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公要刀我怎么办—— by宴听

距离海岸不远处的浅海区, 海面突然?发白，停泊在上面的船只剧烈地上下颠簸着。
程商打量了一圈周围，他们现在所处的位置距海岸并不远, 她视力又好，所以这一切都看得一清二楚。
海水咕咚咕咚往外冒泡, 又迅速退潮。
白珠从她手里抢回了手机, 不解地翻看着刚拍的照片，问：“你发什么愣呢？”
程商没回她, 立即对船夫说：“快驶向深海区！”
船夫是?在?海边长大的，此时也发现了异常, 没有?任何犹豫加了速。
宋晏之也察觉到了不对劲, 立即将她揽到了怀中, 以一种防守者?的姿态护着。
这回情况特殊, 程商也是?罕见的没抗拒他。
看着白珠还在?摆各种各样的姿势自拍, 程商喊道?：“你快坐好, 别乱动了。”
白珠没听?, 反驳：“干嘛啊, 拍个照还不行了？”
陈某倒是?聪明乖觉些，将白珠拉到了自己身边，极为耐心地说：“阿珠, 你有?没有?感觉到这船晃得有?些厉害了？不像是?普通海浪，咱们还是?坐好安全些。”
白珠虽是?个泼辣的, 但却听?陈某的话。他轻轻抚摸着她的小腹，她脸上?便洋溢着幸福满足的笑?。
不过此时的程商也没心思再去管白珠的恋爱脑了，心底不妙的预感越来越强, 她现在?只巴望着船能开得再快些，总之离岸边越远越好。
终于, 那?断断续续的震感卷到了船上?，起初还只是?微微震颤，过去不到一分钟，就愈发强烈。
天色渐晚，海面上?传来了巨大可怕的咆哮声?，令人警觉。
白珠目瞪口呆地指着眼前的天际，惊呼：“你们……你们快看！”
程商扭头望去，顿时间?心脏悬了起来，从?尾椎骨至头皮处不由得发麻。
在?距离他们不远处的海面中心卷起了滔天巨浪，掀起了一道?道?水墙。
是?海啸！
刚才?的种种异常，都是?灾难的预警信号，标志着海啸即将来临。
如果不做任何措施，长则几分钟，短则只有?几十秒，他们就会被?巨浪吞没。
此时，岸边响起了属于海啸警报的长鸣，刺入人心。
但他们与岸边的距离遥远，那?长鸣已?然?被?惊涛骇浪吞噬。
“快！”
“我要上?岸，开回去，把船开回去！”
巨大的惊恐包裹住了白珠，她四处张望着，动作间?像是?要直接跳下去。
“往回开船是?要死人的！”船夫大喝一声?：“你们两个快穿上?救生?衣！”
而白珠已?经听?不见任何话了，只是?匆忙扣着船身，又想跑去与船夫抢控制盘。
程商冲着陈某大喊：“快按住她！”
此时此刻的陈某已?经在?慌乱之中露了马脚现了原形，只顾着自己的安危，拿起救生?衣就往自己身上?套。
救生?衣本是?都穿着的，但白珠觉得拍照效果不好看，又没有?料到会遭遇这等灾难，就拉着陈某脱了下来。
见状，程商低声?痛骂陈某一句死渣男，当即从?宋晏之怀中冲到白珠面前，死死按着她的肩膀，定睛看着她：“你冷静一点，你听?我说，海啸来了，就往岸边卷，你现在?上?岸是?想死吗？”
“不，我不想死……”白珠迅速摇头，接连不断的泪珠往下滑落。
程商深吸一口气：“我们现在?只有?前往深海区才?是?最安全的，我们在?远离海啸，我们不会死。”
说着，她立即拿起白珠脚底下的救生?衣，套在?了她身上?。
为了让白珠冷静下来，程商只能将她拉到自己怀里，死死揽着她，不让她做出什么冲动的事。
船底又是?猛狼袭过，程商一个没稳住就向后仰去，她本以为自己的后脑勺会重重撞到船板上?，却没想到只是?撞上?了男人的手掌。
宋晏之不知何时来到了她的身后，一只手拖着她的后脑勺，另一只手扶着她的肩。
纵使面临这种绝境，他沉稳依旧：“商商，我在?。”
程商朝他点了点头。
好在?他们及时发现异样，应该不会有?什么太大的危险了。
白珠突然?间?捂着小腹，额头上?渗出了一层薄汗：“好……好痛……”
一时间?，程商也有?些手足无?措，她没接触过孕妇，更不知道?这种状况该如何是?好。
而此时，船另一侧的大喘着气瘫坐着的陈某才?爬到了白珠面前，装模作样问：“阿珠，你怎么了？”
白珠有?气无?力说：“我……我们的宝宝他……”
下一秒，她口中的话还没有?说完，陈某就像是?受到了极大的惊吓般一屁股拍坐到船板上?：“啊！”
一道?高约十米的巨大波涛如猛兽般扑来，似是?要将他们吞噬殆尽。
在?巨浪之下，他们是?如此的渺小。
船只抵不过自然?的力量，最终翻入海中。
“……海域发生?7.2级地震，震源深度34km，震源附近引发局地海啸，但并不会对我国沿海地区造成影响……”
电视机上?的新闻播报响起，张姨心中一紧，连忙叫了程母过来：“夫人，这里不是?小姐和宋先生?去度假的地方吗？”
程母盯着新闻，拿起手机时手指都在?颤抖，她拨了电话过去，关机了。
她又打了宋晏之的电话，也是?如此。
最终，程母泣不成声?：“老程，你快回来，商商出事了。”
程父得知了这一消息后第一时间?联系了驻地大使馆。
一小时后，大使馆那?边来了消息。目前已?经在?紧急统计国内游客的安全状况，海啸发生?时海岸边的游客在?接到警报后大多逃到了海岸线附近的高层饭店避难。
但幸存者?名单中，并没有?程商与宋晏之。
“经统计，目前伤者?已?达186人，遇难者?已?达32人……”
深夜，海啸贪婪席卷过后的平静海面上?。
程商趴在?浮木上?，看着几乎整个身子都沉入海中的男人，冷得牙齿发抖。
海底地震引发了这场海啸，但好在?他们距离震源已?经有?了些距离，船只当时已?经驶出了危险中心，海啸的冲击力减缓了不少。
在?船翻的那?一刻，是?宋晏之不顾一切护住了她。
两人水性都还不错，又万幸找到了一块浮木。
之后，宋晏之将她托举着，让她几乎整个身体都覆在?浮木上?，而他的身躯则是?浸入海中，海浪猛地扑来，他毫无?防备地呛了一口水。
茫茫大海中，这块不到五十厘米长的浮木，成为了他们唯一生?存的希望。
只要能撑到明天早上?。
等明天太阳东升，会有?人看到他们。
或许是?救生?船，又或许是?渔民。
晚上?很冷，宋晏之就一直紧紧握着程商的手，直到她感受到，他的体温在?一点点消散。
这意味着，他的生?命体征在?消失。
程商颤声?说：“宋晏之，你别死了。”
曾经她一直都以为会很希望看到这一天，却在?这天真正到来的时候，第一次产生?了极大的恐慌。
也许是?因为她自己也身处险境。
也许是?因为其他。
她不清楚。
宋晏之的脸色很苍白，嘴唇没有?丁点血色，就连语气也虚弱至极：“商商，你会活着。”
他看了眼手腕上?闪烁着微弱亮光的表盘，笑?了。
这是?他参与研发的。
这块表能自动感应主人的所处环境，若检测到主人遇难，会自动报警，并把位置信息发送出去。
如今能给她带来生?还的可能，便最是?值得。
程商咬了咬唇，摇头说：“我们都要活着，你……”
她顿了顿，才?说：“你命不该绝。”
至少她要找机会问清楚，他为什么要救她。
甚至不惜付出自己的生?命。
但这个时候不是?现在?。
时光渐渐流逝，程商也昏昏迷迷的，但在?看见宋晏之阖上?眼皮时，惊醒。
她用力晃了晃他的手腕。
他依旧没有?睁开眼，只是?轻声?念着她的名字：“商商。”
滚烫又苦咸的泪珠顺着程商的脸庞滑下，她说：“不许睡，我害怕。”
她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
她真怕他死了。
这时，他才?缓缓掀开沉重的眼皮，仍是?温和笑?着：“好，我不睡。”
见程商哭了，他以为她是?太过害怕，又说：“商商，别怕，我还在?。”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两人的意识都越发昏沉。
呼啸的海风吹过，猛烈的海浪一袭又一袭。
因为灌进去了很多海水的缘故，程商猜想自己或许是?出现幻觉了。
她好像看到了太阳从?海平面升起。
她的瞳孔似乎没了聚焦，渐渐空洞虚无?。
她一口咬住了自己的胳膊。
朦胧的视线顿时清晰，仍是?无?边黑夜。
程商又哭了。
她害怕。
她不想死。
但她必须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她伸出一只颤颤巍巍的手去试探宋晏之的鼻息，得到答案后松了口气。
但他现在?的情况明显比她要危急得多。
她要保持清醒。
不然?他们谁都活不成。
程商熬了又熬，第一次觉得夜晚是?如此漫长。
黎明到来之时，她近乎完全虚脱。
闷沉又响亮的号声?长鸣，她已?经没有?力气扭头去看。
但她知道?是?他们得救了。
救生?船很快就行驶到了两人身边，又有?几位救生?员下水，将他们用绳子绑住拉了上?去。

输液吊瓶嘀哒作响, 其间夹杂着屋外暴雨倾盆的疏疏雨声。
程商迷迷糊糊睁开双目时，率先?入眼的是?一片死寂的白，继而是妇人满怀担忧的脸庞。
程母眼中含泪, 颤着手摸了摸她的脸：“商商……”
程商转了转眼睛，又看见了程父。
纵使程父素日里何等威严古板, 此刻也只是?个盼望孩子安全的父亲, 眉宇间竟显得苍老脆弱了几分。
他们都赶过来了。
程商只觉浑身上?下?骨头如?散架了一般，就像死过了一回似的。
她轻声喊着：“爸爸, 妈妈。”
能活着，真好。
有?爹妈疼, 也真好。
越看她这?副乖巧虚弱的模样, 程母就越是?自责, 满脸带泪：“都怪妈妈不好, 如?果不是?我非要让你去度假, 也不会发生这?种事?情。”
程商摇摇头：“妈, 您怎么能未卜先?知呢？我这?不是?没事?嘛。”
一直在一侧默不作声的程父抽了张纸巾, 擦了擦程母脸上?的泪水, 宽慰说：“阿云，商商说得对，如?今没事?就是?最好的。”
程母点点头, 心情这?才顺畅一些。
看着二老，程商突然问：“宋晏之呢？”
也不知道他状况怎么样了。
该不会是?死了吧？
程母指了指另一侧的病床：“晏之他还没醒。”
程商顺着程母指的方向看过去, 宋晏之就板板正正地躺在病床上?，面目苍白，安静到?连呼吸声都极为微弱。
因为宋晏之整个身体都几乎浸在海水中, 所以他比程商的状况要糟糕许多，昏迷了整整一天才醒了过来。
安静的病房里渗透着夕阳的余晖, 程商正百无聊赖啃着苹果，只见病床上?的男人指尖动了动。
她立即放下?手里的苹果，胡乱擦了擦手，走到?了病床前。
宋晏之睁开眼看见的第一个人就是?程商，心中顿时被恐惧侵蚀缠绕。
她也……
过了几秒，程商皱起了眉，问他：“看什么看，不认识了？脑子进太多水了？”
这?种感觉太过熟悉，他反应过来，笑了笑。
原来他们都还活着。
看他在笑，程商心中纳闷，但也没再问，只是?说：“喂，要我扶你起来吗？”
宋晏之点点头，好听的嗓音微微拖着：“要。”
程商伸手就要去拽他，却怎么都使不上?劲儿，最终咬牙咧嘴地才把他扶了起来。
这?死男人真沉！
她体谅宋晏之是?个病号，又是?为了救她才如?此，就也不计前嫌地给他倒了杯白水润喉。
谁知这?小子还蹬鼻子上?脸了，一本正经地说：“商商，你喂我。”
程商板着脸：“爱喝不喝。”
他又可怜兮兮说：“不要，我胳膊抬不起来。”
“真的？”
“真的。”
程商想了想，如?果没有?他，现在躺在这?儿的应该是?自己，甚至她连是?否能活着都不一定。
于?是?她抬手，将?杯子举到?了他嘴边。
她不经意间触碰到?他的脸颊，感受到?那属于?人类的正常温度，不禁又想起漂浮于?海面上?的那一夜，心下?惊寒，不由得后?怕。
她问：“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宋晏之第一次从她脸上?看到?了对他的紧张，他先?是?一怔，继而心中惊喜，不禁想逗一逗她，便咳嗽了两声，气息奄奄说：“很不好，我好痛。”
程商连忙问：“哪里痛？”
他轻捏着她的手，放到?了他的胸口处：“这?儿。”
等等，宋晏之刚才不是?还说胳膊抬不起来吗？
见他眉眼间带着笑意，程商立即反应了过来，抽回了手：“无聊，痛死你好了。”
宋晏之对她的反应像是?满意，失笑出声。
看他这?副吊儿郎当散漫的样子，程商想这?人心态真好。
她说：“你知不知道你差点就死了。”
“你不是?说我命不该绝？”
“我那只不过是?安慰你罢了，谁知道你是?个这?么不惜命的。”程商顿了顿，终于?将?心底的疑虑问出口：“为什么要救我？”
难道她一直以来都想错了，他其实根本不是?凶手？
当初顺溜哥说危险警报响起有?两个原因，要么是?有?凶手在附近，要么是?系统检测到?外来者?正在更改书中世界。如?果他不是?凶手的话，那么当初提示危险警报应该就是?因为她的出现更改了原剧情。
那为什么只有?宋晏之在的时候才会响起危险警报？难不成她只影响了属于?宋晏之的剧情？
亦或是?早在最开始的时候，这?劳什子系统的危险警报就已经出故障了。
她等了片刻，他才沉声说：“商商，这?就是?我存在的意义。”
病房中渐渐阴暗下?去，外边响起一声惊雷，暴雨突至。
这?雨声落在程商心底，真是?像极了瑶水镇下?大雨的时候。
她定睛看着宋晏之，他的面容似乎是?化成了一道缩影，恍在她的脑中。
良久，她问：“我们以前，见过吗？”
他只答：“或许。”
回国?前，程商去见了白珠。
很幸运，她得救了，只是?孩子没有?保住。
病榻上?，白珠一人孤零零地望着窗外出神。听护士说她这?两天经常这?样，坐一整天一句话也不说。
知道程商来了，白珠才有?了点反应，向她招了招手。
程商走到?她跟前，突然间被她一把抱住，她大哭了一场。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白珠才缓过来，哑声道：“他没有?管我，甚至没有?管我们的孩子，丢下?我，自己游走了。”
巨浪掀翻船只后?，他们就被冲散了，陈某至今还下?落不明?。
白珠冷声说：“就算他死了，也只能说明?他命数如?此。”
“只是?可惜我这?还未出生的孩子……”她笑了两声：“也不可惜，如?果他生下?来发现自己的爸爸是?这?样的人渣，也不会开心。”
程商就这?样听着白珠倾诉了许多，最后?才开口：“离婚吧，以后?你会过得更好。”
她点了点头：“这?个婚肯定要离，不过我想说……程商，谢谢你。没想到?在生死攸关之际，只有?你在意我的死活。”
争斗了十几年的两人，似乎在这?一刻不约而同地达到?了和解。
回国?后?不久，周家发来了请帖，邀程家参加周时越的祖父周老爷子的八十大寿。正值这?位劳苦功高?的老爷子杖朝之年，周家一举邀请了京市里好些权贵。
寿宴当天，程家一家三口共同前往周家老宅贺寿。
周家老宅在京郊，大概有?接近一个小时的车程。最后?车子驶过一段盘山公路，终于?到?了地方。
在看见周家老宅的规模时，程商倒吸一口气。
壕无人性。
这?简直是?个巨型庄园。
程家家产虽与周家不相?上?下?，但程家家风尚低调，单从住宅上?来说还是?有?些差距的。
程商刚一下?车，就有?人引着他们走过层层走廊，越过大草坪，到?了大厅。
他们到?得早，这?个点大厅里只有?少许宾客。
周家二爷一看到?三人，就立即迎了上?来：“程兄，嫂子！”
男人看起来相?貌儒雅，实则是?个笑面虎，是?周家兄弟姐妹中手段最狠辣的一个。
他也是?周时越名义上?的父亲。
没错，周时越的生父排行老大，但在他幼年时，周老大就离奇身亡，他也被过继到?了周老二名下?。
周二爷看了眼程商，笑说：“几年没见，商商还是?这?么漂亮！”
程商礼貌回道：“二叔叔。”
在程父与周二爷寒暄之际，一位拄着拐杖身形瘦高?的老爷子缓步走了过来。
老爷子年纪虽大但威严仍在，估计年轻时也是?个极为狠厉的角色。
他应当就是?今天的老寿星了。
程父程母一同向他道贺。
周老爷子点了点头，面目和蔼地转向程商，抬手招呼她过去。
程商看了眼程父，见他颔首，才走向周老爷子。
老爷子倒像是?很喜欢程商，笑说：“老头子我都多久没见过商商了？你这?丫头，也不知道来看看我。你小时候啊，天天爬我腿上?揪我的胡子呢！”
此言一出，一行人不禁笑出声。
这?是?程商小时候的囧事?，但小说里没写过，她还真不知道，只是?说：“周爷爷，我这?不是?来为您贺寿了吗。”
周老爷子指了指她，“还算你这?丫头有?良心，比时越那小子好多了！对了，时越怎么还没到?？”
闻言，程商问：“时越哥哥也会来吗？”
周老爷子：“我过寿，他岂有?不来的道理？”
周二爷连忙说：“爸，时越就在路上?了，估摸着也就十分钟。”
周老爷子点了点头，又说：“让他也别急，路上?慢点。”
“是?。”
程商心中纳闷，周时越不是?已经和周家断了往来？
不过这?种话也不好问出口，她又陪着周老爷子聊了会儿，才借着去卫生间的由头出了大厅。
卫生间外，几位年轻女?帮佣走过，窃窃私语着。
“听说今天三少爷也要回来。”
“三少爷？他不是?去做影视行业了，这?些年都没回来过吧。”
“你还不知道吧？三少爷前些日子就找过老先?生了，我还听老先?生说，要把生意给三少爷管呢！”
“这?……二爷能答应？”
“二爷不答应不也得给老先?生面子？何况三少爷是?他名义上?的儿子，他肯定也不好反对。”
“也是?。”
“我还听说，三少爷接管生意，是?为了打压华远科技。”
“华远？那不是?程商小姐老公的……”

“难不成三少爷对程商小姐还余情未了？”
“恐怕是?，你忘记了吗？程商小姐结婚那天，三少爷的房间起了大火, 那一把火烧的，估计把什么都烧干净了。事后二爷说是意外走?火, 你信不信？”
女帮佣们渐渐走?远, 嘀咕声也慢慢消失在程商耳边。
在她的认知里，周时越已经完全和周家决裂。她不清楚是?什么原因, 但听女佣的话，大概与周二爷脱不了干系。
周家一脉传承悠久子嗣繁多, 历代族人为了争夺家产, 自然少不了腥风血雨。
小说里关于周家倒是?有一段传言, 说周家祖上不干净, 搞了些见不得人的手段才积累下?原始财富。
这?么多年过去, 周家已经金盆洗手, 从上上辈掌门人开始就已经是?人人称道的企业家了。
不过主角团中的一位刑警依旧对此存疑, 多年来都试图找到些蛛丝马迹, 但无果?。
程商想，这?或许就是?程父程母反对原主与周时越在一起的原因吧。
正常人都不会?想让自己的女儿与这?种混乱的家族牵扯上。
走?出卫生间，程商刚准备回大厅, 就迎面?撞上了一个面?目温柔的女人。
女人看起来斯斯文文的，模样?气质都令人如沐春风。
一见到她, 程商心?底没来由?地升起了一抹亲近感。
她对程商笑了笑：“商商，好久不见了。”
【温馨提示，这?是?角色“程弦月”, 是?角色“程商”大伯父的女儿，也?是?她的堂姐, 如今刚从非洲做净水公益回国?。】
程弦月！
程商立即就与小说中的剧情联系起来了。
在小说里，她的结局很惨。
程弦月今年三十，未婚未育，一直以来都热衷做公益慈善事业。但如此善良的人却?没有得到一个好的结局，在一次前往西南边城的支教中，她失踪了。
她消失的五年后，牧民在国?际线处发现了一个铁箱子，他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盖子打开，结果?铁箱子里面?装着的竟然是?被肢解的尸块。
当时恰逢主角团联合边城警局查案。
经沈从验尸，确认了这?就是?程弦月的尸体。
但这?个案子到小说大结局也?没能破开，成了悬案。
主角团推测与境外势力有关，可惜一直都没有证据。
见程商一直没说话，脸色也?不太好，程弦月关切问：“商商，你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吗？”
程商摇摇头，走?上前揽住了她的胳膊，撒娇似的说：“姐姐，我想你了。”
程弦月揉了揉她的后脑勺，笑说：“我也?想你了，正来找你呢。刚刚我见了二叔，他说你怎么还没回去。”
在小说里，程弦月一直都很宠程商，姐妹两个关系很好。程商儿时常去大伯父家玩，那个时候她非要黏着程弦月才愿意睡觉。
许是?因为角色代入的缘故，受了小说里关系的限制，程商此刻当真悲恸担忧。
姐妹两个一同回了大厅，这?时候宾客多了不少，大都是?围着周老爷子这?位寿星谈天祝贺说场面?话。
纵使是?在人群中，程商还是?一眼注意到了周时越。
他实在太过优越耀眼，如鹤立鸡群，身姿笔挺地站在那儿，不矜不伐地与众人谈笑风生，不时扬起唇角，眼中带着淡淡的笑意，只是?这?笑意不及眼底。
所有人都以为周家已经不再认他，可如今他却?在周老爷子八十寿宴上归来，大家心?底都各自有了揣摩。
有些谨慎的还保持中立，有些已经开始上赶着巴结他了。
周时越一直都在注意程商的动向，所以她刚来，他便与身边几人止了话匣，向她走?来。
他也?认识程弦月，便喊了声：“弦月姐。”
程弦月朝他点头示意：“时越。”
她笑看着程商与周时越，打趣道：“这?都多少年过去了，你们俩感情这?么好，也?算是?知根知底的，打算什么时候结婚？”
程弦月常年奔波在外，两年间这?是?第一次回国?，所以她并不知道程商已婚的消息。
程商张了张口，却?不知道该从何解释，干脆不说话了，看向周时越求助。
谁知他也?没做解释，只是?苦笑一声：“如果?有这?一天，弦月姐一定要来参加我们的婚礼。”
“那是?自然。”程弦月顿了顿，从周时越的话中发现了端倪，说：“什么叫如果?有这?一天？难不成你以后不打算和我们商商结婚？那你这?不是?耽误她吗？”
见情况不对劲，程商立马拉了拉程弦月的胳膊，说：“姐姐，我们去吃点东西吧，我饿了。”
就在她抬手间，周时越的视线落到了她的手腕处，那条润感十足的高冰飘花翡翠镯子就如烙印般焊在他心?上，久久不能平静。
大厅角落处的饮食区，程弦月看四周没什么人，才问：“你和时越吵架了？”
“也?不是?。”程商犹豫再三，才说：“我其实……已经结婚了，但不是?和周时越。”
程弦月闻言，半天说不出话来，过了好一会?儿才震惊问：“什么时候的事情？”
程商：“也?就五月份吧。”
程弦月：“你怎么没告诉我呢？”
程商解释：“是?这?样?的，他是?我爸妈看中的，但是?我不喜欢他，所以一直都不愿意承认我已经结婚了。”
程弦月叹了口气：“我看时越和你……这?不是?胡闹吗？二叔二婶他们怎么能逼你结婚呢？他对你好吗？”
程商有些难为情说：“怎么说呢，他这?人其实挺好的。”
听她这?么说，程弦月也?算放下?了一半的心?，问：“有照片吗？给我看看。”
程商打开手机翻了翻，最终还是?从微信对话框里找到了几张。
是?前阵子在海洋博物馆拍的那些，宋晏之不仅发给了程母，还发给了她。
不过她当时只是?粗略扫了一眼，连点开加载都没有，更别说保存下?来了。
看着照片中的男人，程弦月颇为满意地点了点头：“这?模样?倒是?配得上你，能让二叔二婶选中的，人品应该是?不错。不过啊，你这?性?子，遇上这?种包办婚姻竟然没闹着要离婚？”
不愧是?她姐姐，真真是?把她了解得透透的。
程商说：“我原本是?想和他离婚的，但是?现在我发现……”
她顿了几秒，程弦月就如领悟了她的意思般笑了一声，问：“你喜欢上他了？”

程商连连否认, 摇头如拨浪鼓：“没有没有，绝对没?有！”
见她这副样子，程弦月会心一笑, 没?再追问?，只是意味深长地应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