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英美同人)身为总裁秘书的我—— by一只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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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会还在加班吧?
所有人都在度假,只有他在加班,这么惨吗?
就是再冷酷的资本家也会为此良心作痛,除非布鲁斯没有心。
我们先回了酒店,换一身衣服吃午餐。
我试探地拨出提姆的号码,只等了一小会儿就有人接通了。
该怎么形容,那是从地狱最深处和硫磺一起冒上来的声音。
“这里是提摩西·杰克逊·德雷克,还没做完工作的全世界唯一一个没去度假的人。”
让人想给他在阿卡姆精神病院找一个医生的窃窃低语,“很快,很快就能够了,我要忍耐,再一会会儿。”
我赶在自己的精神被污染前,眼疾手快地挂断了电话。
主任换了一身棉袄在自助餐厅里溜达,“你电话挂得好快,不怕对面的人生气吗?”
“对面的家伙,”我面色凝重,“已经不是人了。”
那明明是从地狱爬上来的恶鬼!
提:(爬行)(哀嚎)(爬行)(分裂)(难以名状地低语)(走动)
芙:(撒盐)(驱魔)(洒圣水)(画十字)(开始念经)
我决定装作不知情的样子,等半个小时以后再打过去。
隔着电话我都能感受到那股惊人的怨气,不知道提姆会不会一个人在办公室进化成某种奇怪的东西。
祝愿他心理健康,身心愉悦。
我转头遗忘了办公室里的不明物体,端起餐盘去自助餐厅的卡位上等厨师给我切羊排。
这里的餐品味道不错,没有因为是自助餐降低菜品质量。
我们一行人霸占了两张长桌,放松地享用午餐。
脱离了布鲁斯的视线,大家很快又活过来,你一言我一语地交谈。
核心话题还是布鲁斯为什么会到滑雪场来。
“哥谭是不是真的要完蛋了,我们要不要帮他叫几个记者,方便他从坡上摔下去的时候当目击证人?”
“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相信布鲁斯只是单纯想滑雪放松精神的人了吗?”我左右看看。
大家沉沉地冲我摇头。
“伊芙,太天真了,不要用常人的思维来揣摩韦恩先生。”
“布鲁斯怎么会滑雪呢,他漆黑一片的脑袋里一定藏着邪恶计划。”讲述的人压低声音,手指抵住嘴唇,“嘘,韦恩先生正在看着你。”
我表情复杂,一时无话可说。
是我想得太简单了吗,布鲁斯其实不是哥谭正义的披风斗士,而是隐藏在韦恩企业里的大魔头?
还是说布鲁斯的人设营造得过于成功,在韦恩企业内部已经从能止小儿夜啼发展到人人不可直呼其名的程度了?
我都不敢想,布鲁斯在企业职工的心里究竟是一个什么形象……
205.
吵吵闹闹的一行人进了餐厅。
不怪我们注意,他们的动静不小,叽叽喳喳的声音混在一起,光是听到一句话能引出来三句完全不同的抱怨,就能知道这是怎样一个大家庭。
刚刚还讨论得热火朝天的诸位同事们突然一个个安静下来,动作斯文举止优雅。
再一晃眼,他们端着吃完了的餐盘,有如一支训练有素的队伍整齐地向餐厅外潜伏。
这群没义气的家伙,居然不等我!
我刚抬起脚,一个我此刻极不想听到的声音飘了过来。
“咦,那不是伊芙吗,好巧!”
迪克·格雷森,众所周知,人不说话是不会死的。显然你的知识储备还不够丰富。
我试图装作没听到,艰难地向前一步。
以我和迪克一起看过猛男脱衣秀的默契,他没有理解我的恐慌,反而抬高了声音,“伊芙,这里!”
格雷森害我!
同事们在远处做出挥泪告别的姿态,坚强地背过身去,只留下一群落寞的背影。
主任用手帕揩着眼角不存在的眼泪,醒了醒鼻涕,挥舞着手帕向我道别。
“再见,伊芙,我们会铭记你的牺牲的!”
两只手轻轻拍在我的肩膀上,史蒂芬妮和卡珊德拉一左一右把我包裹住,史蒂芬妮惊喜道,“没想到你也在这里,我还可惜这次没能把你叫出来呢。”
主任潇洒挥手,如同一个拯救完世界洒脱退场的英雄,带着一群绝不回头的同事,从我的世界里缓缓退去。
史蒂芬妮左右看看,“你的同伴呢,你是一个人来的吗?”
我露出尴尬且不失礼貌的微笑,用笑容代替我表达心情。
史蒂芬妮挽起我的手,“你要不要去我们那里聊聊天,等会儿我们打算去泡温泉,一起吧。”
如果说芭芭拉·戈登的力气大得像一头牛,史蒂芬妮的力气没比一头牛好到哪里去。这一家人单手挺举说不定个个都有两百磅,能扛着我和三把狙.枪绕哥谭一周。
我僵硬地微笑,“不了吧,韦恩先生在那里,我就不去了。”
“没关系,”史蒂芬妮说,“你可以把他当成一个会说话的钱包,他很快就要走了。”
卡珊德拉拽了拽我的袖子,小动物似亮晶晶的眼睛看着我,“不去玩儿吗?”
拒绝她的人将触犯哥谭法律。
我那群没心没肺的茶水间战友早消失在宇宙的尽头了。我勉为其难,“我只过去坐一小会儿。”
我有预感,我可能跑不掉了。
可恶,早知道就留在公司陪提姆加班了。
206.
餐桌上绝大多数人我都认识,其中有些人和我有着纯洁的金钱关系。
有两个人是我在机缘巧合下从来没有见过的。
一个是肤色略深的小孩儿,他总是皱眉,我怀疑他的眉毛上可以晾衣服。
这位达米安公子在整个韦恩企业内部都很有名,据说他当年刚回韦恩家时一早代替他爸来公司视察,从此一战成名。
看似瘦小的身体里流淌着勤恳工作的血液,让人不禁怀疑他的妈妈得是一位多么辛勤工作的可敬社畜,才能把布鲁斯的血统掰回来。
性格看上去不太好,没关系,愿意工作就行。
只要你愿意工作,什么继承权商业战争通通不在话下。
韦恩企业内部从来没有过豪门商战的传闻,诸位少爷小姐的德性我们都看得非常清楚。
布鲁斯最大的问题不是他的继承人太多,而是他找不到人来继承家业。
我们一度怀疑他会在总裁这个位置上坐到八十岁,拄着拐杖过来开股东大会。
不对,等等,八十岁的布鲁斯真的会乖乖过来开会吗?
207.
另一位坐在首座上的老人有一手精妙绝伦的秃顶盖梳手艺。
也就是卢瑟的头皮上一个活着的毛囊都没有,不然他一定会过来拜他为师的。
阿尔弗雷德先生的鼎鼎大名我早有所耳闻。实际上韦恩企业的中高层没有人不知道他的。
发往韦恩庄园的文件往往要落到这位老先生手里,不给他过目,你可以断了布鲁斯会主动拆开文件袋的心思。
听说早年他甚至来公司代替布鲁斯开过会,堪称无所不能。
公司内部是这么评价潘尼沃斯先生的。
“他可是能让布鲁斯老老实实过来开会的人哦,你能做到吗,你还敢对潘尼沃斯先生不敬?”
有些人看似低调,实际上坊间早有他的传说。
没有他和卢修斯,韦恩企业的一干职工早就在贫民窟组团要饭了,布鲁斯蹲第一排。
208.
我安静乖巧地坐在芭芭拉和史蒂芬妮中间,想象自己是一樽漂亮的花瓶。
桌上的其他人对我的加入没有太大反应,我和芭芭拉小声说话,在餐桌下踢来踢去。
布鲁斯率先吃完盘里的东西,优雅地擦擦嘴。
“我还有事,先离开了,你们慢慢吃。”
不,你根本没有吃完,不要以为把三明治里的青椒挑了出来就可以当作没看到。
看看你左手边的儿子,十岁小朋友都不会玩这种把戏了。
“今天是一家出游的日子,”一个老迈的声音镇定道,“率先离席不是一个优秀家长该做的好榜样,剩菜更不是。”
潘尼沃斯先生缓缓一抬眼皮,犀利的目光扫过布鲁斯盘里剩下的青椒和他预备起身支在桌上的手。
“十岁的小朋友吃干净盘里的饭菜都不会得到奖状了,布鲁斯老爷,是您小的时候,我没有在您的额头上贴可爱的五角星吗?”
我心中抽气。
妙语连珠,这位大师肯定在神秘的学校里进修过语言艺术。
布鲁斯刚抬起的屁股又乖乖贴回椅子上,“我回去换提姆。”
提姆,看,这里还有人记得你,你没有被忘记!
“如果在我们刚出发时,你说这句话,我可以给您百分之四十的可信度。”老人家平静道,“请不要把提摩西少爷当作借口,他至今仍留在哥谭工作是一件非常值得敬佩的事。”
就是说啊,我在心中应和,一个优秀的家长可以只到场一张银行卡。
我不知道达米安小少爷介不介意,反正我不介意。
我以为布鲁斯还要在挣扎上几回,他在公司里一直都是这副百折不挠的样子,其他股东们的反对意见约等于听一个响,反正谁都没有他的权力大。
但他老老实实坐了回去,拿餐叉敌视地戳着盘里的青椒。
潘尼沃斯先生的眉毛皱起一个微妙的弧度,马上餐叉戳盘子的声音也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布鲁斯优雅轻柔地把青椒送入口中。
原来他不喜欢吃青椒吗?
那平时公司食堂的汉堡他都是怎么吃的,让厨师给他特制无青椒版吗?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我露出一个不好意思的表情,站到餐桌旁边接电话。
电话里传来不明生物的哀嚎。
“伊伊伊伊——芙!”委屈又可怜,“我不想工作了,我想等下辈子再工作。你养我吧,我留在家里给你做家务。”
一瞬间,无数道目光射在我背上,我第一次清楚地感受到何为“如芒在背”。
提姆半真半假地哀嚎,“我不加班了,我马上就辞职,明天就辞职。我可以应聘你家的管家,一个月只要一美元的工资就可以了。”
我听到达米安的冷笑,杰森凉凉道,“你笑他装可怜,他笑你连可怜都没地儿装。”
餐桌上爆发一场大战。
我硬着头皮,“你要不要……先冷静冷静?”
总裁就在旁边听着呢,你要是不想加班到死,最好现在就挂断电话。
“不,我考虑得很清楚了。”提姆义正言辞,“我明天就辞职,给你当家庭煮夫。”
我眼睁睁看着布鲁斯嘴角缓缓上扬、上扬。
他是不是在笑?
新西兰的雪山上,我手脚冰凉。
抱歉,我们家不收这种款式的家庭煮夫,你退群吧。
提:我不想努力了!
芙:(捂嘴)不,你想,我说你想,你就想
209.
潘尼沃斯先生是一位体贴的老人,他赶走了所有偷听的男生,把他们赶去滑雪场上消耗精力。
我和芭芭拉她们换了一个位置,在顶层的阳台上找了一处卡座吃下午茶。
在布鲁斯面前我唯唯诺诺,脱离老板的视线我重拳出击,揪着史蒂芬妮的脸掐,“至少等布鲁斯走了再拉我过来,和发钱的老板同桌太尴尬了!”
史蒂芬妮哼哼唧唧,把墨镜架到我的鼻梁上试图逃脱罪责,“你要怪迪克,是他让我们注意到你的。”
我单指推了推墨镜,把墨镜推到一个舒服的位置,“是的,所以作为惩罚,我要把迪克卖到店里跳脱衣舞。”
“好!”史蒂芬妮鼓掌,“到时候请务必带我一个。”
我们在卡座里嘻嘻哈哈说了好一阵,小点心吃光一盘又一盘。
我这才知道为什么史蒂芬妮她们会跑到新西兰的滑雪场度假。
布鲁斯作为这里的超级会员,每年雪季都会收到滑雪场工作人员的问候,如果他有需要,会为他保留这里最豪华的家庭套房。
他之前和史蒂芬妮以旅游打赌时就和这里的工作人员商量好了,史蒂芬妮赢了赌约,非常乐意占这个便宜。
我说过了,她肯定和主任很有共同话题。
然而还有一个问题没有得到解决。
“提姆为什么没来?”
大家喝着雪山顶上的咖啡,墨镜很好地挡住了各自古怪的表情。
芭芭拉轻咳一声,“你要知道,这个家能到韦恩企业工作的只有那么几个人。”
果然,指望提姆放假,还是从头培养达米安比较靠谱。只要韦恩小少爷成为愿意自发加班的社畜,就有一个人能过上没有工作的生活。
我相信达米安有这个潜力,他的发际线看着就是一个热爱工作的男孩!
210.
我会滑雪,但我对滑雪这项运动不算热衷。
这趟旅行我最期待的还是泡温泉。山脚下有很多温泉馆,可以直接缴费进入。
非工作时间,我更喜欢一些不需要体力活动的享乐,可惜游戏机不能带进温泉里。温泉某种程度上是另类的社交场所。
我和同事们打了招呼,收拾了泳衣和零碎的小行李,跟着芭芭拉她们去了山下的温泉馆。
等到明天,我就混进秘书办的队伍里泡温泉,泡上整整两天,这样我可以顺理成章地逃避滑雪。
这里的温泉大部分是露天的,男女混浴,我们人多,占了一个小池子,泡在咕噜咕噜的热水里聊天说话。
首先是芭芭拉被盘问了感情状态,然后话题跳转到究竟是腹肌更好还是胸肌更棒。
我泡在水里,懒洋洋道,“为什么不能都要。”
女孩们纷纷投来奇异的视线,芭芭拉在水下慢吞吞游过来,在我旁边冒出一个红色的脑袋。
“伊芙,你说实话。”她表情严肃。
在我发愣的这一小会儿,我被好几个不同颜色的脑袋包围在中央,一双双炯炯有神的眼睛闪着瘆人的光。
我往瓷砖上贴了贴,“你们想干什么,韦恩企业是有员工保险的。”
“不是这个问题。”芭芭拉凑过来,“我记得你以前说过,喜欢成熟稳重的男性吧,怎么突然想换换口味了?”
她端着下巴,“你终于意识到年轻肉.体的美妙之处了吗?”
我把她的红色脑袋推到旁边去,“你这是偏见,成熟男人也能拥有美丽的肉体。”
“不,我只是怀疑你被恶魔引诱了。”芭芭拉阴恻恻道,“被年轻人的胸肌和腹肌晃到了眼睛。”
我去掐她的脸,“我是一个有职业操守的秘书,有职业操守的秘书不接受上司的男色诱惑。”
提姆的身材不能说和瘦弱沾不上边,只能说毫无关系。直到现在我还是很好奇他是怎么在穿女装的时候把自己塞进丝袜里的。
这年头人类的肌肉是可以削掉的吗?
酒吧里的服务员提姆小姐,那双腿看上去真是又细又直——
停,打住,不能细想。
我是一个称职的秘书,不为外物所动,哪怕外物是老板的女装照片。
——芭芭拉手里应该有存货吧,好姐妹之间适当分享一些好东西可以增进友谊。
211.
芭芭拉果然有!
我就知道,没有什么好东西是她没有的。
温泉区不能带手机,芭芭拉承诺回去以后发给我。
史蒂芬妮两只眼睛在水面上眨,嘴巴在水下咕噜冒泡。她游到我们旁边来,亲切发问,“我记得迪克有穿公主裙的历史……”
芭芭拉高深莫测的视线扫过我们,矜持道,“有,他跳脱衣舞的照片我也是有的,找了好久。”
奇怪的笑声充斥着小小的温泉池。
我突发奇想,“布鲁斯不会也有照片吧?”
这个家是怎么了,穿女装是男性传统的庆祝方式吗?
“这我就不清楚了,”芭芭拉舒展身体,“他对这方面向来看管严实,有这种事也不会轻易让我们知道。”
我很了解她,我看到她极力掩饰的得意笑容,“但是——”
“但是,”芭芭拉挑眉,“我有蝙蝠侠骑独角兽的照片。”
她压低声音,“从超人手上搞到的。”
在场其他人纷纷倒吸一口凉气。
了不起,芭芭拉!
你就算不当义警,去我家安保公司当一个情报部部长,完全可以做到公司一把手的位置!
情报界失去你是所有情报贩子的损失!
她捅了捅我的肩膀,“要是你想要的话,我这里有很多红罗宾的照片。”
她掩饰地咳了一声,“红罗宾刚入行时的照片。”
我左看,右看,史蒂芬妮和卡珊德拉贴心地转移视线,向另一场游去。
我在水下握住芭芭拉的手,“成交!”
212.
我们在水里泡了一下午,上岸吃了点东西,在休息区交换了手里的资源。
我相信这是一笔宝贵的财富,足够我时时回味。
男生们从滑雪场回来,一个个咋咋呼呼、打打闹闹跳进温泉里。
考虑到我伟大的老板说不定会在温泉里和我谈公事,我光是想到这个场景就头皮发麻,一个人留在了休息区。
一杯橙汁落在我面前的桌子上。
“请问你是一个人吗,需要有人陪你聊聊天吗?”
我仰起头,向后看趴在卡座靠背上的人,“你的工作做完了?”
奇怪的东西又从提姆背后冒出来,“我做完了……”
我假装没看到那奇形怪状的一团,“恭喜你赶上了假期的末尾,你刚到吗?”
这里每个人都穿着泳衣泳裤,提姆的卫衣和运动鞋在人群里很显眼。他伸出手拨我的头发,把湿发都拨去两边。
“我刚刚下飞机,很累,说不定会泡化在温泉里。”他小声抱怨,“没准你们第二天能在水里捞上来一个人。”
我掐住他的脸,把他的嘴撅成章鱼圈圈,“别抱怨啦,既然是度假,那就好好享受。”
“我怕我一个人去泡温泉,你们明天早上才能把我捞上来。”他可怜道,“太惨了,多寂寞。”
我不为所动,“你现在出门转身,去温泉区,最吵的那个池子,还能赶上和你的兄弟们一起打水仗。”
“不要,”提姆哼哼唧唧,“太暴力了,我是一个文明人。”
我挑起一边眉毛,“这位男士,你今天上午打来的那通电话,我们还没有算账呢。”
纯真的表情,无辜的眼神,“算账,为什么要算账?”
我掐住他脸颊上的软肉,转半圈,“你猜算什么账,我不记得我答应过你什么。”
提姆呲牙咧嘴,“也许你的记忆出现了问题。”
“也许你需要换一个脑子。”
我站起身,轻轻拍他的肩膀,“走吧,我们去温泉里泡泡。”
他站着没动,我走出好几步,又倒退走过来,“你的腿断了?”
该不会布鲁斯的四肢完好,过来办断腿签证的人其实是你吧?
“不是……这个问题。”他突然捂住脸,只在手指上方露出拼命眨的眼睛和脸上挤出来的软肉,“我们,嗯,是泡在同一个池子里吗?”
我奇怪道,“这里是男女混浴,又不是不穿泳衣。”
他的脸色很奇怪,通红的脸好像他刚从高温池子里泡了整整半个小时。我撩起他的头发,看见红到要滴血的耳朵。
这家伙,不会害羞了吧?
是在害羞吧?
人总是这样,会在不恰当的时候升起一点坏心思。我做出若无其事的样子,“你没带泳装吗,前台有卖男士泳裤。”
闷闷的声音传出来,“我有,我带了。”
我坦然道,“那就不要在这里站着啦,温度有点低,我觉得冷。”
他瞥向我,“你很冷吗?”
其实不冷,相反,我很兴奋。但表面工作要做好,我搓搓胳膊,“有一点,所以快点进池子里,泡进去就暖和了。”
我上下打量他几眼,“平时看你穿西装,身材应该很不错。”
恶向胆边生,反正迟早也是我的,没必要拘谨。
我从他宽松的卫衣下面伸进去一只手,这只手马上就被另一只滚烫的手抓住了。
我一本正经,“身材很好哦,肌肉摸起来很舒服。”
那张脸已经红得看不清楚五官了,“伊芙!”
“嗯?”我凑过去,“我有什么不能看的地方吗?”
不说话。
我抽出手,隔着卫衣轻佻地拍拍他的胸肌,“资本雄厚嘛,年轻人,胸围是男人最好的嫁妆。”
他往后躲了两步,“我要回去了,明天见!”
他仓皇逃走的背影配得上“落荒而逃”这个词。我陷入深思。
是我太热情了吗?
还是说,我真的很像流氓?
没关系,迟早都是我的,不用在意这些细节。
芙:(捏捏拍拍)手感不错
提:啊啊啊啊啊(娇羞少女跑)(bushi)
他很难理顺自己和伊芙的关系。
他们像是两个在迷宫里行走的人,走进了一处死觉,换一个位置,又在下一个路口碰头。
按照最初的设想,他们应该只有工作上的联系,再进一步,或许会成为朋友。
但事情的进展往往与人的设想不同,他总是在意料之外的地方多了解伊芙一点,多亲近伊芙一点。
提姆知道自己是不会向关系普通的同事撒娇,多讨要一杯咖啡的。事情从一开始就脱离了预想的规范。
他们最初划定的范围就太亲密了,发展到如今的地步理所应当。
他们总是在工作的时候相处最久,那天的工作任务很重,提姆趴在办公桌后面头晕眼花。
他在认真地思考他为什么要给自己找这么多事做,他为什么会坐在这里,工作、工作、工作,提前体会步入社会三十年后的生活。
正在他想到,未来三十年他可能都会过着如此绝望的生活,一杯提神醒脑的冰美式被放在他的桌上。
提姆在桌上转过脸,眼睛斜瞥上去。伊芙在冰美式旁边放了一份甜甜圈,漂亮的巧克力淋面上洒满彩针糖。
她没说话,放完东西就回到自己小小的办公室里。提姆知道这是伊芙自己的口味,她不喜欢喝太苦的咖啡,喝冰美式一定会配甜点。
提姆不太在乎这些东西,他喝咖啡更多是为了保持清醒的头脑,口感与香气都没有它本身的功能性重要。
他在伊芙的带动下慢慢开始觉得,有甜点配一杯咖啡也是不错的事情。
提姆慢慢吞吞地喝完咖啡,甜甜圈也塞进肚里,操控他大脑的小人换了班。
伊芙在这时又出现在他的办公室里,收拾掉桌上的文件和垃圾。提姆希望她把文件扔进垃圾桶里,扔进碎纸机里也可以。
“我们的文件有电子版,仅仅只是扔进碎纸机里无法解决问题。”伊芙说。
提姆努力睁大眼睛,想显出无辜的样子,“我盯得很明显吗?”
“非常明显,”伊芙说,“只差一点我就要相信你很乐意工作了。”
提姆眯了眯眼睛,决定予以回击,“这是你今天上午第三次来我的办公室,你是不是很不想工作?”
伊芙皱眉,犀利道,“其实这是第四次,我第二次进入办公室时你睡着了,口水都流到桌上,而作为一个体贴的下属,我帮你擦了桌子。”
提姆心头一跳,但他很快发现自己被骗了,因为伊芙露出了一个诡计得逞的狡猾笑容。
她拖长声音,“看来我们的德雷克先生还是非常在意个人形象的。”
“看来我没有说错,”提姆抓住了主要矛盾,“你真的很无聊,很不想工作。”
“我没有。”伊芙否认。
“你有,我们浪费了好几分钟在这里拌嘴,这就是证据。”提姆垫在桌上的下巴换了一个角度,他就像一块煎饼,要时不时翻翻面,避免烧糊。
伊芙绝对在心虚,她开始转移话题,“午休时间快到了,你想吃什么?”
买小零食和外卖的小金库由提姆出资,本质上是伊芙用提姆的钱请提姆吃饭。但话题顺利被引来了,他们用了整整半个小时讨论中午点什么外卖。
因为很有趣。和伊芙待在一起,做任何事都很好玩,把宝贵的工作时间浪费在说话上也不无聊,时间一直过得很快。
伊芙的本性和她勤恳社畜的外表有很大差距。
提姆在日渐了解她后,明白了她每一个沉默瞬间的潜台词。
看似恭敬的外表所掩盖的心声,不是和他有关就是和布鲁斯有关,有小部分概率是在抱怨公司,小小部分在赞美卢修斯。
根据她的微表情猜测她的心声是一件很好玩的事。提姆是一个侦探,他当然会沉迷在猜谜游戏中。
“我仍保持这个观点,不加辣椒的小炒黄牛肉没有灵魂。”
可恶,这是报复,报复她可怜的不能吃辣的上司。他绝不妥协。
“我不想去食堂,我这周已经去吃过一次了。”
她前天在食堂碰到了布鲁斯,一定给她留下了很大的心理阴影,真可怜。
“我们这周吃过一顿炸鸡。”
所以这周不想吃第二顿炸鸡,至少今天不想吃,明天想不想吃视情况而定。
他总是能透过伊芙平静的表情看破她活跃的心理活动,像是踏进一片深林,拨开树叶,发现一片鲜花盛开的繁盛之地。
每一细微的表情,每一句有意无意的话,理解一个人不再是一道难题了,但提姆仍然乐此不彼地一次次解开答案。
伊芙对他来说是什么呢?
同事、朋友、一道谜题、一个答案,还是——
这个问题,提姆暂时没有想通。
他们兄弟几人相聚时,迪克抱怨女生的心思很难懂,提姆漫不经心地反驳,“是你太粗神经了。”
迪克和杰森对视一眼,紧接着一左一右坐到提姆旁边,勾住他的肩膀,“聊聊?”
提姆背后一寒,“你们想干什么,我只是随口一说。”
杰森竖起手指,啧啧摇头,“不对,区别很大。你敢说你能猜透猫女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