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香江当神算—— by易楠苏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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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念星摘下手套,握住雯雯的手,给她看手相。
她很少给小孩子看相,原因之一是因为小孩子未来不可定。二是她之前在村屋时给村里的小孩算过。他们天马行空,充满想像力,想要的东西很多又很奇特。有些孩子最渴望的是从此不学习,有些孩子是坐飞机,有些孩子是吃冰激凌,什么千奇百怪的念头都有,你永远不知道他们到底想要什么。
至于未来?他们压根没这个概念。
但是雯雯的未来却跟其他孩子不一样,她有明确对象,她心心念念的是她的妈妈,也就是钟太太。
对方的情况并不乐观,画面里钟太太在一家私人医院看诊,医生沉重地告诉她,肚子里的胎儿畸形,必须要打掉。
一般婴儿三个月才会成型,但是畸形胎儿却并不是一开始就能检测出来,有些孩子要到七八月份才能检测出来,钟太太肚里的孩子是六个多月的时候检测出来,这时候发现孩子不健康,钟先生和钟太太哪里受得了?
果然医生宣布完结果,钟太太直接晕了过去,随后就是到医院打胎,在家养病,亲戚们登门探望。
钟太太的母亲登门探望女儿,觉得雯雯是个不祥之人,克父克母,连亲阿婆都不要她,肯定是怕被雯雯克死。她腹中的胎儿说不定就是被雯雯克死的。
钟太太压根不相信母亲,但是她刚刚失去孩子身体虚弱再加上精神恍惚,对雯雯疏于照顾,摔倒时差点砸到雯雯,钟先生不敢让她照顾,就将照顾雯雯的工作交给了菲佣。
某天雯雯在公园里玩,钟太太的母亲把雯雯骗走,拉着对方过马路,雯雯意外被车撞死。
菲佣因为疏于照顾孩子被判入狱两年。
苏念星松开手,抬头对上眨巴着双眼,乖巧甜笑的小姑娘,好半天没有回神,这么可爱的小孩居然有人想要害死她。这老太婆简直天理难容。
苏念星揉揉雯雯的脑袋,“雯雯是个好孩子,我去帮你阿婆一块做饭,你一个人玩吧?”
雯雯乖巧的点点头。
苏念星进了厨房,把刚刚打探来的消息告诉阿香婆,“我怀疑亮亮是受钟太太母亲指使,那么点孩子不可能无缘无故说这些。”
阿香婆气得直接甩掉手里的葱,“这老太婆想干什么呀?雯雯到底怎么着她了?她要这么对雯雯!”
苏念星拍拍她脊背,又把算卦结果告诉她,怕她太过激动,又小声道,“雯雯就在外面呢。别吓着孩子。”
阿香婆身体抖个不停,差点站不稳,扶着料理台好半天才勉强撑住身体,不可置信看着苏念星,声音沙哑,“你是说那个老太婆要害死雯雯?为什么?”
苏念星还真不知道,不过她有个猜测,“可能是为了她女儿家的财产吧?”
现在的香江就相当于30年后的首都,生活节奏快,压力大。钟太太嫁了个条件好的丈夫,老太太的儿子却依旧住在村屋,肯定心里不平衡。除了利益,她想不出什么人会连亲生女儿都要害。
阿香婆握住菜刀,双眼闪着寒光,咬牙切齿道,“我要跺了她!”
苏念星吓了一跳,她告诉阿香婆卦象可不是为了让她当杀人犯的,忙扶住她胳膊,“那怎么行!你死了,雯雯怎么办?我们要拆穿她的真面目。”
阿香婆脑子被愤怒冲昏头脑,乱糟糟的,听到这话,像抓住救命稻草,“怎么拆穿啊?她还没动手呢。”
难不成要等对方害死雯雯才把她抓个现行吗?那怎么行。雯雯可是她的宝贝。她绝不能拿雯雯冒险。
苏念星却早已想到了,她勾起嘴角,“阿香婆,你想想为什么钟太太结婚十几年也没怀孕,领养雯雯不到半年就怀了。你不觉得这里面有蹊跷吗?”
阿香婆微愣,咦,是啊,这确实有点蹊跷,但是钟先生和钟太太都认为是雯雯带来的好运气,给家里招来了孩子。
乡下就有这个说法,领别人家的孩子到家可以带来婴儿。
苏念星算命为生,却不信鬼神,她才不认为这是好运气,她恶意揣测起来,“我怀疑是亮亮阿婆使了什么腌臜手段害女儿不孕不育。”
阿香婆惊讶张大嘴,显然没想到人能这么坏,“那可是她亲生闺女。她怎么舍得!”
苏念星见阿香婆震惊,嘴角露出一抹嘲讽,“这世上不是所有母亲都会爱自己的孩子。有些母亲甚至会嫉妒自己的孩子。”
上辈子信息发达,她又经常刷D音,有许多女性没有文化,再加上长期受压迫,所以她们心理变态,就欺负比她更弱小的女儿。甚至有文化的女性也会干出这种事。
阿香婆也听过这些,但她一直以为那些是故事,真的发生在眼前,她还是不敢相信,“我一定要拆穿她!”
翌日吃完早饭,阿香婆就带着雯雯回了钟家。
钟太太和钟先生已经从乡下回来了,钟太太的肚子很大,脸色很难看,苍白如纸。虽说怀孕后,母体会受影响,但是这么虚弱,她还是头一次碰到。阿香婆对苏念星的卦象又信了几分。
钟先生和钟太太看到雯雯,自是好一番亲热。
阿香婆却没有急着离开,而是让雯雯和钟太太先回屋聊天,她把事情先告诉钟先生。
他第一反应是不信,甚至觉得晦气,如果说话之人不是阿香婆,他一定把人轰走,即便如此他也没有好脸色,“都什么年代了,居然还迷信。而且还算出这么离谱的卦象。我丈母娘怎么可能会害自己的女儿。”
阿香婆却摊开报纸,抖开苏念星上头版头条的报道,“她是真有本事,不是骗子。如果不是为了雯雯,我也不会求她算卦。你知道她算一卦有多贵吗?一千多港币,我又不是吃饱撑的,我花这么多钱。我跟你丈母娘都不认识,我怎么可能会害她?如果你不信,可以带你媳妇去医院检查。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你们应该要孕检了吧?”
钟先生被她的话震住,他思量再三道,“这事先不告诉我太太,我会带她去医院检查。”
阿香婆颔首,走到门口又想起一件事,“雯雯说她表哥一直偷偷跟她说,‘等你们有了亲生孩子就不要她了’,所以她才变得那么沉默。”
钟先生眯了眯眼,竟有此事,他立刻重视起来,“我会好好处理这事的。”
阿香婆将孩子交给钟先生就离开了钟家。
转眼过去一周,钟先生来冰室找阿香婆,与之前的意气风发相比,钟先生明显比以前憔悴。
阿香婆看着他这样子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她叹了口气,给他递一份美味的鲍鱼饭和开水白菜汤。
钟先生就像个机器人机械地往嘴里塞饭,吃着吃着,他眼圈通红,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明明是个衣着得体的社会精英,此刻却像个孩子。
阿香婆一直站在收银台前关注他,见他哭了,立刻走过来。
他旁边坐着安仔看到他哭,主动拍了拍他肩膀,给他打气,“兄弟,别哭啊。这世上没有迈不过去的砍。”
明明年纪比人家小了十几岁,却一口一个兄弟,苏念星瞧见有些好笑。
钟先生到底是个中年男人,刚刚当众失态就已经是他做过最离谱的事情,冲安仔点点头,扭头看到阿香婆走过来,他胡乱擦了擦眼泪,示意她去外面说。
阿香婆跟苏念星请了假,跟了出去。
站在巷子里,钟先生垂着脑袋把最近发生的事都一五一十告诉阿香婆,“检查结果确实不好,肚子里的孩子少了只手。医生检测后说我们应该是长期误服某种药物,才会导致胎儿畸形。”
自打钟太太怀孕后,她就吃叶酸,照理说孩子畸形的概率很低。万万没想到是她早就被下了毒,怪不得这么多年一直没怀上。
“我把之前她妈妈给她调制的中草药拿去检测,里面有桃仁、雷公藤,虽然剂量不多,但是长期喝,身体会有损伤。”
钟太太的母亲是个中医师,抓药又准又快,绝不可能误拿,而且他太太身体的毒性又不是一次两次,是长期服用才会落下的病根。
“原以为是亲妈不会害她,可是到最后害她最深的人就是母亲。”钟先生声音透着疲惫,“这么多年她明知道我们心心念念就是有个孩子,她还下那么狠的手。要不是你告诉我们,我还被蒙在鼓里。”
虽然阿香婆早就从苏念星的卦象知道下手之人是钟太太的母亲,可是她想不通,“为什么呀?”
钟先生嘴角露出一丝嘲讽,“还能为什么?当然是为了钱了。如果我们一直没有孩子,那财产会便宜谁?还不是她儿子。”
阿香婆浑身汗毛倒数,还真叫阿星猜对了,“可是她为什么又停药了?还让自己的女儿怀孕?”
钟先生之前已经审问过了,“因为我们收养了雯雯,而雯雯已经六岁,记事的年纪,跟她不亲。将来我们走了,财产都属于雯雯。她就怀恨在心,给自己女儿停药,但是毒素已经留在体内。所以才会导致胎儿畸形。”
阿香婆气得咬牙切齿,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坏的人,“你报警抓她没有?你不报,我替你报!”
钟先生点头,“已经报警了,她儿子闹上门,我妻子在医院休养,她身体那么弱,这事暂时还是别告诉她,等她调养好了,我再跟她细说。这次过来是想请你过去照顾雯雯。我……”
他当然不可能把孩子交给菲佣,只好找阿香婆跟他回去照顾雯雯几天。
阿香婆自然没有不答应的,她摘掉身上的围裙,“好。我去请假,你先好好照顾老婆,别担心家里,要是他们敢闹上门,我一定骂死他们。”
阿香婆可是战斗力很强的老太太,以前在内地可没少跟人吵架。
钟先生忙道,“还是别招惹他们了。他们人多,你一个人可能不是他们对手。我已经交待物业经理,不让他们上楼。你只管照顾好雯雯就行。”
阿香婆点头记下,扭头就回冰室向苏念星请假,并把钟家发生的事说了,“你之前算对了。确实是钟太太母亲干的事。孩子已经打掉了……”
苏念星自然没什么意见,“行。你先忙你事去吧。”
送走阿香婆,苏念星让阿珍先把小笼包的数量降一些,这样大家也能忙得过来。
阿珍点头记下。
苏念星则继续看附近的商铺,过完年,房价又上涨一波。商铺租金也都在涨。
去年597尺(56平)的商铺成交价是410万。现在同样的面积已经涨到440万。
苏念星原本还想观望,但是考虑到现在的房价,所以她决定不再等,让房产中介帮她找商铺。
房产中介自然是疯了似的给她推荐,苏念星有一半时间不在冰室都在外面看铺,但是好铺面难得。她找了好几天都一无所获。
这天中午阿珍跟阿喜一起去看房,回来后就哇哇大哭,“房价涨得也太快了。”
她年前只差了五万块钱就能跟阿喜凑够首付,没想到年后总价涨了20万。太坑人了。
“无良的开发商,他们怎么不去死呢。”
街坊们齐齐凑近,包租婆问她,“你没去富盛楼盘吗?他们房价比别的地方便宜一百港币。能省好几万呢。”
阿珍失望叹气,“富盛新楼盘不多,去年就卖光了。我们只能去郑氏地产买。”
但是涨了20万,她每个月又得多还一千六百,她和阿喜这么点工资真的撑不住啊。
阿喜也是愁眉不展。
其他街坊也凑过来,“你们首付多少钱啊?”
“20万首付,我们看中的房子总价是120万,要贷款100万,后续还贷每月要8680。我们就是把工资全用来还贷,不吃不喝也不够啊。”
香江1991年的房贷利率是8.5%。不是一般的高。
街坊们感叹房价太高,劝她想开些,“万一停贷,银行会把你们房子拍卖,一定要想好再买。”
有人道,“别买这么大的,买小点的。先凑合着住。等以后有钱了,你们再换大屋。”
阿珍赌气地拍着桌子,“我不买了!太贵了。我还要交家用呢,根本不够。”
虽说她住在外面,吃在冰室,但是每个月依旧要给一千五的家用。剩下的三千港币,就算她一分不花,也不够啊。
苏念星正好走进来,听到这话,劝她还是快点买,“房价还会继续上涨。早买早好。如果觉得房子太小不够住,我建议你们买别的地方。”
铜锣湾的房价还是太贵了,如果阿珍和阿喜愿意去别的地方,他们至少可以买套千尺大屋。
他们是香江人,又有正式工作,可以从银行贷九成款。
包租婆也觉得苏念星的话有道理,“买吧。你看年前那些观望的人,现在都后悔死了。”
去年房正盛事件,房价平稳,许多情侣都在观望,觉得这些房地产企业肯定称不住,房价会下跌。谁能想到只是过了年,房价涨得那么高。再观望下去,他们更买不起。
阿珍和阿喜商量着,去别的楼盘看看。
于是这两人每天都利用休息时间看楼盘,最终在深水埗买房,每尺860,选了三室两厅,面积957尺,总价82万3千,每月还贷5406,在两人能力范围之内。
阿珍和阿喜解决完一桩心事,每天喜气洋洋,苏念星却是愁眉不展。
她等了好些日子,终于找到一家满意的商铺。
这家铺面在罗素街,是铜锣湾人气最高的商业圈,位置也是相当不错,靠近时代广场。就是租金有点贵,面积140尺(13平),每月租金3万。这个商铺位置比百德新街的位置要好,但是价钱足足翻了一倍。
房价上涨,租金也跟着水涨船高。签合同至少五年起步,而且每年都要上涨20%房租。这么好的路段,房东压根不愁租不出去。
虽然知道对方在狮子大开口。但是这么好的旺铺,苏念星不舍得放弃,但她身上也实在没有这么多钱。
押二付一就是九万,再加上装修,置办家当,之前的二十万根本不够,最起码得三十万。
苏念星咬咬牙,最终还是租了,心里忍不住感叹香江真的是高消费城市,怪不得房子盖得那么密集。
铺子租完后,她就开始紧锣密鼓找装修公司装修铺面,阿喜是未来店长,被她派过去当监工。
阿喜和李师傅要转去新冰室,苏念星让阿珍负责招新员工,先进行首轮面试,后面她再进行二轮面试。
阿珍自是拍着胸脯保证一定完成任务。
将事情交待完毕,苏念星琢磨着赚钱。她好不容易攒的三十万,年刚过完,眨眼就花光,手里没钱心发慌,她还得继续挣钱。可是之前不孝的影响太大了,前来算卦的人很少。
就在一筹莫展时,迎来转机。
“荔枝窝半月之内连死六人,新界警署无能。现征集侦探、物理学家、生物学家、玄学家调查死因。只要能查清死因,郭某人奖励一百万花红。”
阿珍兴奋地抖着报纸,把正在盘点账目的苏念星叫过来,“老板,你要发啦。”
苏念星听到‘荔枝窝’三个字心里一个咯噔,立刻从后厨走过来,接过她手里的报纸,一目十行看下去。
她的注意力全集中在‘一百万花红’上面,如果她算出死因或是死者,她就可以开更多家分店了。
她先去荔枝窝找原因,等她查清之后,再叫梁督察过来,他肯定愿意给她打掩护。到时候她可以拿到钱,还不用曝光自己的真实算卦本事。
她面露欣喜,拍拍阿珍的肩膀,“冰室就交给你管了,我要去凑凑热闹,兴许能挣到这一百万花红。”
阿珍见老板如此信任自己,拍着胸口保证完成任务。
第123章
苏念星决定去荔枝窝拼一把, 她的动作是迅速的。很快回家收拾好行李坐巴士再转地铁再转巴士到了荔枝窝。
她到的时候,荔枝窝变得很冷清,过年时还有些游客登门, 现在年都过了, 正是春暖花开, 适合踏青游玩时节, 应该是旺季,却几乎不见游客踪影, 只有本地村民在地里打理荔枝树。
看到苏念星, 本地人将她打量一遍, 叽哩哇啦说了一通。
苏念星哪里听得懂客家话,指了指自己的卦盘,“我这是术士。”
大概是看到卦盘, 师奶才反应过来她不是游客,于是示意苏念星跟在她后头。
苏念星半道遇到了衰仔云和一个男人说话,师奶对衰仔云明显带着厌恶,明明她打算从这条路过去, 因为衰仔云, 她转身拐了个弯, 从别的道走了。
苏念星回头看着跟衰仔云讲话的男人,年纪五六十岁, 正是苏念星之前见过的四个大奸大恶之一。
苏念星心想:或许只有这种极恶面相才能压得住衰仔云的霉运。
两人到了祠堂门口,摆了好几张桌子, 有好几个男人坐在那儿,他们说的是粤语, 一看就是外地人,苏念星走过去, 有个大叔打量她,看到她怀里抱的卦盘,脸上露出嘲讽的微笑,“你个年纪轻轻的小姐不好好待在家,算什么卦,你算得明白吗?”
苏念星愕然,她这张脸上了好几次报纸,他不可能不认得她吧?还是说明明认得她,却故意出声嘲讽,不管是哪样,苏念星都不会给他好脸,她哼了哼,“能不能算出来,靠的不是你跨下二两肉。郭先生也不会因为你是男人,就把一百万花红给你。”
中年大叔大概从来没见过说话如此粗俗的女人,老脸涨得通红,气恼地瞪了她一眼,扭头不再看她,一副不屑与她为伍的样子。
苏念星也不在意,她又不是来交朋友的,她是来挣那一百万花红的。这些人都是她的竞争对手。
接下来,又来了不少人,有些人和苏念星一样被一百万花红所吸引,有些人不差钱,纯粹是被这离奇事件吸引来的。
他们的身份也各不相同,有的是生物学家,有的是化学家,还有跟苏念星一样的玄学人士,当然最多的是警察。
他们是九龙警署重案组,负责调查这起案子,半个月过去,警察毫无头绪,死的人却越来越多,公共关系科也压不住了。郭昌盛突然在报纸上发布悬赏令,给他们侦案带来麻烦。偏偏他们一直拿不出结果,还不能指责对方。就只能让警员盯着这些人,不要让他们破坏命案现场。
郭昌盛作为此次事件的发起人,在所有人都来齐时,站在台上演讲,“请大家过来是想让大家破解荔枝窝的古怪。半月之内连死六人,都是荔枝窝的村民,大家人心惶惶,连旅游事业也无心搞下去。希望大家能够查明死因,率先破解死因的人或者团体将得到一百万花红。但是为了不破坏警察办案,每位身边都会跟一位警员,既是当翻译,也是给你们当向导,还可以当保镖,请大家不要单独行动,免得你们受此牵连。”
荔枝窝的村民说的是客家话,外地人几乎都听不懂,有个警员在旁边跟着还是有好处的。
在郭昌盛上台时,有不少记者在四周拍摄,这条新闻刚爆出去就火了,许多市民都在关注这起案子。如果有谁可以查到凶手或原因,头版头条肯定跑不了。
这些人都是业内翘楚,尤其是那几位科学家,都是行业大牛。百忙之中抽空过来检测冲的恐怕不是花红,而是这起命案本身的奇异之处。
苏念星看着这么多媒体,如果她能查清死因,一定可以一雪前耻。不过这个念头刚闪过,又被她快速否决,如果她真为了成名,直接让梁督察公布她参与过的案件,有警方为她背书,叶胜天带来的恶劣影响必定可以快速消弭。可是不行,她现在只是个小喽啰,还是低调为好。
接下来九龙警署重案组A组的陈督察给大家分配警员,由警员们单独向大家讲解六位死者的死亡时间和死亡原因。
苏念星也有一个警员跟着,为了照顾她的性别,跟的还是位女警。
这位女警一直负责文职工作,但是这次死的人太多了,文职也被派出来执行外勤。
看到苏念星,她愣了好几秒,“你就是苏神算吧?我看过你的报道,没想到你这么年轻。”
报纸用的是黑白照,又很模糊,看不清真实年龄。不过报导时,有说她的年龄,可能对方没有留意。
苏念星弯了弯嘴角,“我来凑热闹。如果真能算出原因,说不定能拿到一百万花红。”
Madam大概头一次没见过这么谦逊的算命先生,一时有些愕然,她抬头看着其他算命大师一副指点江山的模样,一时不知她说的是真话还是谦虚之语。
见其他人已经迫不及待去九龙警署看死者,Madam提醒她,“你要不要去看看?”
苏念星看见这么多坐车,她到时候可能没办法专心给死者算卦,她提出想见见死者的亲人。
Madam愣了好几秒,“行是行。但是他们同不同意见你,我就不知道了。”
这些死者家属情绪都很激动,警方迟迟查不到原因,郭昌盛还吸引来这么多人,加剧他们的不安。
苏念星笑笑,“没关系,你当我的翻译就行。剩下的事情我来搞定。”
Madam在前面带路,边走边跟她讲解几位死者的死亡时间,“第一位死者是在大年初二死的,尸检结果他是中毒而死。但是奇怪的是当时所有人都在一起吃筵席,只有他一人中毒。”
苏念星愕然,她说的应该是金柱,对方居然真的是中毒身亡。她蹙眉,“有没有查出中毒来源?”
Madam摇头,“我们调查过死者家属,死者在吃大席之前只喝过水,但是水怎么可能有毒,而且那水还是他妈倒给他的。他妈那么宝贝他儿子,不可能亲手毒死自己儿子。”
苏念星想起金阿婆撕心裂肺的哭喊声,确实不太可能杀子。
Madam叹了口气,“所以警方怀疑他可能是误服了别的吃食导致中毒。这个吃食不是筵席上的,可能是别人给他的。”
苏念星颔首,有道理,她扭头应,“你们怀疑衰仔云吗?”
Madam见她连衰仔云都知道,忍不住睁大眼睛。
苏念星解释,“大年初二那天我在现场,见到金柱被毒死。当时金阿婆觉得是儿媳给衰仔云打菜才导致儿子身亡,你们警方怎么说?查出来了吗?”
Madam摇头,“什么衰仔云,都是子虚乌有,我们警方跟了他好几天,他很少出门,但村民还是一个接一个死。如果凶手真是他,我只能说他下毒手段真的高。”
如果衰仔云足不出户就能毒死人,那确实很吓人了。
两人说话的功夫已经到了金柱家,金阿婆并不在家,听说金柱死后,人就有些疯疯癫癫,时不时就跑去墓地看儿子,金柱老婆倒是在家,其实按照以往她该出去打工的,但是刚刚死了老公,她与老公关系又一直不错,没有心情挣钱也很正常。
看到客人来了,金柱老婆请她们坐下,苏念星没有直接说她想算卦,而是主动握起对方的手,宽慰她,“一定要节哀。”
这个动作表达了关切,尤其她还是同性别,做起来并不突兀。
金柱老婆在闹市打工,她能听懂粤语,不用Madam帮忙翻译,听到苏念星这个陌生人宽慰自己,她情绪激动直掉眼泪,“会的。”
苏念星从她的手相中看出她与丈夫在闹市打工时,甜蜜相处的岁月,可以看出这个女人内心阳光,很爱自己的丈夫,绝不可能下手杀夫。
苏念星又看了一圈,“金阿婆呢?”
提起婆婆,金柱媳妇脸上的表情有些不自然,她叹了口气,刚准备开口,门被人狠狠撞开,金阿婆背着竹篓走进来,看到两个陌生人,她当即就火了,“你们是不是来看我家笑话的?是不是咒我断子绝孙?赶紧滚!”
苏念星听不懂她说话,但是对方凶神恶煞的表情无需翻译,只要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得出来。
Madam上前解释,对方根本不听,反倒挥棍子撵人,“不用你们假好心。我家不欢迎你们。”
走出金柱家,Madam让苏念星不要介意,“她刚死了儿子,脾气不怎么好。其他家的情况跟她差不多。”
苏念星知道这花红没那么好挣,尤其有那么多算命大师,有些人她从何灵芸写的报导中见过,据何灵芸说他们算卦是真的有本事,并不是骗子。
除了算命大师,还有各种专业人士,都能从自己专家分析原因。
“其他人也是中毒吗?”
Madam摇头,“前面五个都是中毒,村里有流言说是受了诅咒,有些人觉得是衰仔云搞的鬼,还有人觉得村里有陨石,所以才导致血液有毒。郭昌盛给全村人都验了血,除了死的几个,其余人的血液当中并没有毒。直到最后一位死者从山上摔下来死了,我们警察从案发现场和他身上的衣物来判断,死者是被人从后面推下山。”
苏念星又去了第二家,这家死的是儿媳妇,在村子里名声很好,孝顺公婆,丈夫疼爱,还有一儿一女,公婆哭得眼睛都红了,老公也是没精打采,见苏念星过来询问,他们伤心不已,但还是忍着悲恸回忆那天发生的事情。
秋秋出事时,秋秋老公不在家,他在元宵节过后就去市区打工,每个月月初会回来三天。
秋秋的婆婆因为长得黑,人送外号黑婆,虽然面黑,但是心地善良,跟儿媳妇秋秋处得跟亲母女一样。提起秋秋,黑婆直掉眼泪,“我们当时在荔枝地里割草,到了时间,孩子阿公去接孩子,我回家做饭。只有秋秋一个人在地里,说是要把剩下的草割完再回来。”
说到这里,她后悔地直拍大腿,“当时我应该拉她一起回家的。谁能想到呢,只是早走半个小时,她就死了。”
黑公见她伤心,抚了抚老婆的背替她补充剩下的事,“后来我接完孙子回到家,她已经做好饭,但是秋秋还没回来,她就去地里找,在荔枝地里发现了秋秋。她那时口吐白沫,嘴唇青紫,已经咽气。”
秋秋老公双眼赤红,“两个孩子一直问妈妈去哪了,我都不知道怎么回答他们。后来知道母亲去世了,两个孩子就一直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