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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零年代女技术员—— by半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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俩人一开始都没注意到她,听到她声音,金宜福忙道:“沈主任,不好了,刚才快交接班的时候,织造车间有台机器起火,把棉箱和周围的布匹都给引燃了,我喊卫国去看看还能不能修?”
听说还起了火,爱立忙道:“我跟你们一起去看看。”
几人到织造车间的时候,火已经灭了,空气里还弥漫着一股焦糊味,林青山正在清洗着机器,看到他们过来,苦着脸道:“说是工人一没注意,火势就大了起来,幸好发现的早,没有烧到旁边的机器上去,不然厂里这次损失就惨重了。”
爱立望着地上被烧坏的布和材料,心里都一跳,金宜福不解道:“没有人在吗?火势起得这么快?这是六月五号前要交货的吧?这一下搞得还来得及吗?”
林青山摇头,“不知道,看机器的女工刚差点哭晕过去了,车间副主任带她去医务室了,说是还有着身孕。”又朝沈爱立道:“沈主任,你看,还能修吗?”
爱立粗略察看了下,发现投梭板子.吊综杆.糙面辊好几处都坏了,有的需要微调,有的需要更换零件,和林青山道:“目前看是能修,但是损坏太多,至少需要一天的时间,才能修好。”顿了一下又道:“目前还不确定能不能彻底修好,只能说,最乐观的情况也要一天的时间。”
一天的时间,意味着这台机器,至少有一天的时间,无法参与生产。加上被烧坏的原材料和布,这次的损失大概要好几千元。
沈爱立忙让金宜福去通知下齐部长,她和林青山.郑卫国先在这边把机器清理出来。
很快,齐炜鸣就来了,同来的还有副总工程师许有彬,爱立把情况向他们汇报了下,许有彬道:“务必要在一天之内修好,这批货厂长是跟人家打包票,说六月5号前要交的,现在就剩五六天的时间了,最多,最多一天之内必须修好。”
爱立听得都头大,应道:“许总工我们一定尽力。”
许有彬瞪着,看着沈爱立道:“不是尽力,是一定,必须!如果延误了这次的生产任务,是你承担还是我承担?”
他的态度很是强硬,不说沈爱立,就是旁边的金宜福看着都觉得有一点不舒服,心想这又不是他们机保部搞坏的,怎么还要他们沈主任担责来着?
一旁的齐炜鸣道:“许总工,我们尽力在一天之内修好,但是厂里也得再做其他的预案,看看能不能让兄弟厂挤出一台机器,先帮忙做一点?再者,万一修的过程中,发现这台机器还有不可逆的损害,就是人力也没法胜天。”
齐炜鸣一说,许有彬也意识到自己刚才的失态,半天没有说话。他从别的厂被调到国棉一厂来担任副总工程师,原本准备熬个几年,再看有没有机会升总工程师。没有想到程立明被自家小舅子拉下了马,总工程师的位置就这样空缺了下来。
原先听说内定为齐炜鸣,但最近徐坤明和刘葆樑那边,关于总工程师的人选又犹豫起来,这让他看到了希望,所以对最近的生产任务抓得格外的紧,就是希望在这种关键时候,没人能扯他的后腿。
好半晌,许有彬才和沈爱立道:“沈主任,你先带着人修一修吧,我们争取一天之内搞完。”
说着,又去找织造车间的主任和副主任问情况去了。
齐炜鸣没有跟着走,而是撸了袖子,和爱立道:“不怕,我也帮着看看吧!”
几个人闷头从早上修到下午四点钟,还有一个糙面辊的问题,一时陷入僵局。
因为糙面辊轴心轴的磨损程度太大,已经不适于用钢焊条焊补,即便焊补好,也极容易造成断裂。但是短时间内又找不到新零件,俩人商量了一会,还是决定先用钢焊条焊补试试。
一直忙到晚上六点多,总算是把该换的换完了,该补的补完了。
直起腰来的时候,爱立才发觉已然饥肠辘辘,中午为了赶工,也就吃了一个馒头。齐炜鸣和她道:“快回去好好休息吧!明天早上记得到我办公室来一趟。”顿了一下又道:“许总工今天的话,你也别放在心上,他大概是怕完不成任务,一时心急了些。”
“哎,好,谢谢部长!”她确实没有放在心上,左右自己的领导是齐部长,她又不直接归许总工管。
晚上回家,爱立简单地煮了一碗面条,煎了一个荷包蛋提鲜。
想着,还是给贺叔叔写了一封信,请他帮忙留意,看能否为小姨父找一个工厂栖身。在信的后半部分,又问候了下贺叔叔的近况,“叔,我听同事说,文江那篇文章里提及的几位文化界的名人,已经有一位离开了人世,听来真是后脊背发凉。不知道您那边有没有受到影响?”
想了想,又加了一句,“叔,谢微兰还在申城吗?”
写到谢微兰这里,爱立也不知道自己是出于一种怎样的心理,就是很好奇,当文江成为家喻户晓的人物以后,谢微兰会做出怎样的选择?
大概对谢微兰来说,此刻也正面临着机遇和挑战。
爱立今天忙了一天,写完信,稍微想了一会,就犯困,早早就睡了。第二天早上醒来,想起昨晚的信封还没有写。
早上去单位之前,就先把信给寄了。等到机保部,就听金宜福他们说,齐部长已经到了,正在办公室等着她呢!爱立忙和大伙道了谢,就去了齐部长的办公室。
她前脚刚走,后脚机保部的同僚们就讨论了起来,“听说这回是要给沈主任升职。”
金宜福问道:“从副主任升到正主任吗?是该升,每次车间里的机器要抢修,都是沈主任上,我们部门其他人,不说有没有这技术,第一个积极性就比不上沈主任。沈主任每次都不考虑什么麻烦不麻烦的,看到我们为难,就过来帮忙了。”
林青山点头道:“是,沈主任确实热心,就是昨天,许总工颐指气使的,像是谁活该欠了他钱一样,看得人真不舒服。”
金宜福笑道:“多大的事,等齐部长正式升了,许副总工可欺负不了我们机保部。”
林青山又问道:“那齐部长到底什么时候能升啊?这话不都传了个把月了?”
金宜福看了一眼齐炜鸣办公室的门,轻声道:“应该快了,保不齐现在就是和沈主任说这事呢!”
此时办公室里头,齐炜鸣确实和沈爱立在说升职的事,“爱立,你转为中级工程师的申请,已经批了下来,预计6月中旬厂里就会正式通知。”
爱立尚来不及感谢,就听齐炜鸣又道:“我的工作可能也会有一点变动,鉴于你来机保部以后的表现,我和陈主任.徐厂长都商量了下,一致认为你比较适合机保部副部长的位置。”
爱立犹疑了下,“部长,我到机保部不过半年,是不是太快了些?”
齐炜鸣笑道:“你这半年,干的事可不少,又是搞汇编手册,又是搞人事改革的,你看你先前提议的考核方法一出来,老师傅们现在对徒弟都和气不少,就怕自己的徒弟学不会,回头比赛垫底,让他跟着没脸不说,还拿不到奖励。”
爱立心想,拿三尺三的布做汇编手册学习考核的奖励,确实是有奇效,老师傅们看在这块布的份上,都愿意和徒弟好好合作。
就听齐部长又道:“我们机保部是顺利完成生产任务的重要保障,对厂里的发展至关重要,马虎不得,交给别人我不是很放心,交到你手里,我心里也有个底。”
爱立听他这话,不由问道:“齐部长,您还是在厂里吧?不是调到外面去吧?我听说我们厂有意要在别的地方建立分厂。”
齐炜鸣笑着点点头,“还在的,就是不在机保部而已。分厂的事还要再等一等,派谁去建厂,还难说。”
爱立听他还在,心里胆子也就大了点,笑道:“部长,感谢您这样信任我,我听您安排。”
齐炜鸣笑道:“汇编手册学习的事,你再上点心,二厂和四厂那边都说届时要来学习学习呢!咱们可得好好搞,不能让人看笑话。”
“好,部长,我明白的。”
等从齐炜鸣办公室出来,爱立都觉得有点匪夷所思,自己这半年简直像坐火箭一样升,跑去告诉了序瑜这个好消息,序瑜笑道:“你这是刚好赶上了好时候,齐炜鸣还没有安排好接班人,就要升走,大概数来数去,就你最合适。虽然是副部长,也是很大的一步跨越了,祝贺我的小姐妹。”
“谢谢序瑜。” 序瑜拍了拍她肩膀道:“你这是傻人有傻福,我听说昨天织造车间的机器烧了起来,又是你第一个跑过去的?”
爱立点头,“昨天早上我俩分开以后,我就刚好碰到了金宜福和郑卫国,听说了这事,就去看了看。” 序瑜笑道:“就冲着你这份责任心,齐部长也想把机保部交给你。”说到这里,压低了声音道:“你知道昨天是谁看得那台机器吗?”
爱立回道:“听说是个孕妇,可能是身体不好,打了一下盹。” 序瑜在她耳边道:“是陈白苓。”
爱立一时没反应过来,“陈白苓?是谁啊?” 序瑜见她没想起来,叹了口气,“就是张柏年的姘头,后来王元莉不是和张柏年离婚了吗,娶了陈白苓。你家里最近事多,我都没和你说这些事。”
爱立接话道:“那这回陈白苓闯的祸事可不小,昨天我就听统计员估量,说是造成的直接损失就有500元,间接损失大概有几千块。” 序瑜点头,“厂里还在查事故原因呢,听说许总工非常生气,陈白苓这回有可能被辞退。”
爱立忽然想起来,“你刚说王元莉离婚了?那她现在去哪了?” 序瑜摇头,“不清楚,应该在自己家吧?她先前好像在玻璃厂做临时工,也算有份工作,糊口没有问题。”
爱立倒觉得,她完全没有必要坚持留在城里,若是去农村上山下乡,搞不好能闯出新的天地来。
半月以后,厂里都在讨论着高考推迟的事儿,爱立却在忧心,一直没有收到贺叔叔的回信,不知道他那边是否出了什么变故?
当傍晚张扬给她送信过来的时候,爱立简直是迫不及待地就接了过来,张扬笑道:“是祈县寄来的。”
爱立懵了一下,她不记得自己在祈县有认识的人啊?难道是原主以前的同学吗?
信封上的名字是“陈美云”,爱立确信自己对这个人没有什么印象。
快速略过最高指示,然后就见信上写着:“沈爱立同志,你好,之所以冒昧来信打扰,是因为从同学口中听到一些你的消息,忍不住提笔写了这封信。”
就见下面又写道:“首先,我想我应该和你道歉,先前因为感慨你和魏同学的感情无疾而终,而和好友提及了几句,彼时我没想到茫茫人海中,她会和你遇见,也没有想过会因为自己的行为,而给你带来困扰。”
然后下面,竟然提到了严小琦,直到看到这个名字,爱立才忽然明白过来,为什么会收到这封信,原来是严小琦写信去问了陈美云,信中还提及她是否资助过魏正的事,陈美云意识到可能会给她带来麻烦,矢口否认借钱的事,只说是自己的猜测而已,并没有根据。
最后一段是祝她一帆风顺之类的话。
爱立看完以后,就塞到了帆布包里,等晚上铎匀回来的时候,就拿给他看,“铎匀,我就说严小琦那天看我的眼神怪怪的,没想到她还写信去问了陈美云。”
樊铎匀沉声道:“这封信烧了吧!你也别回,就当没有收到过。我们不能排除,陈美云写这封信真的是出于好心,但是另一方面,我们也不能排除这封信只是个诱饵,所以我认为不回最合适。”
爱立想想也是,不论自己怎么回,都是承认了自己和魏正的关系,有些无奈地和铎匀道:“真是好奇怪,我和严小琦不过是打了个照面,完全没有任何利益牵扯,是什么促使她去打探我和魏正的事呢?”
明明大家都知道,这件事没有深挖的必要,会给当事人带来很大的麻烦。
樊铎匀一边在炉子上烧信,一边道:“这个世界上,总是会有很多莫名其妙的恶意,爱立,你心里要有数,除了魏正本人,没有任何人能证明你资助了他一笔钱。”而魏正既然从那以后再也没联系过爱立,就证明他并不想恩将仇报。
爱立点了点头,“嗯,陈美云这封信倒也让我知道了严小琦的底牌,如果她只是道听途说知道一点东西,并没有实际的证据,那就不足为惧了。”
转而和铎匀说起,半个月都没有收到贺叔叔信的事来。
樊铎匀道:“等到周末,回去问下妈妈那边,有可能是最近比较忙?”
“就是他和小姨父俩个人在申城,有时候让人想起来都不放心。”
樊铎匀好笑道:“那你太小瞧贺叔叔了,你知道《解放与自由》报社的副主编姚鹏,以前也是纺织工业领域的吗?”
“姚鹏,你是说谢微兰现在的干爸?”
樊铎匀点头,“就是他,我上次在申城就听贺叔叔说了几句,贺叔叔做事一向低调,但实际上人脉.资源还是有的,短时间内应该不会有大的问题。”
樊铎匀又和爱立说起另一桩事,“我收到了姐姐的信,说樊原身体不是很好,”顿了一下又道:“还比较严重,说是吐血了,姐姐的意思,问我要不要回去一趟?”樊铎匀看完信的那一刻,就猜到这次的情况应该不容乐观,不然姐姐不会特地来这么一封信。
但是对于去不去京市,在和爱立聊这个话题之前,他还没有想好。
这么些年,他和樊原几乎没有来往,但是不可否认,他在黎族出事的时候,樊原从京市千里迢迢地赶到了海南,救了他一命。
光这份救命之恩,他都难以坚决地说出“不去”这俩个字。
爱立一愣,在她印象里,樊原还是在黎族那边看到的样子,中气十足.声如洪钟,“怎么一下子就吐血了?”
樊铎匀淡道:“最近那边形势比较紧张,可能是斗争厉害了些,也可能是旧疾复发,你知道的,上过战场的人,都或多或少有些暗伤。信是前天到的我单位,我还没有回姐姐。”
爱立听出了他的迷茫,这一次可能就是最后一次见面,但是铎匀对樊原当年的行事仍有芥蒂。
沉默了一会,爱立试探着问道:“不然先把火车票买了?姐姐还在那边,你过去一趟,也稍微帮点忙?”
樊铎匀道:“还是去一趟吧,他若是真的没有撑过这一次,那边的房子里还有我爸妈的一些东西,姐姐现在怀有身孕,也不便去处理这些问题。”
爱立问道:“要不要我陪你一起去?”
樊铎匀摇头,“没事,我自己一个人就行,大概来回三天的时间就够了,没有必要拉着你陪我一起奔波。”樊家的事,他自己都觉得恶心,没有必要让爱立陪他一起去遭这份罪。
樊铎匀打定了主意,就决定后天出发,“顺利的话,周末就回来了。”
爱立点头,“你这次去,刚好也顺带看看姐姐。”
“是,刚好赶在他们回西北之前。”
夫妻俩商量好以后,简单地喝了一点小米粥,就洗洗睡了。
但是熄灯以后,俩个人一直都没有睡着,暗寂的夜里,爱立试探着喊了一声:“铎匀?”
樊铎匀摸了摸她的头,“怎么了,爱立,又睡不着吗?”
爱立想了一下,问他道:“爸妈的东西一直放在那边,没有收拾和处理的话,你这趟过去,会不会和姓段的有遗嘱方面的牵扯啊?铎匀,不然我还是跟你一起过去一趟吧?再者,也去看看姐姐吧?”
她知道,他一个人定然也是可以处理这些问题的,但是这样至暗的时刻,如果让他一个人面对,爱立总觉得有点不忍心。
不觉就想到那个在窄巷中被围堵的少年,窝在他怀里和他道:“铎匀,我陪你一起去吧!”
过了好半晌,爱立才听到他轻轻“嗯”了一声。
爱立又问他,“那明天我去买票,你先回单位请个假,后天我们就在车站集合?”
“好!”
见她都应了下来,爱立心里一块大石就落了地,很快就睡着了。倒是樊铎匀一个人揽着怀里的人,想了很多,从小时候骑在樊原的背上,让他当乌龟爬,到后来奶奶的去世。
父母带着他和姐姐搬离了那个家。然而说是搬离,也只是带走了基本的衣物,很多相片.奖章仍旧是留在那个房子里。
小时候他和姐姐不懂,还曾问过妈妈,为什么不一次性全都搬走?
妈妈当时的神色很复杂,说:“那不仅是你爷爷的家,也是你奶奶和爸爸的家,我们现在只是不想和你爷爷一起住而已。”
现在想来,父母对于樊原的态度,本来就十分复杂,大概并不比他此刻纠结的少。
然而令樊铎匀和爱立都没有预料到的是,樊原给他们留了很多东西,这一趟旅程,不仅仅是收拾父母的东西。

第245章 京市
6月16日上午,爱立先去和齐部长请了假,齐炜鸣听说是她爱人的爷爷重病,好奇道:“在京市吗?你俩不是中学同学?”
“是,不过他和姐姐未成年之前,一直在汉城生活。”
齐炜鸣听着觉得有点奇怪,怎么一家人还分俩个地方的?但又没好细问,只和她道:“长辈重病,是得去看看,厂里的事你不用担心,我暂时还在机保部待着,你安心把那边的事处理好再说。”
“好,谢谢部长。”
爱立又去人事那边开了去京市的探亲证,顺道和序瑜说了声要去京市的事。 序瑜听她说明天就走,有些惊讶地问道:“这么急吗?”
爱立回道:“铎匀爷爷那边情况比较危急,你知道的,他家情况比较复杂,我们商量着,既然迟早要去一趟,还是尽早些过去。”
她这么一说,序瑜就想起姓段的姐弟来,点头道:“确实是,趁着老人家还活着,有些事当面说清楚,不然等到身后再说,遇到那不讲理的,真是理也理不清。”
又叮嘱爱立道:“你到时候就跟着铎匀他们姐弟俩走,别的人一概不要搭理,特别段家人每个人都有十来个心眼子,我们肯定绕不过他们。”虽然上次只和段屿白短暂地接触过一次,但是序瑜对他的印象也不算好。 序瑜说得比较直白,但爱立也知道,确实是这么个理。樊原一走,铎匀姐弟和段沁香可就无亲无故的,能不能进樊家的大门都是个未知数,更别说拿回公婆的东西了。
“序瑜,你放心,我就是过去陪着铎匀和多美的,那边的事我都不掺和。”顿了一下又补充道:“我就是觉得,这种场合只有他们姐弟俩,显得有点孤零零的,我去凑个人数而已。” 序瑜握了握她的手,“爱立,你有时候真是窝心,铎匀也是有眼光,毕业了那么多年,还惦记着回来找我们爱立。”夫妻之间能为对方考虑到这一步,已然很好了。 序瑜又问她哪天回来?
爱立道:“铎匀说大概周日就会回来。” 序瑜却觉得情况不一定这样乐观,和她道:“要是他爷爷身体还好,这次能抗过去,大概三天没问题,如果运气不好,身后事你们能不管吗?要是到时候来不及回来,你拍份电报给我,我去齐部长和人事科那边,帮你说下情况。”
爱立忙感谢了下。 序瑜转而和爱立说起陈白苓的事来,“我听说,厂里已经问清楚了,陈白苓最近和张柏年吵架,上班的时候走了神,闻到焦糊味才反应过来。你知道,厂里这些布料和原材料都是一点就着的,晚了一两分钟,火势已然控不住了。”
爱立问道:“那是辞退吗?”
“嗯,辞退。这姑娘真是想不开,不知道有没有二十岁?就这么跟了张柏年,这眼看着连工作都没了,张柏年以后会对她好吗?”
爱立道:“张柏年要是敢欺负她,她还不如去揭发张柏年耍流氓呢,一拍两散算了。”她感觉张柏年这种人迟早得吃枪子,害了这么多姑娘,但是都没人敢伸头出来揭发他。陈白苓能顺利结婚,听说还是她有俩个厉害的哥哥,把张柏年打了一顿的缘故。 序瑜意有所指地道:“你觉得他还能逍遥多久?迟早被当典型给处理了,特别是最近正在风口上。”
爱立忽然想起来,也叮嘱她道:“你自己也要多注意一些,要是家里遇到什么事儿,也不要慌,回头咱们碰面了再商量。” 序瑜点头应下,“行,你不用担心我,你最多一两周不就回来了,中午还要去买票吧?我陪你一块儿吧!”
“不用,序瑜,你中午好好休息一会,别陪着我折腾了。” 序瑜也就没再提,只是握着她手道:“到了那边,遇到事情心平气和些,免得着了别人的道。”
爱立笑道:“怎么办,序瑜,我有时候都感觉,你都是我的精神支柱,有什么事,第一时间就想和你聊。” 序瑜笑笑,“是我的荣幸。”这两年来,因为彼此都经历了很多的事,她们之间确实比前俩年还要亲密一些,而且大概也成为彼此最信任的人。
中午,爱立买了火车票回来,金宜福递给她一个信封,“主任,是章序瑜同志送过来的。”
爱立心里还有些奇怪,她俩之间,还有什么事是需要写信说的吗?等到了办公室,立即就打开,没想到里头是兑换好的几张全国粮票。
心里一时感慨万千,她今天忙得晕头转向,完全把换粮票的事忘记了。
一下午爱立简单的把最近的工作,和齐部长交接了一下,然后又和金宜福.林青山他们打招呼,让他们在汇编手册学习的过程中,有不懂的地方,就去问问钟琪和王恂他们,不说每次考核都能得奖,但是要争取讲过的地方都会。
傍晚出单位的时候,爱立忽然想起来,还要回去和妈妈说一声。就像序瑜说的,如果是去两三天还好,万一时间长点,妈妈可能还会担心。
回家里,简单收拾了两身衣服,就坐公交到了南华医院家属院,她下公交车的时候,快八点钟了,家属院里头已经亮起了灯火,她径直到二楼,就见妈妈正在家里洗着碗筷,看到她回来,有些惊讶地道:“爱立,今天怎么回来了?还没吃饭吧?妈妈给你下点面条。”
爱立简单地说了樊原病重的事,和她说要去一趟京市。
沈玉兰听说是樊原危在旦夕,忙道:“那于情于理,确实该去一趟,爱立,有些东西咱们争不过就不要争,做父母的只希望孩子平平安安地过日子。”
“妈,我知道的,你不用担心。就是这次去京市,不知道会不会碰到谢家的人?”多美姐姐和谢林森家住在一个大院里,爱立想着,这趟过去,或许会遇见。
沈玉兰也想到了这一点,洗菜的手微微顿了一下,很快便道:“你自己看着处理吧!说来,也没有什么生死大仇。”
爱立有些无奈地道:“妈,你想到哪去了?我还能和他们认亲不成?想都不要想,我就是和你说一声。另外想问你,有没有什么话要和他们说的?”顿了一下又道:“譬如,对谢林森的奶奶?”
沈玉兰摇摇头,“没有,时过境迁,而且我现在过得也挺好的。”又叮嘱女儿道:“你也犯不着为了我,而和他们起冲突,没有必要,爱立,妈妈就希望你和铎匀早些回来,顺顺利利,平平安安的。”
“好,妈妈,我知道了。”
沈玉兰利落地下了面条,又和女儿道:“那明天早上,我给你们蒸一点馒头带着,家里还有两瓶虾米酱,刚好带给多美吃。她现在怀着身孕,口味可能变化比较大,大概就想一口家里的吃食。”
“谢谢妈,你想的真周到。”
沈玉兰望着女儿,有些好笑地道:“做母亲的不都这样?”
爱立笑笑,没有吱声。她知道的,天下的母亲并不都是这样的。
周五早上,沈玉兰四点多就起来,蒸馒头.做芝麻饼,忙到七点钟,又去喊女儿起床,等爱立准备出门的时候,发现妈妈还给她准备了很多汉城这边的特产。
她还没问出口,就听妈妈道:“你这次去,大概住在多美家吧?人家公婆在家,你们也不好空手上门,多少带点,多美面上也好看点。”
爱立鼻子微酸,觉得妈妈真是替她方方面面都考虑到了,忍不住抱了下母亲,“谢谢妈妈!”
沈玉兰拍了拍女儿的后背,“早点回来!”
八点半,爱立到了火车站,樊铎匀已经等在门口了,接过她行李箱的时候,还愣了一下,“怎么这么重?”
“昨晚住在妈妈家里,知道我们要去京市,让我带点东西给姐姐。”
樊铎匀愣了一下,显然他也没有想到这一点,虽然是亲姐弟,但是姐姐毕竟结婚了,他们确实不好空手上门,轻声道:“妈妈真是考虑得周全。”
爱立点头,“还叮嘱我们要早一点回来。”
周六中午,俩个人到了京市,一下火车,爱立明显感觉这边的气候比南方要干燥很多,正和铎匀商量着,是先去医院还是姐姐家,不想就听到有人喊他们,望前一看,发现是林以恒。
等走到近前,林以恒抢过了俩人手上的行李,和爱立道:“弟妹,咱们可又见面了!”
爱立忙道:“姐夫好!”她想起她来这边的第一天,就是姐夫帮她背着行李到的家属院。
林以恒道:“多美身子重,我不放心她过来,让她在家里等着呢!我们先回去吃饭吧!”
爱立问了几句姐姐的情况,林以恒叹道:“最近还有点孕吐,吃不得油荤,比以前还瘦些。”而且最近樊家的事,闹得她也比较烦心。
和铎匀夫妻俩道:“你们过来,她估计心情也会好点,昨天一接到你们的电报,就高兴得不得了,说有两年没看到弟妹了,连你们结婚都没能过去,心里一直觉得过意不去。你们这回过来,就在家里安心住着,刚好陪陪多美。她心里记挂你们,嘴上又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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