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零炮灰亲妈不干了—— by夭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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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霆笑了。
他背着白炽灯,有些背光。
明明会晃得不太看得清人脸,可是他的笑,仿佛春日花开,一切冰消雪融,万籁俱寂中,唯有春花一朵接一朵绽放,绚烂多姿。
许梦雪被晃了眼。
易霆凑到她耳边,轻声呢喃:“这次,可以吗?”
灼热滚烫的吐息,洒落在耳畔。而这里正是她的敏感之处,整个人瞬间哆嗦了一下,皮肤立即变得娇红,不由轻颤着。
许梦雪微微抬眼,斜睨着他。
她是嗔怪的,却不知她此刻的样子,哪里是嗔怪,而是魅惑的,勾人的。
那意思好像是——做就做,废什么话。
空气中仿佛有人点燃了火星子,一下子烧热了整个房间,屋里迅速升温。
即使她没说话,易霆也懂了。
前面的他们都够了,许梦雪像一池随风摇曳的水,内心的渴望被易霆这么一点点勾着,早就被放大放大再放大。
然而,得了准许的易霆,却反而没了刚才的急切,而是慢条斯理的,像擦拭着自己手中不可视人的、无上的珍宝一样,小心翼翼地捧着她,呵护着她,让她舒服、快活。
他的手指洇湿了。
他俯身向下。
许梦雪迷蒙着眼睛,仿佛看到了第一束绚烂的烟花。
这时,易霆终于步入正题。
两个人太久没有过了,饶是前面已经预热了很久,当真正进入那一刻时,许梦雪忍不住拱起后背,发出一声难掩的痛呼。
易霆赶忙安抚,小心着,一点点的,等她适应。
他很温柔,温柔得仿佛不是他一样。
正是这样的温柔,缓解了许梦雪的不适感,两个人渐渐地找到了同频的点,不断地试探着、寻找着,去让彼此获得最大的快乐。
第一次来的时候,许梦雪大脑空白了一瞬。
她不得不承认,这种真的做了的快乐,和其他的是不可比拟的。
到底还是不一样的。
突然,她猛地想起来一个重要的事。
她伸手推了推易霆:“计生用品,我们没带。”
他们谁也没想到会在路上发生这样的事,而且她根本没想过易霆会过来,怎么会准备这样的东西。
她记得刚才的最后,他没有出来吧?
甚至,现在还在里面。
易霆声音也有些喑哑,安抚着说:“没事,我结扎了。”
许梦雪疑惑看着他。
易霆小声解释:“就是很久之前了吧,你生完瑶瑶,我就去了。”
许梦雪:“我怎么不知道这个事。”
易霆:“那时候你刚生完瑶瑶,看你不是很开心,整天闷闷不乐的。而且,有了小煦和瑶瑶,我也够了,一想到你生瑶瑶的艰难,我就害怕。”
人都说,头胎难生,到了许梦雪这里,小煦倒是没那么费劲,生得很快,也没有过于为难母亲。
到了瑶瑶,却真的是艰难。
瑶瑶生在晚上,大半夜的,那时候她还被脐带缠着脖子,整个是倒着的。医生都说,瑶瑶可能很难活,只要大人好好的就行了。
饶是如此,她仍是痛了一天一夜,最后医生说,实在不行就剖腹产吧。
只是这个时候的剖腹产不是稳打稳的,谁也没法儿保证。可已经用了那么久,还没生出来,再耗下去,也更危险。
就在易霆签字说要同意剖腹产的时候,她生了,瑶瑶出来了。
想来小姑娘可能也不想让母亲受更大的苦,在感知到了之后,闹腾了一天一夜的她就那么出来了。
人都夸他儿女双全,福气好,尤其是后来很快就计划生育了,那些想生两个、三个的,因为一时犹豫没赶上趟,就更羡慕了,里外里夸他,只要他在家,就难掩对他的羡慕。
他们却不知道他的害怕与心酸。
他总是忘不了那个时候的梦雪。
他总是恐惧着,夜夜做梦。
于是他去做了结扎手术,在计划生育前就去了,后来要出任务,他几乎没咋休养就去了。这一去,就说是一趟接一趟。
他回家次数少,他们见面少。后来有一段,他们话也少,然后他没说过这个事,许梦雪也从不知道有这么回事。
听易霆说起那么久的事,说起他在瑶瑶刚出生没多久就去结扎了,许梦雪沉默了。
“是那天吗?”
许梦雪突然问。
她猛然想起有一天,她有点不高兴,冲他发脾气,他好好听着,哄她睡觉,哄好了瑶瑶,还给两个孩子换好尿布,给她做好饭。
然后他出门了,一天一夜没回来。
第二天他回来,许梦雪生气得直掉眼泪,问他去干什么了,他也不说,只说自己接到了通知。
他接到了通知,要马上出任务。
时间紧任务重,两个人都不好再深究那一天一夜的事。时间过去了很久,许梦雪还是一下子抓到了那天的异常。
明明他在离家之前,还好好的。
怎么回来了,就沉默不已?
她倒是从没怀疑易霆背着她,一天一夜去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只是气恼他的沉默。
这回,两个人在这个时间点去回忆曾经,易霆倒是没再藏着掖着,颔首承认了。
“是那天。”易霆顿了一下,眼中闪过几分歉意,“没想到你还记得。”
“哼,怎么不记得?”
许梦雪手肘戳了一下易霆,“所以你现在可以说了吧,那天为什么甩脸色?”
两个人才有过温存。
她的脸瓷白如玉,没有一丝丝瑕疵,这会儿的两颊仿佛泡在了桃花坛里一样,泛着烟霞的粉色。
娇嫩的红唇微微嘟着,透着红润,好像是挂在枝头最鲜嫩的樱桃,顶上还挂着晶莹剔透的露珠,忍不住让人为之侧目。
娇嫩似玉的皮肤上像是被画了一幅画,斑驳陆离,尽显晚霞的炫美。
易霆收回目光,淡淡吐出一句话,却在当时是自己的害怕与恐惧:“医生说,我要是走了,很容易以后就不行了。我怕自己不行了……不敢说。”
许梦雪睁大眼,倏地哈哈大笑,差点笑出泪来。
“你还怕这个?”
许梦雪边笑,边好奇问着。
易霆反问:“为什么不怕?我也是男人。”
许梦雪十分敷衍着点头:“是是是,你也是男人。”
易霆:“……”
他一把捞过她,不由分说地亲着她,把她的笑声堵住,恶狠狠地说:“我刚才忘了,医生说得对不对了,得证明一下,这样我才好放心。”
许梦雪:“?”
这回,不像刚才那样,像夏日的疾风骤雨,猛烈刺激,好像这才像是真正的他,如一头野兽,证明着自己原始的力量。
许梦雪就惨了。
她无助地抓着什么,□□着,求饶着,眼角渗出生理性的泪,泪眼迷蒙地看着好像与天花板齐高的男人。
被他引领着,快乐着,畅快着。
当那一刻再次来临的时候,窗外突然哗的一声,下起了瓢泼大雨。
哗啦啦的声音好像庆祝的乐章,庆贺着他们在这一刻获得的幸福与快乐。
许梦雪浑身疲惫松软,几乎手指头动一下都有些累了,她有气无力地说着:“信你了。”
易霆附在她耳畔,轻声说着:“当时也是傻,其实应该告诉你的,这样你就会心疼我,而不是生我气了。”
更不会这么多年过去了,仍耿耿于怀他那天的态度。
他满心愧疚,小心翼翼哄着,吻着……
许梦雪很想拒绝,却被易霆一次又一次捞了过去。
她没想到,这么久了,易霆还能有这么大的劲儿和精气神,她都快散架了。
再一次时,易霆哄着:“你不用动,我动就行。”
“这样子,好不好?”
她脸陷在被子里……
良久,易霆从后面抱住她,头埋在她的颈窝喘息着。
许梦雪声音哑得不像话,出声的刹那很像是在撒娇:“你是在骗我吧,医生当年肯定没说那种话。”
不然,怎么会这样!
跟饿狼一样!
当然,她也很享受了就是了。
只是她也很累。
这一次,她坚决地推开了他:“我累了。”
说是坚决,其实她的手一点力气也没有了,说话也软绵绵的,没什么杀伤力。
她的眼角发红,显然是刚刚做得狠了,她哭了。
易霆抬手轻轻擦拭着她的眼角,温声乖觉地应声:“好。”
他揽着许梦雪,许梦雪挣扎,他低声道:“这次真不做什么,就想抱着你睡觉。”
这次他的确说到做到,没再有什么小动作。
许梦雪一开始还警惕着,后来他给她揉着头。手指在头皮上按压着,整个人舒服很多。
睡意袭来,她便睡了过去。
再醒来,就是第二天一大早,天气放晴,碧空灿阳,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清新的味道。
这场雨洗去了多日的燥热,让人也神清气爽起来。
只不过,许梦雪却并不太好。
她刚刚下床,差点儿没站稳跪在地上,还是易霆在她身后扶了一把,她才堪堪站好。
不由回头去瞪这个罪魁祸首。
“都是你干的好事。”
无声的控诉。
易霆扬眉,露出一抹无奈。
“今天我带孩子,你好好休息。刚好昨天那个理由还能接着用。”
“你还好意思说。”
她这个样子了,自然不可能出去让孩子们看着。
这像什么话!
当然了,易霆代劳,她也没什么好客气的,反正他做下的事,自然由他来收拾。
想着,许梦雪也不恼了,悠悠哉哉地开窗,吹着小风,听着鸟语蝉鸣,看着报纸,吩咐着易霆做这做那,给她收拾好了之后再送他去带孩子。
她落得一日清闲。
舒舒服服,自在放松。
易霆不知从哪儿借的,中间回来了一趟,送来了一个胶片机,还有唱片。
他都安排好,出去了。
房间里,舒缓的音乐如水一般丝滑流淌着,时间如指缝里的细沙不知不觉漏了一点又一点。
徜徉在音乐中,窗外的阳光洒进来,满屋的金色灿烂。
刚刚下过雨,这阳光看着热烈却不灼烫,又过了窗户那一层,更减了一分热烈。
沐浴着这样的灿烂,她觉得自己就好像一株吸饱了日月精华的植物,慢慢舒展了身体,探出了头。
至于吃饭什么,她也不操心。
果然易霆都安排好了,也不知道他怎么安排的吧,反正,到时间了,有人敲响房门送餐。
是她喜欢的饭菜,饱食一餐,困意袭来。
氤氲着日光,在柔软的床上又睡足了一觉。直到太阳西沉,最后一点光辉都被墨色的黑夜吞噬,房间外响起了喧闹的人声。
是外出一天的人儿回来了。
孩子们叽叽喳喳的,声音像小鸟一样雀跃着,争前恐后地说着。
许梦雪凝神听了听,到底放下心。
看来易霆带孩子这一天还不错,起码几个孩子都很开心,他哄得也不错。
毫无意外,又听见小煦在担忧地问她的病情,易霆还在外面圆谎。
她都能想象他的那副样子,怎么样的一本正经,怎么样的脸不红心不跳。
她却有些良心过不去。
这一天她可是享受了的,想想小煦这个傻孩子,该不会担心了她一天,都没玩好吧?
这么想着,她简单收拾了一下,对着屋里的镜子照了照,确定自己哪哪都很正常,不会被看出什么端倪……
至于脖子上那些斑驳,她从行李里找出一条丝巾,打了个花扣,围在脖子上。
应该也不算奇怪?
夏天围丝巾,多少有些……算了,就这样吧。
她拉开房门,走出去。
小煦眼前一亮,眼睛很快落在她的丝巾上,似乎有些疑惑:“妈妈,你还难受吗?”
许梦雪状似无意地摸了把丝巾,“还行,就是有点发凉,护着脖子。”
这多少有些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意味。
还好孩子们什么都不懂。
而且,昨天易霆来了一场又一场,她喊到最后声音都哑了,这会儿说话也有点沙哑的意味,倒像是真的生病了。
小煦也听她声音哑,忙跑过去给她倒水。
瑶瑶抱着她的腿,一双眼睛像一对亮晶晶的猫眼石一样,难掩担心。
许梦雪揉了揉她毛茸茸的脑袋,宽慰着她:“别担心,说不定明天就好了。”
说着,她趁人不注意狠狠瞪了易霆一眼。
易霆摸了摸鼻子,眼睛却是一瞬不瞬地盯着她,黏糊糊的,好像空气里都拉丝了一样。
许梦雪暗暗警告他:“收敛一点。”
易霆方才收敛一点点那么直白的目光,可仍是目不转睛地看着她。
许梦雪喝了小煦倒的水,又温声问了一些他们今天游玩的情况。
瑶瑶兴奋地讲着他们早上看到的彩虹,还很是可惜她没看到。
许梦雪摸摸她的脑袋:“以后妈妈和瑶瑶一起看,这次瑶瑶先看。”
瑶瑶:“好,爸爸拍了照片,回去给妈妈看。”
许梦雪温柔地注视着她,答应了。
他们又讲到这一天去哪里玩了,去了明湖,还看了好多好多的泉眼,晚上还去喷泉广场看了表演,然后又去了石螺街,里面古香古色的,全都是吃的。
瑶瑶主讲,小煦附和,许梦雪耐心听着。
母子三人和谐融洽,气氛温馨。
易霆没忍住,拿起相机拍了一张,想要将这样的美好留下来。
听见咔嚓声,许梦雪抬眼。
易霆解释自己不是有意打扰,许梦雪没说什么,只是道:“回来把这些照片都洗出来,实在喜欢的,贴在墙上,在家里做一个照片墙。”
两个孩子一时特别高兴,尤其瑶瑶,简直迫不及待,恨不得易霆现在就给她变出照片来,弄得易霆哭笑不得。
许梦雪坐了一会儿,时间差不多了,让孩子们收拾睡觉。
其实也知道,他们正是兴奋,很难睡着。她便交代小煦,带着瑶瑶把今天游玩的记录下来。
瑶瑶不爱学习,爱玩,所以也只能用这种一边玩一边学的方法带着她学习了。
把孩子们都送回各自的房间,许梦雪也回去了。
刚一进去,易霆便覆上来,亲着她,含着她的唇……
许梦雪推着他,含含糊糊道:“孩子在隔壁。”
易霆喑哑着声音:“我知道,我什么都不做,就亲亲。”
说是这样,光是亲,他就有百种花样,亲得人脑子混混沌沌,七晕八素的。
“今天给你安排的,喜欢吗?”
易霆心里也没底,他想着,人虽然长大了,会有变化,那些骨子里的东西应该也不会丢掉。
他记得,梦雪是最爱浪漫的。
她的衣服永远都比别人漂亮干净,倒不是说她一定穿了多么时兴的衣服,而是她总能将普普通通的东西穿出花样来。
同样是一条棉布的白底碎花裙子,她穿上去就袅娜婷婷,婀娜多姿,好像山间盛放的山茶花一样,随风摇曳,花香四溢。
后来相处了他才知道,她的裙子不是买的,而是自己买了布做的。
她不喜欢那种一成不变的款式和颜色。
她也不喜欢死水般生活。
所以她爱浪漫,爱体验,爱尝试。
易霆认真检讨了一下自己,如果这些自己是做惯了的,哪里此刻还用小心翼翼,担心她不喜欢?
说到底,他还差点儿,还有很多很多没做好的地方。
难怪她生气。
幸好她愿意对他手下留情,给他开了后门,他才能再有机会在她面前做这些。
许梦雪抬了抬下巴,矜持道:“还行吧。”
扭头就看见易霆黑眸中蕴着的笑意,像是一条星河一样,诧异挑眉。
“怎么那么高兴?”
“就是想高兴。”
这一晚自不会做什么,孩子就在隔壁,许梦雪并不想让孩子也都听见,尤其是她还没休息好,那里疼得很。
易霆心疼地给她抹药,她动动手,也随他了。
管他煎熬不煎熬,她这个样子,也都是他做下的。
又过了一天,许梦雪好多了,走路也看不出异常了,他们也要回去了。
这天,易霆来说:“今天,华坤请我们吃饭,你要去吗?”
许梦雪疑惑:“华坤?”
易霆恍然大悟:“就是徐红伟,他之前叫华坤,后来不知怎么到了港城就改名了,不过我们以前认识的,还是叫她华坤。也都习惯了。”
他解释,“他主要还是想给你道歉,那天挺不好意思的。”
许梦雪“哦”了一声,“那就去吧。”
等到出发了,许梦雪突然想起来,为什么她觉得华坤这个名字熟悉了。
徐华坤。
作者有话说:
这个剧情我犹豫了许久,我想了想,真正有彼此的人,哪怕是心里有隔阂,还是会因为不想错过而不顾一切地走到一起,所以这么写啦
徐华坤这个名字, 在书里出现过。
作为首富的至交好友,他出现的次数并不算太少。他和易霆守望相助,两人一方有难, 另一方肯定支援。
还通过陈欣雨的视角, 对徐华坤有过相应的描述:
这人玩世不恭, 油腔滑调,身边女伴无数, 却无一走入他心。
他是文娱行业半壁江山的人物, 开的娱乐公司每年造星不断,甚至有想让谁红就能让谁红的传言。
而他身边的女伴,多也是为了这个机会。
他手段狠辣, 不走寻常路。
换句话说,江湖人称, 他不讲武德。
利益为先,凡事看钱, 不讲情。
如果不是他和易霆分属不同行业,首富这个位置谁坐还说不定呢。
不过, 他在早年受过易霆恩惠,当初创业的时候易霆为他出的第一桶金, 易霆还占着他们公司的股份, 所以,并没有想象中的事发生。
他们关系很好, 好到恨不得两肋插刀的地步。
之前一直“徐红伟、徐红伟”地叫他,许梦雪自然没有联想到他和徐华坤的关系。她还曾想着, 书里那些易霆的好朋友, 她怎么都没听说过?
原来还真有。
“以前没听过你和他……”
话点到为止, 易霆已是懂了, 给他解释缘由。
徐华坤亦是他早年外出碰到的一个人,两个人有过短暂交集。像这种,不像是旅途中随意说几句话,多年之后便忘在脑后的那种交集。
他们的交集,自然和生死存活有关。
易霆不方便细说,简单说说当初的凶险,以及他们的相遇,他无意间救下了徐华坤,然后被徐华坤感谢。
“这些年没见过了,后来写过几封信,但你也知道我,信也渐渐少了,他想法子去了港城,改名徐红伟。这回我来齐市,想起他老家在这儿,他给我讲过他家的地方,我试着找过去,没想到他还真在……”
徐华坤有个老娘,年纪很大了,听说是腿脚不太方便。
易霆原想着,徐华坤这些年出走港城,一直了无音信,不定什么时候回来。他不在还好,既然来了齐市,还是去看一眼的好。
顺着记忆找过去,真找到了他口中所描述的那座老屋,也看到了他年迈、头发花白的老娘,与老人聊了许久,说好了第二天再过去看他。
第二天去的时候,徐华坤就在路口等着他。
那天他们俩前后脚走,他前脚走,徐华坤后脚拎着行李到家。母子自然好一通抱头痛哭,哭完,徐母问了许多他在外的事,提起有个朋友来看她明天还会来。
就这么着,多年未见,竟是又联系上了。
许梦雪颔首,若有所思。
看来她对易霆的朋友圈了解甚少,主要她没想到他在外遇到那么些人,可见外面的路不怎么好走,凶险得很。
一时间,她看易霆的眼神都多了几分心疼。
她艰难,他亦如此。
易霆似看出她的想法,伸手,替她捋了捋头发,温声道:“放心吧,之前在外需要化名。现在不会出去了,没事了。”
许梦雪吸了吸鼻子,“嗯”了一声,也知道他在哄自己,不由小声嘟囔着:“怎么跟哄小孩似的。”
易霆垂眸,眼睛里的柔情浓郁得仿佛要溢出来一样,声音也柔得不像话:“在我心中,你就跟孩子似的,得被哄着、宠着、护着。”
许梦雪皱鼻子,不满控诉:“那你还欺负我!”
易霆眼眸中蕴着温柔笑意,像蒙了一层轻纱:“好,等晚上。不欺负,让你舒服。”
刷一下,许梦雪耳根都红了。
这种你来我往她突然占了下风,她决心要找回场子。
她眼波流转,水蒙蒙的眼睛,像清晨没有散去雾气的湖面,朦朦胧胧的,飘渺美丽。娇艳的红唇点缀着,像是水雾中的一抹成熟的果子,诱惑勾人。
盯着易霆一本正经的样子,她娇红的唇轻轻开启,吐气如兰:“行啊。”
巧笑倩兮,娇艳如花。
易霆直觉不太对。
果然,下一秒,许梦雪又道:“某人可别到时候又说……没吃饱。”
此没吃饱,非彼没吃饱。
易霆抿了抿唇,眼神也变得幽深无比:“……”
看着他一本正经的神色一点点裂开,红晕也悄然爬上易霆的耳根,许梦雪满意地点点头。
虽然脸皮厚了点没什么反应,好歹是有点反应是不是。
易霆万万没想到,她的变化竟然这样大,会这样在白天打趣她,经不住细细看着她,好像要把她吃进去一般。
许梦雪很满意他的反应。
这种青天白日的调戏,还挺有趣,比在晚上不为人知的时候,更有种说不上来的刺激和快感。
她已经发现了。
这次不像以前,她好像打开了一个闸门,那种灵魂的渴望与肆意像野草一样疯长,觉醒着、呼啸着、喧嚣着,将曾经难言的隐秘都释放在疯狂之中。
也许之前,她想做个好妈妈、好妻子,她会隐藏自己这种渴望,或者这种不符合常理的思绪。但是现在,不会了。
她改变了想法。
纵然她要做个好什么,都不影响她做自己。
而且,她深深感觉到,她不该是书中那样的,或者不该是记忆中那样的,她总觉得记忆被攥改了,的确有两股违和的记忆交织着。
尤其是和易霆相关的一切。
但她也很明显感觉到,自从走过那次的死期,她想起来的越来越多,那些曾经失落于易霆的不好与痛苦,像是写在书里、发生在另一个身上的经历一样,她的记忆关于相同的事则有了不同的印象。
她和易霆交流过这件事。
易霆也是如此。
这更让许梦雪深信,他们是被剧情攥改过的。
真实的他们并非如此。
令人奇怪的是,如果真被书中攥改过了,是不是就意味着说,他们经历的是一样,可是有人写了一本书,覆盖了他们的记忆,让他们以为是另一样,其实他们经历的并不是书中写着的那种?
所以,这也是她不掩饰做自己的原因。
她对书中描述的一切都很不满,更不会让书中描述的她的行为,成为一种思想的裹脚布,裹着现在的自己。
不得不说,许梦雪几乎窥到了真相。
只是她可能怎么都想不到,这会是一本未来的陈欣雨写的书,然后机缘巧合,她窥到了一丝丝天机,改变了书中的命运。
更想不到的是,目前的这个世界存在着两个陈欣雨:
一个她在这个世界的表妹,因为做梦得知是自己是女主,就苦苦挣扎着,妄想着一步登天;
一个是来自未来的陈欣雨的灵魂,现在叫林翠萍。而他们之间无意间有过交集,就是对她莫名怀着敌意的丽萨。
不过,许梦雪即使是知道了,恐怕也不会投入过多的关注吧。
人重要的还是得专注自身。
她还是坚信,如果打铁自身硬,任何魑魅魍魉都难以近身。
陈欣雨和林翠萍(丽莎)恐怕都难以理解这种想法。
陈欣雨的服装店在苟延残喘着,她又被抓去拘留了几天,主要和之前盗窃国有资产联系上了。
等她出来后,她发现,她弟和她弟对象已经在她的服装店里发号施令,将她的员工指挥得团团转。
员工看到她回来,叫苦不迭,期待着她的回归。
虽然她平时严苛,但能把店那么开下去,也不是全无可取之处。
她不在的时候,她弟和她未来弟媳像猴子称霸王,其他人才知道往日日子好过。
“你们都给我滚出去,这里是我的店,轮不到你们来说三道四,管东管西!”
陈欣雨在里头待了几天,害怕得不得了,整个人都处于一种极度紧张的状态,精神状态在濒临崩溃的边缘。
她害怕着,唯恐被发现了什么。
她其实也没做什么,顶多是当初拿了点好处,后来她也想法子偷偷还回去了。
人啊,只要一做坏事,就没有不怕的道理。
在那种暗无天日的日子里,抬头只能看见一个小窗户,她早就撑不住了。
易霆拿到了他想要的消息,她也成功把所有能说的都说了。
鉴于她的确没有真正参与,且从中得到的好处都退了回去,她被关了几天也就放回来了。
当然,其中最大的疑点是,她究竟哪来的钱可以开得起一家店。
凭她在机械厂的几十块工资,干了也就几年罢了,根本攒不下什么钱。
陈欣雨最后没办法了,也都招了。
她开店的钱,是借的。
这个借,不是一般的借,而是高利贷。
国家不允许这样,她这算是违法的。
不过她检举有功,那个放高利贷的被抓了。
抓他的时候,他正带着小弟要去剁人家的手指,可不就是被抓了个正着。
陈欣雨后来得知这个事,还狠狠松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