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蓄谋已久—— by黑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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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现在的小夫妻可真是……
这天可都没黑呢!

第37章 揉腰
谢棠这种半身几乎瘫痪的情况两个礼拜之后才彻底好转, 经过了小半个月魔鬼训练的她已经调整好了状态,总算可以做点别的事情了。
如期来到剧组报到的时候,邓世秋上下打量了她好一会儿, 然后给出评价:“瘦了。”
谢棠谦虚:“都是导演教导有方。”
今天要拍的是男主因被信任的人诬陷而被处斩的戏, 深秋将尽,天气原来越凉,陈润只穿了一件破破烂烂的白色囚服,囚服上是一道一道染血的大口子,萧瑟的风一吹,那件空荡的衣服就被刮得猎猎作响,隐约露出薄衣之下深可见骨的伤口和嶙峋高凸的肋骨。
陈润为了这场戏瘦了不少, 此时那凸起的颧骨和深陷的眼窝有了妆容的加成,憔悴中甚至显出一些恐怖。
刽子手提着刀站在两侧, 周围围满了前来看热闹的人,这场戏是群戏,需要群众演员的配合, 邓世秋拍了好几遍才满意, 现在还需要补拍几个镜头。
谢棠看着跪在冰冷地面的陈润,看着对方发紫的嘴唇和僵硬的脸, 一时竟分不清那是化妆的效果, 还是真的被冻成了这样。
思及此,她下意识裹紧了自己身上的厚外套, 很巧的, 陈润的眼睛朝她这个方向瞥来, 停留了一秒又挪开。
谢棠刚裹紧了衣服, 就被侯乐叫去搬东西, 她现在也是剧组里打杂的一员了, 不是来这里享福的。
谢棠搬完了东西,那场戏也结束了,人们四散离去,只留下几个工作人员在料理道具,陈润不知是从那个方向冒出来的,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对方已经坐到了她的身边。
谢棠下意识道了句“陈老师好”,跟别人一模一样。
陈润也不将就,外面裹了一件羽绒服,手里捧着一杯热水,听她这样叫,似笑非笑的看着她:“原来你认识我啊。”
谢棠一脸无辜的拍马屁:“我怎么可能不认识大影帝呢?”
陈润笑呵呵的说:“那你怎么一看见我就跑呢?”
谢棠干笑:“那是事出有因。”
陈润就是开个玩笑,没有真要找麻烦的意思,两句话的功夫,两个人聊起来了,谢棠有意配合,所以他们相处得很融洽。
她明白陈润的用意,她的戏份大多都是与陈润一起的,毕竟她要饰演的的是勾引君王的祸水,要是两个人压根儿不熟,演起来难免尴尬。
正巧此时副导掌镜,邓世秋也要休息一会儿,见两个人坐在一起,就也大大咧咧的凑了上来,因为兴趣使然,谢棠的阅片量很大很大,就连陈润刚出道时候演的第一部 古惑仔类青春片她都看过,尽管现在再回头看去,陈润本人也尬的脚趾抓地,但邓世秋却半点不给面子的笑话老朋友,一时倒也聊得融洽畅快。
掐着下班的时间,谢棠站起来离开,不是她不想在这里刷导演的好感,她今天确实是有事的。
谢棠离开之后,陈润裹着自己的大羽绒服转过头去看邓世秋:“她确实不错,你的眼光一如既往的好。”
只是,说到这个,陈润也叹道:“可惜她不想做这行,否则一定能红。”
邓世秋吃了手里的零食,终于站了起来,拍拍陈润的肩膀:“那丫头上下班坐的车比你的档次还高,还轮得到你在这给她叹气么?”
陈润:“……”
显然的,谢棠从一开始就没想隐瞒自己的背景,所以才明目张胆的坐着那么好的车子来上班,这样一来,邓世秋脑补的那些个“有钱人家大小姐隐瞒背景身份只为证明自己”的一出大戏就不成立了。
某种程度上说,她是一个很纯粹的人。
陈润被邓世秋给噎住了,半天才说:“你少吃点零食吧导演,你看看你这肚子,要不采采生孩子那场戏你上吧,不用道具也成了。”
邓世秋笑骂了一句滚,然后转身离开。
陈润又在那里坐了一会儿,难得出神,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托这阵子魔鬼训练的福,就算刚才干了许多杂活儿,她也没有手软脚软。
她离开影视城,秦宴的车子已经等在外面了。
秦宴受一合作伙伴的邀约,参加一个基金会举办的活动,活动地点在一私人小岛,受邀的人皆是业内顶尖精英,门槛不低。
谢棠坐在车里,听秦宴说了今天公司里发生的事情。
自从查明了秦骁欠下巨额高利贷的事情,秦宴就毫不留情的不停安排人手对其施压,秦骁本就是个经不起打击的人,接连碰壁后压力越来越大,加之那边催得紧,于是秦骁就采纳了新助理的建议,在成娟的面前一把鼻涕一把泪,可谓是用尽了浑身的解数,终于磨得成娟心软,将手中一半股份都过给了秦骁。
于是秦骁转头就拿这些股份去抵债了,孙秘书暗中窥伺良久,第一时间收缴了战利品,将其交到了秦宴的手中。
紧接着,秦宴毫不留情的揭露了秦骁桩桩件件见不得光的丑事,并直截了当指出成娟包庇儿子,做出了损害公司利益的事情。
这件事成功策反了好几个原本站在成娟这边的高层,成娟被踢出公司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非但如此,因为其过去的一些见不得光的手段,她恐会惹上牢狱之灾。
这件事算得上是既秦宴归来上位后最重要的一件大事,许多人都盯着事态的发展,许多人都会找上门来,但是秦宴懒得理这些人,所以决定趁此机会躲开,把一些烂摊子交给自己的怨种秘书。
最大危机已经解决,如果收尾工作都做不好,那就枉费他开出的高价年薪了。
谢棠一直都断断续续关注着这些事情,知道秦氏的一举一动,这期间,也有不少人找到她的头上来,甚至有人试图找她搞夫人外交,但是她白天在剧组,晚上在家里,甚少在那些娇小姐贵太太们常出入的场合露面,所以哪怕是有心人,也根本就蹲不到她。
忙碌了这么长的时间,细细想来,好像已经很久都没出去玩了,所以谢棠自己也很期待,秦宴眼尖,谢棠一上车,他就看见了她上臂的一小块淤青,遂皱眉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谢棠费劲的扭着头看去,然后道:“不小心撞到了,这个还好。”
说着,就撩开了衣角,给他看后腰那一块淤青。
自从开始受训,她身上总有这些大大小小的伤,一开始她还龇牙咧嘴的受不了,可弄到现在,已经见怪不怪了,可秦宴还是皱眉看着那块伤。
谢棠的皮肤白,红一块都显得触目惊心的,就更不要说这样紫到几乎发黑的一块了。
秦宴摁着她不让她动,伸手从车子的脸另一侧拿出了一瓶药膏,自从谢棠开始负伤,这东西就一直在车上备着,现在只剩下小半瓶了。
谢棠被他板着脸摁在座位上,感受到那带着薄茧的手从她细致的皮肤上面刮过,惹得一阵苏麻,就忍不住开始绷紧身体。
大概是从熟悉了那种疼痛开始的,自从习惯了这种疼痛,她的注意力就被转移到了别的地方,就比如……这种地方。
她开始变得无法放松,仿佛这种再普通不过的疗伤行为都变得不同寻常。
而且,她发现一个非常奇怪的事情,就连她自己都慢慢习惯了受伤这件事情,可是同样的事情不管发生多少次,秦宴都是板着脸一副不太高兴的模样,就好像受伤的根本不是她,而是他一样。
谢棠觉得不对劲儿,可她又找不到合理的解释。
这个时候,曾被韩梦芝质疑的那件事情重新涌上她的脑海——
有没有一种可能,他喜欢她?
谢棠心脏漏跳一拍,忍不住去看秦宴,秦宴已经收起了药瓶,擦干净了手,但是一种好闻的药香味久久在车中停留,香味如同交织起来的细网,让谢棠在那个大胆的想法中越陷越深。
在车中气氛变得粘稠起来之前,车门被打开,停在了机场外。
谢棠摘下了自己脖子上的戒指,将其戴在了手指上。
因为有时候戴着戒指确实不方便,为了防止她把东西弄丢,所以她就找了一根链子,将戒指挂在了自己的脖子上,需要用到的时候,就会摘下来重新戴回手指上,吃一堑长一智,自上次在杜哲家中发生的尴尬事件之后,谢棠选箱子相当谨慎,这次绝对不会再让它坏掉了。
而看到箱子,她的视线就开始情不自禁的往上挪,挪上了一只戴着戒指的手,谢棠一惊,后知后觉的发现,她的箱子是秦宴在帮她拎的。
瞬间,脑中那大胆的猜测踩着一路阻碍登顶,她看向男人的脸,试探性的问:“沉吗,要不我自己来?”
闻言,秦宴扫了她一眼,道:“回魂了?”
谢棠故作羞涩:“就是有点累,走神了。”
她两三步跟上秦宴,假客气道:“我行李很沉吧,要不我自己拎吧?”
她想,就试一下,如果秦宴真的喜欢她,肯定要心疼她。
那个男人肯让自己喜欢的女孩子受累呀。
秦宴又看了了她一眼,在谢棠忐忑的眼神下把箱子扶手塞进了她手里:“那你自己拎吧。”
说罢,越过了她。
谢棠目瞪口呆。
秦宴走了两步,以拳抵唇,无声闷笑。

第38章 一股恋爱的酸臭味
谢棠震惊几秒, 在心中一脚踢翻了刚刚登顶的那可怕想法,三步并作两步,气鼓鼓的追上丝毫不留情面一点没有绅士风度的某人, 抬杠似的把箱子往前一推。
“我不要, 我太累了,我推不动。”
秦宴看着她,谢棠就与他对视,不知何时开始,她已经学会跟秦宴抬杠了,她知道秦宴这个人,他就是看着凶, 其实只要她敢于抬杠,这人最终也还是心软。
果然, 在两个人的无声对视之下,秦宴还是拎过了她的箱子,谢棠的箱子很大, 大小姐出门要带不少东西, 可是那么大的箱子他推起来也很稳,拎起来的时候就像拎个垃圾袋子一样的轻松。
谢棠悠闲的走在他的旁边, 还得意的哼歌, 秦宴看了她那快要把下巴扬上天去的骄矜模样,忍不住勾起了唇角。
飞机横穿大海, 在大洋彼岸落地, 然后他们换乘轮船, 驶向海中那一别致的私人小岛, 远远望去, 那苍翠的小岛安静卧在深蓝色大海中, 像是镶嵌在其上的一块翡翠。
几个人像是早就得到了消息,等在码头,谢棠定睛看去,这些人穿的轻松且随意,根本就不像是来开会的,倒像是来度假游玩的,甚至有两个男人就大大咧咧的,直接穿着沙滩裤。
秦宴告诉她,西岛三天之后才会开放,在此之前,是岛主的私人小聚,就只有这些人。
也就只来得及说了这两句话,眨眼间,船就彻底靠岸了,只听几个年纪相仿的人笑着高声调侃——
“哟,宴哥终于舍得把人带出来给我们看看啦!”
“快上来吧,有老婆的人不一样是吧,都学会迟到了!”
“……”
秦宴上了岸,转身去拉谢棠的手,最前面那穿着沙滩裤的男人又是一阵起哄,秦宴一手拉着谢棠,转头就一脚踹了过去。
那男人灵活一躲,跑了,惹出一阵哄堂大笑。
见此,秦宴跟这些人多熟,谢棠就心里有数了。
她只是默默听着,从下船开始就一直都没有开口,秦宴的一只胳膊搭在她的肩膀上,像是一个保护的姿势,谁上来调侃都没有用。
这些人见秦宴护得太紧,而被调侃的对象也没露出半点不自在的表情,他们也觉这两口子恐怕没一个是好欺负的,只能放弃。
谢棠被秦宴抱着肩膀往小路里面走,她悄悄凑近秦宴说:“你跟他们的关系很好?”
秦宴道:“算是朋友。”
谢棠想了想:“像杜哲?”
秦宴顿了一下,摇摇头。
谢棠懂了。
她与秦宴回了房间,岛主给安排的是一个小独栋,放了行李,换了一件轻松的休闲服,他们依照指示走到了东海岸去。
此时已是傍晚,沙滩上面架起了桌子和天幕,主人家在这里搞沙滩自助,临时搭建起来的开放式厨房,吵吵嚷嚷的年轻人,沙滩上面热闹极了。
谢棠一眼看过去,有几个小孩围坐在一起堆沙堡,有的人围着篝火聊天,海风猎猎,卷起白色浪花,这会儿没风了,所以有两个人抱着冲浪板刚刚上岸,隔着很远的地方,停着一艘游艇,上面闪着光,不知那里的人在做什么,人不多,但是各有各的忙。
秦宴牵着谢棠的手,在这场合里,谢棠从来都知道配合,而且,牵得多了,她竟觉得有些习惯。
她穿着拖鞋踩在绵软的沙滩上,眼睛盯着天边快要掉下海平面的落日,刚才第一个起哄的沙滩裤朝他们大大咧咧的挥手,叫他们过去。
这人染了一头蓝毛,长得并不是大众审美中的那种俊朗,看着却挺顺眼,谢棠想,要是笑得不那么猥琐,就更好了。
蓝毛叫少君,一点都不见外,凑上来就拉着两个人聊天,谢棠指着不远处亮灯的地方问:“那边是在做什么?”
少君看了一眼说:“钓鱼呢,等他们带着大鱼回来,正好给咱们加餐。”
两个人随口聊了起来。
谢棠没认真听,隐约听见这两个人说了一个名字,那个人的名字她隐约记得,家里似乎是很厉害的制造商,还一手创办了一项国际帆船赛事,她对帆船比赛不感兴趣,所知甚少,但她清楚的意识到,这是一个她不曾接触过的新世界,这里的人个个不简单。
她又忍不住去看秦宴。
秦宴发现了她的心不在焉,低头问:“累了?”
谢棠垂眼,掩住心头一点心事,为了转移他的注意力,故意看向别的地方。
见她不语,秦宴也不追问到底,只说:“想休息还是想玩一会儿?”
谢棠随意一瞥就看见了不远处的浪板,她的眼神停留了一下,露出一秒兴然,随即又想到什么一般,摇头。
她指指远处的浪头:“18岁那年,我跟朋友一块去海边冲浪,那时候刚学会,觉得有意思,不知死活的往大浪头里面跑,结果出了事故。”
海水看似是软的,可是当那浪头卷起来的时候,却比铁墙还要厚、还要硬,人一旦被卷进那样的浪头里,极其容易被拍进深海。
她当时被教练救上来的时候,胳膊上划了个大口子,不知道是被什么刮的,芝芝更惨,被冲浪板伤到了,自那之后,她就再也没玩过这个,也可以说是有阴影了,出去玩都下意识避开有海边的地方。
时隔这么久,再次看见有人在那种大浪头里面隐现,她还是有一种扑通扑通的心跳感觉,可却有点望而却步,不再敢轻易尝试。
秦宴的目光下意识落在她的胳膊上,多年前的伤疤早已结痂脱落,连疤痕都不剩一丝,他见谢棠目光发直,便提议:“想再去试试吗?”
谢棠摇了一下头,犹豫了一下,又点了点头,然后看看秦宴,又摇头。
秦宴笑了,两只手握在她的头上晃了晃:“干嘛呢,在里面搅浆糊呢?”
如今想想,事情已经过去很久了,久到她都不太记得当时那种恐惧的心情了,谢棠有点矛盾。
秦宴干脆把她往艇上推:“玩个简单的,走吧,正好看日落。”
谢棠被秦宴推着走,心里还有点犯嘀咕,但是身体却很诚实的往造浪艇上坐,反应过来的时候,船已经开了。
人工浪比自然浪更加可控,现在自己身边还有一个看上去很靠谱的人,谢棠也说不清为什么,总之,如今秦宴与她一起,她就没有那么忐忑了。
即便如此,重新摸到浪板的一刹那,谢棠还是不可避免被死去的回忆攻击,拉着秦宴的衣摆,要跟他一起。
俩人跳下水去,她抓住了落下的长绳,看看船尾甩下的滚滚白色浪花,谢棠下意识就想跑,可是她已经跑不了了,因为秦宴就在她的后面抱着她,他的双臂穿过她的胳膊,与她一起抓着绳子,两个人随着海水沉沉浮浮,她整个人都严丝合缝的被嵌入了对方的怀里。
海浪声中,谢棠转过头去,大声哔哔,甚至紧张得都不喊老板了:“秦宴,你最好靠谱一点,不要让我摔下去,否则我会跟你离婚的!”
秦宴似乎是在笑,海浪的声音和船开动的声音太大了,她没听清对方的回话,但是因为后背紧贴着对方的胸口,所以那胸腔震动的声音把她半边身体都给震麻了,震得耳尖发热发烫。
肉眼可及之处,那艘海钓的游艇已经回航,几只海鸟从天边飞过,雪白的羽毛被天边橘红色的残阳染透,此时,朝海平面望去深蓝色的海面上,只余最后一小块璀璨的金光。
她紧紧抓着牵引绳,在身后人的一声提醒下,下意识的用力,成功再次站在了浪板上,瞬间,更猛烈的海风迎面扑来,可那种大海在脚下奔腾的感觉却让她整个人都轻飘飘的,有一种释放了灵魂的自由之感,这时,耳边一个声音低低响起,提醒她,“回头。”
谢棠下意识回过头去。
就在那一刹那,海平线上的最后一点光也彻底隐没于波浪壮阔的深蓝之中,万丈光辉流转隐没,只剩余温尚存的绵云,天地在刹那被蒙上一层暮色。
但是在她的眼中,却又在那瞬间,重新亮起光芒。
亮起光芒的是身后人那双含着温柔笑意的深眸,那双迷人的蜜色眼眸像是留住了太阳的光亮,暖的让她心尖止不住的颤动,随着滚滚波涛一起,开出朵朵雪白的花。
她甚至没发现,手中的牵引绳早已掉落,浪涛之上,唯有一张窄小的板,上面站着他们两个,自成一处谁也插不进的天地空间。
海岸上,少君旁边的女人举起相机,记录下了这一幕,她本是在等日落,却不想站在她的位置,最后一点日落的光正好从那远处两个人的中间透过。
她回看自己拍下的照片,照片正中间的两个人拥抱在一起,乘着白色浪花飞扬在海与天相接的地方,女人回过头去,紧拥着她的男人正好也低着头,橘黄色的光下,她看不清两个人到底是不是在接吻。
少君从旁边凑上来,问:“拍到什么好照片了。”
女人一脸兴然的指给他看,少君只看了一眼,“嘶”了一声,别过了头去。
隔着这么远都能闻到一股恋爱的酸臭味。
他才不看。

第39章 让她跟秦宴带娃?
看见那对小夫妻上岸来, 董钰举着自己的相机走了过去,给两个人看照片。
刚才玩儿的太爽,谢棠的脸上身上全都是水, 眼睫上都挂着小水珠, 见董钰举着相机让她看,她就凑过脸好奇的看了一眼,结果一看怔住了,董钰太会抓拍了,远远看过去,天边火红的云彩将他们映衬得只剩下影子,一点橘红色的灿光从他们的脸间透过来, 模糊了脸,作为当事人的她知道, 他们并不是在接吻,她只是回了一下头,但见他们那样亲密无间的拥抱在一起, 这样的亲昵与暧昧, 真的就像是在日落时分接了一个甜蜜的吻。
董钰见她盯着照片出神,洋洋得意的说:“怎么样, 我拍的不错吧, 一会儿把照片发给老秦,让他转给你哦。”
谢棠道了谢, 被秦宴带去不远处的游艇上面冲了澡, 冲掉了带着一点腥味的海水, 再出来的时候, 天色已经彻底昏沉了下去, 一下船就能闻到食物的香气。
谢棠下意识在这些人中寻找秦宴的身影, 哪怕人多,灯光朦胧,那人依旧是人群中最显眼的存在,她一眼便找到了。
似是有所感一般,秦宴也朝她看来,目光相对,他招了招手。
海钓那几个人钓上来两条大鱼,现在他们的战果已经被厨师切成了薄薄的生鱼片,安静的躺在了白色的瓷盘里,钓鱼的人叫威廉,就坐在秦宴的旁边,刚才还熟稔的与他碰了杯,见谢棠过来,也很友好的点头致意。
谢棠坐在秦宴旁边空出来的唯一位置上,秦宴将那小碟子推到了她的面前,让她尝尝。
谢棠确实有点饿了,就低头专心吃东西,她在陌生人面前话少,虽然不会觉得不自在,但是也不知道要说什么,下意识不喜欢去迎合附和别人,所以就只是专心的吃东西,只是吃着吃着,她就开始觉得不对劲儿了,因为坐下来的时候,她面前好像挺空的,可这么不大会儿,她的东西好像吃不完了。
她终于抬起头来,秦宴还在与旁边的几个人聊着,她抬起头来的时候,正好看见这人将一小碟料理往她的跟前推,见她看过来,那几个人都露出了调侃的眼神,但并无恶意。
谢棠也不脸红,就指着更远处的甜点看秦宴,秦宴抬手就给她拿到了跟前。
谢棠正要低头挖下那块草莓肉,忽见对面桌子下冒出了一颗毛茸茸的头,头上还顶着两个可可爱爱的向日葵发卡。
那两只向日葵发卡慢慢慢慢的往上挪,慢慢又露出了一个额头和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大眼睛眨了眨,眼巴巴的看着她手底下那块小蛋糕。
谢棠与那双乌溜溜的眼睛对视了一秒,她张嘴,在小姑娘的面前啊呜一口吃了草莓,然后在对方震惊与不舍的目光中又插起一块,这才问她:“吃吗?”
小姑娘犹豫了一下,然后又慢慢想太阳落山一样,顶着那两颗圆溜溜的向日葵发卡没到了桌子底下去。
谢棠:“……”
就在她以为那奇奇怪怪的小姑娘已经离开的时候,忽然觉得腿下一痒,谢棠吓了一跳,低头看去,入眼就是黄灿灿的两颗向日葵,然后就是一张可爱的小脸蛋,谢棠愣了一下,正犹豫着,旁边就伸出一只手来,把从桌子下面钻过来的小姑娘像拎小鸡仔一样拎了起来。
秦宴说:“你干嘛呢,又乱跑,不怕你妈妈找你?”
秀秀一看是秦叔叔,立马抱着他的胳膊讨好的笑:“叔叔,我想你啦!”
秦宴笑了一声,明显不信的模样,就见王秀人小鬼大,嘴上甜甜的说着想她,其实是在朝谢棠看的。
谢棠问:“这是谁家小孩儿?”
秦宴指指不远处举着相机四处拍照的董钰说:“她的。”
秀秀看见她妈,吓的又缩了一下脖子,可怜兮兮的看着秦宴,人小鬼大的:“秦叔叔,你别告诉我妈妈。”
秦宴一点不留情:“为什么,你不是来偷吃的?”
秀秀:“……”
谢棠懂了,换了个干净的小叉子,非常体贴的给小姑娘分了一块蛋糕,还体贴的帮她擦干净了嘴角的奶油。
秀秀非常上道,清清亮亮的说:“谢谢小婶婶。”
谢棠被这新称呼吓了一跳。
秦宴却听笑了,他问小姑娘:“谁教你的?”
小姑娘捂着嘴偷笑:“妈妈教的。”
谢棠也弄清楚了,这小孩儿为什么暗搓搓的跑来偷吃呢?因为董钰管小孩管得挺严的,每周都约定好甜食的摄入量,秀秀是个贪吃鬼,这个月的份额已经被她给用光了。
按理来说,秀秀亲近谁都不该亲近秦宴的,毕竟秦宴可不算是个和善的人,一眼看上去就不是那种会讨小孩子喜欢的人。
奈何董钰一家子全都是颜控,董钰自己是个基金会主理人,不折不扣的女强人,她自己挑的老公是那种极有书卷之气的长相,对方是书香门第,自己是很有前途的画家,最擅长的就是国风水墨画,人也像画一样,甚至担得起一句“陌上人如玉”。
结果她生的女儿与亲妈的口味完全相反,一样就喜欢上了秦宴这样的,小姑娘刚见到这群人的时候也怕生得不行,结果现在就跟秦宴关系最好。
那边,董钰拍完照,才发现自己闺女不见了,她下意识就往秦宴这些人所在的位置看,结果就看见自家闺女正缩在谢棠的怀里甜滋滋的笑。
董钰无奈,放下相机,走了过去。
谢棠右边的位置已经空了下来,董钰坐到她旁边,问:“没给你添麻烦吧?”
谢棠摇了摇头。
其实她自己不太喜欢小孩儿,觉得小孩子吵吵闹闹还特别麻烦,但是特别乖特别可爱的除外,她觉得秀秀就很可爱。
秀秀看见她妈还有点心虚,缩在谢棠的怀里左顾右盼,不跟她妈对视。
姜到底还是老的辣,董钰一看闺女那心虚的小模样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不过今天老朋友都聚在一起,她难得也高兴,没有追究这件事情,转而跟谢棠聊起了天来。
两个人聊着聊着还离开了餐桌一起去海边散步,董钰八卦了一下这两夫妻的结婚历程,作为交换,她给谢棠看了他们一家四口的全家福。
谢棠很惊讶,指着照片上那个只比秀秀大了两岁的小男孩:“只带来一个?”
“哪儿能呢,”董钰摇头直笑,“俩都带来了,那个在那呢。”
她一直海里不停闪烁的灯,谢棠定睛看去,那是一辆水上摩托艇。
“被少君带着疯呢,小男孩儿嘛,调皮捣蛋不肯安分。”
谢棠好奇:“那王先生没来么?”
董钰说:“你是不知道,家里有两个孩子有多麻烦,上个月我老公一直在家里带娃,今天才得了自由,被一个朋友叫去画展撑场子了,他一工作,这活儿就落到我身上了。”
董钰的眼神开始幽怨:“别那么早要孩子,真的,否则你们两个连约会的时间都没有的。”
谢棠不知道这话怎么答,她跟秦宴是不会有孩子的。
想了想,她又把话题带回到了董钰的身上:“那他忙完了画展会来的吧?”
“这很难说。”
谢棠与董钰聊得投机,闻言便调侃道:“他要是来了,你们就放心去约会吧,把秀秀交给我,我帮你带一天。”
董钰乐了:“那肯定好,我都要忙死了,大后天在这岛上还要演讲,稿子都没写出来呢……对了,咱们也加个微信吧,以后记得找我来玩,要是你以后需要筹款投资什么的,联系我,这是我的强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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