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寐色天气—— by沉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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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江VIP2023-9-8完结
总书评数:1296 当前被收藏数:8062 营养液数:704 文章积分:128,495,336
苏栀跟周宴拾多年后的再次见面,是在三天前两家长辈都在座的宴席上。
几近相亲宴的场面,他姗姗来迟,外套搭过手腕,拉开椅子不慌不忙的说着抱歉。
这个场面苏栀从未想过,因为在她的认知中,周宴拾和她,是永远不可能相交的两条平行线。
就像是一直悬在头顶遥不可及的那轮月亮,清冷,明亮,耀眼。却突然的一天被推到了你的面前,然后问你:摘还是不摘?
“那你呢?”两家人对婚事都没有意见,周宴拾是在问她。
“……我也没有意见。”苏栀心跳的胆颤,但没有手软,她摘了。
他陷于父母的逼迫催促,而她也有自己的难言之隐。
周宴拾点了点头,说:“改天登门拜访。”
“……”
周宴拾没有幻想过自己的婚姻。
但知道对方是苏栀的时候,只是没有惯常的再去拒绝。
身边知道他秉性的人都认为,这逼迫的姻缘不会长久。
直到某天下着雨,被人偶然撞见,一惯性情疏淡的周宴拾竟浑身湿透的立在人门前软言轻哄:“老婆,咱回家吧。”
多年前周宴拾无意中捡了一本书,书的背页写着“我好像喜欢上了周宴拾”,而书封上的名字写着两个字:苏栀。
多年后,“好像”两个字被人无辜抹去。
【她那隐秘心事如同一场寐色天气,偶然间被窥见,然后便再也无法置身事外】
腹黑自持高岭之花医学教授vs舞台剧工作者软妹
|日常向,sc,he
|年龄差七岁/女主暗恋在先/先婚后爱
内容标签: 情有独钟 天之骄子 轻松
搜索关键字:主角:苏栀,周宴拾 ┃ 配角: ┃ 其它:
一句话简介:高岭之花下神坛
立意:有所期待,就有收获

苏栀帮忙和大家伙一起将场馆的卫生搞了搞,灰头土脸的在旁边洗手池子洗了把脸,擦干后就找了个座位瘫坐半趴在那没动弹。
听到有人往这边走的脚步声,从手臂间抬起深重的眼皮眯出一条缝隙看了看,接着就重新将眼皮耷拉上。
放在器材堆里的大音响放着《Because of You》,声音足够大,音乐声充斥在整个会场角落。
一阵风吹得远在高处的天窗晃了下。
“昨晚干嘛了?黑眼圈粉底都没能给你遮住。”来人是同事曹冰因。曹冰因这个名字是她特意为职业修改的化名,立的人设,她一直想着自己万一那天成名了,被名字给耽误了可不成。其实本人一点都不冰,原名叫曹因因。是个可以不惜一切代价的目标咖。
曹冰因手里拿着一柄大概是从道具组那里顺来的折扇,扑拉扑拉一下打开,一下合上。余光里大大的一个龙飞凤舞黑色毛笔题的【冽】字,随回摆的动作时隐时现,晃的苏栀眼疼。
苏栀抬手禁不住挠了挠昏沉的额头,转而将头闷进臂弯里,无意中看到那个字,莫名想到一个人。
她想到了三天前见到的周宴拾。
几近相亲宴的场面,众长辈在席,他姗姗来迟,外套搭过手腕,拉开椅子不慌不忙的说着抱歉。
“没睡好,有薄荷油吗?我提提神。”苏栀声音从臂弯里传出,闷闷的问曹冰因。
远处砰砰啪啪,谁摞起来的一堆椅子又倒了一地。
曹冰因啧了声。
苏栀直起身看过皱了皱眉,头嗡嗡的。
正准备起身。
倒是很快过去一个场务,冲一个工人指了指椅子说:“把这重新整了,别摞那么高,旁边这么大地儿呢,往这边摆一些。幸亏倒的时候旁边没人,要不是得砸到人。”
工人呜呜啦啦说了一通,又喊了几个人过来,自己倒是要走,给场务看了看手里握着的荧光条,说组长让他在场地上贴荧光条。
场务冲人摆摆手。
“陈礼那个王八蛋是不是又给你压力了?工作室不出新是因为编不出好故事吗?大场面的故事,顾虑投入大回报小,小场面的又说不容易抓人眼。一堆稿子弃用,白跟着他耗时间,修修改改的不满意,都成他的道理了。跟着他想出头,怕是得耗掉半辈子。”曹冰因说着从包里还真摸出一盒薄荷油,苏栀接过,将盖子旋开。
陈礼是唯二度的负责人,工作室的日常事务大大小小,都归他管。
苏栀将薄荷油抿在太阳穴位置,冰凉的薄荷脑袭的上头。曹冰因不说她都要忘了,陈礼这边可早就催的着急上火。让她赶紧提笔。
但她最近根本没心思。
苏栀将薄荷油盖子盖好,然后还了回去。
接着说曹操曹操到,陈礼两手抄兜踱步走了进来。
转眼便走到了坐在最后排座位角落里偷懒的两个人跟前,话语间倒是没有责难两个人闲着,而是纯粹发牢骚来了,“妈的,单单出钱包场地不行,票务还是要分成,一个一个吃过饭擦完嘴,照样翻脸不办事。”
曹冰因嘴巴没动,喉咙发音,在苏栀耳边却出了声,混沌不清嘀嘀咕咕:“掌权的领导够不着,找一群小罗罗谈事情,这不明摆着么。再说就他这样的不会来事,就算够到了领导,别的工作室都拉着演员坐陪喝酒,三分醉七分演,吃摸揩油浑浑噩噩的不计较、霍的上。这种束手束脚的,能弄成事才怪。”
“......”苏栀脑袋重,还疼,因为陈礼过来,原本趴在桌上的她不过是坐的规整了些,等着陈礼吐槽完找她说剧本的事情。
结果人发完两句牢骚就转身走了。
往里边去,几个工人正收拾那些坍塌下来的椅子,他过去指点江山。指着一排说放的太歪,影响美观。
苏栀支棱起来的两肩膀重新塌陷,两胳膊支在桌面,头耷拉着揉眼。眼涩的难受。揉了一番,不小心还碰掉了放在上面的一摞资料,噗噗他他掉了一地。小动作被旁边的曹冰因看在眼里,她弯腰过去帮人一起捡,脱口而出问了句:“你是不是有心事?家里逼婚啊?”
苏栀刚捏到手里的本子,啪嗒一下,又掉了!
曹冰因这次八九不离十,终于问到了点子上。
不过还是偏了些。
因为没人逼她。
那天周伯伯郑重其事安排饭局的最后,只说了让她考虑。言外之意,周家对这门亲事没有意见。
沈惠英,也就是她的母亲,说了句什么来着?哦对,年纪到了,也是该定下来了。
就是周伯伯从头至尾都没问坐在另一边,另一位当事人的意见。
所以,被逼婚的,哪里是她呀!?
周宴拾半天没吱一声,虽然只是不动声色单单坐在那里,却存在感极强。
她没出息的饭都没吃饱。
苏栀将手里掉下的本子重新拾起。
“不是,真逼婚了?”曹冰因看着人眉头紧锁,自知猜了个八九不离十,有点吃惊。
苏栀扯了扯笑,缺觉的神色中带了些无力,拖着音轻哂了句:“真逼我倒是好了。”她还真想沈惠英能逼一把,大家都推一把,不管不问直接将她推到他跟前,也不至于到现在这么犯难。
“是不是你没看上?”曹冰因笑,“没感觉?长得丑?”
“......”
苏栀往陈礼方向抬了抬下巴,将人注意力引开,“陈礼是不是又喊了?”
“没吧?”曹冰因视线看过去。
苏栀转身进了旁边一个杂物间,叮叮当当的翻检东西。她记得刚刚有个师傅要找一张幕布,不清楚是不是在这里。
外边的曹冰因哎了一声,旁边已经没了人。
苏栀以为能躲得过,结果人跟了过来:“是不合适?”
翻腾东西的手顿了顿,脑袋里回旋的是他在自己爱好的领域里历年间的采访报道和媒体的捕风捉影。
“那男的什么条件?”
“......”
又是一个苏栀不想回的问题。
什么条件?
抽象点说,应该是一直悬在头顶遥不可及的那轮月亮,清冷,明亮,耀眼。固执的印象中,他只会属于别人的——
那种条件。
然而这轮月亮在突然的一天被推到了她的面前,然后问:摘还是不摘?
能睡得着才怪!
苏栀眼前一亮,起身将拿在手里的一块幕布边角给曹冰因看:“刚一场务师傅找的是不是这块?”
布上都是积灰,显然很久没用过了,还有一股湿潮的陈旧味。就算是要用,起码也得洗洗才能用。曹冰因忽闪了一下手里的折扇,脏的她皱眉,将荡在面前的浮灰赶走,“不是,陈礼给你涨工资了?那边他出钱雇着工人呢,放那吧,有人来管。”
“没事,我给他拿过去。”苏栀从里边出来。
“......”曹冰因怕蹭到身上灰,连忙垫脚直接贴在了门框上躲了躲身,看着越走越远的背影,总觉得这两天人哪里怪怪的。
后知后觉方才反应过来,敢情刚刚她问的话人是一句也没回。
中午休息,大家散场一起吃饭。
从一早七点过来集合开干,忙了整整一个上午,陈礼良心大发,会场附近找了个餐馆,请大家搓了一顿好的。
规格虽然算不上很高,但处惯了这铁公鸡,出乎意料来这么一下,大家都很满足。
苏栀早饭没吃,凌晨四五点昏昏沉沉才合上眼眯了一觉,一大早醒来差点误了时间,根本没功夫吃饭。
此刻饿不行。
埋头吃的很尽兴。
吃过饭已经是一个多小时后,外边淅淅沥沥下起了小雨。春天的雨下的没有什么攻击性,软塌塌的,就算是走在雨里也关系不大,出来的时候虽然都没带伞,但大家都没怎么被耽搁,很快又回了场馆。
苏栀打湿了一点发梢,纸巾擦了一下便很快收拾妥当。
之后又去整理衣角。
刚在场馆门口立稳脚跟,便听见旁边曹冰因蓦地低低惊叹了声:“天,现在高校教授的规格都这么高了么?”
苏栀一时没反应过来,问了句“什么”,扭过视线随着她一起往场馆口不远处看了眼。
然后目光就定住了,不远处男人穿着一身白大褂,在雨中撑了一把伞,淡然又从容。后边紧跟而来的学生手里拿着一份资料一路小跑过来似的呼哧喘着气跟他说:“周教授,你东西落实验室了。”
男人停下脚。
之后苏栀原本看过去的视线就转瞬收回,重新以背对着的姿势站着。低着头手指重新捏着去整理衣角边缘的水渍,一点一点掸着,又去翻口袋,找纸巾,一点一点的擦弄。看上去依旧慢条斯理,井然有序,心无旁骛。却只有她自己知道已经没了刚刚的随意自在,多半天混混沌沌的脑子,此刻也最是清醒。
是周宴拾。

温冽的眼神里看不出任何情绪。
她知道租的场馆是医科大的,但没想到有数万计学生的学府地盘上,会这么碰巧。
但似乎就是这么巧,老天爷最近真的是对她不怎么厚道。
周宴拾走后。
苏栀深出了口气。
庆幸他没看出来,毕竟场馆门口跟他立的位置有段距离,而且还下着蒙蒙雨,周边还不少人,多少都会起到遮挡视线的作用。
但放松后,同时又升起些许失落。
拿出手机照了照自己,想着,这种长相,丢在人群里,是不是真的不起眼?
晚上回到家,那股劲儿都没过去。
沈惠英让她看本子上记的一串电话号的时候,都云里雾里的不明白她什么意思。
“妈,你刚说什么?”苏栀懊恼,“我没听清。”
“......”沈惠英白了她一眼,“魂丢外边了?”
“......”苏栀闷滞,心想,差不多吧。
沈惠英将随手记着一串电话号的本子直接擩到她手里,重复了遍:“我说,刚你周伯伯打来电话,给了宴拾一个电话号,让我记下转给你。说那天吃饭你们也没能留个联系方式,你周伯伯他们也都不知道你手机号,都知道你们年轻人忙,就给了你宴拾哥现在用的一个号过来,让你加上人微信。”
沈惠英边说边进去里边厨房了,叮叮当当的碗勺盛饭,声音也由近及远。但是啰嗦的话一直没停:“你刚回来,同学什么的也大都不在这边。多个朋友多条路,就算不是亲事,单别的事情,人情上跟你宴拾哥那边走动走动也不是坏事。你周伯伯念旧情,人好,别不懂事。而且他们家关系厚,必要时候说句话下边人就能把事给办了。”
说话间沈惠英端了两碗饭从厨房里走了出来,招呼了一声苏栀,让她别愣着,赶紧洗手吃饭。
沈惠英不知道苏栀此刻捏着记着周宴拾手机号的本子,就像捏了一团火,烫的她指尖都是麻的。眼睛愣愣的看着上面那一串陌生的手机号,像是第一次认识阿拉伯数字。
苏栀嗯了一声,然后将包挂到玄关的衣架上,拿着本子先进去了自己的卧室。
也不知道她那声嗯应的是洗手吃饭,还是沈惠英啰嗦的那一番叮嘱。
吃过饭苏栀抱着手机躺在床上,什么都看不进去,片刻,重新趿上拖鞋下了床,然后走到写字台跟前,将那个写着电话号的本子拿到了眼前。看着电话号,一个数字一个数字第三次输进了微信【添加朋友】那一栏,然后搜索,接着再次看到了昵称是【Z】,头像是一片红色枫叶的添加好友名片界面。
苏栀另一手指抠弄了两下桌面,嘴唇此刻干的起皮,她轻咬住下唇瓣,神色游游弋弋,耳根渐渐热了起来。然后握着手机的手终于点着头像进去名片,接着添加到通讯录。
最后界面显示:等待对方通过验证。
通过验证的信息是凌晨一早四点多的时候发来的。
最上边的一条信息是苏栀加好友验证时候写的一行字:你好宴拾哥,我是苏栀。
然后是周宴拾通过好友后系统自带的一串字符:我通过了你的朋友验证请求,现在我们可以开始聊天了
之后......没有之后。
周宴拾通过了好友添加,但是没说话。
苏栀一早起来先去翻看手机,然后看见手机微信最上面一条,是顶着周宴拾昵称和头像的新微信朋友消息时心头砰跳。就像她私密的小地盘迎来了一位她无法忽视的存在,以至于以后发朋友圈发心情,都不太敢显山露水随心所欲。
点开对话框之后再没有多余内容。
不过看一眼通过的时间是四点,又觉得可以理解,大晚上的可能人不过是睡醒一觉看了眼时间随手点了个通过罢了。
苏栀提起的心逐渐放下,接着又想起另外一件事,从上到下,翻了一遍自己可见朋友圈的内容。
翻到最后想着,还好还好,都是一些简单日常。无伤大雅,过目就忘。是她想要的效果。
虽然苏栀知道周宴拾翻看她朋友圈的可能性根本没有,她是多此一举,但还是做了这件事。
昨晚也不知道几点睡着的,但是直觉告诉她不会太早。
苏栀起床洗了把脸,接着将头发挽起扎了个丸子头,看了眼镜子里因为丸子头而越发凸显稚嫩的脸,转而又将丸子头给拆了。因为让苏栀想起早年间,她住进周家老院子里那会。周宴拾一次学校放假带一同学回去,她无意中听到他那同学问他:“刚谁家小孩进错门了吧?”
苏栀当时不知道他回来,听老妈沈惠英差遣过去拿东西,冒冒失失的出来,出来门方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刚过去的两人里有周宴拾。
那个时候是周宴拾在国外上学两年后第一次回去,之后她只隐约听到他回应的一声轻笑。
大概他也认为是别家小孩认错了门。
其实正常,毕竟周宴拾一直在外上学。
她是长辈之间的人情往来,他不认识,对她的存在也压根就不知道。
而苏栀那个时候已经上了初中,个子在同学中自认也说的过去。扎着丸子头,明明高高挑挑的。单纯的,就不太喜欢周宴拾那个同学嘴里说她是小孩的形容词。
苏栀最后将头发扎低随意挽了下,捞了一件毛呢外套裹上身出了门。
又起晚了,沈惠英留的早饭又没吃。
坐在出租车上,大学时候室友蒋艺给她发微信问她是不是还在春宴工作,说她终于功德圆满开始实习了,让苏栀以后喊她蒋医生,接着又发来了一张臭美的半身照,穿着白大褂,衬的还挺像那回事。
苏栀发过去一束鲜花捧场,回她说随工作室出来了,在京宿。又说回去春宴会找机会聚聚,给她庆功。
苏栀来到工作室临时安排的工作地点,距离场馆不远,纬五路的一处低矮民房。不过现在已经挂了门头,重新贴了壁纸,美工小六用一天时间还画了一幅超大的仕女春游图在墙上,生动逼真,旧破小已经被改造的有艺术工作室的样子。
过来这里踩点会个面,陈礼说今天的工作重心还是在布置医科大场馆那边。京宿的出场宣传早几日前已经开启,投了不少钱进去,演出是不会因为所租场馆方要票务分成而停下。但是该争取的会尽量争取,陈礼说他联系上了校方一个领导,晚上让大家跟着一起过去跟人吃个饭,混个脸熟。
然后一众人开始收拾往场馆去,苏栀却是被陈礼喊住了。
苏栀心想,他这是终于憋不住了。
“开始动笔没有?”早会开的口干舌燥,陈礼抿开茶盏,喝了口茶润口。
“嗯,还在做人物白描。”苏栀违心的开始胡编乱造。
陈礼认同的点了点头,“行,下笔了就行,记住,好的白描是成功的一半。”
“是。”这句话苏栀倒是真心实意的赞赏。
简单询问过后两人随上大家一起。
因为距离不远,也就是走十来分钟路的事情,所以都没打车。
曹冰因故意压着步子前面等着苏栀呢,见人出来拉人过去一起走。
“陈礼给你说什么了?”
苏栀笑,“催稿,还能是什么。”
“你跟工作室签了几年的约?”这种话题对于她们这一行来说敏感又隐私,鲜少会被问起。
不过对于苏栀来说,回应了也无伤大雅。毕竟自认不是什么知名大家,就算有作品,但也一直不温不火的。“五年,今年是第三年。”她说。
“那你两年后就可以有别的选择了呀,我就不行了,还得熬四年。”曹冰因去年刚签过来。
苏栀重新审视了下人,看出了点什么,“你想走?”
“谁会想一直待这么一个小庙里,这不是刚入行么,总得有个跳板。”曹冰因说着声音变小,然后给苏栀提醒说:“可不敢跟别人说。”
“不会。”苏栀不是那种爱操闲心的人。
至于苏栀,入这行,就是喜欢。
大学读的就是中文系,一直对文字有着特殊的情感。上学期间就开始在网站上连载写一些东西,之后就被陈礼找到签了工作室。
就是一直不温不火,出了两部剧,反响平平。导致原本就不宽绰的生活越发紧巴。内心不时的就会冒出不少自我怀疑。没有灵感的时候很焦虑。怀疑自己走这条路是不是正确。
不过陈礼虽然苛刻,早年也是编剧出身,苏栀承认跟人学到了不少东西。
过来场馆这边一忙就是一天,昨天碰到周宴拾的事情也没再发生。
下午时候沈惠英给她来了个电话,骂她怎么又没吃饭,回来几天早饭都给她丢在那不吃,说她浪费粮食什么的巴拉巴拉。
苏栀安心听着数落。
然后听人数落完后说晚上同事一起吃饭,回去晚,让沈惠英别给她留饭。
沈惠英又说道几句就挂了。
苏栀原本以为陈礼会安排在外边的餐馆吃,没想到会是找了个校内里边的。
“我在外边找好了位置,订了包间,人就是不去,非要在教职工食堂。估计是怕犯错误,像是我会借机给他塞钱似的。”陈礼一边带着大家过去,一边诟病。
苏栀抿了抿唇,从刚刚知道这顿饭要在这里的教职工食堂吃,就莫名生出了点紧张。
“不过我打听过了,这里也有包间。”
说话间陈礼带着大家已经来到了食堂,然后旁边给人打了个电话,直接上了三楼。
接着大家也都见到了那位陈礼口中的校领导,姓王,五十岁上下,看派头来说,起码是个系主任。
见到他们一行人开口就说,菜他已经点好了。
这情形一下便明了,人家明摆着不稀罕你一顿饭,饭他请,那这事怕是又要悬。
苏栀连同另外的曹冰因他们面面相觑一番,替陈礼尴尬。
陈礼笑着迎过去坐下,说哪儿能让您请,我们人多。回旋了一通方才将场子给找回来。
饭局过半苏栀吃了两口川菜又喝了两杯酒,胸口闷不说,关键触了老毛病,牙疼。半张脸都疼的又热又涨,两眼发昏。借口出去外边的洗手间,东拐西走的终于找到个洗手池,旋开开关捧水漱口。冰凉的自来水韫过肿胀的后牙龈,舒服了不少。
接着将含在嘴里的那口水吐出,准备再捧水。
“小小年纪,学别人喝酒?”
身后的嗓音倏然让她停住了动作。
虽然从未曾直面交流过,但这个声音却是能让人轻易识别。
温冽的,肃然的。
苏栀刚被一口凉水压下的肿痛瞬间又蔓延在整个口腔。热涨更重。
身后的周宴拾上前一步,衣料擦响的动静靠近。苏栀余光里,旁边另外的洗手池伸过一双骨节修长的手。袖口被挽起,手腕骨露出,看上去结实有力。
苏栀呼吸变弱,后脊渗出了一层薄汗,粘着内衬。也不知道是牙疼闹的还是什么,侧过脸顺着余光里的手腕往上,视线在看到人领口的位置停住,莫名胆怯不太敢跟人对视,开口寒暄说:“......宴拾哥。”

周宴拾像是刚收拾完下班,没穿那身白大褂,换了黑色冲锋衣,应了一声后专注洗手。
洗的很细致,旁边的洗手液被按压了三次,哗哗的水流最后冲过他经络分明的手骨节,除却青色蜿蜒的血管,肤色跟着泛起一层浅红。
医科类的人,大都有洁癖。
苏栀原本想草草洗了赶紧走,但两条腿像灌了铅似的重。
以至于最后是周宴拾先洗完,他旁边抽了张纸巾不紧不慢擦着手,视线就那样落在旁边温声不吭红着耳根低垂眸的苏栀身上。
“过来这里聚会?”周宴拾将擦湿的纸巾丢进旁边的垃圾桶,站在那整理袖口没立刻走。
苏栀回看了一眼,对上周宴拾的深眸立马又将视线收回,稍显局促的也扯了张纸巾擦手,“不算是,工作室上的事。”她也不清楚沈惠英有没有将她工作的具体透漏过去,含糊不清的回复。
一张纸巾在手上擦了又擦,湿潮的水印将纸巾浸透,在她掌心缩减成了一团。令人毫无防备的会见让苏栀留恋又想赶紧结束。
旁边不知哪里没关严的水龙头在往外渗水,滴答滴答敲打在台面。让人不安。
苏栀手中湿破的纸巾已经破到无法再供她继续擦拭的时候,解救她的是周宴拾口袋里嗡声震动的手机来电。
旁边的周宴拾动作窸窣作响,是衣料摩擦的动静。他动作慢条斯理的将手伸进外套口袋,摸过手机先是看了眼来电显示,接着转身过去走廊边接电话。
而苏栀这才大胆的将目光放到人转身后的背影上。
脊背宽厚紧实,短发利落清透。
断续的通话声由近及远,声音沉透像裹了层玉石,沉而不闷,是清润但算不上温润,字吐的不慌不忙:
“怎么了?”
“不忙,正准备回去。”
“......”
苏栀收回视线,将手中的那团被她揉的稀碎的纸巾终于扔进了旁边垃圾桶。牙疼一直侵袭着她多半边脸,脑袋都跟着开始昏沉了,那边饭局也还没散,苏栀颇显狼狈的没再耽搁逗留,顺着来路往回走。
包间里吃饭的氛围似乎比刚刚好了不少,陈礼跟人款款而谈,说戏剧,谈艺术,畅哲学,说《悲惨世界》,谈冉阿让自然成为不了时代的缩影,说他认为真实的悲惨是彻底不为人知和罪责的循环往复。毕竟不会有那么多的救世主。还讲了一些国内当前受欢迎的小众题材历史短剧,王姓领导不时地点头,似乎真聊到了他的兴趣里,对陈礼貌似也很赏识。
眼看到了氛围正浓,正是谈事情的好时机。
包间门这时被一个力道推开,周宴拾就这样很是平常的出现在众人视野。
“哟,周教授?”王姓领导见到是周宴拾立马起了身,“找我吗?”态度很是恭维,透着一股浓烈的趋炎附势。
周宴拾打眼粗略扫了一下包间里情形,明显无意间闯入,下颌线惯有的冷硬,反问了句:“宴客?那你先忙。”
“哎呀没有。”王姓领导笑着连忙迎了出去。
于是这一顿饭吃的七上八下,吃到半道,还被人给直接撂下不管了......
都开始暗自切切私语聊刚刚进来那位是谁。因为除却卓越的气质外貌惹人眼外,清雅的谈吐还有王姓领导的反应,都能看出些里边门道。
这边曹冰因看了眼旁边闷不做声的苏栀,呀了声说:“你等下别喝了,你喝酒上脸。”她想说红的都不能看了。
“没有,我是牙疼犯了。”苏栀说着目光向门口方向看。
在座的他们没想到,王姓领导这一走,再也没回来。
半个小时后给陈礼打电话连连道歉说不好意思,家里有点急事,回家处理事情去了。
陈礼骂骂咧咧结了账。
其他人也都说王姓领导明显是不想帮忙借机走了。老狐狸太精明。
而陈礼后来则是郁闷着自己有病,跟他聊哪门子的悲惨世界。多少有点选题不当。他不悲惨谁悲惨?
散了场,苏栀原本要去路边打车回去,但想到笔记本还在工作室,里边有资料,晚上回去睡不着也好琢磨一下剧本的事情,于是先去了临时工作室拿电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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