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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零年代女技术员—— by半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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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玉兰笑着含过糖,“上次你回工厂的第二天,王小骢爸妈就过来了,提了很多东西,我实在却不过,收了两斤大白兔奶糖,我分了一点给院里的小孩们,剩下的都放在你房里呢!”
“妈,我同学给我也寄了好几斤糖,家里这个,你和嫂子吃吧,我就不带了,我下周去申城出差,估计得十天左右。”
听到申城,沈玉兰眼睛都亮了,“那刚好去一趟你姨妈家,你家小表弟伊利都有十岁了,你们还没见过呢!”又道:“我明天买点东西,你一起带过去,还好你这周回来,不然你不声不响的过去,我都不知道!”
沈爱立对姨妈的印象,还是十几岁的时候,印象里她读中学的时候,姨妈一家来过汉城,这几年两家都是书信往来,也经常给她和哥哥寄一些衣服和礼物。
当即就应道:“那你一会把地址给我,妈妈,你再写封信,这回能省个邮票钱呢!”
沈玉兰笑道:“行,行,这回托小妹的福,妈妈也寄个快件,”一抬眼看到冬青进门了,“冬青,小妹回来了,你洗洗手,就能吃饭了!”
杨冬青刚进家门,就闻到一股腥味,她怀孕以后,嗅觉特别敏感,“妈妈今天买鱼干了吗?”
沈爱立接话道:“不是,我中学同学给我寄的一点海鲜。”说着指给嫂子看,“一点干贝和干虾,明天我们吃海鲜粥。”
沈玉兰盛了三碗面条,喊爱立端碗,看了眼干贝和干虾,惊讶道:“哎呦,这还挺大的呢!是哪个同学啊?”虾子大的有一指长了!
沈爱立吃了一口面条:“樊多美你知道的,他弟弟寄来的。”
提到樊多美,杨冬青立马就想到她家空置的房子,“你们不是很久没联系了,怎么还会寄东西给你啊?”
“不是上次回家遇到了他姐,告诉他的,说我身体状况不好!”
杨冬青皱眉道:“那也不对啊,他在海南,樊多美在我们这,这信一去一来,半个月不要了吗?怎么会这么快?”
这一问,把沈爱立也问住了,半晌道:“那是打的电话?或者说电报?”
沈玉兰也点点头,估计只有电话和电报才这么快,但是这两种联系方式,除非是什么要紧的大事,不然普通人都是很少用到。
而且姐弟俩在电话或是电报里谈起她一个久未联系的中学同学,怎么想都觉得有点奇怪。
自从爱立和魏正分手以后,女儿的姻缘问题,一直是沈玉兰的心病,此时也忍不住试探着问女儿:“你们以前关系是不是很好啊?”
杨冬青也放下碗,看向小姑子。

第十九章
沈爱立对上这两双探问的眼睛,头皮都有点发麻,“不是你们想的那样,我中学的时候,见义勇为帮了他一次,人家只是表示感谢而已。”
沈玉兰怕让女儿尴尬,忙岔开话题,“哦哦,怪不得呢!我就说你们很久不联系了!”
杨冬青并不觉得是这样,一个很久不联系的人,会给你寄物资?她难以想象哪个中学同学会忽然寄一包裹吃的给她,除了宋岩生,不过他俩完全是合作伙伴关系,和正常的同学关系又不同。
想到宋岩生昨天又来信说钱不够,她顿觉碗里的面条也不香了。
这次宋岩生说机会难得,做这一笔可抵之前的几倍,但是她这两年也只存下五百块钱,加上前几次和宋岩生合作挣的两百块钱,也才七百。
之前她只负责入伙一半钱,其他都是宋岩生处理,分成按三七分,这次宋岩生说可以按五五分,前提是她得入伙一千块钱。
机会难得,这三百块钱她无论如何也得想法子凑齐!
想到这里,杨冬青顺着婆婆的话道:“我们乡下有时候下河捕鱼,都很难看到这样的大虾。”
沈玉兰道:“这是海产品,比淡水虾个头肯定要大很多,虾最补钙了,也就是现在物资紧张,不然可以托你们小姨在申城那边买一点。”又对爱立道:“你小姨在吃的方面可讲究了,你这回过去,她肯定要在最好的酒楼定一桌菜。”
“妈,你说的我都有点期待了!”沈爱立感觉这个年代的人,对申城都有一种很明显的大城市滤镜,“妈,你有没有什么想要买的,我去那边看看!”
沈玉兰摇摇头,“现在哪里买东西都要票,汉城不好买的,申城也不好买,你自己看看要不要买两身衣服,我明天去单位里问问谁有通用的布票。”
杨冬青有心要插一句嘴,但是母女两都没有问她一句,她明了依着婆婆的性格,上次既然已经说他们小家的事自己处理,现在还能一锅吃饭,估计都是看在俊平不在汉城,她又怀孕的份上了。
晚上睡觉前,沈玉兰又想到应该再给女儿一点钱,穷家富路,要是在路上遇到一点意外,多带点钱也从容一点。
从一个樟木箱子的夹层里,拿出了一个小软布包,翻开以后,挑了一个手工绣的墨绿色小包,轻轻摩挲了好一会儿,这还是1938年,那个人送的,现在给爱立,也算物归原主。
沈爱立在房间里看《青春之歌》,她发现现在的这个版本和她在未来看到的不一样,尤其是女主角和其有情感纠缠的三位男同志的篇幅,忽然就发现小说初版本的趣味了。
沈玉兰敲了下门才进来,将两只小包递给爱立,“小妹,这两个给你!”
爱立接过来一看,其中一只是女式纽扣首饰包,传统的刺绣工艺,正面是一只瓶子,背面是一副镜子,笑道:“妈,这么好看,你舍得给我?”
沈玉兰倒没注意这个,揶揄道:“这算什么,你小时候还穿过双面绣的衣裳呢!”又望着女儿道:“打开看看,路上带点钱,妈妈也放心点。”
沈爱立打开,墨绿色小包里是一只碧色玉镯子,看着很透亮,另一个黑色小钱包里是一卷钱,有十块、一块和一毛,不知道有多少,看着厚厚的,忙道:“妈,这镯子我收了,钱真不用,单位会批一笔出差费用,用不上!”
沈玉兰摆摆手,“你和妈推什么,给你就拿着,”顿了一下又道:“我给你哥哥写信了,家里你不用担心!”
“妈,我的工资够用,你不用担心我,你要是有余钱,就多买两身衣裳。”沈爱立并不想啃老,而且她来这里最大的目的,就是希望妈妈能安度晚年。
说到这里,沈爱立还是忍不住将话问了出来,“妈,我一直想问你,嫂子每月往家里寄那么多钱,你知道吗?”
沈玉兰却不甚在意,低声道:“这点钱算什么,买你手上这个镯子的边角料都买不到,乖囡,妈妈偷偷告诉你,她拿了现钱,妈妈手里的老物件,她一件也别想。”
沈玉兰并没有再和女儿扯这个话题,而是道:“樊铎匀的事,你别想蒙妈,刚才你嫂子在,我没有多说,现在这年景,谁给你寄这么多吃的,你心里要有点数,”想到樊铎匀在海南,这辈子也未必能调回来,不禁有些丧气,“就是太远了!”
沈爱立见妈妈这么操心她的姻缘问题,抱着她道:“只是看着远,妈,你要是想吃海鲜,我觉得樊铎匀也不是不能考虑!”
沈玉兰拍了下女儿的手,“你妈能为了口吃的,糊里糊涂给你找个对象了事?”她什么好吃的没有吃过,要不是为了这两个孩子,她当年也是可以去国外的。
“哎呦,妈妈,我开玩笑的!”
沈玉兰摇摇头,没有再想这些,摸了摸女儿的头,“早点睡,在单位忙,在家里就好好补觉。”
晚上沈爱立将镯子拿在月光下照了又照,真是好看,原主印象里完全没有这样东西,书里也从来没有提过这么一只镯子,她懵懵然觉得,很多事情好像已经朝着和书里不一样的发展方向走。
第二天一早,沈爱立在院子给安安剥奶糖吃,就见去买菜的李婶子回来了,“爱立,有个姑娘在我们巷子口问你住哪,我见着,就给带过来了!”
爱立这时候也看到了序瑜,立马站了起来,“序瑜,你怎么过来了!”
序瑜转身对李婶子道谢,又对爱立道:“有点事,你和我出来一趟,”说着就拉着爱立往外走,沈爱立察觉到序瑜握着她的手都在抖。
低声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序瑜看了一眼四周没人,才压低了声音道:“你被举报了,李柏瑞告诉我的,现在保卫科应该已经搜查了你的宿舍,你宿舍里面没有什么东西吧?日记带回来没?”
正聊着,忽然听到有人喊:姨姨,姨姨!”
沈爱立朝前头一看,没想到竟然是王小骢和他爸妈,诧异道:“小骢,你怎么过来了啊?”
徐学凤上前握着爱立的手,对丈夫王学成道:“老王,这就是小沈同志!”又转身对爱立道:“我们上次过来,你回单位去了,今天就想着再遇不到,也去你单位找你了!”

徐学凤说完就看到了一旁的序瑜,“瑜丫头,你也认识爱立啊?”
章序瑜完全没想到这个关头会见到王学成夫妇,她刚还想,要是爱立被搜出来什么,她要怎么联系王家呢,没想到这就遇到了!
心一下子定了大半,软声喊道:“凤姨,王伯伯好,我和爱立是同事,我听您刚才的意思,救了小骢的是爱立啊?”她父母是市委里的,和徐学凤算得上熟。
徐学凤点头,“幸亏有爱立,不然我和你王伯伯现在且不说有没有安生日子过,小骢还不知道受多大的罪!”
沈爱立忙道:“徐大姐,您太言重了,就是碰巧我遇见了,我一个成年人,总不能看着小骢被拐走!”
王学成也朝沈爱立伸出手,“谢谢你,沈爱立同志,你对小骢有恩,对我们作父母的也有恩呐!”
“您太客气了,这是我应该做的!”沈爱立当时救人,只是不想有小孩被拐卖,没想到王家这么客气,来了一趟又一趟。
章序瑜帮腔道:“也是小骢的运气,这么危险的关头,遇到了爱立。”
两边客套了几句,沈爱立还揪心着她宿舍里头的海产品、奶粉和糖果这些,可别被人浑水摸鱼了,硬着头皮道:“徐大姐、王同志,按理说你们特地跑来一趟,我应该好好招待你们,但是,实不相瞒,我现在单位出了点事,火烧眉毛,还得跑回去一趟,实在对不住!”
徐学凤看她确实急得很,忙问道:“有没有我们能帮忙的?要是有什么困难,你也千万别含糊,能帮的上的,我们也搭把手!”说着,看了一眼丈夫。
王学成在妻子的威视下,也点了点头。
到这里,不用爱立开口,序瑜就在徐学凤耳边轻声道:“被举报了,这时候正在搜宿舍!”
徐学凤压根没想到这么严重,忙松了爱立的手,“快去快去,”又对序瑜道:“瑜丫头,你在旁边帮衬着点,回头要是真出事了,你来和我说。”
序瑜忙应道:“好,好,谢谢凤姨!”沈爱立也跟着说谢谢,又道:“这次实在招待不周,改天得空,我和序瑜一起去看小骢!”
“姨姨,你快去吧,要是有困难,一定要来告诉我爸妈,人多力量大!”王小骢说着,还比划了一个握拳的姿势。
沈爱立摸摸他的头,“谢谢小骢,再见!”
徐学凤看着两人的背影,对丈夫道:“学成,要是爱立小同志,这回真出什么事,你可得搭把手,我不相信这么好心的小姑娘,有坏心眼!”
王学成点点头,“只要不违背党性,不是原则性问题,能帮的我肯定搭一把手,现在基层工作不好做。”
徐学凤点头:“是的,也是没办法,政策落实到下面,难免过于激进!群众情绪太高了!”这也不是他们一个两个能解决的事,也只能叹气!
沈爱立一边和序瑜往公交车的方向跑,还不忘问道:“李柏瑞是不是小李啊?小李这么仗义!”
“嗯,他人挺好的!”又想起来先前的问题,“你日记在不在宿舍啊?我和你说,别管你日记里写的什么,他们大概率都能找到问题,你要有心理准备!”
沈爱立笑道:“如果是诬告怎么办啊?她一个全厂检讨跑不掉吧?总不能随便就举报人吧?”
序瑜见她这样,也不跑了,拍了拍胸口,喘着气断断续续地道:“你,你个傻子,早不说日记不在宿舍,害我担心死了!”
“日记不在,我的物资在啊,我还有那么多糖果、干虾、干贝、奶粉、芝麻粉、肉干呢!要是有人浑水摸鱼,我就损失惨重了!”这么多东西,她自己还没吃,可别白白担了人情!
序瑜不睬她,指着前面的车站道:“行,行,重要,重要!你自己跑吧!”
看着公交车到了,沈爱立立马拉着序瑜往前去,等两人到厂区宿舍楼下,宿管叶采容看着她俩,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序瑜上前,轻声问道:“叶阿姨,人还在不在?”
“走了,走了,拿走了一个墨绿色的日记本和两封信!”叶采容又望了眼爱立,“爱立啊,你是不是受那个去港城的小伙子连累了啊?这可了不得哦!”
“没有,叶阿姨你放心,我那日记本啊,抄的都是最高指示!”说着往楼上跑,“序瑜,我先上去看看啊!”
宿舍门还开着,王元莉正坐在客厅里头换皮鞋,看到沈爱立,笑道:“爱立,你昨天不是回家了吗?怎么现在回来了?”
王元莉这样自然、大方的和她说话,这一瞬间,沈爱立都有一点错觉,如果不是刚才叶阿姨说已经查抄过了。
她都会怀疑是不是序瑜搞错了!
“我想着马上去申城了,这么多海鲜放宿舍,要是有老鼠来恶心人,那就头疼了,准备把东西先拿回家里放着!”
这时候,她一点都不用再和王元莉维持面子情了!
用钥匙打开自己的房门,一眼望过去,被动过的痕迹实在太明显了,床铺是乱的,底下的垫絮都被抖了上来,床底下的书籍资料都被拖了出来,樊铎匀寄来的那个大袋子里的东西,散落了一地。
“哎呀,元莉,我们宿舍进贼了!你怎么一点都不知道啊!”沈爱立咋呼道。
王元莉撇撇嘴,“贼倒没有,刚才保卫科来查宿室,搜了一下。”
这年代查宿舍搜成这样,谁不知道是被举报了,她说的轻描淡写,好像被举报都不是什么大事一样!
沈爱立直接对着王元莉翻了个白眼:“哦?那搜了你的没有?谁干这么恶心人的事,不打声招呼,就来乱动别人的东西,回头他们搜不出来,我还要去告他们滥用职权!”
王元莉早先就看过沈爱立的日记本,她在举报信上将记得的几处有反`动倾向的话语都特地复述了出来,比如什么“主席的著作学习,实在是被迫,应付了事,”“街上讨饭的这么多,可见农村生活很不好,”还有什么“神父”“修正主义”一类词汇可不少。
此时对于沈爱立的义愤填膺,也只当虚张声势,劝道:“没事,可能就是例行检查。”
沈爱立看了一眼王元莉,蔑笑道:“那是最好了,不然什么都查不出来,我肯定要厂里查那个举报的,是不是反`动派,故意破坏党员内部的和谐。”又道:“这种事,只有**沟里的耗子能干的出来,自己恶心,还想来恶心人!”
王元莉被她说得脸皮涨红,她本来也没想到举报人,要不是沈爱立,她怎么会和张柏年这种人搭上,要不是沈爱立难搞,她怎么会没办法只得自己和张柏年去文化馆跳舞。
想到因为她喝酒而昏睡到第一天中午,误了厂里的事,在大会小会上都要挨批、做检讨,心里仍旧愤恨不已!
这一次过失,她和预备党员至少一年以内都是无缘了!凭什么沈爱立这种人,还能转为正式党员!
序瑜进来的时候,就见着王元莉猛地将自己的房门“哐”地一下子关上。
问爱立道:“怎么了,你俩撕破脸皮了?”
沈爱立一边收拾着干货,一边鄙夷地道:“不到最后一步,她都不会和我撕,估计还掂量着把我再卖一卖呢!”
序瑜看着一地狼藉,也帮忙蹲下来捡,“东西没掉吧?有没有少什么?”
“一个抄最高指示的日记本,两封信,一个是刘平写给我咨询拖拉机维修书籍的,一个是樊铎匀写给我的,就几句话,我看看这回她怎么无中生有来!”
序瑜见她胸有成竹,心也放下大半,“还好你这回聪明点,提前把日记本带回家了,保险起见,你现在最好就回去把日记本处理掉,以防万一!”
沈爱立低声道:“没有日记本,只有最高指示摘抄本!”
序瑜点点头,“行,回头我再和小李打听下那边什么情况。”心里也不由感叹傻子小姐妹这回机灵了一次,不然他们拿到日记本,很难保他们不会从里面抠出什么东西来!
沈爱立道:“小李真是仗义,我这回东西一点都没损失,估计还是他帮了点忙,不然查抄的时候,一人抓一点放口袋里,谁能知道?回头我得好好谢谢他!”
“不,”序瑜想说不用,又觉得自己没立场代人说这种话,转口道:“行,你想谢就谢!”
两个人收拾了好一会,到收拾床铺的时候,沈爱立怕王元莉狗急跳墙,往她这屋里私藏什么莫须有的东西,就干脆将铺盖都卷起来,准备带回家,不住厂里了,下周一在财务科支了差旅费,就直接去火车站!
最后两个人整理了一上午,把宿舍就清空了,但是大大小小的行李,看着也让人发愁!
沈爱立搞出这么大动静,王元莉在房间里也一早察觉到了,她借着去卫生间,悄悄看了几眼,当没事人一样问道:“爱立,你要搬走吗?”
沈爱立直直地看着王元莉,“嗯,这宿舍怎么住啊?好端端的来查抄我的日记本和信件,我日记里写什么,耗子都能知道,这多荒谬!”
王元莉冷声道:“清者自清,你没做,你怕什么!”
沈爱立淡淡道:“你这样说也对,希望下回他们查你宿舍的时候,你也能说这话!”
“我没有问题,他们怎么回来查我?”
沈爱立忽然问道:“所以,你是觉得我有问题?你真的觉得我有问题?我是反`动分子?我们俩生活在一个屋檐下,又在一个科室共事,我每天做什么,接触什么人,秉性怎么样,你应该比谁都清楚,你觉得我有问题?”
这是她来这以后,一直想问出口的,王元莉凭什么觉得沈爱立有问题!
这个问题,王元莉显然不会回答,沈爱立望着她这副沉默的样子,胸腔里有说不出的愤怒,“你看,一封举报信,你也不知道会对别人的人生产生多大的影响!”
王元莉嘟囔了一句:“我说不过你,我走了!”转身就朝宿舍外去。
序瑜问爱立:“你确定是她举报的?”
沈爱立点头:“就是她,她以前背过我的帆布包,里面有房门和抽屉的备用钥匙,肯定是她看见了我的日记!”
序瑜点点头,“我以前只觉得她爱占便宜,心眼多,完全没想到还会做这种事!”这一瞬间,序瑜都觉得自己实在低估了人性的恶,怪不得家里长辈希望她在基层多锻炼几年!
沈爱立望着大大小小的行李,这关头,不好请小李帮忙,怕影响他工作,她忽然想到之前孙有良说过,他也住在厂区宿舍里,对序瑜道:“你先帮忙看下,我去找人来搬东西!”
孙有良住的是另一栋宿舍楼,沈爱立请宿管帮忙喊下,幸好孙有良今天没有外出,很快出来,听沈爱立说了请托,他又去把陈舜喊上了。
沈爱立原本只是希望帮忙搬到车站,没想到最后两个男同志和序瑜直接将她送到了家里。
到家已经两点钟,杨冬青去厂里上班了,沈玉兰休息在家,忙起锅浇了四个荷包蛋,然后开始下面条,沈爱立把肉干拿出来给妈妈,做了一锅腊肉丝瓜面。
沈玉兰手艺很好,孙有良和陈舜哗啦啦就把一碗面条吃光了,沈玉兰忙起身要去烙饼,但是这年头都知道粮食是按人头来的,两人忙说吃饱了,就要告辞。
沈爱立见拦不住,给一人塞了一兜糖果。
等人一走,沈玉兰都不及收拾碗筷,就去问女儿,“小妹,怎么搬回来了?是不是出了什么事?这么急慌慌的?”
她早上出门买菜的时候,女儿还闲悠悠地帮李婶子看安安,还让她买点丝瓜,中午想吃丝瓜面,等她回来就听李婶子说,小妹跟同事走了。
这会儿,行李都搬回来了!
沈爱立也没准备瞒妈妈,“我被室友举报了,不过我宿舍没有什么东西,就是实在觉得恶心,不想和她一块住了!”
她想到妈妈在后面几年也是被举报了,趁机提醒道:“妈,日记不能记了,你看着要不也烧掉!”
沈玉兰点点头,“行,妈妈明白,下午就处理掉!”她倒不担心自己,而是怕影响女儿和儿子,现在想到女儿那次回来,将日记烧掉的事,心里真是庆幸不已!
忍不住念起了“上帝保佑!”她父亲是牧师,她自幼就接触宗教,现在都说人定胜天,她好多年都没祈祷了,现在听说女儿被举报,下意识中还是忍不住念了一句。
搞了一上午,沈爱立都觉得她现在的身体有点吃不消,心想着,等调理好身体,还是要加强锻炼!
晚上没有等嫂子回来,就先把饭吃了,去洗漱睡觉了。
杨冬青心里惦记着事儿,回家看到客厅里堆了很多行李,忍不住问道:“妈妈,这是谁的啊?”
“爱立的,她准备搬回家住!”
杨冬青舀水的手一顿,“那小妹上班来回不是很不方便吗?”
“没办法,室友不好处,”沈玉兰看了一眼儿媳,有意无意地道:“我想着下半年攒钱,给小妹买一辆永久牌女式自行车,她上班来回就方便了!”
杨冬青含糊地应道:“那是好很多!”
等吃完晚饭,沈玉兰收拾碗筷的时候,杨冬青想着宋岩生那边给出的时间,也就是一周,她这边筹到,再寄过去,时间差不多刚刚好。
想的太入神,嘴里就带出了一句:“一点不能耽误了!”
沈玉兰问道:“什么不能耽误了?”
电光火石间,杨冬青想到了理由,“妈,有一件事,我一直不知道怎么和您开口,”看了一眼婆婆的脸色,才接着道:“刘平来信说,他家小娃儿得了病,在县里医院住着,听医生说可能是疟疾,问我们能不能借点钱。”
听到是刘平,沈玉兰忙道:“那要不要接来汉城看看啊?”
“这次不来了,村里的拖拉机坏了还没修好。”她确实收到了表兄的信,说表叔回村以后,恢复的很好,就是回去的时候村里拖拉机坏了,还没有修好。
沈玉兰想到现在来城里看病,也不是你想来就来的,还得村里和县里都同意才行,上次刘家估计都求了一回人。
这次可能也是找不到门路,对儿媳道:“行,我一会去李婶子、方嫂子他们那借点,你明天一早就给汇过去,这是要命的事,不说亲戚关系,你表兄还救过小妹,怎么也得帮忙!”
杨冬青听婆婆这样说,心里一松。
沈玉兰立即将碗筷放到盆里,解了围裙就去院里交好的人家借钱。
过了半小时就回来了,将一百一十块钱交给儿媳,“县城里要是看不好,还是得到汉城来,我多借了点钱,你明天先汇过去。”
不同于一开始说谎话时候的轻松,这一百一十块钱真拿到了手里,杨冬青心里不知怎么,有点沉甸甸的。
加上她自己今天在单位和刘曙英、仇小甜她们借的八十块钱,还差一百就凑齐了。
沈爱立一夜好眠,第一天一早吃了早饭,就收拾了一点东西,往厂里跑。
距离查抄,已经过去了一天一夜,应该已经给够保卫科研究日记本和信件的时间了。
保卫科科长顾大山正在办公室里喝茶,就听到敲门声,刚说了一句“请进”,就进来一个女同志,劈头盖脸就诘问道:“你们凭什么搜我的宿舍,还拿走我的信件!厂里领导批准了吗?告诉当事人了吗?”
顾大山被吓一跳,小李过来道:“科长,这是沈爱立同志。”
顾大山搞了几年保卫科的工作,对应付来闹事的同志很有经验:“哦,沈同志,我们也是收到举报信,才去执行任务的,我能体谅你的心情,但你要知道并不是针对你个人,这是我们的工作!”
沈爱立被他这公事公办的态度给搞笑了,那也得当着当事人的面找,也就是王元莉这回笃定她会栽跟头,还有小李在,没有人故意安插东西在她房间里,不然还不知道查出什么来!
“那不知道保卫科这边,据实查到了什么情况没有?”她知道这时候虽然保卫科有保卫厂里安全、揪出反`动分子的职权,但是给一个人定性,还是要报请公`安厅。
她没有任何马脚,压根不怕顾大山的虚张声势!
顾大山听到这个,看向沈爱立的目光瞬间锐利了起来,“沈同志,这是我们的事了,不方便和当事人透漏!而且,有没有问题,你心里不清楚吗?”
沈爱立气倒,到了这个关头,顾大山还想诈一诈她,“顾同志,虽然你们有保卫工厂的职责,但是也不能趁机滥用职权,偏听偏信不是?”
顾大山点点头,“当然,这是原则问题!”
沈爱立接着道:“你们也有义务肃清厂里故意挑事、闹事的坏分子,还有一个半月我就要转为正式党员,在这关头有人举报我,你们没有求证,就采取了措施,不仅给我造成了极不好的舆论影响,而且我怀疑她是蓄意破坏党内团结、破坏我党与群众的关系!”
“顾科长,我行得正、立得直,接受得住党和人民对我的考验,你们定然是没有查出我是叛逆的任何物件来,”见顾大山不吱声,又道:“你们要对我的名誉负责,我现在实名举报那个蓄意破坏厂里党员与群众关系的坏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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