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零炮灰亲妈不干了—— by夭野

易霆：“你有没有，看证据，开始吧。”
当初赵宝来他爸被带走，以为要进去了，后来被放出来，是因为他和那些人打交道，里外里都显露着他在帮那些人做事，后来查清楚后，他被放回来。
但这个案子，主犯早就定罪了。
只是，在清查了部分后，感觉并不对，而且，赵宝来他爸是无辜的，那么谁帮他们的呢？
查来查去，线索总是断。
结果就在前两天，有人送来了匿名信，虽然说匿名信不全然可信，到底是提供了一个方向，顺着这个方向查下去，查到了陈欣雨，然后还真查到了点东西。
至于亲自审讯，也有原因。
易霆要让她说实话。
坐了两天一夜的火车，总算是晃到了羊城。
刚一出站，她便看在等在车站外头的武英。
她又黑了，却又长高了些，咧着嘴朝她笑，露出一口大白牙。
“你咋来了，英子？”
之前通过电话，她说过不用麻烦专门过来接，她和同事们一起直接到招待所，左右也不是第一次来了。
为了不错过订货会，他们住宿也都住在会展附近。会展距离武英家还有一段距离。
武英自然伸手，接过许梦雪的手提包，笑呵呵道：“梦雪姐你来，我咋能不来接你？我想来。走吧，我带你们过去。”
许梦雪惊讶看着她：“你买车了？”
武英嘿嘿笑：“嗯，买了个小货车，处理的，允许私人买的时候，我就托人买了。方便进货。”
许梦雪把武英介绍给魏常明四人，也让他们四人和武英认识。
两边介绍，算是认识后，一起往停车场走。
货车座位有限。
魏常明和另外一个男同事赵广源两个受受罪，坐在后车厢，许梦雪坐在前排车头，两个女生挤在后排的地方。
武英一脚油门，几乎没咋刹车，呼一下便把他们带到地方了。后车厢的两个男生最先下车，赵广源弯着腰，在路边咳嗽了一会儿，缓了好一会儿。
两个女生揉着胸口，亦是一副心有余悸的样子。
许梦雪也刚经历了一场惊心动魄，很无奈地感慨道：“英子，你这开车的技术，可以去比赛了。”
武英豁然回头，惊喜不已：“真的？我就说，我厉害吧？”“这技术可是俺每天进货赶时间练出来的，一般的老爷们儿不见得比俺厉害呢！”
许梦雪嘴角微抽，想了想，却是赞同道：“这倒是。就是有点费乘客。”
魏常明四人疯狂点头。
武英：“……”
五人办理好入住，简单洗漱、换好衣服，毕竟坐了两天的车，又是夏天，在汉涔涔的车厢待过，虽然卧铺车厢不至于大腿胳膊粘在座位上，有亲密接触，这两天下来，人自觉是有味了。
收拾完，都清清爽爽的，一起在前台会和。
这块许梦雪不熟，武英来过几次，但也不太熟，便问了招待所的前台，找了个吃饭的地儿，几人先吃饭，饱肚子。
吃罢饭，今天没啥事了，明天才是重头戏。
许梦雪想着大家都累了，便叫他们都散了，自由行动。
她自己倒想先去场馆踩踩点。
虽然到时候进不去，但也先了解。
武英跟着她一起。
路上，武英问：“梦雪姐，听说来这儿的人，都有那啥子名片，你带了吗？”
许梦雪点头：“带了的。”
这还真得得益于梦雨，要不是她提醒，她根本想不到有这一茬。不仅她自己，这回来的五个人全都有名片，一人打印了一百份带过来。
他们不光要送出去名片，更要收名片。
送出去的，是送出去了。谁知道人家怎么处理呢？
收到的，他们就可以主动出击。
许梦雪和武英到了场馆处，两人没有工作证，进不去，便在外头看来看去。后来，许梦雪趁着保安不太注意，拉着武英的手，跟着一群人进了场馆。
场馆很大，还没布置好，全是叮叮咣咣的声音。
有的展台已经吃初见端倪，有的还在搭建中。在这里头，没有人管，起码没有人随时随地查工作证，可能是进来前都是查过了的。
她俩在展位间晃荡，左看看右看看，时不时说两句话讨论一下。
许梦雪注意到，能在这里有展位的，还真是名副其实的大厂子，工人多、实力强、厂子大，基本都有很强的实力。
绕了一圈，没看见私人企业。
倒是在犄角旮旯看到了封城的服装厂，那里的人她不认识。
想想吴雯对订货会的了解，想来封城服装厂是参加过订货会的，今年又重新来了。
看了一圈，基本了解，许梦雪倒没什么失望，反而激情澎湃。
说不定将来有一天，衣尚也能在这里有个大展台呢？
她带着武英打算离开了，却被一个年轻同志拦住。
“请问同志是进来想了解的吗？展会明天才开始，不过，我们已经摆好了，您想了解，可以来我们展位上看看。”
这个年轻人说着，竟是脸红了，眼睛向下看，不敢直视许梦雪。
实在是因为，眼前这位女同志太漂亮了！
蓝底白花的连衣裙，束腰，衬得她肌肤胜雪，身材窈窕婀娜。
她的五官明艳大气，比他这两天在海报上看到的港城明星还要漂亮几分。
这估计也是为啥，他觉得许梦雪是来看品的，而不是偷偷跑进来的。
许梦雪很新奇，答应了。
跟着年轻人走过了好几个展位，来到了一个比较偏僻的展位前，他们的确已经布置好了，实在是因为，他们的展位太简陋了！
尤其是刚才那些实力大的厂子相比。
年轻人显然也意识到这点，不太好意思地挠挠头：“同志，我们这回是临时接到通知过来的，准备得不很充分，请见谅，但我们的东西是好东西。”
说着，他便拿起展位上的一件衣服给许梦雪看。
衣服样式很普通，没什么特别的设计，甚至有点像家家户户都能做出来的样子，一点不打眼。但是……在摸到衣服的料子后，许梦雪收起了之前的看法。
样式一般，料子却顶级。
质地柔软、细滑，带着点冰凉的感觉，一点不粘手，和现在市面上流行的的确良布料全不相同。
的确良布料有它的好处，但是也有它的不好。
比方说，现在夏天，天气太热，的确良太厚，哪怕是半截袖、裙子，穿身上也有种热乎乎的感觉，五月里的天还好，等到了入伏天，七八月的时候，那可是叫大汗淋漓，难受得很。
这个布料恰恰改善了的确良在夏季的难受。
光滑、柔软、冰凉、不贴身。
如果将它做成夏季衣服穿在身上，肯定要舒服一些。
“这布料？”许梦雪捧着衣服问。
作者有话说：

看到她注意到布料, 年轻人脸上有不可掩饰的喜悦。
忙解释：“其实我们俺们厂子主要产布料的，但这里人家要求是卖成品服装的，我们平时也会做点衣服卖, 所以就过来了。”
许梦雪：“……”
心道, 我没问那么多, 不用从头开始解释。
不过年轻人热情单纯，她不忍打断, 耐心听他往下讲。
“其实, 俺们这个布料其实不是专门做成的，是有次想干啥来着，没干成, 就成了这样的残次品。后来这都做出来了，又是好大一批, 也不能浪费吧，觉得夏天穿身上挺好, 就留下来了，想着这回能卖一点是一点……”
许梦雪抓住了他话里几个重点。
残次品、好大一批、能卖一点是一点……
这说明啥？
说明这些人是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态度, 对这批布料根本不抱任何希望。
“能让我再看看其他的吗？”许梦雪不动声色。
这种布料摸着凉爽滑溜，穿在身上可能很舒服。但具体怎么样, 还得亲自实验了才行。
又看了其他的几种, 有裤子、有汗衫，反正样式是不必看了, 都是简单到不能简单的，布料的颜色却有好几种。
年轻人自始至终耐心陪着, 答疑解惑。这中间, 他有同事来了, 问他这是咋回事, 他给人解释许梦雪是订货的。
那个同事狐疑地看了几眼，心想哪有什么订货商这个时间过来，又没开展，多少不太合理，可是看看两个人穿着，一个倒还好，另外一个隔了老远就注意到，跟港城明星似的。
所以，他到底没说什么。
管他呢，万一把这批砸手里的货真卖出去了呢？
年轻人详细讲了他们的具体情况，关于布料的介绍更是详尽。也许发现许梦雪她们听得过于认真，同事偶尔帮忙补充几句。
相谈甚欢，场面融洽。
偏偏有人打破了和谐的一幕。
一个挺着将军肚的人和另外高个子的路过，鼻子轻哼，吐槽：“两个土包子。就他们那种丑不拉几的东西，还想有人要，笑掉大牙！”
年轻人没经历过什么事，脸一下白了，攥着拳，眼圈发红。
他同事在旁边拽了他一把：“别理他。”
随后，若无其事地接着刚才的话，继续说下去。
许梦雪跟着听，不由多看了这人两眼。
宠辱不惊，别人的嘲弄仿佛一圈锤在了棉花上，使不上力。
将军肚此刻便是如此。
他想象的暴怒、反驳都没出现，人家置若罔闻，反衬得他像个跳梁小丑。
他一对小眼滴溜溜转了又转，落在许梦雪身上，眼前一亮。
刚才他就看到这位女同志，他就没见过长得这样美的人，美得让人挪不开眼，仿佛在做梦似的，脚踩在一团棉花上，晕乎乎的。
来回看了看，他露着一口黄牙，搓着手，笑得贱兮兮地向许梦雪走来。
年轻人和他同事注意到这一幕，下意识往前站了站，尤其是年轻人，挡在许梦雪面前，拦着他，怒声问：“你想干什么？”
将军肚斜睨着眼：“我找这位女同志，跟你有什么关系吗？”
年轻人：“她是我们的客人，自然和我们有关系！”
将军肚小眼冒着精光，来回扫来来去。他恶心又猥琐的目光，许梦雪也看到了，武英也注意到了。
英子小声道：“梦雪姐，咱们先走？”
许梦雪拍拍她的手，以示安抚。
从年轻人身后走出来，问，“这位同志，你有什么事吗？”
她的声音清润，不疾不徐，也不露什么喜恶。
头发被随便挽着，在耳畔散落了几绺，勾勒轮廓，衬得那张明艳又疏离的脸，多了几分温柔。
将军肚看得心头火热，却也知道当下的场合，便道：“同志，我跟你说，他们这里的东西可别买，全都是小作坊做出来的。而且你知道吗？”
他以手遮住嘴唇，抻着脖子，想凑到许梦雪面前说话。
“你说就行。”
许梦雪往后退了一步。
将军肚眼底有一丝恼火，一闪而过，“他们这个布料是残次品，就是想坑人的，你们千万别上当。还有他们的衣服，你们看看这针脚粗的，就是临时糊弄人的！”
他揪起展位上的一件衣服，给许梦雪展示人家拙劣的针脚。
许梦雪拧眉：“你怎么知道？”
年轻人怒吼：“你别太过分！”
要不是被边上的同事牢牢拉着，他真恨不得冲上去撕烂这个人的嘴。他们是想骗人吗，他们都和人家说清楚了！
年轻人眼睛都红了，他们的厂子出了这样的问题，眼看就要干不下去了，到时候会有几十号人吃不上饭，专门求爷爷告奶奶争取了这次机会。
谁知道，这就来了个程咬金在瞎搅和！
将军肚嘿嘿笑着，斜眼看了眼年轻人，很是不屑：“我过不过分不知道，但你们是挺过分的，拿了一堆破烂想骗人，也得问我答不答应。”
“至于我怎么知道的嘛，”将军肚看着许梦雪，“当然是因为，刚好我就是他们隔壁村子的，不然哪能撞见他们坑人啊！”
他得意扬扬，有种胜券在握的感觉。
长得漂亮养眼归养眼，但脑子吧还是没他有用，不过当个花瓶也挺好，看着赏心悦目。他下班回来家，就让她伺候自己吃饭、洗脚，再然后到床上……
将军肚边上的高个子有点不好意思：“我们就是路过，先走了。”
将军肚一脸不赞同地看着他：“我说走了吗？”
高个子：“人家在谈事情，我们在这儿不方便。”
将军肚：“还谈什么谈，他们已经谈完了……”
许梦雪出声打断：“的确，我们接下来要谈的事情，不适合外人听。这样吧，”
将军肚一喜，挺了挺肚子，还伸手拍了拍，喜滋滋问，“那咱们换地方？”
武英厌恶得皱起眉头：“我呸，也不撒泡尿照照，看看自己什么猪脑样，有你什么事？”
将军肚脸黑下来。
许梦雪却是对年轻人和他同事道：“两位同志，我对你们刚说的布料很感兴趣，想买。看时间也不早了，不如我们找个茶楼，好好谈谈？”
峰回路转，年轻人瞪大眼睛。
他没想到被将军肚这么一搅和之后，许梦雪竟然还愿意要他们的布料。他下意识去看了眼同事，同事比他镇定，“行，可以先问问，同志你想要多少吗？”
他多少看出来，这位女同志是在帮他们，帮他们出气，打那个人的脸。
那个人还用那样恶心又黏腻腻的目光看她。
“嗯……”许梦雪沉吟。
“能要多少，也就一两匹吧，打肿脸充胖子！”将军肚相当不爽许梦雪打他的脸的行为，忍不住嘲讽。
“全都要吧，可能还不够……我们出去详聊？”
“好好好。”年轻人和他同事大喜过望，一叠声答应。
他们谁都没再理这个将军肚，任由他站在那里，肿胀的大脸镶嵌着一对小眼，这会儿正跟个调色盘似的，一会儿青一会儿红一会儿白……
高个子看这种情景，心中叫苦不迭。
他们这回是陪将军肚来的，将军肚说了算，眼下这种局面，以他那个小心眼肯定嫉恨不已。如果他不把气撒出去，就会撒到他们身上。
他这个人背景强，是他们厂书记的小舅子，连厂长都得退让几分。这回本来怎么都轮不到他来的，就算轮到他来，也轮不到他带队。
最后，就是人家来了，他们所有人都要听人家的。
想了又想，他弯腰低头，在将军肚耳边说着什么。
将军肚的一双小眼眯起来，里头射出一道精光，低声问：“你说的是真的？”
高个子：“八九不离十。”
将军肚：“呵。”“那咱们可快点去。”“别让不知名的野鸟飞进来，乱了咱们的秩序！”
他挺着肚子带着高个子离开，走之前还不忘看他们一眼。
人走后，年轻人皱皱鼻子：“他刚什么意思？”
他同事拍了他一把：“管他什么意思，操心那么多别人干啥？他爱干啥干啥。”
许梦雪笑：“这说的是实在话。”
年轻人：“谢谢同志，不过他们也走了，同志你再去别处看看吧，一会儿刚关门了。”
许梦雪疑惑看着他。
年轻人红着脸解释：“你刚才故意说要我们的布，我知道是看不过去他那样，他人都走了……”
许梦雪和武英对视一眼，不由哈哈大笑，笑得年轻人一头雾水。
“你该不会我只是说说而已吧？”许梦雪眼里还有着未散的笑意，像天上弯了眉毛的太阳。
“不，不是吗？”年轻人结结巴巴。
“当然不是，我是真的要，走吧，就刚才说好的，我们现在过去的。其他的暂时先不看了，也都没摆出来呢。”
惊喜来得太快，年轻人还没反应过来，饶是他八面玲珑的同事也是没想到许梦雪说的是真的，不由出声，又被许梦雪打消疑虑。
于是，他们俩很快收拾好，和许梦雪两人一起往外走。
走后没多久，将军肚和高个子去而复返，还带着保安。
“就是这儿，有人跟着偷偷混进来，谁知道是不是想要趁机摸两把，偷点东西走啊！所以同志我们一发现情况，就赶紧来找你了！”
将军肚表现得相当夸张，差点儿就一把鼻涕一把泪了：“他们还横得很，我就像模像样地问了两句，她们就急了，还冷嘲热讽的，是不是太明目张胆了？”
一句又一句，甭管真的假的、有的没的，将军肚使劲往她们身上扣屎盆子。
保安听他说了一路，不耐烦了：“那人呢？”
将军肚：“就这儿啊！”
结果一回头，空空荡荡，半个人影都没。
作者有话说：

他们两人瞪大眼，一副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样子。
又看看许梦雪和武英身后已经都布置得差不多的展位, 才被拉回现实。
“我们俩想着来看看, 看看有没有机会进来。没想到雪姐提前一步……”他们一起去茶楼的路上, 魏常明小声说道。
“你们有这种想法挺好。明天看看情况。”
许梦雪对员工这种积极主动的行为很鼓励，也简单说了一下眼下的情况, “等下, 你们过去的时候，主要是听听，基本上谈得差不多了。至于交接货什么的, 广源你在仓储部门，你来负责。”
赵广源点头。
“对了, 你们出来的时候，和小雅、小林他们说了吧？”
“都说了。”
“那就行。”
说话间, 他们四人到了茶楼，要了一间包间, 六人往楼上去。他们都不是太会品茶的，主要是要这个安静、适合谈事情的环境, 然后又点了两盘点心, 羊城特色的广式点心。
刚一落座，年轻人又问了一遍“是不是真的要, 真的全要”之类的话，显然惴惴了一路, 仍是没法儿相信。
许梦雪笑着反问：“都到了这里, 还能有假的？”
年轻人挠着后脑勺, 红了脸。
魏常明瞥见他的反应, 便知道他又是一个老板的爱慕者。
这些肤浅的人只会看脸，根本不知道老板的厉害之处。
她从来没大声发过火，红过脸，永远都像一根定海神针一样，在那里就让他们觉得安心。
而且，她总说自己是个普通人，干什么永远比他们还努力，不懂就问，不会就学，一点点变厉害，变得令人侧目、仰望。
“常明，你说呢？”
一溜神，许梦雪点了魏常明的名字，“你先看看布料，回去我们对宣传方案。”
“好。”魏常明赶忙应下来，不敢再跑神，认真看手中的布料。
许梦雪则已经在和年轻人和他同事，哦，现在也已经知道了他们的名字，年轻人叫沈家康，他同事叫罗奇，谈好了基本的量和价格。
还有一个利好的地方是，他们距离封城不远，虽然在山省，恰好靠近封城那边，运货什么的也方便。
不过，她只要布，不要他们的成衣。这对沈家康他们来说，也是正正好的，看他们仓促赶出的成衣就知道，他们于这方面不擅长。
谈好了价格，许梦雪给魏常明递了个眼神，他便出去了。再回来时，手上拿的是打印好的合同。
“准备得仓促，还请见谅，两位看看。”
沈家康和罗奇对视一眼，均是颇为意外。沈家康更甚，表现得也更明显，罗奇心思深些，很快收敛了神色。
合同的事，还得罗奇来看，他看后没问题，双方就签了。
都是为了订货会，都有备而来。
“今天太晚了，明天安排打款。”
许梦雪道。
沈家康连连道：“好好好，谢谢、谢谢同志。”
巨大的惊喜砸来，他尚未完全反应过来，兀自恍恍惚惚的。罗奇不忍捂脸，却也知自己没比他好到哪里。
原打算空手而归的，谁想到，展会还没开，他们就卖完了。何止是卖完了，还紧急增加了一笔大订单，，这一下子厂子起码挺个一两年没问题。
想想，不由心潮澎湃。
小心把热气腾腾的合同放好，沈家康不由问道：“同志，你们明天还来吗？”
问完，一阵懊恼，自觉问了个多愚蠢的问题。
还用问吗？
明天才是正戏，谁能不来？
许梦雪淡笑着，却是问：“你们货出完了，现在是什么打算，直接回去还是继续参展？”
沈家康搓搓手：“好像都行，没什么待着的必要了，又觉得走了有点可惜……”
罗奇拽了他一把，扯断了他的话。
他睁着迷茫的眼睛，不解看着他，一副“你扯我干什么咋不让我继续说”的样子。
罗奇心中叹气，摇摇头。
他倒不是不相信眼前的许同志，毕竟，他们刚认识那么久，对方几乎说一不二，二话没说定下来那么一大单，实在是有魄力。
但就刚才这么个问话，很明显她有目的……
能有什么目的？
一个念头闪过，罗奇微微睁大眼，不太敢相信似的，问：“许同志，你们是……自己也做衣服？”
沈家康兀自接话：“罗哥，许同志买这些布，不做衣服，要这么些布干什么，自己吃？”
罗奇：“……”
如果可以，罗奇真想朝他后脑勺来一巴掌。
这怎么回事，平常也还挺机灵，这会咋跟傻了似的，脑袋都不转了？
他说的是那个意思？
他是吗？！
偏头瞥见他脸红耳赤的傻样子，罗奇多少也很无奈。
很明显，眼前这位好花有主了好吗？
许梦雪却是听懂了罗奇的意思，“嗯，我们自己做，但我们没展位，估计明后天也得想办法看看。”
说签合同就签合同。
说要布就要布。
速度快得很，也不用开会商量什么的。
真的是个人的厂子。
但个人能吃下这么多布，还真是令人意外。
脑子里千般念头闪过，罗奇自己做了个决定：“如果这样的话，我想邀请许同志。如果许同志不嫌弃，不妨将你们的东西摆在我们这里。工作证的话，我们可以再去申领几张，或者大家换着用。”
沈家康瞪大眼。
许梦雪有点意外，但不得不承认，他不提议，自己可能也会想办法和他们商量。他
主动说，显然这是个聪明人。
她喜欢聪明人，也想把聪明人挖到自己这边。
先不急。
魏常明和赵广源亦是充满了意外之喜，本来他们焦头烂额，朝人打听了，想等着也许得在展会外头的忙活一阵，可是眼前能直接进里面，这简直跟天上掉下来的馅饼一样！
许梦雪提出，会付展会的费用，以做平衡。
谁的展，也不是躺来的，是真金白银换来的。
罗奇略微思忖便答应了，收了费用，回去也好交代。
等到他们都谈好了，沈家康方才反应过来，喃喃问：“许同志，原来你是自己开厂子啊？”
罗奇扶额，不忍直视。
许梦雪笑着回：“是啊。”
笑容美好，宛如夏花灿烂。
沈家康心上绽放一簇簇小烟花。
他不自知地傻笑：“许同志太厉害了！”
人都走后，罗奇看着在马路边痴痴望着的身影，没好气道：“回神了，人都走了。”
沈家康不好意思挠挠头。
罗奇很无奈，劝说：“我劝你收收自己的想法，许同志不是一般人。像这样的人，肯定早早就有了自己的一番事业。”
顿了一下，“和家庭。”
到底是觉得自己这样直接说，过于残酷了点，不由转头去看沈家康的表情。
意外的是，沈家康只是在最初怔愣了一下，就笑了：“这是肯定的，许同志那么厉害！”
罗奇惊讶：“你不意外？不难受？”
沈家康挠挠头，红着脸，小声说：“哎呀，罗哥，本来不难受的，被你问的都难受了……”
“……”
“我就是觉得吧，看见她很开心，就不想想那么多……人活一天是一天，开心是一天，不开心是一天，能开开心心的，不就挺好？”
坦坦荡荡的话，坦坦荡荡的神情，尽管脸上还有一点点红。
罗奇一愣，却是笑了，伸手拍拍他的肩膀，“你说得对，是哥想岔了。走，请你吃饭去，等下给厂里打电话！”
“嗯嗯！”
他们闲了，许梦雪他们却忙了。
回去后，紧急安排明天的事宜。尽管有展位了，他们也不能掉以轻心，外面的情况也得随时关注着，会留两个人。
除了这个，她让魏常明想办法去联系媒体，主在推他们用新布料做出的夏季服装。
小林和小雅则连夜写文章。
媒体那边联系好后，文章直接送过去。
都安排下去，许梦雪回到房间，却是没睡，而是用罗奇他们的布料打版、剪裁、缝补……在忙活到了四点多钟，做出来了几件衣服。
睡了不到三个小时，许梦雪便起来了。
五个人一会和，看见大家脸上的黑眼圈，不禁笑了。
“这几天大家辛苦点，甭管咱们这回怎么样，回去都给大家发红包。”
有她这句话，四人熬夜的辛苦得到了慰藉，动力也有了。
红包是回去才发，但现在嘛……忙归忙，倒也不能委屈身体。赵广源暂时空着，听许梦雪的，给大家订餐，解决早饭和午饭。
许梦雪特意嘱咐，别拘着点，买些老字号的、特色的吃食给大家。
到了展会，沈家康和罗奇等在那里，给了他们工作证。可惜没有那么多，幸好他们原打算留人在外头。
赵广源、魏常明和小雅暂时留在外面，魏常明今天有事，赵广源和小雅主要看场馆外的情况。
许梦雪和小林大包小包，沈家康和罗奇很有眼力见儿，帮忙提着，到了展位，一件件摆好。
展会没到开始的时间，他们倒是不太打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