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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了小狗就要负责哦—— by杨明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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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男配们短短的线
沙臻日记-我决定不再喜欢她了。
裴霖日记-今天去咖啡店看见一个哭的稀里哗啦的小姑娘,使出浑身解数哄她开心,但人家好像没把我当回事儿。
央晖日记-她大学时竟然谈了恋爱。也是。毕竟她的初中、高中,都是在他眼皮子底下……
四、一些婚后小剧场
结婚那天,他喝醉了。
明总,红绳和你好配
……你、你怀孕了
求求你了,老婆

十一呈大字型躺在床上, 百无聊赖地望着天花板发呆。
哎,今天又不能和小妤一起打游戏了,好无聊。
这家伙还真沉得住气, 这都几天了, 怎么还不冒头呢?十一在心里烦躁地想,真不如干脆直接把他们打一顿算了。
时间不知道过去了多久, 十一迷迷糊糊睡着,突然听到了慢慢接近的脚步声,她迅速又悄无声息地坐起来,将自己蜷缩成了一团。
门“吱——”的一声响, 一个男人一跛一跛地走了进来。
“央妤小姐,你好。”他看起来文质彬彬,笑容却带着些残忍的意味,黑发黑眼, 面色惨白, 仔细看和明浔五官有些相像, 却远没有明浔英俊,道,“总算见面了。”
他毒蛇一样的目光盯着十一上下打量一遍, 很满意似的,缓缓道,“我是许浔的哥哥,许清。”
十一放下了心。不用自我介绍了, 她在心中感慨,自己这么多年的易容术没白学, 简直出神入化, 连近在咫尺的老熟人都认不出来。
许清好像变了很多, 人变得苍老又沉郁了,又好像没变,一丁点儿进步都没有,单纯到只会用绑架这一种手段。
以前绑架老板,现在绑架老板爱的人来威胁他……从这个角度来讲,十一觉得他的无耻程度倒是有些许进步。
“……我不记得他有个哥哥。”她装成一副谨慎模样,环抱着膝盖打量他,开始三连问,“你什么时候放我走?你现在已经犯法了知道吗?你到底想干什么?”
“他没提过我吗?”许清歪着头,很无辜的模样,末了又像是想明白了一样,道,“也是。他一向看不起我。”
“但我可忘不掉他。”他慢慢坐在十一旁边,指了指自己的腿,唇角勾起来,道,“看到了吗?我这条腿,就是他废掉的。”
十一蹙起眉,往旁边坐了坐,离他远了一些。这个反应莫名取悦了许清,他轻轻道,“别害怕。我不像他一样暴力。”
……是你别害怕,我比他暴力多了。十一淡定地想,这一圈人加起来真的不够她一个人打。
许清好似也并不需要她的回应,他把十一当成了明浔喜欢的人——这简直是一个再完美不过的听众了。
他等待了几天,等她的精神防线崩溃,等自己的计划生效。现在总算见到了她,她防备、敏感、紧张,全心全意地信任明浔……这让他几乎忍不住自己倾诉的欲望了。
真想让她更害怕一些啊。
怕到厌弃,怕到逃跑,让明浔也有一天亲身感受到心爱的东西被抢走的痛苦和绝望……那将是多么美妙啊。
他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沉默着,笑意却越来越明显,终于缓缓开了口,道,“我知道你们在一起了,这么想来,我也应当叫你一声‘弟妹’才是。”
“不知道弟弟是怎么和你说的呢?他的身世、他的过去、他的经历……我真的很好奇。”
他嘴角带着兴味,眸子却黢黑如枯井,根本看不出好奇来。十一艰难开口,道,“我们刚在一起不久。”
“哦,这样。”他很满意她的回答,轻轻点了点头,道,“那么作为哥哥,我也有责任来介绍一下我们家的情况。”
他收回了盯着十一的视线,放空看向了雪白无暇的墙壁,平静道,“……我的妈妈,是许浔的姑姑。”
“他说白了,也就是联姻的产物罢了。可惜这是爷爷的一场极为失败的尝试。两个人根本没有感情,说是联姻,不如说是家族之间的掣肘。当然,他们也根本就不可能爱他。两个人各自在外面玩得花,生下他不过为了稳住当日局势罢了。”
“只有我的妈妈爱他。”
“关心他、照顾他、陪伴他,我一直觉得,我妈妈对他比对我还好。”
“哦,不对。还有爷爷,那么早就偷偷立下遗嘱,要让许浔当他的接班人了。”
“只是因为他的爸爸,我的舅舅,是许家唯一的儿子。就是这么可笑的理由,尽管舅舅那么不着边际,根本连我妈妈的一根手指头都比不上,但他仍然可以自然而然地继承许家。”
“就算妈妈不可以,但我是个男孩啊。怎么也不把我纳入考虑范畴内呢?”
“妈妈知道的那天和爷爷吵了起来。她觉得很对不起我。我第一次觉得妈妈爱我。”
十一终于开了口,声音很平和,像在平息孩童愤怒情绪的温柔老师,道,“……你说的这些,都不是他的错。”
她自身性格纯粹如一张白纸,模仿他人很有一套,几乎可以将对方的喜怒哀乐完全复制粘贴到自己身上,是个天生的演员。这段时间和央妤日夜相处,她几乎完全摸清了央妤的思维路数,她觉得如果是真的央妤在这里,听到了这些话,应该会反驳的了。
许清顿了顿,道,“你很护着他。”
“他是我男朋友,我当然护着他。”十一完全进入角色,自然而然道。
“你男朋友……你真的了解你男朋友吗?”许清笑道,“他什么都爱和我抢……和我分享妈妈还不够,成绩、体育、交际样样都要出风头,还要抢走我的朋友、我的圈子、我喜欢的女孩,和我的未来。”
“妈妈说过,那些都本应该是我的。”
十一张了张口,莫名想问一句“抢走你喜欢的女孩是什么意思”,然后她发现自己进入角色过深了,连忙压下了央妤的念头。
她可还有重要任务在身呢,不能跑题了。另外小妤的占有欲,也确实有点太不分场合了吧。
她重新找准定位,弱弱开了口,道,“不可能的,他不是这样的人。”
许清轻笑了一声,像是在感慨她的无知。他侧过头,盯着她的眼睛,道,“你被他骗了。你以为他是光风霁月的豪门继承人,实际上他根本只是一个失败的试验品,而且现在已经彻底脱离了我们许家。你以为他温柔、体贴、包容,其实那都是假象,实际上他狠戾、暴躁、绝情,我妈妈对他那么好,他竟然要把我们赶到国外去,还怂恿爷爷废掉我一条腿。”
他越说越恨,几乎喘不过气,自己平息了半晌,才又重新平复了情绪,像是真的很好奇她的答案一般,问道,“你会不会有一种感觉?如果世上没有某个人存在的话,自己的人生应该会更顺遂。”
“我的人生是否顺遂,和别人有什么关系呢?”十一也直视着他,道,“而且哪里有那么多‘如果’。他出生了,是你的弟弟,你的人生必定会有他。”
“哎……”许清叹口气,声音也像没了根,在空气中飘着,“差一点,他就会消失的了。妈妈说我太心急,把我狠狠训了一顿。”
“什么意思?”十一问。
许清回过神,他打量十一,道,“……你很好奇?”
“当然了。”十一蹙起眉来,质问道,“消失是什么意思?你们有那么大的胆子?现在是法制社会了,你以为你们在拍电影吗?”
“你真单纯。”许清道。她不可置信的反应让他很是愉悦。他不介意多吓一吓她,让她知道他们的世界有多么腥风血雨,和她这种普通人之间的差距有多大。
于是他带着笑意道,“他父母不就消失了吗?”
“现在轮到他了。”
十一开始脱离剧本即兴表演,她惊恐地眨眨眼睛,声音也变了调,“你的意思是,那场车祸……”
“啊。”许清不明意味地应了一声,像是撒娇般地抱怨道,“他竟然敢把我以前开的玩笑当一回事,还告诉了他爸妈,我妈妈怎么会不生气呢?”
“我妈妈很爱我的。不像他爸妈,知道了反而觉得拿到了我妈妈的把柄,只顾着找我妈妈的麻烦,根本不关心他的死活。”
“他们活该消失的。他们罪有应得。我妈妈为这个家付出那么多,为什么他们可以不劳而获?”
“而且……”许清的声音低沉到让人遍体生寒,看向央妤的眼神也变得危险起来,“他竟然还妄图有人爱他。”
他听见女人艰涩的声音,“……所以,你绑架了许浔,他把这个事情告诉了他爸妈,然后你妈妈就设计了车祸害死了他爸妈?”
“是这样吗?”女人的声音怕得变了调子,仿佛只要他承认,她就会立刻离明浔远远的,再也不敢靠近他周围一步。
“你很聪明。”他几乎是迫不及待地承认,道,“当然。如果你愿意甩了他,我绝不会动你半寸。”
像是得到了保证般,女人的表情兀地放松下来。她的毛衣胸口处有个小小的爱心镂空,她轻轻拍了一下,像是在给自己顺气。
许清后知后觉,奇怪道,“你怎么知道我绑架过他?”
“……因为我是你十一奶奶呀。”女人哈哈大笑,她一把扯掉了糊在脸上的面具,问道,“你绑架老板的时候还踹了我一脚,害我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任务失败。你忘啦?”
这个小区的保安认识央妤的车牌,央妤的车刚开到了门口,对方就笑着将挡车杆升了起来,问,“又来找你朋友呀。”
“是呀。”央妤探过头来,也笑笑,道,“谢谢啦。”
“没事,别客气。”
央妤将车窗升起来,隔绝了对方的视线,笑容也慢慢消失了。
七栋三零二,楼下就有个一直没人用的空车位,她熟门熟路地开过去停好,却久久没有下车。
冬天的车里太闷,外面阴云沉沉,一副要下大雨的模样,让她心里堵得发慌。
没一会儿,小雨开始淅淅沥沥地落下,紧接着变成了狂风骤雨,雷声轰隆一声,央妤才终于回了神。
她叹口气。
伞在后备箱里,她要下车的话势必要淋雨了,这种大雨,淋一秒就透心凉。
天不遂人意……要不干脆回家吧?
正犹豫着,车窗突然被人敲了敲。
央妤转过头去,陈知微打着伞,安静地站在她车旁。
作者有话说:
十一:说是见前男友应该也不算骗人吧:)

央妤下意识就推开了车门。
陈知微的伞很大, 但雨更大,被风裹挟着乱撞,央妤钻进伞来, 她的伞尖抖了抖, 两人多多少少被一起浇湿了些。
“来了怎么不上来?”陈知微声音很柔,问句问得像陈述句, 颇有些怨怪她的意味,道,“还要我亲自下来接你。”
“我面子大嘛。”央妤笑笑。
两人在一把伞下走进了楼道,粗黑的伞柄横亘其中, 一路走来也没有互相碰到肩膀,只沾湿了彼此另一边的衣袖。
陈知微在收伞,央妤先按了电梯上键等待,好像刚逛街回来, 正准备一起看场电影一般温馨。
电梯门开了, 央妤率先走进去, 按了三楼,又按了开门键等待。陈知微拿着伞走了进来,电梯就突然显得逼仄了起来。
央妤有点累了似的, 半个身子抵在旁边墙上,被雨水打湿掉的衣袖带着凉意,粘稠地贴紧了她的手腕。
“最近还好吗?”陈知微问。
央妤“嗯”了一声,电梯门“叮”地一声开了, 和她的话音融在一起,让人几乎听不清。
陈知微的家不大, 但很漂亮, 能看出她是个很有生活品味的人。一盏落地灯将客厅熏得全是暖色, 纯白色法式复古弧形沙发上,松松搭了一张毛绒毯,拖曳到了地毯上些,旁边翻盖着一本看了一半的书。
“下雨了,我去关窗户,正巧看见你的车。”陈知微去厨房忙碌,道,“怎么来也不提前说一声?”
屋内暖融融的,央妤脱掉湿了的大衣,顺手挂在旁边的衣架上,用一贯撒娇的语气道,“突然想你了。怎么,不欢迎不速之客?”
陈知微回过头看她,脑海中念起了另外一位不速之客。央妤却没看过去,只习惯性地坐在了沙发前的地毯上,顺便拽过毛绒毯给自己盖上,问,“看电影吗?”
陈知微端了个托盘过来,放了一碟水果,给央妤泡了她常喝的果茶,轻轻道,“好呀。”
水温合适,果茶甜美,央妤灌了一口,解了不少干渴,玻璃杯往托盘里一放,发出清脆的“砰”的声响。
“砰——”一个男人飞了出去,后脑重重撞在了玻璃窗上,窗隐隐生了几道裂纹,沉闷的撞击声,混着玻璃渣子掉落的碎响,在灰尘弥漫的空间震荡。
十一欺身上前,不给他爬起来的机会,一脚上去,狠狠踩在了他胸膛。
“国外的饭菜营养不太均衡吧?”她微微急促的喘着,身上挂了点彩,但不妨碍此刻的志得意满,只娇笑一声,道,“你退步了,拾。”
男人试着想站起来,但她脚下使了力气,将氧气都逼离了他胸腔。他一阵一阵地努力往身体里吸气,可惜事与愿违,越挣扎,气力越慢慢脱离了身体。
西装散在地上,打架时被拽开了衬衣,无数的鞭痕新旧交替着,十一的一只脚踩在中心,那痕迹仿若四散裂开的红色毒蛇,向那衣衫遮挡着的更深处蔓延开来。
“……你还是一样……”他勉强吐出几个字,唇角却微微勾了起来,意识越来越模糊,让他浅褐色的眸子慢慢变得黯淡,声音也轻的几乎听不清,“十一。”
十一不太高兴,在心中怀疑他这句话有阴阳的成份,像在委婉地说明他第一眼就认出来了自己。于是她踩得更狠,直到确定他失去了意识,才轻哼一声撤下脚来,脚尖随意地从他下颌线划过,让他的头跟着在地上无力地轻晃了一下。
她悠哉悠哉地晃回了屋里,许清还保持原样,一动不动地坐在床上。
“怎么不跑?”十一态度很恶劣,没好气道,“只是跛了一点,也没瘸吧?一点都不顽强。”
许清猛地抬起头,他最恨别人提到他腿的事情,此刻怨毒之意快要冲出他的身体,直直朝向十一,咬着牙骂道,“……你这个贱人。”
“你才贱呢!”十一怒气冲冲,生怕自己吵输了,又跟一句,“大傻.B。”
她火气上来,扫到门口扔着之前捆绑自己的麻绳,顺手捡了起来,道,“老板念及旧情,又考虑老爷身体,才饶你们娘俩一条活路。你还敢屁颠屁颠回来挑事?”
说着,麻绳缠上手腕,劈头盖脸就给了许清一鞭,道,“我看你是找抽。”
鞭子沿着他的脸狠狠抽打在他胸口,十一用出一分力气,已是皮开肉绽。许清哪里受过这样的痛苦,他尖锐痛叫一声,仰面就跌在了床上,还在长长惨叫着。
他无能模样让十一顿觉无趣,麻绳一扔,扭头就想走。许清在后面喘着气,从惨叫变成狞笑,上气不接下气,道,“……还不出来吗……许浔……”
“你难道还以为老板会抽空来见你吗?他可忙着呢。”十一很惊讶地转身,点评道,“你真是想屁吃。”
她只被骂了一句,反骂了两句又抽人一鞭,犹嫌不够,又补充一句,“你就是个屁。”
说完门一甩,施施然走了。
“我该走了。”央妤道。
电影滚动着字幕,正在响着缠绵悱恻的片尾曲,果茶续了几次,茶味淡了许多,水果的小碟子也已吃得干净,她失去了留下来的理由。
陈知微坐在她身旁,道,“你不问了吗?”
随着她温柔的语调,一种沉重、凝滞的气息弥漫开来,压在央妤胸口,让她连开口都觉得艰难。
“……没什么好问的。”她听见自己这样说,“我相信你不是故意的。”
陈知微轻轻叹了一口气。
她回想起了那个堪称冷漠的面容,和清清冷冷,几乎不带感情的声音。
她请他坐,问他喝些什么,他只抱着臂,背靠着门懒散地站着,淡淡道了句“不必了”,打算把话撂下了就走。
“前因后果我都查清楚了。”他挑了挑眉,耳钉在昏黄的灯光下闪着莹莹的光,轻飘飘道,“你胆子挺大。”
他的模样、语调、神态都有一种上位者的骄矜慵懒,让陈知微产生了一种陌生的惧意。她默默捏紧了手指,声音也像从嗓子眼里逼出来一般,勉强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林樱那边我已经处理过了。”明浔仿佛根本没听进去她的话,或者也根本不把她当一回事。他淡淡道,“我来是想警告你,你是替央晖出气也好,还是爱他爱到愿意成他人之美也罢,你都做了不该做的、毫无意义的事。”
他用了“警告”这个词。陈知微明白他的意思,是想表达看在自己和央妤的关系上,态度已经足够礼貌温和了。
“毫无意义吗?”陈知微反问道。
“是的。”他颌首,表情像结了冰的湖面,道,“她根本不是你想象的那种软弱的人。你以为这点打击就可以让她众叛亲离、坠入深渊了吗?”
说着,又带上了一些讥讽的意味,多多少少还有些厌恶在里面,“还是这样她就可能会考虑央晖吗?”
“……我只是以为你会离开她。”陈知微平静道,“我只算错了这里。”
她不愿张口去问,只硬生生地把疑惑压了下去。
怎么会有一个年轻气盛、粉丝众多,从电竞选手时期就受尽光鲜吹捧的游戏制作人,可以无视自己一片光明的前途大道,心甘情愿被戴上个绿帽子呢?何况还是女朋友被“包养”这样难堪的境地。
她研究过明浔为数不多的几次采访,曾经身为电竞选手时的一些过往,也和明浔多多少少也接触过几次,自认为有些识人之数,并不认为他有如此宽宏的肚量。
“不可能。”男人想也不想,回绝了她,道,“我永远不可能离开她。”
“那她呢?”陈知微问,“你确定她也不会离开你吗?”
“……这就是我的事情了。”他顿了顿,话语突然尖锐起来,直戳她的心窝,“你做的这些事,如果被央晖知道,你觉得你们现在的关系还可以维持吗?”
陈知微闭了闭眼睛,又睁开,低声道,“这和你没关系。”
“怎么没关系?”他这才蹙起眉来,道,“你试图成全央晖,就是试图破坏我的人生。”
顿了顿,又补充道,“……和你的人生。”
“所以你要告诉他吗?”陈知微问。
明浔难得沉默了一会儿。
他想到自己在老人病床前没太过脑子许下的承诺,说会照顾央晖。
实在是麻烦的差事……他很是后悔地想,都怪前一天央妤把他搞晕了。
能把这差事推到别人身上也是好的。
“那要看小妤知道之后的态度了,这不是我能决定的事。”明浔沉吟道,“……不然我们打个赌吧。”
“如果她质问你,你大可以说出你和林樱的筹谋,说出那些上不得台面、见不得光的想法,无论是你的,还是央晖的,想掀起多大的浪花,都随你的心意。当然,到时也别怪我不客气。”
“如果她不问,你就只当不是故意的,推到林樱身上便罢了,总归她是始作俑者,这件事就此揭过吧。”
陈知微赌输了。
央妤话音落下,好像并不期待她的回答,她起身,想把托盘端起来送到厨房去,手刚碰到托盘,陈知微的手就覆盖在了她的手上。
她很艰难地开口,道,“……对不起,小妤。”
“……我不是故意的。”
“没关系。”央妤几乎没有思考,她立即反握住了她的手,道,“我不介意。”
不知道为什么,陈知微突然感觉眼睛里进了阵酸涩的迷雾,让她嗓子也跟着堵住了,她又重复道,“……真的对不起。”
托盘比伞柄要大得多,但央妤往前探了下身便越过了,她和陈知微轻轻拥抱在一起,手也轻轻拍在她背上,轻声道,“真的没关系。”
陈知微一瞬间好像明白了央晖为什么会爱她。她头抵在央妤柔软的肩上,觉得她身上有股淡香,这香气包裹了她,沁入了她冰冷的骨髓之中,让她觉得安全又温暖。
肩膀被陈知微的泪水浸染了一小片,央妤紧张得口不择言,道,“行了行了,你这段时间都没联系我,我一猜就是犯了错误。”
陈知微带着哭腔笑,“犯了大错误。”
“那么大吗?那怎么办?”央妤笑嘻嘻地,摇头晃脑道,“要不以身相许吧?”
陈知微在她肩上把眼泪蹭了干净,抬起眼来,央妤推她,催促,“许吧?”
她想到央晖那张冰块脸,在心中叹气,道,“……尽量吧。”
央妤觉得央晖太不争气,也觉得自己已经尽力,毕竟儿孙自有儿孙福,只好道,“行吧。”
她也不收拾那托盘了,站起来伸个懒腰就往门口走,陈知微道,“下这么大雨呢,晚点再走吧。”
“不行。”央妤扭过来冲她眨眨眼,道,“我今天还有大事要办呢。”
作者有话说:
大事=揭开小狗神秘面纱
另外我的朋友说天津姐(三声)姐(四声)不会喜欢姐弟恋,真是狭隘至极啧啧啧,感谢天津读者们让我扬眉吐气一把:)
当然其他读者们我也很爱哈!!本人冷评体质每条评论都会看的!!没想到我很稚嫩的第一本书就能够得到大家的喜爱,第二本书一定会更努力的!(狠狠握拳

第77章 再拽的小狼也会掉马又受伤
“都到位了。”魏尹焦躁地来回打转, 心跳急促到连脑袋都跟着嗡嗡作响,冲手机那边紧张问道,“会不会太冒险了?”
那边人倒是很淡定, 调侃道, “放心,会保你后半生无忧的。”
“你他妈的——还有心情开玩笑!”魏尹更加着急, 连声音都有些变了调,他恨恨骂道,“你是以为许莜不敢吗?她儿子是个蠢货,她可是真的狠, 你不会还抱有希望,以为她会对你手下留情吧?”
“不留情才好。这次一定要抓到他们的把柄,让他们再无翻身的可能,不管用什么代价。”那边道, “不然我放心不下。”
“有什么放心不下?到底为什么要这么激怒他们?万一搞得鱼死网破呢?”魏尹被压了许久的疑惑和不解, 在如今的节骨眼上通通爆发, 像考试前突然想使尽全力临阵脱逃的学生,烦乱地连着逼问,“慢慢逼退他们不好吗?我们有的是手段, 这样的话伤敌一万,自损八千,而且他们又威胁不到我们——”
“他们威胁不到你。”带着寒意的声音打断了他,“但已经威胁到我了。”
对面人已经失去了耐心, 又道,“我心里有数, 不用劝了。”
“你也太不把你自己——”魏尹刚想痛骂, 声音却突然低了下去, 道,“……来了。”
“好。”那边顿了一顿,笃定的声音也变得轻了些,像是不太确定,道,“……后面的事就交给你了,千万别给我办砸了。”
“别像交代身后事一样,妈的。”魏尹咬牙道,“真晦气。”
那边轻笑一声,悠悠道,“交代你的事要是办不好,就真可以给我办身后事了。”
魏尹还想再说,那边已经干脆利落地挂了电话,余留几声忙音。
“曲嘉怡!你电话响了。”黎溪头发重新染回了黑色,一边抚着自己的头发,很是得瑟地路过曲嘉怡的工位,顺道喊了她一声。
“我听到了。”曲嘉怡拿着刚打印好的资料,款款走过来,道,“我又不是聋子。”
黎溪瞥她一眼,觉得好心没好报,又觉得对方没关注自己新染的发色,气哼哼地走了。
“嗯,是我们公司的车,放进来吧。”曲嘉怡接起电话,等了几秒,待那边换了人,又道,“下这么大雨还专程跑过来,不知道的以为你是来捉奸。”
“大差不差吧。好不容易神秘投资人在岗一次,我能放过吗?”央妤笑道,“谢谢姐妹,等我的好消息啊,马上挽救你们的项目于水火之中。”
“没那么夸张。”曲嘉怡站起身来,向电梯走去,冷淡道,“舆论只是一时的。项目实际运转情况良好,相信也不会轻易撤资。实在撤了,我们应该也能拉来新的。”
央妤感叹她的自信,道,“那你还这么帮我?”
“虽然算不上雪中送炭,勉强算锦上添花吧。”曲嘉怡道,“而且我很好奇那投资人到底什么模样,多大年纪,干嘛的,怎么那么有钱?你到时候看完给我说说。”
“没问题。”央妤一口答应下来,“包在我身上。”
电梯门打开,央妤正摇着手里的文件袋对她笑,“嗨。”
曲嘉怡闪身进去刷了卡,按了顶楼的按键,又利索地闪身出来,道,“据说对方脾气挺不好的,架子也大,反正我们这些打工仔是没机会一睹尊容了。祝你好运啊。”
“放心。”央妤心中终于卸下一块大石,此刻心情正轻松愉悦,笑道,“晚点我睹了和你说哦!”
电梯门缓缓关上,又缓缓打开。
顶层的装修风格和楼下略显休闲的办公场所很是不同,走廊宽阔,顶灯明亮,两侧落地装饰画很是高级奢华,地上铺了一层厚厚的法式地毯,央妤迈出一步,一点声响都没发出来。
有钱的老板是不一样。她咽了咽口水,给自己打气,向走廊尽头走去。
十一捏着通讯器,在略显破旧的走廊里闷头往外走。
不对劲,很不对劲。
……是哪里有疏漏吗?
她想不通,但感觉额角却不受控制的一跳一跳,不安的感觉混合着雨声,淅淅沥沥地敲在她心上,让她心神更加不宁。
通讯录上有老板的新指示。
“保护央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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