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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零年代女技术员—— by半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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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骁华立即来了脾气,“你说搜就搜?这商场是你家的,还是这保安同志是你雇的?除了公安,谁有权利搜我弟弟的身?我们现在也不走,你们喊公安来,让公安调查清楚再说。”
不想,那女同志不依不饶,非说现在就要搜,说叶骁华是故意拖延时间,好转移赃物,气得叶骁华都要咬牙。
小骢都气哭了,一个劲地说:“哥哥,我没偷,我没偷。”
叶骁华缓了一口气,先安抚弟弟道:“别怕,大哥在呢,这就是遇到精神有问题的,空口白牙的就想污蔑人,没事,大哥会保护小骢的。”
这时候,斜刺里忽然出来一位男同志打抱不平道:“同志,你都没有证据,你钱丢没丢都是两回事,你怎么好凭空捏造,就说这小孩偷钱呢?你这不欺负人吗?怎么都得等查了以后再说吧?”
那女同志斜眼看了下这忽然冒出来的人,冷笑道:“呦,这偷钱的还是个团伙呢,小孩偷,哥哥掩护,再来个当证人的?戏演的再好也没用,这么小就不老实做人,长大了可是得吃枪子的。”
她这话一出来,叶骁华看她的眼神骤然冷了下来,“去你M的,老子好言好语跟你说话,你当老子好欺负呢?你也不看看老子是谁,就讹到老子头上来!”又朝旁边看热闹的柜员道:“去把你们经理喊来!”
那位打抱不平的男同志更是被气得脸红脖子粗的,朝那女同志又道:“你这人怎么这么蛮不讲理呢?我不过好心说句公道话,你就说我也是小偷?还真是贼喊捉贼,我们刚刚都看见了,明明是你……”
他还要再说,身后的姑娘拉了他一下,“哥,我来吧!”
“言殊,这人不讲理,逮着人小孩欺负,咱们说再多都没用。”
郑言殊笑道:“可不是嘛,就是逮着人小孩欺负,这位同志,刚刚我和我哥也在二楼,我们亲眼看到了,这个小孩低着头在啃糖葫芦,你是看到的,还故意撞了他一下,小孩摔得四仰八叉,你都没倒,小孩一只手里是糖葫芦,一只手里是汽水,根本就没机会碰你一下,请问他要怎么偷钱?”
叶骁华听了这话,立即抓住了闹事女人的胳膊,冷声道:“等公安来吧,今天你可别想走!”
很快,商场经理就过来了,郑言殊又把刚才的话复述了一遍,末了道:“她就是故意的。”
经理立即让保安将几人带到了自己办公室去,从头到尾,叶骁华都没有松开闹事女人的胳膊,等到了经理的办公室,那女人还嚷着说自己丢了钱包,自己情急之下,就以为是小孩偷的,不是故意污蔑人。
然而,无论她怎样说,叶骁华都不松手,只说要等公安来再放。
那女人见事情要闹大,急得头上都出了汗,“我真不是故意污蔑小朋友的,我道歉还不行吗?不是他偷的,你们和我好好说不行吗?有必要一上来就喊公安吗?把事情闹大了,对你们有什么好处不成?”
郑言殊有些好笑地道:“你这个人好奇怪,你自己污蔑别人偷钱,别人说了你不信,你还要别人怎么和你证明?人家又凭什么和你证明?你心里难道不清楚人家是被冤枉的吗?”

第242章 奇妙(一更)……
叶骁华见小胖墩不哭了,才朝讹人的女同志道:“你说吧,为什么要讹人?你不愿意说也行,反正不管你说不说,今天我们都是要报公安的。”他好不容易带小胖墩出来一趟,就被这人逮着做筏子,他猜也知道,大概又是他们家谁惹了事,故意找小胖墩的茬。
在他小时候,这种事就常有,所以他后来就成了个混不吝,甭管谁欺负或恶心到他头上,他先揍一顿出口恶气再说。
他都名声在外了,还有人敢欺负他弟弟,真当他现在转了性子,成了只死猫了?
叶骁华这一副完全不会善了的架势,让那女同志心里跳了跳,但是面上犹自镇定地道:“我真没有故意讹人,我就是钱包掉了,我进商场的时候还在,转眼就不见了,我怀疑这个孩子偷的,是不是无可厚非?”
她语气不急不缓,说得煞有其事,好像真有这么回事一样。
叶骁华都被她气笑了,“你都没有证据,上来就说人偷你钱,你冤枉人还说无可厚非?”
叶骁华懒得再和她废话,转身安慰小胖墩道:“别怕,谁也不能随随便便地欺负你,今天你哥在,更不会让人把你欺负了去。”其实,一会等公安过来了,稍微问几句对方的姓名和单位,叶骁华就能知道今天这一遭是为的什么。
小胖墩的情绪现在已经平复了下来,点点头道:“哥,我没偷,我不怕。”
很快,两位公安就来了,叶骁华把事情经过说了一遍,旁边郑言殊兄妹俩也表示自己亲眼看到了当时的情况,加上商场经理,一共五个人跟着两位公安到了附近的派出所。
起初那位女同志还说自己不认识叶骁华,今天的事只是误会,然而当公安说今天的事会通知她们单位,问她单位的名称时,她忽然提出要和叶骁华和解,愿意赔礼道歉,公安问叶骁华的意见。
叶骁华道:“赔礼道歉也行,你先说你为什么针对我弟,你要是如实说,今天的事可以有商量的余地。”
那女同志这才道:“其实我是秦勉如的表姐,枉勉如那么喜欢你,你竟然看不上她,我就是气不过,想给你一个教训。”
叶骁华气得当场就想打人,“你看不过我,然后欺负我弟?你看看,你睁大眼睛看看,他才多大?你把我弟都吓哭了,也没有收手,现在想和我和解?我告诉你门都没有!”
顿了一下又道:“我和秦勉如只不过是相看,我觉得不合适,就不再见面,有什么问题吗?难道我觉得不合适,还要坚持和她继续处下去?”
邢云舒的脸上,顿时一阵红红白白的,其实她也不是为了表妹,只不过今天心情不好,看到沈爱立的朋友,就想故意恶心恶心人。实在是这个小孩看起来憨憨的,她觉得就算冤枉了他,他也未必说得清自己做没做。
没有想到,叶骁华会这样护着弟弟,竟然不管七二十一,就要报公安,一口咬定她是污蔑。
事情发展的完全超乎了她的意料,就听叶骁华又道:“这件事我不会就这样善罢甘休的,秦勉如的母亲和我阿姨是老同学了,我倒是要上门问问,是不是她指使人来故意欺负一个小孩子。”其实,叶骁华也觉得她说的很牵强,他和秦勉如不过见了两次,只是聊几句话而已,旁的什么都没有做,哪里就用得着邢云舒来为秦勉如打抱不平了?
眼下知道她确实是故意冲着小骢来的,叶骁华就懒得再问这些细枝末节,准备等到家,就和凤姨好好说道说道她老同学做的事儿。
事情以叶骁华坚决不和解,邢云舒被罚拘留五天结束,等出了派出所,叶骁华向郑言殊兄妹俩表示感谢,郑向河笑道:“不用,不用,我们也不过是恰好遇见了。”
小骢拉了拉哥哥的袖子,和哥哥道:“哥哥,可不可以请郑哥哥和姐姐去家里吃个饭,你看天都快黑了。”
叶骁华摸了摸弟弟的脑袋,“当然可以,”又朝郑向河道:“今天耽误了两位这么长的时间,不如就去我家吃个便饭吧?让我和小骢表达下谢意。”
两边推拉了两句,最后因为小骢拽住了郑言殊的袖子不放,郑家兄妹俩只得跟着到了元巷子。
徐学凤看到叶骁华还带着俩个人回来,笑道:“骁华,是你同事还是同学啊?”
小骢两步跑到妈妈跟前,把他今天在商场被人撞倒,还被人污蔑偷盗的事说了一遍,末了道:“妈,你不用担心,有郑哥哥和姐姐作证,坏人已经被公安叔叔抓到了。”
徐学凤有些不解地问骁华道:“怎么回事啊?谁这么无聊,还故意欺负一个小孩?”
“凤姨,是秦勉如的表姐,说是个秦勉如打抱不平?”
徐学凤听着都觉得有些好笑,“什么打抱不平?咱们家哪里对不上她们了?”又弯腰抱了抱儿子道:“小骢,有没有被吓到啊?”
小骢摇头,“妈,我不怕,哥哥说会保护我。”
一句话说得,徐学凤心里又感动又欣慰,用脸贴了贴儿子的脸,和他道:“没吓到就好,我们小骢真棒。”
然后又站起来感谢郑家兄妹,让骁华先招待着,她去厨房里帮个忙,一会就能吃饭了。
其实是让保姆多加俩个菜,开了一罐牛肉罐头,又多炒了一个青椒鸡蛋。正忙碌着,就见小骢跑进来道:“妈,是我喊郑哥哥和姐姐过来吃饭的。”
徐学凤笑道:“妈妈知道,小骢是想感谢哥哥和姐姐帮助了你,对不对?”
不料,小骢点点头后,又摇摇头道:“不完全是,妈,还因为我喜欢郑姐姐,我先前就发现了,哥哥和我的喜好是一样的,我喜欢的他也喜欢,我不喜欢的,他也不喜欢。”
徐学凤正在洗青菜的手,顿了一下,问儿子道:“你的意思是,你哥哥会喜欢郑姐姐?”
小骢重重地点了一下头,“妈,肯定错不了。”
徐学凤好笑地捏了一下儿子的脸,“行,妈妈知道了。”说着,也忍不住朝客厅那边,看了一眼。心里想着,要是真有这缘分,老太太走之前,心里也安了。
严小琦的母亲下班回到家以后,发现家里黑洞洞的,不由嘀咕:“小琦到现在还没有回来吗?不是说去航测局,最多下午也也该回来了啊?”
严母心里有些奇怪,放好了自行车以后,朝里屋喊了声:“小琦?小琦?”
见没有人应,就准备先把晚饭做了,不成想里屋里忽然传来小琦的声音,“妈,我在。”
把严母吓一跳,忙进屋问道:“你这孩子,怎么在家不开灯,也不说话啊?我以为你还没回来呢?”拉开了灯,才发现女儿坐在床上,眼睛都哭肿了,许是突然而来的光亮,让女儿的眼睛有些不适,抬手挡了下光。
严母立即放缓了声音问道:“小琦,出什么事了?你今天不是说要去给叶同志道谢吗?没见到人吗?还是出了什么意外?”
严小琦闷声道:“见到人了。”
严母这就不解了,“那你哭什么?人家不待见你?不至于啊,你是去道谢的,俗话都说伸手不打笑脸人,你和他又没有过节,人家不至于不待见你啊?”
这个问题,严小琦也想了半下午,最后得出结论,大概在她一进门看到沈爱立的时候,说错了话。和母亲道:“妈,是我乱说话,我一进他家,就看到了魏正的对象坐在那,就是爸爸是战犯的那个魏正,我当时惊讶的不得了,都没过下脑子,就直接说我认识她,她是魏正的对象。”
严母皱眉道:“你这孩子,让我说你什么好?美云上次过来不还说,魏正偷渡没成功,被逮到农场劳改去了,你当着外人的面提魏正,不是故意触人家霉头吗?”
严小琦闷声道:“我一时没忍住,看到她和叶骁华坐在一块,我……我以为……”她当时说完以后,就觉得自己的话欠妥,但确实那一瞬间,看到沈爱立,她惊讶得不得了。
剩下的话,她没说,严母却已然明白,女儿是误会了俩人之间的关系。问道:“她和叶同志是同学,还是亲戚啊?”
“是同学,妈,其实我先前没和你说,叶骁华和我也算得上同学,他和魏正一个班的,我在大学的时候,就挺喜欢叶骁华的,但他那时候性格不好,我也不敢说。”
严母怔怔地看着女儿,直到这时候,她才知道,为什么这两年给女儿介绍对象,女儿总是不情愿的样子,原来是心里头还有这么一个人。
今天早上女儿问她,“妈,我想去航测局感谢一下叶同志,您说我这样过去会不会有点突兀?”
她当时还觉得奇怪,“怎么会突兀啊?你觉得人家帮助了你,想认真地感谢人家,这不是很正常吗?”
是啊,如果只是单纯的感谢,当然是很正常的,就是觉得人比较好,想交交朋友,也是很正常的。
所以,当女儿问了她这个问题后,她是鼓励女儿去一趟航测局的。
完全没有想到,原来女儿一早就属意人家。想到这里,严母叹道:“你这孩子,就是心思太敏感了些,你那天晚上怎么就不大大方地告诉人家,你和他是同学?”如果当时说了,就是叶骁华大概都觉得是缘分,竟然在毕业几年以后,又遇到了老同学。
严小琦咕哝道:“我当时没敢说,叶骁华以前就不怎么耐烦我们这班女同学。”
严母摇头道:“你啊,这后面再说,完全就不对味了。一开始就说,还可以说是缘分,拖到后面再说,就是有意隐瞒,怎么看都觉得你像是有什么目的一样。”而且,女儿去对方家拜访的时候,还说沈同志是魏正的对象,这句话单看没什么,但是只要结合魏正的出身,怎么都有几分攻击性。
听母亲这么一分析,严小琦已然是悔不当初,有些懊恼地道:“妈,早知道会闹成这样,我当初就一五一十地和你说了。”
严母道:“小琦,你也不要觉得如果当初怎么怎么样,现在就会有一个不一样的结果。实话说,在妈妈看来,喜欢你的人怎么都会喜欢你,不喜欢你的人,你就是表现得再好,人家也看不见。听妈的,叶同志这边,你以后就不要再想了,踏踏实实地相看,找个合适的人过日子。”
严小琦点点头,“妈,我这两年也准备放下的,就是那天意外看到了叶骁华,心里又冒出了一点念头。”就是没有想到,当年他看不上她,时隔四年,他仍旧看不上她。
但是,经过这次的事,她觉得,她能够彻底死心了。
不属于她的东西,就算她想强求也没有用。
见女儿乖乖巧巧地应了下来,完全没有逆反的情绪,严母拍了拍女儿的后背,转而和女儿聊起了魏正来,“那沈同志知道魏正偷渡失败的事吗?”
严小琦摇摇头,“似乎不知道,我故意问她知不知道魏正现在在哪里,她那表情,确实像是不知道的样子。”
严母道:“美云不说,魏正这次偷渡的钱,大概是和他前对象借的吗?后来魏正没联系她了吗?”
“应该没有,沈同志说她已经结婚了,先前借钱给魏正,可能只是同情他而已。魏正那边,估计也不想把她牵扯进来,所以就没再和她联系吧?”
严母点点头,“魏正这孩子也是不容易,幸好他爸在46年的战场上就没了,他还能正常的上大学,如果不是性格偏激,觉得这边的日子过不下去,想要去海外,而是按部就班地在分配的岗位上踏踏实实地工作,现在估计也不会在农场劳改。”
严小琦却不赞同母亲的观点,“妈,没你想的那么容易,我听美云说,因为他的出身问题,新单位的人有什么事,就拿他做筏子,日子不好过,才会想着去海外的。”要严小琦来说,也就是魏正运气不好,不然逃到海外去,就又是一番天地了。
母女俩聊了一会,严小琦的情绪渐渐平稳下来,和母亲道:“妈,你想不到的,沈同志就住在甜水巷子,离咱们这不远,我想想都觉得有点奇妙。”

第243章 二更
严母忍不住问道:“是吗?就在后头的甜水巷子?”她好几年前就听女儿说过魏正和他对象的事儿,当时还叹这俩孩子不容易,没想到这女同志竟然住得离她们这么近。
严小琦点头,“那天叶骁华就是送她回来,然后才和我撞上的。他们两家像是有些故旧,沈爱立今天陪她妈妈去看望叶骁华的奶奶,对了,妈,叶骁华家住在三元巷。”
严母怔了一下,“那更不是我们这种家庭能攀得上的,小琦,你可得打消了念头。”
严小琦应了下来,“妈,我知道的。”今天叶骁华的态度,就让她彻底死心了。她可以鼓起勇气去找他一次,却是万没有勇气,再来第二次的。
晚上,严小琦翻来覆去睡不着,干脆起来,给好友陈美云写了一封信,寒暄了几句后,把遇见沈爱立的事,简略地和陈美云说了一遍。
末了道:“美云,我在叶骁华家看到她的时候,惊讶极了。没想到毕业这么多年以后,竟然还会见到魏正的前对象。但是她本人矢口否认和魏正处过对象的事,可能是有一些顾虑。另外,她现在已经结婚了,应该过得还挺好的,至少在我看来,她气色比大学时候好很多,身材也比以前稍微丰腴一点……”
拉拉杂杂地写了一点自己视角中的沈爱立,严小琦又写道:“不知道魏正现在怎么样?你最近和他还有通信吗?沈爱立似乎并不知道魏正后来的事,叶骁华也像是不清楚的样子。想来真是让人唏嘘,大学毕业以后,大家分散在各地,境遇也大有不同。我原先以为这次遇到叶骁华,是命运给我的一次馈赠,不曾想,命运只是再一次告诉我,不属于我的,永远不会属于我。你难以想象我今天下午的心情,是怎样的失落和痛苦……”
最后一段道:“美云,现在我已经熬过来了,不知道你境况如何?工作是否顺利?盼来信。”
在信封上盖了火漆,严小琦才关了灯,重新去睡觉。
不远处的甜水巷子里,爱立夜里做了好几个噩梦,一会梦见被恶狼追,一会梦见泥洪流快冲到自己跟前来了,眼看躲都躲不及,于是就被吓醒了。
摸了摸额头,发现出了一身汗,借着月光,看了下时间,发现才凌晨一点。
樊铎匀察觉到她的动静,哑声问道:“爱立怎么了?做噩梦了吗?”
爱立“嗯”了一声,她想大概是今天忽然听到魏正名字的缘故,忍不住问樊铎匀道:“铎匀,你说,魏正当时真的跑到港城去了吗?有没有一种可能,他没有逃跑成功?”
樊铎匀想了一下,“是有可能的。”甚至,在他的想法里,魏正大概率是没有成功的,他以前隐晦地问过叶骁华这个问题,叶骁华当时的回答也很耐人寻味。
问爱立道:“要不要我去问问羊城那边的朋友?”
爱立忙摇头,“不用,我就是忽然想起来,好奇问了一句,他和原来的那位本来就分开了,而且彼此都开始新的生活了,就是我现在想起来,严小琦问我知不知道魏正去哪里的时候,她那个表情,好像在试探我什么?”她当初就觉得魏正的事是个地雷,没想到隔了这么几年,忽然又冒出一个魏正的师妹来。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爱立,你不必想太多,先睡吧,明天又是周一了。”缓了一下又道:“真要是有什么事,我们一起商量着来就是,你不必过于担心。”
爱立点点头,又提醒铎匀道:“你最近在单位里,也要低调一些。”
铎匀笑道:“我知道的,目前还好,我听姐姐说,最近京市那边闹得很,报社可能很快都没有话语权。”
爱立问他道:“樊家那边情况怎么样啊?”
樊铎匀知道她问的是樊原,微微垂了眼眸道:“听说身体不是很好,有可能最近会议开的多,被气到或者吓到了。”
爱立忙问道:“那会不会连累你啊?”
樊铎匀摇头,“我们不和的事,不是什么秘密,我猜以后有可能会找我举报他。”如果真有人想对付他,又找不到什么把柄的话,大概就会找他来揭发。
爱立愣了一下,没想过还有这种可能,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往樊铎匀怀里拱了拱,把人抱紧了些。
樊铎匀摸了摸她的头发,“没事,我们隔得远,那边想闹,也很难闹到我们这来,真有那时候,不理会就是。明天还要上班,早点睡吧!”
爱立也觉得瞎想没用,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就是,默默数着羊,把自己数睡着了。
第二天一早,爱立路过巷子口的时候,不由朝东边看了看,严小琦说她家就在前面一块。正想着,就听到前头有人喊她,一看是序瑜,忙小跑了两步过去,“序瑜,你今天也挺早的啊!” 序瑜轻声道:“是特地来早些,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爱立一愣,“什么消息?”
“给我爸找了个工厂干活,厂长是我奶奶那边的一个堂侄,我爸在里头扫地。以后就算形势严峻了些,那个厂估计也不会把我爸揪出来批判。”
爱立笑道:“叔叔这回真是下得了狠手,一步到位。”由省宣传部的干部到小工厂扫地的工人,没有一点恒心和毅力,是做不到这一步的。 序瑜有些无奈地道:“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我爸总怕给我们带来麻烦。”
爱立问她道:“这事,季泽修知道吗?” 序瑜摇摇头,“我和他已经分开了,周六晚上,我和他开诚布公地聊了一次,现在这种情况,我爸被揪出来的概率很大,他有大好的前程,完全没必要为了我而耽误。”这次和上一次还不同,上一次他还能撑得住,这一次随着5月16日的《通知》下来,一场暴风雨就在眼前,谁也不知道这场暴风雨会带来怎样的灾难。
爱立追问了一句,“他同意了?” 序瑜点头,“同意了。”就是最后的时候,望着她的眼睛里,有几分嘲讽,还问她:“为什么,每当危险来临的时候,你第一件事,不是向我求助?而是分开?”
她当时硬着头皮道:“因为你太优秀了,谁都知道你应该有一个璀璨夺目的未来,我但凡有点良心,也不该拖累你。”
当时季泽修似乎有些好笑地问她:“你觉得拖累了我,觉得良心不安?为什么会良心不安,谁处对象还会想到良心安不安的问题上?”
她一时都被问住了,稍微想了一下,她就明白为什么自己会想到“良心”俩个字,因为他们的感情还不够,她一直觉得对他有所亏欠,无法回报他的感情。
并不是以后的日子里,她可能良心不安,而是现在,她潜意识里已然觉得自己受之有愧。
她当时没有回答,季泽修也没有再问,只是说:“如果你觉得,我们分开是必然的话,那么,我也没有意见,祝章同志以后的路,一帆风顺。”
“谢谢,也祝季同志步步高升。”
季泽修也没有回她,只是望了她一眼,就走了。
爱立听她说完,有些感慨地道:“你俩还真是一波三折,没想到到最后,到底是分开了。” 序瑜笑道:“挺好的,爱立,我现在觉得挺轻松的,我甚至都觉得,这辈子都没必要找什么对象了,一个人过就挺好的,我这种性格,无论是我喜欢的,还是喜欢我的,最后结局都一样,分开是必然的。”因为她从来没有和爱人“共患难”的概念,危机一来,她首先想到的,就是不要拖累别人。
但是不可否认,她这种想法,每次都很伤人,显得对对方人品的不信任一样。
爱立笑道:“没事,每个人的择偶观都是不断变化的,不管你有没有对象,又不妨碍我们做姐妹,没有就没有吧!” 序瑜点点头,问她道:“你上周见到你表姐没?”
“见到了,贺叔叔看到文江的文章后,也意识到了危险,想办法给她办好了手续,隔天就把她送上了火车,等文家那边发现,羡薇表姐早在这边扎根了。” 序瑜拍了拍胸口,“那就好,那就好,爱立,我刚都没敢和你说,文江那篇文章出来后,其中一个被点名的,当天夜里就选择结束生命了。”
爱立听得心里都发凉,“我现在唯一担心的,就是我小姨父。” 序瑜点头道:“确实让人不放心,回头你们家里商量下,看有没有什么办法,把你小姨父调到工厂或者村里去?”
“嗯,我回头给贺叔写信问问情况。”又想到幸好谢微兰把藏季海搞下去了,不然贺叔这边,都埋着个地雷。 序瑜见她眼下一片青黑,问道:“你不会是为最近的《通知》,担心得夜里都睡不好吧?你要习惯,一旦开了头,以后这种东西,估计不会少。”
爱立摇头,“不是,序瑜,我昨天在叶骁华家,遇到我们大学的同学,叫严小琦,你认识吗?” 序瑜想了一会,摇摇头道:“没有印象,她怎么了?”
“她一见到我,就提我是魏正的对象,还问我魏正后来去了哪里?吓得我昨晚做了一晚上的噩梦。” 序瑜先问道:“她和魏正是什么关系?”
“她的室友和魏正是老乡,然后有一个试验课,还是魏正指导的她。其实和你说实话,我就是担心,她会不会把我帮助魏正的事,捅到单位来。我不知道,她知道多少?” 序瑜握了握她手道:“你先别怕,现在你都结婚了,就一口咬定和魏正没有关系,除非是魏正当面指证你,说他偷渡的钱有你资助的一部分,不然谁也不能把你和魏正扯上关系。”
爱立定了定神,“我这心态还是不行,遇到点事,心里就慌跳跳的。序瑜,还好你还和我在一个单位,我遇事还能和你商量一下。” 序瑜斜了她一眼,“你这样说,把铎匀放在哪里了?”
爱立笑道:“是,不能抹杀他的功劳,他昨晚半夜还安慰我来着。可到底咱俩关系不一样,从一开始就是我俩搭配着解决问题的。” 序瑜听她这话,心里觉得熨帖得很,抬手弹了下她额头道:“你可越来越会说话,光这一句,就让我恨不得把心掏给你,行吧,这个严小琦我回头帮你问下。”

第244章 来信(二更合一)……
沈爱立并不知道,在这一天,严小琦寄了一份关于她的信到汉城下面的祈县工业局。
此时,序瑜继续和她道:“先前不是说要调你们部长当总工程师吗?但我昨天听说,厂里准备在下面的县城,开设分厂,不知道派谁去建厂,齐部长和陈主任都有可能。”
爱立笑道:“要是我们部长去了,那我们部门怎么办?” 序瑜笑道:“先不急,上面肯定有安排,回头等定了,就知道了。我还要去一趟工会,先不和你聊了。”
和序瑜分手以后,爱立还没到机保部,就碰到了急匆匆从宿舍楼那边过来的金宜福和郑卫国,金宜福一只鞋的鞋带没系好,顺手就塞到鞋帮子了去了,爱立笑问道:“你俩怎么了?这么着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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