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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学美人,年代开挂—— by矣秋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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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蓝点头,顾青山思考得比较全面,想法和对策都想好了。
“刚刚去找吴医生聊了一下,他说你姐的情况比较危险,此次出院回家后尽量卧床休息,如有出血情况需立即马上送医院。还有,在预产期时必须提前入院等候生产。”
顾青山一下紧张起来:“我姐到底怎么了?怎么这么严重?医生还说什么?”
庄蓝慎重的道:“前置胎盘,很凶险的一种症状,如果不想失去你姐,一定要听医生的话。”
林家这种情况如果让顾佳天天卧床,林家老婆子第一个跳起来不同意,在农村孕妇可没这么娇气,讲的是孕妇干活越多就越好
生,所以在农村很多孕妇上午在地里干活,下午就回家生孩子的,有的甚至直接生在了地里。
顾青山皱眉,已经做好如果到时候林家不同意的话就直接把他姐接回家养着的打算。
“还有,就是陈国忠的情况,他需要治疗肺结核的特效药,这几种药县医院没有,得去市医院及省医院买。”
顾青山心情有些沉重,这两件事情都是比较棘手。
“帮陈国忠拿药这事,我认为还得说服生产队,得到生产队的支持才行。去市里拿药需要开介绍信,同时这药品费用我估计不会便宜。”庄蓝道。
顾青山有所顾虑:“以陈国忠的身份生产队不会帮他看病的,以前不是没有找过队里,队里都没人管。”
庄蓝笑道:“咱换个思路想,此举不是救人,而是为生产队未雨绸缪,避免责任和减少麻烦,或保住生产队干部的官位呢。”
“第一、陈国忠是上面下放到村里交给生产队保管的人,保管的东西弄丢了都要人负责,人命没了,你说会不会负责?
第二、陈国忠的问题至今没有正式的文件进行定性,如果真是罪名成立,那就应该是蹲监狱而不是放村里,而且这些年上边也没有为难他们。
第三、这两年风声已经没有前两年紧了,平反也不是没可能的事,如果到时候人没了,村里怎么向上面交代?上面怪罪下来村干部们怎么能脱得了干系?”
“所以,不能让陈国忠死在村里,村里只需要花少许的钱帮陈国忠治病,就避免了以后的麻烦和责任,这帐算得过来。”庄蓝思路清晰,一条一条地剖析开来说道。
顾青山目瞪口呆的看着庄蓝,她淡淡的笑着,身上散发出通透的光芒,眼神沉静睿智又从容不迫,似乎再大的困难在她眼里都是一抹浮云。
这真是他认识的庄蓝?

她才不管亲家小舅子喜不喜,反正有车坐,有便宜不占是王八蛋。
林家三兄弟到现在还没有分家,村里分的粮钱,家里人上工挣的工分钱都由她管着的,她这口袋,有进无出,让她出点钱比要她的命还难,而且这人厚皮还奇厚。
在驴车上,对于顾佳的住院费半句不提,还说顾青山今天的鸡汤送少了,健康人可以不吃,但病人要多吃,让顾青山少留点在家里,明天多送点去。
她自己呢,今天送的菜连点荤腥都没有,连个鸡蛋都没舍得,这脸皮的厚度让庄蓝算是开了眼界。
一路上就听她各种叨叨叨叨,说她家对顾佳有多好,顾佳这种父母双亡的人家能嫁到他们林家不知是修了几辈子的福报,还说他们林浩当年有多少姑娘喜欢,就连城里的姑娘都想嫁给他,便宜了顾佳,他们林家有多么幺不到台。
庄蓝想:这情商够低的,当着顾佳最亲的人说这些,这是让整个顾家都感恩还是招恨?!
顾青山脸上青一阵白一阵,手上青筋直冒,情绪多次在暴走的边缘,平时涵养较好的庄蓝都忍不住了:“婶子,我有点好奇,你家有啥让你这么自豪的?说来听听”
林婆子自得的道:“我家是贫下中农。”
庄蓝:“嗯,那就是穷。”
林婆子怒目呢:“怎么说话呢?”她也听出这话不大好听。
庄蓝笑道:“林婶,你别恼,贫下中农指的是无产阶级和半无产阶级,没有资产或少量的资产的阶级,贫和穷本就是同义词,难道你想我说你家富或者是资产阶级?”
林婆子被绕得有点昏,但她知道富和资产阶级的帽子可盖不得。
庄蓝道:“林婶,你继续摆。”
林婆子:“我家六口壮劳力,存下来的粮食可以吃二年。”
庄蓝:“嗯,把姐也算进去了,她一孕妇怀着你家的种,大着个肚子还得下地干活,你家人的心还真大!”
林婆子不以为然的道:“大着肚子怎么不能干活,隔壁家的媳妇生前一小时都还在坡上割猪草呢。”
庄蓝没有反驳她:“林婶,你再说说你家还有什么优势。”
林婆子道:“我屋林浩要身高有身高,要长相有长相,要文化有文化,要力气有力气,这样的人打着灯笼都难找,当初还有知青想嫁给他呢,便宜了你姐。”
庄蓝:“嗯,还是个家长男。”
林婆子:“啥意思?”
庄蓝:“摆完了吗?”
林婆子嘴巴一襒,不大高兴的道:“算了,不摆了,跟你小姑娘尿不到一壶。”
庄蓝嘲讽道:“好吧!那我总结一下,姑娘嫁到你家图的是你家穷,图你家活多干不完,图你家不给孕妇休息,还有就是万事听家长的家长男,不止这些,还要对你家感恩戴德,这就是找虐呀”
顾青山在一旁,觉得庄蓝这话深有同感,要不是当年他参军在部队没办法阻止,他非不同意这门亲事,真不知道姐看上那林浩啥了。
听庄蓝这么一说,林婆多少听到出个好歹来,她瞪着庄蓝,凶道:“什么找虐?虐是啥意思?你这话是啥意思?你别仗着多学几个字就来洗刷我?"
庄蓝呵呆轻笑:“那哪能呢。”
林婆子瞪了她一眼,哼一声,再也不想和庄蓝说话,以前她就看庄蓝不顺眼,现在更不顺眼了,但顾家那小舅子把她宠得跟个宝似的,啥农活都不让她干,她就看不惯这种娇生惯养的女人。
驴车到了村口,林婆子气呼呼的跳下车,招呼都没和两人打就气呼呼地走了。
顾青山去队里还驴车,还要去找他大伯聊聊,上午经庄蓝的提点,他觉得她的话很有道理,如果村里愿意管,他还真是省钱省事了。
“一会我和你一起去看陈国忠,另外,陈科的事你悠着点告诉他,怕他现在的身体状况和精神状况会受不了,最好找个合适的理由,等他用了药,各方面都好点了再告诉他。” 庄蓝叮嘱道。
“他是痨病,会传染人的,你还是不要去了,我一个人去就行。”顾青山可不想庄蓝去。
“肺病主要是通过呼吸道飞沫传播和痰内的病菌传染,和他接触必须戴上医用口罩,吴医生给了我二个,一会儿你回来拿,你戴上再去。”
“我还是要去看,你一会儿叫我。”庄蓝虽不是医生,但她是制药的,临床病理她是懂的,看了陈国忠的情况,更能判断怎么对症下药。
顾青山看着她,眼神有些复杂,以前她对这些事向来不关心,突然就变得这么懂人情世故和通透了。
顾青山还了驴车,又去找了他大伯说陈科和陈国忠的事情。
顾家大伯是二塘生产大队的村支书,管着七个生产队,由于他是二塘村的人所以常在二塘村的生产村办公。
庄蓝先回家,想到如果陈国忠真的失去了行为能力的话,这一天下来都快晚上了,说不定整天都没吃东西,庄蓝想着一会儿看他的时候给他弄点吃的一同送过去。
庄蓝正厨房忙着。
看着厨房里那点吃的,有些苦恼。
就在这时润润跑了进来,拉着庄蓝的裤脚,仰着小脸看她:“妈妈抱抱。”
顾青山从后也跟了进来。
平时,他可不敢亲近妈妈,但今天的妈妈让他感觉不一样,变得温柔了也有耐心了,让他忍不住多亲近她。
庄蓝将轻得像只燕子的小润润抱起,心里想着,得想办法给这孩子补充点儿营养啊,现在正是长身体的时候,现在落下个根子,那是会影响一辈子的。
“你们出去吧,我来做饭。”顾青山道。
“那个,刚刚我看到村边小河沟里很多小龙虾,你去抓点回来,中午给润润加加餐,补补蛋白质。”
“小龙虾?”顾青山不太明白她说的什么。
“就是两钳虫。”庄蓝解释道。
“那玩意又腥又臭,鸡鸭都不吃的,你搞来干嘛。”顾青山不解道。
庄蓝沉静的笑了笑,目光和煦:“你不管啦,去抓来就是了,多弄点。”
“好。”
顾青山没有迟疑的提起木桶就走,只要庄蓝保持现在这个样子,多对他笑,就算是刀山油锅他也去。
“妈妈,我也想去抓。”小润润好奇的道。
“我带你去。”
不远处,一群婆娘看着顾青山在溪沟里抓小龙虾的样子,开始说起了闲话。
【难道顾家没粮啦,造起这些牲口不吃的东西?】
【我就说嘛,娶了这么一个中看不中用的败家玩意,日子能过好?】
【顾青山可惜了,如果当初娶了我家闺女,日子那能过成这样?】
【对对对,娶了我家闺女,也不至于过成这样!】
【那女人当初一看就是动机不纯,冲着傍上长期饭票去的,就顾青山这孩子被猪油蒙了眼。】
【就该让那女人去霍霍张队长家的大好儿,顾青山日子也不至于过成这样!】
【啧啧啧啧,可惜了。】

庄蓝牵着润润的手,顺着田坎路来到小溪边。
七八月份,正是酷暑的时候,莺飞草长,稻田里的稻穗在开始变黄,坡上地里的包谷、高梁和胡豆正疯狂的生长着。
知了不停歇的叫着,让这炎热的天气更加觉得燥热起来。
田坎上,小河沟旁到处是小龙虾的尸体,在炎热的天气下发着恶臭,这年头大家都不吃这个,但又痛恨它到处打洞祸害庄稼,所以见到了就打死扔到一旁。
母子两人还未到时,顾青山已捉了小半桶。
润润自小见惯了这东西,也不怕,他若有所思的问:“妈妈,抓这二钳虫干什么呢?”
“吃啊~”
“这能吃吗?咱家的鸡都不吃这个的。”
“能吃呀,可好吃了,而且它还有丰富的蛋白质,可以让我们的小润润补充身体里面需要的营养,让小润润长得又高又壮。”
母子俩的对话自然也听到顾青山耳朵里,他有些自责没能让老婆孩子过上更好的日子,他暗自下决心,等会儿回家就把那只不下蛋的老母鸡给杀了让老婆孩子吃。
没过多大一会儿,顾青山就弄了大半桶。
庄蓝道:“咱们去小溪沟把它处理干净了再回去。”
庄蓝过来的时候就带了把剪刀和盆子。
顾青山提着桶,两人跟在他身后,很快来到了小溪沟水积得比较深的地方,平时村里人都爱在这里洗衣洗菜的。
这时大约11点钟,太阳高悬天空,烤得地面很热,这里几乎没有人。
庄蓝示范了下,剪掉整个虾头,从尾部扯掉虾线,很快顾青山就上手处理了,让她带着孩子先回去,看着家里灶上还熬着的稀饭,省得在这里晒着。
庄蓝在回去的时候,在院子旁的田坎边采了一把生青花椒,浓郁的花椒香味钻入鼻腔,她还在院子边摘了些姜叶和蒜苗,不一会儿,顾青山就提着桶回来了。
顾青山将木桶放在院子里,小孩子好奇的上前看了看,立即被小龙虾散发的腥臭味给熏到了。
“妈妈,好臭臭。”润润捏着鼻子隔得老远。
“现在臭,一会儿就变得香香的啦~”庄蓝回头对着悄悄打量她的顾青山道:“那个,你去烧火。”
顾青山道:“好。”
顾青山将虾桶带到厨房,这是刚刚在小溪沟里清洗干净的,庄蓝用一个大脸盆将虾子倒了出来,然后在一旁的灶头上准备佐料。
这年头的佐料很少,只有盐、酱油、其它的做菜香料几乎没有,好在刚在墙边摘了些花椒叶和薄荷叶、蒜苗和姜叶子。
顾青山坐到柴火灶前,点火,往灶孔里面放入干柴。
庄蓝先用刷子洗锅,农村的锅是开敞着,又没有吊顶,屋顶上很容易就掉灰到锅里,所以每次做饭的时候都需要清洗。
锅底烧红了,庄蓝放入菜油,发着滋滋的声音。
“庄蓝,我来做,一会儿油溅到你身上了。” 顾青山放了几个硬柴进灶孔里,不用管都可以燃很久。
“没事。你也不知道怎么做。”
“你在一旁指挥,我按你的步骤来。”顾青山坚持道。
“好吧!”
既然他愿意做,她也乐得轻松。
顾青山看着小半锅油,眉头也没皱一下,要知道这年头油是很金贵的东西,很多人家里炒菜几乎都只是把锅润一下而已,吃面也只是拿筷子蘸几滴。
“将姜蒜沫花椒放进去炒一下,炒香后虾子下锅油炸。”
庄蓝指挥,顾青山按指令行动,待小龙虾变成通红之后,加入少许的水和盐,用木头锅盖盖着。
"有酒吗?"庄蓝问道。
“有。”顾青山快速去拿来。
庄蓝将酒倒入碗里,再加了些清水兑了下,放入锅里充当料酒,并加入鱼香草盖上锅盖焖煮。
“火可以小一点了,现在需要小火焖一下。”
顾青山应声取出一些燃起势的木头,汤汁沸腾冒泡,随之而来的是浓郁的虾香味夹着酒蒸发的浓香味。
这味儿闻着就让人流口水。
小润润早在一旁围着转,时而踮着脚看,“妈妈,爹 ,好香啊~我想吃,我想吃。”
他矮小够不着灶头,但双眼充满了渴望和好奇。
顾青山也是,他从来不知道双钳虫可以这样吃的,这东西长在污水沟里,村里人都说这是当年小日本带来专吃尸体的,大家觉得这东西恶心晦气,没人敢吃这种东西。”
庄蓝将小润润抱了起来,让他可以看到锅盖,他咽着口水问道:“妈妈,还有多久能吃?”
庄蓝算了下时间:“好啦,起锅吧。”
顾青山将锅盖打开,起锅那一瞬间,虾香味扑鼻而来,锅里的小龙虾一个一个通红通红的,让人食欲大开。
顾青山用大脸盆装着,端到了堂屋的老旧八仙桌上。
小润润自己爬到条凳上等起来了,庄蓝拿出碗乘了三碗稀饭,自己端了二碗,顾青山过来端了一碗到桌上。
小龙虾散发着诱人的香气,小润润已经抓了一只向嘴里送,连壳一起硬嚼。
“润润,不是你这样吃,看,是这样。”庄蓝忙叫住他,并演示着给他看。
然后耐心的坐到儿子身边,用手拿起小龙虾,一个一个剥开虾壳,从虾尾里取出一点白嫩的肉送到孩子嘴里。
“好吃,好吃,妈妈真好吃。”林润泽吃得眉开眼笑。
顾青山看着葱白纤细的手,灵活的剥着虾壳,红油在纤指上晶莹生辉,好看极了。他迷恋的看着她慈爱温柔的喂着儿子,心里想着如果能永远这样就好了。
但是他更知道庄蓝对未来的梦想和回城的渴望,虽她已经撕了回城文件,但他内心仍然觉得不安定。
“吃啊,看着我们干什么?”
庄蓝看着他,对他有种自然而然的亲近,处起来像认识多年的老朋友似的,一点不生份。
顾青山开始动工,他学着庄蓝的样子,剥了的虾肉全放到庄蓝碗里。
庄蓝一直在为儿子服务,自己还没顾上吃一口。
这个啥事以原主为先默默付出的男人,庄蓝同情的看着他笑了笑,把手里那颗洁白的虾肉递到顾青山嘴前。
顾青山先是愣了一下,然后看到庄蓝一脸笑意时,张口就吞下,然后细细的嚼了起来,真是比什么山珍海味都要好吃。
庄蓝看到了他眼里的激动和受宠若惊,原主以前对他该有多冷啊!
庄蓝对他温和一笑,问道:“好吃吗?”
男人重重的点头。
“那就多吃点,这虾含有丰富的蛋白质,很补人的。”
小龙虾虾头吃多了会重金属超标,但只吃虾尾的话就没事,处理虾的时候她让顾青山把虾头给弃了的。
“你也吃。”
小润润从庄蓝碗里拿起一个虾尾喂进庄蓝嘴里。
“谢谢。”庄蓝亲密的捏了捏孩子可爱的小脸,她越看这懂事的便宜儿子越喜欢。
餐后,顾青山去洗碗,庄蓝从院子外拿起扫帚将餐桌下的垃圾清扫一番。
顾青山去找顾家大伯说出钱给陈国忠看病的事情,顺便把润润送到大伯娘家照看。
庄蓝准备再去找点草药,特别是痒痒粉好防身。
张强这货没安好心,顾青山那天不在时,她好防着。
庄蓝再到荒坡那段找了些草药。
满满了提了一大袋子。
刚走在回家的田坎上就听见小润润远远的在叫妈妈。
然后一名小小的身影就朝她奔来,看得她心惊胆战,三岁的小孩子在不到50公分宽的田坎上奔跑,而且两边是稻田,一边还有一米多的落差。
“润润,站住,别跑。”
顾润泽非但没有停下来还跑得更快了,村里面到处传言说他妈妈要跑,喂不家,自从他能听懂别人说话就怕妈妈哪天真跑了,今天这一一天都没回来,心里又忐忑上了,他像个望妈石一样在大爷爷家的地坝上快望眼欲穿了,终于看到了熟悉的身影。
“润润,别跑。”庄蓝不由得加快了步伐。
但小孩子仍是不管不顾,直到踢到一颗凸起的土包包,整个人扑进了蓄着水的稻田里。
庄蓝大惊失色,快速跑过去,但这种田坎她走不习惯,踉踉跄跄的,几次都差点也摔倒,终于跑到了小润泽摔跤的地方。
只见他趴在泥巴里,昂着头,小脸上都溅着灰黑的泥水,不哭也不闹,清澈的小眼又是害怕又是委屈的看着庄蓝。
庄蓝赶紧的把他从泥田里提上来,整个衣服全裹上了泥巴,还把稻子压倒一大片。
“妈妈,别打我,我不是故意的。”小润泽忙可怜的说道。
庄蓝无语事:“我怎么会打你,下次别跑这么快啦,你看,多危险呀,有没有那里痛,有没有摔到那里?”
他现在满身都是泥也看不出来哪里受伤。
小润泽摇头:“不疼,妈妈没有跑,我高兴。”
庄蓝听见小润泽这话,无比的揪心,泪水瞬间充满了眼眶。
庄蓝抬头望了望天空,颤抖着声音说道:“走,我们去小溪沟里先洗一下再回家。”
好在现在是夏天也不冷,洗了穿湿衣服回家也不怕着凉。
刚开始是穿着衣服洗,但感觉洗不太干净,索性让孩子脱赤条了洗。
这白得发亮的赤条把周遭都衬失色了,小润泽的皮肤像庄蓝,白皙细腻还不黑,眉毛英挺,瞳孔黑亮,皮肤白净,两颊红扑扑的,像西游记里菩萨座旁的童子,看着可人极了。
庄蓝边洗边检查着他的身体,还好只有右脚膝盖处擦破了点皮。
他四肢纤细,但肚子却鼓鼓的,这理说这快吃晚饭了,肚子应该瘪瘪的才对。
“妈妈,肚肚疼。”小润泽突然道。
“你手指一下,那里痛?”
小润泽指着肚脐周围的地方,庄蓝皱起了眉:“润润,你肚子今天是第一次痛呢,还是经常都会疼。”
“经常都会痛,饿肚子的时候疼更厉害。”
小孩子肚脐周围疼痛一般会是三种可能,一是肠系膜淋巴结炎,要结病毒或细菌感染,伴着发热,二是急性肠胃炎,伴有恶心和呕吐,三是肠道内有寄生虫。
“润润,你有没有觉得很热?想吐吗?有没有觉得那里不舒服的地方。”
“没有,就是时不时的肚肚疼。”
庄蓝摸了摸他的额头没有发热,孩子精神状态也比较好。
“把你的手给我看一下。”
庄蓝看着孩子的粉嫩的指甲盖,几乎每个都长有一个到二个的白斑,她再仔细看了他的脸,零星有白色的癣皮飞起的。
再看看孩子营养不良的样子,她估计这样子十有八九有蛔虫。

“顾润泽,顾润泽,你哪里?”传来女人的呼唤声音。
“顾润泽,顾润泽,在哪里?快出来。”这是半大孩子的呼唤声。
远处,一名妇人手里抱着个奶娃,身边还跟着个一个七岁一个五岁着急忙慌的孩子,在田坎上边跑,边叫喊着顾润泽。
“我在这里。”顾润泽大声的回应,但由于他们处于两山坡的沟涧中,旁边还有一大窝楠竹挡住,小润润稚嫩在声音似乎传不到他们耳朵里。
“我在这里,我在这里。”顾润泽再度回应。
“走吧,我们回去。”庄蓝也站起来,大声的往妇人方向吼了一声:“我们在这里。”
这时,那边妇人和孩子们的叫声才停歇下来。
两小孩儿呼呼的跑了过来,唤了声:“小婶。”
看上去大点儿的男孩子对着顾润泽就是一顿输出:“顾润泽,你怎么回事?一声不响的就跑了,又不说一声,吓死我们了。”
五岁那小女孩也道:“对对,大伯娘都快急坏了,你不听话,你不乖。”
小润泽只穿着个小短裤,他那身皮肤白得晃眼,这会儿他柔顺的低着头,“对不起,我错了,我看到我妈妈回来,一高兴就忘了。”
这时,那妇人也抱着孩子缓缓从坡上的路往下走,庄蓝叫住她:“别下来,我们回了。”
几个孩子在前,庄蓝走最后,那妇人就站在路边上看着她,妇人叫余翠花,是顾明的媳妇,身材微胖,大圆脸,不过倒是眉眼清秀,看上去挺面善,怀里的孩子差不多才半岁。
“弟妹,你们回来了。”余翠花笑着的给她打招呼。
“这孩子不听话,给你添麻烦了。”庄蓝客气的道。
“都是一家人,不要说见外的话,不过刚刚确实有点被吓到了。”
“大姐和娘趁着下午凉快去打猪草去了,我在里头带着小丫头烧火煮饭等他们收工回来,就叫这两个大的带着弟弟玩,结果他俩各自玩各自的,等我出来时小润润就不见了,这赶紧的出来找,这周围都是坡坎泥塘的生怕他出什么事。”
“他这是怎么了?衣服没有穿,这裤子湿得,不会是摔进田地了吧!”
“对,这孩子见我回来了,跑过来迎我,结果摔田里了。”庄蓝又是好气又是心疼。
“没摔到那里吧?”余翠花担心问。
“没有,他皮实着呢。”庄蓝笑道。
几人一路回了屋,顾青山家比他大伯家要近一些,余翠花带着两孩子告别。
庄蓝突然想到个事儿,叫住她们:“等等。”
“你们俩小的过来,我看看你们肚子。”庄蓝对着两小孩子道。
几个人头上都顶着个大写的问号,但还是照庄蓝的话做。
庄蓝除了是他们小婶之外,还是他们的老师,他们听庄老师的话已经听成习惯了。
庄蓝看了看他们的肚子和手指甲,还有面容上像浮粉一样的皮癣,然后问道:“你们俩平时有没有肚子疼?”
余翠花在一旁补充:“他们就是时不时的叫肚子疼,平时给他们揉揉着好了。”
庄蓝继续问:“你观察过他们便便后有没虫子?或者说孩子□□周围有没有白色的小虫子。”
余翠花道:“这倒是没注意,孩子现在大了,解手都在茅坑里,没注意看。”
“你觉得有啥不对的吗?” 余翠花警惕的问道。
“二嫂,他们俩吃过打虫药吗?”庄蓝问道。
“没有,打什么虫,你的意思是说他们肚子里面有虫?”余翠花震惊的瞪大眼。
“别担心,没你想像的那么夸张。”庄蓝笑着安慰。
就在这时,余翠花怀里的孩子开始扭动起来,她看了看天气:“弟妹不能聊了,我该回去煮饭了,爹娘他们该回来吃饭了。”
说完就带两小孩子回去了。
庄蓝也开了院门回家,找了几小时的草药也饿了,她依样画葫芦的学着升火做饭,这火还没有点燃,顾青山就回来了。
看到庄蓝就说:“我大伯说给陈国忠看病的事先缓缓,明天先汇报公社了再说,就这两天上面有人来调查他,他们不敢轻易做决定。”
庄蓝继续点着火,顾青山过来接过她手里的活计:“我来。”
“依陈科的说法,陈国忠那病还得趁早啊,不能拖,就怕拖久了想治都没得治了。”庄蓝皱着眉道。
“一会儿去看看陈国忠情况再说,如果村里不肯出面,咱还是要救人。”庄蓝继续道,陈国忠以后是了不得的人物,雪中送碳救命之恩,这人情得赚。
“还有件事,刚刚发现大伯家的二个孩子和小润润肚子里面都有蛔虫,这样会导致孩子贫血,营养不足,发育迟缓,甚至还有其它并发症,你去给大伯说下,明天咱去市里买蛔虫药,借这个由头,顺便把陈国忠的药买了。”
她记得有材料记载,六七十年代蛔虫病盛行,这全村的大人、小孩肚子里几乎都有,只是她没有扩大了说,免得让人觉得她危言耸听。
柴火烧得很旺,很快锅里的水就烧开了。
庄蓝看屋里这点存粮想吃点干的有些难,于是拿着淘米的碗去打了些小米、豆子和红薯来煮粥,而且今天顾青山应该花销不小,不知道家里还有没有存款。
庄蓝明天去市里,还想去出版社看看,有没有赚钱的机会。
在顾青山熬粥的,庄蓝去屋子边摘了些血碧菜和四季豆,从屋子里的水缸弄了些水出来清洗的时候,心里暗暗思考着看样子是要在这个世界长期生活了,必须改变生活环境才行啊。
首先自来水得用起来,这里四处都是山丘,山上有的是泉水,想办法把水泉引下来洗衣做饭,关键是每天还能洗个热水澡,还不用费力去井里挑水,那岂不是太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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