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反派走向正道—— by北夙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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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人呢?”
扶桃张了张口,道:“我杀了。”
邬怿愣怔了好久,手臂不自觉地收拢,将扶桃抱得更紧了些。
他眼底晦涩难懂, 双瞳隐隐有暗红色的光闪过。
感觉到扶桃的身体在止不住发抖,他轻轻拍着她的后背,低声道:“没事的, 别怕。”
邬怿的目光落到对面的屋檐上。
天湛蓝的, 阳光也是柔和的。
他又重复念叨着, “别怕。”
他们回到屋内,扶桃将尚云太妃留下的包袱转交给邬怿。
“母妃说, 这里有两把暗道的钥匙, 还有一件……”扶桃说到这里的时候,梗咽了一下, “有一件她亲手缝制的冬衣。”
邬怿伸手接了过去, 没有吭声。
“我没有起到任何用处。”她以为所有的计划都会让细作们都提前知道。
但是没想到最终手里拿到的已经是一条冰凉凉的, 已经在执行中的任务。
“只要是人呆的地方,任何定下的计划都有可能被破坏。”邬怿没有立即打开包袱, 而是将它收了起来。他稳了稳心神,盯着扶桃的眼睛说道:“再想办法应对就好。”
扶桃抿了下嘴唇,“接下来该怎么办?”
“再过不久便会有人来传话, 他们让我们怎么做, 我们就怎么做。”邬怿突然捧起扶桃的脸,“一定要听我的安排, 切记,切记!”
扶桃盯着邬怿的双瞳, 心里莫名生出一股恐惧。
她大脑有些空白,只是呆呆地点了点头。
很快,如邬怿所说, 屋门外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
凉承宫派人来了……
不用想便知道, 天子的目的是借尚云太妃离世之事将邬怿牢牢困在凉承, 并且断了他的后路。
此次进宫,能一同跟随的南昭人没有多少了,因为大部分,尤其是从南昭带来的兵都还在渔傍城,跟去的就屋内洒扫的侍女,以及几名看守的护卫。
扶桃回头看向身后这寥寥几人,担忧、焦躁止不住涌上心头。
但是邬怿却好像跟个没事人一样,只是一直紧紧地握着她的手。
凉承宫的宫人们将他们引到一处露天高台下。
台阶上的毯子被换成了白色的,两边的扶手,以及栏杆处都被缠上了白布。
扶桃紧跟着邬怿登了上去,目光扫过高台上早已落座的人。
她认不得几张面孔,只觉得他们中大部分不怀好意的眼神让人觉得窒息难受。
高台中央放了台水晶棺,半透明的,可以在外面辨认出里面躺着的是谁。
天子邬谅见人已到,开口道:“苦了十一弟了,快些坐下吧。”
他身边的宫人十分懂眼色地将邬怿引到离水晶棺最近的位置。
邬怿将目光落到水晶棺内,透着那层半透明的物体看向里面的面孔。
“谁曾想十一弟就去个渔傍城的功夫,便出了这样的差池。”邬谅手指轻扣木桌,感慨道:“尚云太妃身份异常尊贵,更何况还是先天子最上心的妃子。予一人若不将此事查清,日后见了先天子,定将被狠狠责骂。”
“尚云太妃的养女,夏月晴!”邬谅拍了下桌子怒道:“十一弟,便是这个小女子给太妃娘娘下的毒,可惜,夏月晴现在躲到何处尚无眉目。另外,太妃娘娘怎会去郊外?十一弟,你可知为何?”
夏月晴明明已经被自己给……扶桃看向邬谅,刚想反驳便被邬怿和语鸥同时按下了。
扶桃感受手背和肩后的两股力量,将冲动憋了回去。
天子不可能不知道夏月晴已经死了,这么说无非就是让远在南昭的司徒大人误以为夏月晴很可能还在天子手里。
但是她现在揭穿出去,那她的身份就变得异常尴尬了。
可是,语鸥怎么知道她要干什么?
扶桃有些诧异地回头看向站在自己身后的语鸥。
语鸥只是装作没有看见扶桃的眼神,平静地注视着前方。
扶桃盯了会儿,没发现其他可疑之处,以为是自己动作幅度太大,有失礼仪,便稍稍让自己的心态放轻松些。
“为何不能出现在郊外?”姜连瑞突然气愤地站起来说道:“就夏月晴一脸奸计的样子,不说有没有可能是尚云太妃根本不想出门,是夏月晴用什么理由将她骗出去!再者,凉承这些天好不容易晴一会儿,那么大的活人出去透透气是件很正常的事情啊!”
姜恬延吓得连忙拉住她,“连瑞!”
“怎么……”
“你是不知天子已经下令不允许她们随意外出吗?”姜恬延低声呵斥道。
姜连瑞瞪大眼睛,“这真不知道……”
邬谅冷冷地扫了他们一眼,却也没多说些什么。
在短暂的安静过去后,天子开启了他的正文。
大意是,先天子在世时最爱的女人便是尚云太妃,当年先天子离世时并未让尚云太妃陪葬,而是好好安置了他们母子,而今尚云太妃离世,定是要将太妃娘娘葬在凉承,于离先天子最近的妃陵。
这无可厚非,但是邬谅要派人去南昭取样东西,说是随葬物,先天子要求的,并且还搬出了遗诏。
邬怿则在凉承处理丧事。
取物是真是假不说,但南昭要乱是真。
邬怿没有犹豫地接受了。
从凉承宫回来,扶桃发现她房间的桌上多了卷金灿灿的小纸条。
拿起来的瞬间,耳边响起了尚绫的声音。
尚绫人不在,只是施法将声音传给了她。
这卷纸并不是给她的,是给邬怿的,有关尚云太妃的,只能邬怿打开。
扶桃不知道尚绫从哪弄来的这卷纸条,有担心过他会不会害邬怿,但是犹豫再三,还是决定送给邬怿。
再后来,三日悄然过去,而这期间并无什么大事发生。
扶桃对着铜镜发呆,看着铜镜里的自己,脑海里都是邬怿交待的话。
这几天先不要到处走动,不要与语鸥以外的人有过多交涉,倘若有手持刻着花印令牌的人来带她走,必须毫不犹豫地撤离……
房间的门被推开,语鸥捧着刚打好水的盆子走到扶桃后面,“美人不要愁眉苦展了,现在是天子的胜算比较大。”
语鸥拿着浸湿的帕子走向扶桃。
扶桃挤出一点笑意,“是呀,就是这几天呆着太闷了。”
“快结束了。”语鸥轻声地说道,为扶桃擦净后,拿起一旁的梳子,扶着扶桃的肩膀让她坐正。
看着扶桃走神的模样,语鸥打趣道:“美人这副神情,莫不是对南昭王动情了吧?”
扶桃的心脏骤停了一下,呼吸也变得困难起来。
“鸥鸥……这种事情不能瞎说。”扶桃努力让自己冷下脸来。
“美人教训的是,不能瞎说,这种事,咱们不能瞎说的。”语鸥正了正神色,专心地梳着扶桃的头发。
本来扶桃还有些紧张,但铜镜中,语鸥表情如常,好像这句话也是个再寻常不过的打趣。
随着语鸥一下又一下地梳着,扶桃感受到语鸥格外的认真。
“昨晚的睡姿可能不太好,我今天的头发看起来有点难梳……”扶桃以为是自己头发打结的原因,抬手摸了摸刚梳好的发髻。
“没……”语鸥笑着按住扶桃的手,怔怔地望着铜镜出神,“奴只是想给美人打扮漂亮些,希望美人可以开心一些。”
“奴希望美人可以天天快乐。”
扶桃回头看向语鸥,见她眼底难掩疲惫,知道她也很苦,于是扭身环抱住她,“鸥鸥,如果他们能好好相处就好了。”
好好相处吗?
语鸥望向窗外。
这是件不可能的事情,几乎每一代都会有类似的事情发生。
况且,如果天子无意,那么她和她的姐姐在所有人眼里,连活的的价值都没有。
“奴觉得也是。”语鸥回抱扶桃,“既然他们不能好好相处,那咱们就好好相处,奴只在意姐姐和美人!所以往后的日子里,美人一定要保护好自己,切莫让奴担心!”
◎尚烟烟的怒意◎
扶桃不知道该怎么回应她的话, 只觉得心底苦涩,现在南昭处于劣势,也不知道国内知道凉承这边的消息后已经变成什么样了。
而对于语鸥他们, 扶桃希望无论是哪方胜了, 他们都有自己的好归宿, 至少不要再受制于人。
“鸥鸥……”
“美人,奴想起炉上还煲着汤。”语鸥匆忙松口手, 向扶桃福了福身, “奴去去就回。”
扶桃望着她离开的背影,直至看不见才轻轻叹口气。
他们不能干预历劫……
那掺和到什么样的程度才算干预呢?
阻扰去南昭取物的人算不算?
“夫人。”
陌生的男声突然从身后响起, 扶桃错愕地回头看向身后的人。
眼前的人身量很高, 一身玄色, 披着同色的披风,遮着头看不清脸。
但是她能确定, 她肯定没见过这人。
“夫人,请跟属下离开。”男子利索地从怀里掏出一块令牌,递给扶桃, “今日午时必须离开首城!”
扶桃看着令牌上的花印, 不解道:“这么紧急吗?”
“王临时下的命令。”男子一把拽住扶桃的手臂,“事不宜迟, 夫人快些跟属下离开。”
扶桃被拽得有点懵,身上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套上一件同款的披风, 从头罩到尾。
她感受到风在耳边呼啸,裙子和披风被吹得鼓鼓得响。
她抬了下披风的帽檐,发现他们正行走在屋顶上, 而屋下众兵拥着, 驿馆已经被围得水泄不通了。
男子将扶桃带出驿馆一段距离后, 拉着她扎进一条巷子里,在转角处麻溜地将扶桃塞进一辆马车里,“多有得罪了,夫人。”
“其实,我也可以自己跑的……”扶桃打量了下马车,琢磨着这真不如她捏个诀快。
“夫人还是坐稳些吧。”
男子当扶桃这话是在玩笑,拉上马车帘子后便握紧缰绳,驱马快速在巷子里穿梭。
“如今天子加强了街道上的巡逻,我们只能从这僻远的地方离开了。”
巷子里多是石子路,有些地方洼洼坑坑的十分正常,扶桃坐在马车内,被颠的胃里翻江倒海。
“王呢?”扶桃摸着被震麻了的脸问道。
“属下不知。”
男子回答得干脆利落,“属下先前并不在王身边做事。”
扶桃心底隐隐觉得事情不妙,倒不是担心男子的身份,她是觉得邬怿身边的人都抽不开身的话,那邬怿现在会是什么样的处境。
“遭了。”
扶桃感觉马车的速度更快了,抬眼看向窗户,窗帘被风掀起不小的幅度,只见数支箭与车平行飞来。
男子惊呼:“夫人快趴下!”
扶桃反应速度很快,立马从座位滑下来贴在座位上。
“前面的马车停下!”
吼声从马车后面传来,伴随的还有一队人的跑步声。
男子低骂了一声,“让停就停?可能……”
他话未说完,脸色一变,转身掀开帘子拉出扶桃,然后飞上屋檐。
他们被前后围堵了。
“完了。”男子望向周围,喃喃道:“我们什么时候被发现的?”
扶桃看着这些人手中的弓箭,有些紧张。
她深吸一口气,拉住男子的胳膊,“没关系,我带你逃。”
说着,她闭上眼暗暗捏诀。
但是,她睁开眼睛,眼前毫无变化,倒是下一秒,男子反拉住她逃了起来。
“难道我施错法了?”
扶桃觉得不可思议,再次尝试了下,她睁着眼睛,发现指尖根本没有仙力。
怎么会这样?
身旁的男子抽出佩剑,一边跑一边抵挡飞来的箭矢。
他瞥了眼一脸呆滞的扶桃,以为她只是吓傻了,连忙安慰着,“夫人,没事的,属下一定能安全将您送出去的!”
扶桃回过神,再试了试自己之前学的别的仙术,都没有奏效。
她知道她学艺不精,但是这些简单的仙术都是她先前用成功过的,而且成功了好多次。
这些法术,她怎么施展不出来了?
“我们再坚持一会儿,前面不远处有接应我们的人。”男子有些吃力地说道。
扶桃看向他,发现他的背后已经中了三支箭,中箭的位置已经被血浸透。
“你还有武器吗?我也能抵一抵。”她觉得这比她什么都不做要好许多。
男子没有多想,抽出剩下的一把短剑,交给扶桃的时候不忘叮嘱,“防御即可,莫伤了自己。”
扶桃点点头。
他们被这么多人包围着,想要冲出去属实不易,但男子身手极好,护着扶桃,亦攻亦守,虽是艰难,却也开出了一条生路。
逃出一段距离后,他们先躲到一家饭馆的后院内。
“午时前出城,看来有些困难。”扶桃替男子包扎伤口,无奈道。
男子显然有些局促不安,抢过她手中的布条,自己包扎起来,“但好在他们没认出夫人。”
“为什么一定要在午时出首城啊?”扶桃知道时辰安排都是有原因的,但是她也想弄清楚是什么样的原因。
“属下也只是奉命办事,不问缘由。”男子摊手解释道。
等他包扎完毕,他又道:“等外面那些巡逻的人走远些,我们就该接着出发了,再过一条街就有我们的人接应了,到时候夫人就好离开首城了。”
“离开凉承后,可说过我要去哪?”扶桃追问道。
“哪里安全,夫人便去哪里。”
“邬怿说的吗?”
男子忽然低下了头。
扶桃盯着眼前陌生的面孔,知道自己问不出些什么,于是瘫坐在地上等待安排。
与其问些问不出答案的问题,她还不如研究一下她现在为啥不能施法了。
扶桃背对着男子,试着施展几个简单法术。
看着毫无仙力的指尖,她知道完了。
不是她有问题,就是这个环境有问题。
蹲了大概半炷香的时间,男子起身飞出墙外看了看,见无危险后,赶紧回来拉扶桃接着逃。
在过一条街后,扶桃瞧见一座胭脂楼,进去发现里面有十几名布衣打扮的人。
他们冲扶桃简单行礼,“夫人。”
“夫人便交给你们了,各位定要尽全力保护夫人离开。”男子向他们抱了下拳。
“这是必定的。”胭脂楼里为首的女子边说边笑,上前挽住扶桃的胳膊,“夫人只需跟着属下走暗道就好,虽然不能直接出城,但是也能到一处安全的地方。”
“那里我们也备好了马车。”一个娇俏的女孩蹦跶过来说道:“我们可以给夫人简单易个容,然后坐马车出城。”
“事不宜迟,抓紧出发吧!”十几人中年龄最大的人打断她们道:“这些话,路上也可以慢慢说。 ”
扶桃回头看向一路护送自己过来的男子,问道:“不一起走吗?”
“篓大人还有别的要事去做。”一旁的女子解释,“他哥哥就在王的身边,而他在外面,事事都好照应着。”
扶桃颔首,“记得好好处理伤口。”
说罢便跟着这十几人往屋内走。
刚抬脚走几步,耳边骤然响起一道爆炸开来的声音,响的耳膜处传来一阵阵痛麻感。
众人刚回身准备查看屋外发生什么时,就被一阵狂风掀翻倒地,整个胭脂楼也被一股怪力推裂开来,木板与碎渣散落一地,装饰用的红绸漂浮在空中,大部分的胭脂水粉也被打翻,香气弥漫在空中,十分刺鼻。
扶桃吃痛地抬起手挥了挥眼前浮在空中的粉尘,同时也被这些粉呛得止不住咳嗽。
她能感觉到这股力量不属于凡人该有的,恐惧与担忧充上心头,她最怕来的是天界的人了。
“原来在这……”
清脆的女声响起,声音中夹杂着丝丝的轻蔑口吻。
待空中的粉尘都落地后,扶桃看到空中的紫衣姑娘,并对上了那双眼尾微翘,摄人心魄的眼睛。
扶桃仔细端详着那张勾人心弦的面孔,总觉得似曾相识,自己应该是见过的。
“不认得我了?”
紫衣小姑娘自言自语道: “也是,你应当只见过我一次,我可能还需要自我介绍一次,你说是不是?三嫂嫂?”
这句轻飘飘的“三嫂嫂”落到扶桃耳朵里,她只觉得头快炸了。
居然是尚烟烟……
尚烟烟瞧着扶桃困扰的模样,冷嗤一声。她缓缓飞落,双脚踩着碎木板,一步一步向扶桃靠近,“扶桃,你听清楚了,我乃妖界之王尚烟烟,弄死你一只花精比捏死一只蚂蚁还要容易,你明白吗?”
扶桃再次细细打量尚烟烟的面庞,一时语塞。
她想不明白像尚烟烟这么好看的姑娘,也会发出像邵颇那样人发出的言论。
尚烟烟见扶桃这般,气极,“扶桃,你明不明白?”
扶桃点点脑袋,“明白啊。”
这不是她一直都很明白的事情吗?但是她也很无能为力啊。
而且比起她现在的处境,她更担心祁瑾有没有被发现。
“跟你说话呢,发什么愣啊!”
尚烟烟瞪了扶桃一眼,随后抬手就是一个气刃,直直朝扶桃的方向打去。
扶桃被打的措手不及,被这股气流掀得翻了好几圈,胸口处传来密密麻麻的痛,痛得她趴在地上呛出一大口血。
其余人见此场景, 连忙上前查看扶桃的伤势,有些摆好防御的姿势。
扶桃疼得倒吸一口凉气,拉住离自己最近的人道:“无论多少人都是打不过的, 她是冲我来的, 你们快走吧!”
“不行!”
“篓大人还是先掩护夫人离开吧!”
“夫人是怎么得罪这样的人物的?”有人耐不住好奇问道, “这件事王知道吗?”
“这个女人说她是花精是什么意思?莫不是真的夫人已经遇到危险了,而我们眼前这位是假冒的?”
“你们不要说这些, 无论如何, 我们只需要听王的命令就好,这是我们的职责。”
扶桃捂着胸口, 刚想吐槽着尚烟烟下手真重, 结果就听到他们七嘴八舌地吵了起来, 想着插嘴一句,尚烟烟却先开了口。
“你们这些凡人的反抗对本公主根本造成不了任何影响。”尚烟烟对自己的身份和本事有些骄傲的, 她拂了拂袖子,微微扬起下巴,显得有些傲慢, “劝你们快些离开!”
“篓大人先带夫人离开吧。”一女子搀扶起扶桃, 把她交给将扶桃带来的男子。
“妄想!”尚烟烟施了个法,再次将所有人撂倒。
扶桃也被重新撂倒, 她眯眼看着天空,眼前已经有些花了, 只能无奈喃喃道:“你们尚家就没一个好脾气的吗?”
她嘀咕这句话的功夫,尚烟烟来到她的身边站着,还轻轻冷哼一声, “因为你不配得到好脾气。”
“你三哥呢?”扶桃撇头看向她。
尚烟烟眼神闪烁了下, 但很快反应过来, 气恼回道:“与你有什么关系?你还想指望我三哥哥来救你?做梦吧!”
“……”扶桃不知道尚烟烟是怎么找到自己的,但是她想着知不知道已经无所谓了,对方肯定早有准备,没法施展仙术估计和尚烟烟脱不了关系。
她挣扎着让自己坐起来,问道:“你现在想做什么?抓我去天界吗?”
尚烟烟忽然猛地掐住扶桃的脖子,“带你去天界太便宜你了!”
“本公主要杀了你!”
话落,尚烟烟抬起手,手心处凝聚着一团紫光,渐渐的,一片像符文状的物体出现,而且正散发着与紫光违和的三色幽光。
扶桃盯着这件陌生的物品,眼前逐渐变得清明,虽然从未见过,但是心中生出一股不好的预感。
在那道复杂的光芒快要落到她的脸上时,尚烟烟的手突然被猛地砸开。
是一把剑,只不过是砸到她手上的是剑柄的位置。
这样的偷袭,让尚烟烟下意识松开了扣着扶桃的手。
扶桃捂着发痛的脖子咳嗽了几声,紧接着就觉得身体一轻,整个人被快速带向后面,然后又重重摔在地上。
她抬头看过去,一眼就认出来站在自己前面的人是戈枭。
“二哥哥!”尚烟烟看清戈枭的脸后,声音里充满了不可思议和诧异,“你为什么?”
“快走吧!”戈枭也不想废话,弯腰提住扶桃的胳膊就要离开。
“那东西是不是要用来对付祁瑾的?”扶桃双脚离地,被戈枭拖着飞在空中,她仔细回想那个符文的样子,有些后怕地问道。
戈枭轻轻嗯了一声。
“二哥哥,你为什么要帮她?”尚烟烟在他们还没走出多远时,张手结出了一道妖界的结界。
流光四溢的屏障出现在面前,戈枭不得不回头看向尚烟烟,“我知道这东西不是用来对付她的,尚烟烟你需要解释一下吗?”
尚烟烟别过头不说话。
扶桃伸手摸了摸尚烟烟设的结界,一个不是特别难解开的结界。
“没用的,这个地方被限制住仙力了,我们的功力打不开的。”戈枭留意到扶桃的举动,冷声给她解惑。
扶桃抬眼打量戈枭一眼,然后看了看自己悬空的双脚。
“妖丹的作用。”戈枭张了张嘴,还想说些什么,但是最终只是轻轻叹了一口气。
妖丹他没拿去好好修炼,所以现在能提供的帮助也是微乎其微的。
“二哥哥,烟烟劝你把她留下。”尚烟烟极力调整好自己的情绪说道:“三哥哥他要是发现你在这,不会轻易放你走的。”
戈枭没有理会她的话,而是转头看向扶桃,“你的那把剑呢?”
“灼灼……”扶桃细想了一下,记得灼灼应该是跟着邬怿了,但是也是许久没有出现了。
这柄剑格外的聪明,关键时刻会出来,同样,如果不是适时的情况,它也不知道窜到哪里藏起来了。
扶桃试着唤了一声,但等来的不是自家的那把剑,而是尚烟烟扔来的光刃。
戈枭拂袖挡开,突然丢下扶桃与飞来的尚烟烟打了起来。
街上的人基本都被结界隔绝在外,他们躲得远远的看着热闹。
扶桃有些吃痛,她捂着摔到的后背爬起来去看结界的边缘。
“美人。”
她好像听到有人压低声音唤她。
“美人,在这。”
扶桃顺着声音的方向望去,发现蔡狗狗匐着身子躲在一块裂开的大木板下面冲她挤眉弄眼,他还招手示意她过去。
“你怎么在这里?”扶桃轻声问道,心中存疑。
蔡狗狗挪动身体靠近扶桃,“语鸥已经和奴说了。”
扶桃更加困惑,“说了什么?”
“她说您是异类,并不是真的送去南昭的栗儿。”蔡狗狗说完,又小心翼翼地问道:“您其实是南昭王手下的人,对吗?”
对上蔡狗狗那双清澈的眼睛,扶桃心跳如擂鼓,心虚与愧疚充斥着她的全身。
她轻轻“嗯”了一声,然后环顾四周,目光落到不远处过来的凉承军队。
“语鸥她……”
“语鸥从来没有背叛过美人!”猜到扶桃要问什么,蔡狗狗急忙解释。
虽然他也不知道天子是从哪听到扶桃是妖的这件事。
扶桃点点头。
虽然是有这种的可能,但是她本能地相信他们。
“美人,你看那女人腰间的东西。”蔡狗狗手指向天空。
扶桃顺着看去。
尚烟烟腰间有个小吊坠,质感像玻璃,随着打斗,小吊坠散发着非常美丽的光芒。
他们的打斗都不是致命的,但是戈枭一直处于下风,完全有劲使不出的感觉。
没多久,戈枭被击中了胸口,直接飞落到扶桃身边。
尚烟烟也飞了下来,皱着眉说道:“二哥哥你护不了她的,放弃吧,烟烟其实并不想伤害你!”
戈枭没忍住咳了几声,“把结界打开!”
“休想!”尚烟烟很生气,带着哭腔指着戈枭的鼻子质问道:“你和三哥哥,你们一个两个到底是怎么了?”
“为什么要帮她?为什么要护着她?这个人哪里值得你们这样做啊?”
“打开结界!”戈枭目光复杂,又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
“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
尚烟烟气的召出剑,欲要抢人,但是有人从背后偷袭她,伸手摸向她的腰间。
“啊……”她惊叫了一声,低头看去,发现腰间的小吊坠不见了,转而落到偷袭她的人手里。
“美人快跑!”蔡狗狗拿起吊坠,猛地往地上一摔,怕摔不碎,还狠狠地跺了几脚。
随着他踩踏的动作落下,流光四溢的屏障消失殆尽。
尚烟烟怒意充上大脑,“你找死!”
“蔡狗狗!”
他们根本来不及做出反应,尚烟烟手中的那把剑便贯穿了蔡狗狗的身体。
又随着她快速抽回剑,蔡狗狗猛地吐出一大口鲜血,他看向扶桃,双眼渐渐失焦。
“快跑……快跑。”蔡狗狗跪倒在地,一手紧紧地扣住尚烟烟的脚踝,嘴唇翕动着,“美人快……跑。”
扶桃失声哭了出来。
戈枭见状,拉起扶桃扭身飞去。
“别跑!”尚烟烟提了提腿,发现脚踝被蔡狗狗拽的死死的。
她恨意无处安放,弯腰扣住蔡狗狗的头,“你又从哪冒出来的狗东西,快给本公主撒开你那狗爪子!”
她边说边用力捶打他的头部,“撒不撒!你撒不撒!”
蔡狗狗满头是血,脸已经被砸的毫无人样,他只是无意识地垂着脑袋。
“贱骨头!”尚烟烟咬牙切齿,“本公主要你灰飞烟灭!”
说罢,她手心凝聚一股力量,然后重重地向蔡狗狗的头顶拍下,直接击碎他的魂魄。
尚烟烟一剑断了他的手,朝戈枭追去。
戈枭一直扭着扶桃的脸,不让她看向身后的场景。
但是她能听得见。
戈枭感受到一滴滴滚烫的泪打在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