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零炮灰亲妈不干了—— by夭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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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这是在很多人身上,特别是男人身上都缺失的品质。
“小煦说得对,我做了一点儿活就沾沾自喜。后来我想想,这些你在我看不到的日夜里不知做过多少次。
还有这回瑶瑶突然病了,这种突发情况这次我遇到了,但两个孩子一个七岁、一个四岁,他们从出生到现在,像这样的突发情况肯定不止一次,可有太多次我不仅不知道,更没参与过、分担过。”
易霆眼中有着深深的愧疚。
“今天当我骑车在寒风中往医院奔的时候,我当时就在想,是不是有很多次,无论是刮风下雨,还是酷暑严寒,你都遇到过这样的情况。你从来没说过,我也从来不过问,以为两孩子长大至今完全不用操心。现在想来,这种想法真的太可笑了。”
许梦雪静静看着他,听着他讲述自己的心路历程,猜测她以前经历过的事。
她忍不住回想。
好像是有过,只是太多次,他离得也太远了。
等他回来之后,所有的事情都已尘埃落定,也许最开始她会说,后来她就懒得说。
“我偷懒了,梦雪。我对小煦和瑶瑶有亏欠,但是我对你,不仅仅是亏欠,更是犯了很大的错。我怎么能偷懒?怎么能仗着你对我、仗着你想经营好我们的家,而把自己的责任推给你?”
“对不起,真的非常抱歉。我就是这样对我的爱人的,真的是……枉为人夫和人父。”
易霆的黑眸中充满歉意和痛楚,显然想通后的他,为自己曾经犯的错而懊悔不已。
许梦雪就那样站着看着他。
听他道歉,看着他涌现的无数歉意,看着他低头,她的内心是复杂的。
这唤醒了她几乎快要忘了的记忆。
他们结婚,一起有了一个全新的家。那时候只有他们两个人,然后很快,她就怀孕了。
她不想当家庭主妇,生完孩子就回去工作了。
然而,易霆工作忙,她的工作也并不轻松。
对于初当母亲的她来说,就跟闯关一样,有些事情也会焦头烂额,有些地方不是她一个人在,就能完全代替父亲这一角色的。
但是就像易霆说的,这是属于他们的家,她和她的爱人,小煦和瑶瑶是他们的结晶,她想经营好这个家。
两个人的家,终归不只是一个人的。
很多时候,也需要易霆的出现。
她理解易霆的工作,也懂得他的难处,但不可否认的是,她对他也有期待。
她也期望在需要的时候,他能突然出现,也希望他能在她临近崩溃的时候,能帮她解决。
这样她的肩膀就可以轻松许多,担子也能减轻很多。
都没有。
他缺席了。
她理解归理解,但还是那句话——
只有当板子打在自己身上的时候,才会知道有多疼。
她不是多么通情达理、博爱无私的人,她也很自私,她也想家里的另一个人能对他们的小家更投入一些。
所以,她承认,她曾经是有怨的。
正因为如此,她才会在经历了梦中的事之后,没去深想其中的事,一下子就选择将易霆剔除生活之外的原因。
易霆的道歉,对她来说还挺突然的。
没想到,她会收到这样认真且深刻但不算太郑重的道歉。
许梦雪发现,当易霆承认他自己在家庭中偷懒了之后,她内心中一直潜藏的一些情绪,那种不平、不甘、愤怒以及郁闷都消散了许多。
她也不是不能去坦然面对易霆缺席这件事。
她从易霆手中接过瑶瑶,轻声对他道:“你今天能这么说,虽然我很意外,但我同时也很高兴。你的道歉,我收到了。”
作者有话说:
加班一天,终于赶上了,呼
“好了, 你们可以走了。”
护士来把针管和挂瓶收起来,奇怪地看了两眼这对傻站着的夫妻,提醒他们抱孩子回家。
许梦雪回过神答应:“好, 谢谢同志。”
易霆给瑶瑶裹好衣服, 跟许梦雪两人一前一后走出医院。
他们默契地不提刚才的事。
易霆去推车, 她抱瑶瑶等在路边。
望着蒙蒙亮的天边,属于天空的蓝正从地平线往上移, 一点点擦去黑暗。
旭日尚未露头, 橘红的、金灿的色彩已晕染了东方,在不断扩大范围的蓝天上挥洒、描绘。
这是天明,这是日出, 这也是新的一天的开始。
许梦雪嘴角轻轻上扬,从胸中呼出一口气。
一切都在朝好的方向发展, 不是吗?
他们刚到家门口,门就从里头被拉开。
小煦担忧看着妹妹:“妈, 瑶瑶怎么样了?”
许梦雪:“挂完水,睡着了。不过, 你怎么就起来了?”
小煦:“我怕你们回来得早没有饭吃。”
许梦雪这时才看到桌上摆好的早点,还冒着热气, 显然刚买回来不久。
“小煦有心了。”她伸手揉揉他的发顶, “别担心,瑶瑶挂完水好了许多, 这才会睡着。”
“嗯嗯。”
小煦抿嘴,点头答应。
“妈, 你坐下喝点水, 我给你倒了糖水, 刚刚好喝。”
他这一说, 许梦雪才发现自己忙活半宿,口干舌燥的,显然渴得不行,之前一直处在焦虑状态,都没意识到。
小煦把水杯送到许梦雪手里,眼睛一瞬不瞬盯着:“我吹过了,水温刚刚好。”
他没说的是,他好早就在听外头的动静,一直在听他妈和他爸啥时候回来。
水也是换了好几次,每次倒了,凉了,就再倒,凉了,再换新的……
这一杯,是他听到楼下动静,赶紧把糖放里面,在他爸妈上楼之前,使劲用嘴吹、用手扇,才使得水温刚刚好。
他看到他妈的嘴角都干了,脸色看着有些疲惫。
如是想着,他把水杯又往前多送了一些:“妈你快喝,喝完了还有。”
水温刚刚好,不烫不凉,很温暖,温暖了她冰冰凉的指尖。
许梦雪把水杯握在手中,恰好感受得到热水的暖意。
这股暖意顺着她的指尖一直往上,流向四肢百骸,让她整个人都充盈在这样柔和的温暖中。
而她一垂首,正可以对上小煦那双黝黑却充满关切的双眸。
双手捧着搪瓷杯,就着杯沿,小口小口啜饮。糖水甜滋滋的,甜意化在舌尖,流向心头,慰藉了一晚上的疲惫。
许梦雪喝完了小半杯,整个人都活过来了不少,把小煦拉到身旁夸了夸。
易霆放好瑶瑶从屋里出来,看到的就是这副场景。
黝黑眸子在白色搪瓷杯上稍稍停顿几秒钟,便漫不经心地转开,任谁也没发现他有什么不对劲。
就连易霆都自我安慰:
糖水嘛……他一个大男人,喝这个干嘛?
只是,当他听到小屁孩又邀宠似的问梦雪“要不要再来一杯”,或者“要不来一个红糖鸡蛋吧我从隔壁赵嬢嬢那里学来的”时,他嘴角不受控制地抽了抽。
臭小子,好歹记得自己还有个爹啊!
易霆正郁闷,手边突然碰到一个热乎乎的东西。他刚纳闷碰着什么了,低头便看到小煦端一个装了水的罐头瓶子送到他手边。
“还是热的,你也喝吧。”
易霆那个感动啊,真是太不容易了。
这得是天上下红雨,他这个糟心儿子才能想着他吧。
易霆表面淡定,故作矜持道:“你给你妈倒就行了,我一个大男人什么糖水……”
嘴上这样说,手里的动作可是一点没停。
从小煦手里接过水杯,面无表情仰起头就喝,同时心想:以后给臭小子说,给倒水就倒水,用不着非得是糖水。
稍有些烫的水滑入喉咙,虽有些烫嘴,易霆忍了忍,硬生生给咽下去,然后就发现有些不对劲。
这个水……没啥味儿。
他不信邪似的咂咂嘴,发现还是那样。
“你喝的不是糖水,不用觉得没面子。”
易霆:“……”
想到刚才的话,原来小丑竟是我自己?
他还说别给他糖水,敢情人一开始就没打算给他糖水,亏他自作多情。
算了,白开水也不是不能喝。
有比没有强。
易霆很快就做好心理建设,坦然接受这一落差。
许梦雪全程围观两父子交锋,颇有些无奈,嘴角抿出笑意。
易霆这个大人,好像还没在小煦手里占到过便宜,偏偏每次还都要凑上去。
可能这就是所说的冤家父子?
“好了,坐下来吃饭吧。你也忙活半夜,挺不容易。”
许梦雪招呼他们俩吃饭,易霆顺势坐下来,挑眉问小煦:“这饭买的都是一模一样的吧,可别我吃到不该吃的,那我给吃完了也不会还的。”
许梦雪闻言,杏眸微睁,嗔一眼易霆。
易霆:“……”
小煦掀起眼皮,似有些嫌弃似的:“看在你这次表现还不错,吃错了也不用你还,就当是我当儿子孝敬你的。”
易霆倍感欣慰:“这还差不多。”
却又听到小煦说,“但你不和我道歉的事,我该计较还是要计较的。”
易霆:“……”
早饭明明还没吃,他却已经有些吃不下了。
最后,三人还是一块坐下,吃小煦买的早餐。
他买的有鲜肉馄饨、芥菜馄饨,还有茶叶蛋、水煎包等。馄饨用塑料袋套着,放在三个碗里,茶叶蛋和水煎包摆在盘子里,小碟子里还有切好的咸菜。
小馄饨还热乎着,鲜肉馅儿肉香清醇,滋味绵长隽永;芥菜馄饨比纯肉的,多了份野菜的草木香,口感上层次更加明显。
馄饨汤鲜香绕齿,清淡可口,里头点缀着些绿叶香菜,还有些虾米紫菜,吃到嘴里也别样滋味。
吃罢饭,易霆强压着许梦雪不许去上班,请假在家里休息。许梦雪无奈,只能请了一天假,而易霆一等她答应,便主动去帮她请假。
让小煦自己个儿先待会儿,她回屋,脱衣服躺被窝,和瑶瑶一块睡觉。
睡得迷迷糊糊,瑶瑶好像醒了,喊着“饿了饿了”,然后,她打算起来的,又听见有人说“你睡吧我来弄就行”,这声音是易霆,她便又沉沉睡去。
睡得昏昏沉沉,她突地惊醒,坐起来一摸身旁,空空如也,惊出一身冷汗。
没等她细想,易霆敲门进来:“醒了正好,洗把脸吃饭。”
许梦雪不是很确定:“易霆,你在家啊?”
易霆奇怪地看了她一眼,回答:“对啊,我最近一直在家的,你忘了?”
许梦雪狠狠搓了把脸,白皙的皮肤被搓得通红,方才缓过劲儿:“不好意思,我刚刚做噩梦了。”
这个梦里,出现的是在一起的易霆和陈欣雨。
一个是已经功成名就的首富,一个是温柔贤淑的首富夫人,两个人走到哪里,都是十分登对的一对。
可她觉得很怪异。
就是……别人交口称赞的夫妻,好像并没他人口中的那般恩爱。
他们之间的恩爱行为,更像是写给人看的,很有些表面,甚至让她觉得是嫁接过来的,而且她对其中一些莫名带有熟悉感。
总而言之,这方方面面都让她感觉,很奇怪。
看到她脸色不太好看,易霆有些担心:“要不要上医院看看?”
许梦雪摇头拒绝:“没事,我休息下就好,就是有点被吓着了。”
看她坚持,易霆不再坚持:“那你过会儿来吃饭吧,我都做好了,瑶瑶也在外头。”
“好。瑶瑶咋样了?”
“好多了。”
许梦雪暂时放下心,休息了会儿,从噩梦中恢复得差不多后,去客厅和大家一块吃饭。
有了前车之鉴,他们可注意不让瑶瑶多吃了。
小姑娘生病了不好受,病恹恹的,可听到不能多吃,瞬间拉下小脸,跟天塌了似的。
许梦雪:“没事啊,等你好了就能好好吃了。不过也不能多吃,不然就会和这次一样,肚子痛痛了。”
瑶瑶皱着秀眉,显然很纠结,在做什么重大决定一样:“可是,我们打赌了,瑶瑶不想输。”
许梦雪和易霆一愣,好奇问:“什么赌?”
瑶瑶哑着嗓子,骄傲地挺起胸膛,很自豪道:“我们打赌,看谁可以把肚肚吹成小皮球,我之前做到了喔!”
她费力挣脱易霆的怀抱,从板凳上爬到地上,挺起小肚子,扬起下巴,骄傲地拍了拍:“肚子又大又圆,我最厉害了!”
可是吧……
她低头看了看,脑袋恨不得埋到脚尖:“可是,我病了,我的肚肚大鼓就没了,马上就要输了……”
所以,像八百年没见过饭那样使命吃,给自己吃到医院,就为了让肚子变大鼓?
许梦雪和易霆对视一眼:“……”
作者有话说:
小煦心理的位置差别:
他辛苦的妈:搪瓷杯,糖水,吹好温度
他不靠谱的爸:罐头瓶子,白开水,随手倒的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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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宵灯会(大修)增加了近2000字◎
小孩子不懂, 还互相打赌,以为把肚子吃得又圆又鼓是什么好玩的事,却不知道, 这样子做容易出问题, 弄不好可能就像瑶瑶一样生病了。
许梦雪和易霆听了, 觉得既无奈又好笑。
“瑶瑶,这样子吃饭是不对的。”易霆率先板脸, 严肃地对瑶瑶说道。
“你想想, 在你把肚子吃得又圆又鼓之前,你应该已经吃饱了,之后你再吃, 就超过了身体的承受能力,你看看你现在, 就是因为身体承受不了而生病了。”
瑶瑶被吓住,白着小脸, 脑袋往许梦雪身后藏,眼神飘来飘去, 一会儿看左一会儿看右,就是不敢去看易霆。
易霆拉住她, 不让她跑:“别跑, 你看着爸爸,认真听。”
瑶瑶垂着头, 手指对在一起,小声道:“你好凶, 我不想听。”
声音听着软软细细的, 有几分小心和忐忑, 还有几分病恹恹的, 有些虚弱。
许梦雪拿眼睨易霆:“你好好说话,别那么大嗓门儿。瑶瑶还病着,你再给吓着我找你算账。”
易霆回看过去,张张嘴,到底没说什么。
他放缓了声音,并不忘给许梦雪一个眼神,那意思是说“看我现在够温柔了吧”。
饶是声音再和缓,瑶瑶也被吓着了。接下来,无论他说什么,瑶瑶只有三个反应——抿嘴、摇头、不吱声,把易霆都整得要暴躁了。
可是吧,一低头,就对上小姑娘乌溜溜的圆眼睛,白白软乎的小脸蛋,她今天又病了,被裹在火红的毛绒棉袄里,忒像一个出逃的小汤圆,可爱软萌。
易霆就是有再多的火气,也不可能对这样的小可爱发啊。
他多少也看出来,瑶瑶在躲避训斥。
小孩越这样,越不能不教育。
要不然以后,一犯错就逃避,养成习惯可还得了?
易霆坚持教育,瑶瑶坚持逃避拒绝。
小孩哪儿拗得过大人。
易霆把藏在许梦雪背后的一把瑶瑶薅过来,一本正经给她上课。
瑶瑶:“……”
无助地左右看看,哇的一声,大声哭出来!
眼泪跟断线的珠子似的,吧嗒吧嗒掉下来。乌溜溜的眼睛变成红彤彤的兔子眼,小脸上挂满泪痕,可怜又惹人心疼。
小煦心疼妹妹,立即谴责易霆:“瑶瑶都哭了,你不要再说了。”
许梦雪同样心疼得不行:“怎么好好的,就给说哭了?”
“我哪儿知道,我也很无奈啊。”
这话易霆哪儿再说出口,没说都已经被“同仇敌忾”,要再说了,该不会再一齐给他赶出家门。
他也是对小姑娘估计错误,导致事情就发展到了这一步。
手忙脚乱地哄瑶瑶,好话说了一箩筐,好算是把人哄不哭了,易霆趁人不注意,松了口气。
许梦雪这时把她拉到身边,温柔地看着她,给她讲道理。瑶瑶趴在她怀里,小手抱住她的腰,脸背向她,躲着不肯听。
“爸爸说,你觉得凶,不想听。妈妈现在跟你说,你也不想听吗?”
瑶瑶本来还在使劲往她怀里钻,闻言倒是不再动作了,埋住脸,瓮声瓮气地:“怕你像爸爸一样凶。”
许梦雪也不生气,声音轻柔,问她:“你觉得我现在凶吗?”
瑶瑶扬起脸,左看看右看看,仔细端详她的表情,过了好一会儿,才摇摇头。
“瑶瑶乖。”许梦雪摸了摸她的头发。
刚看女儿万分不配合易霆,她心里不免多出担忧。
此刻,她心底升腾的那些担忧暂且稍稍放下。
起码孩子还是能听进去话的,没有完全拒绝交流。
要不然,她可能忍不住想,她之前产生的那种偿还心理,对他们有求必应,会不会又是一种纵容。
许梦雪把她抱放自己腿上,大手拉小手,循循善诱:“瑶瑶,你可以摸摸肚子,有没有觉得自己舒服了许多?”
看着瑶瑶点头,她才又道,“你看,正是因为你的肚子没那么鼓那么圆,你才舒服了一些。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瑶瑶一瞬不瞬看着她,乌亮溜圆的双眸映着她的倒影,也盛满了对她话语的好奇,里头还有清晰可见的孺慕。
许梦雪微微一顿。
“咱们先来打个比方,假如你有一个小口袋,这个小口袋就这么大。”
许梦雪握着她的小手比划了一下,偏头询问,“感受到了吗,瑶瑶?就这么大。”
“感受到了。”
“这个口袋装的东西很有限。你想象一下,如果它装满了,你还使劲往里头装东西,猜猜结果是什么?”
瑶瑶好奇看着,小煦也好奇凑过来。
两个人眨巴着眼睛,无声催促许梦雪继续往下讲。
“你们听,嘶拉——”
两个小脑袋齐齐盯着许梦雪,她夸张地比划一下。
“袋子被撑得太满就裂开了,裂开了自然就坏了。我们吃东西也是同样的道理,胃就相当于我们那个小口袋,如果吃太多撑太满,就会……”
瑶瑶突然捂住自己之前不舒服的地方,黑长的睫毛上挂着一个泪珠,有些惊慌:“妈妈,它是不是也嘶拉——坏了?”
尾音里带着点哭腔。
许梦雪抬手给她抹掉眼泪,安慰:“放心吧,我们的胃又不太一样……”
连蒙带骗,给瑶瑶好好讲了一番。
可能是这回听懂了,也的确害怕自己的胃嘶拉裂开,以后就不能用了。
瑶瑶奶乎乎地保证:“妈妈,我以后一定会少吃饭的!”
担心她走上另一个极端,小小年纪正是长身体的时候,犯不着去整些别的。
所以,许梦雪叮嘱道:“我们的胃胃很神奇,吃太多或是吃太少,都会报复我们的,我们最好是按照一日三餐好好来吃,每一顿觉得胃里不再空落落,是吃饱了的,就停下来。”
她不光给瑶瑶讲,也带上小煦:“小煦,你也听到了吧?”
“你放心,我不会像妹妹一样乱吃的。”
我都是大人了。
小煦想。
哪知道七岁的小大人在想什么,许梦雪腾出一只手揉他头发:“嗯,小煦懂事。”
瑶瑶看看哥哥,又看看妈妈,懵懂不解。
怎么她被凶,哥哥却被夸呢?
瑶瑶的病来得快,去得也快,没两天就活蹦乱跳。刚好,她病全好的那天,是元宵节——过年的小尾巴。
想着这几天她病恹恹的呆在家里,许梦雪和易霆商量一下,决定带他俩今天出去玩儿。
元宵节这天,封城不少地方都好热闹,晚上有热热闹闹的灯会,既能赏灯,还能吃吃喝喝玩玩乐乐。
敲定了今天出去玩,俩小的都很兴奋。尤其瑶瑶,探着小脑袋往外看,颇有几分迫不及待的意味。
“等天黑了,我们再出去。到时候能看到满街亮晶晶的,有各式各样好看的灯笼。”
许梦雪让她别踩在凳子上,怕一不小心摔了。
小姑娘听到晚上才能去,掰手指算现在距离晚上还有多远,算了一遍没数清楚,垂头丧气的。
许梦雪好笑地刮了刮她的鼻子:“好了,虽然晚上才出去,现在呢,我们先在家玩个好玩的。”
一听在家里也有好玩的,瑶瑶的羊角辫瞬间都支棱了。
“妈妈,玩什么呀?”
“包元宵,怎么样?”
瑶瑶拍手:“好!”
接下来,她就像个小尾巴似的,围着许梦雪,问“妈妈我们什么时候包元宵啊、元宵有什么馅儿啊、它和饺子一样吗”等各种问题。
小孩子就是这样,哪怕在大人的世界是再枯燥的事,带上了一个“玩”字,他们就充满好奇与期待。
许梦雪自不忍心吊着这份期待,很快打发易霆整好包元宵的各种东西。
买的是小块那种汤圆馅儿,用准备好的糯米团子包了就行。
案板放在吃饭的放桌上,他们一家四口各坐在一边。电视机在边,正开着,就当个背景音,里头有人表演节目。
许梦雪拿一个元宵,滚糯米面,包圆,给瑶瑶和小煦做示范,教他们怎么包。
包了一个后,俩小的瑶瑶和小煦自然对这种很新鲜,等不及道:“妈妈,我们会了!”
本来就是要带着他们玩,许梦雪和他们约定:
首先要认真,其次不许玩面,也不许浪费,看两个人都好好答应了,就让他们自己上手。
小煦好点,控制感强一些。瑶瑶还小,手也小,偏偏包了一个老大的元宵,得两只手捧着去裹这个元宵。
小煦:“妹妹包的是个大胖子。”
瑶瑶:“才不是!我包的是一碗面!”
又大又圆(虽然没那么圆吧)的元宵,怎么也看不出来是一碗面啊。
瑶瑶就给他们讲,它这个白色的皮是面碗,里面的馅儿是面。
易霆逗她:“里头的馅儿是方的,怎么能是面呢?”
瑶瑶像看傻瓜一样,盯了他几秒,说道:“爸爸,现在冬天冷呀,面放在外面就被冻住了呀。”
说完,还给了他一个眼神,那好像是说“爸爸怎么这么笨呀,这竟然都不知道”。
童言童语把大人打败,易霆被话噎得毫无反驳之力。
突然,瑶瑶喊道:“呀,爸爸笨笨,不会包!”
大家才看到易霆手里的面团子。
易霆握着面团子,恨不得找个无底洞钻进去。他该怎么解释,他只是不小心把面团在一起了。
他还没解释,瑶瑶突然小大人模样地叹了口气:“把我的面面给爸爸吃吧。”
明明听着很不舍,瑶瑶却还是毫不犹豫把自己包的大元宵递给易霆。
“爸爸别怕,瑶瑶的给你,你也有了可以吃。”
易霆这颗老父亲心由哇凉哇凉又变得火热火热。
啥是小棉袄?
这就是小棉袄!
最后,俩孩子包的元宵自然有大有小,看起来很不规整,可在这个过程中,瑶瑶和小煦别提笑得多开心了,好像两朵灿烂的太阳花。
许梦雪就觉得挺值得的。
元宵包好后下锅煮,他们就巴巴等在锅边上,双手托腮,眨巴眼睛,等待元宵煮好。
锅一开,瑶瑶就冲过来:“妈妈,好了!好了!我要吃自己包的,芝麻馅儿的!”
小煦不像她那么激动,但也表示想吃自己包的,很明显都十分在乎自己的劳动成果。
元宵有黑芝麻的,醇香浓郁,芝麻的醇香浓厚像烟花在舌尖炸开,令人回味无穷。
除了黑芝麻,还有山楂的、五仁的、豆沙的。
山楂馅儿瑶瑶和小煦不爱吃,嫌酸。
许梦雪和易霆却对这个口味情有独钟。
可能是年纪略大,吃不来太甜的,像这种带点沙粒感的酸味,外层是甜糯的糯米,一柔一刚,但也很相称。
吃元宵的时候,外头是噼里啪啦各种鞭炮声。等吃罢饭,天已擦黑,正好去看灯。
他们要去的是许梦雪之前摆摊的公园。
公园被布置好了,树顶、门口都挂着小彩灯和红绸子,热闹得很。
他们都还没走近,就已人声鼎沸。
易霆:“人太多,我抱着瑶瑶,你拉着小煦,千万别走散了。”
许梦雪答应后,便牵起小煦的手,一家四口一块儿逛灯会。
这几年大家生活好了,娱乐方式也逐渐增多。这个灯会就是这两年才办起来的。
他们四个在人群中艰难穿梭,一会儿看看普通的花灯,一会儿又看看仓鼠、小老鼠造型的异形灯。
这些有的需要点蜡,有的竟然按个开关就能控制,可是把两个孩子吸引住了。
许梦雪看出俩孩子真心喜欢电动控制的灯笼,便打算给他们一人买一个。
问了老板多少钱,又在这个氛围里,大有一种“都到这儿了不买点啥真不合适”的心理,没啥犹豫给他们一人买盏灯,把他们高兴得小嘴都合不拢。
四个人随便逛逛。
有灯龙,由一盏盏灯串起来的游龙,一眼几乎望不到头,满眼尽是那种辉煌璀璨的颜色,像望不到天际的星河,心里也是震撼的。
这种灯会,那些嗅觉敏感的小吃摊也摆上来了。
看灯之外再吃点好吃的,比如糖葫芦啊吹的糖人啊还有烤红薯什么的。
好在晚饭吃得早,在家也没吃多少,也能吃这些小吃。
瑶瑶不知是之前病了一场,不想再体验一回生病,还是被许梦雪讲的故事给吓住了,怕她的胃像口袋一样,嘶拉一声就在不知道的时候裂开了。
拿到小吃的第一步,她手举着,担忧地问:“妈妈妈妈,能吃吗?”
她手捂着胃,小心看着许梦雪。
许梦雪注意到她的小动作,笑着点点头:“少吃一点,不多吃可以的。吃不下就给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