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了小狗就要负责哦—— by杨明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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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温可以吗?”明浔问。
央妤睁开眼睛,他离她很近,眉眼温柔,呼吸清浅,碎发摇晃,在水汽氤氲下更加英俊。
她咽了下口水,勉强从喉间应了一声。
他打湿了她的发,用洗发水在手中搓揉出了泡沫,用指腹轻柔地按摩,又问,“力度可以吗?”
她再次心猿意马地应了一声。
明浔做什么事情好似都很认真,他很小心,生怕水溅了出来,动作轻缓,手指又灵活,完全没揪痛她。
房间里一时只剩水流声。
这个角度很奇特,她仰着脸专注地看他,他俯下身环着她,两人近在咫尺,她能感受到他身上的温度,和他呼吸吞吐的缠绵热气。
不知过了多久,她听见明浔克制地轻咳了声。
“……老板,”他没看她,只说,“你再这样看我,我没法工作了。”
央妤这才发现他的耳朵已经红透了。
“我的视线烫伤你了?”她起了坏心思,伸手捏住他耳朵,笑着问,“需要工伤报销吗?”
他终于忍无可忍地吻了下来。
手指上还都是泡沫,他只好将就用手腕贴上她脸颊,央妤勾上他的脖子就想往下压,可他却一触即分,哄小孩一样,“别闹。”
央妤不情不愿地松了手,轻哼一声表示不满。
“仰头久了怕晕。”他解释。
洗好了头发,央妤坐好,他又开始帮她吹头发。镜中的男人表情温柔淡定,吹起来却略显笨拙,一开吹风机头发乱散,屡屡抽到他身上,让他搞不清这么多头发从哪里吹起好。
央妤好为人师,指挥他,“从上往下吹,一缕一缕吹。”
他琢磨了一下,很快掌握要领,将她头发吹的顺滑无比。
央妤闲来无事,拿出手机对镜自拍了好几张。
她拍下这温馨一幕,又开始欣赏起来,觉得他很有那种好嫁风人夫感,于是又放大看后面男人认真的表情,却发现他每一张照片唇都微微抿着,注意力好似只在眼前这工作上,并不在她。
吹风机的声音挺大,央妤头发又多又长,总算吹干后,两人耳朵都被震得轰鸣。
在停下来的那一瞬,世界总算清净了。明浔听到央妤问——
“你在生我的气吗?”
“我没有。”他说。
“真会骗人。”央妤说。
她咬住下唇,突然想起他堪称空白的过去来。那天她搜了很久,在这个互联网时代,竟然完全没有关于A市的“许浔”“许莜”的生活痕迹,当然还有不少同名的“许浔”,她仔细地一条条看了,那都不是他。
“我没骗人。”他说。
明浔的心情无端低落下去,他生他自己的气。
气自己不知道为什么会变得这么愚蠢,竟然会相信央妤“不要来找我,来了我会生气”的鬼话,她见到他明明就是藏不住的开心;
也气自己太过于疏忽,竟然会相信梁念那个蠢货,没有安排个自己信任的、靠谱的人在她身边打点,竟然容许这种事情发生;
还气她在遇到危险之时,保护她的人,在她身边的人,并不是他;
最气的是——她好像,根本就不需要他。
也并不依赖他。
央妤不吭声了,她往沙发上一坐,开始沉默地自己上起药来。
她肌肤白皙细嫩,在外面穿的长裤还看不出来,如今换了短裤,膝盖处的大块青紫显得格外唬人,小腿上擦伤许多,要一处一处抹。
明浔在旁边坐下,自觉地拿起棉签,“我帮你。”
央妤正抹得不耐烦,她转个身,腿一伸,笔直的小腿就翘在了明浔腿上,“你抹吧。”
他棉签刚碰上伤口,自觉已经足够轻柔小心,还是听央妤小小地倒抽一口冷气。
明浔好看的眉蹙起来,“疼吗?”
央妤赌气不说话,只忍着,等他细细上完了药,好像把她的情绪也抹匀吸收了一般,于是终于叹息一声,“好奇怪。”
明浔正拧药瓶,疑惑地看她一眼。
“本来也不是这么疼,但你来了,就很疼,”她不太开心地抱怨,“超级疼——”
她凑近他,明明旁边也没有人,却像和他在说悄悄话,“……你吹吹好不好?”
央妤的锁骨处也有一道红色的血痕,颜色很浅,她估计根本没看到,或不当回事,就也没上药。如今她穿着一件挺紧身的吊带背心,完全没有避讳似地贴近了他,漂亮的锁骨就在他眼下。
他被迷惑般低下了头,用唇去触碰了那道血痕。
刚开始只是听进去了她的指令,想轻轻吹吹而已,离得太近,不知怎么就变成了舔舐和轻吻。他那不知名的怒火都融化在其中,余下的只有温柔和爱惜。
央妤像被施了定魂术般一动不能动,明浔的唇软而凉,舌却软而烫,他单手撑在她身侧,轻轻闭着眼,眼睫抖动,微微张口吸吮着她的锁骨。
好痒……像小明在舔她的手掌心一般。
这感觉实在太陌生又太奇特,他柔软的卷发随着动作撩在她脖颈,央妤终于忍不住轻喝出声,“别……”
他如没听见一般,没搭理她,还很细致地又轻啄几下,央妤气急败坏地推他,说,“你是小明吗?还带咬人的。”
明浔抬起头来,表情很无辜,“我在吹吹。”
“你这么吹吹的?”央妤气笑,“我伤口多着呢,你怎么就挑这里吹?”
明浔眼眸微闪,“……你想让我都吹吗?”
“……我不想!”央妤脸红起来,她转身下了沙发,一副正人君子模样,硬转移话题道,“几点了?”
明浔从善如流地站起来,“不早了,你快休息吧,明天见。”
他很快收拾了屋里的垃圾,带出门外,正准备关门时,听到央妤犹犹豫豫在后面问,“你能睡着吗?”
明浔扭过来沉沉看她。
她靠在门框上杏眼如波,解释道,“你不是很认床的吗?我怕……”
“可以的,”明浔唇角微微勾起,他不由分说地打断了她,“我今天……挺累的。应该能睡个好觉。”
两人互道晚安,明浔关上门,听她从屋内反锁了才离开。
明浔走了,央妤躺在床上发起呆来。
他说他挺累的。
她开始反思,自己是不是太不够贴心了?人家大老远坐飞机来找她,费尽心力借到酒店厨房做了顿饭,又给她洗头、上药……是挺累的,活脱脱像个佣人。
谁家男朋友这样啊?她还记得以前殷桐谈的男朋友,出来和她们聚会一副大爷模样,彼时殷桐还是个恋爱脑,谈完那场之后清醒了,现在主打一个厌男,张口闭口都是“老娘单身独美”。
明浔和那些人完全不一样。他明明这么好,自己却还任性地对他发了脾气。
谁还没有些不愿提及的过去呢?他甚至曾经在天台上想过……她更不愿去揭他的伤疤。
他已经什么都没有了,她要对他更好一点才是。
央妤翻个身,在心中郑重许下承诺,沉沉睡了。
隔壁房间,水流声从浴室传来,隐隐夹杂着男人低沉压抑的喘息声,已经哗哗地流了好一会儿了。
不知过了多久,明浔终于重重吐了一口气。
他站直身体开始冲水,先洗净了手,又任水流打湿自己。水蜿蜒流下,似是有些入眼,让他眼神也有些恍惚起来。
男人的自制力也是有限的,他感谢今天穿的这条裤子不够紧。
……今天确实挺累的,应该不算骗人吧。
第48章 红包雨 再可爱的小狗也会装可怜
明浔已经彻底被资本主义荼毒了。央妤舒适地半躺在头等舱的沙发上, 心中叹气。
剧组包机他不坐,美名其曰不愿占便宜,又撒娇说好久没见, 想二人世界, 其实话里话外都是嫌小型机不舒服。
真是由俭入奢易啊,如今富贵迷人眼, 他估计已经忘记了大学时期有多么困窘无助了。央妤考虑到他进入社会没几年,生怕他这性子以后吃亏,语重心长道,“可不能太脱离群众啊。”
“要记得以前的苦日子, 不忘初心,牢记使命,”她歪过头冲他笑,调侃道, “明总。”
明浔一震, 才笑, “……哪会。主要是你受伤了,怕经济舱挤来挤去,再磕了碰了的, 不好。”
好,又一个新理由。央妤点点头,又说,“你现在还是创业时期, 各方各面用钱不会少,要尽量低调……”
说了两句感觉自己也未免太有长辈样, 忍不住笑了, 收回话锋, “不过高兴最重要。该花就花,姐姐包养你,保你衣食无忧。”
明浔前面还在频频点头,一副受教模样,听到这儿脸色变了变,磨磨唧唧不太情愿道,“谢谢姐姐,但我可以自力更生。”
央妤看他纠结模样,心内对比了一下。游戏行业虽属高薪,但他毕竟只是个打工人,和如今纸醉金迷的娱乐圈比起来,未免还是小巫见大巫了。
她想想自己这部电视剧合同上的薪资待遇,不忍打击他作为男人的自尊心,只宽心糊弄道,“是的是的。”
“这次好不容易我们的假期碰上了,要不要一起去哪里玩玩?”明浔问。
央妤立刻心虚起来。
进了剧组,基本是007全年无休的,耽误的每一天都要靠钱烧着支撑,没有周末、没有法定节假日也是正常,但她对此毫无怨言,反而甘之如饴。
她钻进剧组里,一边演戏,一边写本,空余时间磨练演技、找人对戏,深更半夜点灯熬油、笔耕不辍,零散时间则和明浔打打电话、发发微信,只当放松,自觉时间管理大师,哪方面都不耽误。
小日子过得虽辛苦但却稳扎稳打,成就感满满,连郭欣然都曾公开表扬她肯吃苦、演技进步大呢。谁料到这次梁导大发慈悲,可能看裴霖脚崴了也拍不了,干脆利落地批了一周假期,整个剧组欢天喜地就地解散了,只余她一人,正在兴头上被浇熄了,有种不知何去何从的迷茫。
虽然暂时得了空隙,但她也不想休息,立即心生考量,规划着要把土豆泥前段欠下的账好好补一补。
说来也怪,她这几次和明浔沟通,对方态度都很随和,完全没有以前冷心冷面难说话的感觉了。
上一次给她发了个新项目来,她问什么时候交,对方居然回复说:不急。
这让她更谨慎了。怎么可能不急啊?
她还记得上次做寻夜的项目时,对方时不时就提醒进度,三催两不催的,每次结尾都和她告饶,频频解释:我们制作人比较重视时间节点。
她扭头看向重视时间节点的制作人,考虑到土豆泥和男朋友不可兼得,她决定以大局为重,还是认真为他打工,为项目保驾护航比较重要。
可有什么理由可以委婉地拒绝刚谈恋爱的男朋友,在如此合适的时机,邀她一同出行呢?
天时地利,只能是人不合了。她思虑来回,挑挑拣拣,终于道,“这次出来已经挺累了,暂时哪儿也不想去了。而且这段拍摄我发现,我的台词功底不太行,准备趁这几天再练练。”
她看明浔不置可否,生怕他没听进去,又画蛇添足地补充,“唔,而且也该回家陪陪家人了。”
于是明浔温柔道声“好”,偏过头去。
央妤看向他的后脑勺,顷刻间反应过来,恨不得撕烂自己的嘴。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明浔哪有家人啊?
此刻他背对着她,望向窗外漫漫云海,应该是在思念他的家人,显得格外孤单落寞。
“我的意思是,你和我一起回趟家?”她脑子不清醒地找补,“然后我们就近找个地方转转?”
“好啊。”明浔说,他“唰”地一下拉上了遮光帘,扭过来冲她浅笑,“紫外线太强了。”
央妤:……
下了飞机,明浔看她没有出去玩的意思,便深觉假期失去意义,干脆利落地送她回家,之后一脚油门回了公司。
而出差近一个月的央妤,深感金窝银窝不如自己家的狗窝。
她告诉保洁阿姨今天会回来,对方已经提前将家里收拾得干净整洁,她洗了个澡,足足睡满了10个小时,醒来一看表,凌晨4点,正是灵感上头的时候。
她懒懒起身,去厨房烧了热水把泡面泡上。
群里这个点醒着的夜猫子多得很,几个熟悉的姐妹更是致力于深夜产粮,发了各种脑洞片段,又时不时辅以些图片,主打一个深夜狂欢。她笑着水起了群,边看边在群中点赞,嫌站着累,又绕回了书房。
总算坐在舒适熟悉的椅子上,又用上了趁手的键盘,她干脆打开文档,一秒进入了状态。打上最后一个句号,再一抬头,发觉天都亮了,莫名感觉腹中空虚,这才猛然想起泡面还在厨房泡着。
她起身到厨房,泡面味儿往鼻子里窜,让人又饿又犯起恶心,忙倒掉打开外卖软件来。
边困难地挑选,边顺手切回了自己的微信,发现明浔二十分钟前发来了消息。
【明浔:早上做了早饭放你门口了,醒来的话就吃一点。我去楠水了。】
央妤莫名看出了一种向老婆乖巧报备的感觉。
她拍了他炖的紫薯粥、做的南瓜饼,回复他。
【央妤:和你一样甜。】
明浔很快回复过来,她一边和他打情骂俏,一边打开购物软件,开始琢磨给明浔添置点什么好。毕竟他们两个在一起之后,吃饭、逛街、看电影等各种开销,明浔都执意付帐,虽然知道他也不差这点钱,但央妤也不想占了他便宜去。
买什么好呢?
她目光逡巡一圈,心中便有了考量。
正加购物车呢,沙臻的消息弹了出来。他们最近联系得不多,偶尔在群里看到对方,会互相怼上两句,不过上一次私聊还是她在山里写本到深夜,用土豆泥的号在他加班的朋友圈下面狠狠点赞留评,被他回复,“又抓住一只加班狗。”
【沙臻:夜半突然发疯?回来了?】
【央妤:夜半思考人生!回来了!】
【沙臻:方便吗?】
央妤一个电话给他打了过去。
“土豆泥大佬?”那边笑嘻嘻地,“回来怎么也不和小的说一声。”
“刚回来就忙工作,也没和沙主任报备。”央妤也笑嘻嘻地,“怎么?有指示?”
“我怎么敢?”沙臻夸张惊呼,“再打扰到大佬谈恋爱,小的不是罪该万死。”
“闭嘴吧。”央妤败下阵来,“你今天不上班?有空跟我贫?”
“别问,问就是公务缠身。但还真有件正事儿找你。”沙臻玩笑开完,人正经一点,“你听了可先别急——老爷子住院了。”
央妤脑子一懵,“怎么回事?严重吗?”
“冷静,小妤。”沙臻说,他不疾不徐地解释,“现在还不知道。人倒是不痛苦,只是腹部隐痛,但还没查出原因来。拍了CT没确定,又做了一次穿刺,没穿出东西。昨天又穿一次,现在还在等病理结果。”
“在哪个医院?”央妤问。
“县第一人民医院。我想让他们转院做检查,说有政府补贴,他们不相信我,也不肯转。”沙臻犹豫了一下,说,“你和我都不太好劝,但我觉得你应该想知道。”
“我现在过去。”央妤说。
“别——”沙臻说,“我这会儿在呢,医生说明天出结果给我打电话,等结果出来再说。”
“结果大概率是坏的是吗?”央妤问。
沙臻很不满,“呸呸呸,乌鸦嘴,别乱说话。”
央妤又问,“不然你怎么会现在给我打电话,让我做心理准备?”
那边沉默了一会儿,才说,“……概率这种东西谁能说得准?我知道你回来了,给你打个电话,联系下感情,汇报下近况也不行?”
“谢谢你,鲨鱼。”央妤声音很轻,“麻烦你了……这根本不关你的事。”
“怎么不关我的事?我可是结对帮扶的干部。”沙臻笑,“明天再说,有我呢。”
央妤挂了电话,起身去冲澡。
她一头火热只想降降心中急躁,水温也调低了些,闭上眼睛仰起头,花洒中的水流淋在身上,颇有种夜雨落下的感觉。
这感觉让她惶恐,忙又睁开眼睛把水温调热了些。
洗完出来,心情也冷静了不少。
她打开手机,和明浔的聊天界面还留在最后一句话。
【明浔:晚上等我回来一起吃饭吗?反正我是假期,可以早一点下班回来。】
【央妤:你安心忙项目的事先,别来回跑了,等过两天我做饭给你吃!也展示一下我的手艺:)】
【明浔:那恭敬不如从命了。】
央妤发完,顺手把刚刚加在购物车里的东西通通一下单,换了身衣服,下楼开车走了。
作者有话说:
普天同庆本人上榜!!!评论区红包雨掉落!!!
虽然也没获得啥成功但很想发表一下获奖感言——
感谢大家一直以来的支持,在卷生卷死的现言频道助力我获得了V后的第一个榜单!(整整轮空三周了QAQ)
还有人生中第一次遇到自来水小天使,真滴很感动很感谢!
在这里祝大家开心看文,喜气洋洋过周五!爱你们啵啵!
第49章 红包雨 再可爱的小狗也需要人照顾
央妤说到做到, 在假期临近结束时,还真的展现了她的手艺。
俗话说得好,小隐隐于野, 大隐隐于市。她决定把自己的厨技大隐于回家吃饭时的其中一道菜, 主打一个精致特别,简单便捷, 顺便让陈诗买买用具,买买菜,再帮帮忙。
和明浔一起吃饭吃多了,她也基本摸清了他的口味。
尽管他说没什么不喜欢吃的, 但央妤相处下来,发现这人比她挑食多了。
咸了辣了,太重口的,他基本不吃;肥了腻了, 嫌恶心, 也基本不吃;酸了苦了, 更是不行。
尤其是苦的,Z市人常吃的什么苦瓜汤、酿苦瓜,直接就拒绝品尝。央妤强力推荐他自己最爱的苦瓜凉粉, 他也就只勉强就着她的筷子吃了一小口。
央妤期待地看他咽下去,问他怎么样,他艰难地说还行吧。
央妤不满意,说怎么才还行呀?可不许撒谎, 于是他只好皱着鼻子说:难吃。
但他说没什么喜欢吃的,这倒是句实话。这人真的对美食没什么欲望, 央妤活着是为了吃, 他吃纯粹是为了活着。
不过这样的局面, 都将在今天被打破——
央妤坐在副驾驶上拿手机看菜谱,踌躇满志地想。
过桥时塞车塞得厉害,央妤余光见一个车变道硬加塞过来,前几辆车都不让,到明浔这里,他轻踩刹车,让了对方。
“这也让他?”她手机一放,嗔道,“要是我绝对不让。“
“我们出来的早,不赶时间,安全第一。”明浔说,又瞥她一眼,叮嘱道,“你开车也要慢一点,不要开火箭,也别开斗气车。知道吗?”
央妤摸摸鼻子讪讪“哦”了一声,又重新看起菜谱来。
看了一会儿感觉不对,扭过来眯起眼睛审视他,“……你刚是在教训我吗?”
“怎么会,姐姐。”明浔话说得挺甜,“我在关心你。”
央妤哼了一声,不跟他一般见识,心情突然又有点紧张起来,问,“你说今天会顺利吗?”
“会的,放心。”明浔神色淡淡,却让央妤莫名有了点底气。
就在前几日,她费尽心力征得了陈诗的同意,邀请了陈知微来家里小聚。她觉得央晖能找到这样的女朋友简直是祖上积了德,要速速见家长,表明家里重视的态度才可以。
她甚至私下和央东世商量好了红包给多大比较合适——商量的时候,她才想到上一次明浔上门竟然都没有给包红包,立刻抓住央东世的小辫子,问他是不是重女轻男。
央东世很委屈,说不年不节的怎么给,而且他以前上陈诗的家门从来都没有红包,央妤愤慨地表示如今时代变了,男女平等了,于是央东世同意给明浔也补个红包来。
她看向正认真开车的明浔,想到他一会儿要到自己家找自己爸爸领红包,怎么想怎么可爱,伸手就揉乱了他的头发,把他吓了一跳,扭过来严肃制止道,“开车不可以,很危险。”
央妤心情惬意,随意答应一声,然后在下一个还有90秒的红灯处被狠狠吻了85秒。
明浔每次来她家都会大大小小买些礼物,央妤之前还总在心里盘算估计价格,有时候装模作样去翻有没有吊牌,有时候干脆侧面委婉敲打一番。
她自认为委婉,明浔却心如明镜,现在净送央东世一些手串茶叶,陈诗一些首饰燕窝,问就是小众定制工作室,乡野天然无污染,总而言之就是不值钱。
有一次央妤看着不对劲,正再想往下问,问题还没抛出来,他就重重叹一口气,小声说有个机会能尽孝真好,吓得央妤汗毛都竖起来,点头连连称是,再也不敢管了。
他俩开车到了家,央妤一头扎进厨房里,明浔也跟着进来,她生怕明浔盯着她会紧张,影响她的发挥,于是颐指气使要他好生坐着,随时关注着央晖和陈知微到没到,到了门口要快和她说,她出去迎接。
明浔得了个看门狗的活儿,不太满意地出去坐着了,央妤这才开始大展拳手。
陈诗抱着双臂在旁边无情看热闹,幸灾乐祸,“哎呦,我们小妤洗手做羹汤了?”
“妈,”央妤一把拉住她,猛女撒娇,又加威逼利诱,“我一个人弄不了,你快帮帮我。你也不想让我在你女婿面前丢人吧?”
“什么女婿,八字没一撇呢啊。”陈诗瞪她一眼,还是亲自上了手。
准备得差不多,央妤瞧摸打开锅盖,闻到香气,又不嫌烫地尝了一口,觉得没翻车,总算放下心来。
正想再尝一口,就听见明浔在厨房门口幽幽一声,“人来了。”
央妤大功告成,笑嘻嘻地摘了围裙,一手挽上陈诗,一手拉上明浔,“走,一起迎接一下。”
院子里,陈知微小步跟在央晖的侧后方。她今天穿了双小高跟,在院子里走石子路有些吃力。刚开始还是和央晖并肩前行的,走着走着就落在了后面。
她专心看路,也时不时抬起头,看央晖的背影。
初中他瘦,个子小,却很有劲,打架喜欢下狠手,像凶猛的小狼。高中他突然蹿了个子,一下比她高出不少。如今成了年,更是肩宽背展,蒙上了一层温雅面纱。
但面纱下真实的他,有多野性难驯,陈知微最清楚。
她不动声色地敛下眸中情绪。
鞋跟被石子绊到,她轻呼一声向前踉跄了一下,央晖眼疾手快地扶住了她。
他手上拎着陈知微选的礼物,淡声道,“小心一点。”
说完,他松开手,脚步也放慢了些。
陈知微温柔地笑,“好。”
央妤蹬了一双洞洞鞋跑出来迎接,一把子挽上陈知微的手,激动地脸都有点红,“你来啦。”
没等陈知微回话,她又说,“别紧张啊,知微。我们家人都很好相处。”
央晖翻个白眼,没好气地说,“难道不是你紧张?”
“我有什么可紧张?”央妤理不直气也不壮,说完立刻就反水,“我紧张也都是因为你。”
央晖心里一跳,又听到央妤补充,“——不成器的弟弟找到这么优秀的女朋友,搁谁谁不紧张啊?”
陈知微忍不住笑出来,她捏了捏央妤的手,带着笑意道,“别这样说,姐姐。央晖他很好。”
“你认为他好就好。”央妤跟着笑。现在两人以姐妹相称,偶尔还能一起去逛个街。
央妤热衷于送她各种小礼物、小零食,甚至有时看到漂亮的衣服也爱给她买。陈知微也会挑些东西回礼,每次都能戳到央妤心巴上,女孩子的友谊就在这样来来回回的礼物中稳固了起来。
央东世和陈诗站在门口迎接,明浔正和他们聊天,不知道说到什么,三个人一同笑起来,很有种一家三口其乐融融的氛围。
陈诗刚笑得开怀,央晖他们走来时,还余些笑意在脸上,温柔道,“欢迎你,知微。”
央妤吁一口气,看向明浔。他也正看向她,勾起唇角一副讨赏模样,又对她轻轻眨眨眼睛,长而密的睫毛像撩过了她一样,让她心头一痒,恨不得越过人群明目张胆地去捏他的脸颊。
一群人在客厅喝起茶,央东世和陈知微聊了几句,她回答地都很妥帖。
央妤有心在一旁帮衬,讲陈知微年轻时歌手身份出道,现在又是全能型艺人,有多么优秀。又讲他们一起上综艺的时候,两个人住一间房,陈知微有多么细心贴心,直把陈知微说的脸颊飞红,扯着她的袖子轻喊了一声“姐姐”。
声音真甜,喜欢。央妤扬起姨母笑,补充了最后一句“真是我们小晖的福气”后,总算闭了嘴。
陈诗在一旁呷茶,不置可否,但陈知微的眼神和她不小心碰撞时,她也会温柔笑笑,以示礼貌。
央晖则有种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感觉,全程也不怎么听,也不怎么说话,只顾着看明浔不爽。
明浔看他一眼,像是突然想起来,帮他说了一句话,“小妤说得对。不过两人都很优秀,确实很般配。”
央晖一听,更心烦了,一双眸子沉沉瞥明浔一眼,换来了一个包容的微笑。
聊了一会儿就到了饭点,大家起身往餐厅走,阿姨早已把菜都摆了出来,其中一个铝盆大锅最为明显,坐下来几乎能挡住桌子两边人的视线。
央东世首先发出疑问,“这什么东西?”
陈诗淡淡道,“你女儿的杰作。”
央妤一点不怯场,她自信站起来,“今天知道知微要来,我太开心了,决定亲自下厨展现一下我的厨艺。”
明浔闻言挑眉看她,央妤立刻感觉到他的视线,于是小声补充,“而且我也想做给明浔尝尝……好啦,请看!”
她打开铝盆的大盖子,白色的水蒸汽裹着香味,袅袅地升了起来,桌上每个人都忍不住坐直了往里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