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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家子的科举兴家日常—— by彦王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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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谢”钱有福目光在对方弯的有点不正常的驼背上略微停留了两息,笑着道谢,担心这人走路时身体不协调摔倒,钱有福还跟着走几步帮忙开了门。
目送驼背离开,钱有福目光看向刚刚质疑他爹是不是看错了的人。
那人避开钱有福的目光,又坐了回去。
王吉拍拍钱有福,示意他别放在心上。
钱有福摇头,几人继续你一句我一句想法子,最后讨论出来两个还算切实可行的方案。
一、钱长林去找斜眼套话,看看能不能套出来更多的消息;二、周父去找船老大喝酒叙叙旧,看看船老大到底知不知道这事。如果船老大确实不知道,那当然最好,他们可以一起对外,如果船老大也有嫌疑,那么等天黑下来,他们要先想办法控制住船上包括船老大、斜眼还有驼背在内的八个船工,然后再停船上岸逃离。
接下来,事情就按着他们的计划,一点点进行。
钱长林装作被斜眼的话弄得心下不安,端着碗绿豆粥悄悄摸到斜眼那儿,问斜眼他之前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是不是晚上要出事?
斜眼一开始根本不承认他说了什么,钱长林便又装可怜,哭家里爹娘老迈无人奉养,说着说着,不知怎么说到当年北地战乱,钱家举家从北地一路逃亡到青山镇,亲人离散,死伤大半。触景生情,钱长林一个七尺多高的汉子,眼泪控制不住的啪嗒啪嗒一个劲往下掉。
许是看钱长林哭的实在可怜,斜眼叹了口气道,“你也不用如此,我就是提醒你一下,这一趟也不一定就会遇上水匪……”
果然是水匪?钱长林心下一惊,面上惊愕的道,“这条河道上有水匪?什么时候的事?怎么从来没听说过?”
“就这半个月才出现的。”斜眼其实也不清楚这些水匪到底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只知道他们多半在夜里出现,“从他们出现到现在,几乎每隔两三天,这条河道上就会有一艘船遭殃。”
“他们是劫财还是害命?官府难道都不管的吗?”
“劫财也有害命也有,官府倒是想管,但是根本管不了,他们自己有船每次来无影去无踪的,根本抓不住人。而且他们也不知道怎么做到的,据说每次登船之后对那些船似乎都非常熟悉。”他们私下里都在猜测那些人估计是从哪里逃过来的惯犯。
得到消息,钱有福这边,他们一开始也猜这些水匪是惯犯,但钱有福上辈子被影视剧、小说荼毒的比较深,脑洞比较大,所以他还是觉得这些船上有这些水匪的内应的可能性更大。
这么想着,钱有福干脆让周父叫了船老大过来,问船老大这些船工里可有最近一个月才上船的?
“有啊,驼背就是二十天钱才上来的。”船老大不明所以。
周元、王吉几个却是很快就想通了这里面的关节,再思及之前他们在二楼,明明他们没要茶水,驼背却主动上去给他们送茶水的行为。
几个几乎异口同声道,“驼背是内应。”
“什么?”其他人一头雾水。驼背怎么就是内应了?
钱有福正待跟他们解释,就听外面有人颤抖着声音喊道,“钱有福、周元有船过来了。”
船?什么船?钱有福一惊,出来一看外面天色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暗下来了,反应过来,第一时间就交代周元带人去抓驼背。
“好,驼背那边交给我,这边……”
“这边有我老佘呢,你快去。”说话间,慢一拍的船老大也终于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了,恼火的一边让周父他们去抓驼背,一边骂骂咧咧去取自己的砍刀。
“斜眼,大头,铁子,他娘的你们都赶紧给老子拿着家伙事出来,他娘的水匪来了。”

第067章
水匪的两条小船本来估计是想悄悄跟着他们的船, 等天色再暗一点,驼背解决了船上的船工,再出手。结果, 被他们提前发现了。
这些水匪也是嚣张,知道他们发现了竟然也没有退, 而是, 加快速度追了上来,很快就逼近了他们的船。
战事一触即发。
钱长林打小习武,后来又在山林间游走多年, 身上功夫底子不差,本来他最擅长的是弓箭, 奈何这次出门没带在身上,只能随手抄了个长竹竿在手当武器。
其他人也知道这一战避不过去, 万一叫那些水匪上了船,他们都得死。因此虽然一个个两股战战, 依然强撑着胆子,手里拿着工具跟在钱长林, 船老大等人身后。
钱有福则火速回房取了弹弓、石子。
“阿福, 他们有弓箭,你注意躲着点。”
“知道了,爹, 你也小心。”
说完,也没给他们父子太多互相关怀的时间,水匪那边的弓箭已经射了过来。
他们这边没经验, 有的人站的时候, 没注意隐蔽,第一轮就受了伤。好在伤的胳膊, 性命无忧。
钱有福瞥了眼,收回目光,眯着眼看了看左边那条船上当头正叫嚣的最厉害的男人,石子在瞄准对方额头,还是胳膊之间犹豫了两息,在想到自己这方输的后果后,果断瞄准对方额头松开了手。
“啊……”一声惨叫,伴随着一身扑通入水声传来,对方损失一人成就达成。
两边除了对钱有福的弹弓打的有多准心里有数的钱长林,其他人都还一脸懵。
也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水匪那边一边腾出手来下水救人,一般拿出带着勾爪的舷梯往他们船上抛投,准备登船。
钱有福自然不可能让他们如愿,‘嗖嗖’两颗石子射出去,又把一人送去了阎王殿,另一人因为抛投侧了下身,石子擦着他的太阳穴飞出去了,留下一道血痕。
“对面有人使暗器。”
“你说什么?”又一人突然惨叫落水,水匪的节奏有些被打乱了。水匪老大正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听到这话,一把揪过那人。
“对面船上有人擅长使暗器,老五、老八都是被他用暗器打落的。”他差一点也就死了。侥幸逃过一劫的水匪摸着太阳穴上擦出的血痕,生出一身冷汗。
“暗器?什么暗器?”
“不知道,没看清楚,但是肯定是暗器,老大
,你看我这伤。刚刚我差点就跟老五、老八一样被那人用暗器打死了。”
水匪老大冷哼一声,伸手抹了下那水匪太阳穴上那一溜血痕,在指尖摩挲了一下,冷笑道,“看来我们今天是碰上硬茬子了。”
被揪的水匪连连附和点头。“老大,要不,我们还是,还是撤吧?”
都折了老五跟老八进去了,再不撤,还不知道要折几个进去呢?
“撤?他娘的,这就吓住了?这才哪跟哪?你就想着撤?”这么点事情都拿不下,那之前找他办大事的大人,还能相信他的能力吗?“都给我上,我就不相信,他娘的能次次都这么准。箭给我多射几轮,弄死他。”
“可是老大,我们压根不知道那人在哪啊?”之前他们挑天黑了出来,是想着借着夜色掩护,好突击,现在这夜色反过来成了他们的障碍,在夜色下他们根本看不清那暗器是从哪边飞过来的。
“那就给我睁大你们的眼睛看。”水匪老大正说着,一颗石子带着劲风径直朝他这边飞了过来。到底是在刀尖上走惯了的,在石子就要击中水匪老大额头时,水匪老大突然心下一悸,下意识低了下头。石子擦着他的头皮飞过,水匪老大只觉头皮一凉,“他娘的还真是个高手。”
险些没了命,那水匪老大终于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在大人物的信赖及自己的小命间简单彷徨了一下,果断挥挥手,带着两条船火速离开了。算了算了,商船也不止这一条,大不了,回头再寻摸一条就是了。没必要在这里把自己小命搭上。
“佘老大,水匪好像放弃了?”
半晌没动静,斜眼悄默默露出半个脑袋,往下看了看,见水匪离开了,高兴的道。
“不会吧?我们也没做什么呀,怎么就离开了?”
“是不是被我们这么多人吓,吓走了?”躲在后面,手里还颤颤巍巍握着菜刀的王吉抖着声音道。看看船舷上还插着的箭支又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佘老大看了眼隐在大缸后面,深藏功与名,似乎并没有表露自己身手意思的钱有福,笑着道,“管他因为啥呢,反正水匪退了就行。”
“对对对,这个才是最重要的。”
众人齐齐点头。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他们竟然从水匪手中全身而退了,劫后余生,船上的人全都高兴不已,就连之前胳膊中箭的船工脸上都带着笑,只除了在下面被周父几人抓住的驼背。
“佘老大,不知你要如何处置这驼背?”
击退水匪,钱有福又在甲板上观察了会儿,确定对方并没有尾随,而是真正离开了,才找到佘老大询问他对内应驼背的处置方法。
佘老大:“水匪是在津湖范围内出现的,我准备待会儿到了津湖码头,就给送到津湖当地的衙门去。钱小公子可是有什么别的想法?”
钱有福摇头,顿了顿才道,“只是有点想法,我听说这些水匪几次劫船都是在这条河道上,而且每次都是在津湖这一片,您说会不会这些水匪本身就是这附近的人?”
啊?这个佘老大还真没想过,之前两出船只被劫,都是水匪离开之后才被发现的,船上的人不是被杀了,就是根本问不出什么,大家就只知道那些水匪是夜里突然出现的,所以也不知道,这些水匪是怎么出现的,现在知道了,看他们那小船也不像是能跑距离远的,说不好,还真有可能。
佘老大眼前一亮,下一刻却又犯起愁来,实在是这附近水网太复杂了。这边南北连着的都有大湖,水道纵横密集,就算是知道他们划的小船,也不知道他们是从东南西北哪个方位划过来的呀。
“这倒也是。”钱有福蹙眉,“那些水匪之所以寻在这一片劫船估计也是出于这方面考虑。”这边水路多,就算被发现了,他们熟悉这边的地形,想跑路也容易,其他人想要抓他们却困难很多。说不定这些人下了船,人家还有正经渔民身份作掩护。
这么想想,之前应该是他想多了——并不是津湖衙门不作为或者是衙门的人跟水匪有勾结。钱有福摇头,朝佘老大歉意笑笑。
佘老大豪爽摆手,他觉得钱有福能想到这些已经很厉害了,反正如果不是钱有福提醒,他是绝对想不到这些的。
要不都说读书人聪明呢。他表哥家阿元就是个聪明的,这个钱小公子小小年纪比之阿元有过之而无不及。
再想到之前钱有福面对水匪冷静射出去的那一颗颗石子(夜色掩映下,佘老大并不知道钱有福射出去的那一颗颗石子,颗颗致命,他只以为钱有福是把人打的受伤落水了而已),自认跑了这么多年船,在船上也算几经生死的佘老大,对眼前这个不过十一二岁的小公子,心里只剩叹服。
“阿福,到江宁府了。”
经历了津湖一段的水匪事件后,许是否极泰来,接下来钱有福他们的行程一路都很顺利。
到江宁府码头的时间,甚至比钱有福之前预想的时间还提前了大概半个时辰。
背着自己的书箱,胳膊上挎着自己的小包袱,跟在大包小包的钱长林身后,从船上下来,钱有福手搭凉棚眯着眼打量这个位于金陵城外的码头,码头上很忙碌,人流往来不止,小贩、船工的叫卖、呼喝声在这里汇集在一起形成了一种独特的韵律。
钱有福他们乘坐的佘老大的船,在他们青山镇已经算是比较大的商船了,到这里才发现比佘老大的船更大的大船比比皆是,佘老大的船在这些大船中间实在不算起眼。走出一段距离后,再看就已经看不到了。
“阿福,待会儿进城后,我跟你们一起吧。”
上次跟钱有福他们一起住的体验很好,王吉这次还想跟钱有福一起。
钱有福笑着点头,“好啊”完了又转头问周元,“周师兄你呢?要跟我们一起吗?”
“尽量一起吧,不过我们来的晚,不知道还能不能找到合适的客栈。”
这个还真不好说,院试从他们府城改到金陵来考,通知的很突然,估计金陵这边的商家也都没有反应过来。
事实也确实如此,进城后,他们一连在考院附近问了五家客栈,都没有空房了,就连通铺都没有。
“这可怎么办?我们不会流落街头吧?”王吉抹了把脸上的汗,担心的道。
钱长林笑着摇头,“流落街头不至于,这样,你们先去喝杯茶等等,我找个中人问问,看看有没有合适能短租的院子。”
“对对对,可以租院子。”周父、王吉叔叔几个也反应过来,纷纷站起来要跟钱长林一起去。
最后钱有福他们进了旁边茶馆要了两壶茶,中人那边是钱长林、王吉叔叔跟另外两个钱有福不怎么熟的师兄家长四个人分两拨去找的。
带回来的消息还好,这段时间为了院试,金陵不少人都把闲置的宅子拿出来做了短租,因此想要租院子肯定是能租到的,唯一的问题就是想要位置好,又干净整洁清静的,价格有点贵。
“有多贵?”钱有福好奇。
“环境好点的一个两间屋的独门独户小院要八两银子。大点,能住四户的也有,一个离考院只有两里,在巷子最里面清静点的,要二十两银子,另外一个位置离考院远点,还有点喧闹的,也要十二两。”
“这么贵?!”钱有福震惊。
钱长林四人点头,接过钱有福递过来的湿帕子抹了把脸,继续道,“就这,我们还得早点决定,说是晚了可能就没了。”
留在茶馆等待的钱有福等人:“!”
边上听到他们说话,又正好知道点内幕的小二,凑过来神神秘秘的道,“能有这个价格,你们就知足吧?这还是钦差大人来了之后才降下来的,钦差大人来之前,那些中人要的比这至少还得高这个数。”小二比了个五。
“真黑。”
“真狠。”
钱有福等人纷纷暗骂,然而为了不流落街头却也只能接受。最后,钱有福跟王吉还有另外两个师兄去了离的远一点,要价十二两的院子。周元则跟另外三个师兄去了好一点要价二十两那处。

“这里距离考院好像也没那么远吧?”
钱长林他们之前说远, 钱有福还以为有多远呢,现在看看好像也就不到两公里的样子。喧闹确实是喧闹
了一点,出门就是巷子口, 巷子口拐个弯再走不到一百步就是一条街,街道两边挤挤挨挨的好些小贩在吆喝着叫卖自家商品。糖葫芦、糕点、茄子豆角、寒瓜、猪肉、鱼, 应有尽有, 生活气息非常浓郁。
其他人,钱有福不知道,反正瞧了还是挺满意的。
进了院子就更满意了, 院子收拾的非常干净,每个房间也挺大的。知道他们是考生租, 都有家人跟着,为了方便住, 房东还特别贴心的每个房间里都放了个简易屏风把房间隔了个里外间。
院子空间也大,还有水井、厨房, 他们自己做饭也方便,钱有福觉得条件比上次考府试的时候好多了。
王吉也这么觉得, 因此还挺开心的。
“这下不用担心, 不出去没地方呆着了,看书看累了,还能出来看看花。”正值夏季, 院子里的大缸里种的莲花正好开了,细闻还能闻到淡淡的莲花香。
钱有福连连点头。
另外两个师兄诧异,“你们不打算出去转转吗?”他们这还是第一次来金陵呢。
“不去了吧。”上次府试, 他们就出去换个考引, 就差点被砸,王吉反正是怕了。
“钱师弟你呢?”
钱有福:“我也准备等下去衙门那边换个考引就回来。”不在外面乱逛, 要逛,等考完了再逛也不迟。
两位师兄见钱有福也不出逛,想了想也就没出去。
也幸亏他们没出去乱逛,“听说有人在外面偷偷找考生兜售考题,被抓了。”
“兜售考题?”真假的?钱有福震惊。
“应该是真的”周元他们住的离考院近,他们隔壁就有考生买了,“很贵,十两银子一份。”
钱有福再次开眼。不过这时候的他并没有把这些所谓的考题往泄题方面去想,只以为跟上辈子每次考研考公时考场门口各大考研、考公机构发的那种预测卷类似的,因此并未怎么放在心上。反倒是排在他前面被搜出来的几个带小抄的,让他又好生感慨了一番。
“六百六十六号,钱有福……”
钱有福第一场运气不错,分到的不是臭号,号房号也很吉利。进了号房,号房瞧着虽然破旧了些,可能是之前才考过府试的关系,看上去还算干净,没有蜘蛛网、青苔什么的,只有一层灰。
钱有福简单擦拭了一下,把该挂的考帘啥都都挂上,东西拾掇好,便靠在墙上闭目养神。
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钱有福睁开眼,端坐在木板上,取出笔墨,等着送考卷的衙差到来。
只是也不知道,是号房外面显眼处放着的钟漏坏了,还是如何,明明已经到辰时了,除了刚刚过来发考试答题用纸的衙差却一直不见衙差捧着题板过来的身影。
就连之前还在号房间游走,巡查的衙差也都没了身影。
钱有福有些诧异,正寻思着他们这一排号房是不是被人漏掉了,两个衙差捧着题板急匆匆走了过来。
钱有福顾不得多想,拿笔赶紧开始抄。一开始还没发现问题,抄到后面,钱有福突然发现了一点不对劲,这次院试的第一场考试里出现了两道算学还不算,竟然出现了《周律》的题。
院试共两场,正试一场,复试一场,每场考两天,第一天卯时进辰时正式开考,第二天午时收卷出,内容一般是正试《四书》两篇、经义、策论、诗赋各一;复试《四书》一篇、策论、算学、杂文、诗赋各一。
之前倒是有过传闻复试会考《周律》,但是一直没考,现在《周律》竟然出现在了正试里。
钱有福抄完题,下意识便先看了下这道突兀出现的《周律》题。
还好,可能是第一次考这类题,考的相对比较简单,钱有福之前看《周律》的时候刚好看到过。
再看算学,一道是有名的鸡兔同笼问题,另一道是比较典型的两人以等差数列的形式相对走,给出两人相距多远,求何时相遇的,也不难。
钱有福心下便定了大半,先把这三道题做了,检查,誊抄完,然后才回头再去看前面《四书》、策论和诗赋题。
《四书》、策论题目都是常见题型,因为时间充裕,钱有福这两个题天色将黑时,钱有福落笔,自觉写的非常好。
也因此,哪怕一晚上睡觉被两边暴躁走动、撞头的动静惊醒好几回,第二天依然神采奕奕的。就连最后一道五言六韵排律诗,也因为心情好,写的非常顺利。
虽然不敢说文采斐然吧,最起码在符合了五言六韵排律规格的基础上,多了几分意境与灵动,反正钱有福自己是挺满意的。
出来的成绩也很不错。
第一场出的草案上,钱有福的六百六十六号直接排到了第二名,比钱有福府试的名次还好。
钱长林看到榜的那一刻,险些乐的晕过去。
钱有福轻笑:“爹,这次只是我运气好,刚好考到的都是我会的,等复试考完你看吧,整体成绩肯定没这个名次。”
事实也确实如此,哪怕钱有福第二场复试自觉也考的非常不错,充分发挥了他的水平,奈何江南省人才实在太多,他的整体成绩出来还是掉了个名次,最后只得了个第三。
即便如此也不知道惹了多少人眼红。
“不可能,不可能,他府试也就只得了个第六,院试怎么可能得第三,他肯定买题了。”
“张贵,你胡说什么?”徐涛没想到张贵会这么输不起,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出这样的话,听到直接站了起来。
“本来就是,你上次考了第三,这次也就考了十一,还有桃源县的县案首冯重上次第二,这次也就得了个第六,他一个府试第六,凭啥考第三?我不相信,他肯定是买题了。他这是舞(弊)呜呜……”
徐涛忍无可忍,直接上前捂住了张贵的嘴,并且下定决心以后一定离这个人远远的。
阜宁县其他考生,也过来帮忙,甚至顾不上听这次院试的案首是谁,就一起把人连拖带拽的拖走了。
“阿福,这……”因为两个儿子都要参加科举,钱长林自然也知道一些关于科举的事情,也知道科举舞弊的可怕,虽然刚刚那个张贵话没说出来,可有心的大家都知道他是什么意思,而且这几天,钱长林也确实隐约听到一些人说什么考题的事情,心里难免有些替钱有福担心。
钱有福拍拍钱长林的手,安抚的笑笑,“爹,你就放心吧,我没做的事,我想青天大老爷也不可能把事情硬扔我脑袋上吧?”
王吉笑着附和,“是啊,钱叔,您就别担(心了)。”
安慰的话,还没说完,下面就有人在叫,说是衙门那边把前十名的答题卷贴出来了。
钱有福轻笑,“这下就更不用我再说什么了。”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是不是舞弊,看看答题卷不就知道了。
其他人连连点头,纷纷下楼赶去围观。机会难得,钱有福也想去看看其他人的答案,取长补短,便也跟着下了楼涌到答题卷前。
“哇,阿福你好厉害,《周律》这题你竟然都对了,算学也是全对。”
“策论跟四书题答的也很好。”
“这诗写的也很不错啊……”
因为刚刚在楼上,张贵的言论,认识不认识的,看到这几份答题卷
,下意识都先过来看了钱有福的答题卷一眼。然后就被钱有福的答题卷惊艳住了。
除了字写的不如前面一、二名,这答题卷不管是哪一个题,他真的都答的非常不错,就算去看了前面两名的答题卷回头再来看他的,也并不觉得他的答案比前面逊色。
“这钱有福吃亏就吃亏在,字写的略差了两分吧?”有人替钱有福可惜。“这字单看其实还是不错的,但是跟前后一比,就……要是他这字能再写好看点,估计这次的案首就是他的了。”
“那有什么办法?不是说今年的第三名才十一吗?年纪小,腕力不够,能写成这样已经很了不起了。我在他这个年纪的时候,写的字比这个可差远了。就他这笔字能练成这样,估计也花了不少功夫。说到底还是吃亏在年纪小。”
这倒是,周围人闻言连连点头。
王吉高兴的拉钱有福示意他听这些人对他的夸奖,钱有福笑着点头。
这次院试,他自己也挺满意的,其他的不说,最起码他发挥了他的所学。
不过,其他人也有很多值得他学习的地方,比如第五名这位仁兄的字,明明年纪也就比他大了两岁,可这一笔字写的,漂亮的实在不像话。
钱有福目光在对方字上几度流连,无意间瞥见拆封的名字:赵云祥?等等,这名字怎么这么熟悉?再看祖籍,姑苏,钱有福整个人愣了下,下意识当场喊了一声‘赵云祥’。

第069章
“嗯?”赵云祥正好就在旁边看钱有福的答题卷, 听到有人叫他,下意识朝着声音看过来。
然后一对小伙伴时隔五年再次相见,隔着人群四目相对, 第一时间竟然都有点不敢认对方。实在是双方变化都太大了。
“阿福?第三名这个钱有福真的是你?”赵云祥看到钱有福,不敢置信的瞪大眼。
钱有福笑着点头, “是我”。
赵云祥激动又震惊的看着昔日小伙伴, “?!你今年才十一吧?就得了院试第三?”
钱有福挤到赵云祥身边轻笑,“运气比较好而已。你还不是也一样?院试第五。”本质上第三名跟第五名其实没啥差别。
“嘿嘿”赵云祥不好意思挠头,“我那, 也是运气。”
族叔升任知府之后,担心族人拖后腿, 特意交代他回姑苏后,给族人讲《周律》, 所以他对《周律》几卷内容都很熟。
若非如此,以他目前的水平, 这次就算能取中,估计也就是三十名左右。
“这么看来, 我们俩这次运气都不错。”钱有福跟赵云祥对视一眼, 两人同时乐了,彼此因为分开五年而生出的陌生感瞬间消失。
“诶,我说你们两个, 到底看不看?不看让个位置啊?挡着人了都。”
“就是就是,聊天出去聊啊。”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我们还要看的。”钱有福、赵云祥异口同声道, 视线转回,两人默契的再次相视一笑。
赵云祥:“这儿不是说话的地儿, 咱们先看文章吧,待会儿,咱们去外面聊。”好好聊聊,几年没见,他有太多的话想要跟阿福说了。
“好”钱有福笑着点头,约定好在外面柳树下碰头,两人便又抓紧时间看其他人的答题卷取长补短去了。
“阿福,这边……”
认真看完几份答题卷,记下每个人值得自己学习的地方,钱有福刚挤出人群,就见赵云祥、钱长林在大柳树下朝自己招手。
“爹,云祥,你们怎么凑一处了?”
钱长林笑,“出来正好看到了。几年没见,云祥变化太大,我一开始都没敢认,还是云祥先叫的我。”
赵云祥笑着点头,“钱叔都没怎么变,我一眼就认出来了。”
正说着,王吉跟他叔也过来了,一行人结伴往回走。
钱有福跟赵云祥走在后面边走边聊。
两人兴奋的互相说起这几年各自的经历,得知小胖、阿继第一场的时候因为突然下雪都没能过县试,赵云祥很是遗憾,“要是这次他们也在就好了。”他们四个人就凑齐了。
“可不?回头,等我回去跟他们说,在这遇到你了,他们肯定得羡慕死我。不过没事,以后还有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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