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瑰遇野风—— by柚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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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干脆搬出去住算了。”徐澄吸着鼻子说。
周南荀想过搬出去住的问题,只是出了孙游那档事,留徐澄一个人在?家?他不放心,还有徐澄没?生活自理能力?,也不放心。
他把整包纸巾放徐澄面前,“饿不饿?”
突然转移话题,徐澄更气,坐起身?拿纸巾砸周南荀,带着点鱼死网破,不管不顾的劲,喊道:“你为什么不回答我的问题?为什么不搬出去住?”
周南荀也烦,只是为哄她,不断克制罢了,她霍然起身?,扬高声调质问她,“你想我怎么答?”
徐澄静了一瞬,也没?答正题,又说那句,“周南荀你就怂。”
“大小姐真想今晚下不来床?”周南荀在?床边来回踱步,像在?迫切地寻找什么,他在?她身?前停步,语气平和道:“徐澄,我们都冷静点好不好?”
徐澄也不知怎么就变成一团糟,他们之间总是这样,每次谈话都像过山车,时?而激烈,时?而平静,总是无法?一直平静对谈,从第一天认识就这样子。
周南荀去客厅拿一支烟,点燃吸两口,回到徐澄房间,窗户拉开一条缝隙,捏着烟的手落在?窗边,不让烟呛到她,“你觉得怀孕的事能隐瞒多久?过几个月肚子大不起来,你又和你爸怎么说?”
“他不来风絮就不会?知道真相。”徐澄说。
“八九个月的时?间,他会?一次不来看你?”周南荀问。
徐澄冷笑一声,“你想说事情兜不住,我们很快就会?离婚对吧?”
周南荀没?否定,“如?果不是你说怀孕有孩子,你父亲会?同意你和我结婚?会?让你留在?风絮?早把你抓回去嫁入豪门了,徐澄,我们都清醒点吧。”
清醒什么,他没?说。
徐澄也没?问,但确好似一盆凉水兜头而下,使她混沌的大脑猛然清醒,一时?哑口无言。
周南荀离开房间,徐澄倒在?床上,长长地呼了口气,想和钟晴聊天,却又不知从何说起,那些混乱、理不清的情绪,自己?都说不明?白,才有些心事,再亲密的朋友也无法?分享。
这番不愉快的谈话结束后?,周南荀变回正常时?间回家?,但徐澄和他已无话可说,每次他回家?,她便进到卧室里,
她有事出客厅,他就回卧室,客厅像长了钉子,两人都不同时?踏入。
一周后?,徐澄接到钟晴的视频,“橙子,出大事了。”
熬夜看书,徐澄醒得晚,眼睛没?睁开,“你怀孕了?还是梁京州挂了?”
“可能你要挂了。”钟晴声小小的,不敢正眼瞧徐澄。
徐澄哈欠连天地睁开眼,“别卖关子了,快说。”
“就是你和秦禹的婚退后?,秦禹到处拿你当?幌子,说这辈子非你不娶,你结婚他就单身?一辈子,这话咱知道是假的,但长辈和一些不了解他的人都信以为真。
然后?梁京州那个傻逼,喝多酒,把你假婚假孕的事说出去,不知哪个大嘴巴告诉了秦禹,他现在?到处扬言,要来风絮找你。”
徐澄登时?从床上弹起来,“我爸也知道了?”
“没?有、没?有,还没?传到长辈那,只是秦禹又有了推挡那些想嫁给他的女人的说辞,这伙人都看热闹不嫌事大,我怕哪天有人拱火,秦禹真去风絮找你。”钟晴扶额,“梁京州被我骂一顿,不敢给你打电话。”
事情已然发生,责备无用,只能水来土挡兵来将挡。
徐澄倒不怕秦禹怎么样,最怕事情传到徐正清那,“风絮县虽然很小,但秦禹人生地不熟的,来了也不一定能找到,我爸不一样,他认识我姑姥,只要我爸不来就没?事。”
钟晴:“有秦芹在?,徐叔知道怕也是早晚的事,你做好心理准备。”
“知道了。”徐澄怏怏不乐 。
钟晴:“怎么了?没?睡好?”
徐澄:“可能吧。”
周南荀值了半天班,从警队出来,时?间还早他没?回家?,直接去了宋季寒的电玩城。
一个小时?后?,宋季寒从一群小孩中穿过,坐到周南荀身?边,扔了瓶水给他,“又和老婆吵架?”
“没?有。”周南荀把水放一边,继续打游戏。
宋季寒投了几个游戏币,准备和周南荀对打,“你就嘴硬吧。”
一局游戏结束,周南荀拧开水灌了口,“没?话说就闭嘴。”
宋季寒:“上次人家?一个电话,你游戏都不打了,还说没?上心?”
周南荀眼盯游戏机屏幕,手按按钮打游戏,不理宋季寒。
“要我说这事也简单,生米煮成熟饭,正好圆了她的谎言,你俩也顺理成章。”宋季寒忙着说话,游戏里被周南荀打死,下一局开始前,他推了推周南荀,“少装哑巴。”
“没?有的事。”周南荀瞥眼宋季寒,“是你想象力?丰富。”
“鸭子都没?你嘴犟。”宋季寒咬重?语气说,“真没?有咱说到做到,别人家?一个电话,又慌神。”
话音刚落,游戏机上扔着的手机响了,两人齐齐朝手机屏幕看过去,一串没?存名?字的南川号码。
宋季寒闲闲地靠上座椅靠背,笑着说:“是男人就别接,反正假老婆。”
周南荀说了声滚,拉开椅子,拿起手机往外走,边走边说“喂!”语气轻的像哄孩子,没?听见徐澄回话,身?后?先传来宋季寒的一串笑声。
“姑姥喊我们晚上去她家?吃饭,说有事要商量。”徐澄说。
“知道了,我回去接你。”
通话结束,宋季寒贱兮兮地追过来,拍周南荀一巴掌,“你就装吧。”
周南荀不理他,往吧台里扔下一百块钱,转身?出去。
“下次我组局,带嫂子一起来吃饭。”宋季寒在?后?面喊。
周南荀抬手摆了摆,“你不配。”
宋季寒:“......”
徐澄和周南荀一进门,张凤霞迫不及待给他们看手机,“今天隔壁老田领着小孙子来看我,抱怨说儿子儿媳妇去度假,把孩子丢给她,还说现在?年轻人就知道玩。
我一想,你俩婚礼没?办,也没?蜜月,姑姥心里过意不去,擅自给你们定了温泉度假。”
她指屏幕说:“老田儿子儿媳妇就去的这地方?,环境还好,离咱这不远,南荀要有紧急任务,也能赶回来。”
周南荀和徐澄互视一眼,一起僵住。
“姑姥,我们最近都忙,没?时?间去泡温泉。”徐澄说,“而且我们也不要那些仪式感,平平淡淡挺好的。”
“我这几天还有会?议,走不开。”周南荀也说。
张凤霞不愿意了,不说徐澄,但训斥周南荀,“什么会?议非要你参加不可?警局离开你转不动了?别以为我老糊涂,不知道有婚假,请不下来假,我给顾长礼打电话。”
周南荀:“......”
见张凤霞真动气,徐澄妥协说:“姑姥要肯随我们一起,我们就去。”好情绪有助于疾病恢复,而且张凤霞辛苦半辈子,没?享过福,徐澄想借此带老人出去散心。
“我不去。”张凤霞一口回绝。
周南荀领会?到徐澄的意思,同她一起说:“那我们也不去。”
张凤霞拗不过他们,最终带上王友田四人一起出发。
山上的温泉度假酒店,环境很好,户内外都有温泉。
户外气温低,温泉水热,池边冒着白气,又在?半山腰,宛如?仙境。
徐澄找到一处僻静的池子,拉着张凤霞慢慢下水,老人进去没?一会?儿,就嚷着冷要回室内,徐澄陪着回去,张凤霞坚决不用。
老人走了,偌大的池子,只剩周南荀和徐澄,白汽氤氲,两人各坐一边,修仙似的。
徐澄穿了很保守的泳衣,手臂都包起来,她靠着池边闭眼小憩。
“咚!”一声响。
面前池水泛起波纹,徐澄睁开眼,一个橘子浮在?面前。
她向对面看过去,周南荀偏头眺望山间,犹如?什么都不知道。
徐澄没?吃,抓起橘子,朝对面扔过去,扭头也望向山间。
听见哗哗水声,扭回头,周南荀已从水中站起,水汽湿了头发,发梢滚着水珠,他端着一盘橘子,腰间裹条白浴巾,大步向她走来。
他刚从水里出来,身?上沾着水汽,细小的水珠,沿着刀刻般清晰腹肌纹理滚下来,滚进腰下的浴巾里,不见踪迹。
侧颈的月牙疤,浸过水后?,呈出透亮的光泽,像天上的月。
徐澄别过眼,睨着水里的波纹,不看人。
周南荀坐过来,剥开个橘子,去了白丝,掰开橘瓣,送到她面前,“尝尝。”
徐澄不理。
“离婚前咱俩还是夫妻,难道要一直不说话?”周南荀拿起一个橘瓣,放她嘴边,“要我喂你?”没?有亲昵甜蜜,是他惯用的揶揄口吻。
徐澄抢下他手里的橘子,一瓣一瓣地掰开,放嘴里,“晚上你再去开间房。”
张凤霞怕他们不来,提前订了房间,还是带主题的大床房,下午进去看一眼,两人不约而同地沉默了。
周南荀剥着橘子,懒散地说:“知道了,公主殿下。”
“心情好叫公主,心情不好叫大小姐。”徐澄吃着橘子说,冷哼一声,“双标。”
“错了。”周南荀剥橘子的动作一顿,抬眸看她,“乖的时?候是公主,任性就是大小姐。”
徐澄:“没?区别,反正从你嘴里出来没?好话。”
“那区别可大了,公主身?上多背政治使命,要为国家?和平做出牺牲,受全国尊敬与?爱戴,大小姐么?也就和家?里那几个人撒野,欺负欺负无产阶级。”周南荀一本正经地胡扯。
徐澄掬起一捧水,毫不留情地泼他身?上,“狗嘴吐不出象牙。”
周南荀放下手里剥了一半的橘子,反泼徐澄。
他力?气大,徐澄气得在?水里打周南荀。
疯闹半天,周南荀眼前全是徐澄泼过来的水,睁不开眼,想叫停,徐澄不给机会?,他眯着眼睛,一把扣住徐澄双手腕,“不闹了。”
徐澄没?反抗,忽然没?动静了。
周南荀睁眼一看,他忙着抓徐澄,忽略了距离,两人上身?几乎贴在?一起,徐澄泳衣全部湿透,软趴趴都贴着皮肤,勾勒出凹凸曼妙的曲线。
他忙松开手,往旁边走一步,移开距离。
“快吃晚饭,回吧。”徐澄红着耳朵跑了。
吃过晚饭,周南荀没?回房间,独自站外面的吸烟,王友田碰见他聊几句走了。
没?多久,张凤霞裹着大衣出来,抬手打他一巴掌,说:“你是不是和橙子还没?有......过?”
结了婚,在?老人这总绕不开生孩子的问题。
周南荀不正面回答,“您这么大年纪了,老查问晚辈隐私,合适吗?”
“少跟我打哈哈。”老太太掐着腰,满眼恨铁不成钢,“重?孙子是你们合起伙骗我的吧?”
周南荀:“.......”
“南荀呐!”张凤霞苦口婆心说:“不管因为什么结婚,人在?身?边你就要抓住机会?,如?果徐正清来捣乱,有我呢。”
“您别乱猜了,行?吗?我们好着呢,孩子有在?努力?,但不是急的事。”周南荀没?承认,继续和老人打太极。
“好着呢,还不滚回去?”张凤霞推着周南荀往大厅里面走,“你们那间房贵得要命,花了我半个月退休金,别浪费钱,赶紧回去办正事。”
“好好好!我自己?走,您别摔了。”周南荀带着无奈回到房间。
徐澄以为周南荀回来拿东西,张口说:“你的箱子我放门边了,明?早记得早点过来。”
周南荀做出噤声的动作,等了会?儿,才给徐澄解释怎么回事,之后?他没?敢马上离开房间,坐着看一小时?电视,约莫老人睡了,和徐澄道别,拎起箱子往外走,打开房门,顿时?呆住。
张凤霞从房间搬出把椅子,坐在?徐澄和周南荀门口,见周南荀出来,十分淡淡地说:“大晚上拎着箱子去哪?”
周南荀:“......”
听声出来的徐澄:“............”
见徐澄出来,张凤霞露出和蔼的笑容,“橙子快进去睡吧,姑姥睡不着,在?走廊坐会?儿。”
房门重?新关上,两人你看我,我看你,又一起看向主题房里暴露在?外双人浴缸,和那张粉红色的水床。
周南荀指了指房间内部,示意?她到?里面说。
两人悄悄走到?离门?最远的窗边,徐澄拍了拍额头, “天呐!姑姥是在看着我们生孩子?”
催生不是张凤霞的真正目的, 是看出周南荀和徐澄的婚姻有名无实?,想他们能变成?真正的夫妻,而不是为了哄她开心。
周南荀简要说:“她猜出我们说孩子的事,是为哄她开心。”
徐澄没想到?张凤霞如此精明, 不好糊弄,低叹一声, “怎么办?我们又不能真——”她忽地停顿,扭头看向窗外,避开周南荀的目光,“生个孩子。”
周南荀默了一瞬,“这事交给我, 你去休息吧。”
“你有好办法?”徐澄没走,好奇他的办法。
周南荀没正面回答,只叮嘱:“一会?儿听?见去奇怪的声音, 别害怕。”
心知门?外有个人看着,还哪有心思休息, 觉也睡不着, 徐澄蜷着腿坐椅子上玩手机, 时?不时?瞧眼周南荀, 好奇他要拿什么方法应对姑姥。
周南荀坐一旁的椅子上低头打字, 约有十分钟, 起身拿着手机走去门?口,他脊背倚靠门?框, 长?腿交叠支着地,很懒散的站姿,随后在手机屏幕按了下,手机贴到?门?缝。
女人的喘息由?低到?高,逐渐转换成?叫声。
徐澄顿感芒刺在背,转回视线看自己手机,屏幕里播放一部电视剧,她却不知在演什么内容。
那声音很欲,时?高时?低,欢愉又享受。
徐澄听?不下去,拿上一贴面膜往浴室走,路过周南荀时?,他清黑的眸无波无澜,指间把玩着一支烟,时?不时?拿到?鼻下闻一闻,似乎想抽。
她递过去个烟灰缸,溜进?浴室。
浴室门?关上,隔绝出一块独立的空间,徐澄才觉得没那么煎熬,洗澡护肤,慢慢忽略了一门?之?外的叫声。
半小时?后,徐澄洗完澡出去,女人的叫声还没停,反而更高亢,她轻手轻脚地走到?周南荀身边,小声说:“半小时?可以了,太?夸张惹人生疑。”
周南荀摁灭烟,嗤笑一声,抬眸睨她,“瞧不起谁呢?”
徐澄:“......”
无言间,他又说:“一个小时?打底。”
徐澄:“............”
周南荀又断断续续,播放半小时?才关掉手机,在门?边站一个多小时?,他有些疲,走去床边,坐下靠着床头休息。
约有二十分钟,他睁开眼说:“应该走了。”
徐澄打开房门?往外看眼,姑姥果然不在,“走了。”
关上房门?,两人齐齐松一口气。
周南荀坐起身,要走,“拎箱先放你房里,我出去再开房间。”
临别前,徐澄说:“今晚辛苦啦。”
周南荀看眼电量耗尽的手机,笑了。
深夜,走廊安静无声,周南荀没走几步,听?见有人喊他名字,回头,王友田穿着拖鞋追过来,“大半夜不睡觉,你去哪里?”
周南荀:“......”
千算万算,没算到?张凤霞做了两手准备。
张凤霞进?去休息,王友田又出来守着,两人在这打更呢?
“快回去睡觉。”王友田拉着周南荀手臂往回扯。
“大爷,徐澄饿了,我去超市买点吃的。”周南荀找理?由?不回去,也争取一些思考对策的时?间。
“哦。”王友田松开手,“我和你一起,我也饿了。”
周南荀:“......”
进?超市,周南荀转了两圈,也不知买什么,每拿起一样东西,王友田都贼眉鼠眼地偷看,生怕他买生计用品,逼的周南荀没办法,拿了一盒草莓去结算。
离开超市,他说:“大爷,我去外面抽支烟。”
王友田:“我也去抽支烟。”
周南荀:“......”
东西买完,烟也抽了,周南荀还是没想不出甩掉王友田的办法,只能随着回了房间。
徐澄关了灯,播放听?鬼故事,听?得正入神,房门?响了,她不敢去开,假装没听?见,周南荀电话?打进?来,才下床开门?。
房门?一开,瞧见跟在周南荀身后的王友田,徐澄明白了,关上门?说:“王大爷和姑姥不会?在门?外守一夜吧?”
周南荀捏了捏眉心,“不知道。”
两人一起泄气,各自坐着不说话?,死气沉沉过于压抑,周南荀便?去洗了草莓,新鲜的草莓递到?徐澄面前,“吃草莓。”
当地草莓又红又大,徐澄拿起个咬了口,很甜。
她递给周南荀一个,“尝尝。”
周南荀不吃。
徐澄放下草莓盒子,打了个哈欠,凌晨两点,她困得睁不开眼,“要不你就睡这吧?”
周南荀走到?门?边,给王友田打电话?,门?外清晰地响起手机铃声,王友田果真没走,还在门?外站岗,他转头说:“你去床上睡,我坐椅子就行。”
关掉灯,房间暗下来,薄纱窗帘透进?清淡月光,周南荀靠着墙角隐藏在暗处,影影绰绰看不清。
坐一夜蛮累的,徐澄于心不忍,移动到?床边,腾出大半张床,说:“你来床上睡。”
“不用。”男人靠着墙的脊背挺直,声沉沉的。
周南荀克己复礼,也不想给小姑娘带去不便?。
徐澄略有生气,坐起身,语气不善道:“你怕什么?我又不会?把你怎么样?”
“没怕你。”他是怕他自己。
“那就快点过来,明天还有行程。”
不听?她会?不高兴,不高兴还要哄,周南荀拿徐澄一点办法没有,脱了外套,躺在床的另一边。
水床不稳,徐澄一动,周南荀那边就晃。
静夜下,感官被放大,每晃动一下,心跟着颤动,吓得她侧躺床上,大气不敢喘,生怕水床大幅度晃动,两人都尴尬。
开灯时?徐澄困得睁不开眼,关灯又睡不着。
房间静得针落可闻,能清晰地听?见周南荀浅浅呼吸声,他很安静,没翻身也没多余的小动作。
睡不着,又不敢随意?翻身,时?间一久,压在身下的整条手臂都麻了,徐澄顾不上那么多,侧身往反方向的位置翻。
同?一时?间,周南荀也翻过身。
波动中,四目相撞。
偌大的落地窗对着床,盈盈月光隔着薄纱渗入,淡淡微光正能看清彼此五官。
她没躲。
他没移。
就那么看着彼此。
有那么一瞬,徐澄竟觉得那野性难训的眸,比月色还温柔。
他们之?间,徐澄总是先败下的那个。
她扯过被子,蒙住头,遮挡彼此视线。
床晃动,周南荀靠近,扯下她头上的被子,“热。”
徐澄伸手去抢,“我喜欢这样睡。”
周南荀松开被角,哼笑一声,翻过身,“不看你。”
心思被看穿,那嫩白的脸颊又红了。
周南荀背对徐澄说:“睡吧。”
徐澄小声:“嗯。”
周南荀声轻轻的:“晚安。”
徐澄:“晚安。”
早晨徐澄赖床不醒,周南荀出去给她打早饭,开门?,王友田靠着走廊窗边,眼睛半眯着,眼下浓浓的黑眼圈,嘴巴张着正在打哈欠。
“大爷天都亮了,您快去睡会?儿。”周南荀说。
王友田若无其?事,“我刚睡醒出来转转。”
周南荀:“......”
王友田:“对了南荀,凤霞喊你去她房里一趟。”
周南荀进?了张凤霞房间,老太?太?又给他出一道难题。
“今天是橙子生日?,咱们给她过完成?日?再回。”张凤霞不给周南荀表达想法或拒绝的机会?,连着说:“我和友田是陪衬,能让徐澄开心的主要你是,你去准备一下。”
周南荀自己都不过生日?,哪里知道怎么给女孩庆生,从张凤霞房里出来,紧锁的眉就没舒展过。
徐澄一觉醒来已经是中午,见微信有十几条消息全是生日?祝福的,才想起今天过生日?,
她不爱过生日?,每年都从简或者不过,一一给好友回复消息后,点开周南荀发来的消息【队里有事我先回了,你们继续玩】
不用和周南荀一起睡在那水床上,徐澄有点小庆幸,简单给他回了一句,就去陪张凤霞泡温泉。
天色渐黑,才从池子里出来,换衣服随两位老人去酒店餐厅吃饭。
餐厅建在半山腰,坐窗边能看见酒店全貌,温泉边闪烁的彩灯,和高低起伏的山影。
张凤霞提前订了桌位,他们顺利坐到?靠窗的位置,饭吃一半,张凤霞忽然喊徐澄看外面。
徐澄抬眸,窗外茫茫夜色中亮起的一片灯,每个灯都是一朵玫瑰花,花朵亮着,根茎插.进?土里,一朵连着一朵,铺满餐厅外的整片空地,通明透亮,宛如天上的星辰掉落地面。
“哇!”徐澄看向姑姥,“可能有人要求婚。”
“出去看看。”张凤霞牵着徐澄往餐厅外走,到?门?边服务生突然弯腰,递给徐澄一大束娇艳欲滴的玫瑰花。
“送错人了吧?”徐澄问那递花的服务生。
“拿着吧。”张凤霞伸手拦住徐澄,不让她把花还回去,“餐厅搞活动赠送鲜花。”
徐澄开心收了花,和张凤霞挤进?人群看热闹。
灯海边围了一圈看热闹的人,徐澄刚站稳脚步,灯海中间骤然亮起happy birthday字样的大灯,字母前面还亮着个带绿叶的完整橙子灯。
徐澄心头一颤,正想问张凤霞怎么回事,一个布朗熊的卡通人偶,从人群中走过来,把生日?帽戴到?徐澄头上,然后牵起她的手顺着一条没插.灯的小路,走向灯海中心 。
到?了灯海中间,人偶转身走了,独留徐澄一个人站在字母灯前,她抱着花预感到?什么,心怦怦直跳。
没一会?儿,暗处走来一个很高身影,周南荀推着生日?蛋糕走到?徐澄身边,弯腰从车下捧出礼盒,与此同?时?响起徐澄的歌曲《寻你》
轻缓的音乐声中,周南荀单膝跪地,双手捧着礼物托到?徐澄面前,像来面圣的臣子,虔诚忠心,永远臣服于她,“宝宝生日?快乐!”
徐澄怔住。
周南荀站起身把礼物盒放她手里,徐澄接住礼物没说话?。
他也没说,只静静地看她。
目光纠缠混在一起,这一刻,是真是假,他们谁也说不清。
围观人群,发出阵阵欢呼。
“亲一个、亲一个......”
张凤霞喊得最卖力。
周南荀双手穿过徐澄腰间,虚搂着,低头缓缓靠近。
徐澄盯着那靠近的黑眸,忘了躲闪。
唇瓣即将贴上时?,周南荀略微偏头,慢慢靠向她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耳语说:“公主生日?快乐!”
这是周南荀的祝福,无关他人,只说给徐澄一个人听?。
男人的气息,喷洒徐澄耳边,温热麻酥,似冷风过境,只剩暖。
周南荀位置错得巧妙,看热闹的人以为他们真亲到?一起,呼唤声更大,可徐澄听?不见。
他移正身子,松开虚搂在她腰上的手臂,拿出打火机给蛋糕上的蜡烛点燃火,“许个愿吧。”
徐澄吹灭蜡烛,双手合十,闭上眼睛,默默许下生日?愿望。
她切开蛋糕。
周南荀拿勺子挖出一小块,喂到?徐澄嘴边,“偶尔吃一次不会?发胖。”
徐澄笑笑,张口咬住他喂过来的蛋糕。
“你也吃口。”她拿过勺子,挖了一块也喂过去。
周南荀瞧着她吃过的勺子没动。
“怂!”徐澄说完,正要收回手,周南荀一口咬上去,勺子一并抢走,奶油融化在他嘴里,勺子扔进?小推车自带的垃圾桶里,他恢复那股散漫的痞气,俯身贴过去,在她耳边警告:“刺激我,对你没好处。”
徐澄倏地往后退一步。
周南荀看着她双眸往前迈步,逼近说:“真吻也不是不敢。”
他那么野,没什么不敢做的,只是想不想。
徐澄悄悄移开目光,双手捏在一起,无处安放。
“胆子小还偏要引蛇出洞,出来了又害怕。”周南荀抬手在徐澄头顶摸摸,低笑,“小孩一样。”
周南荀牵过徐澄的手,从一片通明的灯海里走出,越过人群,进?了餐厅。
饭后回房间,周南荀出去抽烟,开门?又见王友田在走廊徘徊,他给王友田一支烟,王友田哈欠连连,抽着烟快睡着,周南荀看不下去,说:“您快进?去回去睡吧,监督我们做什么?”
“凤霞想你们能像真夫妻一样生活,而不是为了哄她开心。”王友田打着哈欠说。
周南荀:“我们就是真夫妻,昨晚她在门?外没听?见?”
王友田:“一次能怀上孩子?”
周南荀:“......”
有了昨晚的经验,两人也不计划再去开间房,周南荀抽烟回来,站门?口没往里走,他调大手机音量,播放从朋友那要来的片子。
徐澄和初弦聊天聊到?一半,脸上的面膜到?了时?间,她把手机扔在床上去洗脸,视频没挂断,准备回来接着聊。
徐澄擦干脸上水珠,喷了些爽肤水赶忙往外跑,浴室门?一推开,女人的喘息声传来,她诧异地看周南荀,小声说:“又来?”
周南荀挑眉:“不行?”
徐澄猛然想起和初弦的视频没挂,跑去床上拿起手机一看,初弦已经挂了,还给她发来条文字消息:【不耽误你们过夜生活,明天聊】
这事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徐澄颓丧地坐会?儿,走去边门?,带着气说:“你的年纪已经过了对这事痴迷的阶段,身体素质也不如年轻人,每天做好夸张。”
周南荀倚靠门?边,双手抱胸,睨她,“是你了解男人,还是我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