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对替身一见钟情—— by长至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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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候,喜欢她的几个男生,不乏和谢莱母亲玩得好、家世过人的小伙伴,大姨咬牙切齿说这对母女都有勾人的手段,也许这会让十几岁的谢莱讨厌林溪水,但她五六岁的时候,曾经被送到沈家过一个夏天,在那里,她碰到过这个小姨。
没有和林溪水有过深仇大恨的人,喜欢上她是件很简单的事,她长得好看,说话好听,人还有趣,她见了她,夸她可爱,那时候她身体不好,所有人都把觉得她只能待在房子里安安静静休息,但林溪水带她去别墅不远的地方钓虾。
她找来一辆自行车,后面绑了一个儿童座椅,她骑车带她去的,绕过几栋房子,有个特别小的池塘,周围郁郁葱葱都是树,林溪水还说她年纪小,把她专属位置让给她,换到了谢莱口袋里一块巧克力。
其实那个专属位置就是一个树桩。
那是谢莱第一次感受到自由和轻松,这简单的一笔构成童年许多幼稚快乐的注脚,原来并不是所有大人都是只会让她听医生话,还有比孩子更喜欢玩的大人,那就是林溪水。
那个夏天她们偶尔去钓虾,她还教她学自行车,即使妈妈再不喜欢这个妹妹,谢莱还是彻头彻尾爱上了这个小姨。
后来这个夏天过去了,到了下一个夏天,沈母把她送到大姨那里,她的表哥表姐就让她在书房坐着看电视,他们出去和朋友约会,打游戏,那是孤单的夏天。最热的时候,她忍不住在蝉鸣声里打电话给爸爸,说她想要去沈外公家玩,他能不能来大姨家接她,然后把她送过去。
爸爸说外公家没有人在住,她就疑惑,小姨呢。
那边沉默又沉默,然后和她说,他等会让人来接她,带她去奶奶家玩。
后来谢莱才知道爸爸的沉默,因为林溪水在她六岁的那个夏天过完后,就离开了家,没有人知道她去哪里了。
谢莱十六七岁的时候,心性褪去了懵懂,终于看清了一切。
七岁的她有着过人直觉,不然她为什么不打电话让妈妈来接她,为什么不问妈妈小姨的事。
因为钓完虾的池塘边,平日里忙的不见人影的爸爸回到老宅,找来这个池塘。
她不记得那会儿小姨怎么说的,她似乎是说:“对不起,我看小莱一个人坐着,带她出来玩一会儿,本来已经打算送她回去了。”
谢钊说了什么,她也记不清,只是单凭孩子的直觉,她感觉大人的气氛有些尴尬,所以她让爸爸看水桶里她钓的虾。
爸爸蹲下来,拿手拨弄,然后被夹了,他略略吃痛的收回手,从口袋里拿出两颗巧克力。她要分给林溪水一个,林溪水这会儿坐在离他们比较远的地方接电话,就看过来说:“不吃不吃,小姨蛀牙太多啦。”
是夏天太热,巧克力才会融化吗?
还是一直捏着它们的手心,曾有紧张的温度。
薛采兰迟疑着说:“是不是......”
谢莱摇头,打断她的猜测,“不是,小姨不是这样的人。”即使他们已经快三十年没见过,即使并不熟悉,但谢莱就是知道。
因为林溪水打完电话,她似乎问了一句,“小姨你在和谁讲电话呀,我们钓虾呀。”
林溪水露出甜蜜的笑容,得意的说:“可能是你的小姨夫吧!”
但薛采兰仍旧不明白,“这事都过去怎么久了,怎么你又提起来。”
谢莱笑笑,“薛妈妈,其实你见过她,你怎么会不记得。”
十岁那年,在医院躺了三年的沈外公终于离开了这个世界,沈家人都悲痛欲绝。即使这个男人不是个合格父亲,丈夫,女婿,但人之将死,谁还计较这些呢。
十二岁已经是小学毕业的年纪了,能懂很多事,所以听到大姨讽刺他和沈外婆离心生下来那个白眼狼来都不来,所有人都在咒骂,只有谢莱,她萌生一种想念的感觉,她是那么喜欢林溪水,以至于过了六七年,还是对那年夏天念念不忘。
一直到最后葬礼全部完成,林溪水都没有出现过。
可是谢莱见到了她,她身穿一身黑衣,就在沈家的大门外,那里几年没有住人了,为了办丧礼才重新恢复以前的面貌。
谢莱疑惑的注视她,旋即看熟了她的眉眼,立刻笑了,“小莱啊小莱,怎么这么久不见,你都快比我高了。”
谢莱说可能是她天天吃巧克力的原因。
这句话让她们一下子又成为了一起结伴去钓虾的小伙伴。
谢莱问她为什么要离开家,后来她想去找她玩,都找不到人,林溪水就露出一个委屈的表情,“对不起哦小莱,我在这里不开心啊,所以我去我开心的地方待着。”
“你不和家里人说吗?”
“他们也不关心啊。”
她关心啊,谢莱有点不开心,“你什么时候再带我去钓虾?”
“再等等吧,”林溪水说:“等夏天。”
这个承诺没有实现,薛采兰匆匆忙忙找过来,她没有注意到林溪水,外边下起了雨,谢莱进到房子里,才想起自己还没有问她怎么联系呢。
她急匆匆的跑出去,在门口撞见爸爸,她说自己见到小姨,要出去打个招呼,然后跑过一条街,她看到正在偷摘别家长出墙头的山茶的林溪水,提高声音喊,“我们留一个联系方式吧。”
林溪水在马路对面挥手:“小莱,我给你寄信!”
她没有寄,也没有在夏天找她玩。
半个月后,她为了躲开妈妈的监控,偷偷钻出去,想看邮筒里有没有林溪水寄来的信。
失望回去后,她弄得一身脏兮兮,进到房子里,她听见总是自持的妈妈眼眶微红,神情刻薄疯狂,“你在房间待了多久你心里清楚,你们做了什么?”
他们已经吵得厉害,对外人视而不见。
最后,沈窈绝望的说:“她是神经病你知道吗?她是神经病,你知道你都做了什么吗,你放过她吧,你放过我吧。”
这次之后,他们离婚了。
谢莱看到盛意,查了她的资料,那个女大学生是宁城人,林溪水的母亲是宁城人,盛意出身是宁城的一家福利院。这并不是巧合。
谢莱拿起遥控器,点播一部剧。
她示意薛采兰去看电视里沉着脸不太高兴的女主角,眼里有晶莹的光彩闪烁,“薛妈妈,你看,她多像我,多像小姨。”
周末,几个朋友去野营,一起看《九重轻山》首播。
因为有权限,所以多看了几集,陆弯弯便料定这部剧一定会播的好,在座都是业内,业内看剧眼光可能和观众存在偏差,她虽然是编剧,可入行不久,更多是观众视角,她笃定道:“体型差,肤色差,硬汉病娇,老房子着火,年上,猫狗恋,救赎文学,你们戳中的就是当下最喜欢嗑cp群体那个点,并且每个点都时髦,演得好拍的好,爆不了也会热播。”
大家都希望真的如陆弯弯所说,毕竟盛意她最近太多事了,需要一部好作品翻身。
盛意拿来一瓶红酒,给每个朋友倒上一杯,谢谢这段时间他们对她的支持和鼓励,这是她很珍贵的宝物。
后来《九重轻山》播到第五集 ,剧方增加宣传经费,盛意去公司开会讨论宣传方案,季幽和说最近舆论情况。
正因为她势头正劲,所以黑粉也更多了,上一周剧刚有爆的迹象,白月光替身梗更是直接被推了黑热搜,不过盛意这边没有理会,后来何夏豆小号删掉微博,发表了一篇模棱两可的道歉,又引来吃瓜热潮,盛意这边照旧没理会。
当时的相关评论还是一边倒嘲讽盛意,拉踩她家世学历等等,但这次再起风波,明显感觉不同了,维护她的人竟然能和庞大的黑粉群体打个平手,甚至有人说何夏豆小作文也没有指名道姓,凭什么说的是盛意,网友就是见不得盛意好,故意给她扣帽子,风向转弯好比季风,一季一个态度,季幽和说这就叫角色滤镜。
演员是由职业生涯每个角色组成的,有了观众对你的角色滤镜,对面是白富美又怎么样,当时有人用难听的话说盛意是个没文化的艺术生,用戏子来称呼她,剧播了之后,大家就嘲讽捧沈禾绿踩盛意的人跪舔资本家。
这种转变大家都看在眼里,于是沈家蔚气得跳脚,明星和素人不同就是,他们有粉丝,粉丝就是总能气人的群体,于他们而言,别人再优秀也比不上自己的偶像,之前盛意被沈禾绿这个素人拉踩的这么惨,所以都逆反了,这会儿沈家蔚是真的不敢去见表妹了,就带着何夏豆飞到国外旅游躲避。
开完会后,盛意的手机有消息。
是商岐发来的一条网友猜测他们已分手的微博,“这是什么东西?”
她点进去一看,就忍不住笑,Alice凑过来,就看到盛意打字,“不好意思,霸凌一下。”
“你怎么和我姐夫说这个?”Alice一脸不赞同。
盛意收起手机,“怎么了?”
Alice说:“我是姐夫党,我看不得这种事。”
这段时间,九重轻山开播后,男女主cpf强势登上舞台,这些cpf也有部分人想嗑真人,影视cp变成真人cp是无可避免的事,因为剧里对手戏火花四溅,观众不同于演员,他们觉得这种状态是演不来的,所以一致觉得这对cp是真的,即使盛意前段时间还被拍到富豪男友。
他们到处都嗑,也有对家粉丝说舞的太过,这群cpf就自创了一句话,“不好意思,霸凌一下。”
除此之外,还有大量分析贴,“sy和sq绝对是假的,她和yc剧里太真了,我不相信能演出来。”
“我怀疑一开始就是为了公关,毕竟当时情况有点乱,而且小意和她老板关系超级好,那个被拍的商总是她老板的舅舅,当时为了转开注意力才故意让狗仔拍到的。”
“假可能不是假的,但我分析前段时间大概已经分手了,不然这次宣传直播,为什么两人关系那么暧昧,还有合体采访,那个眼神绝对就是在一起了,所以时间线应该是拍戏的时候有好感,但女方有男友,所以没有在一起,但是宣传的时候女方已经分手,然后在一起的。”
也有盛意和叶川的cpf把何夏豆爆料和盛意联系在一起的,认为商岐很渣,盛意绝对不会和他还是一对。
有cpf就有唯粉,小部分盛意粉丝和叶川粉丝也合不来,毕竟开播之前男方粉丝不满意盛意,很早之前就有摩擦,作为唯粉,盛意的薏米看不上cpf群体,讽刺他们想得太多。
“姐姐和我姐夫感情好着呢,微博小号昨天还点赞了姐姐微博,一群cpf好可怜,yy真情侣分手了。”
互联网大混战就是,cpf和唯粉看不顺眼,cpf和另一方cpf看不顺眼,cpf顺便把对家cp一起嗑了,比如说盛意叶川的cpf还会发商岐和沈禾绿的帖子,说成白月光be美学,顺带恶心所谓的“真情侣”cpf,有的时候Alice解释一遍盛意都没怎么听懂,不过没关系,他们吵他们的,盛意把自己的感受和外界的所有的评价都分的很开。
所以无论是前段时间网友说她和男友不配,还是这段时间他们说已经分手,她依旧在众目睽睽之下,认真的工作,开心的生活以及低调的热恋。
这天商岐回国,盛意刚结束工作去机场接人,在车上接到院长阿姨的电话。
助理先行一步,商岐上后座就看见她拿着手机沉思的样子,“怎么了?”
盛意摇摇头,疑惑的说:“敖阿姨打电话给我,说有人去福利院问我的事,听口音是京州的,担心有什么问题。”
“京州口音?”商岐立刻想到什么,不会是他家人找人去查盛意的吧。
“可能吗?”盛意不理解,“为什么要查我,我是三不公民,不喝酒不抽烟不犯法。”
他觉得好笑,“可能是对你好奇?”
盛意想起来什么,脸色变得难看,她露出怀疑神色,又有些小女儿心态的幽怨,“谢莱有未婚夫,不会你也有吧。”
“没有。”他否认。
“那你家人不喜欢我吗?”盛意问出这个藏在心里很久的问题,惹来他沉思一瞬,商岐说:“小年你不回宁城,就陪我回去见见他们,怎么样?”
小年夜前一晚, 他们躺在床上聊天,盛意就问,“所以你家里人喜欢我吗?”
商岐同她讲了一堆道理, 中心意思就是他们喜不喜欢你没那么重要, 他喜欢比较重要。
盛意执拗的说:“可我还是希望他们也喜欢我。”
“希望被人喜欢是人之常情, ”商岐也和她一样的语气, “但人做不到被所有喜欢。”
“你下一句是不是要说钱都不能被所有人喜欢?”
商岐:“你的直觉一直都是这么准吗?”
盛意爬起来,幽怨的看他一眼又躺下去,看的商岐直笑。
过了会,她又继续担心起明天, 转过身偎在他手臂旁, 像只小兽,半闭着眼轻轻说:“但他们是你的家人,我希望被你家人喜欢。”
商岐过了一会儿,才摸摸她的脑袋, 他转身吻了下她额头,很轻的说:“会的。”
小年这天京州下雪, 上午停了一会儿,到了下午又开始纷纷扬扬起来。
一路从停车场走进去,脚下嘎吱响, 看得出清扫过的痕迹, 只是天上一边下, 怎么也没办法让地面完全干燥, 有一群面色红润, 在说话的人抱着防滑的地垫往这边走, 见到商岐就打招呼, “阿岐。”
商岐在等盛意下车, 听到声音看过去,看到他们手里的东西,道:“天气冷,弄好就快点进去吧。”
过了会,这几人还在原地,商岐就笑了下,指了指躲进他伞里的盛意,“我女朋友,她姓盛。”
“盛小姐好。”他们大概有些好奇,多看了盛意几眼,盛意就看过去,露出有点羞涩的微笑。这是她在外人面前一贯的表现。
他们走远了,盛意就好奇的扭头看他,“他们叫你阿岐啊。”
“是,”商岐说:“怎么了?”
“我还以为会叫什么少爷之类的。”她对有钱人家仅有的常识来自影视作品。
“他们都在我家二三十年了,关系很近,已经很熟了。"
盛意一副懂了的样子。
商岐想起她之前发的消息,“你也可以换个更熟的称呼。”
“什么?”
“你知道的。”他顺手换了只手撑伞,木质的伞柄在盛意眼前一闪而过,他指节按在木头的纹理上,分明干净。
她当然知道,盛意就扬起唇,“哦……老公。”
他听到,扭头,在伞下看着她笑,背景是一片雪。
“再叫一声。”
“算了.....”盛意假装说:“我不好意思。”
商岐提醒她,“第一次见面,你就这样叫我,至少有三个陌生人听到。”
有吗?盛意歪歪脑袋,“想起来了,你被吓了一跳是不是?”
“这倒没有,”他唔了声,“只是有点惊讶,现在女孩搭讪这么直接了。”
“还好吧,”盛意举例子,煞有其事的说:“我每次发朋友圈,都有人直接在我底下评论,嗨,老婆,我都不认识他们。”
“那他们怎么会在你的朋友圈?”
盛意耸耸肩,“不知道啊,每次到一个新环境,就好多人来加我,我开始都拒绝掉,然后就有认识的同学来问我为什么不加他们,所以我就全通过了,后来当艺人了,季姐就要我再弄一个私人手机号。”
他就意味深长的看她凡尔赛,“靓女嘛,不奇怪。”
“你笑我。”盛意被他调侃,就跳起来假装掐他的脖子,商岐借着动作一把提起她的腰,他力量百倍于她,轻松托住,“抱紧,前面有一滩水,小心弄脏你的靴子。”
“你才该小心,弄脏了要赔我。”
“赔你什么?”
“把你赔给我,”她嘻嘻笑随口说道,手捂在他耳朵上,哈了一口气,“你耳朵好冷。”
“是你的手太冰了。”
“是吗?”盛意不需要回答,她低头埋进他颈窝,树袋熊赖在他身上,闻见羊毛衫那股特殊温暖的气味,是他的费洛蒙,她在他耳边信誓旦旦,“我冲你炫耀可不是因为我虚荣,是想让你看看我有多受欢迎,要你知道你运气有多好。”
“好吧,确实,”他点点头,接受她的理论,“我都占这么大便宜了,再认为你虚荣就显得太虚伪了。”
盛意斜眼看他,他轻轻笑了,捏她脸颊,“这种自信很好,继续保持,”和她在一起的时候,心总是和雪后天气一样,明朗畅快,“而且我最喜欢看别人夸你,我是你的毒唯。”
盛意扭头,“这词你都知道。”
“很难吗?多看微博就懂了。”他停下来,前面已经干干净净了,盛意跳下来,深吸一口气,“你家好多树,空气好好啊。”
“那边在干嘛?”她好奇宝宝的问。
“好像是也是在栽树,要过去看看吗?”
“还是不要了,迟到了怎......”这句话还没说完,突然他们右手边由灌木修剪成的隔断门出来一个人,这人一身灰色的伞形连衣裙,西装面料,看脸面容秀丽,纤瘦的体态和端庄大方的气质打扮让她更惹人注目,尤其是一双格外坚定深邃的眼,精神奕奕。
程氏集团的大小姐程鹿邑,她在家里总是温和有礼,笑容浅浅,对外却不苟言笑,很少有高层敢在她面前做小动作,商岐停下来和她打招呼,“大姐。”
他们差了快二十岁,同父异母,但关系不错。
“这是盛意,我女朋友。”商岐介绍说。
刚刚就隔着一道树篱笆,程鹿邑听见弟弟和女友说话,还看见他们两人亲密举止,就知道感情很好,想到昨晚二妹打电话来说的事,更是笑笑,看着盛意,“见到这么漂亮的女孩真是让人心情好。”
盛意冲她笑了下,旋即握住她的手,“谢谢,姐姐好。”
程鹿邑都是可以做女孩妈妈的年纪了,却被叫姐姐,她微微一笑,和他们一起往前走,“我看过你的电影,那部《冲进春风里》”
“是,我演女主角。”
“我非常喜欢这部电影,”程鹿邑不似作伪,“我看了三遍。”
盛意有点惊讶,虽然人情世故也懂,可能是客套话,但她就立刻眉眼明艳生动起来,“真的吗?”
谁知道程鹿邑立刻说:“能帮我签个名吗?”
来真的啊。
闻言,盛意回头看商岐。
商岐揽了下她肩膀,“到时候签好了我带给你。”
程鹿邑就笑着说:“那太好了,我想要五张。”
这个插曲给盛意增添了不少信心,“这部电影我演的很好呢,你姐姐也喜欢。”
她现在自信多了,商岐把她拳头用掌心裹住,捏了下,“我说他们都会喜欢你的。”
这下盛意就满怀热忱的嗯了一句,没那么怀疑自己了。
他们走进房子,见过一圈七大姑八大姨,盛意是演员,对人的情绪十分敏感,当然察觉了他们的眼神里的轻视。
等他们两人时,盛意就绷不住脸色了,阴沉沉的像一小片乌云落在她头顶,商岐把她带到二楼露台旁边,抱了下安慰她,又捏捏她脸,“这么远的亲戚,不用在意。
“……”
“带你去我房间看看?等我爸妈出来再带你去见他们。”
盛意情绪有点down,“都可以。”
商岐住在别墅的西边,单独的一栋楼,他们通过二楼的长廊走过去,一开门就是大露台。
他们家的风格有点像民国时期的那种洋楼,不是特别西式,又不是完全的中式。
“我房间一开始在二层,后来嫌吵,就搬到三楼顶层了。”
“那二楼呢?”
“做了我的书房。”
商岐领她去二楼看了看,二楼整层都没隔断,四面里有两面墙上好几扇狭窄而长的窗户,光大片的透进来,外面绿意仍旧茂盛,这场景好像春日,如果温度没那么冷。
商岐让她坐在靠近阳台的躺椅上,他去拿相册给她看。
盛意躺在躺椅上,扭动了几下,麻将一样的方块躺椅,隔着厚毛衣似乎都能感觉那张沁到心里去的冰凉。
她把毯子盖在身上,闭起了眼,过了会听见脚步声,她睁开眼,看见对方的衣角。
“睡着了?”
盛意打了个哈欠,歪过身看他,“昨天太紧张没睡好。”
“那你眯一会儿,还有时间。”
“不睡了,”盛意摇摇头,伸出手,“你相册呢,我要看。”
商岐从身后书桌上拿下那本厚厚的册子,书房坐着不舒服,他们换了个地方,上了顶层的阁楼,这里的毛毯都是干干净净的味道,没处都毫无粉尘,时刻等待着主人回来。
商岐把天窗拉开,光透进来,盛意干脆坐在地毯边靠着床沿翻看。
“我出去一下。”
等他回来,盛意已经看了一半。
她慢慢地翻动,突然指着一张,“我喜欢这个。”
商岐去看,是他以前踢球的照片,脚下踩着一颗黑白足球,手里还抱着一个。
“以前好像更......”盛意不知道怎么形容,扭头看他。
“更年轻?”他挑眉。
盛意就笑了,她的手攀上他的眉骨,从分明浓黑的眉柔柔摸索而过,“以前更乱一点。”
她又触到脸颊两侧,“嘴边要鼓一点。”少年人嘴角都有一块明显的颊肉,配合抿着的唇,格外酷,和温和礼貌的成年人还是有不同的。
“你喜欢以前还是现在?”
“难说。”
“难说?”
“就是都喜欢啊,都是你该怎么选,”她掐了一下他肩膀,半垂的眉眼很妩媚,清冷挺翘的鼻尖又拘着认真神态,“张嘴。”
商岐愣了下,“什么?”
盛意只盯着他瞧,像是在做什么学术研究,过了半晌退出来,她看了眼摊开的册子,恍然大悟,“我说为什么你的牙那么好看,你带过牙套。”
商岐:“......这倒没有,只是我原来有一颗虎牙,算命的说对我不利,我父母坚持让我弄掉。”
说完,一把把她拽到地毯上,翻身按住她,“你怎么不和我说就伸手指进去?你又和之前一样要让我疼?”
盛意立刻就说:“才不是,我已经改掉了。”她有点委屈的说:“而且我不是故意的想让你疼的。”
盛意之前喜欢咬他,也不是什么心理变态,只是商岐顺从她一切的行为会让她有一种古怪的掌控欲,但上次他生气表示不喜欢之后,她就改掉了。她的成长过程中有各种各样乱七八糟的精神问题,比如精神分裂,有点洁癖,有一点强迫症,就跟基因bug一样,和普通人不太一样。
她下意识有点紧张,努力解释,虽然她曾经有精神病,但确实是个好人。
商岐见她这样急哄哄解释,又很快安抚说:“后来我去问过,说是有点像见到很可爱的东西想要用力捏它的心理。因为太喜欢所以出现的反向情感表达,也不是什么大事。”
盛意松了口气,“是的,是我太爱你了。”
商岐看着她,“再说一遍。”
盛意懂了,“我爱你,”她大方附赠好几句,趴到他耳边,“我爱你,我爱你,我......”
“对不起,刚刚就是想逗你一下。”她又小声说。
她上次看到一部法国电影里,有这一幕,她只是想试试看。果然,他被自己一根手指压制的样子,有种脆弱的温存。
商岐有些莫名的看着她,过了一会,他让她凑过来。
十分钟后,盛意躺在地毯上,发现对方神态欲言又止,以为他还在生气刚刚的事,就努力解释说:“我真的是个好人,不会家暴的。”
气氛这么好,他想说出口的求婚立刻被这句话按下刹车键。她才二十四,还年轻,再说这里场合也不合适,他手从她腰底下抽出来,烟灰色的薄毛衣边卷到肚子上,又被拉下,“好了,我相信你。”
盛意哦了声,放下心来,又伸出手。
商岐蹲下身把她散乱的马尾解开,理了下变成披散头发的造型,又把她扔在椅子上的围巾给她围上,大衣拿在手里,把她拉起来,“走吧。”
“等等。”盛意捂住胸口。
“怎么了?”
盛意转过身,“后面的还没扣上。”
来之前,盛意是紧张的,后来碰上程鹿邑,又觉得程家人大概会好相处,也会喜欢她。
满满期待和小年夜晚餐丰富很配,饭局寒暄闲谈更多些,盛意有颗来自演员的敏感心脏,自然能察觉出商岐父母的距离感。
一番打量,盛意认为商岐父母都有一种特别的气质风度,看起来就不是一般家庭的爸爸妈妈,只是对她虽然客气,但也没有几分见到儿子女友的亲近。
而商岐的二姐,也就是程遇加的妈妈,更冷淡了,她没有和盛意说一句话,也几乎不怎么参与有盛意的对话,纵然有程遇加帮忙活跃气氛,她还是难免感觉到几分窒息。
特别是,有一个辈分大概是商岐表姑妈的女儿刻意问了句盛意的职业,虽然程遇加说自己和盛意是同行,但他们未说出口的话盛意却懂,她和程遇加哪能一样,盛意瞥见商岐父母脸色淡淡,没有对此发表什么看法。
盛意就知道大概商岐爸爸妈妈不喜欢她,于是心情一下子黯淡下来。
程鹿邑在一旁看,倒觉得她弟和这位小姑娘也是一对妙人,受了冷待,这女孩也没有伪装,而是脸色渐渐从期待热切到冷淡,最后干脆不吭声了,而商岐从表姑妈一唱一和评判演员和娱乐圈时,表情就变得淡淡的,家里亲戚再搭话,也没怎么理会。
到最后程正堪和商珞都察觉出这对情侣的不悦,虽然心里各有想法,但毕竟亲戚是远房的,孩子是亲生的,他们不愿意让商岐不爽快,接下去就帮忙堵了好多旁人探问。
来的都是人精,几人看形势发挥演技,说什么孩子大了要孝敬父母,大哥大嫂不容易,尤其是程正堪,他是白手起家,人到四十,积累下惊人财富,后来和商母结婚,才是强强联合,要是程家是只股票,也是一路走高的绩优股,当然了,程正堪不是一个普通的成功人士,他不会把自己的成功故事在所有人面前念一遍又一遍,除了讨好他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