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零炮灰亲妈不干了—— by夭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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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屋都是他的臭脚味儿, 得屏住呼吸,方能感受片刻的舒适。
许小弟挺不好意思的, 麻溜把窗户打开,嘻嘻笑:“散散味儿, 散散味儿就好了。”
许梦雨不觉脚臭多不好,人挺不好意思, 不太想住这里。
除了这间房,许家还有一个漏雨的小房间。那里头有张早年的木板床, 木板床年头久, 且这里不住人、时常漏雨,屋里一股子霉味儿, 简直难以忽视。
床板其实都发霉了,发黑发青, 还有一股潮意, 光铺上床铺根本不行。
许小弟主动申请来这里住, 许梦雨:“我在这儿住吧, 你还住你原来的房间就行了。”
娘家愿意收留她,她就很高兴了。
不至于因为她来了,就让人原本住得好好的再给搬出去,多少不太合适。
其实许梦雨真不是有意识这样想,而是下意识的心理想法。
这其实是人很容易受身边人的影响,即使她有意识控制自己别被对方的思维情绪影响,但这种影响是潜移默化的。
就像她现在这样,她既觉得是回家了,而在许小弟让出房间,又觉得自己到来的多余,给别人添麻烦,不合适。
很矛盾。
许小弟不同意,故意道:“大姐,你非要住这里的话,你不如直白说,你是嫌弃我脚臭,你才不愿意住我那屋。”
许梦雨解释:“我不是,我就是觉得挺麻烦的……”
许小弟打断她:“我自己都不嫌麻烦,你怕啥?你放心,绝对不让你搬东西,我自己搬。”
许梦雨:“小弟,你听我说……”
许小弟捂耳朵,摇头晃脑,嘴里跟念经似的:“我不听我不听我不听……你再说,你就是嫌弃我,嫌弃我脚臭。”
许梦雨长久不和家人这样打趣相处,一时稍显窘迫。
许梦雪瞥见她的神情,抬手朝许小弟后脑勺一巴掌:“好好说话,就算嫌弃你脚臭咋了?脚臭不是事实?你敢脚臭,就得能接受人家嫌弃。”
许小弟张张嘴,想反驳。
许梦雪笑眯眯威胁:“好好想想,想清楚了再说话。别忘了,这个月的工资还没发呢。”
许小弟:“!!!”
他瞪圆双眼,无声质问“还能这样是吗”,一整个人被拿捏住了,却又无法反驳,唯有瞪眼表达自己超愤怒的心情。
梦雨暂时在许家安定下来。
这一天兵荒马乱的,谁都没提以后的事,左右先这么住着吧。
吃罢饭,许梦雪私下把陈桂英叫出去,简单说了说以后的事。
一个是梦雨的工作,她愿意的话,也可以来她这儿。或者,跟许小弟一道,亦或是自己摆摊卖东西,她都有现成的货源,能拉拔一把是一把。
她是自己亲姐,犯不着计较这个。
陈桂英没一口答应:“再看看吧,看她咋想了。”
儿女长大了,就不由爹娘了。
许梦雪没忍住,试探陈桂英口风:“你光问我姐咋想,明摆着,她也顾忌你和我爸的想法。那你是咋想的?回头还让她回家去?”
陈桂英瞪眼,压低声音骂:“她自己的爸妈又不是没了,容不下她一个姑娘,非要把她送火坑了,叫她被人害了,我白发人送黑发人心里才高兴?”
许梦雪拍她后背,给她顺气:“你缓缓你缓缓,别生气,我也就问问。照你说这意思,是不同意她和林卫国过了。”
陈桂英:“过啥过,再过得把命搭进去。梦雪,我跟你说,也不是我偏心,不一视同仁,你之前和我说的那个情况,跟你姐这个不一样。她这样我再逼她不许离婚,恐怕下次我见不到她这个人了。我现在就怕啊,我让她离,她也不离。”
许梦雪点头,表示理解。
情况的确不一样。
梦雨这个的伤害真实发生了,还很恶劣。
许梦雪:“我懂。你也别太着急上火,人都在家了,先养身体是紧要的。”
许梦雪又把装修的事再交待一下,她爸没时间,外包给小徒弟也行,他老人家从旁指导监制,也不用太费力气。
出了一辈子的苦力,临到老,能轻松点是点儿。
她想想,到底是说起给许家换房子的事。
陈桂英摆摆手,道:“你给我买,我受着没啥心理负担,但咱们家不止一个人,他们没你有钱,你买房,他们干啥?也负担不起。等再看看吧,先不着急。”
许梦雪只好暂时作罢。
从许家回去,天色已经很晚了。
不想家里灯火通明,易霆和孩子们都没睡,正在客厅玩跳棋。
玻璃弹珠有好几种颜色,三个人围着一个塑料棋盘,每人摆一角,能同时玩儿。
“你们这还真是难得好兴致。”
许梦雪挑眉,挺意外的。
谁知道,她一回来,俩小的立马不玩了,跑到她身边,还不忘控诉“爸爸欺负人”“爸爸净会大人欺负小孩”。
易霆忍不住笑骂:“真是两个小没良心的,我白陪你们玩一晚上棋了。”
小煦一本正经反驳:“可不是你陪我们玩喔,是我们陪你玩才是,明明我都不想玩的,是你非要把我从屋里拉出来,让我陪你下完这一局。”
小煦挑衅看易霆,不忘添油加醋,“妈,你都不知道,瑶瑶正在写作业,就被要求去陪我爸下棋了。”
易霆惊呆了:“???”
说瞎话都不打草稿吗?
作者有话说:
又是加班到巨晚的一天
幸亏早上没偷懒
小煦静静看着他:“所以你说,瑶瑶是什么样?”
她一看就是让她干啥都行,除了学习看书写作业。
关于瑶瑶的不爱学习, 易霆深有感触。
他很想说:你就是现在给她说, 你去把地扫一下。她就算拿不动扫帚, 也会想办法糊弄糊弄的。
然而,对上小煦黝黑平静的黑眸, 他很明智地止住话头。
不能多说, 臭小子给他挖坑呢。
易霆“紧急避险”,想躲过小煦的大坑,他却忘了, 刚才那句话本身就是一种态度。小煦当着他的面,转头对瑶瑶说:“瑶瑶, 你听见了吗?”
瑶瑶歪歪头。
小煦一字一顿,强调:“他看不起你, 笑话你不学习。”
瑶瑶小脸皱巴着,扭头看向易霆:“爸爸, 你笑话瑶瑶?”
大大的眼睛里写满惊讶和受伤,好像在说“你是我爸爸我那么喜欢你, 你怎么会因为我不喜欢学习来笑话我呢”, 乌溜溜的瞳仁映着易霆的倒影,隐隐有波光闪动。
易霆头皮发麻, 矢口否认:“没有的事,爸爸怎么会笑话瑶瑶。”
瑶瑶很快把哥哥卖了:“哥哥说有哦, 爸爸不许说谎哦, 说谎的孩子不乖哦。”
易霆无语凝噎:“……”
为什么是他说谎, 不能是哥哥说谎?
他不服。
当然, 他也问出心中所想,不忘给小煦一个“看我怎么揭穿你,看你以后还说不说瞎话”的眼神,小煦不甘示弱地回瞪过去。
许梦雪目睹父子官司,这一来一往的,说小煦七岁幼稚,易霆也跟着变七岁了似的。
她起身,朝瑶瑶招招手,瑶瑶立马跑过来。俯首对瑶瑶说了什么,瑶瑶回头看看小煦和易霆,拉上许梦雪的手,要跟她回屋去:“睡觉觉。”
许梦雪和瑶瑶洗漱睡觉去了,客厅只有易霆和小煦父子俩大眼瞪小眼,彼此看不惯,看不惯也没办法,他们最终还是得一起睡一屋、一张床。
躺在床上,小煦忍不住盼望:什么时候搬家呢?
易霆也同样的想法:搬家了,孩子们都有独立卧室了,那他是不是要和梦雪一屋了?
想想,就有些小激动。
于是,小煦在梦中畅想,而易霆是失眠了。
开业前三天,服装店都有打折优惠活动,加上之前小广告宣传,以及许梦雪摆摊积累的老顾客,刚开门上门的顾客并不少。
特别是第一天之后,报纸上的事广为流传,大家慕名而来,店里又打折,大家多少有种赶上便宜的感觉,本来不打算买的,在那个氛围里了,买一件也就买一件了。
到了第三天,本以为生意可能会回落,因为这一天是周一,大家都要去过上繁忙的上班生活,并没有多少时间来店里买衣服。
谁知道,可能是因为封城下头的区县接收消息比较慢,城区都有听到了,区县才传过去,他们许多人从市郊赶过来看看。
这样,本以为会回落的生意竟然再攀一个高峰。
等营业额统计出来,许梦雪松了一口气。
这几天她其实也很紧张,有各种担心,比如开店是否会顺利,摆地摊卖得好是不是靠运气,还有会不会有什么突发事件。
神经一直紧绷,却不能表现出来。
她就是大家的定海神针,她慌了,其他人会更慌。
索性,一切都不错。
至于说和婷婷服饰打擂台,要说这个,她其实也挺担心。
这街头自己一家店,和街头有两家店完全是两种意义,更别说两家还是门对门,那顾客来了,不过是往左走右走的问题,全看他们想先迈哪只脚了。
所以,三天的营业额出来后,她心里的确松快许多。
且不说,是不是在打擂台中胜利,起码和自己比,超出她前期的预估,甚至比她预料得好好几倍,这都属实意外。
当然,不乏有上报的原因。
等过了这阵新鲜,可就不一定了。
这就是以后要考虑的事了。
第一步,顾客走进门;
第二步,顾客花钱;
前两步都实现了,至于第三步第四步,留住顾客,能让她常常上门,之后慢慢经营就是了。
今天是可以开开心心的嘛。
大家也都喜气洋洋的。
闭店时,许梦雪照例封了大红包,比第一天的还多,笑道:“这三天,大家都辛苦了,以后再接再厉,互相之间多多关照。”
“谢谢老板。”
“谢谢老板!”
“谢谢老板。”
曾书年蒋庆楠三位店员有红包,来店里的许小弟、陈桂英同样有红包,许援朝、许大哥和大嫂因为要上班,今儿就没过来。
许援朝下了班,得回家做饭,也没时间来看一下。
再说梦雨还在家里,他们倒不怕她想不开啥的,就怕林卫国不要脸的,趁他们不在家偷偷上门,所以觉得家里还是有人些好。
许梦雪:“等下大家一起去吃饭,你们去吗?”
之前说好了,开业营业额达标,许梦雪要举办庆功宴。
原本放在一个月后,想着这三天他们都挺辛苦,任劳任怨,个个都成了鸭嗓,觉得今天还是可以吃顿好吃的,犒劳下自己和大家的辛苦。
曾书年他们一听老高兴了,二话不说同意。
许梦雪问的则是陈桂英和许小弟,尤其是陈桂英。据说她这两天回去,也要多关照一下梦雨的身体,看她是否在好好恢复中,且都是年轻人,她可能也不爱这份热闹。
果然,陈桂英女士拒绝了:“你们去吧,我不去。我都快一老太太了,不和你们折腾了。”
许小弟花言巧语:“哪会儿是老太太,您永远十八!”
陈桂英没好气瞪他一眼:“我永远十八,哪来的你,你是石头里蹦出来的不成?”
许小弟一噎。
他不过说个俏皮话,怎么就还等挨怼。
许梦雪在边上拍拍他胳膊:“行了,妈说你听着就是了,难不成你还想再说回来?”
许小弟认命叹气:“说回来大可不必,咱妈管着钱呢。万一我多说两句,你不扣我工资,她偷摸给我扣了,我可没处说理去。”
陈桂英抬手猛地拍一下他脑袋:“说什么混账话呢,我管钱的,那也是管老板的钱,我能说扣就扣?电视上有句啥话来着,你妈我是有职业道德的,你别侮辱我的职业道德。”
许小弟:“……”
许小弟挨了一巴掌,感觉脑袋嗡的一声,人都要蒙了。
“看看,看看,这就上纲上线了,侮辱职业道德,妈您说的多少有些严重了吧?这才哪儿跟哪儿啊,我怎么就做了这么严重的事?”
他捂住后脑,颇为委屈:“妈,我就说说,你不光嘴上狠,下手更狠,你就不怕把你儿子拍过去了吗?”
陈桂英冷笑:“我怕什么,反正我又不是你一个儿子。”
许小弟:“……行吧,这回我可真伤心了。”
陈桂英两手一摊,很无奈地耸肩:“随你啦。”
许小弟扭过头,怒看许梦雪,道:“老板,你还在看戏,你看看员工欺负员工,你也不管管。”
许梦雪甩给他一个爱莫能助的眼神:”你觉得,现在陈桂英女士和你论的是员工之间的互相平等,不能欺负人的关系,还是你们现实的母子关系?”
许小弟:“行吧,我算是看明白了,谁也指望不上。”
许梦雪深以为然点头:“小弟你成长了,今天可以多吃点,高兴一下。”
许小弟:“……”
看看他,是还能吃得下的样子吗?
气都气饱了。
说是这么说,等到他们五个人来到封城新开的一家馆子,这家馆子是月牙眼推荐的,说是老板用料很扎实,价格也不贵,地方很干净,适合聚餐,于是便选在了这里。
这家馆子和封城其他馆子不一样,不是主打封城的特色菜,而是以川渝风味为主,每道菜后面贴心标出来辣度。
扫了一圈菜单,上面的菜只有辣和更辣。
许小弟一脸苦相:“一会儿,给我整杯水,我得涮涮才能吃。”
他此刻真觉得自己多余。
许梦雪本想让大家一人选道菜,奈何这里的菜分量很大,如果点五道菜,别看他们是五个大人,就是来十个人都够吃。
于是,五个人点了两道大菜,一道特色的毛血旺,一道椒麻鱼,除了这两道,还点了一份炝炒包菜、红糖糍粑、麻婆豆腐,以及水煮牛肉。
这些菜一端上来,许小弟就直嗷嗷,
川渝风味嘛,以辣为主。
毛血旺用一个大白瓷盆盛着,端上来,真就满满一大盆,比许梦雪家里和面的那个盆还大。大盆里一锅红油,红艳艳的,冒着浓郁的、被油激发出来的辣椒香气。
而这份红油汤的红并不单调,因为嘛,在锅的正中间有几根带绿叶子的香菜,像绿叶衬红花一样,衬得汤底愈加鲜亮耀眼。绿叶子边上撒了些小芝麻,零零星星的小白粒子,缀在红底上面,也挺好看。
除了这些点缀的颜色,那就是各种配菜的颜色了,鸭血的深红、毛肚的深褐、豆腐的奶白,以及豆芽的透亮、莴笋的油绿等等,各种配菜在红汤中交叠呈现,那叫一个诱人。
许小弟嗷嗷的声音最大,拿筷子的速度也最快,如风卷残云,一边吐舌头一边嘶哈嘶哈,奋力消化这份血旺带来的快意。
许梦雪也吃得少川渝菜,甫一入口,便感觉舌头都麻了,之后才是辣,迟来的辣在麻的攻击之下,舌尖彻底失去反应能力。等稍稍缓过来,那种属于辣味的爽感又刺激着她的味蕾,叫嚣着她去尝试、去疯狂。
这里头,鸭血鲜嫩爽滑,咬开带有点韧性;毛肚很脆很嫩,豆芽莴笋则是既有蔬菜的蔬果之气,更多的则是被麻辣包裹着的浓郁滋味。
最要命的是,在极致的麻辣之间,这个汤很烫,里头的各种配菜也很烫,于是乎,这份烫加成,又一次放大了麻和辣,也放大了身体的毛孔,去感受麻辣滋味背后的爽、滑、细嫩。
五个人中当属月牙眼吃得最自然了,微微笑,虽然也是双颊通红,眼睛却很亮,笑起来两边的月牙更漂亮了。
她道:“这家的毛血旺最地道了,你们看这个汤,透亮透亮的,别看毛血旺里的东西多,讲究的也是一个汤底透亮,是一点不能发污发浑的。还有这个味儿,麻辣汤嫩鲜是不是都有?各种配菜都有各种配菜的味儿。”
许梦雪他们都点点头,十分赞同月牙眼说的。
一份毛血旺已经击垮大家对辣和麻的认知,之后再上来的椒麻鱼,更有一种在麻的海洋中翻腾的触感。
相比较毛血旺的又烫又辣又麻,椒麻鱼的友好之处在于,你在吃了几块鱼肉之后,舌尖都没什么感觉,因为被麻的,根本感受不到那个辣在哪里。但并不是不辣,而是暂时被麻封闭了。
因为在尝试其他菜的时候,椒麻鱼的辣才后知后觉地体现出来,让人忍不住冒汗。
许梦雪吃得浑身发热,有种额头冒汗的感觉。
当然,比额头冒汗还刺激的是嘴巴冒火。
她觉得自己战斗力好弱,可一抬眼对上许小弟,忍不住笑了。
“你咋哭了?”
许小弟泪眼婆娑,抬起头,幽怨地看看她,又看向月牙眼,筷子飞快地夹走毛血旺,一边吃一边埋怨:“你问我干什么,我哪儿知道我为什么哭,可能是馋哭了吧。”
他这么一说,大家倒是都跟着笑起来。
许小弟幽怨地扫视一圈,然而,无人关注,他只好愤愤回去吃毛血旺,以发泄自己的心中郁闷。
嘶,太辣了。
可是,该死的好吃。
许小弟一边擦泪一边恨恨想。
大菜之后,小菜相对更友好些。等老板来上菜的时候,一问才知道,这些菜其实是做了一些处理的,没那么还原川渝特色。
许小弟睁着一双泪目问为什么。
老板禁不住多看他一眼,倒也是很意外,憋笑道:“怕你们吃不了。”
许小弟:“……”
所以,现在这种把人辣哭的程度,是他们能吃得了的程度吗?
许梦雪他们在开心聚餐,庆祝营业额达标,同时以鼓舞士气,一派其乐融融之色。
婷婷服饰自打开了业,便一直处于极度的低气压中,一天比一天更甚,钱婷婷几乎每天都会发脾气,甚至还会摔东西。
大家战战兢兢,低眉顺眼,努力保住饭碗。
谁要不是为了饭碗,他们也不必在这儿受这个罪啊。
他们每天最期盼的是,钱婷婷看不下去对面顾客如云,把自己气走。
她一走,大家就可以摆烂松快,就算没多偷懒,也不用时时刻刻提心吊胆。
而今儿,她一直待在店里,眼睛死死盯住对面,哪怕气得要喷出火来,却也没走。
许梦雪他们关灯闭店,人都走远了,钱婷婷还是看着那里。
员工们瞅着到下班时间,小心把散落的衣服收拾好,准备趁她不注意,偷摸走,却被她发现。
钱婷婷:“谁让你们走的?”
一个员工磕磕绊绊道:“到下班时间了啊。”
钱婷婷怒气冲冲:“下班时间不是我规定的吗?我说让你们走了吗?以后,下班时间统一晚半个小时。”
她轻蔑地看向那个员工,“我的话听到了吗?现在,你们距离下班还有半个小时,明白吗?”
员工哑口无言,怔怔不说话。
钱婷婷催促他们去干活,嘴里骂道“都是一群没用的玩意儿”。
拿着她的工资不想着怎么提升营业额,还想到点就走?
想得美吧!
其他人都去干活了,钱婷婷瞥见一个人影还站在那儿,很是不悦:“你怎么还在这儿杵着?”
这人是蒋庆楠的邻居,她低眉顺眼道:“老板,我有个主意,也许对您有帮助。”
钱婷婷饶有兴味。
这人走过去,在她耳边小声说了一下自己的想法。
钱婷婷缓缓睁眼,嘴角流露出满意的笑意,道:“你这个主意不错,倒是能抢过来一波生意。不过……”
这人立即会意,又把之后可以怎么收尾也都讲述一遍。
钱婷婷终是满意点头,看着她顺眼许多:“你比那些没用的强,就按你说的办。”
随之,想到她哥教她的驭人之道,“以后我不在,你就是副店长,管着点他们。”
一个主意换来一次升职,可谓是意外之喜。
这人喜笑颜开,给钱婷婷鞠躬,再三表示感谢。
钱婷婷很大气道:“好好干,以后有的是机会。”
有了对付对面的机会,钱婷婷心满意足地离开了。回去后,钱有财告诉她,他已经把对方查了一遍。
“没有什么特别的关系,只有一个丈夫在系统里,算是有个小职位,但不值当看,不用放在心上。不过,我倒是发现一个有意思的。”
钱婷婷立即追问。
钱有财便把那些汇总的消息告诉她:“她出了一批货,但很聪明地没经自己的手。这批货,她至少可以赚这么多。”
钱有财比了个数。
钱婷婷:“五千?”
钱有财摇摇头:“你再加个零。”
钱婷婷惊呼:“五万?”
“没错。”钱有财道,“这也是我的估计。她这批货上不来台面,只能私底下出,不知道还有多少。这也只是我大概的估计,也许比这个少,也许更多,尚未可知。”
钱婷婷见过钱,从小也不穷。但是家里都是在系统里,说是一口气拿出上千,可能还行。可是一旦上万了,那就是紧巴巴,捉襟见肘,根本没法儿实现。
这也是她当初给老太太死命压价的原因。
没想到,那个臭老婆子宁愿便宜卖也不卖给她,想到这里就一阵窝火。
现在,听对方手中可能有几万块钱,再一想到这些天他们就没断过的顾客,她心里更是堵得难受。
她都没有,凭什么对方有?
钱婷婷心里冒火,几乎要失去理智:“她这么做,就不怕查吗?哥,我去给她举报了!”
钱有财摇摇头:“傻妹妹,你想想你听到这个消息,最难受的是什么。”
他看着钱婷婷,钱婷婷一言不发。
钱有财:“对方没什么关系,就能拿到这样一批货。她的货不用多想,肯定是从羊城或者港城流过来的,咱们家刚好在羊城那有个亲戚,正好打听打听。”
钱婷婷:“哥,你是说……”
钱有财肯定道:“没错,就是你想的那样。举报,不一定会抓住人家的小辫子,倒是自己和钱过不去。她能干,没道理咱们就不行,你说是不是?”
钱有财给她画大饼:“你想想等你赚了钱,什么店买不下来?到时候买个比她更大的,你还赢不了她?”
钱婷婷忍不住畅想钱有财说的场景,一时间内心激荡,充满期待。
钱有财摸摸她的头,像小时候那样,认真道:“只不过,还是得我们婷婷出马了。”
钱婷婷很享受这种被依靠的感觉,觉得自己也长大了,成为家中顶梁柱,傲娇道:“那有什么。”
钱有财随之叮嘱她,这件事暂时不要告诉他们爸妈,避免他们多担心。
钱婷婷也应下来。
第二天,许梦雪来店里,就发现对面推出了促销活动——打七折,比他们开业的八折活动力度还要大。
婷婷服饰放在门口的招牌上写着,这个活动要做一个月。
月牙眼蒋庆楠忧心忡忡,担心对方降价抢了他们的生意,也担心营业额下降。
曾书年很镇定:“你们担心也没用,受影响是肯定的。”
两家卖的衣服差不多,毕竟货源地都一样。他们之间最大的差别就是服务,他随意扫过两眼,对方没啥服务。
月牙眼担心:“那怎么办,难道就这样让对方抢?”
曾书年:“这肯定不能。”
蒋庆楠急了:“你说你,一句话说半天,半天说不出个所以然,真是急死人了。”
曾书年笑看他们,道:“你们看,老板都不急。再说,咱们急也没用,也可以帮老板想想,怎么应对这个才是。”
许梦雪听完他们的对话,道:“小年说得对,你们也都想想。这样吧,想出来方案,最终被采纳的,会在综合评定上加十分。”
综合评定是她今天要和他们说的事。
许梦雪把准备好的评定细则发给他们,上面关于评定的用处、如何加分、什么情况会减分写得很详细。
不光她会给他们打分,员工彼此之间也会有一个评分。
往后,他们无论是加工资、升职,亦或是季度、年终奖金的多少,都与综合评定离不开关系。
随综合评定一起的,还有一个服务打分,这个主要是放在店里,和意见簿一起让顾客来写。
明文写好的规章制度,既让曾书年他们感受到压力,又让他们心里安定踏实。
都明白写着,对自己也有一个估量。
这样心里有底。
许梦雪暗中观察一番他们神色变化,确信他们挺能接受,没什么异议,心中也有大概估量。
“这是一份初稿,暂时按照这个实行。但总有顾及不到的地方,在之后的工作中我们可依据实际情况做调整。”
三人应声,许梦雪便挥挥手,叫他们各自归岗,同时想应对方案。
当然,如果他们想不出来,她自然也有应对的方法。
避免压力太大,许梦雪也事先说明白:“不用压力太大,有什么都可畅所欲言,这样也许能有更好的点子,对不对?”
她温声道:“但在你们明白说放弃之前,我认为是需要给你们机会的,让你们独立思考,去成长,以后才能有独当一面的能力。就算真的想不出来,也没事,就当积累经验了。想出来了,就是我们刚说的,加分,会体现在综合评定里。”
随之莞尔一笑,活跃气氛道,“当然,如果能给咱们店里创造更大的收益,也是另算的,不能光加分看不到实际的,是吧?”
曾书年三个人跟着笑了。
气氛变得融洽松弛,不是刚才那种有种乌云罩顶的感觉。
对于隔壁的竞争,许梦雪很正视,也不会小觑对方。
毕竟,钱婷婷她背后的家族身份摆在那里,也许会爆发出想不到的能量。
同时,她也很清楚,她并不是为了和对方打擂台而打擂台,她要的是店里长久地发展下去,那种靠意气用事的打擂台,于她而言不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