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扮男装后我掰弯了男二—— by一帆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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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经千辛万苦把谢似淮带回她的床,楚含棠累到直接在床边坐下歇一会儿了。
等喘过气,她去窗前把窗关上。
再走到房门口看一眼,确定不再有人过来想杀他们才放下心来。
谢似淮要是早点儿晕了过去,楚含棠都得吓个半死。
她又打不过这些人,而且池尧瑶和白渊他们又不按照原计划行事,不知在何处。
楚含棠回头看躺在床上安静睡着的谢似淮,然后走出房间。
她现在得去找池尧瑶,需要知道他们遇到了什么事。
因为女主不可能把自己和谢似淮扔下,跟其他人一起逃跑了。
但等楚含棠去到他们房间的时候大吃一惊,房间皆是凌乱不堪,而他们的包袱还在,却没一个人。
被劫走了?
又是劫镖的那趟人么?
楚含棠匆匆地回到自己房间,望着床上一时之间无法醒过来的谢似淮,不安地在房间踱步。
单凭她一个人的力量暂时无法找到他们,只能等他醒过来再说。
【宿主,晚上好,丰城的支线任务还剩最后一个,那便是跟主角团安全地离开丰城,去往沛州,再继续走下一个剧情点。】
楚含棠正一筹莫展之际,忍不住埋怨起原著作者。
她水文水得厉害,写男女主的外貌描写能水几百字,写景色描写也能够水上几百字。
写玛丽苏剧情内容也能水上个几千字,比如男主男二男配对女主的喜欢之情等等。
但在走剧情时却喜欢简单带过。
比如这次的丰城之行,在女主跟男配柳之裴相遇,然后,他对女主一见钟情的玛丽苏剧情完了后。
接下来的内容用一段话结束了。
那便是主角团离开前遭到阻拦,继而逢凶化吉,乘马车离开了丰城,去往下一个地方沛州。
楚含棠倒是想不到会是今晚。
走廊外面都是尸体,单是看着便骇人,她干脆把房门也关上了,房间里只有一张床,也没有什么侧榻。
只能坐在椅子上休息。
烛火时而窜动,慢慢燃烧着,烛蜡淌在底座上。
本来楚含棠是打算打起精神等谢似淮醒来的,但坐着坐着就睡了过去,趴在桌子上,侧脸压着手臂。
而谢似淮温顺地躺在床上,做了个有关以前往事的梦。
幼时,他曾住过一个小村庄。
机缘巧合下养了谢似淮一年的男人有个奇怪的癖好。
男人喜欢用药弄晕人再放到草房里的木板上,把刀磨锋利,再一刀一刀地切割陷入昏迷的人的身体。
而他则被男人放在门口外面。
对方高兴了就扔一颗心脏给他玩,抑或是一个头颅、带血骨头。
男人是小村庄里土生土长的人。
但他性格孤僻,住在山上。
而谢似淮跟男人的性格截然相反,他很喜欢笑。
一直以来小村庄平静祥和,直到某一天发生了变化,经常有人失踪,报了官还是连尸体也找不到。
失踪的人有男有女,有身材高大的也有身材矮小的。
这种事持续了一年,官府依然没能找出凶手。
一年后爆发洪水。
小村庄的泥土被冲刷掉好几层,露出了零零碎碎的骸骨,那一天死了亲人好友的人在悲痛欲绝地哭。
而男人站在人群里笑。
这是男人第一次笑。
站在他身边的谢似淮还很小,需要仰着头看他,看他俊朗的五官因笑容更好看,看他唇角扭曲的笑意。
男人完全有能力干净地处理掉那些尸体,不留下骸骨的。
但他偏偏留下了。
还故意埋尸体到他们的房屋附近,留下他们的衣物埋到一起,能让认识他们的人认出来。
男人到底杀了多少个人?
谢似淮不清楚,在父母被人杀了后,他才被男人带来小村庄的。
不久后,在男人又一次地迷晕了一个人带回草房,准备按照以前那样割分掉这个人的身体的时候。
谢似淮把男人给杀了。
泛着寒光又锋利的刀片措不及防地从男人身后伸去。
刀片轻轻地划过男人的喉结,脖子瞬间多出一道血红色的细线,鲜血立刻争先恐后地涌出来,染红了谢似淮那双稚嫩的手。
他不知道男人为什么喜欢不断地杀人,对方也不曾说过。
可不知为何谢似淮莫名想让男人在清醒状态下体验一下被杀的感觉,毕竟男人也杀了太多人了。
谢似淮想那种感觉应是极好的。
因为他看见了男人第二次露出笑容,好像还想跟他说句话。
男人想说什么呢。
可惜喉咙被割过后只能发出一些很模糊的音节。
他一句完整的话也说不出来,血液流满木板,而那个被迷晕过去的村里人慢慢地醒过来了。
她以一种惊恐的眼神看着谢似淮。
他没有看不敢乱动的她,扔下了刀片,哼着首童谣往外面走。
良久后,那女人终于回过神来撕心裂肺地大喊。
梦到这里,渐渐地结束了。
谢似淮睁开眼,看向不远处。
等楚含棠也醒过来都天亮了,窗户不知何时被推开,太阳洒了进来,在窗边留下一道阴影,阴阳两隔。
楚含棠眼皮动了动,睁开双眼。
当看到旁边坐着谢似淮,她迟钝地木在原地几秒。
再讷讷地转头看向变得空无一人的床榻,楚含棠还有一些没有睡醒的惺忪,“你醒了。”
谢似淮手指转动着桌面的茶杯,闻言抬起眼看楚含棠。
“昨夜之事我要感谢楚公子。”
他倒了一杯茶水,推过去给她,“是楚公子把我带回这里的吧。”
楚含棠也是口渴了。
她接过茶水便一干而尽,“举手之劳罢了,换做谢公子,你也会这样做的,我相信。”
睁着眼睛说瞎话,楚含棠算是厉害级别的人,还主动省略不说谢似淮昨晚举止奇怪的事。
谢似淮低笑一声,却也不反驳,但也没说是。
楚含棠牢记着正经事儿,跟他说池尧瑶他们都不见了。
而谢似淮似也知道了,“唔”了声,望向窗外的热闹大街,“我知道,不过池姑娘现在应该没危险,不急……楚公子你很急?”
他的语气很正常,仿佛只是心血来潮一问罢了。
没危险?他怎么确定?
楚含棠非常不想回答这个问题,回答是那便是表现出自己很是在意池尧瑶,回答不是好像也不太行。
再说了。
池尧瑶是男人都喜欢的女主,还是他接下的镖。
本该喜欢她的谢似淮居然说不急,这行事风格果然是别具一格。
于是她生硬地转移了话题,“外面的尸体怎么办?”
谢似淮睡的时间也不长,在楚含棠醒来之前便起来了,推门到走廊外面看,发现尸体悄无声息间全部消失了,就连血渍也没留下。
他又下楼去,早上客栈的客人并不是很多,只有寥寥几个,掌柜跟小二倒是都在。
他们见到谢似淮从二楼下来,面色如常地朝他问好,似乎是昨晚没听见一丝动静和今天早上也没看到二楼走廊的尸体和血液。
这种情况有两种可能。
首先是他们在演戏,跟昨晚来杀他的人是一伙的,却不知为何在他晕倒后没有再动作,反而去清理掉尸体与血渍。
还有一种可能就是他们的确不知情,或许他们所有人也吃了带迷药的饭菜,昨晚陷入沉睡中,对事情一概不知。
谢似淮又回到了楼上。
而楚含棠那时还在睡觉,小声地说着奇奇怪怪的梦话。
现在她醒了,问外面的尸体怎么办,见谢似淮迟迟没有回答,忍不住伸手过去晃了晃,“谢公子?”
他站起来,推开房门让楚含棠能够看到外面,“消失不见了。”
楚含棠也站起来,“是你?”
谢似淮轻摇头,笑着道:“不是,应是昨晚那一批人弄的。”
她不自觉地朝他站的位置微微倾斜,问自己想问的问题,“那谢公子知不知道他们如今在何处?”
他侧过脸看着楚含棠,“楚公子,其实我也想问你一个问题。”
她迟疑着点头,“你问。”
谢似淮目光缓缓地往上挪,平静又漠然,宛如没有丝毫人性的傀儡一般地落到楚含棠雌雄莫辩的脸上。
他顶着纯良又温柔似水的表情问:“楚公子,我想问你的是,什么叫攻略任务。”
第13章 搂腰
楚含棠仿佛被雷劈了一样顿在原地,在刹那间抬起头与谢似淮无声对视,而他看起来还是十分温和。
谢似淮淡淡地看着眼前的“少年”,她刚睡醒不久,发丝微乱,衣裳亦是如此,松垮垮的腰带别在细腰上,面上还闪过一丝懊恼。
她下意识地抿紧唇,恍若未觉般地跟他拉开了点儿距离。
很快楚含棠便想好了一番说辞回他了,“谢公子为何这般问?”
她将那一抹局促压下去了,以一种很快的速度。
谢似淮微微一笑,似乎不在意如实告知。
“楚公子说了梦话,我隐约听见了几个词,心感好奇便问出了口,若楚公子觉得不便,可以不说。”
可以不说?
真的可以不说么?楚含棠不相信,即使现在可以暂时不说,但若是不想办法糊弄过去,依他的性子定然誓不罢休。
可也绝不能说实话,楚含棠如今谎话信口拈来,说得流畅又自然。
“这没什么不便说的。”
她正面迎着谢似淮看过来的视线,“攻略任务是一个游戏,我家乡里的孩子经常跟人结伴玩,我也许是想念以前,就梦到了。”
他好像是信了。
谢似淮抬腿走出去,漫不经心地扫过变得热闹了的客栈一楼,顺着楼梯慢慢地走下去,“一个游戏?不知它的游戏规则是什么?”
楚含棠怀疑他是十万个为什么的转世,非常喜欢提出问题。
她努力让自己的耐心多一些。
“我们玩的攻略任务是好感度,就是你去攻略一个人,然后获取她的好感,到达一百便视为成功。”
谢似淮又问:“何为好感度。”
跟在他后面下楼的楚含棠差点踏空摔下去,还问?她深呼一口气,“可以看作是你努力地让那个人喜欢上你,喜欢也代表好感。”
闻言,谢似淮轻笑出声,“原来如此,楚公子让我长见识了。”
楚含棠讪讪的,皮笑肉不笑道:“谢公子过奖了。”
说谎就要真假掺半,这样才容易令人相信,不然被人识破是谎言的可能性极其大。
虽然谢似淮也跟曹操一样多疑,不相信别人,但她对着他好歹撒谎也不能撒得太明显,除非不怕将自己死期提前。
他们下到一楼。
掌柜正在拿着抹布在擦自己心爱的花瓶,看起来悠闲自得,见有人从附近经过便抬了抬眼。
“怎么只有两位公子,跟你们一起来的其他公子和姑娘呢?”
楚含棠在掌柜说这句话后认真地观察着对方的神情,一点儿破绽也没有,他貌似真的不清楚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
谢似淮找了个借口回了掌柜,又问他知不知道城主府在何处。
听到谢似淮问城主府,楚含棠就猜到他是要去找城主,难道池尧瑶和白渊他们这一次的失踪跟丰城的城主有密不可分的关系?
掌柜是丰城的百姓,自然知道城主府在何处,同他们说了。
城主体弱多病,平日里一般待在城主府里不见客。
不过他倒是好奇他们为什么忽然要去城主府,最重要的是城主也不是什么人都见到,更何况他们还是刚从外地过来不久的陌生人。
楚含棠在他们说话的时候问小二拿来了一盆水洗漱。
面对掌柜的好奇之心,谢似淮没有打算满足,笑着朝他颔首便走出了客栈,似乎是忘记了还有一个还在洗漱的她。
楚含棠匆匆洗漱完追了出去,只能见到一道混杂在人群里却又很显眼的背影。
她无奈地叹口气,刚想追上去,发现阳光太晒了,停住脚在旁边买了一把伞,本来想买两把的,发现荷包里的钱不够,要回客栈。
所以楚含棠只买了一把伞。
长街越来越多人,今天是丰城要去寺庙祭祀求福的日子,大多数人往城外的庙宇方向走,而她往城内城主府方向逆流而行。
与楚含棠擦肩而过的人有男有女,男的有些比她高,怕磕到别人,拿着伞的手就只能举高一点儿。
终于穿过了人潮。
她来到了还一直往前走的谢似淮身边,气喘吁吁,“谢公子。”
“你先、先拿着伞。”
伞落到了谢似淮头顶,炽热的阳光被遮挡了大部分,他听到楚含棠的声音时脚步微微一顿,转头看过去,她半张脸映入眼眸。
汗水滑过楚含棠的脸颊,往下坠,眼睫毛也湿了,颜色更加漆黑。
她也是一张秀美的少年脸。
甚至比他更阴柔。
谢似淮看了一眼楚含棠,再看一眼头上的伞,伸出手握住不停晃动着的伞柄,手指纤细苍白,冰凉的指尖不经意地擦过她的手背。
仿佛冰与火的相撞,她缩回手。
伞下,谢似淮的皮肤也近乎白得透明,因为拿着伞,宽大的袖子往下滑,露出血管脉络明显的手腕。
一截仿佛能被一手掌握的手腕。
不知道为什么,楚含棠看到他这样的手腕,想到的第一件事就是现代的护士小姐姐一定很喜欢用他的手腕去扎针。
这就是仗着年轻,然后不注重营养摄入的下场。
让她想到了自己爸妈以前总是念叨着长身体时营养很重要,整天捣鼓着给她喝牛奶吃营养餐,还吃那些价格昂贵的补品。
大概是因为楚含棠爸妈给她补得太过了,导致她初中的时候身高就一米七多了。
那时候班上的男生还没发育,大多数比楚含棠矮,间接导致她初中生涯没法子早恋,原因是她不喜欢比自己矮的。
谢似淮垂着眼,望着比他矮的她,“楚公子,你可还好?”
楚含棠喘过气来,“没事,就是你走得太快了,我差点儿追不上,你以后走路能不能走慢一点儿。”
有热风吹过来,伞却被谢似淮握得一动不动。
他眼神依然无动于衷,持着伞往前走,“真是抱歉啊,我习惯了,因为以前都是一个人,所以从不回头看,也不会等人。”
楚含棠偷偷地哼一声,也挤到伞下面,这伞是她买的,自然不能只让谢似淮一个人撑了去。
他们才走了一段路,楚含棠的肚子忽然不合时宜地叫了起来。
谢似淮低头看过去,只见她的肚子扁平得不行。
楚含棠双手捂住自己的肚子,尴尬一笑,实在是太饿了,就算心急想跟他去城主府一探究竟,也想先买个包子填一下肚子。
不然没体力,遇到危险的事胜算也会低很多,是对她来说。
反观谢似淮显然是习惯了,就算几天不吃东西好像也没什么问题一样,战斗力下不下降就不知道了。
恰好旁边是包子铺。
楚含棠抬手指了指包子铺,克制地吞咽着口水,“要买个包子吗?我看你从昨晚到现在也没吃东西。”
谢似淮“嗯”了一声。
她朝他摊开手。
谢似淮不明所以。
楚含棠再把掌心抬了抬,继续伸过来,眼睛亮亮的。
万万没想到的是谢似淮犹豫了几秒,抬起了自己的手,放到了她柔软的掌心上,掌心贴着掌心,少年的凉意驱褪了少女的暑热。
楚含棠一愣。
喧闹的大街上,两人皆是身穿着男装,其中一名外表跟少年无异,身高却稍逊一点儿的楚含棠的掌心覆盖着另一名少年的手。
他们面对面站着,谢似淮一手持着伞,一手盖在她手上,手指骨节分明,尽管只是虚虚地压着,存在感也是极强。
风吹乱了他垂在发后的发带,拂到前面,擦过侧脸。
他眨了眨眼,似被胭脂点过的眼尾也跟着动了动,而风一停,发带便停在肩上了。
他嗓音清冽,“为何要牵手?”
她有些窘迫,手指微微一动,不小心扫过他的掌心,引起一阵酥麻,“谢公子……我,我是想问你拿银子,我没钱在身上了。”
谢似淮这次明白了,压下奇奇怪怪的感觉,收回手,将系在腰上的荷包放到楚含棠还摊开着的手掌。
“我不要肉包,只要菜包。”
楚含棠说知道了就走到包子铺买包子,忘记问谢似淮腰多少个包子了,又回头问道:“谢公子,你要吃多少个?”
谢似淮对吃的提不起什么兴趣,“一个就行了。”
她嘴角抽了抽,自己吃两个都只是勉强有点儿饱意,他吃一个?
也罢,跟她有什么关系,总不能按着他的脖子,硬塞包子进去吧,楚含棠跟包子铺的铺主说:“你好,要两个肉包,一个菜包。”
买完包子,她回到谢似淮身边。
还冒热气的菜包被塞进他的手里,楚含棠一边咬着肉包,一边看着谢似淮,“我们走吧。”
城主府并不难找。
它建在一条热闹的街附近,装修辉煌,红墙黛瓦,被金辉沐浴着,门前时而也有不人经过,只不过门口的守卫居然有二十个。
这个数量未免有些惊人了。
就算楚含棠是穿书的,也知道古代的守门人一般数量在十个以下。
皇亲国戚也没这个城主府那么大阵仗,城主这是怕有人刺杀?还是有别的特殊原因?
谢似淮径直走过去。
楚含棠拦住他,急忙问:“你有办法进去了?”
谢似淮毫无道德感,含着笑道:“杀光他们便能进去了。”
守门的人已经留意到他们了,此时频频向他们看过来,她见他还要往前走,自己又拉不住,脑子像是被驴踢了直接搂住他的腰。
谢似淮终于停下了。
但楚含棠觉得自己命不久矣了。
他一个直男少年,被也是“男的”的她抱住腰,一定会犯恶心的。
她是疯了么,她是疯了么!拉不住就拉不住,上手搂腰干什么?
第14章 发带
谢似淮第一次被搂腰,还是同性,愣是向来没什么情绪的脸也有了些变化,好看的眉眼微动,垂眸看着从后面环绕过来的双手。
守在门口的人见他们两个男的在搂搂抱抱,不约而同地露出一些难以形容的表情。
楚含棠也不知所措。
搂着谢似淮的第一感受是自己简直是疯了才会上手,第二感受是他的腰也太细了,有种很好搂的错觉是怎么回事?
直到听见谢似淮的声音从头顶上传来,“楚公子,你搂够了么?”
楚含棠立马收手,尴尬得不行,“不、不好意思。”
谢似淮腰间的腰带还被弄得有点儿歪,她有一丝强迫症,想伸手过去摆正,但还是拼了命地忍了下来。
可挂在腰上的玉佩也跟着歪了。
看着真是为难死强迫症患者,她强行转移视线,眼不看为净。
他倒是没有对楚含棠抱自己这一件事表现出恶心二字,不过是因为不在乎这些乱七八糟的,只是照旧不听劝地踏上了台阶。
二十个守卫也不是吃素,见来者不善,纷纷举起长枪。
“你们是谁,站住!”
谢似淮望着他们,笑得和善极了,“我运的镖从来没失过手,谁劫,谁死,现在我怀疑你们城主跟此事有关,我能进去么?”
还挺有礼貌,楚含棠不禁想。
慢着,怎么听着怪怪的,虽然他是接下了护送活人的镖,但是说运的镖这几个字,总感觉没把池尧瑶当人看待,只是一个物件。
也不知道是不是她太敏感的,在现代学语文学疯魔了,现在太过于咬文嚼字。
一定是。
楚含棠打量了一番守在城主府外面的人,确认自己有可能打不过,干脆躲在头石狮子后面。
守卫们听了他的话,相视一眼。
领头的那一个从鼻腔里哼出一声不屑,“我们管你运什么镖,我们城主有病在身,不见人,你们也不例外,尔等速速离开。”
谢似淮将伞扔回给楚含棠,掌心不知何时多了一把离了鞘的匕首。
而他一路踏上台阶。
领头人眯了眯眼看着这个年轻人,眼神满是轻视,尖锐的长枪指过去,“况且你们有什么证据证明我们的城主与你们的事有关?”
阳光正烈,地上倒映着人影。
谢似淮从容不迫,“证据,是什么东西,我没有,但我就是想进去,不可以么?”
楚含棠勉强算是他这一边的人,听到这样话也觉得无言以对,言下之意分明是他有了怀疑,想进去就进去,有没有证据都一样。
守卫也被这样无赖般的言语刺激到,“自然是不可!”
他还是很有礼貌的样子,唇角挂着笑,弧度浅浅的,“那便对不住了,我只好……把你们都杀了。”
一把不足手臂长的匕首对二十把长枪,怎么看都是他们胜算大。
楚含棠真是急死了,谢似淮为什么就不能偷偷地和她爬墙进去呢?
为什么一定要从正门进去?有实力的人都这么拽的么?
这段日子来,她见过不少血腥的画面,习惯是不可能习惯的,顶多是没有那么害怕罢了。
尽管楚含棠也不想看到谢似淮滥杀无辜,但她很有自知之明,自己是绝对无法阻止或改变他想法的,既然如此,只能静观其变。
从此处经过的丰城百姓都是不想惹事的,见好像有事要发生,默契地远离了。
而谢似淮仿佛会瞬移似的,速度很快,在其中一个守卫冲过来之时,手持锋利的匕首抵到对方的脖颈上。
“请手下留人!”
在他即将要刺破这人的喉咙时,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从里面小跑出来,大气都喘不上来。
他掀起眼帘,“你是何人?”
老人总算喘匀气了,“我是这城主府的管事,不知两位公子前来城主府所为何事,还动起手来。”
守卫的领头人凑过去转述了一遍谢似淮刚才说过的话。
管事抚着长到胸口的白须听着。
一会儿后,他颔首道:“原来如此,也无妨,既然两位公子一定要进城主府看看也不是不可以,只是你们不能带任何武器。”
谢似淮暂时没说话。
怕他们误会什么,管事解释一句:“这是城主府的规矩,还往两位公子见谅。”
楚含棠从石狮子后面走出来。
她觉得就是个陷阱,不能带任何武器,不就是把人坑进去再宰么?
管事站在守卫前望着他们。
谢似淮看了一眼这些人,将染了血渍的匕首掷到管家脚下,险些杀了人的他用仿佛是被邀请过来做客的语气道:“那就有劳了。”
事到如今,楚含棠也没法说什么了,唯有跟着他进城主府。
他们一进去,沉重的大门便被人从后面关上了。
她猛地回头,心七上八下的,皱着眉问:“你们这是什么意思?”
管家走在前面带路。
他一边走一边说:“这也是城主府的规矩,只要有客人拜访,城主府便会闭门,两位公子别担心。”
不担心才怪,楚含棠时刻警惕着附近的动静。
她看着前方,放慢步伐,压低声音,“谢公子,你怎么看。”
谢似淮目光则落到楚含棠绑头发的杏色发带,答非所问,“楚公子你的发带还挺别致,看着不像是外面可以买到的,哪儿来的。”
这都什么时候了,居然还有闲心问她发带的事。
楚含棠是摸不准他的脑回路,“这发带是我娘亲以前给我亲自做的,做了好几条,其他的放在了客栈的包袱里。”
谢似淮抬手轻轻碰了一下,“楚公子能把这一条发带送我么?”
指腹缓慢地擦过发带。
连着碰过扎起来的柔软头发。
池尧瑶和白渊他们还不知所踪,他们竟在讨论发带一事,她不知如何作答,“谢公子若想要,我回客栈再送一条没用过的给你。”
他笑着,“不用,这条便很好,况且我现在就想要。”
楚含棠被呛到了,“现在?”
谢似淮手指在她发带上灵活地转动着,“没错,就是现在。”
不到几秒,一条刚才还在楚含棠头发绕了几圈的发带转瞬落到他手里,还散发着淡淡发香。
管事走在前面,忽然做了个手势,宽大的院子一阵狂风掠过,屋顶上出现成排拿着弓箭的人,而院中也出现了不少持剑的男子。
风正从四面八方吹过来,散落着长发的楚含棠站在正中间。
不过也没出现电视剧演的那样,女扮男装一散下头发就能被看出是女子,她此时此刻散着头发看上去依然是能模糊性别。
就是有点儿痒,发丝扫到脸上会痒,楚含棠不由得用手压下那些被风吹起来的头发。
谢似淮细细地抚平从她发上取下来的杏色发带,面色平静,眼含着笑,长身玉立于院中。
养过他的男人曾跟他说过。
杀人的方式有多种多样,杀人的工具也是千变万化的,一根筷子,一块碎片,一颗石子等等,也都能在顷刻间夺人性命。
风吹得院中的花草微动。
楚含棠看着他手里的发带,喉咙有些发涩,“你不会要用这个去对付他们吧。”
谢似淮微歪过头,笑得无害,“有何不可,试一下也无妨。”
话音刚落,发带卷到了管事的脖子上,他本想要从一侧离开的,却硬生生地被发带扯了回去,踉跄地摔在地上,声响还不小。
这把年纪摔一跤也够呛。
趴在屋顶上面拿着弓箭的人拉紧弓,顾及着管事,没立刻射出箭。
谢似淮将发带勒到管事的脖颈,从后面交叉着一拉紧,就能听见人使劲地拍打地面或其他挣扎的声音。
发带也绕着他掌心卷了几圈,又拉紧了一点儿,谢似淮还有兴致赞叹发带的韧性,笑吟吟,“楚公子的发带果然好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