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瑰遇野风—— by柚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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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装!”徐澄抽出脑后枕头?砸过去,“我小时候跟着?继母,别?的没学?会,就学?会察言观色,看人喜怒了。”
见搪塞不过去,周南荀说:“一点工作上?的事,已经解决了。”
沉默片刻,周南荀问:“以后有什么打算?”
“学?校申请通过就先?读书,之后回来创办《倾听》”徐澄的人生规划清晰明了,“如?果能马上?找到志趣相同的投资人,也可能先?创业后读书。”
她反问:“你呢?”
周南荀:“留在风絮县,做我该做的事。”
“读书和创业,我都要去做,不能为任何人和事停下。”徐澄对周南荀说,也对自己。
周南荀强扯一抹笑?,“挺好。”
话落,又是沉默。
徐澄逐渐反应过来,他为什么忽然聊这个,断定道:“我爸找你。”
这次周南荀再找不出借口反驳,无?声默认。
“他一定对你说,孩子将来要去南川生养之类的话了。”徐澄叹息,“抱歉,还?是伤到你。”
“没什么能伤到我。”徐正清的话不足以让周南荀受伤,更多是无?奈,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路要走,“他挺宠你的,还?说如?果我愿意跟你回去,可以养我一辈子。”
徐澄笑?了。
周南荀那么硬气的人,怎么可能要人养着?,他宁愿放手?,也不会吃嗟来之食。
她长吐一口气,不再讨论那些?,讲了一个巨冷的笑?话,“好笑?吗?”
周南荀:“快冷死了。”
徐澄:“......”
光线微弱到不可见,但徐澄仍然能感觉出周南荀低气压,甚至他的刻意掩盖。
根源在徐正清,她想他高兴,也想补偿。
思忖良久,她慢慢移过两人中间的分界线,来到他的地盘,在周南荀没反应过来前?,快速凑过去,勾住他脖子,轻声问:“周南荀,你接过吻吗?”
第30章 星星知道(三)
女人的气息汇在周南荀侧颈, 轻浅温热,丝丝缕缕地裹着他,力度轻却动不了。
他轻答:“没有。”
“我也?没。”徐澄仰头, 望向那纯黑的眼睛, 急切地想在里面找到什么。
有呼之欲出的,在黑暗里扩大膨胀。
“想?不想?试试?”徐澄问。
吴侬细语快将周南荀四肢百骸酥碎,他闭上眼睛不敢去看?她,抑制着疯狂鼓动的心?跳, 压着声喊她名字,“徐澄。”
“嗯。”她声音颤抖着。
“我一大男人不用哄。”周南荀轻拍一下徐澄肩膀, 慢慢将她推开,“叔叔的话真伤不到我。”
“如果......”徐澄停顿几?秒,“没有……”她忽地停住不再说,静了一瞬又启唇,“算了, 睡吧。”
转过身,徐澄却睡不着,望着窗帘透过的微光发?呆。
“给你讲个故事。”周南荀自顾自地讲, “很多年前县里出现过一个连环杀手。
有位母亲去村里参加亲戚的婚宴,结束后她带着从亲戚家摘的杏和?鸡蛋骑车往家走?, 那个村在山里, 路程比较远, 她怕接孩子迟到, 走?了小路。
夏天, 草树茂密, 玉米长得正旺,玉米秆有一人多高, 成片的玉米地像迷宫一样,她消失在那片玉米地里。
家人到处找她,没有音信。
有天村民在河边发?现一袋杏子,和?熄灭的炭火,碳灰里还有没吃完的烤鸡蛋,村民想?把那袋杏拿家去,意外瞧见河里有辆自行?车。
他下去打捞自行?车又发?现女人的鞋,村里消息传播得快,见到此景,村民立刻想?到有人参加婚礼后失踪的事,赶忙把发?现的情况和?村长说了,村长告诉报警。
警方围绕那条河展开地毯式搜查,警犬在附近山里发?现女人的尸体残肢,尸体被分成八块,埋在山里不同的地方。”
徐澄心?中那点不快散了,聚精会神地问:“后来呢?”
“那片地偏僻,没有监控,警方走?访排查耗费许多警力,也?无果。
没多久隔壁村的地里,又发?生一起这样的案件,五年连续死了九个女性,警方为这案子成立专案组,查了很久都没找到凶手,最后只能搁置。”
“啊?”徐澄不可思议,“现在也?没抓到?”
“没有。”周南荀声平平的,“时间跨度越大,案子侦破的难度越高,或许会成为永远无法解开的悬案。”
“凶手没留下痕迹吗?指纹、血迹、或者精.斑?”
“有,但是过去的技术没办法和?现在比。”周南荀顿了顿说,“睡吧,明晚再给你讲。”
时间转眼到第二天晚上,徐澄和?徐正清坐客厅里聊天。
“橙子哪天产检?爸陪你去。”徐正清说。
“还早呢。”徐澄敷衍。
“看?上次你发?我的孕检单照片,时间马上要到了。”
孕检化验单是钟晴找人P的,徐澄没仔细看?过,早把这事抛之脑后,徐正清这么一提起来,她竟无言以对,幸好反应快,说:“不用啦,周南荀会陪我去。”
“爸和?周南荀能一样?我既然来了,肯定要陪你去一次。”
“普通产检俩人足够了。”徐澄搂住徐正清胳膊撒娇,“爸,公司事那么多,你在这边不回?去,能行?吗?”
“公司有你表哥,不用你瞎操心?。”徐正清堵住徐澄要说的后话。
撒谎的日?子不好过,假肚子又热又闷,晚上还要和?周南荀睡在一起,这些能忍受,最难熬的是每天提心?吊胆,生怕被徐正清发?现漏洞,徐澄每一秒都期盼徐正清能走?,但显然徐正清疑虑没打消,没有要走?的意思。
徐澄泄气地回?到房间,对周南荀说:“等?我爸去洗澡时,你溜进次卧打开纱窗。”
老?房子楼层低,次卧挨着树,树尖儿蚊虫多,纱窗打开蚊虫会飞进来,周南荀没明白她的意思,“打开窗爸会被蚊子咬。”
徐澄:“我爸没吃过苦,如果这边环境糟糕透了,他坚持不了多久就会回?去。”
周南荀:“……”
徐澄长长地叹口气,“我知道,我现在像个不孝子孙,可我实在想?不出能让我爸离开的办法。
刚才他说公司有表哥在打理,言外之意,要在这长待。
他在这长待,我们怎么办?
纸包不住火,时间久了总会露出破绽,他走?了我才能踏实,况且蚊子叮咬几?个包不碍事。”
大小姐发?话,周南荀便按照吩咐,趁徐正清去洗澡时,偷偷打开次卧纱窗,随后俩人坐在沙发?假意看?电视,实则偷偷观察徐正清的一举一动。
“我爸会不会发?现纱窗被打开?”徐澄小声对周南荀说。
“我拉上了窗帘,只要他不去动窗帘,应该发?现不了。”
次卧灯一黑,俩人转头互看?一眼,徐澄用耳语说:“等?我爸睡熟,你潜伏进去看?看?。”
周南荀漫不经心?地挑眉,“搞地下工作呢?”
徐澄:“……”
“如果被爸发?现了怎么办?”
“就说进去找东西,拜托,刑侦队长这点谎还不会说?”
周南荀:“……”
一部两小时的电影结束,徐澄朝周南荀扬扬下巴,示意他进次卧查看?。
周南荀站起身,门?外传来敲门?声,他只能先去开门?。
门?打开,徐正清的助理拎着一袋东西进来,“徐总打电话说家里有蚊子,让我送些蚊香过来。”他边说边从购物袋里翻出液体蚊香递给徐澄,“这个孕妇可用,晚上你插在床边,省着蚊子咬。”
徐澄:“……”
周南荀:“……”
助理拎着剩下的东西,敲门?进了徐正清房间,没多久出来说,“徐总忘记关纱窗才进来许多蚊子,我已?经把纱窗关上,蚊香插.好,今晚能睡个好觉,你们也?早些休息。”
周南荀和?徐澄面面相觑,强硬地扯出笑,与?助理道别。
进入主卧,徐澄站在镜子边,摸着微微隆起的假腹部,说:“宝贝儿,你把妈妈害得好惨。”
讲话语气和?摸肚子动作浑然天成,真有几?分像孕妇,周南荀徒然想?了很多不切实际的事,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自嘲地笑了笑。
“笑什么?”
周南荀立刻收笑,“你看?错了。”
徐澄怀疑地收回?目光,“快想?想?,还有没有其他让我爸离开的方法。”
对长辈不能做太过,周南荀也?想?不到更?合适的办法,“我联系了一家私人医院,已?经打好招呼,明天我们过去,检查时男士止步,爸进不去,但抽血没办法,你要受点罪。
徐澄:“只要能让他走?,抽多少管血都没有问题。”
朋友帮找的医院经常在县里发?广告,周南荀领到过不少次医院的小卡片,但一次也?没有来过。
到门?口,才知道医院不仅位置偏,楼也?不破,墙面斑驳掉漆,门?诊大厅空空荡荡,一看?便不是正规医院。
眼下,再糟糕也?没别的法子了,最多被徐正清骂一顿,周南荀做好心?理准备。
徐正清从踏进这家医院,眉头就没舒展过。
徐澄跟着护士去抽血做B超,一系列流程出来,检验单往徐正清手里一塞,“看?吧,您外孙一切正常。”
徐正清将几?张检查单一一查过后,仍没露出笑,进车里,立即将检查单甩到周南荀身上,怒道:“你就带我女儿来这样的医院?”
徐正清的反应与?周南荀预想?的一模一样,他早想?好应对理由,“院长是我同学?,这的医疗设备比大医院还先进。”
徐正清鄙夷地笑了声,“这能叫医院?顶多算个诊所,还是不正规的诊所。”
“下次产检我们去妇幼。”周南荀态度好,认错快,“同学?让过来,我没想?那么多,是我考虑欠佳。”
徐正清气消一些。
徐澄却发?现,借着这机会挑起矛盾,或许能让徐正清走?。
她将恋爱脑演绎到底,扯起嗓子说:“我选的医院,你说南荀干嘛?我喜欢这家医院 ,下次还来检查。”
徐正清一秒变了脸色,“徐澄,你真是——”
徐澄明白徐正清在气什么,故意往他气的点上说,“我怎么了?我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问题。”
周南荀从后背悄悄碰她一下,示意她别拱火。
徐橙反手掐一下周南荀,一个简单动作,周南荀立刻明白她的用意。
徐正清还在气头上,指着徐澄骂:“我白养你这么大。”
徐澄加火气他,“是你挑肥拣瘦。”
“小孙,马上开车去C市,我们回?南川。”
听到这句话,徐澄心?里乐开花,表面耷拉脸和?父亲吵架,“走?就走?,又不是我让你来的。”
“我以后。”徐正清一字一句道,“不会再来看?你。”
父女俩僵持一路,到家徐正清去收拾东西,徐澄不拦着。
走?时,徐澄假装怄气没下去送,周南荀独自将徐正清送下楼,假意劝解,“孕期情绪不稳,一点不开心?就生很大气,爸别和?橙子一般见识。”
“行?了,你照顾好她吧。”徐正清继续叮嘱,“预产期前徐澄一定要回?南川,我那天说的问题,你仔细想?一想?,徐澄回?南川前给我答复。”
这婚姻能否坚持到年底还是未知,周南荀麻利地应下。
徐正清坐上车,周南荀礼貌地站在路边,等?着车开走?,突然,徐正清手机响了,他接通听了两句面露怒色,对着手机吼道:“谁叫你来的?”
不知那边又说什么,徐正清将手机重重摔在座椅上,揉了揉眉心?,抬头对问司机:“你把地址发?给秦雨青的?”
司机温温吞吞不敢讲话,“不给,她骂我,还要扣工资。”
“公司是我的?还是她的?不明白给你开工资的是谁?明天不用来上班。”
周南荀一听事情不妙,上前问道:“怎么了爸?”
徐正清正头疼没人去接应秦雨青,闻声手一抬,“你去小区门?口接一下我太太。”
周南荀一听,心?道糟糕,徐正清怕是走?不成,“我不认识阿姨。”
徐正清说了一串号码,“到小区门?口给她打电话。”
他和?秦雨青相处十几?年早够了,考虑徐澄和?她相处较久,感情深厚,加上牵扯钱财问题才没离婚。
秦雨青其实很好认,小区门?口穿得最雍容华贵,与?他们这格格不入的就是,他上前说:“阿姨,爸让我来接您。”
秦雨青摘下眼镜上下打量周南荀,目光里透着轻蔑与?鄙夷。
周南荀不在意,“走?吧。”
秦雨青一来,徐正清没办法回?南川,只能再次上楼,周南荀在楼下跑前跑后忙昏头,忘记事先告诉徐澄。
另一边。
徐澄盼星星盼月亮,终于把徐正清盼走?,只剩下刘姨,不过刘姨跟她很多年,非常可靠,知道真相也?会保守秘密。
她进到卧室,对着镜子舒服地伸懒腰,随后拍拍假肚子,“这几?天你也?辛苦了,咱俩的母子情缘就到这啦。”
厚厚的硅胶闷热不透气,缠肚子上闷一天很受罪,徐澄扯下丢进柜里,不想?多看?一眼。
皮肤热出一圈小红疹子,徐澄翻出药膏涂上一层,脱下周南荀的T恤,换回?自己漂亮的裙子,又跑去从厨房端出一盘切好的水果,坐沙发?里看?电视。
搞笑综艺逗得她水果都没法吃,笑得肩膀直颤,开门?响也?没听见,过了最搞笑的画面,才听见周南荀快吐血的咳嗽声。
综艺太好看?,徐澄一分钟不愿意移开眼,她插.起一块西瓜放嘴里,不急不慢地说:“有病吃药,咳什么?”
周南荀不咳了,直唤其名,“徐澄。”
看?电视被频道打扰,她带着不悦,语气不善道:“干嘛?”
“澄宝看?什么呢?”
虚情假意的腔调,徐澄太熟悉了。
女人的声音,如凭空一道惊雷,震得她目瞪口呆,转向门?边才瞧见,不仅徐正清没走?,还多了个秦雨青。
再看?向自己平坦的腹部,手里的果盘“当”一声掉落地面。
第31章 星星知道(四)
周南荀甩下还在门边换鞋的徐正清夫妇, 先一步跑来徐澄脚边,蹲下身收拾散落地面的水果,小声提醒:“肚子、肚子。”
徐澄猛然反应过来, 扯起身边的抱枕, 快速搂入怀中,弯着腰往卧室跑,假意抱怨:“回来也不打声招呼,我衣服都脱了。”
幸好周南荀家面积不大, 她三两步跑进卧室,锁上房门大喘一口气, 太惊险了。
徐澄不敢多耽误,赶忙拿出假肚子戴上,换回宽松的T恤出门。
以为徐澄真没穿内衣,徐正清夫妻俩没好意思仔细往她身上瞧,加之徐澄动作快, 又有拿枕挡着,他?们也看不清,即便?这样, 徐澄还是忐忑不安,壮着胆子说:“秦姨来了。”
秦雨青早习惯温顺的徐澄, 如今见徐澄擅自?改称呼, 心有不满, 又不好发作, 从徐澄身上找不到什么可说的, 便?将?目光转向老房子, 她趾高气扬地走一圈,“徐澄装饰的?”
周南荀应道:“是。”
“橙子目光不错, 就这房子——”秦雨青欲言又止,“你们这房子多少钱一平?”
周南荀:“五千多。”
秦雨青没出刁钻语气,反是态度谦和,语调平稳,像与寻常晚辈聊天?,但话里话外藏着针,“这价格在南川郊区都买不到,你们这真实惠。”
周南荀更平静,如实说:“县城没办法和南川比。”
秦雨青勾唇浅笑,“所以呀,我们橙子真是爱你爱惨。”语气语言都没问题,但谁都听得出在挖苦徐澄。
“徐澄喜欢谁是她的自?由,你话怎么那么多?”徐正清发话,秦雨青才住了嘴,她捂着脸颊轻嘶一声,“风絮县太偏,飞机、火车、客车一路颠簸下来,火的我牙龈肿痛,有没有止痛药?”
药箱里去火止痛药都有,但周南荀和徐澄十分默契地摇头。
秦雨青指示周南荀,“小周你下去帮阿姨买盒药。”
作为晚辈,周南荀无法拒绝的,徐澄却一把拦住他?,“老公我饿了,做饭吧。”
周南荀转身走进厨房,没管秦雨青。
徐澄找借口随便?一说,周南荀却当真做起午饭,没多久饭菜上桌,喊他?们来吃。
秦雨青捂着脸颊,看那一桌菜皱眉,荤素每道菜里面都有辣椒。
“不合胃口吗?”周南荀上前问。
秦雨青气得火冒三丈,面上还得维持长辈的尊荣,和蔼地说:“你们这里应该不习惯吃辣呀?”
“对,但我口味比较重,没辣吃不下去饭。”周南荀答完,反问,“秦姨不吃辣?”
秦雨青手指脸颊,“平时能吃点,今天?牙疼。”
“刚才忙忘了,我去给您重做一份。”周南荀谦卑有礼貌,恭恭敬敬的。
秦雨青气得发疯,却挑不出毛病,还得起身拉周南荀说:“别?麻烦了,这么吃吧。”
周南荀拿用公筷给秦雨青夹一片肉,“那您尝尝我的手艺。”他?没夹辣椒,但肉早染上辣味。
秦雨青骑虎难下。
徐正清:“快吃吧,别?矫情了。”
秦雨青只?能把那块肉放嘴里,牙一咬,辣味窜出来,肿痛的牙龈更疼,目光都冒着火,恨不得将?周南荀剁碎。
徐澄窃喜,想对周南荀说谢,可人多说不了,嘴上无法表达,她改用行动,抬脚踢踢周南荀小腿。
周南荀正襟危坐,一本正经地吃饭,像没感?受到腿上踢过来的力度。
徐澄又用脚尖去勾周南荀裤腿,圆润的脚趾贴着他?小腿动了动,很痒,周南荀想给她一点教训,可人多腾不出手,只?能任由她放肆。
他?越面无表情,她越起劲,无声挑衅。
秦雨青有所察觉,问:“你们在干嘛?”
周南荀放下碗筷,握住徐澄脚掌揉揉,“她脚麻了。”
徐澄:“......”
徐正清瞪眼徐澄,“吃饭时脚麻也忍忍,以前的规矩全忘了?”
“哦。”徐澄不敢再造次,乖乖收回腿。
四个人在家无话说挺尴尬的,徐澄提议去市里转一圈,众人没异议,饭后往市里开。
走一半,秦雨青牙疼严重不想去了,要回去休息。
如此一来,其他?人也没办法去。
徐澄要跟着一起回家,周南荀说:“爸来风絮还没去过市里,橙子你该陪爸去市里逛逛,吃些特色菜,感?受下这边的风土人情,秦姨不用挂念,我送她回去,正好刚才赵虎打电话说下午有个重要的会议要开。”
回家无聊,徐澄也不想和秦雨青待在一起,便?同意了。
返程前,周南荀去卫生间给宋季寒打电话,挂断才开车带秦雨青回去,车速开得很慢,到小区楼下,他?去初弦诊所买止痛药,拎着药送秦雨青上楼。
进门就去烧开水给秦雨青吃药,礼貌又贴心,秦雨青对中午那顿辣椒饭的气散了些,说:“谢谢你南荀。”
周南荀:“这都是我应该做的,那您休息,我先去上班了。”
秦雨青:“去忙吧,晚上阿姨请你和徐澄吃饭。”
离开前,周南荀悄悄给次卧衣柜打开一条缝隙,顺便?拿走秦雨青手机,出来后从外面拧了两圈门锁。
他?把秦雨青手机扔进沙发,离开家门,回队开一下午会。
天?黑给徐澄打电话。
徐澄说:“我和爸在这喝咖啡,喝完就回去。”
周南荀:“秦姨没接电话,应该睡了,你们在外面多玩会儿,你还没和爸去看过电影吧?正好借此去看一场。”
白天?想让徐正清离开,徐澄才和他?吵架,眼下心知?暂时不可能走了,主动和徐正清道歉,哄他?去看电影。
看完电影,父女?俩去吃晚饭,到家已经晚上十点。
周南荀神?色慌张地坐在沙发上,见他?状态不对,徐澄问怎么了。
他?没答,反去看徐正清,“爸,秦姨被吓到了。”
“怎么回事情?”徐正清问。
听到徐正清的声音,秦雨青花着脸,披头散发地从房间跑出来,像一个女?鬼,直奔徐正清扑过去,讲话语无伦次,“有蛇、有蛇......那么粗......一直看着我......”
徐正清向次卧看眼,“家里怎么会有蛇?”
秦雨青嚎啕大哭,眼妆彻底花了,眼泪里掺杂着黑色,十分滑稽,“那么大一条......盯着我......转啊、转啊。”
见她这样子,徐正清只?能去问周南荀到底发生什么。
“我朋友不知?道您和秦姨在这,就偷偷来把他?家宠物放柜里想吓我,结果阴差阳错吓到秦姨了。”周南荀解释得合情合理。
“你胡扯。”秦雨青流着黑泪的眼睛,狠狠瞪周南荀,发狂道:“房门为什么会被锁上?我在里面怎么都打不开,分明是你走时候动了手脚,还有我手机怎么会在沙发?”
“秦姨,我走时候没锁门。”周南荀指着门锁上的钥匙,“这钥匙就插.在门锁上,我动都没动过,手机可能是您忘记拿进去。”
他?转看徐正清,“秦姨被吓得不清,用不用去医院?”
秦雨青指着周南荀鼻子喊:“胡说!就是你把蛇弄进来的。”
周南荀走后,她躺下睡了,睡梦中感?觉手臂冰凉,睁眼一看条带花纹的蟒蛇在身边,足足有小腿那么粗,她顿时吓疯了,本能地往外跑,但是门被从外面锁住,怎么也打不开。
打电话求救,找不到手机,想远离蟒蛇,只?能从窗户跳下去,可跳下去会摔伤,她不敢。
没办法逃离,只?能困在房间等人回来,蟒蛇虽然?没伤她,但经常会爬到她身边,一双阴冷的眼睛盯着,她浑身直冒冷汗,倍受煎熬。
偏偏所有人都不回来,整个下午,秦雨青都在极度紧张和恐惧中度过。
“秦姨,说话要讲证据。”周南荀不疾不徐地开口。
蟒蛇被带走,房间没有监控,钥匙挂在门锁上,秦雨青拿不出任据,暴怒大吼:“我要报警抓了你这个人渣。”她拿起沙发上的手机要拨号。
周南荀倏地抢走,“秦姨,别?浪费警队资源,我就是警察,有事您直接和我说。”
报警行不通,秦雨青将?希望寄托在徐正清身上,“咱俩结婚十多年,我没有骗过你,老徐,你相信我,周南荀故意往房间里放蛇的。”
周南荀神?态自?若地笑笑,“您说说为什么是我?无冤无仇我干嘛拿蛇吓你?”
“因?为、因?为......”秦雨青看向徐澄,却不说后面的话。
如果说因?为徐澄,那徐正清必然?要问为什么,解释这原因?,就要说出她以前对徐澄做过的事,
徐正清算不上优秀的父亲,但对徐澄的宠爱是真的,倘若被他?知?道必然?暴怒,秦雨青不敢得罪他?,只?能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每一步都是事先设计好的,整件事,就是个陷阱。
周南荀做事真的绝,思维严谨到找不出漏洞,前路后路全部堵死?,逼得人无路可走。
秦雨青恨得牙直痒痒,却说不出什么,最后装作若无其事,“算了,也不是多大的事。”
像徐正清这样有头有脸的人物,见妻子吓成?那样,是不可能不了了之的,他?神?色凝重地问周南荀,“到底怎么回事?”
周南荀又耐心解释一边,还要给宋季寒打电话,让他?亲自?来给秦雨青赔罪。
见始作俑者一身清白,秦雨青怒火直冲,抢下周南荀手机摔到地上,屏幕霎时稀碎,“朋友和你也是一伙的,别?装了。”
每次审讯都是一场心理战,一些内心强大的罪犯,一次两次根本撬不开他?们的嘴,秦雨青那点小伎俩,跟狡猾的罪犯比起来不值一提,根本不是周南荀的对手。
她越愤怒,越接近周南荀的目的,他?心平气和说:“这事确实是我的错,秦姨消消气。”
周南荀得风轻云淡,加重秦雨青怒气,她不顾形象地上前拉扯周南荀衣服,“知?不知?道那蟒蛇有多恐怖?我现?在一闭上眼睛,它?就在我眼前爬来爬去,你为什么那么歹毒?”
“秦姨别?激动,一条蛇而已。”
“一条蛇?”秦雨青完全被气疯了,什么都不顾上,只?想发泄心中怒气,她松开周南荀,转向徐澄,“是你让的吧?”
徐正清彻底懵了,上前拉住秦雨青,“这和橙子有什么关系?”
“关系大了。”秦雨青吼他?。
这时周南荀插.言,“爸,您了解您老婆吗?知?道她是个什么样的继母吗?”
徐正清印象里,徐澄一直和秦雨青关系很好,小时候徐澄对秦雨青喊妈妈喊得很频,他?答不出周南荀的问题。
周南荀早猜到他?的反应说:“我告诉您秦姨为什么怀疑徐澄。”
闻言秦雨青立刻来捂周南荀的嘴,周南荀一把推开她,“因?为秦雨青曾经把一个五岁的孩子和蟒蛇关在一起24小时。”他?扬高了声音,“中年人和蟒蛇待在一起都吓成?这样,可想而知?孩子会多惊恐无助,她幻想过爸爸会来抱她出去,可爸爸从头到尾都不知?道,这很不公平。”
其实徐澄很多次告诉徐正清,秦雨青永远无法代替张明枝成?为她母亲,她们关系也没表面那么好,可他?太忙了,和她交流的时间少之又少,偶尔回家,还有秦雨青阻拦,像这次秦雨青也是不想他?们父女?单独在一起才追来。
总是没机会说出口。
今天?周南荀劈开了那条裂缝,将?她渴望,却不敢的全部倒出来,摆在大家面前。
徐正清愕然?地望着徐澄,没开口,见徐澄强忍泪水的眼睛全明白了。
当初他?会娶秦雨青进门,很大一部分原因?是秦雨青表现?出来温柔善良,和当过母亲的细心体贴,让他?觉得,秦雨青可以代替张明枝照顾好徐澄,未曾想事与愿违,而他?还是过了十几?年才发现?。
徐正清抓住秦雨青衣领逼问道:“是吗?”
秦雨青颤抖着不敢说话,眼神?表明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