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了小狗就要负责哦—— by杨明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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氧气罩让他的声音更加微弱,张了几次口才发出声音,“你……没事吧?”
“我很好。”央妤说,她开始想哭了,又想笑,问道,“你呢?”
他放下心来,又看她一眼,失力的闭上眼睛,道,“……疼。”
又艰难地道,“抱抱我。”
央妤脸贴上他脸颊,哄他,“抱你碰到伤口就更疼了。”
他失血太多,醒来太早,还完全没恢复,只清醒一会儿,意识又开始模糊。
撑着最后一点劲儿,他费力地叮嘱道,“……别离开我。”
“我不会的。”央妤说,她看出他又想睡了,亲了亲他额头,道,“我哪里也不去。睡吧。”
明浔摸索着终于拉住了她的手,安心地又睡了过去。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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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 再拽的小狼也要被擦干净
昼夜更替之间, 明浔又昏昏沉沉地醒了几次,每次醒来央妤都在身边,他迷迷糊糊也意识到时间过去挺久了, 有次醒来时, 屋里只亮着夜灯,他问央妤, “你怎么不休息?”
“啊。”央妤捏着他修长又无力的手,摩挲着那带着青筋的肌理,慢悠悠地征求他的意见,“那我回家休息吧?”
他忽闪忽闪眼睛, 苍白的脸上,眸像点了漆般黑亮,却带着一股迟滞的茫然,脑子转不过来圈似的无法回答。
氧气罩已经摘掉了, 不然央妤看到被激得更急促些的白雾, 或许会心软也说不定。
“你不想我走。”她很不理解似的说, 像肯定,又像疑问,道, “但想我休息。”
他“嗯”了一声,眼珠缓缓转向身边空着的位置,又再次转向她。
“床很大……”他没信心,也没力气, 声音显得更加微弱,手指又蹭了下她手心, 痒痒地撩在她心尖。
“好像有点不合适吧, 护士进来看到, 像什么样子?”央妤不愿就范,自言自语道,“要不我还是先回家吧,明天再过来。”
“她们不会,进来,”明浔语速开始加快,耗了点力气,只好又变软下来,“……姐姐。”
“陪陪我。”
央妤盛情难却,只好在旁边小心躺了下来,生怕碰到他,离他有点距离,侧着身拉过他的手,一副勉强模样道,“那好吧。”
明浔艰难侧过头,拿脸冲着她,眨巴两下眼睛多看了看她的模样,终于慢慢阖上了眸。
央妤伸手把他额上的碎发拨弄开来,觉得自己坏得很。她下午其实就躺在这儿睡了半天,才刚起来上个卫生间洗漱一下,回来就碰到他醒来,兴致勃勃装模作样地逗弄他几句,竟然一点都不心虚。
空调把屋里吹得暖洋洋,明浔这两日断断续续地还有点发低烧,唇也被烧得回了些血色,又微微有些干裂。床头柜上放着央妤的润唇膏,她回身拿过来,躺着给他涂上。
膏体细致均匀地抹在柔软的唇上,病中的人立刻有了些艳丽劲儿,莹润又亮晶晶的唇被摆弄的微微张开,呼吸均匀又浅。
她手背贴贴他脸颊,觉得微微有些热,又探入被子里轻轻贴上他肩膀,怕他昏睡着不知冷热,闷的不舒服也没人知道。
他已经退烧了,皮肤细腻温凉,央妤却像摸到烫手山芋一样缩了回来。
这才几天……她闭上眼睛不敢再看,努力摒弃杂念,决定再睡一觉。
没承想,酣甜一觉醒来,她朦胧睁开眼,就被那双明显清醒了不少的眸子盯上了。
两人四目相接,竟然一时都不知道说些什么。
沉默了几秒,央妤起了身,小声道,“……我看看伤口。”
明浔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就被她轻轻掀开了被子,肌肤瞬间裸露在空气中,凉意让他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居然没穿衣服。
他想动不能动,尴尬地缩紧了手指,央妤已经轻轻又盖上了被子,转身走出了病房。
一出病房吓了央妤一跳,一个男人戴着口罩和帽子,静静地站在病房外,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央妤差点一时冲动喊了护士,待定睛一看,发现竟然是裴霖。
裴霖听到动静转过身来,和她打招呼,“嗨。”
“来了怎么不进来?”央妤奇怪道,旁边护士路过,看到她出来,问道,“是需要什么吗?”
“新毛巾。”央妤道,“过敏的印子还没消掉,我想敷下看看有没有效果。”
“好呀。”护士笑眯眯地,道,“你比专属护工还细心呢。一会儿我就给你送来哈。”
央妤挨了夸奖,有点不好意思地“嗯”了一声。
护士走了,裴霖笑一声,“你竟然也有被夸细心的时候。”
“她们夸张啦,都是她们在操心,我只是……”央妤把剩下的话吞了进去。
她只是比较了解他的身体……护士以为那是伤口愈合时的正常红肿,但她一眼就看出来那是他对绷带胶过敏的前兆。
央妤收回心思,问,“来看明浔呀?”
“不是。”裴霖低低道,“我来……是想替林樱向你道歉。”
央妤有一瞬间地茫然,之后才想起来,道,“哦,那个啊。”
她很随意地挥挥手,“我不介意啦。我现在觉得攒人品很重要,决定做一个宽宏大量、与人为善的人。”
“你本来不就是这样的人么?”裴霖道,心想,只是里面躺着的男人不是而已。
来到这里已经用尽他所有的勇气,羞愧几乎点燃了他,但他还是低声道,“可以帮我和明浔说一声吗?林樱的事。”
“和他有什么……”央妤说了一半,差点咬了舌头,她把剩下的话咽了回去。这么心惊胆战的几天过去,她几乎忘记了明浔的身份,第一反应竟然还是觉得此事和他毫无关系。
他受伤的时候,她太过于害怕担心,根本没有分出心神来想一想这件事。如今他一醒来,央妤又猛地觉得他陌生起来,她还真的没信心给裴霖一个准确的答复。
她并不敢说自己足够了解他。
他太过于会隐藏了。
此时此刻,非常会隐藏的人正在病床上担惊受怕中。
他实在想不明白,为什么她看了下伤口,就直接离开了病房呢?
刚刚他愣了一下子,错过了问的时机,也没想到自己声音这么小,一句“姐姐”正好被她关门声掩住,没有发出去。
她确实说过,只要他醒来,她就会原谅他的。他绝对不可能记错,记忆虽然断断续续,但他也可以确信这几天她都一直陪在他身边。
他定定看着她,就是在等她醒来想起并践行自己的承诺。
可她看了伤口就甩门而出……难道是反悔了,只是因为愧疚或者可怜他,才多照顾了他几天,然后刚刚看到伤口已经愈合,就想直接跑了吗?
他越想越觉得大难临头,撑起来一点身子,立刻感觉撕裂般的疼痛从胸口处传来,他没理,挣扎着想要去按床头的紧急呼叫键。
这时,门被推开了,他看到央妤进来,瞬间脱力又栽了下来。
央妤急急问,“你起来干什么?”
“我……”明浔疼的额上都沁出些汗水,支吾道,“……想喝水。”
“想喝水我给你倒呀。”央妤把毛巾放在一旁,斥道,“伤这么重,心里没点数吗?”
她利索地倒杯温水,坐在明浔床边,动作堪称娴熟地托起了他有点僵硬的后脑,将水喂到他唇边。
她见他怔愣着,命令道,“张嘴。”
明浔顺从地张开了嘴,迷茫地被灌了几小口水。
他昏昏沉沉的时候,也说过渴,央妤也喂过他水。但现在他人很清醒,自己还使着些力气,让央妤托着他不至于太过受累,喝水的间隙又偷偷打量着她,眼神带着无辜的试探,让她脸颊上也忍不住发烫。
他的唇上还留着她莹莹的润唇膏。
喝了几口水,央妤将他放下来,转身进了卫生间。
她打开水龙头,冰凉的水浸湿了毛巾,淌在她手臂上,让她也终于能够冷静下来一些。
镜中的女人轻轻抿住了下唇,拿手背按住了微微发红的两颊。
……我在干嘛啊,到底。
对一个病中的人……
她甩甩脑袋摒弃杂念,心中转圜起了裴霖的请求。等飞红褪去,她端了个小盆,拿着毛巾从卫生间出来了。
明浔躺在床上,眼巴巴地看着卫生间的方向,正等她出来。
她避开眼神接触,低声道,“你对绷带胶过敏,我帮你敷一下。”
明浔“嗯”了一声。
央妤再次掀开了被子,明浔感觉自己像躺在砧板上的鱼,克制不住地羞赧起来。
他的皮肤太薄,这羞赧之意先从耳后燃烧起来,上了脸颊,又顺着向下,整个身子都泛起了粉。
绷带胶沾过的皮肤红肿,央妤小心地避开伤口,将拧干微凉的毛巾轻轻贴上了他胸口,问,“凉吗?”
明浔不着痕迹地倒吸一口冷气,道,“不凉。”
……太凉了。
简直像冰一样。
凉得他几乎打了个颤。但他管理公司经验丰富,更是用人熟手,知道不能随便打击新人的积极性。
在照顾人这方面,央妤简直是个扔到地上砸开都没红瓤的生瓜蛋子。
她听了很受鼓励,将那毛巾寸寸从他肌肤上挪了过去,中间还嫌毛巾温了,又重新沾了一次水。
正擦着,护士敲门进了来,见他们这副模样,笑道,“又给他擦身子呢?”
“是呀。”央妤带点研究的意味,问,“你看这个过敏的是不是好一点了?”
明浔听得心中一动。
什么叫“又”“擦身子”……
他被凉意逼退的热度又忍不住想升起来了。
护士过来看了看,道,“好多了。”
她想起刚刚夸央妤的时候没当着明浔的面,立刻又补上,“你这几天真是太辛苦了,伤口愈合本来就会痒,再加上过敏更难熬,幸好你检查得细心。”
护士用了“检查”这个词,让明浔心里更慌张,他手在被子里默默摸了下自己的裤子——还好,他穿着裤子。
不对……不是他的西裤,是条肥肥大大的短裤,像是病人穿的病号服。
谁帮他换的?他简直不敢细想。
护士把药放在了床头柜上,道,“他体质挺好的,这么快就清醒了,但清醒之后估计就会疼的厉害了,我加了止疼药,疼了就吃。”
“好的,谢谢。”央妤点头道了谢,终于也擦完了,转身回了卫生间。
她将明浔的被子和残存的体面一起盖回了他身上,他眼神空洞地望着天花板,不停地在心中安慰自己。他们早就坦诚相对,他的整个身心都属于她,这有什么可害羞的呢?
越想越是这个道理,正在他几乎将自己完全说服时,央妤又端了个盆出来了。
这次是热水,她唇抿了抿,开口道,“……我给你擦擦身子。”
作者有话说:
明天……再努力……
第81章 再拽的小狼也会被揭开伤疤
“我、我……”明浔这辈子都没这么窘迫过, 他声音细若蚊呐,道,“我可以自己来。”
“你不想我碰你?”央妤歪过头打量他, 直白地问。
“想。”明浔的回答不经大脑, 但紧接着,他的窘迫变成了无措, 解释道,“……我怕麻烦你。”
“好客气,明总。”央妤不阴不阳道,“不麻烦, 这是我的荣幸。”
明浔彻底闭了嘴,心也跟着重重跌落下来。央妤的态度让他如鲠在喉,这鲠还是极为酸涩的,他艰难地滚动了下喉结, 勉强咽了下去。
毛巾的温度很适宜, 带着棉质的、粗糙的颗粒, 抚过他的腹部、腿心,带来微微的痒意。她的动作轻柔又娴熟,确实不是第一次帮他擦身体。
他心灰意冷, 垂着眸子配合她的动作,觉得自己像个无用的废人。她换了水,又换了毛巾,看看他的伤口, 犹豫着问,“要坐起来擦擦背吗?”
明浔看她一眼, 沉默了几秒, 朝她的方向稍稍抬起了两条胳膊, 无声地向她寻求帮助。
央妤被那湿漉漉的一眼蛊惑,几乎没有思考地就俯下了身,他立刻勾住了她的脖子,两条胳膊比央妤想象中还有力,她小心地回抱住他,借一点力气帮他坐了起来。
这是一个带着点儿水汽的温柔拥抱,他坐好松开手的时候,央妤心里竟漫出一丝不舍来。
他坐在床边,央妤站着,多少有点居高临下的意味。
她想起还没帮他擦脸,于是道,“抬起头来。”
明浔乖乖仰起脸,被迫和她对视了。
他的表情有点太可怜了,带着任人揉捏的顺从和委屈,央妤不敢多看,立刻拿毛巾盖上了他的脸。
她漫不经心地揉弄着,总算看不到他的脸了,才平心静气地问,“你把林樱怎么了?”
明浔闷闷的声音从毛巾下传来,“……我让她体面点自己退圈,不然就封杀她。”
央妤惊了,她把毛巾拿开,明浔的脸都被她揉红了,睫毛、碎发都沾着点水意,仰着脸,乌黑的眸眼巴巴地望她。
“真的。”他见央妤表情变幻,生怕她还在怀疑自己,于是态度很诚恳地保证,“我再也不撒谎了。”
央妤:……
她哪里是担心他撒谎?她是太吃惊了而已。明浔在她的印象中只是个普通的打工人,就算摇身一变成了明总,在她心中也是个温文尔雅的有钱老板而已,怎么一下手就这么黑的?
“你会不会太夸张?”央妤迟疑道,“给她个教训就行了吧?”
明浔道,“你在G市山上拍摄的时候,有一次从山上摔下来记得吗?那就是她的手笔。她竟然敢威胁你的安全,我怎么能放过她?”
而且……她竟然还敢乱放小道消息,说央妤在剧组还勾搭过裴霖。她发什么疯?明明是那些死缠烂打的男人揪着央妤不放。他越想越生气,眉眼里都浸了碎冰般,冷冷道,“我不送她去坐牢就很好了。”
“……挺凶啊你。”央妤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悠悠点评道,“真厉害啊。”
明浔心里咯噔一下,他掺着冷意的眉眼怔忡片刻,想解释又不知道说些什么,唇张张合合也没说出个所以然,一瞬间变成了收起所有锐利爪牙的小猫,只恨不能摇摇尾巴表一表衷心。
洗完了脸,央妤递给他牙刷牙膏,又给他漱口杯,道,“这么厉害,可以自己刷牙吧?”
明浔心里七上八下,接了过来,试探着补充道,“也没有很厉害,还是需要你照顾才行。”
背后绷带绑着的敷贴更厚,正好绕在他略显清瘦料峭的肩胛骨处。央妤没理他,绕过那片擦拭他的肌理分明的背脊,道,“躺了几天,肌肉要躺没了。”
明浔刷着牙很难讲话,但他立刻停下了动作,艰难又含糊地保证,“我很快练回来。”
央妤洗洗毛巾,擦到他后颈处,道,“那到底是不是你给我买的女一号?”
这下他突然意识到刷牙说不成话了,央妤的触碰像揪住了他后颈将他拎起来了一样,让他声音更含糊了,好像应了,又好像没应。
央妤道,“其实她也没给我造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
明浔洗漱完毕,神清气爽,也伶牙俐齿,道,“怎么没伤害?你的事业受到了实质性的伤害。”
这时,她的毛巾绕过了他耳朵。明浔感觉不对劲,伸手去摸,耳垂上空空的,他声音都急了一点,问,“我的耳钉呢——”
“拍CT的时候被摘了吧?”央妤道,“我也不知道。”
明浔扭过来盯她,眼神都是无声的质疑和控诉。他伸手越过央妤就要去按呼叫键,准备叫个护士来问问,结果扯到背上的伤口,疼得微微眯了下眼睛,还被央妤打了手背,批评道,“明总好大的架子。”
他立刻蔫了,但心思还活络,呐呐道,“……这个事,和那个事没关系。”
他声音很小地抱怨,“谁弄丢了重要的东西也要问问啊。”
“那耳钉有什么重要的?”央妤道,“明总这么有钱,还在意这点小东西?丢了再买就是了。”
她不依不饶,越说越来劲,继续道,“而且您这种身份戴这个也不太合适吧?”
央妤惯会混淆视听,以前参加校辩论队时就被指导老师说“诡辩之王”,看似正确,实际上纯粹黑白颠倒,站不住脚,但应付应付业余的辩论赛,和面对她脑子一团浆糊的明浔,还是绰绰有余的。
明浔开始有点伤心了。
他不是因为央妤的话感到伤心,而是伤心她明明应该明白自己的心意,却又故意说出了这样伤他心的话。
而且她还做到了。背上的伤口火辣辣地疼起来,疼得他垂头丧气,只扭过了头不看她,低低道,“你说过只要我没事,你就原谅我的。”
“说话不算话,”他越说越低落,道,“早知道我就不醒过来了。”
“你敢——”央妤没想到他这话也敢说出来,她气急败坏警告他一句,但明浔别过头生闷气,根本不为所动,只露给她半个后脑勺,空空的耳垂白皙极了,在黑色的碎发中更显莹润。
鬼使神差地,央妤带着点怒火又带着点惧意,往前贴近了他的身子,张口就咬住了他的耳垂。
她下了点力气,又突然,明浔没有准备,颤着深吸了一口气,手指攥紧了床的边缘。
让你胡说八道。她恨恨地想,嫌耳朵上空是吧?咬个牙印给你当点缀。
她在口中磨着他耳垂上那丁点儿软肉,多多少少又舔舐了几下,舌头比他刚碰了水的耳烫多了,碰了没几下,明浔的呼吸就愈发沉重起来。
央妤觉得他受了自己的教训,志满意得地松开了口,道,“送你个牙印……”
话还没说完,他急促的吻就铺天盖地般的覆盖了上来。
简直不像个受伤的人,在央妤放开他的一瞬间,他迫不及待地揽过她的腰,按住了她的后脑,横冲直撞地吻了进来。
刚洗漱的口腔带着牙膏清爽的辣意,吻得太深太猛烈,央妤反应慢了一拍,输在了起跑线,被吻得晕头转向,毫无招架之力。
她下意识地拥抱他,手恰好碰上绷带绑的那伤口处,激得他狠狠颤了一下,让央妤瞬间清醒过来,推着他的肩膀把他推开了来。
他还没恢复完全,忍疼忍的辛苦,又带着病中的虚弱,喘气都喘得急了许多,但攻击性却更强了,沉而亮的眸中,颇有一些破罐子破摔的狠劲儿。
央妤心中颤颤,道,“疼吗?”
他唇上干燥,下意识舔了舔,才道,“你亲我的时候,不疼。”
然后将额抵上了央妤的额,睫毛扫在她眼旁,鼻尖蹭着她脸颊,嘴唇贴着她唇角,委屈道,“……现在好疼。”
他轻轻蹭她的脸颊,略显急促的呼吸带着热意从她的脸颊又转到她耳后,脖颈,到处乱蹭,到处点火,像找不到方向的小狗,央妤终于忍无可忍地将他的脸捧了起来。
明浔疼得眼尾都发了红,央妤没忍住,轻轻落在他眼角一个吻,凭借所剩不多的良知和克制力,心猿意马道,“疼就先吃止疼药。”
说完,她迅速放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站了起来,和他拉开了距离,去倒水,又给他拆那些药去了。
三种药共四粒,央妤倒在手心,让明浔看,问他,“要不要分两次吃?”
明浔像没反应过来一样迷茫地看她,于是她手又伸近了一些,道,“有胶囊……”
后面的话没说出来,因为明浔低下了头,舌挨个卷过那些药,滚烫柔软地舔过了她的手心。
他抬起头看央妤,央妤慌忙握住自己空空的手心,残留的触感明显,她把温水递到他嘴边,羞恼道,“你是狗吗?”
明浔就着她的手喝了水,咽下了药,道,“反正不是你的明总。”
他坐的时间久了,连声音都带着些颤和无力,央妤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这疼应该很剧烈,上去扶他躺下,他顺着她的力道躺下来,又捉住了她的手不肯松。
央妤在他身旁坐下,旧事重提,道,“林樱最近状态很不好。”
明浔浅浅“嗯”一声,很不想听似地闭上了眼睛。
“我最近觉得攒人品很重要,要做一个善良的人,才能好人有好报……”央妤劝道,看明浔没什么反应,又想到新理由,补充道,“我不想把她逼得太狠,万一她一不小心,想不开了呢?”
明浔油盐不进,他不想给这种人一个东山再起的机会,毕竟自己都吃了一次这样的亏,生怕央妤以后也遭殃。
“而且她对我的事业确实没什么影响。”央妤终于道,“我本来也准备退圈了。”
明浔刚刚闭着的眼睛猛地睁开了,盯着她,问,“为什么?”
“我其实并不太喜欢当一个演员。”央妤轻声道,“我好像是在完成姐姐的遗愿似的……但我现在觉得好像也没那个必要了,我想做我自己。”
明浔摩挲着她的手背,问,“真的只因为这个理由吗?”
他怕她在这里受了什么其他的、他没注意到的委屈或者挫折,才萌生了退却之意。
“……真要说理由的话,还有一个。”央妤道,“妈妈要求我继承家业才可以结婚。”
明浔的呼吸顿住了,他感觉手心都开始出汗,问,“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央妤语气危险地重复他的话,难得有兴致地解释道,“意思就是我以为我的小男朋友是个有梦想的打工仔,没有时间帮忙经营我家的产业,所以需要我挺身而出,回家干活。谁知道他摇身一变成了超级富豪,我家那一丁点儿东西全砸进他那里,估计都掀不起一丝水花,藏得真够深的啊,明总——”
“不、不是这个,”明浔打断了她,结结巴巴地问,“你在考虑和我结婚的事情了吗?”
央妤差点一口气没上来噎过去,后悔自己嘴上没个把门的,想了半天,才硬着头皮道,“是考虑和我的打工仔男朋友结婚,不是和明总您。”
“那我不要了,那些,”明浔立刻道,毫不犹豫,“全部捐了,我现在就开始安心打工,做一个有梦想的打工仔。”
央妤被他惊呆了,一时张口结舌,竟不知道回什么话好。
明浔礼貌地请示,“帮我拿一下我的手机行吗?”
“……你要干嘛?”央妤一动不动,谨慎地盯着他,道,“你先说你要干嘛。”
“我要找我的朋友,让他帮我操作一下。”明浔严肃道,“你之前说过你养我的了,说话可不能不算话,我花钱很少的。”
央妤不知道怎么就开始和他进行小学生对话,道,“……但我花得多。”
“那我多挣一点。”明浔欣然道,“赚钱有什么难度?我白手起家也可以,我刚起步的时候……”
说到这儿,他发现央妤明显来了兴致,反而闭上嘴不吭声了。
“刚起步的时候怎么了?”央妤连珠炮似的问道,“你爸妈怎么回事?你到底为什么改名字?谁那么狠毒竟然敢用枪打你?”
“我之前总觉得这些是你不可言说的伤疤,小心的避让着,生怕再让你疼。”央妤声音很轻,她俯下身子,如恶魔般低语道,“现在我决定了,你还是给我通通揭开吧——不要留一丁点儿余地和隐瞒,到底有多少鲜血,多少溃烂,让我看得更清楚一些才好。”
作者有话说:
啊啊啊怎么完结不了啊!可能要周三才能完结啦!感谢在2023-09-02 23:57:10~2023-09-03 23:59:5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具体来说表现在以下四点:
第一,此人非常能赖皮,又爱拖延。也算他有点狗屎运, 在央妤层层逼问的生死存亡之际, 护士把饭菜送了进来,他小声说了句“饿了”, 央妤心软下来,不仅暂停了逼问,还一口一口吹凉喂他喝了粥。
护士说虽然退了烧但不能太掉以轻心,嘱咐他要多多休息, 他简直醍醐灌顶,正好赶上吃了饭后药劲涌上来,人又开始犯困,直往央妤怀里钻, 手指根根并入她指缝间, 然后没说两句话就昏睡了过去。
好不容易一觉醒来又赶上了晚饭, 整整耗了央妤一天。
第二,此人讲起故事时极其干涩,着实没什么水平。终于到了夜幕降临之时, 他睡了一整个白天,实在逃不过去,央妤威胁他道“再不说我回家了”,他才勉为其难地决定开开金口, 还很会提条件,前提是央妤先洗漱完躺在他身边。
央妤小时候听过姐姐讲的很多故事, 长大后自己笔下又写过很多故事, 对“故事”有种天生的期待。她被明浔的大钩子狠狠勾住, 只好任人揉捏,乖乖地躺下倾听。
可惜明浔基本处于一个问什么答什么的状态,就着央妤的几个疑问点展开,其余一句关于场景氛围的描述、心理状态的剖析都没有,主要人物的对话也被简化的少之又少,只剩下个大概意思,完全没有代入感。
第三,此人太过于注重听众的感受,没有主心骨,听众的丁点儿反馈就影响到他单薄的输出,摇摆不定,甚至现场就打算对真实事件进行改编。
这对于讲故事的人来说堪称大忌。故事在形成时已经定下了框架和走向,如果因为听众不小心落下眼泪来,就删掉重写,那怎么还能算一个诚实、诚恳、成功的讲故事的人呢?
比如此时此刻,明浔紧张地手心都出了汗,干巴巴地找补道,“也不像你想的那样,我们就是闹着玩儿,没有那么疼,我都忘记了……”
“这哪里算闹着玩?怎么可能忘记?”央妤轻轻摩挲着他指尖,气得直哭,“肯定很疼很疼很疼……他真该死。简直死不足惜。他怎么敢这样对自己的弟弟?怎么会有这么残忍的人?”
明浔不知道说些什么,任她柔软的唇轻柔地亲吻了他每个指尖,柔声地哄他,“痛痛飞走啦。”
……好奇怪,他心想。这么多年过去,他的手指一直有点神经质地抽疼感,他都已经习惯了,甚至都已经可以完全忽视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