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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配她坐拥万千宠爱—— by一曲封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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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责任心的男人也挺麻烦的。
过了许久,旁边的严峻生似乎终于组织好语言,犹豫着开口:
“你政治……”
明茗:???
有责任心的男人太他妈烦人了!
她无情呵斥:“闭嘴!睡觉!”
严峻生收声。
终于,寂静归还于黑夜。
又是一个明媚的早晨,明茗搬着板凳坐在院子里嗑瓜子,看严峻生去鸡窝收鸡蛋。原本这是她的活,但不知道是不是现世的孽缘带进了虚幻,明茗始终不受鸡鸭鹅的待见,自从她去收蛋被母鸡追着叨之后,这个活就交给了严峻生。
当然,她从来不会反省是自己手贱造成的这个局面。
大白鹅踱步到她跟前,她上下抚了抚,想拔它根毛,最后想了想还是放弃了。
算了,今天还有点虚,没恢复过来,腰疼,不想被追着跑。
“春播基本上忙完了,你这几天就准备去双代店吧。”
“行啊。”明茗瓜子嗑得贼娴熟,咔擦咔擦没多会儿,脚底就积了一堆瓜子皮。
严峻生提着半篮鸡蛋走过来,叮嘱道:“在那儿看到什么想要的想吃的,尽管去买。”
他十分豪迈地说:“现在咱们家的财政大权掌握在你手上,想买什么就买什么,不用客气。”
明茗突然猛烈地咳嗽起来,严峻生以为她嗑瓜子呛到了,赶忙上前查看,谁知明茗是在那酝酿感情呢,咳出一道做作的苍老声音,佝偻着身子断断续续道:
“峻生啊,那笔钱可不能乱动,那是给你攒的老婆本啊!”
“败光了,以后说不上媳妇,可是要当一辈子光棍的!”
严峻生:“……”
以前没发现她戏这么多呢?
不,其实不是。
转瞬间,严峻生眼前忽然浮现了许多过往的记忆。
她其实一直戏挺多的。
在婚礼上就嚣张地演戏给其他人看,众目睽睽之下强吻了自己,转头又去调戏王虎,让人看不透她究竟意欲何为。
那晚喝醉了跟王虎一起回来,醉成那样还能跟王虎旁若无人地一唱一和……前两天在陈卫国家也是,隔着栅栏跟王虎聊着聊着就演了起来。
这么看来,王虎似乎很能接住她的戏,是因为一个村子从小一起长大,所以更熟悉吗?
他在村子里十次碰见王虎,有八次是在斗鸡,剩下两次是硬缠着他老婆。
这种人有什么好?
还是说她更喜欢能陪她演的那种男人?
思及此,他配合地开口:“那可怎么办?我成了光棍,就得靠你养了,咱俩搭伙过日子呗,我给你洗衣做饭喂羊砍柴,你大恩大德赏我口饭吃,顺便再分我半边床?”
明茗果然受用,眯起眼笑吟吟地问他:“那可是你的老婆本啊,花光了怎么办?”
“老婆本老婆本,不给老婆花给谁花?”
严峻生伸手在她脸上轻轻掐了一把,还想再说两句,谁知道下一秒,明茗飞快地蹿起来,面露惊恐,手拼命地搓着脸颊,一边搓一边嚎叫:“你丫用碰过鸡屎的手碰我,有病吧有病吧啊啊啊!”
严峻生:“……”
旖旎气氛烟消云散。
他面无表情地回屋了。
作者有话说:
明茗声嘶力竭:那可是鸡粑粑啊——

◎这可不是一般的糖豆——◎
明茗整整洗了五分钟的脸, 才勉强觉得干净。甩了甩手上的水任它自然风干,准备一会儿去收拾下刚刚嗑了一地的瓜子皮。
正巧大白鹅踱步过来,好像对那堆瓜子皮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低头在地上叨来叨去, 明茗过去佯装要踢它, 把大鹅吓得振翅腾飞,扑腾扑腾地把瓜子皮分散到各地。
于是乎一坨瓜子皮变成了一片瓜子皮, 零零散散好像要奔赴自由。
明茗拿起扫帚给了大鹅一下, 恶狠狠地说:“总有一天我要铁锅炖大鹅,让你成为我的腹中餐。”
她把瓜子皮聚拢扫到墙根, 左看看右看看, 见严峻生不在, 飞速地将其扫进簸箕,跑到后院的柴堆旁, 鬼鬼祟祟地将瓜子皮倒在一个隐蔽的角落,又拨了些零散的干柴盖住,随后吹着口哨若无其事地离开了。
柴堆的掩盖下, 那里的瓜子皮已经堆出一个小鼓包了。
明茗咂么咂么嘴, 觉得肚子里还有点空隙,就想把那天王虎给的糖豆吃了。
结果进屋找了半天没找到, 严峻生正在收拾东西,她便问:“我糖豆呢?”
严峻生指向桌上的某个角落, 明茗过去一看,是一袋包装严实、分量满满的糖豆,显然不是那天王虎给她的那包。
“这是你买的?我没吃完的那包呢?”
严峻生面无表情:“什么没吃完的?你记错了吧, 你那天不是吃完了吗?”
明茗回忆了一下, 眉头紧锁, “吃没吃完我自己能不知道吗?再说那天是你喝醉了,不是我喝醉了。”
严峻生欲盖弥彰地给桌子上的东西重新归位,具体表现为拿起茶缸放下茶缸、提起水壶放下水壶,把盛杂物的盘子从左边挪到右边……
明茗:“……”
“你是不是偷吃了?所以又买包新的赔我?”明茗狐疑地盯着他。
严峻生差点被气笑了,“我偷吃?我犯得着……”偷吃那个人买的东西?
“严峻生同志,”明茗打断他,义正言辞地说,“你吃就吃,我又不会怪你,一包糖豆而已,我没这么小气……”
“一包糖豆,而已?”严峻生步步逼近她,抄起桌上那包新糖豆举到明茗面前,“你知道这是什么吗?”
“……糖豆?”
不然呢?
明茗被他问得甚至开始自我怀疑。
她退到墙根的五斗橱旁,上身极力后仰,眼看着退无可退,背就要倚着柜子,严峻生伸出手臂横在她背后,明茗再向后靠,直接靠在他胳膊上。
虽然没有让五斗橱硌到她的后背,可如此一来,两人贴得更近了。
“这是一般的糖豆吗?”
“这是你男人给你买的糖豆!”
严峻生振振有词。
“跟他买的能一样吗?”
明茗抿着嘴,她在憋笑。
“好笑吗?”严峻生低头看着她,闷声问。
——这可不是一般的红豆,这是王维诗里的红豆。
明茗没憋住,侧过身扒着他的胳膊“噗嗤”笑出声,“哈哈哈哈哈……”
严峻生圈着她直起身,百感交集,心力憔悴,浓浓的无力感涌上心头,可一低头看她被逗得笑靥如花,扶着自己笑得花枝乱颤,瞬间又觉得……自己可真厉害,这么一句话也能把她逗笑。
就算那句话是自己的真情流露又怎样?
他王虎能吗?
严峻生装作不经意地把她搂在怀里,明茗还在笑,紧贴着他的胸膛笑,笑声引发的震动让他有种感同身受的错觉。她笑起来时会控制不住地在他身上又拍又挠,小猫抓痒似的,这也是他为什么要暗戳戳地把她抱在怀里。
她的喜乐是因为自己,她亲密的小动作也只能对着自己。
笑吧笑吧。
他还能跟她计较不成?
只是,问题到底出在哪一步呢?
严峻生百思不得其解。
明茗笑过了劲,靠在他身上缓和呼吸,严峻生察觉她平复好了想起身,抬手又把她按回怀里,开口转移她的注意力,“以后王虎给你东西,你别收。想要什么,我给你买,平白无故地欠他人情作甚?再不济,家当握在你手里,你想买什么买不着?”
他嗓音舒缓,听起来并不让人觉得是在命令或者在说教什么,只是温温和和地说出自己的想法,希望对方能听进心里。
言语中也夹杂着他的私心。
你看,咱俩是一军的,你跟个外人亲近什么?你跟他来往,就得讲究个有来有往,欠人情还人情,我欠你多点儿你不乐意,你欠我少点儿我过意不去,哪像咱俩,咱们不分彼此,我的就是你的,你的还是你的,你跟我好就行了。
严峻生不知道陈婵娟能不能听出他的意思。
不过没关系,听不出来也无妨,他会在往后的日子里润物细无声地讲给她听。
想到这,严峻生眯起眼,首当其冲的,得在潜移默化中让她离那个王八玩意儿什么虎远远的。
于是他饱含私心地又补充了一句:“我听乡亲们说,他这人也就农忙的时候老实点,其他时候不是游手好闲就是斗鸡打牌,你说他没事就来撩拨你作甚?一看就不安好心。”
明茗心说他对我好那是因为我贿赂他了,我俩有着革命般的友情,他要是背叛我,我可是会造谣的。
她昂起头,“万一不安好心的人是我呢?”
严峻生低头,半晌,果断答道:“不可能,肯定是心怀鬼胎的人将你蒙骗了!”
“这么信我?我都不信。”明茗笑嘻嘻地说。
严峻生垂眸,睫毛忽闪,模样竟然有些落寞,低低地说:“那不然呢……”
你人都是我的了,我怎么会不信你。
“就算你真的不安好心,那我也只会当你事出有因,你肯定有你的理由。”严峻生手指拂过她的脸颊,目光沉沉,语气坚定。
这对明茗来说是个新奇体验,严峻生话让她觉得自己在被坚定选择。
以前听同学说的那种恋爱游戏……是不是就是这种感觉?
明茗想知道,严峻生现在这副深情模样,等日后跟小青梅重逢的时候,会是什么心理状态?
毕竟是从小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总不至于跟上个世界的男女主那样形同陌路吧。
哇那她岂不是成了那种“夫君征战三年,一朝返乡身边却跟了一个陌生女子”的乡下小绿茶,哦天哪我真是弱小可怜且无助……要不要提前学习一下小绿茶如何扮演?
明茗思维发散,越想越离谱,甚至快要萌生跃跃欲试的想法。
严峻生看她的心思不知道又神游到哪去了,无声地叹了口气,他寻思只是相差两岁而已,为何有种两人间充斥着天大的代沟的错觉?
不是说三岁才一代沟吗?
他低头看着她,手指在她脸颊上摩挲,眸色渐深,想要凑近她,恰巧明茗此刻回神,冷不丁地问:“你刚才进来之后洗手没?”
“……”严峻生恼羞成怒道:“洗了!”
他松开手,转身要走,明茗忙不迭在后面追问:“所以那包没吃完的呢?”
“扔了!”
严峻生头也不回地走了,明茗看着他忿忿的背影,捂着肚子哈哈大笑。
明茗在屋里吃糖豆看书,看的就是那堆《数理化自学丛书》,时不时拿笔勾画做做演算,让过往的知识再次回到脑子中来。
她对在这个时代参加高考没有太大的期待,毕竟都不知道能不能待到那时候,如果能待到那时候,并且顺利地参加高考,似乎也是个不错的体验。
她目前在等待一个结果,如果顺利的话,她就试试如果跟男女主没有任何牵扯会是什么样的结局。如果不顺利的话……保不齐她可以走一下上个世界的老路,开发一下支线什么的。
明茗发现,少了些忧虑后,自己过得还挺快乐,如果不是在这个年代就更好了。
再次许愿下个世界回到现代社会。
“系统,如果任务不合格会怎样?”
系统“唔”了声,开始寻找,半晌告诉她:“目前为止还没有失败过的,所以会遭遇什么后果我也不知道。”
明茗震惊,“难道之前的人都老实听话被虐吗?”
“嗯哼,像你这种刺头儿也是难得一见的。”
“噫。”明茗嫌弃地撇撇嘴,“这也太不科学了。”
“哈喽?你跟我讲科学?我的存在本身就已经不能用你们地球人的科学来解释了好吧!”
严峻生在外面不知道忙活什么,隐约听到他在和人说话。
“黄嫂,回来了?”院子里严峻生跟人打招呼,随后就听到春华热情的大嗓门,“峻生啊,扫地呢,怎么是你扫?娟丫头又出去了?”
明茗竖起耳朵听,“……没呢……在屋里……”
随即春华的声音又高了一个调,“翠萍你瞧瞧,咱们峻生几天没见又帅了,你看这城里来的就是不一般,俺家那汉子都黢黑黢黑的,你天天跟着下地还这么白,我姑娘就随她爹,翠萍你过来跟峻生比比,你看你俩这肤色差哈哈哈,没事,俺家妞儿肤色深点健康,以后好生养!”
“哎呦你是不是瘦了?男人结婚都是享福的,到你这就成受委屈了,你看家里还是得有个会过日子的女人,哪有全让男人操劳的……”
中间间或夹杂着黄翠萍微弱的阻拦,“妈你别说了,咱们回去吧……”
话没说完又被她妈打断,峻生长峻生短个没完没了。
明茗在屋里差点笑出来,当她听不出这说给谁听似的。
正好无聊,这不得去凑凑热闹?
出屋时,严峻生不知道说了一句什么,对面的语气顿时变了,“哎哟哟瞧你这话说的,俺们农村人说话自然比不上你们城里人,心直口快一点都要遭嫌弃,我有没有别的意思,要是有坏心我立刻被天打雷劈,让老天爷把我收走!”
“大点声,再大点声,让老乡都听见你的话,怎么还对着俺知识分子传播封建迷信呢?集体学习都学得啥?”明茗走到严峻生身边,扯着嗓子叉着腰,一副很不好惹的模样,严峻生瞥她一眼,暗自压下眼底的笑意,也不知道是谁集体学习时从不见人影,前段时间还见人就给人算命呢。
说的还是方言,严峻生之前从没听她这样说话,挺新奇的,就看她小嘴叭叭得不饶人,“这年头谁还信发誓啊?这么多造孽的人也没见有几个被天打雷劈的,你咋不咒点实际?有本事说你家地今年颗粒无收啊!”
“你……”
这话是挺狠,严峻生悄悄拽拽明茗的衣角,想让她消消气,明茗气焰勉强压低了些,但也只体现在音量小了点,“人知识分子跟你讲科学,你跟人家讲玄学,你还怪好意思的。”
“俺家峻生白,羡慕啊?就是白才配我呢。”明茗把袖子撸起来,露出白皙柔嫩的手臂,“看我白不?不光白,我还晒不黑咧。”
她这得意又挑衅的模样可把春华气得不轻,“你……你……”
你了半天也没你出个所以然,明茗更是一把抱住严峻生,冲她摇头晃脑,好不得意。
黄翠萍在一旁站着,她既阻止不了她母亲,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缓和气氛,她和她爹一样,是个沉默寡言的木讷性子,春华性子泼辣,在家没少骂他们父女俩如出一辙的温吞。
陈婵娟抱住严峻生的那一刻,黄翠萍觉得脸红心跳,本想移开视线,却不知为何没能做到。
她注意到严峻生似乎有一瞬间的惊讶,惊讶过后低头看向陈婵娟,眼底是掩不住的柔情,陈婵娟没有注意,可能他自己也没有注意那一刹那的神情有多温柔吧。
他被陈婵娟抱着,手一时不知该放哪儿,顿了两秒后小心翼翼地把手放在她的腰间,他对怀中女孩视若珍宝的模样哪里像村里传言那般不和睦、不情愿?
黄翠萍低下头,脸似乎有些发热,好在她的肤色也让人瞧不出什么脸红。
明茗还在叭叭:“二驴叔黑,婶儿你也不赖,要不说叫夫妻相呢?老话说一个被窝睡不出两种人,一点不假。你看我白,我家峻生也白,俺俩才能进一个被窝。他不光脸白,身上也白,不像有些汉子身上颜色按段分……唔唔!”
严峻生原本注意力全在她张扬的神情上,结果听着听着就发现这人嘴没个把门的啥都往外漏,赶紧伸手捂住她的嘴,明茗一把扒开他,横眉竖眼地瞪他:“我说我爸呢你紧张什么?”
“祖宗,给咱爸留点面子吧,都一把年纪了……”
他扭头对春华说:“黄嫂,不管怎么说我如今也成家了,有了家就不再是无依无靠的人了,我们夫妻俩如何关上门自己知道即可,用不着大伙操心。”
“我们娟儿聪明伶俐,生来就不是干活的命,她父亲娇惯了她十八年,没道理跟了我就要过苦日子。别说她想不想干这些粗活,她就是想干,我都舍不得她干,我刚巧比她多长几分力气,那便让她省几分力气,夫妻不就是这样相辅相成吗?大伙没必要成天做各种揣测,说白了,各家把自己日子过好就足够了,瞧别家热闹也不能让自家好上一丝一毫,您说是吗?”
春华彻底哑火了,虽然面上仍是不服气的样子,冷笑一声,又朝二人甩了几个眼刀,才拉着黄翠萍离开。
黄翠萍歉意地朝他们点了点头,走远了,还能听见陈婵娟在跟严峻生嘀咕,“我管她叫婶,是因为我管黄二驴叫叔,你管她叫嫂,就是管二驴叫哥。咱俩怎么还各论各的呢?差辈了……”
她回头看,恰巧看到严峻生煞有其事地摇摇头,附和陈婵娟:“是呀,那可怎么办,本来咱俩两岁就隔了不少代沟,这下更大了……”
“啧啧啧,说出来你可能不信,咱俩差得可不止两岁……”

◎读书!读什么书?——语文书!◎
明茗开始在双代店当售货员了, 第一天她还精神抖擞严阵以待,第二天开始就琢磨着怎么摸鱼了。
毕竟也不是时时刻刻都有人来买东西,跟着别人理理货, 算算账, 剩下时间就是呆坐着了。
明茗以前在便利店和超市打过工, 这些东西也难不倒她,反而头脑灵活, 上手快, 让双代店的丁姐对她刮目相看。
再加上明茗带了几本书在店里,没事的时候就看看书, 让人一看, 真是个好学求上进的孩子, 一改从前的印象。
严峻生几次刻意路过,都看到她捧着语文书乐津津地读, 他还寻思,他家娟儿不喜欢政治倒是喜欢语文,历史也还凑合, 理科倒是都挺不错, 不知道她想选文科还是理科,关键不管选文选理, 政治多多少少都会涉及点。
晚上回家得叮嘱她没事多看看政治。
不喜欢也要看。
丁姐也挺纳闷,她看娟丫头对那几本书, 大多都会合理分配阅读时间,唯独对这本语文书是爱不释手,时不时还会露出一些可疑的笑容, 你要问吧, 她就老神在在地对你说:“书中自有黄金屋。”
“跟知青结婚了就是不一样了, 听你爸说,以前让你读个书都得连哄带骗的,不许你点好处就别想安生。现在多好,没人催也知道学习知道上进,你爸真有眼光,给你挑了个好夫婿。”丁姐拍了拍她的小脑袋瓜,一脸欣慰。
明茗心虚地移开眼,悄悄换了个本政治书。
下午关门前,明茗顺手买了点啤酒花生调味料之类的,路过家门口的时候把书放回去,又拎着东西去了她爸那里。
出门的时候正好碰见严峻生,“我要去我爸那,你一起去吗?”
严峻生心底里还是不太待见陈卫国,就摇了摇头,说:“晚会儿我去接你。”
明茗摆摆手,“就几步路的地方还要你接?不用来。”
到了陈卫国家,他也刚从地里回来,一腿的泥,正在院子里冲洗,见闺女来了,让她从旁边绕过去,免得崩一身泥点子。
“爸,我从双代店给你买了点东西,你以后要缺啥就跟我说,我在那直接买了。”
陈卫国长长地哎了声,嘴上还想推拒两句,“你瞧你这孩子,还没开始挣钱呢就瞎造,前段时间不知道从哪搞的肉,我那时候就想说你,你现在不是小丫头片子了,都成家开始过自己的日子了,心里得有点数……”
说到最后是再也控制不住喜笑颜开的神色,背过身独自嘀咕,“俺闺女长大了,懂事了,好,好……”
明茗拎着东西要放在桌子上,陈卫国冲完脚连忙过来把东西接过去,“行了,你坐一边儿等着吃饭吧,我把东西收拾了。”他把桌上一叠纸挪开,才把陈婵娟带来的东西放上去。
明茗从陈卫国这里体会到了一些陌生的亲情父爱,打心底挺感激的,晚上吃饭的时候,父女俩一起喝了点酒,明茗酒量不行,陈婵娟倒是还凑合,只要不是像上次跟王虎对瓶吹,基本上醉不了。
酒过三巡,陈卫国带着点醺意地开口:“娟儿啊,峻生是个好人,实在,沉稳,你俩以后好好过日子,能往城里走,就往城里走,甭管我。”
明茗给他倒酒,“这说得什么话?你是我爹,我还能不管你?”
陈卫国摆摆手,“峻生烦我,但他对你挺不错,你俩能把日子过好我就安心了,你老子没什么本事,现在当个大队长也是运气好,一辈子也就窝在这个村子里了。活了大半辈子,大大小小的事都干过,但要说我最骄傲的,还是给你说的这门亲事。”
“你老子能管你前半辈子,却管不了你后半辈子,但我给你找了个好依靠,往后你就靠着他,跟以前一样,什么都不用愁,还能快活到老。”
明茗沉默无言,陈卫国真的是打心底地娇惯女儿,他为陈婵娟谋好了各种出路,给她寻找往后的依靠,他在用一种传统的思维为女儿打算——找个男人照顾她。明茗没法评判他为什么不把心思放在培养女儿身上,兴许他觉得女儿最重要的还是选择一个好对象,兴许他也尝试过,但陈婵娟被他娇惯坏了,已经扶不上墙。
如果不是知道这场强行拼凑的婚姻最终的结局,明茗或许会很感动这样的父爱。
她其实不喜欢学习,上学的时候努力学习只是因为学习是她唯一的出路罢了,未来实在太飘渺,她存着一口气只为拿到大学毕业证当个高级一点的敲门砖,以后的日子能得以喘息。
说白了,她骨子里其实是很懒的,嘴上说着“我要奋斗”“我不服输”,实际上如果有选择,她是会被踹一脚之后立刻顺势躺平的人,但要是没有选择,她也能坦然地接受辛苦奋斗的人生。
就好像她是属弹簧的,有压力她能承受,没压力她自然而然就支楞起来了。
旁人也没有理由指责她什么,毕竟这是她在这二十来年的辛苦人生里所能找到的最好的生存法则。
明茗抿了口酒,缓缓咽下去,酒过喉头,留下一丝苦涩。
她想,我不是陈婵娟,当然不会按照原剧情按部就班地走向悲惨和毁灭,那我还有什么好怕的呢?
这本就是一个虚幻的世界,最差的结果就是任务失败,我没了复活的机会,彻底死在那场车祸里,可是如果要复活必须受那劳什子虐,活过来之后继续我那辛苦疲惫的一生,似乎也没什么意思。
在这虚幻中,短暂地放飞一下自我吧。
两人各怀心思地吃完这顿饭,明茗跟陈卫国告别,准备回去。
陈卫国非要送她回去,明茗觉得他喝了不少酒,自己的路都走不稳,硬是拒绝了,把他推回去。
结果一出门,就看到一个人抱着双臂斜靠着矮墙站着,月光将他修长的身影拉扯在地上,一人一影像是孤独地等待了许久。
是严峻生。
见她出来,严峻生直起身,朝她走来。
明茗下了台阶,却站定,于是严峻生也在几步外停了下来。
他沉默着,耐心地等待她。
明茗歪了歪头,借着月光打量他,是什么让陈卫国觉得威胁来的姻缘能保他女儿后半生无虞呢?
他的样貌、品行、学识、财富,都是他自己的,纵然被迫结了婚,也不会转移到陈婵娟身上。
也不对,他把钱给我了。
原因是前一晚我们睡了。
或许是受陈卫国威胁,或许他就是那种又传统又深负责任感的男人,总之,他现在似乎觉得,应当对我负责。
这样的责任心能维持多久呢?
等他有机会回到城里,是否依然会毫不留情地撇下我?
世界线的偏离是因为我是明茗,不是陈婵娟,我没有走陈婵娟的路,可他严峻生依旧是严峻生,纵然被偏离的世界线干扰,恐怕最终依然会维持本心吧。
见她半天没有动作,严峻生又上前走了两步,这下他们间只隔了半步远。
“喝多了吗?”他轻声问。
或许是吧。
明茗侧过头,看地上两个长长的人影,它们的主人分明相隔着站立,可影子却不分彼此地纠缠在一处。
以前只听人说借酒浇愁,如今看来还是那句“借酒消愁愁更愁”来得更真实些。
严峻生又问:“背你回去?”
轻柔的嗓音仿佛是附在她耳边的呢喃细语。
“我想考大学。”明茗莫名开口。
严峻生不再说话,开始聆听。
明茗低着头,反反复复重复那句“我要考大学。”
酒意似乎上了头,她倏地抬眼,月华比不过她眼中的光,得意张狂,不受任何拘束似的,她语调上扬,说:“我不靠你。”
“你可以靠我。”
“不靠。”
“那你要靠谁?”
严峻生目光一分一毫也不错开地盯着她,生怕她下一秒就说出王虎的名字。
“我谁也不靠。等到……”明茗言语嗫喏,严峻生没听清,“我就离你们远远儿的,谁也别想虐我。”
严峻生只注意到她说要离他们远远儿的,这句话刺痛了他,他牵住明茗的袖口,“你不想和我在一起吗?”
明茗思考了一下,“其实还是想的。”
“毕竟你长得这么帅。”她嘿嘿笑了两声,凑过去在他脸上吧唧一口,“可是不行啊,咱俩有壁!”
“有什么?”严峻生听不懂。
明茗像得了软骨病似的,挂在他身上,歪头看着天上的月亮,她悠悠长叹一口气,“你不是人啊。”
严峻生心想怎么还骂人呢,以后可不能让她碰酒。
“我怎么就不是人了?”
“你是npc啊,”她嘀咕,“谁会跟虚拟人物谈恋爱。”
“我是虚拟的?”严峻生一边说不能醉鬼计较,一边额头冒青筋,最终还是把明茗扒拉开,微微弓着身子和她对视,“陈婵娟,你看着我,我哪里像个虚拟的?你是看不见我,还是摸不着我?我一个大活人站在你面前,你感受不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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