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香江当神算—— by易楠苏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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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她在公园里跑了十分钟,再折回时, 门口的区域却拉起了警戒线。大林正顶着翘起的鸡窝头打着哈欠给市民做笔录。
刚刚她经过这儿时还没什么人,这会儿日上三竿,却挤满了看热闹的阿公阿婆。
苏念星冲大林打了声招呼,问他发生什么事了?
大林沉重的脸上带了几分惋惜,“死了个靓女,很年轻,才二十多岁。”
苏念星微微一惊,靓女?该不会是她刚刚见到的那个吧?她挤开人群,隔着警戒线看到那件红色的连衣裙,真的是她!
苏念星双眼发直,脚步虚浮,有种不真实感,十分钟前还有血有肉的人,十分钟后就失去宝贵生命。
原本该在家给她做饭的梁督察正扫视着四周,听着法医判断死亡时间,在一个小时内。这个范围已经很精准了,他示意张正博拿着死者随身证件去调查死者身份和她的关系网。
死者大清早在维多利亚公园门口,肯定是约了人,这个人很有可疑。
张正博应声而去,梁督察扫到正给群众录口供的大林,眼尾扫见苏念星,微微蹙眉,走上前,“你怎么在这儿?”
苏念星恍惚一阵,好似看到叶子摇曳的虚影,抬头就对上他担忧的视线,她咽了口唾沫,终于从慌张中回神,“我跑步经过这儿。十分钟之前我见过她,还活得好好的。”
梁督察微微一惊,她居然跟杀人犯离这么近,他上下打量她,“你没事吧?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他刚刚还以为她是跑步流的汗,可是听到她可能接触过凶手,猜想她应该受了惊吓,他探手在她额头上碰了碰。
苏念星握住他的手,“我没事!”
梁督察确定她没有发烧才迟疑问,“你有没有见过她跟谁在一起?”
苏念星当然记得,“一个靓仔,年纪二十多岁,短头发,上面穿着白色T恤,下面灰色休闲裤。”
她将两人吵架,靓女赌气坐在长椅上,靓仔调头就走的事情说了。
梁督察等她说完,喊来张正博和大林。张正博负责调查死者的人际关系,重点把她男朋友找出来。大林负责带苏念星去警署做模拟画像。
苏念星在警署帮忙绘制了嫌疑人画像,又录了口供,一个多小时才回到冰室,此时已是饿得头晕眼花,点了份小笼包和粥坐在位置上吃。
街坊们果真在议论维多利亚公园靓女被杀案。
这案子才发现不到两个小时,就已经传得这么快,香江人传八卦的速度真的太快了。
“照我说,肯定是她男朋友杀的。”
“我也觉得是。”
“也不一定,兴许是陌生人杀的。”
街坊们议论纷纷,各种猜测五花八门。
苏念星这个目击证人吃饱喝足后,并没有加入讨论。她只是看到两人吵架,也没看到靓仔杀人。怎么好乱说。再说当时靓仔两手空空,他穿得那么清凉,也没有藏刀的地方,那靓女却是胸口中刀,这凶器哪来的?总不可能是无缘无故变出来的吧?
到了中午,苏念星给重案A组送餐,他们忙得不可开交。
苏念星将食物放到桌上,扭头发现大林带着靓仔从审讯室出来,对方签完字被军装警带下去,要扣押48小时。
她拿了份盒饭给大林,“他是不是嫌疑人?”
大林点头,“还不太清楚。你走后他去维多利亚公园冰室买早点,而后去上工。从死者的死亡时间来看,他应该没有作案时间。不过我们还要核实他的口供。”
苏念星觉得凶手不是死者男朋友,明明是死者在生气,男朋友没理由杀她。
这桩命案很快上了报纸,媒体对凶手进行各种猜测,五花八门什么都有。
也有记者蹭玄学大赛的热度,守在初赛门口请这些选手做预测。
这些大师嘴很紧,说着似是而非的答案。只有少数人给出性别、年龄和凶杀原因等答案。
当然所有人都在等铜锣湾重案A组的调查报告。
还不等警察给出结果,第二天早上同一时间又有一起命案,这次是在香江公园,死的依旧是个女人,不过年纪比之前那个大多了,这个是位师奶,四十八岁。她的家人说她买早点经过香江公园,然后就被杀了。
两桩案子都是一刀毙命,从对方用的刀和力道可以判定为同一人。之前那个靓女的男朋友洗清了嫌疑。但是市民依旧人心惶惶。既然两位死者没有交集,说明这是个连环杀人犯,她们这些普通人被杀的概率也将大大提升。
人人都怕死,苏神算冰室的街坊们自然也不例外,“是不是以后都不能穿红裙子?这谁啊?怎么这么丧心病狂。”
“警察怎么还不把人抓住。还要害死多少人?”
“一天死一个,这也太吓人了,我都不敢让我女儿单独上学。就怕遭遇不测。”包租婆忧心忡忡。平时最爱穿红的她,今天愣是连点粉都不沾。
一夕之间好像全香江的女性都在畏惧红色。上至阿婆,下至女童。
前来苏神算冰室吃饭的食客都比以往少很多。倒是订外卖的人数直线飙升。苏念星的冰室没有那么多外卖人手,突然来这么多单子,她只能延迟送货时间。
苏念星累得头晕眼花,去警署送餐时,她特地向大林打听,听说这桩案子会成立专案组联合办案。
翌日,九龙公园再死一人,这次死者依旧穿着红裙子,对方应该是个不爱出门的宅女,所以不知道外面出现市民谈之色变的红裙子杀手。
苏念星琢磨着要不要找梁督察给死者算一卦,但是她又觉得自己肯定算不出来。一刀毙命,死者死得太快,恐怕还未形成记忆就已经死去。之前那个无头尸体也是这种情况。她只能打消这个念头。
中午冰室的食客果然又减少了,外卖再次增多。
“老板,你和大刀送餐速度太慢了。我们要不要招人送外卖啊?”阿珍之前一直在管新冰室,但是那边生意远不如这边红火,她就跑过来帮忙,看着堆积成山的外卖订单,她有些急了。
偏偏在这当口,郭云起还给苏念星介绍了一单大客户。
苏念星自然不能放弃结交富豪的机会,果断答应,只是看着这些外卖单,她麻爪了,“我这一时半会儿去哪招人啊?”
餐饮卫生安全尤其重要,万一招的人身体不健康,有疾病,回头她惹上官司可不好。
冰室里只剩下街坊们,见冰室忙不过来,于是热心帮他们送。
“我家有车,我给你送。外送费给我吧。”包租婆第一个响应。
其他人也表示可以帮忙送。就连明叔、安叔等老人家都要加入。
“我们不着急,就当锻炼身体了。慢慢送过去,也比你快。”
苏念星觉得他们说得有道理,“如果身体不舒服一定要停下来歇息,千万别勉强。大不了这餐我不赚了,你们不能有事。”
明叔、安叔拍着胸脯,“放心吧,我会注意身体的。”
苏念星要去算卦,大刀和许沛珊都被阿珍派出去送餐了。
阿珍一个人负责两份工,既要收银又要擦桌子送餐。
苏念星坐着出租车到了半山,这是她第二次来半山,香江富豪喜欢把豪宅建在山上,看到维多利亚港的风景,几乎能够将整个香港的风景尽收眼底。当然也因为富豪们重风水,依山傍水就是最好格局。
她到了地方,有管家过来接待,将她引入客厅。
苏念星之前去过何先生和李家豪的家,他们的豪宅跟这根本就不能比。只有苏家别墅可以与之相较,这别墅客厅视野广阔,四周都是绿植,私密性极好。
管家将苏念星带到客厅,自动退到一边。
苏念星看着坐在沙发里的老者,对方气质儒雅,双手拄着龙头杖,浑浊的眼珠闪烁着锋利的光芒,出口时带着几分压迫,“你就是帮郭云起找地契的大师?听说你还给小何看过楼盘?”
富豪们算风水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发财。看风水是为了发财,看祖坟更是为了发财,所以张构林等人才那么受欢迎。
而苏念星这个擅长算姻缘的算命大师只在平民圈和太太圈流行。
她成功走入富豪圈,得益于她帮郭云起找到地契以及她帮何先生选的楼盘。
苏念星这时候不能露出敬畏的神色,必须表现得不卑不亢才能赢得别人尊重,她点点头,“是。”
对方示意苏念星坐下,问她都擅长算什么?
苏念星知道他在考验自己,像这种富豪在请她算卦之前肯定都把她的底细调查一清二楚,现在询问只是想试探她的本事。她介绍自己擅长算姻缘、事业、生命和房子。不过具体能算哪种,得取决于他心中最重要的那个。
郑益民敲击手里的龙头拐杖,“这样吧,你帮我算算我的寿数。”
苏念星摇头,“对不住,我不能算这个。寿数并非不可改,人为因素起关键作用。”
郑益民看了她半晌,就在这时,从楼上走下来一位拿着堪舆罗盘的风水师,对方从楼梯下来,指点旁边身穿红衣的女人,“切不可摆太多富贵竹。过犹不及。恐伤天和。”
他又一连指点好几处摆件的方位,形成聚水局,从此以后必定蒸蒸日上。
女人听得如痴如醉,走到客厅才发现苏念星这个陌生人,她警惕地打量苏念星,“这是谁?”
郑益民揽着她的腰,“这是我新请来的神算,很擅长占卜吉凶。”
苏念星心想:肯定是何先生说她擅长占卜,不过她也没有辩解。朝女人点了点头。
大概看出她年纪轻,女人不怎么信任,“老爷,不是请了康先生了吗?他看风水很准。”
郑益民点点头,示意管家拿红包送走康先生。
郑益民让苏念星占卜他最近一年会不会遇到不测。
其实等于问流年,苏念星没有拒绝,开始扔六爻金钱卦……一系列流程后,开始看手相,看完后,表情却不怎么好。
她实话实说,“老先生身体可能有恙,虽不是致命,却很难治愈。”
这个世界有许多不公平的地方,但有两样东西对所有人都很公平,那就是时间和生命。
郑益民养尊处优,但是疾病并不会因为他富贵就躲开他,反倒因为他年轻时的不懂节制,早早找上了他。想必他自己也察觉到,所以才要算寿数。
郑益民心机深沉,表情丝毫没有变化,倒是他旁边的女人急了,“不是说已经改变命数了吗?我也按照张老先生的指示,穿上了红衣。为什么老爷还是会生病?”
提起这事,苏念星就不得不提醒她,“最近外面有个红裙杀手。专杀穿红衣的女性,小姐最好还是别穿红裙子。”
女人表情不以为然,“这是张老先生让我穿的,为了给老爷增喜气旺他。”
郑益民看向苏念星,“你给阿善算一卦吧?”
看这女人骄矜的样子,不像是郑益民的女儿或孙女,倒有可能是他新包的二奶,苏念星也没有多打听,而是给阿善算卦。
阿善似乎不情愿的样子。
苏念星看阿善的面相并不好,“阿善小姐印堂发黑,近日恐有血光之灾。我建议阿善小姐近日不要穿红衣服。”她看向阿善的手相,对方的确死了,却不是被红裙凶手所杀。而是意外被水淹死。她又补充,“尽量远离水。”
阿善却不信,“你危言耸听。张老先生说了,我的八字旺老爷,怎么可能会有血光之灾。你个神棍,仗着有几分姿色就可以糊弄老爷,我可不信。”
苏念星吃了一惊,虽说她之前因为叶盛天和父亲的事,名声损坏,但对方也不至于拿她当神棍吧?还是这位阿善小姐孤陋寡闻,没听过她的名字?
“阿善小姐,我是苏念星。不是神棍。”
她以为自己报上名,阿善应该会相信她,没想到对方却嗤笑一声,“我知道你。不就是给叶胜天算卦。说他抢劫能顺利得手,没想到他被你坑进牢房?怎么你现在又来骗老爷了?”
苏念星见她什么都知道,也就不再废话,看向郑益民,“郑先生,算命本就是逆天改命,既然阿善小姐不信,那我也不强求。告辞。”
郑益民示意管家送她出去。
苏念星拿到了算卦的两万多卦金,并不多,甚至还比不上富婆们给的多,但是这管家又补充,“若是卦象应验,老爷会有大礼相送。”
苏念星总觉得他的话有哪里怪怪的,她的卦象应验?阿善小姐出事,还是他家老爷出事?应该是后者吧?
翌日,苏念星待在冰室翻看房产中介拿来的商铺信息。她最近在看商铺,地段好的商铺很少转让,为此她打算买新房的商铺,总不好一直让钱闲置在手里。
就在这时街坊们涌进来,他们每个人手里都拿着报纸,满脸愁苦似是被事情难住。
“这可怎么是好?又有一人死了。”
苏念星心里咯噔一声,她问安叔借了报纸,一目十行看下去,瞳孔缩了缩,“这?这个死者没有穿红裙?”
“是啊。”安叔拍着大腿,激动得语无伦次,“之前说是红裙杀手?现在不是红裙也杀。后面会不会杀男人啊?这可怎么好?警察是干什么吃的?为什么迟迟抓不到凶手?”
“说是联合办案,但是办了这么多天,愣是连条线索都没有。”
“是啊,我今天把所有报纸都买了,没有找到一家报导凶手。全都是道听途说。”
街坊们人心惶惶,苏念星看着电话,犹豫着要不要打给梁督察询问案情进展,可仔细一想,案件还在侦办当中,他应该不方便透露,也就放弃了。
转眼又过去三天,依旧每天一个死者,整个香江都处于恐慌当中,市民不敢独自外出,就算不得已出来购物,也是呼朋伴友或是和家人一块出来。
铜锣湾是仅次于中环的商业街,夜市可以开到凌晨三四点,现在却犹如一座鬼城,市民八点多就下工回家。
苏念星一个人住,她现在看谁都像犯人,早上跑步不敢沿着街道跑,而是在公寓的健身房办了张卡,跑完步,洗完澡,换完衣裳到冰室吃早点。
路上她会和人群一起走,并不敢走小道,更不会为了节省时间就穿梭各个小巷子。
梁督察最近好几天都在加班,苏念星怕他受不了,不让他过来给她做早饭,晚上的约会也取消了。
苏念星中午给他送饭,也只能远远看他一眼。看到他嘴角起了燎泡,眼底一片青黑,她找他,提出给死者算卦。
梁督察沉吟片刻却道,“死者的信息已经全部找出来了。这次应该是连环杀人案。与死者之间并没有瓜葛。”
苏念星懂了,与死者之间没有关系,那她只能算出死者生前的信息,但是这对办案没有帮助。而且这次成立了专案组,死者的基本信息早就查出来了。
陌生人连环杀人案是最难破的,这等于无差别杀人。苏念星帮不了他,只能给他加油打气。
梁督察让她回去时小心点儿,不要轻易跟陌生人靠得太近。
苏念星见他这么忙还担心自己,心里暖暖的,“我没事。你要照顾好自己。”
第168章
这天早上, 她走在街上,看到许多市民举着牌子游1行示威,一问过知这些人要到警署门口抗议。
香江游行事件屡见不鲜, 每当遇到不平之事, 他们就会这么搞。有时候有用, 有时候警察会前来驱散他们。
这次他们到警署门口抗议, 大骂警察无能,其实也是为了给上头施压, 让他们派出最好人手来查案。
苏念星心下一沉, 这些人到警署门口示威, 梁督察是负责人,他压力肯定很大。她几乎每天都会去重案组送餐,看到警察低气压, 那氛围能冻死人。梁sir那样爱干净的人愣是三天没回家换衣服,就躺在办公室加班。偏偏案子查不出,市民也不理解他们的工作。
苏念星到冰室,又听到街坊们捶着桌子大骂, “又死了一个!”
苏念星接过报纸, 看着上面熟悉的人脸, 瞳孔震颤,阿善不是三个月后才会意外被水淹死吗?为什么现在就死了?而且连死法都变了, 她也是死于一刀毙命。
阿善该不会也被红裙杀手害死的吧?她实在憋不住了,立刻走到收银台前给梁督察打了个电话。
电话很久才有人过来接听, 电话那头却不是梁sir,而是大林, “梁sir出去了。”
苏念星想了想给梁督察打了个电话,表示想见他。
正说着话梁督察推门而入, 她挂了电话。
梁督察原本打算到九龙找线索,接到她的电话拐了个弯。
红裙杀手每天杀一个女人,市民人心惶惶。专案组已经成立了,他还是负责人,但是随着凶手在香江遍地杀人,这桩案子闹得越来越大。他们按照犯罪心理专家给的侧写,到处走访调查,警署上下每个人都绷着一根弦,就是找不到凶手。
苏念星带着梁督察到巷子里,看到他双眼充满红血丝。
“我还是去试试看吧。如果我能算出来。兴许对你查案有帮助。”
她之前试了六爻金钱卦,很可惜她只能算出凶手在四十至六十岁之间。这个区间太大了,对于查案没有多少帮助。
梁督察有些迟疑,“这次专案组成立,有许多部门的人都在。你去看尸体,我很难兜得住。”
如果只有铜锣湾警署的警察,他可以保证不会有人知道是她算出凶手。可是这么多人盯着呢,他长三头六臂都不管用。而且她这张脸很有辨识度,许多人都在报纸和电视上见过她。
苏念星笑了,“没事儿。我早就想好了。我可以化妆。”
她趴在他耳边嘀咕几句,梁督察思忖片刻点头答应,“那好吧。”
他歉疚地摸摸她脑袋,“上面已经拨了专案奖金,总共五十万,只要你能算出凶手,我可以向上面给你申请三十万。”
全部给苏念星不太现实,毕竟这次办案的人太多,需要各部门配合。他不能全权作主。
苏念星眼睛唰得亮了,“三十万?”
她示意梁督察等等,“我回去拿个化妆包,就可以跟你一块进警局。”
梁督察是开着车过来的,带苏念星回公寓,换了身职业装,拿上化妆包后,就在他的吉普车里化妆。
于是梁督察眼睁睁看到苏念星用神奇的化妆技能将那张明艳夺目的脸变得平平无奇,丢在人堆里都找不着的那种。
“你给我编个什么身份?”
梁督察笑道,“放心吧。我刚刚已经跟一哥通过电话,由他出面作证,你是从内地来的犯罪心理专家。”
现在的香江警队与内地警队联系要通过国际刑警,一般要花费很长时间。等他们查清苏念星的身份,这桩案子早就告一段落了。而且警队人员也不敢对一哥提出质疑。狗仔更没有机会接触一哥了。
苏念星觉得这主意不错,“但是我不能保证一定能查出来。”
梁督察已经是穷途末路,苏念星就是他最后一丝希望,他也不强求,“如果连你都查不出,恐怕只能寄希望于目击证人了。”
凶手杀了那么多,有好几个目击证人,但是由于这些目击证人离得远(离得近早没命了),所以没有一个目击证人清楚见过凶手的脸,下一个目击证人能不能看到五官,谁也无法保证?
苏念星点点头,把自己曾经给今天报纸上的死者算过命的事说了,“她叫阿善,是郑益民新包的二奶。”
梁督察颔首,“对。她到奢侈品店购买生日礼物,等车时被杀的。凶手一个擦肩就不见人影了,周围人只看到对方戴着太阳帽和口罩,看不清长相。”
苏念星疑惑,“身高总记得吧?”
“175左右,这个身高没有指向性。”梁督察苦笑,“关键是之前法证就已经推算出凶手身高。”
苏念星点点头,这倒是真的能算出来,一刀毙命快速离开,凶手肯定是站着刺进去,根据刀的角度换算下,可以算出凶手身高。
两人到了警署,苏念星在梁督察身后步入警署。
专案组的人见梁督察这么紧要时刻还乱跑,有些急了,“其他人都去查看死者了?你怎么还在这儿?”
梁督察给对方介绍苏念星,“这位是一哥从内地请过来的犯罪心理专家季云。”
同样是重案组督察的Roland打量苏念星,“内地?那儿能有什么好专家?一哥该不会是从哪找来的骗子吧?”
梁督察挥了挥手,“她是不是骗子,等她看完凶手再说。新死者,我回头会去看,不急于一时。”
梁督察说着,大步往前走,其他人自动让开道,都在打量苏念星,眼里有审视,也有瞧不上。
在这些人眼里,内地就是落后的,封建的,不自由的。突然来个内地的专家,还被梁督察和一哥这么看重,大家都有些好奇,思忖再三也跟去瞧热闹。
反正油麻地的重案组已经去现场了,他们从死者身上也得不到更多线索,还不如看看这位专家怎么做测写呢。
梁督察回头看了一眼,见大家都跟上,看向苏念星。
她对身后的尾巴毫不在意,“跟就跟吧。你帮我找死前最痛苦的三具尸体。我看看能不能算出。”
梁督察点头,“三具可能没有。但是有一具尸体跟别人不一样,她的心脏长在右侧。”
正常人的心脏应该偏左,而她偏右,这就导致她不是因为心脏刺中而死,而是因为刺中大动脉失血过多而死。这个死亡过程会极其痛苦。不像其他人一刀毙命,还没来得及感受,人就已经没了。
苏念星走入解剖室,因为死者遍布香江多个区域,所以铜锣湾警署这边只有两具尸体,第一个死者是苏念星在维多利亚公园门口见到的那位靓女。另一个死者就是梁督察说的心脏长在右侧的。
苏念星这回要充当犯罪心理专家,但她毕竟不是真的,所以她依旧按照自己的习惯看手相。当她触摸到死者手的时候,眼前浮现死者被杀时的画面。
这是个浪漫的西餐厅,灯光昏暗,只有桌前投射光柱,周围都是情侣坐在一起窃窃私语。靓女穿着红裙子时不时看一眼手表,焦急四顾,却迟迟等不到该等的人。
也不知过了多久,周围的情侣越来越少,靓女哭着用完这顿餐,随后落寞离开餐厅,她却没有注意到身后有个男人跟着自己,在经过一个红绿灯时,她似有所察回头,却看到男人朝自己走过来,寒光一闪,刀柄灭入她胸口,她清楚看到他的眼。
两只眼睛一大一小,眼睑下垂,鼻翼中间有颗大黑痣,眉毛短且粗,戴着假发,看不清他本来毛发颜色。他的黑眼圈很重,眼睛布满红血丝。眼神疯狂而专注,好似他不是在杀人,而是在完成某项任务,不带一丝感情。
如果凶手站在她面前,她一定认得。但是仅凭她形容的长相,警察恐怕抓不到凶手。
苏念星再次观看,注意到凶手右手虎口处和下巴处都有刀疤,他的皮肤黝黑,一看就是户外工作者。
突然他弯腰捡起地上的东西,那是一张票据,虽说没有人名,但是上面似乎是马匹的图案。
这是什么东西?
苏念星想起香江这边正规D博方式,分别是打麻将、六1合1彩、D马和球赛押注。但是不正规的方式却是比比皆是。比如许多古惑仔都经营的地下赌坊。因为正规马场赛马赌的额度并不高,而地下赌坊没有限制,所以赌徒更愿意去地下赌坊。内地地下六1合1彩也经常以香江六1合1彩赌马作为蓝本。
她收回手,看着梁督察,把凶手的长相形容一遍,她跟那些目击证人不一样。那些目击证人都是从很远的地方看到凶手,看得不够仔细,而她却是看得清清楚楚。末了又提出对方有D马的习惯。
长相就已经够惊悚的,现在连D马都说出来,其他人面面相觑,觉得不可思议,“犯罪心理不是说范围吗?怎么能说得这么细?”
他们脸上明晃晃写着“她该不会是骗子吧”?
苏念星没有回答他们的问题,而是看向梁督察。
梁督察也没让她失望,“D马看赛马需要购买门票。既然他是D徒,其他人一定有印象,我现在就去查。”
他招手示意大家跟上,怕他们不尽心于是道,“一哥花大价钱请她过来,她说得对不对,我们跑一趟验证一下,也免得大家无事可做。”
众人:“……”
他们怎么可能无事可做,他们还要去油麻地看尸体呢。但是看着他自信满满的样子,他们还是跟上了。
苏念星不想来回化妆,于是就待在重案A组的办公室等待。
除了一位年纪大的警员正在整理卷宗,其余警员都出外勤了。
苏念星现在是办案人员,不像之前只是个算命先生,她现在可以看卷宗。在跟老探员要资料后,对方拿给了她。
苏念星看着上面的八位死者,年龄区间集中在20-50岁之间,跨度有些大。但无一例外是女性。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凶手一开始选红裙,后来又不再选了?难道是因为她们不再穿了?他也开始无差别攻击?
她翻着卷宗,突然看到犯罪心理专家做测写给出几点判断:刚开始死的几位确实都是穿着红裙子,但是后面这几位年龄却很有意思,都是本命年:24岁,36岁和48岁。
凶手会不会因为本命年触发了他心里那根弦,所以才更换了目标。
凶手可能是出于祭祀心理杀人。古代祭祀一般用的是女性,而且是为了祈祷好运降临。凶手应该是个赌徒。
犯罪心理专家给出的凶手画像是:男性,赌徒,出租车司机,年龄四十多岁,小学以下文凭。
苏念星看着这些信息,其实这位犯罪心理专家已经给出的信息很仔细,但是赌徒这个信息太有局限性,每年光买六1合1彩的赌徒都有几千万人次。更不用说香江还有大大小小的麻将馆,赌马投注站以及各种球赛。这还是放在明面上的D博,要是连地下D场算入在内,那数字更是无法估计,难怪警方迟迟查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