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香江当神算—— by易楠苏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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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念星可不知道他的心思,还以为他盯着自己是怕她乱动尸体。她只捏了死者的两根手指,全神贯注看着影像。
第一位死者是金柱,她当时也在案发现场,但是当时人太多,她压根凑不进去,所以并不知道他临死前的场景。让她失望了,她从金柱的手相视频中只看到两个片断。第一个片断是小时候他考得不好,母亲鞭打他,把他打到昏厥。第二个片断是他在劏房与老婆恩爱相处的场景。
第二位死者是秋秋,她也没有看到秋秋临死前的场景,只看到母亲六十大寿,秋秋带着一家人庆祝的温馨场景。
第三位死者是哑公,他的画面就更简单了。是哑婆活着时,老两口为迎接儿子一家,早起做饭的场景。
也就是说她一连算了三位死者,一条有用线索都没得到。
Joseph见她算完三个,正打算从冷冻柜拉出第四个,苏念星却拒绝了,“我有点累了,明天再过来看吧。”
Joseph呆了呆,才看了半个小时,有什么累的?
他面露古怪,打量苏念星好几眼,Wilson居然看上这么个空有美貌,却没有任何才华,只知骗吃骗喝的神棍吗?他难道忘了生仔的教训了?
他看了眼手表,朝苏念星道,“正好到下班时间了,不如我请你吃饭吧?”
苏念星哪好意思让他请客吃饭,于是道,“还是我请吧。太麻烦你了。”
一顿饭而已,Joseph不想推来推去,于是爽快答应了。
三人去了一家餐厅,不是大排档,也不是高档餐厅,价格中等偏上,以苏念星现在的财力完全可以消费得起,也很适合谈事情,点完餐后,Joseph直接问苏念星,“你和Wilson什么关系?”
苏念星懵了一瞬,“谁是Wilson?”
Joseph张了张嘴,啊?她连安博的英文名是Wilson都不知道吗?这关系算得上亲近吗?还是他猜错了,两人其实并不是情侣关系,就是普通的客人?可这怎么可能呢?他蹙眉,“你真的给梁安博算过卦?”
苏念星没算过,“他相信我算卦很灵。”
她点点头,“他以前有个无头尸体,找不到线索,我帮他算过卦。后来有一起连环凶手案。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过,凶手是玩具公司老板,招了个两个无赖员工,一个专坑钱,一个害公司损失惨重……”
提起这桩案子,Joseph终于想起来了,“就是那三个叉烧嘛。这个玩具公司老板好惨的。原来就是你帮那个孕妇算卦,才让她躲过一劫的啊。那前阵子的报纸怎么说你算卦不灵了呢?”
苏念星深吸一口气,神算百次,不如一次不灵带来的坏影响令人深刻。她失笑,“我那天状态不好,对方非要我算,我只能硬着头皮算了。”
Joseph懂了,“那你能不能也给我算一卦?”
苏念星噎得不轻,“我现在就是状态不好的时候。”
Joseph定定打量她,嗤笑一声,“该不会知道Wilson要来了,所以不想帮我算了吧?”
苏念星这次是真震惊了,“梁sir会来?他不要上班吗?”
Joseph见她不知道,更加古怪了,“他说会来,而且是义务帮助。看来他对你很信任吗?”
苏念星点点头,梁sir应该是信任她的,但是他是义务帮助,就算破了案,他也领不到多少功劳,何必跑一趟。还是说他与九龙警署没什么交情,为了帮她,所以才过来义务帮忙?
苏念星有些愧疚,虽然她帮了梁sir许多次,但她从来不是免费,银货两讫的事情,谁也不欠谁。现在他义务帮忙,那就是耽误自己的工作,她就欠他人情了。
吃完饭,苏念星回到荔枝窝,因为三次算卦机会用完了,她闲来无事在村里溜达。
许是村里出了命案,村民心惶惶,大多数年轻人都出去打工了,只有年纪大的在家,但是也不敢乱跑,除了下地,就是待在家里。看到陌生人靠近,他们充满警惕。
Madam向苏念星解释,“村里人觉得是外人惊了祖宗,所以才招来灾祸。不肯与外人有接触。”
苏念星:“……”
她深吸一口气,所有迷信都能逻辑自洽,也是厉害了。
她走了一圈碰到两个村民在吵架。苏念星听不懂,但是两人隔着院墙吵得人仰马翻,许多村民都出来看热闹。
Madam解释,“那个叫大粒癦,对面那个师奶是她大嫂,两人一直不合,听说大粒癦只生了三个女儿,她大嫂生了三个儿子,她阿婆总嫌弃她,然后她就故意找她大嫂的茬,两人三不五时就吵架。”
苏念星点点头,正打算离开,有个打扮艳丽,化着妆时髦的师奶嘴里嘀咕着什么。
苏念星和Madam走了一段路,才问Madam,“刚刚那个师奶说什么?”
“她说,大粒癦笨死了。生了三个女儿又不是她的错,想生儿子去借种。找她大嫂茬,有什么用!”
苏念星张了张嘴,很难想像这是民风淳朴的荔枝窝村民说出的话。
Madam顿了顿解释,“那个师奶说的是她自己,给她老公戴绿帽,生了个儿子,不是她老公的孩子。”
苏念星微微睁大眼睛,“你怎么知道?”
Madam面露古怪,“全村人都知道。”顿了顿又补充,“她老公也知道。”
苏念星雷得里焦外嫩,这世上居然有如此奇葩之人。
两人在村里溜达一圈,走到村口时碰到一辆豪车,有点像郭昌盛的车。之前被衰仔云碰下就启动不了了。现在应该是修好了。
正这么想时,突然车窗被摇下来,里面有个男人笑嘻嘻冲站在路口的达叔打招呼。
达叔原以为郭昌盛又回来,自动给对方让路,没想到是金鱼佬,觉得失了面子,立刻嗤笑一声,“金鱼佬,你又学人。你呀,永远跟在别人屁股后头,你很光荣嘛。”
金鱼佬哈哈大笑,“学人怎么了!我就喜欢。有本事你也买一辆呀。”
达叔被怼,勾住他的头,“走!带我兜一圈。”
金鱼佬被他勒着脖子,嚷嚷着“疼”,“好好好,我带你兜一圈。你手劲怎么还这么大,不是金盆洗手了吗?”
达叔举起拳头挥了挥,“要是再敢招惹我,复出也不是不可能。”
金鱼佬吓得面色一白,达叔却哈哈大笑拍了下他的脸,“逗你玩的,你瞧你吓得。”
他绕着车头爽朗大笑,很快上了副驾驶的位置。
苏念星看着豪车渐渐远去,扭头问Madam,“达叔以前是?”
“以前是古惑仔的小头目,后来金盆洗手不干了。警方一直没有查到他涉案证据。”Madam随口回答。
苏念星心想:还真被阿香婆猜中了。
“至于金鱼佬以前卖金鱼发财。喜欢攀比,炫耀。人倒是不坏。就是有点贱。”
两人溜达一圈,确定找不到有用线索后就回了高达的农家乐。离老远她就看到梁督察的吉普车停靠在路边。
村里没有专门的停车场,都是哪儿有空地就停在哪儿。
走到吉普车前,就看到许多人站在门口,似乎在讨论什么事情,记者们挤进里面拍照。
“怎么了?”苏念星踮起脚尖想看得更清楚些,奈何她这副身体只有162,压根看不到,只能问别人。
她前面是张振强,苏念星点了点他的后背,“发生什么事了?”
张振强扭头发现是她,小声道,“又死了一个。”
苏念星瞪圆眼睛,好家伙,还让不让人活啊,这六个还没算完呢,又来一个。
“谁啊?”Madam急切追问。
张振强叹了口气,“是高达。这家农家乐的老板。”
苏念星瞳孔缩了缩,“高达?他不姓郭啊。”
张振强指了指里面,“就因为高达死了,许多人觉得这儿不安全,闹着要离开,但是九龙警署不放人。让他们留下排查。”
苏念星懂了。高达死了,他们这些外人也有嫌疑,九龙警署肯定不会放他们走。
“警察不是跟着他们吗?应该可以证明这些人清白吧?”苏念星很快提出质疑。
“跟着也没用啊。高达是中毒身亡。如果提前一天下毒,第二天才中毒,有警察跟着也没法提供不在场证明。”张振强摊了摊手,“而且晚上也没有警察跟着。”
苏念星恍然大悟,这毒药来源不确定,还真的无法从缘头查找。
等了片刻,苏念星看到Joseph从里面出来,手里提着箱子,其他人追在他后头问,“什么时间死的?是不是中毒?”
Joseph没有回答大家的问题,他还要赶回去解剖。
警署的人很快给住在农家乐的客人录口供。苏念星白天不在,所以她排得比较靠后,正在听其他人议论。
“早上十点被发现。死亡时间是凌晨三至四点。法医初步判断是死于中毒。”
苏念星叹气,这个时间点大家都入睡了,可没法给不在场证明。
她正在胡思乱想时,突然面前出现一道阴影,抬头一看原来是梁督察,“你来了?”
梁督察见她半点不惊讶,点了点头,“这桩案子很棘手,陈sir也很关注,借调我过来破案。”
苏念星要不是提前听Joseph说,她还真要信了他的话,她面露古怪,没有拆穿他,而是问他,“什么时候过来的?”
“刚来没多久,一来就听说死了人。高达,这是个外姓人。”
这话在提醒她之前说的话,死的并不都是荔枝窝的郭姓人,还有高达这个外姓人。苏念星这些外人也很危险。
苏念星挠挠头,她很惜命,但是她不甘心就这么离开。
“你查出什么了?”梁督察见她没有开口,主动询问。
苏念星一无所获,“从昨天开始到现在,我给六个人算过卦,全都没有可疑。”
难不成她要给所有荔枝窝的人都算一次卦吗?那她至少得算四五个月呢。到那时她可能小命都没了。
梁督察点点头,“不如你跟我一起行动吧?”
苏念星当然更想梁督察一起办案,至少他的武力值比这位文职小女警厉害,但是她不想耽误他工作,迟疑问,“能行吗?你不是借调过来,不需要听命这边警署吩咐吗?”
梁督察看了眼Madam,“你可以回去了,后面由我跟着她。”
Madam微怔,梁督察却道,“我会告诉陈sir的。”
Madam想了想,他的等级跟陈sir一样,于是点头答应了。
梁督察带她到自己的吉普车,打开后备箱,里面装了许多瓶装水和面包,“这些是我们未来的口粮,吃喝都在这儿,不要吃这个村里的水或食物。”
苏念星笑起来,“你想得真周到。”
“你打算怎么查?一个个给他们算命?”苏念星拿了一杯水坐到副驾驶的位置,梁督察跟着坐进来。
苏念星也觉得这主意不靠谱,太耽误时间,反问他,“你有没有好主意?”
梁督察沉吟片刻,“你不是会相面吗?可以先给那些面相不好的人算。”
苏念星叹了口气,她之前给舟舟阿婆算卦,对方面相很好,但用金手指却算出她杀过人。她有点不相信自己的相面本事。
“我怀疑凶手可能不是一个人。因为凶手下的毒,剂量不同。有的重,有的轻。最快的十几秒就死了,最慢的一分钟才死。”
梁督察却持相反意见,“但是用的是同一种毒。这么巧合的事情,还是说不通。剂量是由死者自己来定,有的人吃得多,中毒就深,有的人吃得少,中毒就浅。我还是倾向于这是一起连环杀手。”
苏念星不懂查案,见他言之凿凿,点头表示认同。
梁督察又道,“如果我们需要弄清凶手的杀人动机,一定能够事半功倍。”
他从后座拿出这七位死者的信息,看看有没有共同线索。
“一般杀人目的有几大类:谋财型杀人案件。根据死者死后,凶手没有拿走财务,应该不是图财,这个可以划掉。”
他用笔在第一栏划了条线。又开始第二行,“情1欲型杀人案件。作案人为了满足个人□□或感情纠葛引发矛盾而实施杀人的犯罪事件。包括强奸杀人案件、奸情杀人案件、恋爱婚姻纠纷杀人案件、性变态杀人案件等。凶手没有亵渎尸体。所以也排除。”
“遗弃型杀人案件,凶手与死者不存在抚养义务。这个也排除。”
“迷信型杀人案件,基于封建迷信思想,为治病求寿、得道升天而采用各种手段致人死亡的刑事案件。这个村子确实有迷信行为,但是死者并没有对尸体做任何祭祀行为。也应该排除。”
“寻衅斗殴型杀人案件,这个也排除。”
“激情杀人也排除。”
“只剩下最后一个复仇型杀人案件。”
苏念星听他分析,“这个什么意思?这些死者都跟凶手有仇吗?那个舟舟才几岁,长得乖巧可爱,他就算做坏事,破坏力应该很有限吧?”
梁督察摇头,“不不!复仇型杀人案件指的是报复杀人案件、报复社会杀人案件。不一定是有仇。如果凶手嫉妒孩子长得可爱,在凶手眼里,他的可爱就是导火索。”
苏念星微微一怔,脸色骤然大变,“我明白了!是嫉妒!这些死者都很好,引起凶手嫉妒。”
“金柱很疼老婆,秋秋是出了名的孝顺,哑公的房子最靓,舟舟聪明可爱,清霞考上香江大学,郭宏逸家里最有钱。除了高达,其余六个人都能让人嫉妒。”
梁督察在本子上写下“嫉妒”两个字。
苏念星苦恼,“就算我们知道凶手是因为嫉妒杀人。那我们该如何找凶手呢?”
梁督察却道,“村子里谁的嫉妒心最重谁就有可疑!”
拿着本子,示意她跟上。
苏念星看着梁督察跟村里的阿公阿婆聊天,要说谁最了解村民,当然是这些老人。但是让苏念星意外的是梁督察居然会说客家语。
梁督察见她震惊,笑着解释,“我外公就是客家人。早些年逃到香江定居。”
问了一圈后,梁督察锁定八位嫌疑人。
苏念星乐了,“只要把这八个全算出来。我们就能找到凶手了。”
梁督察颔首,“正好我们的伙食只够三天。”
苏念星和梁督察回到农家乐, 这边已经被警察封锁,正在里面进行调查。
苏念星连屋子都进不了,更不用说拿她的行李。
有的人看到高达这个外人死了, 心生惧意, 连行李都不要, 直接走人。也有人去别家住宿。
苏念星看着警察忙得团团转, 因为没有钱,这些人只能让警察帮他们送回住处。
梁督察让她别看了, “你今天还有几卦?”
苏念星愣了一下摇头说三卦已经算完了, 今天没卦了。
梁督察也没有在意, “我先带你把这八人的面相粗略看一遍,你从中挑出最有可能的三人,明天给他们算卦, 我们争取早点回去。下1毒令人防不胜防。”
苏念星点点头,跟他一起往村里走。
“八个人当中,第一个是番薯昌,因为喜欢种番薯, 所以村民们送他这个外号。他这个人很木讷, 不讨人喜欢。”梁督察带她到了番薯昌的家, 这应该是村里最脏的人家,木头房子, 简单粗糙,东西随意丢弃摆放, 邋遢又脏乱。
这么脏乱的地方,主人还真有可能嫉妒别人。
等梁督察敲门, 对方过来开门时,苏念星看到他的面相就更加肯定了, 面带横肉青筋突露,这个面相给人的感觉就是哪有坏事都会参与的人。
梁督察与他寒暄几句,对方就不耐烦地挥手撵人。
“怎么样?”走出几步远,梁督察才询问她。
苏念星颔首,“的确像杀过人。但是我得看过手相才能确定。”
梁督察拿笔把番薯昌的名字划了个勾。于是他们又去了第二家。
这家人很热闹,算是除了郭昌盛最富裕的家,不仅房屋盖得多,而且家庭成员也很多。
“村民们说达叔以前当过□□二把手,后来金盆洗手回老家定居,他有两个太太,生了八个儿女,每个人都给他生了四五个孙子。因为达叔说等他死后会根据孙子孙女的数量来分家产。所以他们就拼命生孩子。”
苏念星恍然。
梁督察前去敲门,达叔从孩子堆里出来,他看起来笑眯眯的,苏念星从面相上看出他杀过人。
从达叔家出来,梁督察没有问苏念星的意见,“这个人暂时先不算。他生活过得很富足。虽然房子不是盖得最漂亮,但是用材都比哑公家的好。他应该不会嫉妒别人。”
苏念星觉得他的判断有道理。
于是他们又去看第三家,苏念星之前见过他,不等梁督察解释,她就道,“这人很邪门的,听说他很倒霉。做什么赔什么。村里种东西,只要他种了,别人都不敢种。生怕赔本。他们村以种荔枝出名,有一回他也种了,然后那年荔枝跌出底价。后来他就把荔枝拔掉,改种别的。但是种什么赔什么。他父母都死了,娶的老婆生的儿子也相继没了,村里人都说他克六亲。也没人敢嫁给他。当然以他的财力也娶不到老婆了。”
梁督察听着都觉得这人惨,很有可能心生嫉妒杀人,他上前敲门,对方刚走出堂屋,好好的平地,他突然摔了一跤。
苏念星都替他疼得慌。
衰仔云顶着脑门那个大包,怯怯上前,“你们有事吗?”
他连说话都细声细气的。
出了门,苏念星迟疑,“他看起来很胆小怕事,这样的人会杀人吗?”
她每次看衰仔云,都会产生一种怜悯之情。
梁督察却道,“我侦办过一起案子,就是男人看起来老实而且生得矮小,但是他却杀了全家七口人,连自己的父母孩子都没放过。”
苏念星张了张嘴,好吧,她不是警察,还真不能随便排除嫌疑人。
梁督察问她,“他的面相怎么样?”
“面相确实很倒霉,我还是头一次碰到这么倒霉的人,几乎跟书上写得一模一样。”苏念星顿了顿又道,“不过福祸相依,他前面几十年倒霉,后面可能会迎来大运。”
梁督察恍然,随即又道,“那他也有可能因为这个大运而杀人。”
苏念星还真没法反驳,毕竟她并不能百分百根据面相判断一个人的好坏。
第四个是大嘴龟,这个人有点奇葩,他喜欢看老婆偷人,他的孩子也是老婆跟别的男人生的。
苏念星之前见过大嘴龟的老婆,当时就觉得那女人很奇葩,没想到她老公更奇葩,她瞠目结舌好一阵,“他是不是心理变态啊?”
梁督察却不是这么认为,“他每次都会勒索男方赚取钱财,他可能也会因为嫉妒别人而杀人。”
苏念星点头如捣蒜,这么变态下毒杀人,她一点都不意外。
第五个是秃头田,这个男人比上一个不遑多让,没什么本事,喜欢看女人洗澡,被村民们打过。听说他曾经偷看金桂老婆洗澡被金桂打。他第一个杀金桂,动机最合理。他家很穷,没有老婆,没有孩子,学历也不高,甚至还没有一份稳定的工作。这样的他因为嫉妒杀人,太有可能了,而且他的体力足以杀害郭宏逸。
第六个是金阿婆,因为老公家暴,她自卫杀死对方后将儿子拉扯到大,儿子娶了儿媳后,她嫉妒儿子疼老婆,她与儿媳不合,再加上儿媳妇没能生出孩子,经常吵架,诋毁儿媳。
第七个是大粒癦,因为脸上有颗大痣,所以村民们给她起了这个外号,生了好几个女儿,嫉妒大哥家生了三个儿子,三不五时跟大嫂吵架。
第八个是金鱼佬,靠养金鱼发财,他的攀比心是最重的,只要别家买什么东西,他立刻就买,嫉妒心最重。他也盖了跟哑公家一样的房子,但是他不爱干净,房子粉刷成灰色的再加上他不会种花,所以比不上哑公家漂亮。
八个人当中,苏念星觉得嫌疑最大的是:番薯昌、大嘴龟和秃头田。
“我明天打算给这三人算卦。”
梁督察提出异议,“大嘴龟喜欢看老婆出轨,他要么身体有缺陷,要么犯了性恋物癖。这种人对女性下手几率比较大。对孩子,尤其是男童下手不太可能。我觉得这个大嘴龟可以晚一点再算。”
苏念星觉得他说得有道理,“那你建议算谁?”
“番薯昌、秃头田……”梁督察顿了顿,“和金阿婆。”
苏念星微微一惊,“你为什么怀疑金阿婆?她杀儿媳还有可能,杀儿子,绝无可能。我听村民们说,她儿子对他很孝顺,除了在他妈与老婆闹矛盾时,他和稀泥,其实算得上孝子。每次回来都给他妈买各种东西。而且金阿婆子女宫宽阔,表明她和儿子关系不错,除了不愿离婚,几乎不会忤逆她。她和三婆不一样,她是真的爱自己儿子。”
她甚至给金柱看过面相,他是个孝子,人缘好,性格开朗,只是事业运一般,子嗣薄了一点。
梁督察分析给她听,“虽然我们列出八个,但是这里面有几个人的嫌疑是很小的。比如大粒癦,她嫉妒大哥生了三个儿子,但是她不可能嫉妒金柱,金柱连孩子都没有,还不如她呢。谁会去嫉妒比自己弱的人。”
苏念星点头,“有道理!”
“还有金鱼佬,他虽然爱攀比,嫉妒心重,但是他有钱,想买什么就买什么。他还有许多儿子和孙子辈,还没有分家,他掌握家里的经济大权,他不太可能会杀人。杀人是一件很难的事情,尤其是下毒,经过深思熟虑才会动手。他没有刺激源,怎么可能突然就变态开始杀人?”
金鱼佬是个生意人,他跟番薯昌和达叔这种杀过人相比,面相也算慈和。确实不像杀过人的样子。当然面相并不能百分百反应情况,只是相对于其他人,他的面相稍微善一点。
梁督察继续道,“排除掉达叔、大嘴龟、大粒癦和金鱼佬。就只剩下衰仔云和金阿婆。衰仔云这个人运气这么衰,连杀七人,一次都没出意外,这不能称为衰仔,这应该是幸运仔了。至于金阿婆?她确实不太可能杀儿子,但这是嫉妒型杀人案,她不会嫉妒儿子,但是会嫉妒儿媳。有没有可能她原本想杀儿媳,但是误杀了儿子,你之前也说了他们夫妻感情很好,同喝一瓶水不是没有可能。”
苏念星还真没有考虑过误杀。听他分析头头是道立刻被他说服,“那我明天就算番薯昌、秃头田和金阿婆。”
说完,她把金阿婆态度很恶劣的事说了,“之前我就想给她算卦,但是被她撵走,给她算卦可能会有点困难。你明天记得配合我一下,我摸摸她的手型就行,不一定非得看掌纹。”
梁督察表示没问题。
两人到了住的地方,这边亮着灯,不少算命大师正在测算。许多侦探都已经离开,只有四五个。
苏念星经过这儿时,张振强叫住她,问她算得怎么样了?有没有找到凶手?
苏念星闲着也是闲着,拉张椅子一块坐下,摇头说自己还没找到凶手。
而其他算命大师都在恭维李韶光,毕竟之前他算出高达有血光之灾。而其他人都没算出来。
当然王阳盛也被恭维着,他当时也测出高达会出事。
今天媒体都在这儿,有不少记者给两人做了采访,可以想见明天的报纸会如何夸耀他们。
众人羡慕不已,有些人也在调侃钟德堂明明会相面,却没有看到高达出事。
钟德堂倒是很淡然,“面相本身就不准。再说李韶光与高达有缘,才会给他算卦,我是来找凶手的。为何要测高达会不会出事?”
众人无法反驳。
张振强觉得钟德堂说得对,“我们齐聚在这儿是为了找凶手。不要本末倒置。”他提议,“每人都说一次测算结果。有兴趣都可以参加。我们亮出真本事。”
苏念星至今还没找到幕后凶手,她还真测算不出来,她扔了六爻金钱卦,冲大家笑道,“我算出三日之内,凶手必定会落网。”
其他大师都朝她看过来。
张振强拿笔记下来,又问钟德堂,“你这边测算了吗?”
钟德堂很快算出,凶手的年龄区间在四十至六十之间。
“你还坚持凶手是个女人吗?”张振强想起他之前的卦象。
钟德堂理所当然点头,“当然。”
李韶光也做了测算,“我算出凶手是连环杀手,有强烈的报复欲,应该是个男性。”
这已经不能算是占卜,而是侦探方面的预判了。
其他大师也都说出自己的结果。
有的说凶手是三四十,有的说凶手是个身材矮小的人。要不然也不会采用下毒的办法。
大家各抒己见,到了入夜,各自回去睡觉。
好在一夜相安无事,没有悲剧发生。
翌日一早,苏念星和梁督察坐在吉普车里吃面包,喝矿泉水。
虽然香江冬天不怎么冷,但是苏念星是内地人,夏天都喜欢喝热水,这突然天天喝矿泉水,她有点不习惯,硬是咬牙把水喝了。
梁督察见她难以下咽的样子,“怎么了?不好吃?”
苏念星摇头,“面包还行。但是水太冷了,我不习惯。”
梁督察将矿泉水盖子拧上,“我带你出去吃吧。”
“不太好吧?我们还要算卦呢。”苏念星不想耽误时间,荔枝窝地方偏僻,出去吃饭来回要耽误两个小时,不划算。
梁督察却已经启动了车,“没事儿。今天只算三个卦,怎么也得让你吃饱喝足。”
苏念星不好意思笑了笑,“我们内地吃饭都是喝热水。”
梁督察赞道,“自从学医后,雅静就让我每天烧热水,她说水烧开了之后,可以杀死绝大多数细菌,防各种疾病,这确实是个好习惯。可惜香江没有提倡这些。许多人都不知道。”
苏念星笑道,“我来了香江之后,还是头一次碰到认同我的人。我之前在冰室喝热水,他们都觉得我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