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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香江当神算—— by易楠苏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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懂得都懂,肯定是看不惯老公的好兄弟呗。说实话也不怪这个师奶生气,换谁都受不了。
苏念星试探问,“你老公每天晚上回家睡觉吗?有没有夜不归宿的情况?”
师奶摇头,“没有。他很少在外面过夜。”
苏念星奇了,既不是出轨,也不是私生子,还能因为什么原因呢?
有个食客道,“你老公还不能顶事呢。有些男人就是兄弟亲,你看那些古惑仔,不都是拿兄弟当手足,拿女人当衣服吗?”
这个说辞勉强让师奶接受,但是她不管什么理由,只想让老公改变,“我想让他顾着家里。大师,你能不能想想办法?”
苏念星愕然,“我是算命大师,不是许愿大师,你是不是找错人了?”
她就算帮她算出原因,她也没办法帮她解决啊?她开的是冰室,又不是寺庙。
食客们也觉得这师奶可能是病急乱投医,“你想让老公以家庭为先,那你应该改变你老公的态度。是他先不尊重你的。你找大师算也没用啊?她不是情感专家。帮不了你。”
师奶涨红着脸,“可是他对其他弟兄不这样。对自己的亲兄弟都没有这个兄弟亲。”
“他们可能是过命的交情呗。”有食客随口回答,“比如对方曾经救过他。肯定要用命报答。”
师奶看着苏念星,“你能帮我算算他们之间到底有什么秘密吗?如果真的是救命之恩,我也认了。如果不是,我一定要提出离婚。我宁愿将两个孩子送到乡下,也不能让孩子过这种日子。”
苏念星蹙眉,“如果你想算这个,那要把你老公叫过来。我来帮他算。你的心思太杂了,有很大概率算不出来。”
这个师奶明显更在意自己的孩子,在她心里孩子才是第一位的。丈夫和兄弟的秘密只能排第二。
师奶思忖再三点头答应,“好,我叫他过来。”
说完转身离开,苏念星这一等就是三个多小时,就在苏念星以为对方不会来时,夫妻俩上门了。
陈健波有些不耐烦跟在师奶身后,“你自己来买就行了,干嘛非要我跟着一块来?你是缺胳膊还是断腿了?”
这话听着怎么那么奇怪呢?苏念星看向师奶,对方示意丈夫先坐在那边等着,她来排队。
陈健波不耐烦地坐在一处空位,师奶排在后头冲苏念星招手,“你就说我中了奖,要不然他不肯算。”
苏念星恍然大悟,“行。”
轮到师奶时,她装作惊喜的样子,“呀,我中奖了。老公,我中奖了。”
陈健波愣了愣,听到老婆大喊“中奖”,他一改刚才的不耐烦,三步并作两步跑过来,手里挥着中奖券,“老公,咱们可以免费算次卦。你来让大师算算什么时候升职加薪吧?”
陈健波接过她手里的奖券,还真是中奖了,他咧嘴大笑,一连说了三个“好”后,听到老婆催促快算卦,他一副“你傻”的表情,“算什么卦?我什么时候升职,我问自己领导就行了,我问她不是多此一举嘛。”
这话说得还真对,毕竟升职加薪靠的是领导提拔,不是苏念星。
师奶没想到这些,不过她也是机灵的,“不算升职加薪,那就算点别的。让她算算咱们什么时候能发财?”
这话也不知戳到他哪个肺管子,陈健波脸上的笑容缓缓消失,“算什么发财?我又不买六1合1彩,也不赌马,我上哪发财去了?别扯了。”
他看向苏念星,摇了摇手里的奖券,“这能换成钱吗?”
苏念星还是头一回看到这样的顾客,惊得“啊”了一声,下意识看向师奶。
师奶一计不成,忙扯住老公的胳膊,“人家这是奖券,不让换钱。不算发财,我们算点别的,算算婚姻或孩子。”
陈健波见这奖券不能换钱,有些失望,他退后两步,示意老婆自己算,“你来算吧。”
师奶气得直跺脚,苏念星盯着这男人,突然道,“这位先生,你太太心思太杂,算卦不够精准,算你比较准。”
陈健波打量苏念星好久,看到墙上贴的算卦表,上面密密麻麻写的都是各个算卦人的信息,一次都没有算错过。
旁边食客见他不肯算,开始替他着急,“算吧?这可是神算,很灵的。这么好的机会你还等什么!”
食客一副恨不得替他算卦的样子。
陈健波却讪笑着,“不必了。”
他躲闪的样子真的很可疑,苏念星盯着他半晌,突然道,“我看你面相,日主身弱,命中不见官星,你最近恐有牢狱之灾。”
师奶惊得眼珠子快要掉下来,“真的?为什么会有牢狱之灾?”
陈健波也唬了一跳,“这怎么可能!我好好上班,怎么可能会坐牢。你不要信口雌黄。”
苏念星爽快承认,“我看面相确实不怎么精准,但是我看手相很准,不如我帮你仔细看看。你放心,你中了奖,我不会额外收你费用。”
陈健波却色厉内荏道,“不必了。我才不信你们这些神棍呢。”
其他食客都觉得这人脑子不正常,你还没听人家怎么算呢?就说人家算卦不准,再说了,你已经中了奖啊,又不额外收费,便宜不占白不占,你躲什么!
周围人异样的目光看过来,陈健波浑身不自在,恨不得夺路而逃,苏念星示意他把奖券还过来,“我给你太太算。”
陈健波松了一口气,将奖券递了过来,苏念星伸手接过,手指装作不经意间撞上他手背,对方像是受了惊,飞快将手抽回来,冲老婆道,“我在外面等你,你快点出来。”
说完一秒钟都不肯在冰室多待,飞快出了门。
师奶气得直跺脚,“他太固执了,我在家劝了好久,他都不肯过来算卦。还是我让他陪我出来买小笼包,他才肯跟我出来。”
苏念星一时也不知该怎么回答,“你老公不肯算,我也是爱莫能助。”
师奶显然为苏念星刚刚给出的卦象忧心,“我老公真的有牢狱之灾吗?”
苏念星刚刚只看几秒视频,但是看到了最关键的地方,她点了点头,“你要早做打算。”
师奶心事重重离开冰室。
转眼过去几日,金店店主明哥来店里吃饭,进店就神神秘秘问大家,“前几日有个男人他老婆中了奖,事头婆说他‘恐有牢狱之灾’,不知道你们还记不记得?”
有人当时也在场,点头,“当然记得。事头婆还想算得更仔细些,她手相一直都很厉害。但是那男人是个傻子,非不肯算。他怎么了?”
明哥摆了摆手,“他不是傻子,他是个小偷。他怕事头婆算出他偷盗的事,所以怎么都不肯算卦。”
众人恍然大悟,“你怎么知道他是小偷?”
“刚刚我在前面看到的,他被阿sir带走了。听说他以前在物业工作,偷了业主几百万。后来为了不被警察抓住,他一直努力工作,跟他一起合伙作案的兄弟不肯工作,他就一直赚钱养着对方。原本打算等追诉期过了,再把钱拿出来。没想到还差几天,他就被抓了。真的是时也命也。”
食客们齐齐笑出声,“这小偷也太可怜了吧?一分钱没舍得花,却坐了牢。”
苏念星心想:难道最倒霉的不是他老婆和孩子吗?明明他们什么都没做错,就因为丈夫偷盗,她这些年一直过得捉襟见肘,以后还要辛苦养两个孩子。
她心里产生浓浓的愧疚,但是很快心里又有一个小人激败这愧疚,如果她不选择报警,他们一家就能过得幸福吗?不会的。等追诉期过了之后,孩子会受父亲影响,将来有很大概率会走捷径。
正在这时,师奶从外面走进来,他神色憔悴,戴着墨镜,进来后摘下墨镜,走到柜台前,“大师,你算得太准了。他果然坐了牢。”
苏念星叹了口气,“你打算怎么办?”
师奶抿了抿唇,“我打算将孩子送回老家,我留在这边工作。每隔一段时间回乡下看他们。”
这不就是留守儿童吗?苏念星嗫嚅嘴唇,可是对方养不起两个孩子,只能将孩子送回老家。
“大师,我能请你再帮我算一卦吗?”师奶有些忐忑。
苏念星颔首,“你想算什么?”
“我想算事业。”师奶咬牙,“我不想跟他们分开,但是我只能努力打拼才能接他们过来。”
苏念星也不知道能不能算出来,只说自己试试。
搭上对方的手指,苏念星看到师奶光彩亮丽站在领奖台上的场景,收回手,“只要好好努力,你未来一片光明。用不了多久就能接他们过来。”
这是个敢想敢拼的人,没了丈夫指望,她发奋图强,辞掉工作开始做房产销售,正好赶上香江房地产腾飞的几年,她赚得盆满钵满,很快就买了屋将两个孩子接到身边,请菲佣照顾他们的起居。
师奶脸上流露出欢喜,“真的?谢谢你!”
苏念星心里的郁气也一扫而空,“你很棒!”

第64章
9月12日, 这是个值得记念的日子,也是苏念星在香江待了大半年给人算卦唯一一次滑铁卢。倒不是她算得不准,而是她在找到犯罪嫌疑人之前, 压根找不到可以让她算卦的对象。
这是怎么回事呢?事情要从三天前说起。
一大早冰室迎来小高峰, 苏神算冰室的小笼包登上香江美食十大排行榜。
众所周知, 香江美食有元朗老婆饼、流浮山生蚝, 西环糖水,深井烧鹅, 长洲海鲜, 南丫岛虾糕, 沙田乳鸽等等,一直以来铜锣湾最为出名的是购物圣地和钵兰街夜总会,在吃食方面没有代表性食物。
报纸上有多位美食家评选, 苏神算冰室小笼包当选香江十大美食之一,并且当仁不让成为铜锣湾代表性食物,苏神算冰室的小笼包直接卖脱销。
苏念星不得不把昨晚多包的两百屉小笼包全部出售,才对得起这么多食客从那么远的地方赶过来。
到了十点半, 客人才渐渐减少。
“真累啊!”阿喜累得腰酸背痛, 早高峰这段时间他是最忙的, 既要帮忙送吃食和端粥给客人,还要负责擦桌子。
苏念星也累得够呛, 她想多招员工,但是冰室太小了, 多一位员工地方转不开,就只能给阿喜发红包犒劳他。
阿喜得知有红包拿, 立刻腰不酸,背不疼, 跑去门口招揽客人了。
阿珍闻言就笑,“我看他还是不累!就会装可怜。”
苏念星到后面盘点库存,阿喜在外面喊她,“老板!”
苏念星点了一半,硬生生被他打断,阿香婆忙道,“我来吧。他有事找你,你去外面看看怎么回事。”
苏念星只好放下手头的事情,走到冰室门口。
只见阿喜旁边正站着一位老人家,对方戴着眼镜,斯斯文文却眼巴巴盯着冰室,想进来又好似在顾忌什么。
苏念星一头雾水,什么情况?
阿喜指了指老人家手里的报纸,“他来买小笼包,但是没带钱,站在这儿一个多小时了。”
苏念星微微一怔,看着老人家的穿着,瞧着挺齐整的,不像没钱的样子,难不成来时忘记带钱了?
她示意阿喜扶老人家进来。
阿喜点点头,将人扶进店里,又是端茶倒水又是把刚刚出锅的小笼包放到他面前。
老人家有些局促,捏着空空的口袋,声音低不可闻,“我没带钱。”
他应该不是穷苦人,说“没钱”时整张脸都红透了。
阿喜笑了,“没事儿,我们老板请你吃。”
老人家立刻道谢,颤巍巍地拿起筷子,一口咬下去,新鲜的肉香扑面而来,再加上丰盈的汁水让人口齿生津。
“好正啊!”
看着他吃得津津有味,苏念星也忍不住笑起来,阿香婆和阿珍去菜场买菜,她到后厨帮忙。
为了保证小笼包的新鲜口感,他们只提前一天包好。
等她帮忙把活好的面全部切成面片又到了前面盘点早上盈利。
今天一早生意火爆,盈利非常可观,报纸的余温至少可以维持三四天,明天还可以加量。苏念星抿了抿唇,会心一笑,眼睛突然往前面一喜,“咦?招财猫呢?”
香江人做生意最讲究好意头。比如家家铺子都会摆一个招财猫,或是种发财树。
苏念星没有时间养竹子,所以她买了一个招财猫,通体金色,左手“招财进宝”,右手“生意兴隆”,脖子挂着金铃,模样憨态可掬。招财猫举左手表示招福;举右手则寓意招财;两只手同时举起,代表“财”和“福”一起到来的意思①。她买的招财猫举右手,每隔几秒就摇一下。
阿喜正在擦桌子,听到她的问话随口回答,“不就摆在柜台吗?”
苏念星示意他快看,“没有。”
阿喜听到招财猫不见了,帮忙一块找,左看看右看看,连抽屉都翻遍了就是没找到。
“怎么会不见呢?这玩意儿还有人偷啊?”阿喜有些不理解。虽然它看起来金灿灿的,但是跟金子没有一丁点关系,材质是铜的,而且还是空心的。不值什么钱。
苏念星觉得这不是钱的问题,而是店里丢东西了。
“你再找找!”
阿喜点点头,将前面翻遍了,其实一目了然,也没什么好翻的,就六张桌子,多了一样东西一眼就能发现。
“你们找什么呢?”阿珍和阿香婆拎菜进来,见两人找来找去,有些好奇。
阿喜看到她回来了,就像找到了组织立刻问她,“招财猫不见了,你走的时候,它还在吗?”
阿珍愣了愣,下意识看向柜台,那儿空空如也,招财猫不见踪影。她挠了挠头想了半天,想不起来了,“不知道啊。”
阿香婆也摇头说自己不记得了,“兴许早上那会儿就丢了。那时候客人太多了。我们都忙不过来。”
“谁会偷这东西呢?”两人将菜放到后厨也帮忙一块找。他们连后厨也一块找了,愣是没找到。
阿香婆揣测起来,“会不会是冰室生意太好,别家嫉妒,所以派人来偷我们的招财猫。”
苏念星被她的揣测惊得“啊”了一声,惊讶看着她,“嫉妒我生意好,不应该是挖厨师墙角吗?怎么会偷招财猫呢?”
偷招财猫有什么用!她被阿香婆的异想天开逗得忍俊不禁。谁知其他人却觉得阿香婆的猜测很靠谱。
李师傅还说起自己以前工作的地方,刚开始生意很好,后来竞争对手看他店里生意太好,趁他忙着招揽客人时,把发财树用热水浇死了。生意一落千丈,最后关店歇业了。
阿喜也说起一件事,“我前一个老板喜欢养锦鲤,客人每次过来都喜欢看它。后来竞争对手趁老板不注意把供氧阀关掉。锦鲤都死了,后来再换锦鲤,生意再也回不到从前。”
阿珍之前在一家公司当前台,竞争对手趁着过年放假,把她公司对联上的“财”字给挖走了。
苏念星瞠目结舌,原来这就是商战吗?怎么跟她想得不一样啊?
“那……我的招财猫被谁偷了?”是隔壁卖港氏奶茶的奶茶王?还是街角第一家卖叉烧的张记?亦或是卖牛腩面的靓仔?
众人捏着下巴想了半天,他们早上有过来买吃食吗?众人齐齐看向阿珍,阿珍摇头,“早上那么多客人,我哪记得。”
怕老板嫌弃自己工作不认真,阿珍立刻提议老板算一卦。
苏念星在众人面人逡巡一圈,算个屁啊。除了她自己惦记招财猫丢了,其他人都有自己最在意的人或事,她怎么算?她是能医不自医。
阿香婆见她摇头,猜到她算不出来,于是忙打圆场,“算了吧。你算一卦一千港币呢。那招财猫才几十,太不划算了。”
她叮嘱大家以后谨慎些。
苏念星也只能这么安慰自己,她扭头又去买了一个招财猫。
翌日一早,那位阿公又来了,苏念星原以为他又没带钱,谁知他等店里不怎么拥挤时,进了店,点单后从上衣兜里掏出一百港币递给她,“你家包子太香了。我要一屉包子和一碗皮蛋瘦肉粥。”
苏念星点头说“好”。一屉包子四港币,一碗皮蛋瘦肉粥两港币,收零九十四港币。
阿公接过找零,找了位置坐下。
阿珍看着阿公,总觉得有哪里怪怪的,她压低声音问,“昨天他没带钱,你请他吃饭,他现在有钱,为什么不把钱还给你?”
苏念星失笑,“说好了请他吃的。怎么能收钱呢?”
阿珍撇撇嘴,现在有钱,不该把钱还了吗?这老人家不厚道。
阿公吃完早餐走了后,没过多久,来了一位客人想算卦。
苏念星示意对方先找位置坐下,她到抽屉拿工具,谁知这一翻,不得了,她的三枚铜钱没了。
阿喜见苏念星翻来翻去也过来帮忙。两人找了好一会儿就是找不到。
苏念星只好放弃六爻金钱卦,改用测字、掐指和手相来帮客人。
送走客人后,苏念星一阵翻箱倒柜,就是没找到铜钱。
“哎呀,见了鬼,怎么又丢东西。难不成我们店藏了小偷?”
阿喜左看看,右看看,“这怎么可能。店里根本没有藏人的地方。”
阿珍和阿香婆回来了,听说又丢了东西,两人有些坐不住了,虽然东西不值钱,但是好心情都给败坏了。
“肯定是竞争对手偷的。”阿珍笃定,“兴许是之前偷招财猫不管用,所以这次换成了铜钱。毕竟我们冰室生意这么好,除了东西做得确实好吃,也因为老板算卦准。他可能以为你没了铜钱,算卦就不怎么准了。”
苏念星总觉得这个推理不靠谱,“经常看我算卦的街坊都知道,我看手相最准。”
“但是看手相不用工具啊?他没得偷,只能退而求其次。”阿珍摊了摊手。
其他人也觉得阿珍这个猜测靠谱。
阿珍看向阿喜,“从明天开始,你一定要好好盯着那几个人,要是他们来店里,一定要打起精神,最好来个人脏并获。我也会盯着收银台上的东西。”
阿喜自觉这是两人第一次通力合作,拍着胸脯保证一定会完成任务。
于是到了第三天,阿喜眼睛瞪得像铜铃,时不时就盯着嫌疑人。
阿珍则紧紧盯着收银台上的招财猫。
老板已经把抽屉锁上了,偷不成算命工具,就只能偷招财猫,所以她只要盯着招财猫就行。这东西个头不小,藏在衣服里,一眼就能认出来。
但是等早高峰过去,他们聚在一起,招财猫没丢,倒是牙签桶少了。
阿喜瞪了一早上,眼睛都瞪红了,“肯定不是奶茶王,我一早上盯着他,他付了钱就没再接触过收银台。吃完东西就走。其他嫌疑人没有过来吃饭。”
阿珍揉了揉头发,“怎么会丢了牙签呢?这东西可以算卦吗?”
苏念星从来没听谁用牙签算过卦,“有没有可能不是竞争对手干的?”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得不承认,这次可能老板是对的。毕竟没有哪个竞争对手会偷牙签搞商业竞争。
就在这时,梁督察从外面进来,要一份早餐。
看到他,苏念星眼睛一亮,请他帮忙破案。
梁督察一口答就应。听了他们七嘴八舌将丢失的东西和猜测说完后,他也觉得不是竞争对手干的。
“那是谁干的?”
梁督察没有给出人名,而是道,“肯定是三天里都来店里吃饭的人干的?”
阿喜失笑,“这不是废话嘛。我们不记得哪些人三天都来了啊?”
他挠挠头,“我倒是记得有个阿公这三天每天都来吃小笼包。”他顿了顿,“但是街坊们也经常过来吃饭。”
梁督察补充,“这个人之前没来吃过。否则他不会等到现在才偷。你们想想,有哪些客人这三天来店里吃饭,而且又是新近才出现的。”
阿喜眼睛一亮,“就是那位阿公。”说完他自己都觉得这个猜测不靠谱,“那位阿公看起来很有文化,不像小偷。”
苏念星回想那位阿公的样子,“确实不太像。”
梁督察看了眼四周,“我建议你们装个监控。”
苏念星揉了揉眉心,装个监控要一万多呢?她连电话都不舍得装,又怎么会舍得装监控呢?
送走梁督察,苏念星提醒阿喜和阿珍,“我们先按照梁督察说的,盯着这三天常来的客人。”
阿喜和阿珍点点头。
又一日,客人依旧那么多。这天注定与平日不一样。阿喜和阿珍神经紧绷,任谁三天内被偷了三回东西,都没办法镇定。
苏念星将一屉包子和粥送到桌上时,DSE的Connie姐过来定中午的奶茶,看到阿公,她愣了好几秒,“咦?这不是陈老师吗?你怎么会在这儿?”
阿公看到Connie姐,疑惑看了她半天。
Connie姐见对方不认识自己,忙坐到他对面,“我是佟文淑,以前在兴智中学当老师,你是高级教师,我还听过你的课呢?”
陈老师恍然大悟,“你好像辞职了吧?”
Connie姐点头,“对,我到了DSE当辅导老师。您这是退休了吧?”
陈老师颔首,“嗯,退休了。我在报纸上看到这家小笼包是香江十大美食之一,我就过来排队。”
Connie姐拧眉想了半天,“我记得你家好像住在深水埗啊?你跑这么远吃早茶?”
陈老师半点不觉得自己这行为很荒唐,“退休没事可干,出来溜达。”
Connie姐点点头,与他闲聊几句,定了奶茶就离开了冰室。
苏念星怎么也没想到这位阿公居然是位老师,怪不得看起来斯斯文文,很有涵养的样子。
阿喜偷偷靠近阿珍,“我就说吧,肯定不是他。这可是老师,怎么可能偷东西。”
香江老师是高收入群体,社会地位不低,尤其这位曾经还是高级教师,退休金相当可观,手头不太可能缺钱,犯不着偷东西让自己丢脸。
阿珍也认可阿喜的判断,“盯着其他人。我就不信不装监控就抓不住小偷。”
一早上苏念星等人都盯着收银台,之前台上摆了许多东西,现在只放了几样显眼的东西,比如:招财猫、牙签、收银机和酒。
一波客人来,一波客人走。收银台东西始终不见少。
阿喜刚开始还能回头瞅几眼柜台,可忙着忙着,他就没功夫回头看,而是专心致志擦桌子送餐了。
就在他忙得晕头转向时,突然传来老板略带暴躁的声音,“站住!”
店内仅剩的食客探头看过去,互相询问,“发生什么事了?”
陈老师局促地看着大家,身体紧绷,一动不动站在原处,苏念星走过去,有些不理解,“你为什么这么做?”
阿珍看着两人,再看看柜台上的东西,招财猫没丢,牙签也没丢,收银机更不可能丢,倒是酒少了一瓶。
街坊们雅雀无声,全都看着陈老师怀里揣着瓶红酒。
阿喜也惊呆了,他前脚刚说不可能是陈老师偷的东西,后脚就被打脸?
他有种被欺负的愤怒,他几步冲到陈老师面前,“你那天没带钱,我们老板好心好意请你吃小笼包,你不感激就罢了,你还偷东西?你就是这么为人师表的?”
陈老师怔怔看着阿喜,“你们什么时候请我吃过小笼包?”他将怀里的红酒抱得紧紧地,“这是我的红酒。”
阿喜直瞪瞪地看着对方的脸,好似想撕开对方的面皮,更想质问他是怎么说出这么不要脸的话,他几乎是被气笑了,一把抓住红酒,露出下面的贴纸,“你看这上面写着什么?苏神算冰室。”
街坊们哗然,纷纷指责陈老师不该这么做。
“人家打开门做生意,你偷东西?也太可恶了吧?”
“年纪一大把,还偷东西!真给我们老人家丢脸!”
“你穿得这么好,怎么还偷东西?”
指责声几乎响彻整间冰室,外面的行人听到这边有热闹可看,纷纷挤进来看热闹,街坊们也闻讯赶来,听最新的八卦。
Connie姐听到同事说陈老师出事了,跑到冰室就见陈老师被众人指责后,像个无措的小孩趴在墙壁,嘴里呢喃着“我没有偷东西”,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
她把街坊们拉开,问苏念星怎么回事。
苏念星把陈老师偷东西的事说了,“之前我还丢了招财猫、铜钱和牙签。也不知道是不是他偷的。但是红酒我刚刚抓个正着。”
她刚刚站在柜台前发现陈老师吃完饭并不是直接离开,而是走到柜台前又买了一笼包子,等他转身时,收银台少了一瓶酒,当时只有他一个人过来,小偷只能是他。所以她才把他叫住。
街坊们也纷纷给苏念星作证,“红酒就是从他怀里找出来的。还是老师呢?他就是这么成为高级教师的?”
Connie姐怎么也没想到陈老师会干这种糊涂事。她有些不敢相信,但是街坊们不可能冤枉陈老师,他们无冤无仇的。
Connie姐示意大家先别激动,“我来联系他家人。你们等等。”
苏念星示意街坊们散开,别堵着陈老师,这么大年纪可别在她店里出了事。
街坊们自动让开,不再盯着对方看。
Connie姐去隔壁借了电话,陈老师的儿子在一个小时后赶到,进来后就给苏念星赔礼道歉。看得出来,对方事业有成,是个有地位的人,对老父亲的行为觉得很羞耻,“我老豆以前工作很认真,可能是退休后太无聊……他以前不是这样的。我也不知道他最近怎么回事?”
他说得语无伦次,苏念星得到赔偿,也没有多计较,“偷东西到底是不对的。你还是好好跟他说说吧。”
虽然东西不值钱,但是这事很窝火啊。
陈老师儿子点点头,扶着老父亲离开了。
下午梁督察带着妹妹一块过来吃晚饭。
梁督察问苏念星,有没有抓到贼?
苏念星把情况说了。阿喜给梁督察道歉,“是我太想当然了。我以为他有身份,还是位老师,不可能偷东西。谁知人品跟职业没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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