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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扮男装后我掰弯了男二—— by一帆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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箭被折断成两截。
他将折断的箭掷回去,杀死了两个人,“即使你不愿意,也没办法,今晚不是他们死,就是我们死。”
“我知道楚公子你不想死。”
楚含棠又仰头凑过去了,她简直无语到死,在程序未修复期间,自己不会一听到对方说的话符合自己的想法就以亲来回应吧。
好像真是这样,楚含棠准备让系统给自己买好棺材。
一回生两回熟,谢似淮平静地又用手盖住了她,掌心贴着柔软的唇,他的指尖无意识一动。
楚含棠正开心着没能亲下去的时候,她不受控制地张开嘴,像是要跟之前一样做一些更亲密的事,什么破亲密指令,垃圾。
不行,绝对不行。
幸好谢似淮先一步垂下了手,楚含棠险些虚脱,精神上的虚脱。
然后他看了一眼他们如烙铁烙在一起的手,没发现她的异常,“更何况你又无法松手,我只好带着你杀人了,你说是不是。”
“或者,把你的手砍了。”
楚含棠承认谢似淮说得没错。
而站在距离他们有一段距离的弓箭手似乎知道一味地射箭可能用处不大,请示过城主后,拿着弓背着箭,整齐划一地往这一边来。
便是在这时候,谢似淮出来了。
他一脚踹歪离他们最近的弓箭手拿着的弓箭,然后手一伸,灵活夺过这一个弓箭手挂在腰间的长剑。
长剑转眼落到楚含棠手里。
谢似淮握住她的手,胸膛贴着她的背,像是手把手地教人做一些寻常的事,而不是带着她杀人,长剑所指之处血液飞溅。
院中的花草无一幸免地染上了血腥,倒了一具又一具尸体。
弓箭要在有距离的情况下才能更好地使用,如今他们靠得太近,所以弓箭手有些受限制。
楚含棠心跳迅速。
在一支箭飞过来时,她的身体已经由谢似淮掌控了,拿着剑的手拉过旁边的弓箭手,放到他们面前,箭刺穿他皮肉,卡进骨头。
城主的面色变得凝重,这两个人比他心想的还要厉害。
谢似淮就算武功高,也是个人,跟他们纠缠了这么长时间,呼吸微喘,楚含棠莫名听得耳朵麻麻的。
喘起来还怪好听的。
城主观望战况一会儿,见天快亮了,示意女子也出手。
女子本来想吹一下口哨控制现在被谢似淮手把手拉着杀人的楚含棠,可想起之前的一幕幕,忍不住别扭了一下,还是作罢了。
谁知道吹口哨,她又会做出什么,反正不会再听自己命令就是了。
弓箭手已经被杀了一大半。
尸体叠着尸体,看起来就触目惊心,愣是身为执剑人的楚含棠也心惊胆颤,此时此刻她的脸和系在身上的挂帘满是血渍。
谢似淮脸上也有零星血水,但看着那么多尸体也不会动容。
女子抽出一把长剑,动作快如闪电地窜到他们身边,刀刃距离楚含棠的脖子只差一毫。
惊心动魄的时刻,一根毒针从谢似淮袖子飞出。
毒针直接插入女子的身体,握住剑的手猛地痉挛起来,再也拿不稳东西了,剑“哐”落地,她也跪倒在地,觉得浑身软麻。
楚含棠忘记呼吸了,因为她差一点就被人杀了。
谢似淮捡起一把弓和一支箭。
他手搭着楚含棠的手,左手拉弓,右手持箭,弯了弯腰,侧脸擦过她的耳朵,微眯起一只眼睛,瞄准了城主所站的位置,“射。”
话音刚落,一支箭从他们手里的弓箭射出,正中城主的肩头,将人死死定在墙上。

女子扯着嗓子喊,“城主!”
她想朝城主走去,可惜离得太远了,身体又被毒针麻痹着,无法走动,只能眼睁睁地看着。
他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肩上的箭,尽管并不足以致命,但还是让原本就病白的脸更加苍白了,疼痛钻心。
谢似淮又捡起一支箭,再次瞄准城主的位置。
这次对准的是他心脏,只要射出去,必死无疑,楚含棠暗暗地呼了一口气,却听见谢似淮说话,气息也附得很近,“人在哪儿?”
城主像妥协地笑了笑,“果然是江湖上的第一镖局,无论如何也不会让自己失手一次。”
原来他一开始就打听过他们了。
楚含棠看似木讷的眼神落到城主身上,他的表情饱含着一丝令人看不透的情愫,“看来丰城命数已尽,我怎么做都挽救不了。”
谢似淮感情薄弱,目光冷淡。
而楚含棠有点儿听不懂,抓池尧瑶这件事跟丰城的命数有什么关系?感觉毫无关联。
城主叹了一口气,“谢公子,你是如何知道他们在我手上。”
谢似淮手指轻轻勾过箭羽,视线放在同他一起握着弓的手,“你从我们刚入城就派人暗中监视我们了,你以为我们真没发现?”
“我只不过想看你们先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再失去的表情罢了。”
楚含棠还真没发现。
城主自知多说无益,告诉他们池尧瑶和白渊关在府中的井水下面。
井下面别有洞天,内建了一个关人的水室,而昨晚被带回来的几个人都在里面,一起关着。
谢似淮没有将城主杀了,大概是不屑于杀死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至于女子武功也被毒针给废了。
女子以为自己手里还有筹码,“你就不想知道怎么样才能解掉她中的巫术?”
楚含棠若是能出声,定会大声地说想,非常想。
谢似淮迈向井方向的脚一顿,微歪着头看跌跪在地上的女子,月光下脸若生莲的白,脑回路却十分新奇,“你要给她解掉巫术?”
女子语塞,这个人难道真的听不出她这是在威胁他么?
这么明显都听不出?
她压下因武功被废去想要呕血的冲动,“你将毒针的解药给我,让我恢复武功,我帮她解掉巫术控制。”
谢似淮似乎思考了几秒,又用手指撩了撩楚含棠沾了血的碎发,“我没有解药,你的武功废掉就是废掉了,从今往后废人一个。”
他又道:“毒针本来就是用来对付人的,为什么要制出解药。”
没有解药?女子咬碎银牙。
楚含棠听得几欲吐血,也就没留意到谢似淮像是帮猫儿顺毛一样给自己将碎发撩到耳后。
她没让他说些好听的话稳住女子就算了,他还说一些话去刺激人家,楚含棠如果是女子也会生气到恨不得把对方大卸八块。
可女子并没有完全相信。
她微眯起眼,“你们是一伙的,你难道不怕她以后都这样神志不清,也成为废人一个?”
谢似淮好像是现在才听出女子在威胁自己,“你这是威胁我?”
楚含棠突然觉得他有些难沟通。
女子扶着柱子艰难地站起来,“你说是就是吧,其实也可以称之为交易,我想恢复武功,她想解掉巫术,皆大欢喜,为何不可?”
她要是恢复武功了,第一时间就会把他们这两个人给杀了!
谢似淮轻笑几声,扔掉弓箭,“世上只有你才能解掉她的巫术?”
女子听言觉得有几分希望了,底气也跟着起来,“自然,只有对她使用巫术的那个人才能帮她解,否则她是永远无法恢复正常。”
楚含棠在心里骂人。
他无波动地看了她一眼,若有所思地问女子:“那要是你死了,那世上就无人再可解她的巫术了?即使是其他会用巫术的人?”
女子点头。
她冷冷道:“没错,要是我死了,她就永远别想摆脱巫术。”
城主在一旁默默地听着,却无端端地觉得不妙,潜意识想让女子不要再说下去了。
就在他犹豫的瞬间,谢似淮出手了,一剑封喉,女子纤细的脖子多了一道血痕,她眼珠子瞪出红血丝,仿佛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谢似淮垂下在滴血的长剑,“那你可以死了,还有啊,我从来不受人威胁。”
城主用看地狱修罗的眼神看着谢似淮,他自认坐到城主之位手上也沾了不少鲜血,可依然学不会如此杀伐果决,冷血无情。
风声萧萧,城主走下台阶,到女子身前,俯视着她的尸体。
他咳嗽着,有些质问的意思在,“你不愿答应她的要求也就罢了,为何反而要杀了她。”
楚含棠屏住呼吸,生怕谢似淮手起手落也把自己杀了。
他以一种俯瞰着他们之间的复杂感情的姿态不为所动地看着他们,“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过一句话。”
城主闻言抬头,“什么?”
谢似淮仿佛很好脾气,“那就是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最重要的是你想杀人,却不许人杀你,哪有这个道理的。”
城主握拳,“可你这样做,你朋友中的巫术怎么办?”
谢似淮转回头看没能给出任何反应的楚含棠,先是低笑,再是笑得胸膛震动,笑声缓缓地传遍院子,甚至有点儿神经质了。
他眼睛清澈,“朋友,谁跟你说我们是朋友?”
城主哑口无言。
楚含棠已经躺平了,他们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只能寄托于系统了,希望它几天后能靠谱地消除巫术对她的影响。
在城主怔愣的时候,谢似淮将他打晕了,免得待会儿碍事。
他们离开这个院子,走到有井的地方,他拿绳子放进去,刚想跳下去,发现跟楚含棠还拉着手,而且还是他走一步,她走一步。
谢似淮停下动作,认真地看她。
楚含棠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
他眼睛微微放空,似乎在自言自语,“你看起来好像一只猫儿。”
楚含棠悚然,无论怎么听这都不像是在夸人的话。
谢似淮抬手抚平她微乱的长发,像是在抚摸某种动物,“以前有一只猫儿也像你这样,我走到哪儿,它便会跟着我到哪儿。”
走到哪儿跟到哪儿……
楚含棠大喊冤枉,她才没有这么死缠烂打,主要是系统更改了巫术指令,导致自己现在行为异常。
但他们现在确实是分不开,除非他不管她的手,直接砍了。
谢似淮望着指缝里的血渍,手指修长白红交加,“甩也甩不掉。”
“后来啊,它被男人摔死了,小小的一只,被他举起来,朝那个尖锐的石头摔去,血肉模糊,我好像都能听到骨头碎裂的声音。”
楚含棠被他描述得有些恶心的同时好奇谢似淮口中的男人是谁?
谢似淮说着说着又笑了起来,指腹温柔地按着她的脸颊,“然后,男人又将它捡起来,继续朝着石头摔了不知道多少次。”
她直呼变态,男人这是虐杀小动物,放在现代都是要遭受唾骂的。
“它被摔得肉几乎都碎烂掉了,他撕下一团满是血的生肉塞进了我的嘴里,让我吃下去。”
楚含棠要反胃了,谢似淮说的男人到底是谁,竟然能做出这么丧心病狂的事。
将猫儿摔死,逼人吃生肉。
他说话时没有情绪起伏,宛若一个行尸走肉的人,“可那肉太腥了,我吐了出来,最后他还是把猫儿的肉全塞进我嘴里了。”
谢似淮忽地弯唇笑。
“好难吃,明明它看着还挺可爱的,但是好难吃,我不想吃,可我还是吃了,男人力气太大了,他掰开我的嘴,卡着我的喉咙。”
他又抚摸了一下她的脑袋,“不过你别怕,他死了。”
楚含棠身为一个爱猫人士,听得拳头都硬了,但听着谢似淮的话,她又觉得怪异。
为什么叫她不要怕。
他们的关系好到能安慰对方的地步了?楚含棠没忘记他刚才在城主面前还说他们不是朋友。
还有,谢似淮为什么要摸她脑袋?楚含棠想不出理由。
不过她还是努力地让自己做出点儿反应,现在是缓和他们关系的好时机,毕竟以前原主对他下过毒,行为恶劣,得拉回几分。
楚含棠强行让手指动了下,压了压谢似淮的手背。
他却似乎没感觉到她的小动作,又拿来一条绳子,缠到她的腰上,再打了几个结,而绳子的另一头拴在自己的窄腰,再跨上井壁。
楚含棠知道他们这是要下井里面了,紧张到要命,关键是下面太黑了,伸手不见五指的。
谢似淮单手拉着绳子,跳进井。
她自然也随着他坠下去,风声刮过耳朵,隐约还能听见水井壁偶尔的滴水声。
没过多久,他们到达下面了。
谢似淮解掉拴在他们身上的绳子,往里走,楚含棠始终在他身边。
终于找到被关在水室的池尧瑶他们了,谢似淮花了点儿时间打开铁锁,里面的人走出来,白渊留意到楚含棠的神情不对。
他心中冒出一个可能性,“楚公子这是中了巫术?”
说对了。
楚含棠无声地回答,却蓦地发现自己也向白渊那边倾身过去,好像也是要以吻来回答他,牵手不松的针对第一对象是谢似淮。
但以吻作答似乎不是!系统到底把巫术指令更改成什么样了?
其他人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
白渊眼神惊恐,却也忘了躲开,眼看楚含棠就要亲上他了,有一只手捂住了她的嘴,将人拉了回去。
谢似淮淡然,“嗯。”

白渊得到肯定的答案,脸上的意外之色倒是退了几分。
刚才过于惊吓,正说着话,楚含棠凑上来,还差点亲上自己了,说没有吓一跳都是假的。
他们昨晚明明已经很谨慎了,却还是逃不过被人用巫术控制带走。
由于女子有话要问他们,所以把人带回城主府后便解开了巫术,不然恐怕也会沦为像楚含棠这样。
只是白渊也不是没有见过巫术控制下的人,但他们跟她不一样。
他目光扫过楚含棠与谢似淮牵着的手上,不知为何有点儿头皮发麻,大概是第一次看见两男的手牵手,还都是自己认识的人。
不过这一看就知道是因为巫术。
本来他们还觉得丰城诡异,想调查清楚再离开。
如今看来,要快速离开,越快越好,藏在暗处要抓池尧瑶的人怕是已开始行动了。
这对他们非常不利。
丰城城主与那些人应该是有利益相关,从昨晚审他们的事可以看出,肯定将他们的行踪暴露出去了。
他们这一路上也遇到过不少袭击,但其实还是在他们想尽一切办法绕路去京城的情况下,不敢想象确切位置暴露后会怎么样。
白渊冷静下来了,“那楚公子要如何才能摆脱巫术?”
谢似淮见楚含棠不再向人凑上去后,心不在焉地放下手,曲起来的指尖微湿。
她尴尬到想读档重来。
池尧瑶也上前一步,小心翼翼地观察着楚含棠的表情。
她担心问道:“那楚公子现在也没有自己的意识?我们之前也中过巫术,都不清楚自己做过什么。”
谢似淮先回了白渊的问题,“对她用巫术的人刚才已死。”
楚含棠闭口不言地听着,心想人还不是他杀的。
白渊皱眉,敏锐抓住关键,“难道巫术一定要使用之人才能解?”
谢似淮点了下头,再看向池尧瑶,“她有自己的意识,跟其他中巫术的人不一样,刚才她的动作应该是表示她认可他说的话。”
刚才她的动作……
莫不是说是要亲人?白渊回味过来,顿感赧然,“原来如此,楚公子为何会与他人不同?”
谢似淮朝外走,“我也不知。”
楚含棠亦步亦趋地跟着他。
池尧瑶思忖半晌,拉住了她另外一只手,导致走在前面的两人停下,谢似淮转过身,看着她们贴在一起的手,仍然微笑着。
他问:“池姑娘这是做什么?”
白渊也不解,“尧瑶?”
一直不敢插话的小厮和侍女也齐刷刷地看过去。
池尧瑶后知后觉自己鲁莽了,忙松开拉住楚含棠的手,脸微红道:“我略懂医术,医者无法自医,我中巫术时不能解掉自身的。”
她接着说,“但如今我是清醒的,便想着给楚公子把把脉,看能否从中琢磨出摆脱巫术的办法。”
楚含棠被她说得心动了。
系统多多少少还是有点儿不靠谱的,经过这一次的事情,它的公信力下降到谷底。
一开始说只要给一刻钟就能解决,后面不但把巫术指令弄得一塌糊涂,然后还把服务器搞瘫痪了,需要她等几天。
如果池尧瑶真能帮上忙就好了。
谢似淮似乎理解了,点下头,礼貌得体地问:“那池姑娘把脉的结果是怎么样?”
池尧瑶因为自己没有能帮上什么忙而愧疚,看着楚含棠,“我刚刚把脉发现楚公子的脉象跟正常人没什么区别,我毫无头绪。”
他似乎早已猜到了,无动于衷,“那我们先上去。”
说完又看了一眼楚含棠曾被池尧瑶抓住过的手。
绳子只有一条,只能一个一个上去,但谢似淮跟楚含棠却是一起。
其他人也意识到他们的手好像暂时无法分开,她把他抓得很牢,扣得很紧,像一把枷锁。
仔细看看还能看到谢似淮的手指甚至被楚含棠抓得泛红了。
池尧瑶见了忧愁更重。
她偷偷下定决心,出到外面即使不能把楚含棠的巫术解除掉,也要先想办法把他们的手分开,不然两个人恐怕都会挺难受的。
上到井外,他们能闻到空气似乎掺杂着血腥味。
往外走,尚未得到清理的院中全是七横八竖的尸体,池尧瑶与白渊对视一眼,扶起裙摆跨过他们。
楚含棠被牵着走的时候在想,她和谢似淮晚上要怎么睡觉?
之前好好的,跟他住一个房间都担惊受怕,现在恐怕是要睡在同一张床上了。
他们回到客栈的时候,小二都把门关上了,熄了灯。
听到敲门声他才打着哈欠过来开门的,见到衣着略显邋遢和狼狈的他们,不免多问几句,“几位公子、姑娘这是出什么事了?”
尤其是楚含棠比较惹人注目,穿的都不是正常衣裳,而是胡乱套着不知道从哪儿来的挂帘。
谢似淮唇角微动,“无事。”
这话说出来谁相信?可小二很有眼力,知道客官不想多说也不敢追问下去,忙侧开身子让他们进去。
他们必须立刻离开丰城。
现在他们不是回客栈休息的,而是回来收拾包袱的。
谢似淮的包袱本来就没多少,不到一会儿便收拾好了,他把楚含棠带到她的房间里,从衣柜里拿出装了衣服的包袱,沉甸甸的。
包袱带子一松,滚出几瓶东西。
楚含棠看清掉出来的东西是什么,心咯噔响,那是她的药。
谢似淮弯下腰捡起来。
淡淡的药味从小瓷瓶里散发出来,他闻了一下,目光一扫,再看向楚含棠,“这是你要吃的药?”
她如同一只向主人撒娇的猫儿一样亲了他一口。
楚含棠感觉自己成了个无法撒谎的机器人,按照设定好的程序走,这该死的程序指令还是系统更改的。
奇怪的是他依然没生气?也没被“男的”亲近恶心到?
楚含棠忽想到一个荒诞的理由,不会是把她当死去那只猫儿了吧。
毕竟在城主府的时候,他对她的态度在某瞬间就变了。
不难想到是自己一些无意识的举动改变了他。
可就算是这样,也得划分一下性别吧,难道他以前那只猫儿也是“公的”?越想这个可能性越大。
谢似淮倒是没有把药丸倒出来仔细看,也可能是时间紧迫,懒得理这些事,将瓷瓶放回包袱里,“你想要穿新衣裳再走么?”
楚含棠又亲了他一下,谢似淮抿了抿唇,不知在想些什么,眼里波光流转,凝视着她,突然低声唤,“楚公子。”
他们此时此刻对视着,一个眼神澄明,一个双目无神。
没人知道楚含棠现在有多紧张。
他总算转移视线,重新打开包袱,拿出了套衣裳,“那你换吧。”
楚含棠险些想哭了。
换什么换?单手穿衣服很难,她手脚还没有那么灵活,而且他们还牵着手,他又不能离开。
这就意味着要在谢似淮面前换?
不过楚含棠还是呆呆地抖开叠好的衣裳,再单手解开身上挂帘的打结,结打了不少,又打得紧,一个一个解开也得花时间。
上身的两个结打开了。
卡在肩膀的挂帘松开,露出单薄的肩头,挂帘往下滑,露出白皙的锁骨,挂帘再下滑,露出平坦到几乎毫无起伏的前面的两点玫红。
跟男人的好像没两样。
除了身形瘦弱些。
楚含棠扎得松乱的长发垂了几缕到前面,两点玫红便在发丝中若隐若现,可足以证明她是个男性,没有女的在这个年纪是如此的。
最起码会有些弧度。
谢似淮看着,终于是转开了头,感觉有些怪异。
即便清楚对方是个男的。
恰好此时挂帘坠落到楚含棠的脚边,她穿衣裳很慢很慢,但他却没再看过来,而是看着紧闭的房门,思绪不知飘到了哪儿。
客栈在这个时辰很安静,大多数人都陷入梦乡了。
有瞬间,楚含棠松开了谢似淮的手,把手套进衣裳里,她刚一喜,却又在下一秒重新牵回去。
速度快到几乎是在眨眼之间。
楚含棠不明所以,感觉巫术被系统更改指令后变得稀奇古怪。
他感受到楚含棠贴了回来,她牵得比之前更紧了。
被牵得发疼的同时又有种莫名的愉悦。
察觉到楚含棠没了动静,谢似淮又等了半刻钟才转过身看她。
她穿的衣裳歪歪的,不过也算是穿好了,只是腰间的腰带系不上。
他抬起手,覆到楚含棠的细腰上,将乱七八糟的腰带分开,再穿过腰身,系好它,手指游走在腰侧时,她感觉到有点儿痒。
彻底穿好了。
谢似淮推开门,一抬眼就能看到站在门口准备敲门的白渊。
白渊越过他,看向站在后面的楚含棠,有些为难,“我们现在就要赶路离开了,楚公子中巫术后,身体会不会承受不住颠簸?”
他们都不太了解巫术,所以万事以谨慎为先。
谢似淮却道:“不会。”
白渊微愣,疑惑他为什么会如此笃定,但事急从缓,也无法细问,“那便好。”
楚含棠还沉浸在当着别人的面换衣服的羞耻感中无法自拔,虽然说最后谢似淮转开头了,但还是过不去。
他们从二楼下去结账。
还昏昏欲睡的小二吃惊,很少见人在这个时辰离开客栈的。
但江湖之大无奇不有。
说不准是他们的仇家要追上来了,不得不立马离开,小二想到这儿寒毛竖起,生怕连累到自己,赶紧给他们结账。
在结账的时候,池尧瑶就背着包袱站在楚含棠旁边。
池尧瑶原本还在想着自己的事的,倏地感受到自己的手被牵住了,她瞠目结舌,一时不知作何反应。
白渊递银子给小二的手僵在半空,诡异的气氛无声地漾开。
谢似淮像是意识到什么,也低头看过去,发现楚含棠此时此刻不仅牵着他的手,也牵住了池尧瑶的手。
楚含棠顶着他们视线,冷汗猛流,能说她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么。

第20章 松手
小二似乎也没见过这情况,迅速拿下银子后说欢迎客官以后再来,当没看见他们之间的古怪行为。
池尧瑶尝试着将楚含棠的手拿开,可直到把自己的手弄红了也还是没法弄开。
见对方的手也红得不行,池尧瑶便不再动了,怕伤害到她。
由于楚含棠中巫术的时候只有谢似淮在她身边,池尧瑶把希望寄托在他身上,“谢公子,楚公子他……他这是怎么了?”
谢似淮目光仍瞥向楚含棠拉住她的另一只手。
他转开眼睛,“不知。”
而白渊时时刻刻留意着外面的动静,自认为耽搁不下去,压下淡淡醋意,当即决定让他们三个先到客栈外面坐到同一辆马车上。
没人反对,毕竟是意外。
楚含棠就这样一手牵着一人上了马车,白渊亲自为他们驱马,而小厮和侍女在另一辆马车。
马车内,楚含棠像夹心饼干一样夹在他们中间。
她有自知之明,现在的自己就是一个电灯泡,还是一个夹在爱慕女主的男二和女主之间的电灯泡。
身为谢似淮的情敌,楚含棠还当着他的面牵了池尧瑶的手,即使他们两个的关系在城主府里得到一丝缓解,现在也应该破灭了。
也许老天爷也觉得他们应该继续维持着情敌的关系。
楚含棠的余光扫到谢似淮的嘴角,还有些弯度,但是那笑意好像是浮于表面。
看来该来的还是会来。
除了外面马车压过路面的声音,里面安静到仿佛能听见呼吸声。
池尧瑶也很不自在,平生第一次跟异性牵手牵那么长时间,事出有因也有点儿不好意思。
谢似淮闭目,似要养神。
但不过须臾池尧瑶就静下心来,另一只手覆上楚含棠的手腕,指尖把着脉,想又一次尝试能找不找得出她行为怪异的原因。
这次时间充裕,池尧瑶能仔仔细细地把脉,忽然发现一件事。
楚含棠的脉象平和之下仿佛藏着一股阴邪之气,把脉把得久一点儿了,能发现脉象忽男忽女,她还是第一次见这种脉象。
就好像是楚含棠一直在服用什么烈性的药物,而那药物此刻正在瓦解着她的身躯。
具体是什么药物,池尧瑶诊断不出来,医术还没到达如此精湛。
这一段时间来,她都没怎么认真地看过楚含棠。
今日一看,发现对方长相隽秀,又因最近奔波没休息好,脸色有些苍白,眼睛却还是干净明亮,眉目如画,是个俊俏的小公子。
池尧瑶缓缓收回把脉的手,“楚公子,你是不是在服用什么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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