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蓄谋已久—— by黑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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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下轮到杜哲吃惊了, 他看看谢棠,又看看爱丽, 不解的问:“怎么,你们认识?”
爱丽笑着点点头,搂着杜哲的脖子, 甜滋滋的说:“亲爱的, 我们认识的呀。”
爱丽一说这话,连秦宴都看向谢棠, 谢棠喝了一口牛奶, 顺下了嘴里的面包,这才点头:“认识, 前年我去看秀, 到后台找朋友, 她当时是走秀的模特。”
当时只说了两句话, 其实他们算不上是朋友, 不过她记得, 她那设计师朋友当初还特地给她指了爱丽,说这小模特厉害得很,私下里交往了四五个男朋友,那么多人抢着跟她约会,她还能抽时间健身旅游搞事业,真就妥妥的时间管理大师,谢棠当时叹为观止,就把爱丽这个名字给记了下来。
她看看杜哲,想想对方昨日表现出来的那不着调的性子,心说这可真是卧龙凤雏凑到一起去了。
爱丽笑吟吟的,声音还是那么甜,她跟谢棠说:“想不到你都结婚啦。”
她也挺惊讶的,杜哲叫人来玩,她就积极争取了,当时是听说这位小杜总的朋友是带着妻子来的,可没想到这妻子就是谢棠。
谢棠点点头:“是呀。”
爱丽托腮感叹:“你们很般配呀,怎么认识的?认识多久结的婚啊?”
爱丽此话正中杜哲下怀,他是真的很纳闷秦宴究竟是如何用这么短的时间就将谢棠给追到手的,按理来说,就他朋友这样的性子,他总以为这事儿还有的磨的。
谁知,两个人都一脸期待的看着谢棠,谢棠眨眨眼睛,又看了一眼秦宴,然后笑着说:“我们从小就认识呀,青梅竹马呢,所以一重逢就看对了眼,马上就结婚了。”
爱丽捂嘴:“好浪漫!”
杜哲:“……”
好扯淡。
杜哲安排两个人下午去他的庄园里面品酒,凉爽悠闲又短暂的上午,几个人就赖在这里喝茶聊天,没一会儿,杜哲坐腻了,不知从哪弄来一个篮球,撺掇秦宴跟他一块去不远处的篮球场,小杜总有钱,院子里不但有篮球场,后院的小山坡上甚至还有个小马场,养了好几匹漂亮的小宝贝。
爱丽与谢棠说了会儿话,两个人摸出手机打了两把游戏,谢棠很久没玩游戏了,有点手生,爱丽倒是很厉害,谢棠夸她,她就笑着说是男朋友教的好,至于这男朋友是不是杜哲,谢棠很明智的没有问出口。
她放下手机,见不远处两个高个子男人一攻一守,还在那里抢球,不过肉眼可见的,小杜总的体力有些跟不上了,轻而易举就被秦宴突破了防线,男人举起球,手臂线条拉紧,轻松一台,“哐当”一声,就是一个标准的三分球。
谢棠看得手痒,站起来试图加入。
小杜总被秦宴虐得肝疼,觉得当着女孩子的面有点丢人,正好想找理由终止游戏,结果谢棠正中他的下怀,杜哲摇着手下去了,站在桌边猛灌了一大杯水,凉爽的秋季,却直接给他热出了一身的汗来。
杜哲单手叉腰喘气,眼睛一眨不眨,见谢棠跑过去,秦宴还真的让她上场了,当即冷笑一声:“我还是不敢相信,就他这样的,居然能娶到老婆,他根本不懂什么叫怜香惜玉。”
哪个男人会跟老婆打篮球啊,这小嫂子也是奇葩,居然上赶着找虐去。
见谢棠跑上来,秦宴问:“会?”
谢棠“啊”了一声,“不怎么会。”
她一边说着,一边简单了做了几个拉伸的运动,用手腕上的黑色手绳给自己利落的抓了一个马尾:“但是最近胡吃海喝,一直没怎么运动,晚上还要吃烧烤呢,一直坐着太罪恶了。”
她从秦宴的手中接过篮球,然后笑吟吟的说:“我初中那会儿还因为长得高被选进了校女子篮球队呢,就是那时候学的,现在都忘得差不多了。”
她觉得不管会不会,只要动起来就行,动起来就有消耗嘛。
谢棠这样一说,秦宴似是想到了什么,唇角的弧度变得柔软,他笑了一下,抬手将额前碎发梳至脑后,然后朝她抬了抬下巴:“来吧。”
就是随便玩玩,没那么多讲究,谢棠运着球寻找突破口,却三番两次被秦宴给拦下,两个人一攻一防,颇为焦灼。
不远处,早就一屁股坐回椅子上的杜哲还等着看好戏,可等着等着,他就觉得有点不对了。
秦宴确实在很认真的防守,但杜哲发誓,如果此时试图冲破防守的是他,那对方说不定早就把球暴扣在他脑袋上了,可是现在,在杜哲的眼中,明明谢棠的动作是有漏洞的,可是秦宴却没看见一样,还在那里跟她周旋。
杜哲不服气,但是自己喘了两口大气又一拍脑袋,暗骂自己是傻子,这哪是打篮球,这分明就是在撒狗粮。
杜哲生气的扭过头去,不看了。
谢棠与秦宴周旋了半天,扔了几次球,一个都没进,而秦宴明明已经跟杜哲打了那么久,却还是一副游刃有余的模样,她看着就好气。
攻守之间,两个人难免产生肢体碰撞与身体接触,谢棠的胳膊撞在男人上臂的时候,能清晰感觉到对方因为长久剧烈运动而微微鼓起的性感筋脉与紧实却弹软的肌块,碰撞之间,对方身上带着薄荷淡香的热汗染在她的皮肤上,仿佛她也被沾上了他身上的味道。
她喘息着,一双美眸因为不服气冒着簇簇火苗,她的身体微微弯曲,喘着气瞪着秦宴,秦宴也微弯下身来,目光变得滚烫,眼神对撞之间,谢棠那一簇小火苗噼里啪啦,仿佛烧得更旺了。
她干脆捧着那颗球,后退两步,不甘心的骂道:“秦宴,你让我一下怎么了!”
谢棠不管了,她开始耍赖,抱着球试图绕过秦宴,好好的篮球比赛变得跟老鹰捉小鸡一样,杜哲看着看着整个人都有点麻,干脆别过眼去,眼不见为净。
谢棠这一顿猛跑,跑得气喘吁吁,扔了几次球,五次中了一个,该死的好胜心终于被满足。
她哼了一声,转身,走向自家篮筐,站在三分线上,又扔了一个。
球在球框上转了一圈,然后一歪,从篮筐外面掉了下去,谢棠玩够了,正欲转身说不玩了,就见男人从她身后走过来,走到篮筐底下,弯下腰身,将那颗差点滚到场外的篮球捡了起来,往她手里一塞,然后站在她的身后,握着她的腕子掰了一个角度:“这样。”
谢棠一愣,结束的话卡在唇边,猝不及防就被咽了回去,秦宴站在她的身后,认真的纠正她的动作。
他的手握在她细白的腕子上,肤色的反差与力量感的区别很容易就能让人认出来,这是一只男人的手与一只女人的手,男人的指腹从她一小块皮肤划过,谢棠忽觉一阵令人发麻的电流从那里窜过,让她蒸着热汗的身体无端打了个激灵。
秦宴指导的声音低低在她耳边响起,两个人挨在一起,周围的空气好像更热了,说话的无意间喷吐出来的气息仿佛都是带着火星的烈油,能将不安躁动着的空气撞出一团团火。
“这样,明白了吗?”他问。
谢棠这才终于回过神来。
秦宴的目光在女孩白嫩透着淡色粉红的耳廓上停留一秒,依然保持着平稳的语气,握着她的手一起发力,手中篮球灵巧腾空,在空中划出一条漂亮流畅的弧线,都没沾上篮筐,就丝滑的从筐中掉了下来。
这是一个相当标准的三分球。
谢棠睁着眼睛,觉得神奇,自己跑过去捡球,回想着刚才的姿势,自己也扔了一个,这次她的手感很好,她觉得自己也能中。
球脱手,她紧张的随着球抬头,见那球划过一道弧线,然后正中篮筐。
谢棠很高兴,蹦了两下,转头就想看秦宴。
“我中了!”
秦宴仿佛也被她喜悦的语气给感染了,跟着一起笑了起来。
他始终都站在谢棠的身后,距离她仅一步的地方。
谢棠刚才的注意力全都在球上,根本不知道秦宴在哪。
她蹦跶着转过身去,刚要喊看我,结果一下就撞到了秦宴的下巴上,一个趔趄就往身后人的身上栽去。
秦宴反应快,伸手把她扶住,谢棠捂着自己的额头抬起头来,眼冒泪花,去看秦宴,刚才的嘚瑟劲儿已经没了。
没料到她突然抬起头,秦宴来不及收回自己的手,随着她的动作,男人的薄唇轻轻擦过她的鬓边,快到几乎让她以为是错觉,柔软转瞬而逝。
秦宴后退一步,见她还捂着额头,问她:“很疼?”
谢棠打开手,给他看,白皙光洁的额头有一小块红。
她撇着嘴,凑过去,指指那块红:“疼。”
秦宴伸手,揉了一下:“一会儿就好了。”
谢棠看看他,眼珠转了一下,笑得狡诈:“你帮我吹一下。”
秦宴收回手,看她,虽没说话,但那眼中的意思却明显得很。
谢棠却来劲了,她仰头,跟秦宴对着干。
“吹一下就不疼了,吹一下嘛。”

秦宴看着她, 不说话。
可他越是这样,谢棠就越想逗他,她眨巴着眼睛看着秦宴, 秦宴抬起手来, 谢棠促狭的笑。
紧接着,秦宴屈起手指,在她额头敲了一记:“别装了,已经不红了。”
谢棠:“……”
谢棠抄起地上的篮球就往他的身上砸,秦宴伸手,稳稳的接住了极其不友善的篮球,两个人看上去又要一通闹腾。
一旁差点被闪瞎了钛合金狗眼的杜哲终于看不下去了, 虽然他还是有点纳闷秦宴到底是如此在那么短的时间里面与谢棠领证结婚的,但这两个人凑在一起的时候那弥散开来的某种酸臭味却实打实的熏到他了, 继续探究下去,没有好下场的只会是他。
杜哲扯着嗓子把桌子拍得啪啪直响,特别没好气的说:“别玩了, 还想不想吃饭了!”
庄园中的管家为秦宴找来工具, 他把那箱子的锁直接拆了,谢棠的行李箱才终于打开, 她换了一件自己的衣服, 跟几个人一起转移阵地。
到了晚上,四个人在庄园的湖边扎上帐篷准备夜钓, 谢棠还看见了一座硕大的花园迷宫。
秦宴与杜哲在一起扎帐篷, 谢棠和爱丽就一起将车上的其他零零碎碎的东西搬下来。
爱丽说:“我来过这里一次, 上次是小杜总的生日, 庄园里可比这时候热闹多了, 大家一块在那个迷宫里面走, 小杜总还设了一个彩头,第一个走出迷宫的有大红包呢。”
谢棠挺感兴趣的问:“那迷宫看着挺大啊。”
也就是不着调的杜哲,要不谁把自家花园设计成迷宫啊。
“不止大,里面还特别绕呢。”爱丽吐吐舌头,“我在里面绕了很久都没走出去。”
爱丽这样一说,谢棠也来了兴趣。
她放下刚搬出来的一箱食物,然后朝秦宴和杜哲的方向跑去。
那边,秦宴似乎对搭帐篷这种事情相当熟悉,谢棠也没觉得她磨蹭,但等她回来的时候,秦宴已经把帐篷给搭好了,小杜总气得骂骂咧咧,叫秦宴来帮把手,可是秦老板没搭理他。
谢棠调侃的叫他小杜总,指指远处的迷宫花园:“我也想去那里面转转。”
杜哲看看谢棠,又看看花园,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东西,狡猾的笑了一下,然后爽快的点头:“行啊,不过那地方太大了,咱们得吃饱了才能玩,正好四个人,咱们组队比赛,输的要挨罚,怎么样?”
谢棠立马警惕起来:“这是你家的花园,你自己都不知道走过多少次了,这么比赛一点都不公平。”
小杜总傲娇的哼了一声,不知从哪儿摸出一个遥控器来:“瞧不起谁呢,我这迷宫可是活的,调一下出口就不一样了,你拿我当什么人了,我是那种比赛作弊的人吗?”
谢棠点头:“我看你挺像的。”
杜哲:“……”
谢棠好奇的要来遥控器,又往花园那边跑,跑近了一看,这才看见,迷宫的花墙并不是直接种在地上的,花墙下面有活齿轮。
这玩意儿倒是新鲜,谢棠想,还是小杜总会玩儿,这俩人明明是很要好的朋友,可是性格却南辕北辙,她老板那样的,没事绝对不会琢磨这些小玩物。
她自己蹲在那里帮弄了半天遥控器,在上面看见了亚伦集团的英文字样。
爱丽走过来,拍拍她说:“走啦,咱们已经开始做饭啦!”
谢棠这才转回头看过去,发现那两个人已经支起了桌子,杜哲的牛肉和羊肉是私人农场出品,吃最优质精细的饲料长大。
羊肉自带一股奶香味,牛肉也甘甜多汁,最优质的原始材料不需要太多后续加工就是最美味的食物,所以这些只经简单处理的食材可以直接放到网架上烤。
谢棠跑过去仔细看了看,拉了拉秦宴的衣服,秦宴看她。
谢棠说:“肉能剔骨切开吗?”
秦宴看了她一眼,“切开就不叫烤肉了,那叫烧烤。”
谢棠继续拉:“切开吧。”
“为什么呀?”杜哲凑上来,“大口吃肉多爽啊。”
谢棠说:“我不爱吃牛排,因为不想自己切。”
这可不是随口一说的,吃这件事上,谢棠懒得奇奇怪怪,比如爱吃虾但不爱剥皮,觉得牛肉多汁但是不喜欢自己切牛排,喜欢焗饭炒饭大于面条,主要也是因为炒饭用勺子一挖就是一大坨,吃起来很满足。
秦宴笑看她一眼:“懒得你。”
他卷起袖子,套上一次性黑色橡胶手套,然后拎起一块血淋淋的生牛排,拿起一旁雪亮的刀,将小牛排切成了整整齐齐的小方块,小方块排列着,肉眼看上去大小一致,整齐好看。
谢棠看看认真切肉的秦宴,又看看切开的小方块,心里忽然漏跳一拍。
杜哲不屑,铁夹取了一块肉放在已经红透的炭网上,滋啦一声,几乎是在那瞬间,香气也跟着蔓延开了。
杜哲把肉排放上去,抻着脖子,一会儿问一次:“宴哥,你看这好没好啊,能吃了吗?”
只要秦宴不点头,他就不收手,这种事情上诡异的听话。
谢棠好奇:“你干嘛总问他?”
杜哲笑嘻嘻的把小牛排放在盘子里,熟练的一刀切下去,粉嫩的牛排里面立马流出了香甜的肉汁。
小杜总没什么形象的切下一大块,塞进了嘴里:“他看这个看的最准了,谁都不如他。”
当初与秦宴去一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徒步,累得要死要活的,要是没有秦宴那一手厉害的烤肉技术,他都没法活着回来。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层滤镜的加持,杜哲与秦宴一起吃肉的时候总是格外信任对方。
说话间,秦宴切好了肉块,接手了杜哲的工作,小杜总乐颠颠的退到旁边,捧着个盘子开始炫肉,很快,被剃了骨的小羊羔肉和牛肉粒也烤好了,谢棠捧着盘子要跟爱丽分享,却被爱丽给婉拒了。
爱丽笑着端着那杯只喝了一口的红酒,说她后天还有个杂志封面要拍,不能吃肉。
谢棠尝了一口,瞪着眼睛看秦宴,满脸都写着不可思议,真很好吃!
她转头看爱丽,一脸惋惜:“真不吃?”
爱丽闻着要命的肉香,警惕的噔噔噔退远了好几步。
谢棠只能遗憾的转过头来,继续跟杜哲并排坐在一起炫肉,几个人里身家最高的反而站在桌子另一边当厨师。
杜哲说:“她不想吃就算了,女孩子都怕胖,当模特的都这样。”
小杜总在外面可不像这样不讲究,啃羊排直接上手,说话的时候都含糊不清的。
秦宴是他最好的哥们,在最好的朋友面前他向来就这样,毕竟俩人也算是一路一起走来的,他不过是个从贫民窟走出来的小混混,喜欢不来那些规矩和条框,外面为了形象装装就罢了。
谢棠点头,也跟着炫了一块肉,“我不行,爱丽这样有钱拿,我少吃一块也没有钱。”
杜哲乐了:“你不用,这样挺好的。”
这话不是奉承。
谢棠本来个子就高,干瘦就不好看了,现在这样挺好的,不但有与脸蛋相配的绝代风情,还有一种健康活力的感觉。
杜哲说完,又仔细看看谢棠,说:“要我说,你这条件,适合当明星,我觉得现在那些经常上热搜的女明星一个都没你好看。”
别看他人久居国外,但是网上冲浪却一点不含糊,数起内娱有什么红人,也是头头是道的。
谢棠直截了当的摇头:“我不行。”
她这性格不适合当明星,说不准还没出道就要被爆出耍大牌仗势欺人诸如此类的消息。
当然,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她不喜欢那种长久生活在曝光之下的生活,一举一动都被拿着放大镜观察,也不喜欢别人对她指手画脚,多管闲事。
当明星不一样,赚的就是那份儿钱,就得有这个觉悟,她没有。
韩梦芝自己就励志做个女明星,私下没少吐槽圈里那些事,还曾嘲笑过谢棠下辈子恐怕也干不来这种活儿。
谢棠总跟她辣鸡闺蜜拌嘴,但想了半天,竟没能找出反驳的话。
杜哲也是闲聊,就这么顺口一说,见谢棠回的这么干脆,就也不再提这茬儿。
倒是谢棠,跟杜哲聊了两句,低头一看,盘子已经空了,她抬起头来,这才后知后觉一拍脑袋,觉得自己这老婆当得不称职。
他们在这坐着悠闲的吃东西,她老板可是还当着厨师呢。
于是,杜哲刚要再开口叭叭,就见坐他旁边的谢棠突然站起来,绕着桌子跑对面去了。
他不解。
干嘛啊,盘子里没肉了不是伸手就能拿到吗?
结果就见谢棠把自己的空盘子随手放在桌子上,然后捡起一个干净叉子,插起秦宴放在一旁刚刚出炉还在滋滋响的牛肉粒,举到秦宴的嘴边。
秦宴条件反射的看了她一眼,就见谢棠弯着眼睛看他,对他说:“啊——”
杜哲炫肉的动作顿了一下,话卡在嘴里,忽然觉得自己就像一只好端端走在大街上、却被人无缘无故踹了一脚的狗。

第22章 狗情侣能不能收敛点
秦宴也没想到谢棠会给他来这一出儿, 只不过秦总面上看不出什么特别,只是稍微偏头,咬下了小银叉上的肉。
谢棠觉得自己做得不错, 又插了一块, 这次还贴心的吹了一下,将热气吹散了一些。
杜哲伤眼睛的别过头去,扬着声音喊爱丽。
“亲爱的,你还是坐过来吧。”
他自己坐在这儿实在显得太多余了:)。
暮色慢慢昏沉下来,绕着天幕缠了一圈儿的小灯亮起,看上去还挺浪漫。
几个人吃饱喝足了,捧着饮料舒服的坐下来看星星, 此处远离喧嚣,空气清新, 能见度好,天上繁星闪烁着,几乎要随风流淌成一条波澜壮阔的静谧银河, 掠过星影的湖一层一层推着浅波, 杜哲被这过于安宁祥和的气氛弄得受不了,站起来就吵吵:“吃这么多, 撑得难受, 走啊,玩儿去。”
谢棠也觉得撑得难受, 站起来伸了个懒腰, “来个彩头啊小杜总。”
杜哲笑得狡诈:“输的人倒立洗头。”
谢棠:“……”
谢棠震惊:“我说的是彩头。”
杜哲:“彩头多没意思, 洗头吧。”
谢棠在黑夜里对他翻白眼。
四个人两两一组, 从南北不同方向的起点出发, 走进去之后, 谢棠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这座花园谜宫比她想象中的要高,哪怕是秦宴站在里面,也轻易看不到全貌,加之夜晚光线模糊,走出去确实不太容易。
她举着手电筒左右观察四周,看了半天也没看出有什么特别,大朵大朵的鲜花卷着交织的藤蔓层层叠叠的簇拥在一起,看多了眼晕,晕得她记不清灯柱上面到底都雕刻了什么花纹。
谢棠捂着自己的头,觉得自己的头很痒,快要长脑子了。
“老板,你看这……”谢棠捂着脑袋回头,想叫秦宴也看看,结果一回头,没了秦宴的影子。
谢棠心中一惊,慌张从眼中一闪而过,很快她便又再次镇定下来。
手电筒扫过前面黑洞洞的一条窄路,听见了窸窸窣窣的动静。
谢棠小步小步的往前面挪过去,试探性的叫:“老板?”
她等了一会儿,没人回应。
谢棠抬头看看长条状的星空,又重新低下头去,往那动静发出的方向小步小步挪。
到了拐角,地上那小东西忽然扑棱着翅膀飞了起来,撞得花丛一阵摇晃,谢棠条件反射性后退一步,撞到了带着温度的后墙,她抬起头去,那只作怪的小鸟已经飞没了影子,谢棠维持着贴在对方左肩的姿势,先发制人的控诉:“你跑哪儿去了!刚才吓我一跳!”
秦宴指指左边,与他们所在的位置相反的方向:“去那了。”
谢棠不满的说:“有没有点团结精神啊,比赛呢,还是走迷宫,扔下队友自己跑了像话吗,我可不会倒立洗头啊。”
秦宴“嗯”了一声,也不反驳,他低下头去,牵住了谢棠垂在身侧的手腕,把她往后带了一下:“走吧,这里没路。”
谢棠也低下头去,这样确实就走不丢了。
有秦宴带着,谢棠就犯懒了,她被秦宴牵着走了一会儿,可是绕来绕去的,他们好像始终都没能看见出口,谢棠有点累了。
“这样不行。”她停下了脚步,“咱们得想想办法了,不动脑子只能累死在这里。
秦宴听她这样讲,也跟着停下脚步,看看谢棠,又看看两旁耸立的花墙。
然后,他蹲下身去,对谢棠说:“上来,试一下。”
谢棠眨眨眼,看了一秒,看懂了,她张口就想问老板你能把我举起来吗,但是转眼又想到了对方那穿着白衬衫时稍微一伸手就能隐现的肌肉轮廓,闭上了嘴,尝试性坐了上去。
她坐在秦宴的左肩膀,心里有点没底,但是这人肉升降座椅却出乎意料的稳,秦宴一只手掐着她的腰,另一只手扶住了她的腿,然后从地上慢慢站了起来。
谢棠抓着他后颈的衣领,抬起头来,惊喜的“呀”了一声,刚要说我看见了,就忽听东边方向一个熟悉的男声扯着嗓子喊:“谁!是不是谢棠!”
谢棠立马闭上嘴。
可是杜哲喊了一声,没有得到回应,再次狐疑开口:“怎么回事,那两个人难道跑了?”
然后是爱丽隐约的声音:“不可能吧,咱们绕了半天都没走出去呢。”
谢棠见状,低头与秦宴对视了一眼,然后稍微抬高了些声音说:“跑什么呀,我们找路呢!”
杜哲一听,立马嘚瑟的回:“怎么样,知道厉害了吧,”
谢棠很无语:“你嘚瑟什么呀,你自己不也走不出去吗?”
杜哲“哼”了,说:“走着瞧。”
谢棠不搭理杜哲了,她指了一个方向,示意秦宴朝左边的拐角走,然后她稍微弯下腰来,悄悄说:“老板,你还坚持得住吗?”
秦宴托举着她往左边拐弯,很稳,手和肩膀不带抖一下的,比真正的椅子还稳,秦宴嗯了一声,让她专心找路。
谢棠看着那张惯常没什么情绪的脸,忽然就很有安全感,她伸头专心找路,这外挂一开,两个人的进展就顺利多了。
正当谢棠洋洋得意的想着一会儿小杜总要怎么倒立洗头的时候,小杜总的大嗓门又隔着好几堵墙传了出来:“你们怎么样啊,是不是找不到出口啊,我都要走出去了,考虑一下提前求饶吗!”
谢棠“哼”了一声,凭借声音扫了一眼杜哲的大概位置,小声对秦宴说:“他吹牛。”
她飞快记住路线,然后拍着秦宴说要下来,她这么大只一个成年人,就算秦宴不说累,她也不能总让人举着啊。
谢棠双脚落地之后不敢想别的,只专心回忆着刚才的路线,拉着秦宴一通跑,秦宴始终任由她拉着,视线落在两个人自然而然交握着的手上。
谢棠拉着秦宴绕过几个弯,然后头脑空空,又转身去看秦宴,秦宴了然,又把她给举了起来,结果这次,谢棠刚刚抓住秦宴的衣领,忽听仅隔了一堵墙的地方,想起了杜哲的声音。
杜哲喊:“你们那边怎么样了?”
谢棠吓了一跳,赶紧心虚的低头弯腰,秦宴的反应也快,在她掉下来的时候双手握住她的大腿,把她给拖住了。
谢棠抱着秦宴的脖子平复自己吓得乱跳的心脏,杜哲见他们不说话,奇怪的又哎哎叫了两声,仅一墙之隔,声音无比清晰,甚至可以听见茂密花丛后面的脚步声和爱丽低声说话的声音。
谢棠深深吸了一口气,这才发现她两条腿正夹着秦宴的腰,整个人换了个姿势,像个树袋熊一样挂在人家的身上。
因为刚才的突发状况,两个人互相拥抱,额头几乎抵在一起,却不约而同的放轻了呼吸,谁也没有发出声音。
杜哲又嚷嚷了几声,依然没有得到回应,不甘的闭上了嘴,爱丽甜滋滋的出声安抚他,两个人的脚步越来越响。
谢棠赶紧拍拍秦宴,凑到他耳边说悄悄话:“咱们的快点,这里离出口很近了,让我再看一眼。”
于是谢棠再次坐在他老公的肩头,扬着头寻找绕出去的路线,还看见了杜哲和爱丽的后脑勺,两个人一路聊着天,竟也与他们是同一个方向。
谢棠震惊,“啊”了一声,杜哲立马警惕回头,谢棠往下一蹿,再次落回秦宴的怀里,后知后觉又觉得刺激,没由来的笑出声,怕发出声音太过,被那两个人发现,只能把自己的头埋到秦宴的肩膀,不停地颤动肩膀。
“神经病啊!”杜哲不忿的大声嚷嚷,“我都听见了,你们不理人也没用!”
秦宴也跟着一起笑了,笑完又问她:“看清了吗?”
谢棠赶紧点头,然后自己从人身上跳下来,拉着他悄悄跑,因为距离出口很近,胜利就在眼前,所以她激动又开心,两个人无声跑得飞快,期间还听见了小杜总跟女伴吐槽他俩装神弄鬼的话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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