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零炮灰亲妈不干了—— by夭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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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真好啊。
许梦雪闭上眼,听风闻香,张开双臂。
易霆就站在他身侧落后半步的地方,静静望着她,没有贸然向前。
他心知,有些他想做的事还不到时候。
他可以慢慢等,左右一辈子还很长,不差这一时一刻,他们会一起走好久好久。
今天他只想她开心。
她不一样了。
他希望,她往后的每一天都像今天这样。
拥抱自由,感受快乐。
第二天,瑶瑶问起昨天爸爸妈妈去干什么了,许梦雪并没详细讲她和易霆到底做了什么,以“爸爸妈妈临时有事情”糊弄过去。
瑶瑶是信了,在边上听了一耳朵的小煦信没信,许梦雪没法儿保证。
没信的话,她也没打算多做解释。
这种夜晚的浪漫,她想藏在记忆里,暂不想与人讲述。
许梦雪还挺感谢大汉的,也就是孟鹏飞。
这是回来后,她想起来还不知道大汉的名字,特意问起来,易霆告诉她的。
孟鹏飞不是封城本地人,家都在外地,还没结婚,平常一个人在这里。
许梦雪便跟易霆说,改天约孟鹏飞来家里吃饭,也算是感谢人家昨天带他们去靶场看看,毕竟如果没有孟鹏飞,他们昨天想去还挺难。
易霆答应下来,没说具体哪天。
许梦雪也不催促,反正有空的时候聚聚就好,不必过于刻意。
她筹备着在暑假开起来第二家店铺,也找介绍人帮忙看房子,为第二家店选址。
第一家选在了学校附近,第二家她就想选人流量大的市中心。
这就意味着空位置不好找,找了价格也不便宜。
许梦雪没多限制,只让介绍人先找,到时候再具体看。目前还没看到合适的位置,就去预设一些未来的困难,倒也没那个必要。
蓝心过来找了她一趟,约她下周五去和常老师见面,常老师想见她。
许梦雪便知道,这是之前说的事应该是有下文了。
她答应下来,表示会准时过去,着手处理眼下最棘手的一件事:许小弟的遗留团队问题。
因为蓝心这趟来,也带来一个好消息:她的同学认识下届的学妹,学妹认识补习班的,刚好给推荐了一个。
她不放心许小弟自己过去,怕他谎报军情,等走到补习班的楼底下,她又站住不动了,让许小弟自己去。
许小弟还纳闷:“姐,你咋不去了?”
许梦雪:“我想了想,学习是你自己的事,说句不好听的,你爱学不学,反正你回不去我那儿了。所以你要是连自己都骗的话,我也没办法。”
许小弟:“……”
所以,当初说好的把他当人才培养,现在人才就回不去了?
作者有话说:
晚安~突然发现明天去河北加班,需要早上五点多就得起了……
有一说一,我觉着,我还是有点点浪漫细胞在的吧
许梦雪说不管, 还真不管。
她不可能像个事无巨细的保姆一样去操持弟弟的学业,尤其是弟弟已经成年,她也有一双儿女, 更得让他学会对自己负责。
许小弟也没想到会是这个结果, 不得不临时支棱, 完成报名入学一系列室。
也是到了这会儿,他算是明白:他姐不是开玩笑, 真要送他深造, 但“造”成什么样,全靠他自己,无人能帮。
他不由收敛敷衍心态, 认真对待。
许梦雪注意到他这个变化,心中欣慰, 到底没完全撒手。还说让他有什么不明白的,可以去请教易霆。
许小弟感激不已。
自家姐姐没真不管自己的事, 他心里感动。
周六,还是常老师家, 这回只有许梦雪一个人去。常老师热情款待,切瓜倒茶, 两个人相谈甚欢。
她们交换彼此看法, 颇有引为知己的意味。
等常老师知晓,许梦雪没考上大学, 高中毕业后就去百货大楼工作,后来自己创业, 平常看着杂志报道来学习时, 更为惊讶。
许是她惊讶的模样, 太深入人心。
许梦雪倒是忽略了她眼底的若有所思。
“上学的时候不爱学习, 高考恢复也就跟风学习了一阵,后来精力没顾上,也就没考上。”
许梦雪笑着解释。
她没觉着自己没上过大学有什么不好的。
凡事有付出有所得,她没付出太多,得不到自然无可厚非。反而是,她没怎样努力就得到,未免对其他人不公平。
常老师:“嗯,没事,以后有的是机会,也不用着急。”
两人又说起别的。
许梦雪猜到,常老师叫她来为的是时尚报的那个事,她不说自己也稳得住,没主动提。
聊了一大圈,常老师眼神颇为无奈,道:“想来你也猜到,学校同意我们之前的想法了。”
随之,补充说,“和我们最初设想有区别,这也是我后来想的。不办学报兴致,而是纯粹面向市场,通过此我再带学生做传播学的案例研究,而不是把报纸定位学报兴致。”
常老师解释她转变想法的原因。
她左思右想,自觉时尚应该是更面向市场,离大众更近的一种东西。那么,走在前沿,引领风尚和喜好,这是该做的。
学术类学报受众面更窄,强行让它与时尚硬搭,不伦不类,两个方面都做不好。
常均华决定做个大胆的尝试。
许梦雪收敛住心中惊讶,对常老师这一决定予以支持和赞同。不硬凹学术,追求通俗性大于学术性,于她而言,百利而无一害。
个中不必多说,大家自懂。
许梦雪:“常老师,您有需要尽管说。”
常老师还真有事,那就是资金。
她不太确定问:“小许同志,你之前说的资金赞助可还算数?既然不是学报性质,批款难度更大,约等于无,只能由我们自己来拉款项做想起来。”
说起这个,常老师就不太好意思。
许梦雪求之不得,愿意给这份赞助:“常老师,这样,我们就不做报纸了,做杂志。杂志内容多些,周期一周一期,或两周一期,这样内容不必太多,又好看,您觉得呢?”
常均华实没想到许梦雪的心挺大,从报纸直接跨越到杂志。
还别说,她还真不想反驳。
两人又就杂志部分细节探讨。
许梦雪明确表示,她不懂杂志内容和运营,只作为赞助来出现,具体怎么做还是交由常老师这样的专业人员,她带学生去实施。
常老师自觉她谦虚,许梦雪的一些观点和她很契合,双方交流能碰撞出不少灵感的火花。不过,她也懂此番许梦雪表态的用意,理解之余又倍加感动。
常老师保证:“小许同志,你放心,学校不会干涉我们的运营。既然这份报纸是在你的赞助下做起来的,那么,赞助的版面一定会给到。而且,我们做杂志的话,封面目录我也会专门提的,你放心,绝对不让你吃亏。”
这正是许梦雪想要的,她也就没拒绝。
常老师:“还有一个事,第一期嘛,我就邀请咱们的赞助商来做第一期的重点版,如何?”
许梦雪欣然同意。
常老师:“刚发行的小杂志,也许没什么影响。等慢慢做起来,应该会好许多。”
许梦雪:“不着急,这是个长久的事。其实我还有个想法。”
常老师:“哦?说来听听。”
“新杂志没曝光,您在学校里的话,倒是可以内部发行,倒也不好强制学生购买。这也是您刚说要做我的专访,我才想起来的。不妨说,到时候我的专版出来,咱们下一期再做个读者来信期,表达一下对我们质疑……”
话说到这里,常老师恍然明白。
她咂磨道:“这个好,这个好!”
从常老师家出来,许梦雪一身轻松,连日来奔波的事总算有着落。
她倒不是很担心这个杂志没啥影响力,后来她已和常老师谈妥,她愿意赞助办这个杂志,双方届时会签一个合同,因为私人不能办杂志,杂志还是得挂靠学校,而她作为赞助人,可以在十年内享受杂志的最优级待遇。
这就意味着,杂志越办越好,于许梦雪而言越有利。
杂志的影响力,会影响到她这个赞助人的影响力。
十年时间去做这个事,她也给常老师吃定心丸,叫她不用过于着急,先把策划和内容做好,不用急着赚钱之类的。
因为,一个东西你做好之后,即使你不想赚钱,肯定也有一堆人拿钱请你帮忙。
店里的第一期服装模特展示的照片,当时从征集的多个照片中选择出来的,也都放在第一期上,到时候会有专人拍摄。
许梦雪特意回店里和廖小月交代这个事,嘱咐好时间节点,和常老师打好配合。还有一个关键点是,联系好要拍摄的人,提前做好安排。
交代好廖小月,她便放手了。
店里的服装还是之前从羊城来的新品,挺受欢迎。她看了一圈,两个顾客的谈话吸引她的注意力。
“不好意思打扰一下,我想问下,你刚刚说的同样的版型哪里还有卖?”
顾客手指对面的小雨服饰,道:“就对面,他们卖得还便宜。但我是咱们家会员,也相信咱们的质量,所以才一直过来的。”
许梦雪颔首,眼睛瞟向对面。
顾客相当热心肠:“老板,跟你说,你这样看是看不到的。她家跟你家同样版型的,都藏在后面,只要有人去了,他们的店员才会问想不想要那种版型,想要的话,他们就带到后面试衣服,买走,直接不在前面展示。”
她的朋友也附和道:”是这样,上回我去就买了一件。那件衣服在家里没穿来,今儿我来咱们这儿,发现款式花色差不多,他们家的布料没咱家好。”
许梦雪朝他们道声谢谢。
她站在门口,望着对面,若有所思。
其实,有两种最明显的可能性:
一是对方也从羊城进来了一批新货;
二是对面抄了他们的版型。
许梦雪叫来曾书年说这个事:“其他的不多说,这件事我和你分工,你来应对店里的危机,面对这种撞款,对方价格低廉的事,该如何应对。我这边查清缘由,从源头上解决。”
曾书年一脸歉意:“老板抱歉,这几天没注意到这个情况。”
许梦雪摆手:“打住,就按刚说的来。至于之前什么原因,现在不必解释,也不用解释,做好后面的事即可。”
曾书年:“好。”
许梦雪又找来蒋庆楠,开门见山道:“我记得你之前跟我说过,你的邻居小娟,曾经在婷婷服饰做过,后来又去了小雨服饰。”
蒋庆楠之前专门来找许梦雪说过,是因为店里提拔曾书年当店长之后,她知道了专门来她面前挑拨离间。眼看着挑拨离间没成,她又想让蒋庆楠说好话,求她在许梦雪面前说说好话,让她也来店里。
说实话,自从在不同的店工作之后,蒋庆楠发现自己这个邻居就变化好大。在婷婷服饰还没关门之前,她偶尔在下班的时候还听见别人是怎么抱怨小娟的。
从那个时候起,她便决定离小娟远一点。
是以,当小娟说服不成,蒋庆楠担心对方来许梦雪面前胡言乱语,或者做些对店里不好的事,她便把小娟的事同许梦雪提过一嘴。
没想到,事情过去挺久,小娟又被提起来。
蒋庆楠应声:“是,老板请问是她做了什么吗?”
许梦雪:“不是,只是我有个事交代你来办。”
她凑到蒋庆楠耳边,小声说完自己的打算,蒋庆楠睁大眼,而后点点头。
下班,许梦雪打算回家,陈桂英叫住她,跟她说保姆的事:“你还打算找保姆吗?”
许梦雪:“找啊,就是一直没找到。”
陈桂英:“我这有一个,说起来算你老姨,也挺惨的。你可以见见她,觉得还不错的话,可以用。”
许梦雪蹙眉:“老姨的话,会不会不太好?”
她其实是担心,如果有亲戚关系,对方再拿个架子什么的,也挺难办。
陈桂英接下来的话便打消了她这一顾虑。
作者有话说:
晚安了,今天加班可太累了
“你这个老姨, 算是拐着弯的亲戚。是我娘家你姥姥那边的一个哥的一个闺女。”
关系七拐八拐的,到了许梦雪这儿,他们就叫老姨。其实关系不咋亲近, 已经出五服了。他们不在村里, 在村里倒也还讲究些辈分关系。
“你老姨也是个可怜人。她不是亲生的, 是被捡回来的,她爹妈嫌她是个丫头片子, 不愿意要她。后来嫁了两个丈夫, 都死了。前前后后生过六个儿女,只养活了三个。
“这三个儿女孝顺倒也还好,可是日子过得苦, 就是再孝顺,家家户户过得都难, 谁能帮着点,没人能帮。”
陈桂英说起来, 也是直叹气。
像她这样能从农村走出来,住在大杂院的, 别看院子人多了些,他们好歹有正式的厂子工作, 每个月都有钱, 到底是好些,没那么苦。
村子里就不一样。
农民全靠种地, 种地回馈多少,他们便有多少收益。
像孩子老姨这样的, 前半生从这家到那家, 到现在不知道亲生爹妈是谁, 嫁人养孩子都差点养不活的, 实在是更难。
“我以前家去,见过她一面,打交道不多。她人挺瘦的一个,别看家里日子过得不好,出门在外,甭管是她自己还是孩子们,向来都是收拾得体面又干净,不会叫人看低了去。她说话温温柔柔的,跟谁都没急过眼。”
陈桂英介绍老姨的情况,随之话锋一转,严肃道,“其实,穷也穷这些年了,眼瞅日子好过,家里孩子又大了,娶老婆的娶老婆,嫁人的嫁人,按道理没那样难了,总也能想法子过下去。哪怕要照顾孙子,也主要有孙子的爹妈来养。”
许梦雪好奇:“既然如此,那为什么要来封城的?”
她记得,她姥姥这一辈就来到了封城,建国后在机缘巧合之下,方才和曾经的亲戚取得联系。之所以说老姨在村子里,是因为他们并不在封城,而是在封城隔壁潍城下属旧县下的陈庄村。
陈桂英叹气:“唉,所以说你这个老姨命苦。你老姨年轻长得好,说话又温柔,人也收拾得体面干净,现在老了,也是干干净净的,是个挺不错的人。
“同村书记他爹死了老婆,想再娶一个,看上你老姨,你老姨不同意,对方偏想娶,不知用什么法子说通了祖里。她就想着来外地,不在那儿了,他们总不能犯法吧。”
许梦雪皱眉,想这个事。
前面打消她的顾虑,后面的话又让她产生新的顾虑。
她不确定,陈桂英女士从别人口中听到的话,可以信几分?
还有那个老姨到底值不值得信赖,会不会给自家孩子带来新麻烦?
”我知道你想的,你是在担心。“陈桂英抬眼看着她,”说实话,这个事刚跟我说的时候,我也觉得不行。咱们不怕事,也没必要为了八杆子打不着的亲戚揽事。
“我也是问过了,确认那个书记和他老爹也就在当地有些影响,不至于能影响到封城来,而且,到时候偷摸走,谁也不告诉,那就谁也不知道你老姨来这儿。“
话是这样说,许梦雪仍有些担忧。
不过,她也不是因为这一点困难就畏畏缩缩的人,道:“这样吧,先让我见见老姨吧,我见完人再说之后的。”
人都不见,直接拒绝也不合适;见了要是不合适,那就是不合适。
陈桂英松口气,也道:“嗯嗯,就像你说的,见见再说。说实话,他们说这些,除了你老姨这些年的事,其他的我也不敢完全相信。”
许梦雪眼睛轻转,嗔道:“哎,话可不是这么说的,您刚才那么卖力说老姨好的时候,我可是信了的,咋就这会儿又变个话。我该信哪个?”
陈桂英笑回:“我这不是考考你,看你有没有警觉性?”
许梦雪无语望天:“……”还能这样说吗?
陈桂英不放心补充:“我那样说,是希望你也能给人一个机会,毕竟可怜人。但是同情归同情,咱们自己心里过得去就行。”
“但是这不是说一定就行了。”许梦雪自觉接道,“再说她要是给咱惹来麻烦,那可是不行的。”
陈桂英:“快呸呸呸,别把话说那么不吉利。”
陈桂英女士眼瞅着急了,许梦雪赶紧“呸呸呸”几声,陈桂英脸色才算和缓过来。
许梦雪看她这个样子,笑道:“刚才我还以为你心里光有老姨,都没我们呢。”
陈桂英白眼她:“你说得对,我心里有谁都没你。”
许梦雪抱她胳膊,温声撒娇。
陈桂英甩开她,没好气道:“行了,别磨叽我了,你干你活去吧,让你这个心里没闺女的妈多赚会钱。”
许梦雪好生无语,没想到陈桂英女士不光记仇,还会阴阳怪气。
“说起来,您赚的钱,也是从我这儿出的。”
陈桂英从账本上抬起眼,眼珠向上,露出下面的眼白,看上去又像在翻白眼:“咋,你出的,那我也是凭本事赚钱。”
陈桂英女士这副六亲不认的模样,许梦雪可不敢再招惹,忙找了个理由出去,把空间留给陈女士自己。
她是发现了。
管账的人,就带有一种气势,轻易得罪不了。
不过,由此也确定陈桂英女士还是向着他们的,不可否认,她同情老姨,却也没要求她一定要给老姨一份工作。
试试嘛。
谁试不是试。
办公室的人休假结束,许梦雪召集他们开会。
关于他们的去路,她心里有几个打算,最终还是得看下他们的意愿。
她并不想放弃辛苦开拓出来的市场,自然更不想放弃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品牌影响力,如果说不干了,之前所有的心血全都付诸东流。
而且,她从本心里,并未想一直卖从羊城进的服饰。
从羊城进货,是她的开始,但不能是她但以后。
归根结底,“衣尚”这块牌子,她打算接着干,之前放出去的“豪言”,她也没想让其成为一纸空谈。
但之前团队出了那样大的问题,意味着管理出问题。
她要重整团队,也重新带领团队来开拓。
有想法的留,得过且过的就算了。
办公室的一共还剩三个人,两男一女。他们见到许梦雪,表现得很紧张。
尤其那位女同志,她惴惴不安,偷偷瞧许梦雪好几次,眼底写满担忧。
两个男同志倒还好,一个规规矩矩,另一个有点老混子的样子,嘴里的话很恭敬,但态度却无尊敬。
许梦雪直截了当,没多寒暄,说明她给的三条出路。
一条,继续留在这儿;一条,转到即将开的新店去;第三条,走人。
说罢,观察三人的反应,将其尽收眼中。
别看给他们选择,许梦雪自己也有评估。之所以让他们选,是想她可不计较曾经发生的事,给他们一个机会。
许梦雪:“无论之前发生过什么,或者你们做过什么,但今天做过这个选择,就意味着重新开始,留下的老老实实遵守公司的规章制度,走的也祝你们前程似锦。”
女同志很犹豫,她想做之前做的事,可是想想家里,她又很是纠结。
丈夫对她经常不着家的行为不止一次表达过不满,不光是他,更难缠的是她婆婆。
她婆婆还是以前的想法,觉得能在厂子车间规规矩矩当个临时工,都比现在挣得多强。
现在见天儿出去外头跑,打交道的还是一群老爷们,平白让人看笑话,说她不安分。
天知道,她心里只想做成业务,哪里就不安分了。
以前是没有选择,现在有了选择,她又迟疑了。
犹豫了许久,她做好决定,第一个告诉许梦雪。
许梦雪颔首,对她说了几句鼓励的话,也对她之前的工作表达了赞许。
女同志欣慰又高兴,有一种自己的付出被看到的欣喜感,庆幸自己忠于自己,没选择错。
另外一位男同志选择去新店。
他可是听说,老店的店长是一位男同志,除了那位男同志的话,没意外的话现在就没男同志了。
如果他过去的话,干得好,也许有机会成为新店长——也不是没这种可能。
老混子的选择和女同志一样,继续做之前的业务。
许梦雪把他们归在市场部,去开拓生意,拿单子来合作。
他们走后,办公室的门被敲醒,进来的是之前走人的小矮个儿。
他搓搓手,激动不已。
回家了许久,他妈和妹妹都问起过好几次,前几次还能含糊过去,后面他就躲着,不敢说真话。
最后实在拗不过,终于把真话和盘托出,被他妈和妹妹好一通捶打,怨他不知感恩。
小矮个儿早就后悔了,愧疚得很。
他想着,老板不叫她回来也是应该的,说不定是他之前误会老板的意思。
就这么又过了几天,今儿被人传话,老板找他,他忙不迭出来。他妈和妹妹原本都要来的,被他制止了。
许梦雪:“你以后去媒体部,暂时这里就你一个人,你和我一起开拓品牌的媒体资源。”
小矮个儿愣了一下,忙不迭应声。
他以为老板还要敲打他一下,让他忠心什么的,谁知道上来就是安排工作,其他的话啥也没多说。
小矮个儿自觉心里过意不去,不禁问出心中所想。
许梦雪:“没必要。我说了给你一次机会,也就给一次。规章制度写得清清楚楚,以后按规章制度办事。”
没有放狠话,也无敲打。
小矮个儿却心中一凛,读懂她话背后的决断。
作者有话说:
成立媒体部, 是因为许梦雪看到媒体的影响力。
老百姓分辨好坏的能力并不强,他们靠的是来自外部的判断。
这个外部,一个来自口口相传, 另一个来自媒体。
如今, 报纸、电视都在快速发展, 口口相传的速度到底慢了些,影响力也有限, 不能快速实现目标。
就像她, 初期摆摊靠的是一个又一个顾客口口相传,后来开店,感受到了报纸的影响力。
这就是许梦雪设立媒体部的原因。
有策划, 积累媒体资源。
她把这个讲给小矮个儿听,小矮个儿在短暂地迷茫之后, 便懂了。
“老板,您的意思是, 除了封城日报,要去联络其他的报纸, 不拘于封城,外地的也行?”
许梦雪颔首, 对他投以赞许的目光。
魏常明这个人就是脑子快, 适合谈业务。看着形象差点意思,但俗话说人靠衣装, 捯饬一下应该不一样。
重要的是脑子,这是捯饬不出来的。
“不止是报纸, 像电视台、出版社、杂志社, 这都算媒体资源不是吗?”许梦雪补充。
魏常明疯狂点头:“老板说的是。”
许梦雪:“你回去写个计划书, 我们一点点来, 看看怎么打开局面。”
至于,魏常明知不知道什么是计划书,会不会写,那就是看他的悟性。
打发走魏常明,许梦雪坐在办公室,沉默地望着窗外的景色。
其实还有一个最核心的,她没提及。
无论是市场还是媒体,它们都是外层的曝光,最根本的还是衣尚的衣服,还是落在了产品上。
她没有生产线,他们做的都是外包给别人,这样做的好处是省去养工人的费用,却也有部分隐患,比如质量——一旦质量不好,对他们而言就是致命打击。
产品质量还是得握在自己手里。
在办公室想了许久,看了眼外面的天色,许梦雪收拾东西,骑自行车回家去。
路过赵大姐的凉菜摊,她买了一个猪耳朵、半斤猪头肉。这回赵大姐和她男人老六都在,老六切肉,赵大姐凉拌,两人搭配默契又利落。
许是因赵大姐生意好,人流比较多,她旁边多了家卖烧饼的。
红彤彤的四方铁炉,里头烧煤,烤得人脸红流汗,烧饼裹着芝麻的香气氤氲在充斥着热气与汗水的空气中。
烧饼外皮焦黄,缀着金黄芝麻,里头的芯子柔软,透着油黄色和点点五香粉。
买饼的人很多,大夏天,大家都在烤炉边等着。
饼子比成年人摊开的巴掌大,还厚实,又是白面,五毛钱能买六个,一块钱给十三个。但谁也一口气买不了这些,主要也是舍不得。
毕竟,一块钱都能买大半斤肉了,相比饼,肉是更稀缺的。
不过这家烧饼个头大,厚实,用料足,白面大家也很稀罕,买的人到底稀罕,所以围着烤炉的有不少人。
许梦雪等在那儿,有不少家属院的人也在边上,好事者朝她打听:“你们搬走了,那房子往后还住吗?不住的话,是不是……”
“人家再不住,也轮不到你啊,你操什么心?”
最开始说话那个人不服气:“我问问还不行,又不掉块肉。”
他们的话许梦雪只当没听到,买完烧饼就离开。至于他们所操心的房子的事,也和他们没关系。
他们是同住一个家属院不假,也没说家属院的房子都属于一个厂子。他们的房子是当时易霆分的,就算他们不住,单位要重新安排,也是安排红安系统的人。
到家了,俩孩子早在等着了,易霆也差不多做好饭,煮的是小米绿豆粥。易霆放的小米和绿豆都多,煮的时候不断,出来的粥粘稠有香气,并非简单的清汤寡水。
易霆把她带回来的猪耳朵和猪头肉分别装盘,简单再炒一个番茄土豆丝、凉拌长豆角,一家四口便吃上最普通的晚饭。
饭间,许梦雪把她老姨要来的事简单提了提。
没敢说太详细,主要怕孩子们有影响。她也在观察孩子们的反应,如果他们还是对有人来家做饭特别排斥的,暂时会放弃找保姆的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