手,试探性地抓住了那只作弄的脚。
许梦雪一个眼锋瞪过去,无声地质问易霆想要干什么。
易霆沉默着,紧抿着唇角,一言不发,下颌线绷紧了,手臂微微用力,肌肉的线条优美而有力,结实好看,彰显着他作为一个男人的资本。
哪怕已经将近三十,没了十八岁的青涩,他依然坚持锻炼,毫不懈怠。
“你想干什么?”许梦雪怒斥。
易霆缓缓抬眸,向来锐利的眉眼被灯光镀上一层无辜,黑眸像是蕴着无法言说的旋风,他喑哑着开口:“我也不知道。”
他想再次走进她。
成为她最亲密的爱人,成为她唯一的选择,而不是有可能被抛下。
很久很久前,他感到她的拒绝,他控制、克制、退让;后来,她一点点软化,他一点点得寸进尺,又小心谨慎,唯恐伤到她。
现在,他其实不应该……不应该给自己找理由的。
她还烦他。
突然的,像是兜头一盆冷水,给他浇了个透顶。
他一下子清醒过来。
她不愿意的话,他怎能勉强?
那他不成了禽兽?
易霆还保持着刚才的姿势,僵在原地。
许梦雪看着他,眼中并无惊慌。
她只是那么看着他,看着他高大的身躯弯下腰,为她俯首,因她而垂眸。
甚至,他在外一向是冷硬的,骇人的。
可是,她却能见证他眼底那不为人知的灼烫,那藏于人后的欲·念,以及一个男人最原始野性的一面。
一个转眼,她想起了许多许多。
想起他刚回家时,她要离婚,对他的疏离与排斥,以及那种不可掩饰的敌意。
他不解,疑惑,却也尊重着她,小心翼翼,不敢越雷池一步。
所以,让她不用在心力交瘁之际,还得防着他,怕着他。
后来他一点点改变,曾经消失的记忆也在一点点苏醒,在这双重叠加之下,她渐渐对他改变了态度。
她也愿意去接纳他一点又一点的靠近,也愿意去给彼此一个机会。
只是,她心里横着的,从未过去。
或者说,她深有疑虑。
后来又想,也许她不该用未曾发生过的事去惩罚他,折磨他。就是在这样,她逐渐敞开了心扉。
不由想起了上一次,令人脸红心跳。
那时她什么反应来着?
好像一开始还挺正常的,然后……对,她想起来了,她当时推了他一把,因为她当时脑袋嗡一下,又一次想了那个梦。
事后太过兴奋,大脑皮层处在一种极度愉悦的状态,她便忘记了。
她不知道为何会在那种情况下想起那个梦,这种事,她除了易霆,谁也没提起过。
跟易霆说起的时候,也只说了两个孩子的事,而她自己的情绪并没有多说。
其实,她不愿意承认,自己隐秘的占有欲。
在梦里,她死了,易霆娶了新的人,新人对她的孩子不好,她怨他恨他不能原谅他,可是她自己,她没说。
她其实也怨他。
虽然这样说,到底过分了些,放在外人嘴里更会觉得她这种想法离谱,可是得知他娶新的人,得知他和那个人成双入对,得知他们之间的美好,他后来都用在另一个人身上……
她心里就像是泡了醋坛子一样,过不去。
这种隐秘的怨,说不出口。
她恼他,他怎么就那么耐不住寂寞,就非得要跟前有人?
他怎么就……这么不长情?
她死没多久,他就娶新人,那对她又有几分感情?
怕是只有一两分?然后她一死,这些全都消散了?
因为对她无情,所以也对他们的孩子无情?
这些怨怼,许梦雪不曾宣泄于口。
她甚至不愿承认,她的心底,藏着的妄念,是希望在她死后,易霆始终如一的。
突然的,她抬脚蹬了他一下。
“滚开!”许梦雪带着怒气,像个喜怒无常的君王,突然就变脸了,斥责易霆。
或许有人会说,这些是未曾发生过的,她为什么要用从未发生过的错误,来惩罚她和易霆?
确切说,她惩罚易霆。
难道她自己的男人,不值得她自己相信吗?
这诚然不错,可是谁又会在一桩桩被证实的事实面前理智?
起码,她做不到无所谓的理智,也做不到无所谓的忽视。
她就是想用这种借口,折磨着他,惩罚着他,为她在梦里看到的一切而疏解。
易霆讶然,不知她为何突如其来地有了怒气,刚要开口询问,却觉得那声音不对,再一抬头,看到了那张如花般的脸庞挂满了泪痕。
“梦雪,你……”
许梦雪别过脸,恼怒自己的脆弱。
她怎么突然就哭了。
这种情况下,易霆怎么都不会离开的。
他站起身,坐在床边,伸手,试探着揽过她,看她没有抗拒后,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背,温声哄着。
“我做错了什么,你和我说好不好?别自己生气,或者你打我骂我,都行。好不好?”
许梦雪靠着他的肩膀,脸埋在他身前,止不住地流泪。
她也不知怎么了,那么久了,其实那么久了,她都快不生气了,她也坚强地走了过来,可是想到了那些,想到了如果她没有干预就会发生的一切,她就难受。
易霆还在哄着。
许梦雪泄愤似的狠狠咬了他一口,易霆“嘶”一声,倒吸了一口凉气:“梦雪……”
她脸还埋着,声音闷闷的:“我不能咬?”
易霆:“……能,你不解气,想咬几口咬几口。”
他这么说了,许梦雪自然没含糊,又咬了一口,也不管他嘶气不嘶气。
易霆:“你咬都咬了,你能跟我说说,你为什么生气吗?”
顿了下,他小声解释,“我想做好,也想让你和孩子开开心心的。可是你现在生气了,我去猜,去想,都行。只是,如果你愿意,你告诉我,我肯定尽快做好,绝对不会让你还生气,好不好?”
许梦雪拒绝:“不好。”
易霆没办法,继续哄着。
许梦雪情绪突然来了,哭得难受,被他哄着,这男人温声软语的,声音又很有磁性,落在耳朵边酥酥麻麻的,她喜欢得很,皮肤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眼泪倒是渐渐止住了。
许梦雪嗔道:“不过,我可以告诉你一样。”
易霆定定看着她。
许梦雪从他怀里仰起脸,望着那双深不见底的黑眸中映着她的身影。
她喜欢这种满心满眼都是她的感觉。
“如果我死了,你不许在我死后找别人,听见没有……”
她凶巴巴的,用一种似开玩笑似认真的话语,说出心底最隐秘的事,也说出她不可告人的占有欲。
“哪怕是我不喜欢你了,你也不许。”
许梦雪说了半天,易霆都没反应了,推了他一把,“哎,你这个人,怎么都没反应?”
突然,一大片阴影投下来,笼罩在她头顶。
易霆一个俯首,含住了她的嘴唇,将她所有没有说完的话都吞了下去。
这个吻,热烈而汹涌,带着一股狠劲儿。
许梦雪被吻得七晕八素。
等一吻结束,方才发现身上的连衣裙不知何时褪去了半天。
许梦雪刚才挣扎不得,这会儿狠狠抹了把嘴唇,乜易霆:“你什么意思?”
易霆声音低沉,带着一股执拗:“梦雪我很早就想说了。”
许梦雪不解地睨他。
“不管你做了什么梦,梦终归是梦。不管它有多真,是不是昭示着未来,我都想说,我不会娶别人,更不会在你死后没多久立马娶别人。我没那么迫不及待,也没那么饥不可耐。”
声音很低沉,像在承诺保证,又像在控诉。
“你为这样的事惩罚我,我比你还难受。你口口声声你死了,那你有没有想过?我恨不得跟你一起去了,你死了,我活着有什么意思?”
许梦雪没想到他会这样说,却还是嘴硬:“可是你在梦里活得好好的,还娶了娇妻。琴瑟和鸣。”
这句话吐出来,她自己都感觉到了无法掩饰的酸意。
看吧,她果然是嫉妒怨恨的。
所以,她才始终不肯原谅易霆。
她找了孩子的理由,实际上孩子只是一半的理由,另一半是她自己。
她的介怀。
即便有人会说无理取闹。
但她在看到梦时的心痛与难受,都是无法消弭的。
“我没有,也不会。”
易霆慢慢蹲下身,握着她的一只手,拉着这只手摸上他的脸庞。
“你看看,梦雪你好好看看,如果真像你说的那样,真的有那个万一……我活着,肯定也是苟延残喘,因为我必不能丢下你以骨血孕育的孩子。”
他的眼睛自来是锐利的、冰冷的,外人几乎不敢与之对视。
许梦雪却不怕,因为她每每在这双眼睛看到的柔情,看到的深情,看到的温柔,都令人着迷、心动。
此时,这双眼睛浸着痛苦,瞳孔轻颤着,倒映着的她的身影也在发颤。
他好像把一颗心捧了出来,摆在她面前,给她看,让她确认。
这样的赤诚,这样的毫无保留,这样的无法掩饰。
许梦雪的心尖颤了又颤。
梦是存在的,易霆的话也在耳畔。
两个都是假设的,并不是现实。
她无法否认的是,易霆的话,她心底是信了的。
就好像在那样一双眼睛里,满是痛苦与深情交织的眼睛里,她看不到一点作伪和谎言的痕迹。
许梦雪闭了闭眼,深深吸了口气。
她在家也受宠,自小因长得好看也被无数人献过殷勤,她都冷眼瞧着,不为所动。
她很清楚,人能献一时殷勤,谁能献一世殷勤?
重要的是人心。
直到上学时遇到了易霆。
他当然也追在她后面跑,跑就跑呗,他最多的优势也就是好看了点。
后来,她看到了他的不一样。
看到了他背着她打架,那种独一份的、凶狠的占有;
看到了他温柔耐心从容下的另一面;
看到了他捧着一颗心护着她向着她,一如家人如此。
那时候,她就想,她怕是要栽在了这样一个人手中。
他温柔、耐心、有教养、懂得尊重人。
她天真烂漫,又自以为是,觉得能看透所有人。
证是这种自以为是的觉得,她哪里忽视得了易霆与旁人不同的真诚与热烈。
他不是献殷勤,他是在用整个人在释放爱。
所以,她也看到了自己的心动。
她想,时隔多年,她仍旧无法拒绝这样的真诚与热烈。
一如多年前一样。
作者有话说:
废话这么多,还不是不行?
易霆:…………话是这么说的吗?
◎关系破冰(三合一)◎
窗外雨打树叶, 声音渐疾,滴滴答答,噼里啪啦。不知疲倦的知了躲懒, 偶尔拉长嗓子嘶叫那么一嗓子, 剩下的便全是雨声。
淅淅沥沥, 稀里哗啦。
房间里安静许久,彼此的呼吸声清晰可闻。
不知是谁, 先轻轻叹了口气, 藏着似有若无的苦涩和无奈。
耳畔还是那句——
“我宁愿你不信,宁愿你永远对我心怀芥蒂,也好过有朝一日, 我能有机会证明给你看。”
不曾宣之于口的示爱,藏在这样的话中。
甚至比直白地说“我爱你”还让人心颤。
屋内的两个人:
女人垂首, 坐在床沿;黑墨般的头发凌乱而随性地披散着,肌肤瓷白, 仿若透明发光。她赤着脚踩在地上。
男人蹲在她身前,握着她的一只手, 仰望着看着她,如黑曜石般的眸子蓄着无限情愫, 默默无言地注视着她。
无人说话, 无人打破这种沉默。
空气流转,气息流动, 两个人却如雕塑一般一动不动。
无人去打破这种沉默。
直到,房间门外响起来敲门声, 伴随着孩童担心的询问:“妈妈, 你在房间吗?”
瞬间被惊醒, 两人回神, 彼此对视一眼,竟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一丝丝慌乱。
易霆给许梦雪以安抚的眼神,把手指放在唇边轻嘘了一下,以眼神交待“事情交给我”,而后快步走到门边,和外面的人对话。
“妈妈在,怎么了?有什么事吗?”
易霆并未拉开门,隔着门问着。
外面的人显然没想到里面会听见另一个人,似乎愣了一下,道:“我和瑶瑶看我妈没去吃饭,就让姥姥给打包带回来了一些,想问她吃不吃。”
易霆拉开门,只露出一个门缝。
他高大的身躯堵着门,谁也看不到里面的情景。他伸手去接小煦口中说的带回来的吃的:“拿来吧,我先放着,问问她想不想吃。”
小煦往里头张望了一下,可有易霆像一尊门神一样堵着,他什么也看不到,眼中不减担忧,问:“我妈她怎么了?”
易霆说谎话都不打草稿似的,一本正经道:“刚才出去淋了雨,这会儿有点不舒服。小点声,她刚刚睡了,等下我再看看。”
一听说许梦雪可能病了,小煦瞬间变得着急不已。
“你给她吃药了吗?”
“怎么会淋雨了?”
“是哪里不舒服啊?”
“要不要去看医生啊?”
“有没有发烧?”
一连串的问题跟弹珠似的,全都打了出来。
易霆的回答简短而有力:“现在还好,别担心。”
末了,他叮嘱道,“你先带好瑶瑶,别吵着你妈。”
若说刚才易霆说这种话,小煦必不能答应。现在嘛,听说妈妈可能生病了,他自然得看好瑶瑶,能让妈妈好好休息。
易霆拿着吃的回到房间。
许梦雪嗔怪地看了他一眼。
易霆挑眉。
许梦雪:“你说我病了,就这么想着我病了?”
易霆无奈:“我这是敷衍他呢,不敷衍他,他非要进来。你……”
许梦雪低头,看了一眼自己。
裙子睡了一觉,泛着褶皱,肩头一角不知何时滑落了;头发也没梳,乱蓬蓬的,在她看来自己像顶着个鸡窝;还没洗脸,刚刚又哭过,想着脸上可能还有痕迹?
一想,要是刚刚这副样子见了小煦,她怕是整个人都不好了。
易霆察觉到她收回自己身上的视线,不觉露出一个得意的小表情,好像一种无声地催促,催促着她快夸夸他——“看我多有先见之明,给你挡了危机”。
许梦雪别过脸,不想理他。
易霆无奈勾了勾唇角,抬手揉了下眉峰,而后把小煦带回来的吃的,放在茶几上。
修长的手指勾着塑料袋,一个个把饭盒拿出来,再打开,摆在茶几上。
色香味俱全,饭香味扑鼻。
许梦雪揉揉肚子,好像是饿了。
这时,易霆偏偏还礼貌地询问:“你现在要吃点东西吗?”
许梦雪没好气地瞥他一眼,一副“你都打开了你还要再多问一句”的样子。
反正房间里铺有地毯,她就那么赤着脚坐过来,坐在茶几边上的沙发上,正要拿起筷子去吃,不想易霆却拿走了手边的筷子。
许梦雪看过去。
易霆眉眼收敛,慢条斯理地拿着筷子、端着一个饭盒,夹起里面的一块肉,小心吹了吹,再送到她嘴边。
许梦雪挑眉,看着他。
易霆以一种再正常不过的口吻说着:“我喂你。”
许梦雪:“我有手。”
这意思再明显不过,我有手,不用你喂。
易霆不为所动,还是坚持着。
许梦雪看了眼,竟然只有一双筷子。想起小煦刚才在外面的话,她不禁莞尔一笑。
还是儿子贴心。
想着她饿,给她带了吃的。
结果,哈哈,就一双筷子。
显然是没易霆的份儿。
一时间,心情都颇为愉悦。
张口,吃掉了筷子上的肉片。
肉片滑嫩可口,咸香适宜,一下子便唤醒了味蕾的渴望。
许梦雪揉着肚子,催促着:“我要吃那个,我饿了。”
从不适应到命令,不过是一个念头之间。
既然他想喂,那就让他喂好了。
她还省事了呢。
反正刚才哭了一场,其实她也累了,没什么精气神吃饭。他既然愿意动手,她何乐而不为呢?
人能享受的时候,就好好享受着。
管他三七二十一。
这样想着,许梦雪指挥起易霆来毫无负担,一会儿喝汤一会吃肉,一会又要来一角饼,易霆但凡迟疑了一下,或者动作慢了一点,便会换来许梦雪一个无辜又委屈的眼神。
“是你硬要喂我的,你现在反悔了?”
“……”
饶是一句话不必多说,易霆也不可能说自己反悔了,这等于说,自己好不容易争取来的喂饭机会不仅主动丢掉了,还意味着有可能被赶出房间。
吃好饭,易霆收拾,许梦雪靠在沙发上,愣愣出神。
外面下着雨,天色早黑了。
窗外漆黑一团,屋内开着灯,倒也还好。
许梦雪斜靠着沙发。
她皮肤白,白炽灯映着,好像镀上了一层光晕,整个人都像在发光。头发如瀑,垂在肩头。眉眼慵懒,红唇未点而红。
身下的是靛青色的沙发。
修长的腿斜斜伸着,匀称笔直;赤着的双足玲珑剔透,如玉一般。
她那身下的靛青色仿若一个锦盒,托起了盒中的瑰宝。
易霆再回来,映入眼帘的便是这样一副场景。
他缓步走过去。
许梦雪扬起脸,看着他。
黑色的西装裤,白色衬衣,衬衣挽到了小臂,露出结实有力的肌肉。
他眉峰锐利,鼻梁高挺,薄唇如削,看上去很是赏心悦目。
将近一米九的身高,杵在房间里,像一座山一样,遮住了半边白炽灯的光。
她勾唇轻笑,静静看着他。
哪怕她一个字都没说,哪怕她一个动作都没做,凭借着两个人多年的默契,易霆看懂了其中的意思。
他弯腰,一个俯身,一手捞起了坐在沙发上的许梦雪。
就那么抱着,他低眉,吻着。
怀中的人也感知到了,仰着脸,揽着他的胳膊,微微张开嘴,回应着。
感受到怀中人的回应,易霆好像被点燃的引子,吻得更加激烈汹涌,好像要张口把这个人吸进身体一般。
他毫不迟疑地敲开唇舌,含住香舌,辗转吮吸。
一种香甜可口的滋味在他的唇齿间弥漫,他机会要痴迷,要醉了过去。
他们吻了好多次,好多次,但那些次,梦雪都像是在被动地回应,好像是被他缠得不行了,她也只能勉为其难。
这一次不一样,他感觉到了她的接纳与主动。
她的回应,令他欣喜若狂。
易霆含着她的嘴唇,吮吸着,一点点,不给她一点逃离和犹豫的机会。
他的双臂有力结实,牢牢抱着她,用力箍着她,好像是要将她嵌入血肉之中,这样两人便可融为一体,谁也别想逃离,谁也别想再说什么伤害对方的话。
许梦雪沉浸其中。
感受着易霆的侵略着,也享受着这种侵略性。
浓郁的男性荷尔蒙的气息在她的五感放大,她不得不成为,她还是会为这样的攻击性而痴迷。
有一种寻求刺激的快感。
显然易霆已经不满足于这样吻着了,两个人回到了床上,许梦雪陷在了被子里。
易霆深深吻着她。
她几乎要喘不过气了。
许梦雪喘息了一声,抬手推了推他。
易霆知道他在担忧什么,小声在她耳畔道:“我跟小煦和瑶瑶说了,他们现在在妈他们屋,和大丫和圆圆在一起,今天晚上都不会回来了。”
许梦雪七晕八素的,闻言,睁开眼,嗔怪地看着他:“你……蓄谋已久?”
易霆不置可否,吻了吻她的眼睛、眉毛,安抚性地说着:“放心,我跟他说的是,你病了,想安静待一会。他很担心,但我告诉他们,有我在。如果你们在房间,你会担心他们。”
许梦雪:“……”
这个鬼话连篇的男人!
易霆:“所以没事的,房间里没人,没人听得到。这里隔音很好,不怕。”
许梦雪:“我是人,但你承认你是狗。”
易霆毫不犹豫答着:“我是狗,你的狗。”
许梦雪:“!”
易霆再不给她多余说话的机会,用实际行动堵住了她的唇。
他的气息包裹着她的,而她的泄漏了一分两分,那种淡淡的香甜,就足以令他痴迷,令他神魂颠倒。
他很混蛋地想,其实刚才她在哭的时候,他就几乎无法遏制住他的想法。
那种像爬山虎一样蜿蜒的欲·念侵蚀着他,让他为之沉沦。
看到她那样的脆弱,看到她通红的眼角,含着眼泪的眼睛像藏着破碎光的眼睛,他就恨不得伸出手,将她箍在怀里。
吻潮汹涌,慢慢延展。
当它落到两个人都想不到的地方时,许梦雪浑身轻颤,头皮发麻,一股从尾椎骨蔓延开的颤栗席卷着她,让她禁不住地□□。
那声□□,沙哑蛊惑,娇媚婉转。
听得人脸红心跳。
易霆一手将她的双手拉过头顶,固定着,自己则俯首轻吻着。
两个人都不是三岁小孩了,也都是看过猪跑吃过猪肉的人,知道男女到了这个地步,基本再无刹车的可能。
特别是,许梦雪的鼓励,给了易霆信号。
就好像她不发一言,但是同意了。
许梦雪好像徜徉在梦里,从脚指头到手指头,机会每一个舒展开了,又每一个绷紧,内心深处有一种原始而赤·裸的渴望。
无声地放大着,张扬着。
她能感觉到易霆的变化,也能感觉到因为隐忍,他的呼吸逐渐变得粗重。
可是他偏偏还停着,就好像刚刚好的享受,突然戛然而止了。
许梦雪有种不上不下的感觉。
回眸看着他,略微气恼地挣扎,想要挣脱被他禁锢的双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