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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家子的科举兴家日常—— by彦王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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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如果小胖他们想去外面凑热闹,也是可以的。不过礼节上,他还是得先把人领回去。
小胖点头,目光却一个劲在旁边的流水席上流连。
钱继见了,用胳膊杵了杵小胖,“咋,你想在外面吃?”
小胖点头,看看前面袁夫子,凑到钱继耳边道,“待会儿咱们要是在阿福家院子里吃,肯定得跟我爹他们一处,多拘谨啊。”哪怕不是一张桌子,也离不了多远,大声说句话都得掂量掂量太不自在了。“咱回头跟钱叔说说,给我们放外面吧?”热闹,说话还自在。
“我觉得行。”跟在边上听了一耳朵的王杰附和点头。转头又去询问旁边周元等人的意见。
周元等人也都觉得
在外面好。
小胖便赶在进门前找了个机会把这个跟钱有福说了。
钱有福看看他们无奈点头,“行吧,不过那样的话,我可能就要照顾不周了。”他是今天的主角,大部分时间肯定是要陪在长辈跟前的。
“知道知道,我们什么关系啊,放心吧,我会替你招呼他们的。”小胖潇洒摆手。
钱继、王杰附和点头。
说完,十几个人进了屋,跟钱有福他爷奶、爹娘打了声招呼,就又呼啦啦跑出去了。
钱有福却只能跟在袁夫子他们跟前听大人们聊天。
不过,钱有福也不是没有收获,看着他们你来我往互相恭维劝酒,说出来的话明明是一个意思,却能百八十句半句不重复,钱有福自觉自己的词库又增加了不少。
且后半段的时候,钱有福还从杨夫子那知道了不少乡试的事情。甚至意外得知了一些考官的喜好。虽然等到他去考的时候,不一定还是这些考官,却最起码让他知道了一些考官的主流偏好。
如果,最后,杨夫子他们没有开玩笑的这个说想要把他抓回去做个侄女婿,那个说要给他说亲,钱有福估计还会挺开心。
“行了。别臭着一张脸了,爷跟爹不是都用‘大师说你不宜早婚’的说法给你挡回去了嘛?” 钱有德好笑的捏捏钱有福鼓起来的脸颊。
钱有福:“我知道啊,我就是……我才十一岁,他们怎么开得了口的?” 简直就是牲口啊,他才这么点,毛都还没长齐呢,他们就想这要给他定亲了。
“那不正说明他们看好你吗?”今天在这的,可都是他们青山镇有头有脸的人物,换个人他们还不见得愿意操这份心呢。
钱有福撇嘴,“那我也不愿意,反正在中进士之前,我是不会说亲的。”
“又胡说八道。”周氏收拾完东西,出来看看,看到钱有福兄弟俩坐在院子里聊天,本来没想出声,听到钱有福这话,一个没忍住,没好气的一巴掌拍在钱有福后背上,“之前说没中举之前不说亲,现在又说中进士,我看啊,你就是不想说亲。”
“确实不想。最起码十八岁之前,反正我是肯定不会说亲的。娘,你跟奶千万别不跟我商量就给我定亲事啊。那样的亲事,我是不会认得。”
“知道。”周氏没好气的揉揉钱有福脑袋,把钱有福脑袋揉成了鸡窝头,这才在钱有福憋屈,钱有德憋笑中,心满意足的回去了。走之前还不忘提醒兄弟俩也赶紧进屋。“马上蚊子就出来了,今年这蚊子可毒,小心回头被咬一身包。”
“一身包不至于吧?”说是这么说,为了避免真的被蚊子咬,兄弟俩还是麻溜的回屋了。
“哥,下次回来,咱们是不是该分屋睡了?”
之前兄弟俩一直是一屋睡得,现在他哥眼瞅着明年三月就要娶媳妇了,他俩肯定得分开了。
“怎么?舍不得哥?”钱有德玩笑。
钱有福:“还真有点”,十几年,他都习惯了。等回头去了府学跟别人住一屋,他也不知道能不能习惯。“对了,哥,府学几个人住一间屋啊?”他之前只顾着问学习氛围、夫子教的如何,都忘了问吃住情况了。
钱有德:“两人一间,屋子挺大的,中间一般有屏风隔开,基本上互不影响。”当然如果你很不幸的分到一个睡觉磨牙、打呼的,那就没办法了。“一个小院三间,住六个人。”吃的话,“府学里有食堂也有饭馆。”食堂大锅饭,便宜一点,饭馆贵一点。
“哦,对了,月考得甲等的话,下个月初一到初十可以在府学里的所有饭馆免费吃饭。还有五两银子的奖励。”可以这么说只要你能保住甲等,不乱花钱的话,基本上你在府学不需要花自己的一个铜板。
“还有这好事?”钱有福震惊,这甲等的待遇,也太好了吧?好的让他蠢蠢欲动。
然而,刚进府学的第一次大比,就给钱有福来了个当头棒喝。
他之前一直觉得自己学的很不错的四书、经义,到了府学那帮大佬跟前,压根不够看的。
甚至就是他引以为傲的算学,也不过跟那帮人平分秋色而已。
“啊,你说他们脑子都是怎么长得?”
第一次大比结束,钱有福一个院子里包括钱有福、周元、冯重、徐涛在内的六个刚取中秀才到府学念书的新人凑在一起,一个个手里握着府学这次大比所有人的排名册,都有些沮丧。
“我一直以为,我的诗赋挺好的来着。”徐涛苦笑,就连这次他能够取中秀才也是得益于他的诗赋写得好。结果到府学才发现,一山更有一山高,他的诗赋到很多师兄跟前压根不值一提。
“谁说不是呢?”钱有福应和,他还是站在巨人的肩膀上呢,结果算学考试竟然也只是跟那些大佬打了个平手,其他什么四书、经义、诗赋、书法就更不用说了,有的他连乙等都没能排上。
果然他哥说的没错,这府学的甲等可真不是好拿的啊。

“明天没课, 我准备去藏书阁借几本书,你们呢?要不要一起?”
钱有福他们院子里总共六个人,他跟周元师兄一个屋, 徐涛跟阜宁县另外一个秀才张家宝一个屋,冯重跟海州来的戴远一个屋。
这几天接触下来, 大家性子都还算不错, 暂时没发现什么太极品的,因此钱有福也有心释放几分善意。毕竟中举前,大家至少还得朝夕相处好几年呢。
“我跟家宝明天准备去拜访一位师兄, 就不跟你一起了。”徐涛摇头。
周元接着开口,“我准备去拜访一位长辈。”
戴远、冯重也都差不多, 大家都是刚来,准备趁着明天旬休先去找找认识的人。
“阿福, 你不去你哥那看看嘛?”
钱有福摇头,他哥明天跟友人有约, 他就不去凑热闹了。
他还是想好好看看书,找补找补自身缺漏。听说藏书阁有大家注解的四书五经集注, 他想去碰碰运气, 看看能不能借来看看。
翌日,几人各自行动。
钱有福因为习惯了早起锻炼,天刚刚亮就醒了, 起来锻炼完,洗漱出门,还不到辰时。
府学成荫的绿树下, 却已经有不少念书、背书的身影了。
钱有福走在道上, 听着耳边传来的此起彼伏的读书、背书声,几乎是下意识的, 加快了脚步。
直到进了藏书阁,看到藏书阁里一书架一书架摆的整整齐齐的书,闻着墨香,钱有福脚步才慢慢慢了下来。
找了一本当朝大儒注解的四书,便如获至宝,走到旁边找地方坐下,聚精会神的看了起来。
这一看就是一个多时辰,钱有福回过神来,只觉得脖子酸疼的不行。坐在原地,摇头晃脑的晃悠了好一会儿脑袋,又自己动手揉捏了一会儿,才觉得舒服些。
过程中,因为动作稍微有点大,还不小心碰到了人。
“对不住,对不住。”钱有福赶紧起身道歉。
“无妨”,一身儒衫有些清瘦的中年人温和的笑着摆手。不经意间注意到钱有福手里捧着的四书集注,笑着道,“这本注解的有些艰涩,不太容易理解,你可以先看看另外一本,那本更容易理解,也更有意思些。我记得还没被人借走。”说着,中年人还特意转身过去取了来递给钱有福。
钱有福受宠若惊的接过,在中年人含笑的注视下,翻开看了看,竟然跟他手里这本是同一个大儒注解的,内容,确实容易理解了很多。
钱有福赶紧拱手道谢,“多谢夫子。”
中年人笑着摆摆手,离开了。
钱有福珍惜的捧着手里新得的更适合他的四书注解去借阅。
府学的藏书阁跟现代很多大学的图书馆一样,可以借阅书籍,但是借阅的时间非常短,只有五天时间,若是未能及时归还,你这接下来半年的借阅资格便都没了。
所以,一旦借了书,大家都会如饥似渴
,以最快的时间把书看完。
钱有福也一样,把书借回来后,可以说是除了上课,其他时间都在废寝忘食。
周元他们不管什么时间看到他,他手里都捧着那本四书集注。
“这书真就写的那么好吗?比宋夫子讲的还好?”
宋夫子就是前几年赵县令还在青阳县做县令时,在县学办小比,请去的宋举人。
钱有福眼睛离开书本,笑着道,“宋夫子讲的当然很好,这书上讲的,我觉得更有意思。”对方在注解的时候常常会引经据典,给他拓展了很多不属于四书的知识,他根据他拓展的又去查相关资料,短短时间就增长了不少知识,自觉知识面都拓宽了不少。而且对方注解的语言也很诙谐幽默,他一看就能理解,也很容易记住。
内心里,钱有福觉得宋夫子讲的,到这本书跟前,要差上一大截,不过这话没法说就是了。“对了,你们认识一位身形瘦削,大概七尺高,四十岁左右的夫子吗?”
钱有福一直以为对方是府学的夫子,但是几天课上下来,钱有福好像把府学的几位夫子都认的差不多了,却并没有再见到那天那位帮他找书的夫子。
“清瘦,七尺高,四十岁左右?你说的是不是新来的黄夫子?”
“黄夫子?”
冯重点头,“这位是我们府学新来的一位夫子,好像还没有正式开始上课。”他之所以会知道,还是从他师兄那听来的,“听我师兄说,这位学识身份都很厉害”,对方具体什么身份,师兄没提,但是学识方面,“听说黄夫子是前朝嘉佑十年的探花郎。”
“探花郎?!”这么厉害。
钱有福惊的手里捧着的书都差点掉了。
“应该不会错。听我师兄说,现在好多师兄都想要拜这位为师呢。阿福,你认识黄夫子?”
钱有福手里攥着书摇头,“只是之前凑巧碰到过一回,想着上课的时候好像没见过,所以问问。不知道黄夫子什么时候开课,要是我们也能去听听就好了。”
众人连连点头。
结果只半天过去,钱有福就听说了黄夫子明天上午要开四书课的消息。
“哥,有个很厉害的黄夫子明天要开四书课,这事你知道吗?”钱有福不知道他哥知不知道这事想要去提醒他哥,路上正好跟过来找他的钱有德撞上。
钱有德点头,“我知道,我也正要跟你说这事。明天去的人肯定不少”,他认识的人全都会去,“你尽量早点去,不然估计挤不进去。最好卯时初就到。”
“卯时初?”早上五点?要这么早?“这黄夫子难道除了一个探花郎还有什么其他来头?”
钱有德点头。
“什么身份啊?”钱有福好奇。
“具体的我也不清楚”钱有德摇头,他未来岳丈信上没跟他说,但是能让他未来岳丈那人开口,说能留个好印象就尽量留个好印象的人,身份上定然是差不了的。
“其他的,咱们也不用打听的太清楚。”他们只是想听听黄夫子的课,能从他的课上学到些东西,也不像很多人想要去拜师。
钱有福点头,回去还特意把他哥说的他们最好早点去的事儿,跟周元、冯重他们说了。
结果有人觉得没必要那么早,“我们稍微比平时提前一点就好了,用得着这么早吗?”
尤其张家宝,看向钱有福的目光里,明显觉得钱有福是没事找事。
钱有福本来还想着如果他们担心起不来,可以帮忙叫醒他们,被张家宝这么一弄,立马便不想说话了,只笑着扔下一句,“反正我是要卯时初过去的,如果你们觉得太早了,那你们自便。”便转身回屋去了。
留下张家宝等人都有些意外。
之前见钱有福每天都笑眯眯的,他们都以为钱有福性子很好来着,没想到他们都还没说什么,对方就生气了。
“他这性子也太……”
周元出声打断张家宝,“阿福提醒我们是好心,他其实可以不用提醒我们。”
现在提醒了反而没得好,换了谁,都不会开心的。
张家宝听出周元话里的意思,讪讪解释。“那他说的也太早了啊。黄夫子讲课辰时正才开始,我们辰时初过去已经挺早的了……”
“早?”冯重敲了敲手里的扇子,意味不明的笑笑,没说什么,转身离开了,走到钱有福这边时,敲了敲钱有福这边的窗子,跟钱有福说了一句,“阿福,明天我跟你一起。”
钱有福应了。
接着是周元,周元进来后,还特意敲了敲屏风,“没事吧?不用跟他们一般见识。”
钱有福笑着摇头,“没跟他们一般见识。”就是突然意识到,他现在不是在镇上私塾里了,不会再像之前一样,他说什么,小胖、阿继、王杰他们都无条件的附和他相信他。
以后他跟他们说话,也得注意一下。哪些话该说,哪些话不该说,都得要思量下了,不能再像之前那么随意了。
翌日,钱有福卯时差两刻起身,简单洗漱之后,跟周元、冯重一起往黄夫子上课的地方去。
路上静悄悄的,确实没啥人。
钱有福以为他们起得太早了,等到了才发现,教室里已经坐了大半了。就他们坐下那么一小会儿的功夫,又进来好几个人。
看这架势,张家宝他们要真辰时初再过来,恐怕真不定能挤得进来。
事实也确实如此。
等到张家宝三个急匆匆跑过来的时候,教室外面都已经围了里三层外三层了,哪里还挤得进里面?
“黄夫子来了。”
黄夫子今天讲的四书,钱有福这几天读黄夫子之前给自己推荐的那本四书集注,又有一些收获,也积攒了几个问题。
今天他来的时候,还特意把他平时用来记录读书问题的小本本也给带上了,准备待会儿寻个机会问问。
结果,钱有福小本本拿出来刚摊开,就被一只手从身后拿了起来。
“诶”钱有福下意识伸手去抓。
一抬头,才发现把他本子拿起来的,正是他之前在藏书阁见过的清瘦男子,也是今天要给他们上课的黄夫子。

“这些是你自己平时读书的时候遇到的问题?”
黄夫子拿起小本本翻了翻, 看着小本子上记录的一个个问题,捋了捋胡子笑着问道。
钱有福点头,“这些都是学生近几天读书时遇到的疑惑。”也不全算是问题吧, 有些是他自己的一点思考,比如孟子主张仁政, 以德、礼教化百姓, 可是在现代经历过法治的都知道,如果仁没有法来震慑,根本不足以真正约束百姓, 让百姓产生畏惧、敬意。
还有孟子的以民为本思想。这个时代不像现代人人平等,这是一个皇权至上, 人分三六九等的时代,这种情况, 说以民为本感觉很虚,他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去保证?
黄夫子点头, “很好的问题。正好今天要跟大家探讨四书,我就先来给大家讲讲, 我所理解的孟子的仁政和民本吧……”
跟现代很多人说, 一千个人眼里有一千个哈姆雷特一样,其实每个人对四书里孔孟阐述的一些观点,看法也是不一样的。
黄夫子从钱有福小本本上的一点子想法出发, 洋洋洒洒直说了两个时辰,到后面即便是有人给黄夫子奉上茶水,黄夫子也已经说不出话来了。
但是大家又听的实在入神不愿意散去, 这节原本由黄夫子单方面输出的课, 便成了一场对于孟子仁政、民本的大讨论。
因为大周言论开放,这些秀才、举子们一个个也都很敢说, 钱有福感觉自己后半段完全是在一个高水平辩论会现场。
手下的笔,笔走龙蛇,毛笔都差点被他画出了残影,钱有福才勉强把大部分师兄的观点记下
黄夫子注意到钱有福的动作,捋着胡子笑着点点头,课程结束后走过来,跟钱有福商量,“整理好,能否借我一观?”
钱有福连连点头,“当然可以,就是不知道您住哪儿,回头等我整理好了,给您送过去。”
“那就多谢你了,我住在松鹤院。”
“松鹤院,原来黄夫子住在那边啊,难怪之前一直没怎么见过黄夫子。”
松鹤院在他们府学的西北角,那边位置有点偏。他们这些学生除了上骑射课会去那边,平时很少过去。他们是新进府学的新生,骑射课都还没开始上呢。
周元疑惑,“可大家不是都说黄夫子学识很厉害,是咱们府学特意请过来的吗?怎么给黄夫子安排的住处在那么偏的地方?”如果他没记错的话,夫子们住的桃李院那边好像还有空院子吧?
钱有福:“会不会是黄夫子喜欢清静?”
虽然只短暂跟黄夫子接触了两回,钱有福还是隐约觉得黄夫子身上有种淡然洒脱不染尘世的气质。
这样的人,可能不会太喜欢热闹吧?
“那,如果我们突兀的上门去请教问题,是不是会不太好?”
本来冯重、周元还想蹭钱有福去给黄夫子送整理出来的笔记机会,上门刷刷存在感,请教个问题来着。
现在想想,好像有点不太合适。
钱有福:“要不,我这次去,先替你们问问?”
周元、冯重对视一眼点头。
完了周元还不忘叮嘱钱有福,“只问一句就好,如果黄夫子同意当然最好,如果黄夫子拒绝了,你也不要再说什么。”
钱有福点头。
“你找谁?”
钱有福轻轻敲响松鹤院院门。
出来应门的,是一个七八岁的总角小儿。
钱有福亮出自己手上拿的东西,笑着自报家门,“我叫钱有福,我是来给黄夫子送整理好的笔记的。”
小男孩看看钱有福手上的东西愣了一下,反应过来眼睛亮一亮笑着道,“哦,我知道你。先生说了,如果你来了,让我带你去找他。你进来吧。先生这会儿正在后面作画呢。”
“作画?”原来黄夫子还擅长作画的嘛?
看出钱有福眼里的惊讶,小童骄傲的道,“那是自然,先生的画,在京城那可是一画难求。好些人捧着银子上门求先生给他们画呢。”
哇哦,这么厉害的嘛?那他有幸见识见识吗?
钱有福上辈子在电视上看过不少名画,但是触手可及的去欣赏一副好画,却还是第一次,因此在看到黄夫子的画的时候,很没出息的被黄夫子画里表现的洒脱肆意给勾了魂。
“想学吗?”
“想。”钱有福下意识回,话出口才反应过来,立时抬头不好意思的看向黄夫子。
黄夫子放下画笔,就着童子端过来的水洗了手。
钱有福很有眼色的,从童子手里接过帕子递给黄夫子。
黄夫子看了钱有福一眼,接过帕子擦了手,也不在意衣袖上不小心沾染上的颜料,便笑着道,“如果你想学,可以每天的这个时候过来。”
每天的这个时候过来?是他理解的那个意思吗?钱有福瞪大眼,紧张的吞了吞口水,才道,“我能问问为什么吗?”
黄夫子笑着点头:“我这个人做事素来比较随心所欲,如果你实在想要个理由——我在藏书阁第一次见你的时候,觉得你很好学做事很专注;之前见了你记下的疑惑、想法,我觉你有自己的想法,最重要的一点:我看你比较顺眼。”
刚好,他这两天又恰好萌生了收个弟子的想法,所以钱有福这也算是天时地利人和。
不过,“丑话说在前头,这也只是给你个机会,如果你不能通过我的考验,我是不会收你这个弟子的。”
钱有福兴奋的两眼发亮,“弟子定努力通过您的考验。”
黄夫子捋着胡子笑:“但愿你不会让我失望。好了,不是说过来给我送笔记吗?笔记呢?让我看看。”
钱有福忙双手奉上。
黄夫子接过来一一细看。偶尔遇到钱有福记录有出入的地方,还会给钱有福指出来。
钱有福震惊,“夫子,这些您都还记得?”
黄夫子点头,“我这人过目不忘。”
过目不忘?钱有福没想到现实中竟然真的有这样的牛人,难怪能中探花。
钱有福目光中表达的意思太直白,黄夫子想要装看不懂都不能。
笑着摇摇头,问起钱有福学业上的事。既然有心收这个徒弟,他至少得了解他这个徒弟,现在到底是个什么水平。
钱有福一一老实回答。
眼见着日头西落,黄夫子还留钱有福用了一顿晚饭。
晚饭是黄夫子院子里请的婆子做的,很简单的一荤一素一汤。
用完饭,黄夫子也没让钱有福多留,只给钱有福留了个作业,交代钱有福做好,明天过来的时候带过来,就让钱有福离开了。
“阿福,你咋这会儿才回来?吃晚饭了嘛?没吃的话,我这还有两块点心。”
听到钱有福推开门进来的动静,周元手里还捧着书探出半个脑袋。
“吃了”,钱有福笑着谢过。
周元点头,随口道,“哪儿吃的?看你那么高兴,不会是黄夫子留饭了吧?”
“嗯”钱有福笑着点头。
周元手上动作一顿,短暂沉默了两息,这才又不确定的探出脑袋问道,“你刚刚说的是‘嗯’?你真在黄夫子那吃的?”
钱有福重重点头。
周元: ……
“你怎么做到的?”顾不上继续洗脚,周元直接湿漉漉的脚及拉着鞋子,就走了过来。
钱有福呵呵傻笑:“可能是运气好?”
周元: ……
“我是发现了,你运气好像真的不错。尤其容易得师长们喜欢。”
之前在私塾的时候,夫子跟师娘就很喜欢钱有福,他甚至听人说过,师娘似乎有意把孙女嫁给他,后来还是钱有福家里姐妹好像先跟夫子族亲那边谁定了亲事,师娘这才打消了念头。
现在来了府学,这才多久?竟然又让他赶在其他人前面先得了黄夫子好感。“阿福,你上辈子是不是做了啥大善事了?”要不然咋好事都让他赶上了?
大善事?钱有福还真认真想了想,好像并没有?上辈子自己出生就被遗弃,侥幸留下一条命都是村里人善良,就算是想做大善事,也没那能力啊,唯一要说算是大善事的……他出事前签了器官捐献算吗?
也许就是因为这个,老天爷补偿了他一些幸运点?
钱有福天马行空想了想,反应过来把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抛到脑后,简单洗漱后,点上烛火铺纸磨墨,开始写黄夫子布置给他的作业。
不知道是不是今天情绪有点太兴奋,往常到了亥时初,钱有福差不多就困的开始打哈欠了,这天一直写到亥时正,精神都还好的很。
终于搞定,钱有福起身伸了个懒腰,晃悠晃悠酸疼的脖子、肩背,正准备熄灯上船,就闻到一股有点像烧纸的气味。
钱有福嘀咕,这大晚上的,谁烧纸了啊?
一开始钱有福也没在意,以为是有人祭奠先人什么的,结果刚躺下,那味道越来越重,而且伴随着浓重的焦糊味。
钱有福这才意识到有点不太对。
连忙翻身披了件衣服爬起来,重新点上烛火,去旁边叫周元。
周元也才睡下没多久,这会儿正睡得迷迷糊糊的,被钱有福一推,吓得一个激灵,“咋,咋了?”

“好像是哪里着火了, 我闻到很浓的焦糊味了。”
“啥焦糊味?你是不是闻错了?”周元脑子都还是蒙的,鼻子下意识吸了吸。等他意识到真的闻到了很浓重的焦糊味,吓得一下子从床上蹦了起来。“赶紧出去看看, 哪里烧着了。”
钱有福点头,转头就打开了房门走了出去。
站在院子里看不到明火, 钱有福两个又吸了吸鼻子, 在他们院子里到处看了看,确定不是他们院子里哪里烧着了,这才心下松了口气往外找。
“是那里。”
周元眼睛比较尖, 一出来就发现了右边的不妥。
钱有福跟着看过去,见已经隐隐能看到火光了, 两人也顾不上其他的,忙跑过一边拍门一边大声呼喊‘走水了’。
“啥情况?哪里走水了?”
这边院子的人没喊起来, 倒是两边院子的人接二连三的被吵醒了不少。大家得知这边情况也纷纷过来帮忙喊人。
可是这边院子里也不知道啥情况,人跟都睡死过去一样, 竟然没一个被他们吵醒的。
“这样不行,踹门。”
眼见着那边火光越来越大, 他们当机立断, 找了一个身板结实的出来,来了个助跑,直接一脚把院门给踹开了。
然后就是大家伙端着水盆、拎着水桶过来火急火燎的救火。
火是从这院子厨房烧起来的, 钱有福他们冲进来的时候,厨房已经被烧了有三分之一,快烧到旁边紧挨着的正屋了。
“我去屋里把人叫起来。”
周元用衣袖捂着口鼻, 顶着呛人的烟雾踹开门, 进屋叫人。
钱有福跟一群人一刻不敢停的不住往烧着的屋子上泼水。
感谢今天夜里没有什么风,一盆盆、一桶桶水泼上去效果还不错。最起码火势总算是控制住了, 没有再蔓延。
钱有福轻吁了一口气,擦擦额头因为紧张冒出来的汗,揉揉酸疼的几乎抬不起来的胳膊留下其他人继续灭火,自己去看被周元拖出来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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