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香江当神算—— by易楠苏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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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念星似乎又闻到那股恶心的味道,摆摆手示意她别提。
她接过桃桃的文件,“签完字还有多久才能能好?”
“大概要半个月至一个月。一周后要冻结注册资金。”桃桃已经问过了。
苏念星可等不了这么久,“等你办完这边的事情再到首都吧。他们刚过去,还得整理厂子,你去了也帮不了什么。”
桃桃颔首,“好!”
苏念星又交待她一些私人事情,比如要帮她去刺绣工作室拿稿子,到时候跟公司的证件一块送过来给她。
桃桃拿笔一一记录下来。
办完事,桃桃先走了。
半个小时后,房门被人拍响,苏念星疑惑,“这么快就找到凶手了?”
大刀开门,门外站的不是梁督察,而是武昌崇。
他擦着额头的细汗,“大师!果真被你算准了,那个煤老板出事了。他的矿听说塌方死了好几名工人。”
苏念星蹙眉,“死人?”
挖矿是件很危险的事情,一不注意就有可能引起塌方或爆炸。尤其许多私人矿场不舍得花钱洗煤,出事概率就很高。
“这次死了好几名工人,煤老板最少要出一波血。”武昌崇还在嘟哝,“你算他即将破大财,但是人命值不了两百万啊。”
苏念星点头,这时候的人命不值钱,旷工一条命也才两万赔偿金。难不成煤老板挡掉了?
“他有没有找你?”苏念星想不通就不想了,顺嘴问了一句。
武昌崇摇头,“他连夜坐火车赶去山西处理这些旷工的身后事。他没来得及跟我打招呼。估计事后才会找我。”
武昌崇来得快去得也快,“有消息,我再将他引荐给你。他那么有钱,知道你算卦这么准,一定会请你算卦。”
苏念星失笑,“好啊。”
转眼过去一日,林建国终于将六位凶手抓住。
是的,并不是只有三位。这个团伙作案刚开始确实只有三人。由貌美女人坐车将人引到郊外,在目的地合伙杀了司机。后来案件报导出来,出租车司机有了警惕心,他们开始骗私家车司机,由貌美女人色1诱,再实施犯罪。
随着他们越做越顺手,这个队伍也开始壮大。由三人升到六人。
他们将抢劫来的车运到别的城市卖掉,这时候还没有GPS定位,二手车市场交易混乱,很难查到失车。
再加上这时候的车子很昂贵,一辆车至少能卖好几万。每人干一票都能分到一万多。工人的工资每月才几百块钱,一万多算得上天价。
他们将卖车的钱挥霍一空,很快又会干下一票。
林建国抓他们时,钱财已经被他们花得七七八八,正琢磨着干下一单。
梁督察没有跟去实施抓捕,不过抓到人之后,他亲自参与审案。
比起香江那么多条条框框,内地审问犯人就要粗暴多了,没过多久,犯人全部招供。
苏念星得知凶手的行凶过程,叹了口气,什么都没说。
梁督察问她什么时候回香江。
“再过几天。”苏念星还要再看看这边的食品厂,“暂时投资不了冷冻食品,我在想要不要投资这边的食品加工厂。”
“投资?”梁督察猜出她的用意,“是不是只占部分股份?”
“对!”苏念星这几天看了许多食品厂,有些甚至是上市品牌,现在还没上市,正是她的机会。
“那就再等等。”
翌日,苏念星一行人去看食品厂,回来后,发现武昌崇守在门口,看到她迫不及待迎上来,“大师,出大事了。”
苏念星疑惑,“什么事?”
“那个煤老板在火车上被人勒索两百万。”武昌崇胆战心惊。
苏念星疑惑,绑票案不该归警察管吗?武昌崇怎么会知道?
“他家人付了赎金,绑匪将他放了。”武昌崇搓了搓手,“他现在躺在医院呢。我去探望他,他拉着我痛哭流涕,一个劲儿说自己后悔了。然后我就跟他说,是你算的卦。他想请你帮他算一卦。”
“算什么?”苏念星挑眉。该不会让她算绑匪下落吧?就算她真能算出来,明面上也不能答应。
武昌崇神神秘秘道,“看看他接下来有没有血光之灾,是不是该布个风水局?”
苏念星弯起嘴角,“我帮他算一卦。风水局就算了。”
她现在风水还在学习阶段,不好随便帮人布风水局。
苏念星到了医院。
煤老板被关了一天一夜, 挨了揍,此时鼻青眼肿,本来就胖的脸此时肿得跟馒头似的。
苏念星一行人进来时, 煤老板激动得想要从床上爬起来, 奈何他还吊着水, 护士示意他别乱动, “伤口蹦开,还得重新扎针。”
他这才躺好, 只眼神热切地看着苏念星, “大师!大师!你快帮我看看我是不是流年不利?”
生意人向来是最信风水的群体之一。他们不像公职人员那样有诸多顾忌, 得知苏念星算卦准,他就迫不及待开口。
苏念星坐到旁边的椅子上,仔细打量他面色, “破财相已经破了一半。如果你想以后顺顺利利就要做好事。”
煤老板点头如捣蒜,“我一定多做好事。大师,我给你捐点香油钱?”
苏念星愣了一下,武昌崇抚了抚额, 冲他解释, “老郭, 大师不是道士,也没有道观, 捐什么香油钱。你给她卦金就行。”
煤老板从善如流改口,“好!给卦金。大师, 我怎么才能改命?”
苏念星示意他伸手。
煤老板立刻两手往前伸,示意她随便算。
苏念星掐住他左手, 很快算出他的破财来源。
“你还有一半破财,这个没办法改。旷工已死, 不赔钱,致使怨念缠身,你的矿厂麻烦只会更多。”
煤老板肉疼,死一个人就得赔偿两万多,这次死了八个就是十六万。他刚刚损失两百万身家,肉疼得不行。
他狠狠心,一咬牙,“那就赔吧。”
苏念星紧接着又补充,“不过闹赔偿的人不是家属。如果你想死者不要缠着你,就要把钱赔给真正的死者家属。”
煤老板没听明白,“不是真正的家属?不可能啊。我们矿上来的人必须有人作保,没有单独进来做工的。”
主要是起个监督作用,日常也好管理。如果天南海北的人都能来,语言也成问题。
苏念星摇头,“不是!那些死者不是他们的亲戚。你们矿上出事,都是由亲戚代领抚恤金,而且矿长都是主动赔钱,不想把事情闹大,影响不好。可是这被有心人利用。于是有伙人就采用分工协作的方式,到各地骗老实巴交的农民带到矿上做事,然后再杀死他们,让矿上赔钱。”
煤老板怔愣好半天,眼睛瞪得溜圆,这才明白自己是着了别人的道,他深吸一口气,“如果我不把钱给真正的家属,他们的冤魂会缠着矿上?”
“对!”苏念星斩钉截铁道。
煤老板颔首,“好!我明白了!”
他冲助理招了招手,对方递过大哥大。
煤老板拨通电话,冲那边道,“等我回去再给他们发抚恤金。”
随后就挂了电话。
苏念星见他动作干脆利索,于是又道,“我算出你之前交的赎金有很大概率可以拿回来。”
不等煤老板兴奋,她又补充,“不过他们已经花去一些,全部拿回不太可能,只能拿回一部分。”
煤老板本来就没指望警察可以追回那两百万,不是他小瞧警察,而是那伙绑匪不是善茬,他连他们长什么样都不知道,警察又怎么可能抓到?
谁能想到居然还有峰回路转的时候。
他示意助理将红包递过去,“大师!多谢你!这是卦金。”
苏念星接过红包,内地老板不喜欢签支票,他们喜欢用实打实的钱。所以这个红包又厚又鼓,看起来很有份量。
“对了,如果我按照你的要求,把钱赔给真正的家属。我未来会顺利吗?”
苏念星没有直接回答,“等你把这事解决了,我再给你算。你现在破财的面相太明显了。其他事情都被遮盖,反倒不好算。”
煤老板似懂非懂,又追着她问一些奇奇怪怪的问题。
比如“能不能弄个风水局”,“家里摆什么东西可以旺自己”,“要不要算个八字”等等。
苏念星一一回答完,而后离开病房。
武昌崇还要跟煤老板商谈合作的事情,苏念星一行人去了派出所。
林建国正在忙着写报告,看到他们过来,立刻招呼他们坐下,“来得正好,我正想请你们到饭店吃一顿呢。这次多亏你们,要不然还真抓不住这伙丧心病狂的杀人犯。”
苏念星摇头说不用谢,梁督察哈哈大笑,“以后我麻烦你的事情才多呢。”
这时候香江警察找内地警察要通过国际刑警,那要等不少时间。梁督察和林建国有私交,而内地警察管理不像香江那么严格。以后要是有匪徒逃到内地,只要向上面反映情况,林建国可以帮忙找人。
林建国将报告合上,“走!我请你们到一家新开的酒店,听说是淮扬菜。”
淮扬菜的口味符合大部分人,不麻辣,不那么甜腻,不酸,口味不重的广东人都能接受的承度。
苏念星却急着让他帮忙抓人,“我刚刚给一位煤老板算卦。他在火车上被人绑架了,给了两百万赎金。现在人已经被放出来了。”
林建国瞪圆眼睛,立刻掏笔记录,“你说!”
苏念星把地址报了一遍,人已经不在鹏城了,逃到羊城大吃大喝去了。如果现在就赶过去,还来得及。要是再等一天,可能他们就挪窝了。
林建国不敢耽误,立刻叫属下进来,向上头申请配枪。
由于他这次抓到连环杀手,上头给予他肯定,他很快拿到申请令。
示意属下去领配枪,他回到办公室,“等我抓捕完绑匪,我一定请你们吃饭。”
“没事!来日方长。”梁督察知道时间不等人,他也不差这顿饭,主动宽慰他。
林建国冲两人点点头,很快带着下属坐上警车飞快驶离派出所。
苏念星一行人回到酒店,桃桃迎上来,“老板,又有一位来面试总工程师。”
这几天一直有人来面试,但是苏念星却迟迟招不到合适的人选。
也不知是不是这个行业有巨大的利益,还是怎么回事。前来面试的人员要么水平不够,要么有贪污史。苏念星都开始心灰意冷了。
不过她不能不找人盯着工程,于是冲她道,“人呢?”
“在大厅。”桃桃迟疑,“要不要把人带上来?”
苏念星摇头,“我去下面面试吧。”
于是一行人在酒店客厅,见到了求职者。
这位年纪四十多岁,似乎很拘禁,大概因为长期缺水,嘴上已经起皮。
苏念星坐到他对面的沙发上,梁督察坐在她旁边,桃桃以及一众保镖立在身侧或身后。
董益民被这么多人同时盯着,有些不自在挪动坐姿。
苏念星翻看他的履历,以前在国企建筑队做过三十年,最高位置是工程师。
“为什么辞职?”
董益民抬头看了她一眼,挣扎再三开口,“上个项目被水淹了,我第一时间跑去疏散工人,但是功劳却被上级领了,还得了领导的奖励,当时他明明在家睡觉,根本没有做事。我太生气,在背后骂了他几句。可能有人向他告密,他给我穿小鞋,四处挤兑我,把他的工作也安排给我。我实在干不完。所以就辞职了。”
苏念星疑惑,“你为什么不向他上级反应?”
“他的上级跟他是亲戚。我告了也是白告。”董益民无耐扯了扯嘴角。
苏念星没再揪着这事不放,把自己要在首都建写字楼,然后请他作为监工的事说了。
董益民大概是个实诚的性子,他的嘴开开合合好半天,最终实在憋不住,“老板,这活没法干!”
苏念星挑眉,“为什么没法干?你嫌我开的工资少了?”
不应该啊,她可是向行业人士打听过,总工程每月工资也就是五千左右。她给开了一万。不算少吧?
董益民给她科普盖房子有多复杂,材料的好坏要区分,如果工程方为了利益,用差的材料,短时间很难看出后果。
他是工程师,但是也没办法盯着所有角落。
如果他们趁着他不注意,在水泥里掺了差材料,肉眼是区分不出来的。
这就跟装修时少刷一层粉,肉眼根本看不出来。
“就算我真的能验出他们用了差的材料,后续也是双方扯皮。难道他们还真能推倒重盖?你盖写字楼是为了挣钱,大钱都掏出去了,没办法签收,就扣押剩下的工程款,耽误的也是你自己的钱。”
他的话让苏念星不得不重新审视自己的计划。她一时间招不齐那么多人手。所以才想着把工程承包出去,这样她可以省事。可是正如董益民所说,承包出去,只靠验收这一关并不靠谱。
“你的意思是?”苏念星没有说好,也没有说不好,只问他的想法。
“老板,如果你相信我,我可以帮你拉起一支团队,建工程要自己招人才放心。要是谁的活做得不好,谁敢偷奸耍滑,我直接将人辞退。”董益民又向她保证,“还有材料,我亲自采买,有问题我来承担。”
苏念星定定看着他,这相当于放权给他了。
董益民被她看得不自在,后背渐渐沁出一层汗,他尴尬解释,“老板,你之前的想法不可行,没人敢签。做到我们这个职位,靠的就是名声。回头楼塌了,我的名声也毁了,以后谁还敢用我?”
他这话也不算无的放矢。总工程师算是这个行业的顶尖人才。如果他负责的大楼坍塌,没人肯用他。
“你兄妹四个人,你排行老大,有三个儿女,都在老家上学。”苏念星突然开口。
董益民愣了愣,瞳孔微微一缩,这人调查过他?
“你听过我的名字吗?”苏念星翘了个二郎腿。
董益民老实摇头。从来没听过。难道她是明星?可是不对啊,桃桃介绍身份时说过,老板是港城来的富婆。
桃桃解释,“我们老板是香江有名的神算。你心里在想什么,她全都知道。”
苏念星很满意桃桃的配合,主动向他开口,“你要不要让我算一卦?”
董益民不相信这世上有大师。他年少时正赶上破除封建迷信最疯狂时期,见证过许多大师落魄。算命先生几乎与神棍等同。突然听到她要算卦,他没有丝毫排斥,如果她真能算出来,那等于自证清白,这无疑是件好事。他下意识伸手。
苏念星掐住他的左手,很快又收回手,微微挑眉,“你媳妇在七年前一直在做倒卖生意,将食物和衣服运到莫斯科赚回皮革,后来她在当地开了一家小卖铺,生意一直很不错。”
董益民浑身汗毛炸开,紧张地咽了口唾沫,四下环顾,确定周围没人偷听,他才长长舒了口气。虽说现在已经没有倒爷,但是这毕竟是非1法买卖。要是她去举报,他媳妇说不定要坐牢。他脑子乱糟糟的,也顾不上自己的工作,迫不及待追问,“你怎么会知道?谁告诉你的?”
他老婆把这事瞒得死死的,连她亲爸亲妈都不知道。苏念星一个港城来的富婆怎么会知道这么隐秘的事情?
“我刚刚不是跟你说了,我们老板会算卦。”桃桃觉得他可能健忘,她刚刚才说的事情,他居然就忘了。
董益民怎么可能接受这个说辞。他看看桃桃,又看看苏念星,再看向她身后的保镖,最终他什么都没说,只拱拱手示意她别将他媳妇倒卖的事情说出去。
苏念星笑了,“放心吧。我是你老板,自然希望你好。”
她招了招手,桃桃将一份文件递给他,“这是就职合同。签完后,你到首都报道。”
董益民眼睛一亮,“老板同意了?”
苏念星颔首,“对!就按你说的来!后面桃桃会跟着你。如果有什么需要,可以打电话给我。”
董益民没想到她这么快就改变想法,喜得眉开眼笑,重重点了下头。
苏念星挑了挑眉,“你想老婆了?”
“想了。但是我想知道时间,回头好给她买些东西。这边的东西真的好便宜。我想多买些。”之前去的是首都和川省要坐飞机, 不方便买太多东西。但是鹏城不一样, 他们坐轮渡, 可以带回去的东西比较多。
苏念星初略算一下, “最晚七天。办理公司的手续要冻结账上资金,只能由我签字。”
大刀笑了, “好。”
翌日, 苏念星打算再去参观几家食品厂, 刚出大厅,就撞上武昌崇,他急急忙忙走进来, “大师,你还有没有卦?煤老板想请你再算一卦。”
苏念星来了兴致,昨天给煤老板算卦,他付了十万卦金。算是相当大的手笔, 去参观食品厂不急于一时, 于是让他在前面带路。
“煤老板什么时候回去?”
上车时, 苏念星顺嘴问一句。
“快了。他不敢再坐火车,已经买了机票, 下午就会飞走。”武昌崇笑呵呵道。
苏念星见他眉飞色舞,“你这是得偿所愿了?乐成这样。”
武昌崇立刻冲她拱拱手, “还要多谢大师成全。”他矜持地挠挠头,“煤老板打算投资我的电子厂。”
苏念星冲他一笑, “恭喜啦!”
“同喜同喜!”武昌崇哈哈大笑。
苏念星与梁督察对视一眼,两人皆是一笑。
到了医院, 煤老板的病床站满了人,全都是病人家属,吵吵嚷嚷全是关心煤老板。但是他显然无福消受家人的关心,蒙头装作睡着的样子。可即便如此这些家属依旧不肯离开。
武昌崇挤进去趴在煤老板耳边嘀咕几句,煤老板立刻掀开被子,坐起来,示意大家让开道,把人请进来。
于是家属们自动让开一条道,煤老板的媳妇是个会看眼色的女人,原本大咧咧坐着,看到老公如此礼遇她,立刻站起来,示意苏念星落坐。
苏念星也没跟她客气,坐下来后冲煤老板解释,“我之前跟你说过,你得先给死者家属赔偿,我才能帮你算别的。”
“我知道。”煤老板指了指站在老妈身边的矮个男人,对方戴着厚厚的眼镜,“这是我弟弟。给他看,可以吗?”
苏念星挑眉看了一眼,年纪瞧着三十五六,但是子女宫空虚,与苏念星眼神对视时,也不知是太过内向,还是怎么回事,下意识低下头,不敢与她对视。
“你给我过来!”煤老板看到弟弟这熊样就生气,一把揪住弟弟,“他打小成绩特别好,年年拿第一,现在是在读博士。但是结婚十年,连个孩子都没有。我带他们两口子去医院查了,专家号也挂过,但是两口子谁都没毛病。大师,你帮忙看看到底哪里出了问题?”
煤老板的老娘叫郭翠花,是个农村老太太,别看没什么文化,但是能培养出大老板儿子,她也算苦尽甘来。听到大儿子的话,她诧异看了苏念星好几眼,“大师?什么大师?这么年轻就成大师了?儿子,你该不会被她骗了吧?”
其实不止郭翠花一人这么想,她的家属们也都是如此,怀疑的眼神接二连三落在苏念星身上。苏念星也不怪他们会怀疑,学医向来是最吃苦的,除了家学渊源的中医,西医至少都得是大专,得亏这是九十年代,学历很值钱,要是换成三十年后,本科生也就只能实习,想升上去至少得研究生。
以苏念星的年纪撑死了刚刚大专毕业,工作经验没几年,怎么能称为大师?
煤老板无奈一笑,向老娘解释苏念星不是医生,是算命大师,“前几天我们在拍卖会上认识,她当时就算中我会破笔大财。那时候我没相信,你看……我前几天不是没了两百万嘛。”
郭翠花一看就没什么文化,这类人是最容易相信算命大师的群体,她的态度立刻180度大转变,将小儿子往苏念星面前推了推,“大师,那你快给大华算算。他到底哪里出了问题?”
其他人将信将疑看着苏念星,虽说算卦不像医生需要学习,但是这么年轻就能被称为大师,还是没什么可信度。毕竟在老家都是头发花白才敢出来摆摊。
苏念星没有在意这些人的目光,她慢条斯理摘下手套,露出那只纤细洁白的手,光看这手就知道她平时很爱保养。
她握住对方的手指,还没开始算,郭翠花突然叫了一声,吓得她一个哆嗦,大华的手从她指尖脱落。
郭翠花紧张地看着苏念星,“大师,我儿媳妇没跟过来,只给大华一人算行吗?”
苏念星冲她一笑,“我先试试。”
她重新掐住大华的左手,所有人都紧张盯着苏念星。
三分钟对于苏念星来说是紧张刺激的。但是对于其他人却是漫长的,尤其她一声不吭,一直盯着手心瞧,这动作无端让人疑惑,手心只有掌纹,有什么好瞧的?
在这等待期间,有人终于憋不住,一口咬定,“估计是大华媳妇不能生。他媳妇好像也是个博士?可能是常年久坐影响生育?”
“我就说嘛,女人读那么多书有什么用?连生孩子都不会。”
“大华太老实了,不能生离婚再娶一个就是了。大华心善,非不肯!”
“也不一定是大华媳妇的问题。可能就是两人气场不合。我听说有的夫妻怎么都怀不上,但是离婚后,各自都有了孩子。”
他们说的是家乡话,梁督察等人压根听不懂,说话声音越来越大,几乎可以掀翻屋顶,医院护士过来提醒,反被他们骂,委屈地跑了。直到苏念星松开手,议论声才渐渐消停。
苏念星重新戴上手套,还不等她开口,郭翠花眼睛巴巴凑过来,迫不及待问,“大师,是不是我儿媳妇的原因?”
苏念星叹了口气,一时不知该怎么说。她在香江也给不少人看过不孕不育,她还是头一次碰到这种情况,她摇头说不是她儿媳妇的原因,扭头看向大华,“你和你老婆至今没有同房?”
这话一出,所有人都傻眼,不可思议看着大华,而后将目光下移,看向那不可言说的位置。
不知谁发出一声笑,郭翠花恼了,想瞪回去,却又不知道是谁,只好把所有人都瞪了一圈才觉得解气。她看向小儿子将对方从头至尾打量一遍,“你不是去医院做过检查了吗?医生是不是说你没问题?”
大华愣了一下点头,“是啊。我没有问题。”他扭头谴责苏念星算卦不灵,“你算错了!我们几乎天天躺在一张床上。”
苏念星对上他直不愣蹬的眼神,一时不知该笑还是该悲,内地对性教育是缺失的,尤其大华从小父亲去世,他只要埋头念书,不用操心生计,家里没人给他科谱这方面的知识。偏偏他遇到的老婆跟他一样。
她无奈抚了抚额,“我说的同房不是字面意思。”她扭头看向煤老板,“你给他科谱一下吧。”
煤老板对上她的视线,突然反应过来她的潜台词,不可置信看向弟弟,又扭头看向苏念星,“不能吧?他可是博士!”
苏念星摊了摊手,“他又不是生物博士。”
一时间病房鸦雀无声,最终还是郭翠花率先打破这寂静,她狠狠拍了下小儿子的背,“你个傻子,你怎么连……那事都不知道?你!你想气死我啊!”
她气得语无伦次,很想拿棍子抽小儿子,可是她真的太爱这个小儿子了,到底没舍得抽,又气又笑,“你个笨瓜!你气死我了。回头让你哥好好教教你。”
其他人顿时发出笑声,“我的天,我还是头一次碰到这样的事。”
“怪不得大华媳妇怀不上孩子呢?她怀上才有鬼吧?”
“这夫妻俩真逗!居然什么都不懂。你们结什么婚?!”
议论声此起彼伏,就在这时,病房门被人推开,屋内瞬间安静,扭头看向来人。
只见门口站着林建国,他象征性地敲了敲门,“请问谁是郭大富?”
煤老板在里面应了一声,“我是郭大富!”
人群自动让开一条道,林建国看到梁督察和苏念星,愣了一下,冲他们点了下头,才看向煤老板,“我们接到一起绑架案,听说你在三天前被人绑架,勒索两百万。我们已经抓到人了,请你到警局认人。”
煤老板立刻拔掉手上的针管,眼睛直勾勾盯着林建国,“果真?”
“对!不过钱财被绑匪花了一部分。还剩下180万。”
三天时间花掉二十万,这些绑匪花钱够快的。郭大富内心腹诽,但是能够找回大部分已经是天降横财,不能要求太多,他迫不及待点头,“好,我现在就跟你去认人。”
他刚走两步,突然想起什么,扭头握住苏念星的手,“大师,你算卦真准。你说能追回大半就能追回大半!”
他冲助理招了招手,助理立刻塞了一个红包递给苏念星,“大师,别客气!”
苏念星冲他笑了笑,“应该的。”
其他人议论纷纷,“居然还能找到?鹏城警察不错嘛。”
“我们老家有户人家被偷了,丢了三万多块钱,警察来来回回查了半年,愣是连个小偷的影都找不着。”
“谁说不是呢。”
其他人想要跟上,但是林建国让他们在后面跟着,“派出所不方便接待这么多人。你们派两个家属就行。”
于是郭翠花和助理跟了上去。
第261章
郭大福一行人离开后, 苏念星也打算离开病房,她还要去参观食品厂呢。她冲这些人点了下头,刚准备告辞离开, 却被郭大福媳妇叫住, “大师, 我也想请你算一卦。”
苏念星正好还有一卦, 从善如流点头,“可以。你想算什么?”
郭大福媳妇金蝴蝶冲对面招手, 一个年轻男子被推到苏念星面前, “这是我弟弟, 这几年一直开店,但是总会出现各种各样的问题。要么进的货价格太贵卖不掉,要么款式选不好, 一直挣不到钱,我想请大师帮忙算算,他做什么生意可以赚到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