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对替身一见钟情—— by长至三

盛意有些诧异，看着那扇门微微出神，她向来是不喜欢来公司的，换在三年前，知道她的人不少。
放到现在，未必有几个人认得出来是她。
因为蔡可他们的存在，她对浮光毫无感情，甚至厌恶。
但也不是的。
这是不是陆弯弯说的，人总能碰见坏人，也能碰见好人，不是这一秒碰见，就是下一秒。
每个路人点亮一盏灯。
盛意想到高中班主任给她的这句留言。
对方似乎都不太在乎另一个人的存在，这是里外间对彼此的看法。
这个会客室在公司最远端，离办公区有一段距离，因此这里听得到人声，但又有种喧闹中的安静。
“你姓盛？”对方问，语气没有好奇，只是简单询问，他显然听到了Alice对她的称呼。
盛意同样也不好奇他是谁，猜测这人也不知道她是谁，“嗯。”
“书架那里有茶，如果你想喝。”他说话语速不快不慢，有种上位者特有的沉着感。
盛意抿抿唇，看过去，桐木书架满满的都是关于电影方面的书籍，以及穿插的碟片。
最左边装了满墙灰绿色的陶罐，看起来有点像装茶叶的。
她把警惕按在心里，“谢谢，我不渴。”
他无声地笑了下，“听得出这是什么吗？”
盛意有有点不想回答，但还是忍不住道：“《梅花刀》，蒋素素上雪原杀父，我看过这部电影。”
拿过戛纳的不过十几部，作为电影学院的学生，她怎么会听不出来。
商岐翻阅平板，点开下一页电子版的合同，一目十行看过去，顺口问，“这部呢？”
“《青崖》，江岸子找鹿那段。”
“你记性还挺好的。”他说。
听到台词就能准确到情节，不仅记性好，想必也看不过不止几遍。
盛意觉得他莫名其妙的，看向最左边滑开一半的吊轨玻璃门，“我说了，我看过这些电影。”
《青崖》是影后胡姿三十岁那年拿下金雨奖，打破大众对她花瓶认知的一部文艺片。
可能不知道吗？
商岐无声的笑了笑，前段时间程遇加让他坐后面，帮他选新艺人，不乏十几个著名电影院校毕业，询问这两部电影，知道的人却寥寥。
商岐倒不是觉得对方不了解浮光制作过的片子，只是觉得，这种获奖的华语片，倘若没看过，实在算不上热爱电影。这样的人加入浮光有什么作用。不过是重复造星的老路。
据程遇加说，当时给盛意抛出橄榄枝的可不止浮光一家，可盛意选择这里，也有当时浮光做文艺片是行业翘楚的原因。
他感叹一秒，耳边听到敲门声。
程遇加来了。
“盛小姐，你好。”程遇加自然没忘记盛意这张漂亮的脸，不过今天的对方这身打扮，那就给面子太多了。
他脸上浮起一个笑，“来晚了，方便去我办公室坐坐吗？”
盛意起身，对他点点头。
“程遇加，关门。”
走在前边的程遇加诧异转头，看向里间，“小舅？”
小舅，盛意略有讶然，她忍不住转头去看，却见程遇加快步走进去，说话声音传到盛意耳朵里。
“你怎么在这儿，昨晚没回去？”
“没。”
这嗓子哑的，听不出原声了属于是，程遇加有点无语，“我等会让人给你送感冒药。”
“嗯。”
程遇加挠挠头，“什么鬼，吓我一跳，”他指了指外边的盛意，无声问，“怎么回事？”
商岐点点头，“可以。”
之前程遇加就觉得盛意有潜力，看过那部《走遍山川》，他更觉得浮光当年签人是有点眼光的，这种宝藏就是下一颗星。
自己的眼光被小舅认可，程遇加有点开心，但走出来他就没表现了。
盛意察言观色，看他态度更微妙几分，知道里间的男人可能帮她说好话了。
为了她看过两部电影？
盛意突然想到那个考验人的故事，比如说，刚进面试房间，地上有个纸团子，捡起来扔进垃圾桶才算通过考验。
虽然她觉得这种考验有点傻，刚刚回答对方的问题，也不是想到这个，只是电影是她专业的，在专业上怎么能认输。
盛意跟随程遇加到了隔壁那间办公室，程遇加给她拿了瓶依云，自己也开了瓶，他挑挑眉，说：“坐。”
盛意有点不习惯和程遇加这种非老油条，请人喝水都不高深莫测，直接拿瓶矿泉水给她的年轻老板打交道。
她拧了拧瓶盖，皱了下眉。
程遇加看了，好奇问，“你健身吗？”
盛意一愣，实话实话，“不喜欢运动。”
还真诚实，程遇加忍不住笑，顺手帮她拧开水，手一顿，差点没拧开，还真是紧。
他尴尬一秒，面上语重心长道：“你保持身材纯因为饿的，以后拍戏可能支撑不住，女艺人还是有健身习惯的好。”
盛意把矿泉水圈在手心，神色淡淡，却直视着他，“我没戏拍。”
“怎么会呢？”程遇加坐着转椅转过身，他用鼠标在电脑上点击了下。
音响音乐鼓噪，唢呐，锡罐捏瘪声响，大山中回荡着的秦腔，那是她的《走遍山川》。
盛意演的是一个十七岁女孩，这是赵纯湖唯一一部黑色喜剧，融合当地文化的乡村片，也是华语这类型片中的前三。
少女盛意比赵纯湖想象的更有天赋，她的灵气在这部电影里快要溢出来。
片头的女孩从没上过学，就连认识的字都是偷偷看弟弟的书本，去村里小学、窑洞口偷听来的，但不要以为这个女孩是普遍意义上的淳朴，除却可怜的身世，女孩和对她非打即骂的母亲一样，同样无知，野蛮，以及自私。
村里有个孤寡老头偷偷给了她一笔钱，女孩终于得以逃离重男轻女的家庭，跑到去镇上唯一的一家手机店打工，为了不让同事嘲笑，她装作不认识也来到镇上——在大街上捡垃圾的孤寡老头，更不愿意承认自己受到过对方的帮助。
但在故事的最后，为了这个被人谣传杀过人的孤僻老头，这个小太妹愿意把她拿到的奖金交给对方，陪伴对方踏上寻子之路。
有人能演花里藏刀的侠女，能演绝美妖娆的妖女，只要导演会拍。但在那时的赵纯湖看来，新人演员想演出一个不做作的普通人，却是万中无一的。
当这段表演被人看见了，无论他们爱不爱这部电影，都会心中认定，这个演员会成为电影艺术的一颗闪亮新星。
程遇加同样如此觉得，只不过这颗星沉寂多年，他同样当心因为这件事，她的情感已被消磨，琢磨电影情节的能力和情绪变得麻木。
他得确定对方有这个能力，有这个野心。
“我没戏拍，”盛意从电脑屏幕上移开视线，仿佛那个杀马特造型的少女不是她演的，她在赌，径直道：“蔡可从不给我戏拍。”
程遇加微笑了一下，“蔡总为什么不给你戏拍？”
盛意被他问到这句话，盯着他的眼睛看了几秒，似乎有点分辨不清楚他的意思，“我不想说。”
“你有不说的权利。”程遇加点点头，“前面的事没必要说，我想问你的是，你真的还想拍戏吗？”
盛意脊背很直，肩膀线条也很漂亮，她眼神里藏着什么，程遇加看不清，只听她说：“这个问题的答案，就是我坐在这里的原因。”

眼前人没动。
程遇加正在琢磨该怎么给盛意复出铺路的事，看她一动不动，似乎觉得他的话还不够明确。
程遇加说：“我和那些人不一样，我想你也知道，不然你不会来找我，你当时加入浮光公司答应你的，之后照旧，你可以继续站到镜头下，但拍什么还需要专业的分析，你接下来的工作我会让你的经纪人为你安排，或者我会找你说，盛意，既然还想拍戏，就赶快往前走吧。”
他的语气真诚的让盛意觉得，对方是不是清楚她被打压的原因。
“那我现在手头上就有戏，能拍么？”
程遇加有点惊讶，她都这样还能收到戏约？
但他还是点点头，“可以，要是戏配得上你。”
盛意回到公寓，正好陆弯弯下班回来，看对方捧着玻璃杯出神，陆弯弯发出点动静，让她听见。
“今天怎么样了？”她小心翼翼的问。
盛意把程遇加的话给她说了遍。
“不限制你接戏？”
“是这个意思。”盛意点点头，“就是说雪藏结束了，我可以出镜。”
“那也没有安排给你戏啊，”陆弯弯坐到她旁边，突然有点犹豫。
盛意歪了歪脑袋，看着她这样奇怪的表现。
陆弯弯还是决定说了，“我今天去打听浮光新调来的高层是谁，正好听说这个小程总，他是张傅的儿子，亲父子。”
盛意微微一愣，“儿子。”
“是的，”陆弯弯压低声音，“张傅是上门女婿，浮光背后就是程氏，这个你知道的吧。”
盛意的脸色难看起来。
程遇加那番话，不会是骗她的吧。
她有点生气，顿感自己像个傻瓜，还在想他们接下来给自己的规划呢。
陆弯弯拉住她的手，“你先别着急，我跟你讲，程遇加和他爸可能不是一帮人。”
盛意松开皱成一团的脸，“什么意思？”
程家内部的事传不到外边来，所以陆弯弯飞快给她科普了一波业内传的关于张傅的事。
张傅用高片酬让大咖明星来演浮光的戏，剧本烂，演员片酬高，票房收视率不忍直视，简直是反向盈利的典范，这种运作模式，并非是张傅没头脑。
而是张傅的侄子，张哲，也就是最近的飞行星影视创始人，他们的片子之后再让演过浮光戏的演员来演，片酬就能顺势谈低许多。
除此之外，除了转嫁片酬这种骚操作，很可能好剧本也内部转移了，比如说浮光买的剧本，之后通过内部操作，低价卖给飞行星影视，不仅是演员，剧本，还有相关的业内工作人员，化妆师，编剧，导演等等。
张傅用这一招，成功把浮光的钱攥到自己手里了，程家人自然动怒。
“程遇加姓程，不姓张，你懂吗？”
盛意没想到还有这一出，迟疑着回忆说：“今天在那里，还有程遇加的舅舅。”
“呼，”陆弯弯用力点头，“这就对了，你看是不是，他小舅肯定姓程，妥妥的程家人，所以业内传的没错，程氏派人来收拾张傅了。”
陆弯弯攥紧盛意的手，压抑不住激动，“一个程总，一个小程总，张傅和蔡可不可能玩的过真正的程家人，咱们的机会来啦！”
看着对方激动的脸，盛意配合的露出一个十分饱满开心的笑容。
不过因为她在希望后，失望过太多次。所以她明白了一个道理，知道这世界上的灯再亮，开关却不掌握在她的手中。
但起码神仙打架时，她能在夹缝中争取到一份演戏的机会。
“影视城你还去？”
“去吧，万一这个程总只是骗我，我至少能赚生活费，顺便增长一下经验，好久没演了。”
盛意同时收到Alice的微信加好友申请，以及和影视城咖哥的消息。
她通过Alice的微信，又按照咖哥说的，给对方发去一份自己的简历。
程遇加再次来到隔壁的会客室里边，商岐刚吃过药，对着屏幕开会。
他等会了，进去后朝他道：“搞定了我。”
“盛？”
“是的。”程遇加吐槽，“你这话说可真够言简意赅的。”
商岐视线不动，“忙。”
“行行行，”他凑了头看过去，一片曲线图，红的绿的，看不懂。
“接下来什么打算？”
“什么打算？”程遇加耸耸肩，“公关部的人被弄走一半，蔡可正在家生气呢，请不来，在招人了。”
商岐这才看了他一眼。
“公关啊，你不知道，”程遇加科普道：“盛意这人当年势头是真好，也红，但蔡可甚至连露脸的网剧都没给她接一个，通稿全删，热度太低，传言太多，必须先铺个路才行。”
“具体打算呢？”
程遇加说自己没想好。
商岐又看了他一眼。
“也不是什么都没想，”程遇加说：“她迟早得红，说实话，两年之后，她很可能会离开浮光，至于蔡可那种手段，我又做不出来，我们得留住她，让她看到我们的改变，浮光要给她喂资源，实打实的资源，复出第二部 片就得拿奖的那种。”
商岐看着他，似笑非笑，翘了下唇道：“挺有信心。”
他的意思当然是程遇加对盛意太有信心，喂了拿奖的资源，你得有那演技。
程遇加：“你没看她那部电影，真的演的很好。”
“忙。”商岐头也不抬。
资本家不需要艺术。
程遇加腹诽，腹诽完，想起来商岐小提琴师从关思源，不当资本家靠拉小提琴吃饭也不成问题。
这边，咖哥收到刚加群演的简历，把证件照放大看了眼，呵，还真美，高p大概是。
但现在谁不p图，更何况群演要上镜的。看p的这么好看，估计底子还成。
他放下啤酒，随手回复：“行，那明天你直接来，“你是阿利介绍来的，我给你搞个露面的宫女，放心，不累。”
阿利是她校友学长。
盛意打字回复：谢谢。
想了下，她又给撤回了，比较社会且活泼的回复一句：谢谢咖哥！
嘿，这小姑娘。
他开始考虑要不要来个不仅露脸，还有台词的宫女了。

第10章 群演第一幕
京州位处北边，是首都，从二环到七环，地理距离的遥远远超于文字描述的想象。
五环外到城郊，打车两个小时还是在不堵车的前提下，地铁是最好的交通工具。
京州周边有个搭建的影视城，之前是给一家老牌电影厂商当作专用摄影处的地方，不过电影厂的拍摄频率太低，空置没人也浪费，慢慢的租给更多剧组，扩建成专门用来给一些剧组拍戏的影视城。
盛意下地铁时，刚好有一阵风，吹散地下铁带来的寒凉，仔细感受，今天是温度适宜的一天。
道边的绿树摇曳，浓荫遮蔽整条人行走道，天气明媚而晴朗。
穿着简单白T恤，灰白运动裤的女孩带着口罩，行人回望，露出的半张脸有一双剔透黑亮的眼。
有人觉得可能是明星，想仔细看看，一回头，身后的人正抬头和她对视。
她的眼珠子好像比常人更黑一点，十分有神采，但并不飞扬，那股微妙的神思藏在里面不外露，给人的感觉十分有故事感。
关轻羽也不知道自己怎么鬼使神差还用起了故事感这种烂大街的文艺词，被她抓到偷看，愣了下，露出一个不好意思的笑，耳朵忍不住红了。
然而和她对视的女孩很快移开了视线。
等对方比她们更快的绕进大门，关轻羽才呼出一口气，小声和朋友嘀咕，"哇，尴尬死了。"
“怎么了？”
关轻羽压低声音，“刚刚走在我们后边那人，你看到了吗？”
“看到了，怎么了？你认识？”
“不是啦，”关轻羽有点囧，"我以为是明星，感觉很漂亮，想认一下，结果回头被她抓到了。”
朋友嘲笑道：“这可是影视城，就算不是明星，美女也多啊。再说那人戴口罩，真的是明星肯定也不愿意被认出来。”
关轻羽觉得有道理：“也是哦。”
盛意根据对方发来的定位，有点迷惑的绕了几圈，才找到地方。
影视城好几条通道被封了，然而地图上看不出来。
她一到，就认出了在朋友圈发过照片的咖哥，呼出一口气，盛意刚刚小跑过，不免有点热，脸颊泛着粉，“对不起，咖哥，我来晚了。”
“没迟，”咖哥正对着名单打勾，头也没抬，嘴里道：“你就是阿利给我介绍的女孩儿？盛意是吧......”
“对，盛开的盛，意见的意。”她特意详细补充说明。
“哦——”他拿笔找了会名字，抬头刚想说给她安排的活，一下却愣住了。
“盛意？”何卡有点滞住。
盛意点点头，她额头微微濡湿的发被风吹的干了点，在发际线边晃动，不留刘海，露出完整的，一张十分清纯干净的脸。
“是我。”
指了指那张名单，又很礼貌道：“昨晚联系您了。”
“对对，联系了联系了”，他拿出手机，飞快滑动屏幕找到昨晚的消息，又把她简历拿出来看了。
乖乖，人家何止没p，简直是随手一拍。
阿利说这女孩是电影学院出来的，他还心道电影学院的还来当群演，一定是外貌条件一般。
何卡被搞得有点脸红，清了清嗓子，“那个，盛意，本来今天给你安排了一个宫女，还有一句台词，一场戏有三百，现结。”
盛意以为对方是给她讲内容了，立刻听话地点头：“谢谢咖哥，我一定认真表现。”
“不是，”何卡露出一丝为难出来，“问题是你没p的话，还真演不了。”
盛意是真的想要三百块钱，但话她没听懂，忍不住追问，“什么？”
何卡叹口气，“不是我说妹子，你这长相，要是当丫鬟，镜头给到你，是会喧宾夺主的。”
何卡难得用对一次成语，“你这样的条件，怎么来当群演？不如你去试试，看有没有别的戏，一些网大电影你可以试试啊。”
因为群演日结工资，而她生活费快没了。
虽然三百块没有，但盛意没有着急，而是说：“那其他的呢，不露脸的也可以。”
“不露脸……”何卡犹豫，“没台词不露脸钱就没那么多了。”
"没事，我跑多几个场子。"盛意只想要三百块，其余的无所谓。
何卡看她性格好，加上人漂亮，想了想，给她挑来挑去，挑到一个露脸，没台词，长得漂亮也能上的活儿。
关轻羽是个网文作家，写的几本文都卖出版权了，这次就是来探班她一本小说改编的剧组。
《清嘉往事》是一个中小型剧组，算不上大制作，但也算不上小成本网剧。
自从穿越宫斗题材都没了之后，这年头的小成本网剧就有点无脑起来，以撒糖为第一要求，第一面就树上掉下来转圈圈，摔倒转圈圈，然后来个深情对视，偶有强装深情，实则生硬的一个吻，美名其曰，撒糖。
关轻羽的原著小说写的是民国的一段家国天下，虐恋情深，但给她看过剧本的那回，她就差点没晕过去。
少帅和少帅夫人，她差点没看出来是自己写的剧本。
委婉的提过意见，没用。
但关轻羽的第一本现代题材的小甜饼刚好播出，大火特火，于是民国的这本投资又追加了，男女换成了还算有名气的线上生，陆非楠，新晋小花付鸢，烂饼变好饼，剧本也改得让她这个原著作者不必捏着鼻子才能看下去了。
原著中，男主是被抱错的孩子，原来是富家少爷，后来是落魄底层，女主是富家千金，两人原本看不对眼，谁知道男主被抱错的事情发生后，真少爷上位，和外敌勾结。而男主作为假少爷，自然要被遗弃。
搬入贫民窟吃了一段时间的苦头，女主念及幼时有点感情，请他当了自己的司机。
男女主携手把外敌赶出了商界，之后风雨飘摇，男主决定从军，当一切尘埃落定，两人终于再重续前缘。
她今天探班要拍摄的一段剧情，就是男主和女主作为学生时，上街游行，反对主权丧失，这之后，男主被打伤，也就是这个时候被发现身份有误。
刚刚，陆非楠和付鸢拍完前一幕，男女主决定策划游行的戏份。
两人同时听说了原著作者来了这里，都走过来和关轻羽打招呼。
关轻羽也笑呵呵的，直夸这两人演的真好。
虽然陆非楠有点无表情，付鸢表情有点多，但感觉还算对，资方也没意见，关轻羽作为原著作者，肯定也没有意见。
下一幕有游行示威部分，所以群演需要准备一段时间，关轻羽的本子大爆，现在是香饽饽，于是不少演员来搭讪。
主演等待。
群演也等待。
副导演一个部分一个部分讲过来，盛意穿着剧组派发的民国女学生装束于回廊下。蓝衫白裙，仿佛跳脱周遭次元的好颜色，惹得好几个人往这边张望。
作者有话说：
没有鸽哈哈

群演的造型就不需要那么精心了，按照人设，自己把麻花辫编完就行了。
盛意来的有点晚，造型师已经弄别的了，便让她自己来，她选了背光的地方，站在古色古香的廊下，白皙手指翻动，很快编完一边。
右边很完美，但偏偏左边不太顺手，怎么弄都有点鼓起一块。
她皱起眉，习惯性的有点烦躁。
“美女，我帮你要不要？”一个人要凑手过来，盛意抬头，发现是个尖脸，皮肤很白的男人。
他穿着长衫，二八分的头发，手里还拿着道具，看起来也是群演。
一只手拍掉对方，说话的女声音色有点天生的哑，还有一点口音，“胡家新，干嘛呢你？”
“我帮美女忙好不好？”叫胡家新的男人缩回手，看表情被打痛了，“伏地魔，我跟你说，你是断掌，别随便打人，痛死了好不好？”
微哑的女声脸顿时涨红，狠狠的瞪了对方一眼，“别叫我这个名字。”
抓着一只辫子的盛意有点不明所以，看这两人一来一回。
她迷茫的神色很快就逗笑了胡家新，胡家新挑起眉，他看起来样子很斯文，但讲话就给人感觉贱贱的，“美女，你是不是叫盛意？”
盛意面露警惕，拧了拧眉，“？”
“你别误会哦，”胡家新扬扬唇，解释说：“刚刚我们就站在咖哥后边，听到了的。”
刚刚咖哥那态度，把他们给羡慕的，咖哥作为群演头头，有点资源在手上的，他虽然人好，但也有点看碟下菜的成分在。
盛意这样的长相，迟早会火，不管火成几线，总比群演有前途，到时候能提携人也算赚到了。咖哥自然很乐意卖个好。
盛意懂了，但她不知道对方来意，于是还是低头继续编辫子，因为副导演快要说到这里来了。
“真不要我帮忙？”
一旁那个被称为伏地魔的女孩看盛意又拆了一遍，也有点忍不住了，“我帮你吧。”
盛意抬头看了面前皮肤略黑的女孩一眼，刚刚她帮她挡开了。
她点点头，露出一个很小的笑，“谢谢。”
她松开辫子，把发圈放在手心，递到女孩眼前。
胡家新诶诶的要抢，又被打了手背，缩回去开始叫嚣断掌别打人，伏地魔之类的，收到对方的狠狠瞪眼和警告。
“我叫Andy，你叫……对，盛意。”她不好意思笑笑。
Andy接过发圈，手上飞快把她的发圈套在手腕，熟练的拿出自己的梳子，刚碰到盛意乌黑的发，又立马迟疑停下。
盛意说：“没关系。”
她松了口气，用自己的梳子给头发梳开，放回梳子，灵巧的用手来回编动。
这是个漂亮的麻花辫，油光水滑，她发量又多，看起来格外健康好看，配合五官，像橱窗里的洋娃娃。
“好像另一边又不对称了诶。”胡家新评价，嘲笑对方的手艺。
Andy打量着，也觉得不对称，不太完美，明明可以更好看。
盛意怀疑对方有强迫症，刚好她自己也有点，看她纠结表情，顺势询问，“把另一个也拆了？”
“好啊。”Andy开心的露出笑，上手拆开，梳通，编发，绑起，这下两边就对称了，也更像洋娃娃了。
一阵骚动，原来是副导演过来了，Andy还想给盛意拍照记录一下的手立刻放下来。
副导演一过来，就开始安排大家等会要喊什么台词，游行口号，又说等会走位怎么样，旗帜要怎么挥舞，横幅怎么拿。
“手，我跟你们说，手一定要露出来，节奏要齐整，不记得你就别喊。”副导演用着大喇叭，嘱咐完，又开始道：“待会别抢，安排好站位，别给我往前边挤，摄像机里边清清楚楚，谁挤了今天就没工资拿。”
看大家表示听懂了，副导演很满意，招招手，"好，那我安排一下队列。"
盛意还在记Andy的名字和长相，突然，人群瞬间骚动起来，好像晚高峰那会儿的地铁，所有人都往前，而她还没来得及反应，就快没有“立足之地”。
“急个屁啊。”有人骂。
“慢点！”吵吵闹闹的。
空气很快变得不流通，盛意艰难的呼吸一口，在差点摔了之前被Andy拽住，她力气特别大，一手帮她拦住后边人，把她扶稳。
盛意“惊魂未定”，被挤压的感觉让她窒息。
看盛意这样子，一遍胡家新偷笑，“你是第一次来吧？”
人人都想露脸多一点，肯定越往前越好。
Andy有点脸红，“没事，如果你力气小，很容易摔的。”
“Andy，还好有你。”盛意说：“谢谢。”
盛意环顾四周，快成铜墙铁壁了，前边的都是个子更高的男的，也有几个比较有力气的女生。
她之前办过演员证，但蔡可就连群众演员也不许她做，所以没什么用。
这是盛意第一次尝试来做群演，感觉很新奇，主要是也有钱赚，而且还能观察剧组运作，比去发传单赚得多。
“还真叫她Andy啊？”胡家新偷笑，“我们都叫她伏地魔。”
“闭嘴。”Andy毫不给胡家新面子。
盛意没有追问为什么叫伏地魔，不是不感兴趣，是Andy明显不喜欢，不喜欢就不喜欢，盛意也不喜欢别人叫自己神经病，所以她觉得很正常，于是也不打算问胡家新。
Andy显然松了口气，对着盛意的笑容更真诚了，抬起手帮她拉开后边要挤过来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