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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零炮灰亲妈不干了—— by夭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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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和瑶瑶小煦吃了三人共吃了一份凉面和一份盒饭。凉面味道还行,很爽口,能让人多吃两口;
盒饭的饭菜做得不尽人意,尤其他们这段时间吃惯了芳姐做的饭,更是觉得盒饭难吃。不过,也不能浪费,配着卤味凉菜一块吃了,也给吃完了。
他们刚吃完,易霆便拿着洗好的、挂着水的黄瓜、西红柿过来,让他们利利口。许梦雪吃不下,瑶瑶和小煦各啃了一个西红柿,吃得倒是挺开心的。
车已经开出去不短了,瑶瑶和小煦也困了,许梦雪让他们脱好鞋子,躺在床上睡觉。她手肘支在桌上,单手托腮,望着车窗外飞速后退的景物,默默看着。
易霆坐在她对面,心里描摹着她的眉眼,开口道:“别担心,他们不敢再那样了。”
许梦雪回神,视线落在他身上,调侃道:“我知道,人家害怕你这个阎王呗。”
易霆不赞同地拧眉:“好好的,我怎么就成阎王了?”
许梦雪弯唇轻笑:“这你得问他。我说半天人家都不当回事,看见你跟见鬼似的。”
易霆:“……”
无奈地揉了揉额角,“刚才我还是阎王,转头又成鬼了。那要我选的话,还是当阎王吧。”
许梦雪:“你可想得美吧。”
她知道易霆说的啥意思,倒也不是在为这个犯难,还真犯不上。她只是难得地放松,想看看窗外的风景,安静待一会儿。
易霆这会儿也明白过来,不再说话,跟她一道望着车窗外。
这一路都还在H省境内,平原广阔,麦田金黄摇曳,远处房屋错落有致。有的村子发展快,已经是一水的砖瓦房——这种到底是少数,青瓦黄泥的土屋是常见的。
渐渐地,夕阳斜下,金橘色漫出地平线,炽烈的颜色将麦田、房屋、道两旁的绿树笼入其中。漫天是浓烈的、炽热的金橘色,逐渐分层,由下往上,墨色一点点攀爬而上。
明月早在夕阳浓得化不开之时,便已经挂在树梢头。当墨色席卷了天空,明月皎皎,清辉洒下大地,车窗外的一切在夜色中镀上一层清凉的月色,朦胧而美好。
瑶瑶和小煦早就睡醒了,也像模像样地托着下巴和他们一起看风景。
瑶瑶下午喝的水,想上厕所,许梦雪带她过去。
厕所在车厢一头,瑶瑶进去,她在外面等着,隐隐听到两道熟悉的声音在争执。
“你不是说,一定能给你娘我换个下铺吗?现在可咋整,我这胳膊腿儿的,能爬上那上铺?还不如叫我死了得了!”
“我哪知道有人就是不给换,还是年轻人了,国家不都说要尊老爱幼,也没见他们有一点。”
是年轻男人烦躁的声音。
许梦雪扯唇嗤笑。
还真是该他们的了,不换座位就不应该了。
“别跟我说这个,我不听这个,我就问你现在咋整吧!当初我说买下铺,你说下铺贵,非要省那点钱,这可倒好。反正我不管,钱是你要省的,下铺你也得给我整一个!”
“娘,我说娘啊,你怎么回事?我省那点钱还不是为了咱们,能多省点咱们就多有点。你也是省吃俭用一辈子的人了,省个钱不是应该的?”
“我省吃俭用了一辈子了,半截身子都入土了,我还省啥我?我这辈子都没花过几个钱,好不容易坐趟车去个首都,我闺女给我钱买的,我就想舒舒服服躺着去,不行吗我?”
“……”
他们还在吵吵嚷嚷,瑶瑶从厕所出来,许梦雪没做停留,带孩子离开了。
没一会儿,那个年轻男人带他老娘一道回来。两个人脸色还都不太好看,鼻子出气,看彼此不顺眼。
年轻男人心里窝火,想撒气,一对上易霆,又犯怂,只好坐在过道边的位子上,没好气地踢车厢。
“这位同志,注意一下,这是公共财产,破坏公共财产是要罚款的。”
刚好有人来查票,列车员注意到年轻男人的行为,过来制止他。
年轻男人只觉得运气实在是背到了极点。
他粗声粗气质问:“同志,我就踢两脚,哪里算得上破坏,你这有点上纲上线了吧?”
年轻男人转头不看列车员,“再说了,那么多人,凭什么只说我啊,是不是看我好欺负啊?”
“我说你这个人怎么回事,为什么只管你不管别人,你心里没点数吗?别人有踢车厢吗?别人有做错不知道改吗?我这是正常的提醒,在你嘴里怎么就成上纲上线了,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列车员也是个辣妹子,二话不说就怼他。
年轻男人神情不悦,站起身来,就和她理论。
两个人本来就有点呛声的意味,这一下子就跟两个火药桶似的,一点就着,在车厢里吵吵起来。
另外一个列车员本来正在看别人的车票,一见这边情况不对劲,赶紧过来拉住刚才那个列车员。
“同志同志,冷静一下。我同事年纪轻,刚上岗没几天,一时没压好脾气。”
年轻男人:“你可管管吧,这是我不打女人,要不然我刚才就大耳刮子伺候了。”
小辣妹顿时不乐意了:“什么,你还想大耳刮伺候我,我没招呼你都是够意思了,你这人可真有意思!”
“静亚姐,你不知道,他是怎么回事……”
小辣妹满脸不高兴,给这个叫静亚的列车员讲到底发生了咋回事。
人吧,就是爱凑热闹,尤其是火车上没个乐子,大家都无聊得很,一听见动静,跟猫儿闻到了腥似的,立即围拢过来。
有人嘴快,来了句:“嘿嘿,咋又是这个小伙子嘞?”
其他人不明白他说的啥意思。
这个人也是真无聊,绘声绘色讲咋回事,一边说一边手舞足蹈地表演。
“就这样,让他老娘直接占了人位置,要不是人家男人厉害,还指不定怎么欺负人家孩子和孩子妈哪。要我说,这人就是看人下菜碟,可不能惯着。”
小辣妹也听得真真的,可算是找到了知音,头一昂,嘴一撇,抱着胳膊:“就是,静亚姐,这种人可不能惯着,蓄意破坏公物。”
“估摸着是在别人那受了气,没处撒气,可不就只能破坏公物了嘛。”有人看热闹不嫌事大,笑呵呵接道。
年轻男人没好气朝说话的人瞪眼睛:“就你话多。”
他腆着笑脸和静亚解释:“同志,我就真不是有意的,踢了两脚,真没别的意思。你看要是脏了,我现在给擦,给擦行不行?”
说罢,他就弯腰去擦灰,糊弄一样抹了两下,直起身子,赔笑道:“看看,干净了,真没事。”
静亚看了眼周围:“都散了吧,围在这儿,多热啊是不是?”
她看向年轻男人,“这次没事,以后也不能随意踢车厢,公共财产需要维护。”
年轻男人点头应是。
静亚:“车票拿一下,查票。”
年轻男人一愣,眼神飘忽,努力掩饰自己现下的不自然:“刚……刚才不是看过了吗?咋还看?”
静亚偏头,“小莺,他的票你看了?”
小莺摇头。
她眼睛看着年轻男人,滴溜溜一转,瞬间想到一个可能,附在静亚耳边一说,静亚点点头。
她大概也猜到了。
列车员走了后,年轻男人垂头丧气,他老娘正在边上骂骂咧咧。
“你他娘真是……我闺女你姐给的钱,让你买车票,你干啥去了?你就这么骗老娘,骗老娘不认字是不是?你奶奶的,真他娘的我咋生了你这么个破烂玩意儿,让你心眼子都长到自己老娘身上!真他娘的不是个东西!”
年轻男人灰头土脸的,他不敢抬头,想着一抬头,就会看到其他人嘲笑的目光。
“娘,你低点声吧,还怕不丢人?”
他老娘脸拉得老长,手叉腰,骂道:“你都不嫌丢人,你敢做出这么没□□的事,你还怕丢人?要怕丢人,你做不出这种事!”
“我这不是想省点钱……”年轻男人解释。
说到省钱,刚许梦雪就听他们吵一通了。他这样一说,他老娘顿时又不干了。
“你省钱,你省给我了吗?这是我闺女给我的钱,我要你省了吗?我还能活几天,没要你花一分钱,还贴钱给你买车票,你就连张车票都不舍得给你娘买?”
她越想越气,话跟连珠串似的,“我真是白养你了。想当初你生下来那么点,又小又瘦,人都说你养不活了,我自己也没奶,我是背着你,挨家挨户地要饭啊。
“要到口吃的,我饿得前胸贴后背,我也不吃,先嚼吧嚼吧给你吃,你吃不饱就哇哇哭,我就赶紧给你要饭去。你是我一口饭一口饭要大的,我什么不紧着你啊,临到头,我还没死呢,你就这么着对我?”
年轻男人烦躁地抓了抓头发,“娘,你别说了,成吗?”
列车员这时过来和他们说明情况。
老大娘一听,本来以为车票补站就行了,她硬着头皮爬上铺,老胳膊老腿硬撑着,熬过去也行。
谁知道,列车员却告诉他们,他们不仅逃票坐车,还妄图想用硬座票混迹卧铺车厢。
老大娘一整个懵了,嗫嚅着嘴唇,半晌没找到话。
她想说“不能吧,不可能吧,怎么会买的不是卧铺啊,明明是买的是上铺啊”。
话到嘴边,偏头看见儿子心虚躲闪的眼神,联想到上车之前的怪异,你躲我藏仿佛在玩猫捉老鼠的游戏,还要哄人列车员去别的车厢找亲戚……
她一下子明白了。
人家列车员和她没仇没怨,不至于因为她吵几次嘴、撒几次泼就来撒这种慌,她是不识字,可识字的满大街都是,列车上更是一抓一个准儿,人家犯不着骗她。
犯得上骗她的,只有她一把屎一把尿拉扯大的好儿子。
列车员一脸为难地看着这对母子,不太愿意再说什么难听话。
静亚刚才和她们说,有对母子拿着硬座票坐卧铺,年轻儿子不愿意张扬,黄莺又和他们吵一顿,当时硬赶走不合适,只好等到快熄灯时过来。
这个老娘的确泼辣,他们没走近,便听到她骂骂咧咧的声音,是以,在说明情况时,态度尽可能温和,言语也尽量不刺激到对方。
他们担心她撒泼,倒不是说怕了,就是这样折腾来折腾去,大家都累得很。
两个列车员小心观察老大娘的神色。
布满皱纹的脸上,嘴唇发青发抖,两颊深陷,发白的头发在灯光下略显惨然。
她看向年轻男人,对方却不与她对视。
过了许久,久到列车员都要忍不住二次开口提醒,老大娘终是重重吐出两个字:“我走。”
她使劲直起背,去够行李架上的旅行包。她踮了好几次脚,硬是够不着。列车员忙上前帮忙。
“娘,我来吧。”
年轻男人刚从架子上拿下旅行包,老大娘劈手夺过,抓起旅行包往硬座车厢走去。
她身形踉踉跄跄,握着旅行包些微吃力,一侧身子歪着,走得并不快。
此刻,她这种被霜打了的模样,倔强又孤寂,看得人颇为心酸。
年轻男人忙跟上去,车厢归于安静,列车员提醒大家即将熄灯,安排好各自的事。
半夜到站,上铺来了两个人,应该是两个年轻人。许梦雪翻身看了眼孩子,易霆听见动静,在黑暗中小声道:“你放心睡吧,我看着,没事。”
许梦雪迷迷糊糊的,听见他说话,隔着狭窄的过道,回道:“嗯,你也抽空睡会,还得明天才到。到了,再一出去,没时间出去。”
易霆“嗯”了声。
许梦雪当他是听进去了,仰面躺会去,望着上铺的床板,余光略过一道又一道漆黑的物影,不自觉发呆。
“为晚上那个事难受?儿孙自有儿孙福,将来咱们的孩子肯定不这样。”
突然,易霆再次开口。
许梦雪转过头,看向他。
借着月光,以及外面偶尔过去的灯光,看见易霆不知何时支起身子,一向肃冷的眉眼蕴着些许的担心与温柔,双眸正安静地注视着她。
心中微动,许梦雪摇摇头,又点点头。
“这个情绪不太能说得清,就是觉得吧,何至于此。又觉得吧,话说起来过于轻巧了些,不痛不痒。”
年轻男人的离谱操作,她下午已经见识了;她也见识了他娘如何泼辣凶悍。
如果后来,他娘不是那样走了,而是撒泼打滚儿,和列车员吵一架,再和自己儿子骂几顿,她心里都不会有任何波动,偏偏不是。
这种感觉又说不上来具体是怎样的。
总之,不太好受。
“你睡不着,我给你讲讲我以前和鹏飞当兵吧,还有我出去办事时的遭遇吧。”
许梦雪抬眸,眼底有一丝惊讶,“你很少讲这个。”
易霆叹口气,于黑暗中无声地笑了:“可能是在列车上,窗外的月亮又那么美,虽然周围都是人,此刻就咱们俩醒着,又有点不一样。”
他温声讲起他在外的经历,也讲起她不曾见过和经历过的青春。
声音温润,如水如夜色般轻柔,娓娓道来,不疾不徐。
许梦雪听得入神,不自觉投入其中。
她感觉到,易霆是想当兵的,如果不是迫不得已转业的话。
她也感觉到,一次次见不到面的外出和伪装,对他而言无疑不是莫大的考验。
她还感觉到,在他看似冷漠的外壳中,有着对他们的关心和爱护。
只是不知道怎么世事变化,他就变成了那样的模样,让她觉得陌生,让他自己也感到陌生。
这种陌生,在火车咯噔咯噔的呼啸中,在温凉轻柔的月色下,渐渐变淡、变浅。
她都知道。
他想她开心。
作者有话说:
晚上还有一更

◎到首都啦(三更)◎
第二天都醒了才知道, 昨天晚上半夜上来的两个年轻人是一对刚结婚的夫妻,女的腼腆,男的青涩。
两人是在H省的邻省N省读大专, 读完大专在当地找到工作, 顺利成章结婚。刚结婚不到半月, 想着正好放假,也没来过首都, 趁刚结婚来看看。
“我们想的是, 结婚时候不来看,往后再忙了,又生孩子, 估计才没空了。”女的手卷着麻花辫,看了看男生, 垂眸,对许梦雪说道。
许梦雪点点头:“这倒是。等到成家立家, 总有事情绊着,鲜少能得空出来, 趁年轻多出来走走挺好。”
女生腼腆笑了笑:“是,我就特羡慕你们, 带俩孩子出来玩。说实在的, 要不是看你有俩孩子了,我还以为你和我们差不多大。”
她飞快瞟了眼易霆, “你对象看着也年轻,就是有点凶。”
许梦雪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
易霆站在车窗边, 身形颀长, 眉眼疏冷, 自成气场, 仿佛把其他人隔绝之外。
她跟着笑道:“你说得没错。”
女生手卷着辫子,颇为骄傲地挺了挺胸膛:“我就知道我没看错,不过他应该对你不冷。”
不等许梦雪解释,她自顾自接话,“我叫王月娥,同志你叫我月娥就行。”
“许梦雪。”
两个人自报家门,一时间关系又拉近了几分。他们不囿于眼前,畅所欲言,聊了许多,有过去、有对未来的期盼,也有眼前要去玩的地方。
通过王月娥的口吻,得知她的丈夫,叫张英凯。他们俩一个学的经济,去了税务局;一个学的中文,去了学校当老师。
这回能去首都,主要还是王月娥在首都有亲戚,他们可以暂时住在亲戚家里,然后再玩几天,拢共不会花多少钱。
“也不怕你笑话,我们刚毕业,其实没多少钱。就是想着说,不甘心一辈子就那么窝在一个地方。”
许梦雪很欣赏她的坦率:“这没什么可笑话的,这样真挺好。也许往后发展会更快,我们随便去哪儿就更方便。但现在看是现在看的心情,将来看又是另外一种心情。”
王月娥咧嘴笑,露出一口大白牙:“梦雪姐,我爱听你说话,你说的和我们同事说的都不一样。”
许梦雪:“你们同事都说什么?”
王月娥低下头,纠结了一会儿,大概讲了讲她同事们的想法,无外乎就是既然结婚了,那就该踏踏实实地过日子了,他们因为上学,毕业也老大不小了,得将生孩子提上日程了。
如今人人都只能生一个,如果他们生孩子,有了身子,最好专门找个有经验的给看看,看是尖的还是圆的,再判断要不要。生孩子是大事,其中生儿子更是重中之重,肩负着给她对象传宗接代的重要使命。
生完孩子就得相夫教子,好好教育孩子,可不能马虎了。
“我也不是觉得他们说得不对,就是觉得……这样挺没劲的,就会感觉我曾经拼了命想走出大山,大山是走出来了,可是还是那样,又困在了一个没山的地方。”
王月娥没有直接驳斥同事们的言论,因为当人人都这么说,当这是社会主要论调的时候,她不赞同这样的说法,反而更像一个另类。
她是从大山走出来的,别看N省比不上首都沪市这些地方,相比大山也是进步好多。她刚来这里的时候,就被当作一个异类,一言一行、一举一动都可能沦为别人口中的笑料。
她用了四年,才渐渐擦去这种格格不入的异类痕迹,她更不想因为一时的言辞再次陷入异类的漩涡。
许梦雪大约懂得她的心情,安静地听她说着。
小煦和瑶瑶有易霆照顾着,他们坐了一宿火车,虽说睡着,到底也累了,两个人蔫蔫的,吃东西也不积极了。
易霆把带的桃酥、罐头、饼干给他们分着吃,他们也是吃了几口就摆摆手,表示不想吃了。
他顺势分给了张英凯一些,张英凯则给了他们一些自家炒的盐豆子,这东西有点咸,又有点辣,配着他给的大煎饼一块吃最好。
张英凯还给他们示范:“其实盐豆子跟煎饼卷大葱更配。”
他从包里真翻出一根大葱,用黄澄澄的煎饼卷好,把盐豆子也抱进去一口,一吃一大口,葱段咔嚓作响,听得颇为诱人。
瑶瑶咽口水,双手扒着易霆的胳膊,眼睛巴巴看向张英凯。
张英凯看出小姑娘真的馋了,竟然又找出一根大葱,用手从头到尾抹了一遍,“干净着呢,给,你吃吧。”
瑶瑶眼睛都亮了,一眨不眨看着易霆反应。
易霆眼底闪过一丝丝无奈,从张英凯手中接过大葱,道谢,再用他给的煎饼卷起大葱,裹进去盐豆子给瑶瑶吃。
盐豆子他没敢放太多,怕瑶瑶吃着觉得咸。大葱他倒是不想一整根都放进去,瑶瑶不愿意。易霆卷好后,瑶瑶捧着卷好大葱的煎饼,哒哒过去找许梦雪。
“妈妈吃,可好吃了。”
瑶瑶把第一口给许梦雪吃,她还表演张英凯怎么吃煎饼卷大葱。
许梦雪看了看煎饼,又看了看里头的大葱,十分感激女儿的好意,又觉得下不去嘴。她想了想,和瑶瑶商量,“妈妈吃煎饼,不吃大葱好不好?”
瑶瑶不解:“为什么呀?”
她想了想,“妈妈想吃什么吃什么,瑶瑶爱吃这个大葱。”
许梦雪笑着看了眼她,看着她此刻一本正经说爱吃大葱的样子,心道:估计你等下被辣哭时,就不会再说自己喜欢大葱了。
瑶瑶并不知亲妈心中腹诽,她等许梦雪吃完第一口,迫不及待开吃。
煎饼很硬很韧,特别难咬,说得夸张一点,就像是一口咬布上了,得用牙扯着把这块“顽固的布”给撕掉,撕掉之后,牙多半也累了。
瑶瑶便如是,吭哧吭哧,只吃了一口煎饼,整个人颓累无比。
易霆像第一次见到这种新鲜事一样,夸张地挑眉,扬高声音:“是吗?这么不好吃吗?让我看看?”
瑶瑶:“当然是了,就是特别难。不信你看。”
易霆凑近瑶瑶的煎饼,以为她要递给自己吃一口,谁知道,瑶瑶当着他的面,近距离表演了一个吃煎饼的艰难,卖力演绎这个煎饼有多不容易吃,而她刚才是没有一点点夸张。
反应过来的易霆一整个无语住。
他卷的煎饼,竟然连一口都混不上?这有地方说理吗?
两家人相处和谐,时间就跟上了发条似的,跑得飞快。没等到再次到吃饭点,火车的广播室已经通知列车即将到达终点站,他们即将分道扬镳。
王月娥挺舍不得许梦雪的,从随身带的小包里掏出纸笔,给她留了两个地址,一个是她去北京亲戚家的地址,一个是她在N省的地址。
“梦雪姐,你把你地址也给我写一下吧,等我从首都回来给你写信。”
“好。”
许梦雪写下地址,这时候刚好听到火车的轰鸣声落下尾音,正式到了地方。
人潮拥挤,大家都赶着往外走。易霆拦住瑶瑶和小煦,跟许梦雪商量晚一会儿再出去,错过这波人流。
王月娥和张英凯也不想这么快和投缘的人分开,尤其是王月娥,自然也要落在后面,等会再走。
就算再等,人哪有不散的时候,还是到了各走各的时候。
王月娥一步三回头,再三挥手,直到她不得不汇入人流,方才没有再回头。
“月娥妹子,也是个性情中人。”
许梦雪站在原地,看她的身影渐渐走远,直到看不见了,才转过身和易霆商量接下来往哪儿去。
他们住哪儿、怎么去、之后几天的行程如何安排,全都是易霆计划,许梦雪和两个孩子就跟着走就行。她一问,易霆便告诉她了,然后领着他们去找车坐车。
他们住在首都饭店,在王府井大街那边,挨着□□、人民大会堂、故宫啥的,走过去很近。不过从车站到饭店要一会儿,易霆带他们上公交车,坐车过去。
到了地方,两个孩子站在原地,不由发出“哇”地惊叹声,不敢往前去。
许梦雪也是诧异,没想到易霆会选这个地儿。
倒不是说首都饭店金碧辉煌像个大礼堂,但它一排排小楼齐整大方,一水的颜色,坐落在四九城里,有种别样的威严和肃穆之感,让人不敢造次。
就说许梦雪就是在服装、时尚这个行业打滚儿的,练就的眼力自然不一般,看到来来往往的人,非富即贵,很有身份。
难怪两个孩子不敢动,饶是她兜里有钱,她也不禁微微发虚。
“你咋选了这个地儿?”她看了眼四周,小声问易霆。
易霆表现镇定许多,没有惊讶,没有怯退,很是能镇得住场子。他目不斜视,却也回答了许梦雪的问题:“这是我打电话问一个战友,他推荐我住这儿,说这儿有特色,起码代表了首都。”
许梦雪不自觉撇嘴:“可不是代表了首都,也不看看这来来往往的都是啥人。”
说归说,办理好入住,到了房间。
房间宽敞明亮,窗明几净,地板上还铺了一层厚厚的地毯,走在上面都听不见声响。瑶瑶兴奋地在地毯上蹦了两下,小辫子随着她的笑声一起雀跃欢呼。
“妈妈,没有声音呀,太软了!”
屋子里没有什么其他的异味,还有淡淡的芳香。
他们是一个套间,一个大卧室加一个小卧室。大卧室的床又宽又大,睡两个大人再加俩孩子都不拥挤。小卧室虽说是小,但只是相比大卧室小了点,真正睡人也很宽敞。
估摸着,人家当初设计这个套间是孩子睡一个屋,大人睡一个屋。易霆很自觉地把瑶瑶和许梦雪的行李放在大屋,他和小煦的放在小屋。
屋里有电视,还有空调,他们热了不用呼呼吹电扇,直接开空调就行。
这还是他们头回用空调,四个人脑袋挤在一起,总算研究明白怎么回事,空调呜呜启动。
坐了一天一夜的火车,人疲惫得不行了,躺在软乎乎的床上,整个人深陷在被子里,没一会儿,睡意滚滚而来,陷入梦乡。
许梦雪是最先睡着的,易霆给她盖上薄被子。
小煦不赞同地蹙眉,易霆问他咋回事,他不甚开心道:“你给我妈盖被子,得多热啊。”
看着易霆的眼神,好像在说“你是不是想把我妈热死啊”,分明是埋怨得不行。
易霆无奈解释空调的原理:“等下就凉快了,如果不该,会感冒。”
他见过空调,也用过空调,自然知晓空调咋回事。
小煦将信将疑,“那等会凉快了,我再给我妈盖。”
易霆:“……”
作者有话说:
晚安啦~

一觉醒来, 外面的天已擦黑,身边静悄悄的。
许梦雪短暂适应了下光线,掀被下床, 两个屋子走了一圈, 确信只有自己一个人。拿出手表, 指针已经指向8,心中了然。
估摸是她睡太久, 孩子们又饿了, 易霆带他们出去吃饭去了。
一口气睡了几小时,在火车上的疲惫匮乏一扫而光,此刻精神十足, 略微口渴。她给自己倒了杯水,润润喉, 思索着要不要去找他们三个,至于去哪里找倒是个问题。
正想着, 门口传来声音,然后是咔哒的开门声、说话声、脚步声, 以及笑声。
两个孩子笑意盈盈的,瑶瑶最夸张, 小煦稍显矜持, 抿住的嘴角泄漏几分笑意。
易霆神色堪称温柔,眼睛注视着他们, 修长的手指勾着几兜东西。
小煦最先看见坐在那里的许梦雪,喊了声人, 眼底蕴有欢喜。
瑶瑶直接许多, 哒哒跑过来, 扑到许梦雪怀里, 抱着她的腰,兴奋地讲刚才出去的经历。
许梦雪也被这份兴奋感染,心底不由多了些欢快。
她招手把小煦也叫到身边,让他们兄妹俩一起讲,瑶瑶讲不明白的,小煦补充;小煦讲得不够生动的,瑶瑶跳着脚跑出许梦雪的怀抱,再表演一遍。
易霆看得直摇头,黑眸中闪过无奈。
”好了,你们先去休息休息,让妈妈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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