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扮男装后我掰弯了男二—— by一帆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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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含棠也是第一次见发带还有这样的用途,完全被惊讶到了。
谢似淮说话的时候才转过头正眼看她,在看清楚含棠此刻模样的时候,眼神停顿了几秒,有些微妙。
“他”唇红齿白,长发及腰,细腰不盈一握,发丝随风拂脸,玉面染淡红,长睫轻颤着。
生得好奇怪,男不男,女不女的,谢似淮皱眉。
他们威胁发言,“放开管事,否则我们就要放箭了。”
谢似淮抬头看着他们,不急不慢道:“你们要放箭放便可,只是,死的是谁便不是你们能决定的了。”
说完,他放松了发带,管事得以说话,扬声,“不要放箭,我还在这儿呢!”
他们也不敢轻举妄动。
楚含棠抓紧时间问管事,“是不是你们抓走了池姑娘他们。”
局面僵持着。
管事慌张摇头,“昨夜我们的人是带回了几个人,可我不知道是不是公子你口中的人。”
谢似淮忍不住摩挲着发带,轻飘飘道,“看看不就知道了。”
楚含棠不免多看他几眼,他怎么这么确认人一定在城主府,她再问:“人在何处?”
管事支吾其词。
谢似淮再次猛地拉紧发带,笑叹着,“不想说,那就去死好了。”
“且慢,咳咳咳。”一道掺着咳嗽的病弱男声响起。
第15章 沐浴
此言一出,那些趴在屋顶之上的人纷纷地收起弓箭,站在院中的人也将刀刃斜斜地放着,仿佛是怕误伤到这突然出现的男子。
楚含棠端详对方的脸,是一张看起来还算年轻的面孔。
但能令这些人这样对待的,除了丰城城主再也没别人了吧。
她了然于心,表面却不动声色,想听他嘴里能吐出些什么,谢似淮似也是这样想的,束缚着管事的发带保持原有的力气,没杀他。
只见这名年轻的城主被人扶着从屋内走到院中。
他放开下人的手,举起双手向他们行了个礼,露出个充满歉意的笑,“不知二位公子为何如此大动干戈?”
管事挣扎着说话。
“回城主,是小的见他们硬要闯城主府,擅作主张地将他们引进来,打算不惊动城里人,想将他们抓住,再去请示城主您。”
这话说得城主完全不知情一样,是他一个下人自以为是地乱来。
楚含棠半信半疑,一个小小的管事权力有这么大?
城主像是在管事口中得知他们为什么会来此,沉默地思考了半晌,最终善解人意,“若两位公子一定要搜府也不是可以。”
他轻轻地咳嗽了两声,苍白羸弱的脸浮上几朵红晕,弱到用手一推就能把人推倒。
难怪丰城人说城主不经常出门。
有病在身的人是不宜到外面乱走动,不然可能一不小心就没了。
但楚含棠还是觉得奇怪。
堂堂一城之主,手下都是一些手段毒辣的人,比如看起来很慈祥的管事却把他们带进来杀,城主却如此好相处,如此通情达理?
还愿意让他们两个不知从哪儿来的陌生人搜府?说里面没猫腻都没人信,她还存着警戒心。
言罢,城主望着谢似淮。
他态度良好地商量,“这般可符合两位公子的心意?管事他年纪大,无法受过多的折腾,还往两位公子手下留情,饶他一命吧。”
管事不出声。
楚含棠也跟着望向谢似淮。
见他先是松了松发带,再措不及防勒紧,令众人只来得及听见一道骨头被猛勒断的声音,“抱歉,我从来不会放过想杀我的人。”
城主目光微闪。
谢似淮收回发带,将之挂在腰间,似笑非笑地看了一圈周围的人。
城主垂在袖子下的手微微握紧。
楚含棠处于掉线状态,看着掉在自己脚边的管事尸体,不太敢动弹,谢似淮杀管事也在她的意料之外。
可谢似淮还当作什么事也没发生地问城主,“你还让我搜府么?”
城主看着他这张脸,恍惚了一下,垂了垂眸,“自然,管事对公子起了杀心,为此付出代价也正常。”
楚含棠实属佩服城主的胸怀,如果不是装出来的。
倒也不足为怪,江湖本就是如此,众人趋利避害而已,一城城主也无法避免,在他看来不杀都杀了。
城主说到做到,命令手下让开路给他们,却在谢似淮要动之际,问了一个问题,“恕在下冒昧,敢问两位公子尊姓大名?”
他含着笑道:“谢似淮。”
楚含棠朝城主还算礼貌地点了点头,“在下楚含棠。”
城主又咳嗽了几声,“原来是谢公子和楚公子。”
管事的尸体被人拖下去了。
他们踏入内时,城主在后面说,“若二位今日找不到想找的人,也可以在此暂住几日,确认你们想找的人真不在再走也行。”
听完他的话,楚含棠要跨过门的脚步一停,转过身。
她还维持着大家表面的平和假象,“刚才管事曾说你们城主府昨夜确实抓了几个人回来,不知可否让我们一看?”
谢似淮站在楚含棠旁边,安安静静地看着他们。
城主大方承认,“确有此事,不过那几人是应该不是两位公子要找的人,他们只是在城里犯了事,我们昨晚抓回来审问罢了。”
楚含棠还是坚持,“那我们可以去看看么?”
他倒是不心虚,说要主动领他们去,“既然楚公子坚持,那就由在下亲自带你们去吧。”
城主府有地下牢房。
楚含棠跟在城主后面,越往里走越感觉阴森,还有阵阵不知从哪儿来的冷风吹过来,她散着的长发有时都能被吹得扬起来。
为什么要在城主府建一个关犯人的地下牢房?
不觉得隔阂?
楚含棠不太懂城主的脑回路,难道是因为他总是生着病,不能经常外出,干脆把要审的犯人关在自己府邸里,方便随时押审?
地下牢房里关的人并不多,只有几个,好像真是昨晚才抓回来的。
全都是男的,没有一个女的。
城主不喜欢闻地下牢房的潮湿污秽味道,用帕子缓缓地遮住了口鼻,目光在他们身上流转,“两位公子,他们是你们要找的人?”
谢似淮指尖压上地下牢房的牢门,只是一碰,指腹便多了层污黑。
他垂眸,在沉思着什么。
楚含棠给了谢似淮一张帕子,上面绣着楚字,“你擦擦。”
然后她再回城主,“不是。”
谢似淮道了声谢,没再看里面的人,细细地用帕子擦了一下手。
带他们看完地下牢房的人后,城主便离开了。
他说是到了要喝药的时辰,让一个手下好好地招待他们,带他们搜遍整个城主府。
上到高官贵族,下到平民百姓都清楚不能得罪在江湖上行走的亡命之徒,城主这些妥协的一举一动看着好像也是出于这个理由。
从白天搜到晚上,他们才把整个城主府搜一遍。
楚含棠累到连话都不想说了,软软地半倚半坐在一旁的柱子上,似乎下一秒就要去见阎王。
谢似淮不知为何站在一口井前面,俯视着下面深不见底的井水。
这个时候城主又出来了。
他正准备开口,却被谢似淮打断,“我记得城主白日说过,若我们找不到人,也可以在此处住几日再走,如今可还作数?”
楚含棠站直身子了。
在这里住几日?她对这个城主府没什么好感,觉得阴气骇人,诡异连连,一点儿也不想在这里住。
但楚含棠也清楚这无非是为了找到池尧瑶和白渊他们,谢似淮做事都有原因的,他说要留在住上几日,那么便是确定了什么。
于是她没说话,静待下文。
城主笑了,“自然作数的。”
谢似淮也笑了笑,少年笑起来一度能令人放下防备心,“那就有劳城主了。”
楚含棠不知道说些什么好,也跟着附和几句。
城主立刻唤人来为他们准备房间和晚饭,他待他们还真是挑不出一丝差错,可这样的人要不就怕得罪人,要不就是心思极深。
晚上的城主府比白日更是安静三分,只有自然鸟虫的叫声。
楚含棠吃完饭就回城主为她准备的房间了,而谢似淮的房间则在她对面不远的地方。
在关房门前,她往那看了一眼。
对面亮着灯,他比她先一步回到自己的房间,楚含棠没再继续看下去,关上门,摸索着点着烛火。
房间里有装满水的浴桶,上面飘着不少花瓣。
而罗汉榻上有一套崭新的男装衣裳,不可否认的是城主很细心,在短短时间内让手下准备得这么齐全。
楚含棠在城主府住着没什么安全感,也不想在这里脱衣沐浴。
可她今日找人找了一整天,浑身都是汗,随便低头一闻都能闻到汗味,身体也黏糊糊,不洗澡自己恐怕也受不了。
楚含棠把门窗都检查一遍,关得紧紧再走到浴桶旁。
伸手进去一探,水还是温热的,楚含棠在城主府里一言一行都很是小心,吃饭的时候也是看着谢似淮夹什么,她也夹什么来吃。
其他的一口也不敢多吃,但楚含棠也因为这样没能吃到一口肉。
吃的全是素菜。
总不能让谢似淮帮自己试一试肉有没有迷药或者毒药吧,他们的关系还没好到那种地步。
楚含棠叹了一口气,捂住自己还没得到满足的肚子。
脱掉衣服,她跨进了浴桶,人累和困的时候泡澡能令身心舒畅是真的,驱散疲惫。
可是楚含棠没打算泡很久,反而是快马加鞭地洗。
说她杞人忧天也好,说她多疑也罢,楚含棠总是有一种不良预感。
忽然,一阵凌乱的脚步声在屋顶上面骤地响起。
楚含棠脸色一变,知道这是有事要发生了,怎么直觉这么准?扶着浴桶就想起来穿衣服。
可迟了,轰一声,瓦片碎开的声音,在上面打斗的两人掉了下来。
她只来得及坐回到浴桶。
谢似淮跟绿衣女子站稳后,没有停顿地继续动手,一招一式皆是往死里打,他没有丁点儿怜香惜玉的念头,女子也没手下留情。
楚含棠茫然,怎么就打起来了?
还有这绿衣女子是谁?武功不低,竟然能跟谢似淮交手这么多回。
绿衣女子也看见坐在浴桶里面的楚含棠了,眼睛微微一眯,拔出一把匕首掷过去,幸好她反应快,低下头躲过了。
白日城主对他们言听计从是因为府中的高手外出了,晚上绿衣女子才回来,自然是马上展开行动了。
谢似淮眼神古怪地朝坐在浴桶里就是不肯出来的楚含棠看了一眼。
他游刃有余地对付着绿衣女子,似好心地提醒,“楚公子,你若再不出来穿好衣服,小心刀剑无眼。”
绿衣女子还有心情笑,“莫非公子顾及奴家是女儿身,怕奴家见到公子赤身裸体不好?”
楚含棠想挖土埋了自己算了。
她上面看着是没什么,但问题在下面,一站起来怕吓到他们……
第16章 巫术
房间里的东西不停地在掉,女子似乎还挺喜欢逗弄楚含棠,大概是这类人在江湖少见,对付谢似淮的同时,还不忘对她使些暗器。
楚含棠躲避不急,危急之下,伸手拉下旁边的挂帘。
挂帘干不干净也不重要了,她更怕自己的女扮男装的马甲掉。
女子见此哈哈大笑,直说这小公子比谢似淮这个只会杀人的可爱多了,要不是城主想要他们的性命,还真有点儿舍不得下手了。
楚含棠被她笑得浑身不自在,摸索到罗汉榻那里想拿衣裳。
刚碰上衣裳,一个飞镖掷过来,她差点就被刺中手背,忍不住抬头看了一眼女子。
而女子袖子一甩,里面扬出味道极浓的香粉,楚含棠想起这是那晚她闻过的花香味,糟了!
楚含棠刚想屏住呼吸便似乎听到耳边好像有人在说话。
四肢渐渐不受控制,眼神也慢慢地变得呆滞无神。
耳边的声音还没有停,像传销组织地头儿发言:“神灵在此,尔等信徒听令,拿起剑,将他杀了。”
神灵?信徒?
要不是她意志力坚定恐怕会信了,既然这本不是玄幻小说,那么背后一定是人在捣鬼,楚含棠没有忘记,巫术在古代能控制人。
女子诡异地笑了笑,躲开谢似淮的一击,将一把剑扔到她脚边。
“动手吧。”
“铿锵”一声,谢似淮的匕首跟女子的剑身相撞,擦出一阵阵火星,他手腕一转,匕首直刺她的喉口,笑道:“原来是你在用巫术。”
女子连忙后退,压下后怕道,“公子好身手。”
杀什么杀,要楚含棠去杀谢似淮,不如让她自杀来得容易。
可想是这么想,楚含棠的脑子和身体还是分开了,身体听从了那个命令,以裹着挂帘,衣裳也没穿的样子拿起了沉甸甸的长剑。
希望挂帘能系牢一点儿,不会从身上滑落。
她持着长剑一步一步地朝谢似淮靠近,女子见了嘴角勾起抹势在必得的笑容。
楚含棠召唤系统。
系统总算靠谱了一次:【宿主,您好,请不要怕,我们正在想办法用程序给你清除巫术对您的影响。】
【上次在院子因为您不是一次性吸入这么多香粉,所以我们给您清除掉巫术的影响后,您晕了过去,再醒过来是自由状态。】
楚含棠微愣。
上一次巫术对她不起什么作用,楚含棠还以为是因为自己是穿书人,所以可以直接免疫,没想到是系统在背后默默付出。
那就收回以前说系统是垃圾的话吧,她心想。
不过这程序是不是老化了,怎么还没有清除掉巫术对她的影响,楚含棠见自己快走到谢似淮身边了,着急不已,“可以了么!”
【嘟嘟嘟……】
【抱歉,由于程序突发错乱,我们现在正打算先尝试更改巫术对您的指令,以后再慢慢给您完全清除巫术影响。】
古代版的黑客?用程序更改巫术对她下发的指令?
楚含棠翻了个白眼,想问系统它们是不是很穷,没钱去优化程序,用的还是一百年前的破烂程序。
眼看着她就要举起剑向谢似淮劈去了,“快点更改!”
【宿主,您再坚持一下。】
坚持不了了,楚含棠用尽全身力气才能将剑劈歪一点儿,几乎是擦着谢似淮的发丝过去的,他明明可以躲开的,却站在原地不动。
谢似淮想看看她是否会劈下来。
他居然只是因为想看看她是否会劈下来而不顾自己的性命,另类版的“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说是疯子也是轻的了,楚含棠握着剑的手在颤抖。
女子见巫术起作用了,一个轻身跃到外面的院子看他们自相残杀。
院中除了女子,还有不知何处出现的弓箭手和拿着护甲的人,而城主被护在最里面,看着人模狗样的,今晚是铁了心要杀他们。
女子朝城主行礼,奇怪道,“巫术对另一个人没用。”
城主摆了摆手,“也罢,我这个人也喜欢看人自相残杀。”
女子颔首,“那他们是留活口,还是杀无赦。”
夜色浓重,偶有凉风,从四面八方涌来,挡无可挡。
城主捂唇咳嗽几声,拢了一下披着的外衣,“杀无赦,至于昨晚抓回来的那些人,池尧瑶……留着,送给一个贵人当人情,护我丰城往后安逸。”
平静了这么多年,看来京城得变天了,皇位更迭或许也有可能。
女子退回一侧,“是。”
谢似淮看着楚含棠,她面无表情,但拿着剑的手却颤栗不止。
地上有被楚含棠砍断的发尾。
他扫了一眼,温柔的面具依然戴在脸上,柔声道:“那晚楚公子能不受巫术所惑,保持清醒,今晚却陷了进去,真是离奇。”
“不过,被巫术控制的楚公子比以前看着好多了。”谢似淮莫名其妙地说了这么一句话。
不知为何,楚含棠有种不妙的感觉,什么叫被巫术控制的她比以前看着好多了。
女子吹了个口哨。
楚含棠再次举起剑,恰好这个时候系统又上线了,像是也抹了一把汗道:【更改巫术指令成功。】
她听完后被大石头压着的心脏总算能正常地跳动了,如果现在能见到系统的实体,一定上去给它个大拥抱,在关键时刻靠谱了。
可下一秒,楚含棠惊呆了。
众目睽睽之下,她没有听从女子的巫术指令去杀谢似淮,而是扔下剑,迅速走过去,在对方还没来得及反应的时候牵住了他的手。
十指相扣,楚含棠的五指插入他修长的指间。
剑落地发出清脆的声响,院子里的弓箭手下意识拉紧弓,却被这一幕弄得有些摸不着头脑。
牵住手的那一瞬间,周围的空气仿佛也停止流动了。
谢似淮垂下眼,视线缓缓地落在他们牵着的手,另一只手夹着的毒针暂时没刺出去,像是想看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楚含棠眼神还是没变化,但内心却波涛汹涌,想晕过去了。
她质问系统,“这就是你说的更改巫术指令成功,你看看我们这样合适么!”
系统也尴尬了。
【宿主请息怒,我们也不想的,这个程序好像是有点儿问题,一不小心改为跟对方亲密的指令了,不过好歹更改了巫术指令。】
【您再等等,麻烦给我们点儿时间再去试一下,放心,程序还是可以修复的。】
楚含棠手心都出汗了。
她跟系统说话的声音也是抖的,“你快点,不然待会儿不是我要杀谢似淮,而是谢似淮想杀我了。”
在古代,两个男的手牵着手的情况应该是少之又少吧。
代入身为纯直男的谢似淮,心中还有喜欢的女人,被一个男的忽然拉手,楚含棠自己也觉得隔阂不已。
一旁看戏的城主咳嗽得更厉害。
女子震惊,眼睛瞪大,仿佛要瞪出来,本来抱臂的手也垂下了。
刚才觉得楚含棠这个小公子还是个涉世未深的人,在生死攸关之际还羞答答地不敢让别人看见自己的裸体,原来是个断袖。
喜欢一个男子喜欢到能违背巫术的指令?这还是女子有生之年以来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
江湖民风开放是开放,毕竟连当今圣上也推行了一系列开放政策。
可什么时候开放到断袖也如此地正大光明了,还手牵着手?
女子表情一言难尽。
只是仔细一看,楚含棠的神色告诉她,对方并没有摆脱巫术的控制,还是受限制的。
猜想没错,楚含棠确实如此。
谢似淮尾指动了动,也多了一根泛着寒光的毒针,在他们看不见的地方,毒针的表面凉凉地滚过了楚含棠的手背。
他观察着她奇怪的举动,语气却轻柔,微笑着,“楚公子?”
楚含棠险些崩溃落泪。
见她面容呆滞,不像是有自己思想的样子,谢似淮将视线转移到站在不远处的女子身上。
女子冷静下来,又吹一次口哨。
楚含棠这次竟是踮起脚,在谢似淮白皙的脸颊上落下一吻。
他眼睫一颤,银针落地。
柔软的触感还留存在少年皮肤表面,甚至带了些湿热,而她细长的睫毛似也擦过了他的脸。
楚含棠心如死灰,这样一弄还不如不更改巫术指令。
半截身子入黄土了。
她咬牙切齿,想杀人的心强烈,“系统,你这一次不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我以后回到现代掘你祖坟。”
【抱歉,宿主,我们没有祖坟,您想掘也掘不了。】
楚含棠无能狂怒。
【再给我们一刻钟,您先冷静一下。】系统一边修复着程序一边耐心地安慰她道。
女子吹口哨的动作一顿。
这是她的巫术哪里出了问题?明明下达的指令是杀了谢似淮。
不可能,她用巫术借刀杀人十几年了从未出过差错,女子不信邪地又一次吹口哨。
楚含棠还在心里骂着系统,没骂几句,她转头亲上了谢似淮的嘴。
他唇角的笑容降下去,“楚公子,你可知你现在在做什么?”
因为谢似淮说话,所以嘴巴是张着的,楚含棠把舌尖伸了进去,抵住了他,那一刻,她也心死了。
下达巫术指令的女子如遭雷劈,不敢置信地看着他们。
城主好歹是一城之主,平日里还算是见多识广,尽管不理解男人是怎么亲得下男人的,但还是理智地抬手让弓箭手动手射箭。
既然巫术无法让他们自相残杀,那么他无须再等,浪费时间罢了。
“唰唰唰”数箭齐发。
楚含棠冷汗直流,只见谢似淮侧身躲进一根柱子,而还跟他牵着手的她自然也被扯了进去。
箭“嗖嗖嗖”地擦过,有几支正中柱子中心。
谢似淮并不见慌张神色,依然云淡风轻,左手拿着匕首,右手被楚含棠牵着。
可他不喜欢令自己处于被动位置,想从柱子出去。
于是想松开楚含棠的手,但竟然挣不开,她攥得很紧,手指插进他的指缝,指头曲起压在他的手背。
“楚公子。”谢似淮又喊了楚含棠一声,像是想确认她到底有没有自己的意识。
不过楚含棠是回应不了他的。
谢似淮抬了抬眼,似无心地扫了她微红的唇一眼,像是贴心道,“楚公子再不松手,我便要把你的手给砍掉了。”
楚含棠欲哭无泪,他们不就牵牵手而已,用得着把手砍掉么。
该死的系统。
大概是看见了她面无表情,却紧张地咽口水的样子,谢似淮举起匕首的手顿在半空,眼神情绪不明,“楚公子你是有意识的?”
攻击他们的箭就没停过,但别人也不敢轻举妄动上前。
回答谢似淮的是楚含棠再次踮脚一吻,轻轻地啄过他的薄唇那种。
像是浪荡公子调戏良家妇女般。
不止是谢似淮惊讶,就连楚含棠本人也十分讶异。
不知道系统把巫术指令修改成什么鬼样了,居然能让她以吻作答,就是不能说话,表情也不能做。
坑人,太坑人了!
谢似淮乌黑的眼珠子倒映着她,声音听起来是柔和的,但仔细一听能听出里面带了一丝微不可察的危险,“你这是什么意思?”
连表面称呼楚公子也不喊了。
楚含棠不语,心在滴血,几乎是带着哭腔控诉系统,“你要是不赶紧把程序修复好,待会儿你将看到我的尸体。”
她到底做错了什么,才会遇到这么坑人的系统。
【抱歉,修着修着……】
【服务器瘫痪了,无法继续修,宿主您先忍几天。】系统绝口不提是自己能力不行,越修越坏了。
楚含棠直接原地去世。
谢似淮是听不见她和系统交流的,可也是脑袋顶聪明的人,试探地问,“楚公子你现在是有自己的意识,但也被巫术控制着?”
楚含棠像个机器人一样,重复着上一个动作,又亲了他一下,表示回答正确。
她想死。
这是在玩什么游戏么?回答正确了还给一个吻当奖励?而且确定让一个“男的”去亲另一个男的是奖励,而不是恶心人的惩罚?
系统让楚含棠先忍几天,她觉得自己可以先死几天。
只是谢似淮这次早有预备地偏开了头,所以她只亲到侧脸。
少年的下颌分明,往下看是偶尔滚动着的喉结,还有没有系牢的衣领,小片白玉般的皮肤露出来。
她眨了眨眼,当没看到。
谢似淮抬手压着楚含棠的肩膀,将人微微往下压,瘦到皮包骨的手放在肩头,她皮肤都被硌得疼了。
别碰她!好疼。
楚含棠有个很奇葩的怀疑,女主池尧瑶也许看他太瘦了,怕以后那方面不和谐或者基因不好,然后果断选择跟男主白渊在一起了。
不过也是她自己脑补的而已,看太多小黄文了,总是能联想到奇奇怪怪的东西。
谢似淮现在没动手杀人,是有点儿想弄清楚巫术为何只对她这样。
因为寻常人一旦受到巫术的蛊惑后只会听从使用巫术的那个人的指令,哪怕是死也不会违背,除非找到解除巫术的办法。
女子一开始给楚含棠下达的指令分明是要她杀他,楚含棠却并不那么做,而是……
真奇怪。
他眼帘微垂,松手,“你这样的行为是在告诉我,我都说对了?”
楚含棠用尽全身力气和意志力也无法阻止自己又朝谢似淮凑过去,他用手挡住她快要落到自己唇上的嘴巴,“好,我知道了。”
过了几秒,楚含棠见到谢似淮笑了,没有看错,就是笑了。
她一阵毛骨悚然。
他也不硬是要甩开楚含棠的手了,“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牵着我不放,但我们现在要解决的是他们。”
谢似淮将她散落的头发扎起来,由于一只手被她牵着不放,单手扎发有些难。
微凉的手指擦过楚含棠的头皮,她感觉仿佛被软体动物缠上一样。
为什么突然要给她扎头发?
楚含棠刚冒出这个疑问,很快就得到答案了,原来是谢似淮此刻要从柱子出去了。
而他准备用她去杀人,“若用巫术的人反被自己控制的人杀,她大概会死不瞑目的,我迫不及待想看到了,楚公子,你说可好?”
用的是询问语气,但似乎是已经作出了决定,还问她干什么?
说心里话,有点儿不好。
楚含棠在现代是个守法良民,穿书后也还没有亲手杀过人。
看别人杀人都够惊悚的了,还要亲手杀人,这是在赤裸裸地挑战她的心理承受能力。
谢似淮等了一会儿,见她没有行动,比如像刚才那样凑过来亲人,大概知道了对方的答案,却也没停下来,折断一支射过来的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