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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着爹妈穿七零—— by醉鱼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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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还是七八年上半年,政策还没有出台,一切私人买卖赚取利益的行为都是违法的。就苏长河所知,七十年代初,红旗公社有人因私自贩卖水果,获利巨大,犯投机倒把罪,被判处死刑。
这个“获利巨大”大到什么程度?赚了三十五块七毛二,三十多块钱就是获利巨大!
按这个标准,苏长河都够枪毙好几回了!
苏长河越想冷汗越多,这几个月,为了快点赚钱、早点赚钱,从倒卖鸡蛋家禽,到倒卖山货野味野果,他的动作频繁。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他在干什么,就拿前进大队的人来说,他们心里没有猜测?人家又不是傻子,就公社纺织厂那一月两回的采购用得着苏长河天天往外跑,还拉上小舅子?
队里人不说,是因为一方面苏长河吃肉,让他们喝汤,另一方面则是因为大家大多都姓马,一个祖宗,苏长河是老马家女婿,也算是他们老马家自己人,大家沾亲带故,不好做举报那样的缺德事。
不过以前不做,不代表以后不做。要是让队里人知道苏长河这几个月具体赚了多少,绝对有人眼红。财帛动人心,当利益足够大,谁管你是哪门子亲戚?
到时候,别说什么为公家采购,公社纺织厂、县城供销社等等和他有牵扯的公家只会第一个把他推坑里,不仁义的说不定还会添把土。
死道友不死贫道嘛。
苏长河还没法辩驳,他确实不清白,他从中牟利是事实。
为了安全着想,先收手,等改革开放的春风吹过来再继续?
这就意味着要放弃这几个月打下的“江山”,尤其是和后沟村说好的第三批野果以及答应朱主任的鸡蛋家禽,这两批货,基本不用操什么心,倒个手就能赚几十块,而且事关信誉。
说实话,就这样放弃,苏长河心有不甘。
他真没有种田的本事,这年头,田地出产低,靠种地吃饱饭基本不可能。如果放弃所有生意,安安分分种田,日常生活就得花存款贴补。
苏长河盘了盘自个儿的账,他手头一共有七百八十五块三毛,其中一百九十四块二毛八是还未分账的几批野果子的费用,以及预留出来垫付这次纺织厂所需鸡蛋家禽的货款,余下的才是他们家现在的存款,拢共不到六百块钱。
前进大队在红旗公社属于生活条件中等的大队,队里普通的一户人家,辛辛苦苦赚一年工分,年底不一定能分到十块钱。以这样的水平来看,六百块钱绝对是一笔大钱。可要是放在城里,这钱就不够花了。
首先租房是一大笔,要是他媳妇考到京城去,不是有那么句话“京城居,大不易”,他们要想找个离学校近且居住环境好点的房子,一个月租金起码得好几十,一年就是好几百。
然后还有闺女的学费生活费,上学了得买点漂亮衣裳、书本玩具吧?首都人民生活条件肯定比县城好,到时候别人家小孩学这学那,他闺女能没有?
最后还有日常开支,吃喝就是大头。他们仨毕竟不像原身过惯了苦日子,逢年过节切半斤肉,也能吃得心满意足。他们仨要是天天白菜萝卜,一个月沾点荤腥,别说他闺女,苏长河自己就得一脸菜色。
这么简单算算,六百块能撑过两年,都有赖于他持家有道。
如果撑过了两年,到了八零年,华国第一张个体户营业执照发放,市场环境宽松,再做点小生意倒是合法合规。
可关键是就算苏长河现在收手,两年里老老实实窝着不瞎折腾,但风过留声,雁过留痕,凡事做过就会留下痕迹,就好比苏长河这几个月做的事。
闺女说的那小说里只说卫阳犯投机倒把罪被抓,没说具体怎么被抓的,到底是他得罪了人,还是倒霉撞枪口上了?又或者就是公社抓典型?
信息太少,苏长河觉得自己脑门上就顶着枪,随时都可能“砰!”
“不行!不能坐以待毙!”
马老爷子发现女婿最近在队里待了好几天,每天老老实实上工,也不折腾鸡蛋,也不折腾家禽了,连山里野果子都不提了。他寻思:女婿是不是被上次的事吓怕了?
直到这天卫阳替向村长捎来话,“村长说第三批的桃子杏子都成熟了,比前一批长得还好,问你还收不收?”
向村长的原话要委婉许多,他也怕因为王大王二的事苏同志不进山,还让卫阳告诉苏长河,他可以让他家老大老二出来接他,或者他们把桃子杏子都装好,给他送过来。
这年代大部分人还是很淳朴的,向村长生怕人觉得他们为了多卖钱把小果也放进去,特地强调,“果子送出去,让苏同志再挑一遍,有不行的,我们不算里面。”
你说承载了一村子人的期盼,苏长河能说就此收手不收了吗?
“明天吧,要是不下雨,我们就过去,还按之前的来。”
卫阳放下心,他对后沟村没什么感情。
小时候他好奇过,瞒着他妈偷偷下山,被村里的小孩叫过野种。在他妈死的时候,他求他血缘上的舅舅给他妈办一副棺材,他发誓以后一定还钱,然而他舅怕他赖上他们,不认他,他舅妈还骂他妈“不知羞耻,还埋什么埋,干脆一把火烧了干净……”
平时卫阳从山里出去,都不从后沟村走,由此可见,他对后沟村的态度。但是,卫阳记仇也记恩,老村长帮过他,野果子的事是老村长发动全村人一起干的,如果剩下的果子不收了,村里人肯定有意见。卫阳不想老村长为难。
马老爷子也放下心,女婿能再进山,那就说明没什么事了,不过他换下小儿子,让大儿子跟着跑一趟。老四年纪小,不禁事,不像他大哥,性子稳重,人长得还壮,万一再碰上劫道的,老大一个顶俩儿。
对此,马向东委屈巴巴:“等二哥回来,让二哥教我几招,我也不是不能一个打两个。”
白红梅就高兴了,上回向华跟着进一趟山,就分了三十多块钱!那可是三十多块钱啊!婆婆让向华和小叔子一人上交一半,剩下的算他们两房私房钱。白红梅晚上躺床上都兴奋得睡不着,一会儿兴奋一会儿又抓耳挠腮地琢磨小叔子得有多少钱。妹夫这人实在,肯定不少分钱,没见小叔子跟着跑前跑后,一身劲头。
她还把她男人推醒,旧话重提,撺掇他也跟妹夫干得了,最后被她男人说了一顿,只得歇了心思。
这次不关她的事,这可是公公亲口吩咐的,她男人跟着跑这一趟,妹夫绝对不会亏待他。白红梅乐颠颠地推马向华:“赶紧的,别让妹夫等你!”
对老丈人的安排,苏长河没意见。以前拉着小舅子一起干,是因为他一个人忙不过来,也有带着老马家一起赚点儿的意思。大舅子能干,经常拿十工分,这种歪门邪道的事当然不好耽误大舅子,这回只有一次倒无所谓。
苏长河打算这次进山,把后沟村的后续事情都处理完,第三批果子收了,两次的钱一把结清,在他解决好自己的隐患前,不会再收东西了,他得先蛰伏一段时间。
到了后沟村,正事还没开始办,向村长先带来一个坏消息,王大王二跑了!
“都怪我,左右邻居都看着,也和村里人打过招呼,不让他们俩出村。前几天他们都老老实实,没想到早上他家隔壁没看到他家有动静,进去一看,人不见了……”
几乎一瞬间,苏长河脑子里闪过许多念头,最后定格在一个想法:这两人会不会就是扣响他脑门上那支枪的原因?
王大王二是赌徒,在某些时候,赌徒要钱不要命。
在原故事中,没有他们一家三口,此时,原身已经抛弃妻女返回沪市,他媳妇闺女的原身不可能像他这样进山倒腾山货野果,自然也不会被王大王二盯上。也就没有卫阳见义勇为的事,没有见义勇为,就没有他带着大小舅子来请卫阳。
如果当天野猪仍然出现,按照他闺女所说,卫阳作为全书最大的反派,一直活跃到大结局,那么野猪很可能死在卫阳手里。
他有渠道卖野猪,卫阳早前就去过黑市卖山货,说不定也能卖出去。
一头野猪两百多斤,便宜点卖也能卖出一百多块钱。王大王二如果知道卫阳有这笔钱,会不会盯上卫阳?
答案是肯定的。
苏长河越分析,思维越清晰,所以,书里卫阳被抓很有可能和王大王二有关。
必须解决掉他们。

第26章 出手
生活在文明社会,苏长河说的解决,当然不是物理意义上的消灭,而是让这两人没机会蹦跶,甚至蹦跶了也没办法对他造成威胁。
至于到底怎么做?回去的路上,苏长河的CPU一直高速飞转。
马向华看他表情严肃,还以为他担心那俩抢劫的再盯上他,说道:“以后你进山,我和东子一起陪你来。”
苏长河挤出一个笑容。
穿书是他们一家三口最大的秘密,谁都不能说,也不能说那俩王八蛋可能会危害他的性命,会破坏他们一家人的幸福生活。
他只好说:“这次结束,我打算歇一阵子,以后要是进山,再麻烦大哥和东子。”
回到前进大队,队里已经下工了。马老爷子带着马向东在苏家帮忙,见他们回来便和女婿汇报,“长河啊,竹篮都拿过来了,一共四十个,二十个大的,二十个小的,还差五个,等会儿我和你七叔说一声,今晚就能补上。”
“竹篮不急,爹你屋里来,我有点事和你说。”苏长河接过闺女倒的水,喝了口,让闺女带表哥们去洗桃子吃,把孩子们支出去,才继续说:“爹,公社纺织厂还要几批货,这事你知道吧?”
“知道!”马老爷子上回听儿子提过一嘴,“是不是要得急,让东子连夜收……”
“连夜往哪儿收啊?咱队里各家各户鸡鸭鹅都快卖干净了吧?”前前后后他在队里收了十来次,鸡蛋大家还能攒出来,家禽孵出来,还要养呢!
“那就……去其他大队收?你大嫂娘家那边肯定也有人偷摸养,让红梅带你们去——”
苏长河打断他的话,“爹,你有没有想过,咱队里办个养殖场?”
啥?“养殖场?”
“对,生产队集体办厂,养殖鸡鸭家禽。这几个月下来,爹你应该也能看出家禽的赚头。”
苏长河报了个他卖给纺织厂的价格,“当然以后数量上来,经常卖,价格应该会低一点,但真办养殖场,还有副产品,比如鸡蛋鸭蛋,做成变蛋咸鸭蛋也能卖钱。再说红旗公社只有一个厂子,淮宁可不止一个,县城像红旗纺织厂这样的大小厂子起码有五六个,再加上各个单位,大家都缺肉吃,销路肯定不愁。”
而且说实在的,他们这个养殖场肯定没有后世规模那么大,上千只鸡鸭鹅,一个县城吃不下,往省城销一销肯定能卖完。
至于改革开放以后,物资丰富起来,市场经济对养殖场的冲击,都是以后的事。这才万里长征第一步,如果担心以后厂子倒闭,连第一步都不敢迈出去,苏长河以后也不用做生意了。
马老爷子摩挲着腰间的旱烟杆,拧眉沉思,苏长河见状,又道:“咱们生产队里,咱家算是条件比较好的吧?”
他说的是老马家,这点马老爷认同,老马家不是比较好,算是前进大队最好的一户了。他们家老二当兵,家里五个大人挣工分,连马老太太白红梅两个女人都是干活的一把好手。
“那咱家不算二哥寄回来的津贴,一年干到头,家里能存下多少钱?”
老爷子默了默,苏长河下狠招,“咱家都这样,队里其他人家得过的啥日子。爹,眼下靠种地,咱是没法填饱肚子的!”
他知道农民有多不容易,几十年后,有经济作物、有高产量种子,还有各种农业机械,农民种地都辛辛苦苦,往往一年赚的钱还没有有的人一天工资多,更何况这时候。
“咱队里各家自己养,一家顶天养十来只鸡鸭,整个生产队二十多户,总共也就两三百只,要是办养殖场,一次养上千只,每家分到手的钱就是现在的三倍。销路呢,公社纺织厂是一个,县城供销社、运输队还有两家厂子我也打过交道,至于前期投入我愿意拿出两百块钱……”
“那不行!”马老爷子希望队里人日子好过,但也没有舍己为人、牺牲女婿利益的想法,“路子是你的,前期投入也是你的,你自己能赚钱,让生产队办养殖场,不是把你的钱分给大家吗?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当然是花钱消灾,为了彻底解决他之前以私人身份倒买倒卖的隐患。
毛脚女婿在老丈人面前要有好形象,苏长河冠冕堂皇道:“党和国家让知识青年下乡,是让我们建设新农村。我没有建设好前进大队。这么多年,队里的人尤其是爹你们对我多有照顾,以前是没机会,现在有能力,当然希望回报前进大队,让大家都能吃饱穿暖!”
“一个人的富裕不算什么,带动一个生产队甚至一个地区的富裕,才是为国家做贡献!”
“好!”马老爷子感动地梆梆拍苏长河肩膀,“长河,我果然没看错你!”
天黑屋里暗,马蕙兰送油灯过来,正好听见老苏铿锵有力的一番话,差点没笑出声。
马老爷子死活不愿意在苏家吃晚饭,苏长河没法,只好送他们走,却叫住马向东,“东子你等会儿,说说送货的事儿……”
其实他留马向东是为了打听事,在乡下,马向东认识的人多,他在公社念过初中,同学多是各个生产队的。
马向东回道:“是有认识的人,除了山里的生产队,其他的大部分都有认识的人。”
那就行了。王大王二不愧“贼不走空”四个字,偷跑也不忘偷东西,王大伯家有过一回教训,剩下那只羊晚上都牵回屋子里,因此躲过一劫。村里有几家门窗没关好,这次就遭殃了。
这两人自从上次回村到被关起来,这么长时间没赌,现在偷到钱,第一件事估计是去赌。苏长河让马向东打听打听哪里有赌窝,有没有人看见王大王二。
马向东还不知道王大王二跑了,疑惑问:“姐夫他们不是被关在后沟村吗?”
“跑了,两人夜里偷偷跑了。”
“啊?那姐夫咱们找到他们,要不要把他们抓回去?”
苏长河瞥他一眼,“别胡来,摸清他俩行踪就行。”
“好……吧。”
过了两三天,马向东送来消息,果然如苏长河所料。苏长河想了想,盘点了一圈自己认识的人,有主意了。
刚好,这批桃子装好需要送到县城,他正要联系这个人。
次日凌晨,他带着马向东,推着独轮车到红旗公社附近的林子。一辆绿色的货车停在路边,见他们来,驾驶座门打开,一个三十多岁一身工装的男人跳下来,“来了。”
“高师傅,又得麻烦你了。”苏长河招呼马向东把果篮搬上车。
高师傅是县运输队的司机。
六七十年代有句顺口溜“听诊器、方向盘、劳资干部、营业员”,说的就是这时候最吃香的四种工作。
听诊器指的是医生,六七十年代缺医少药,偏偏大家吃不饱,身体弱,抵抗力差,谁家要是有个医生,七大姑八大姨别提多羡慕。
劳资干部说的是人事科长,在一个厂里,人事科长和普通工人干什么工种、发多少工资息息相关。有时候和人事科长处好关系,人就能给你安排个轻松点的工作,还能早点调级,多拿点工资。
营业员就更吃香了,这年头物资匮乏,营业员手里掌握的都是物资的一手消息,不仅能给亲朋好友预先截留一部分货物,还能买到便宜的“瑕疵品”。
至于方向盘,说的就是汽车司机,就像高师傅。一般人没有介绍信,不能出远门,他们却不一样,借着出差的便利,常常能买到一些紧俏的商品。除此以外,路上让人搭个顺风车,给人捎点东西,别人少不得给点好处。
苏长河就是这么和人“勾搭”上的。
从红旗公社到淮宁县得搭客车,车少人多,每回坐车人都挤得跟沙丁鱼罐头似的。苏长河当初去县城找新销路,跑过一趟就意识到这样不行。
人挤挤就算了,货不能挤压,比如鸡蛋、水果,还有他特地包装过的山珍果篮,都给挤压坏了,还怎么卖出高价?
高师傅老家也是红旗公社的,他跑车经常从红旗公社过,苏长河一开始看中他就是因为这点。两人“勾搭”上后,如果有需要,苏长河给他消息,他从这边绕一段,帮忙捎带货物。
当然,不让他白帮忙,苏长河会按照每次捎带的货物数量给予一定的辛苦费。
一来二去,两人合作得都挺满意,如今已经不仅限于合作伙伴,也算半个朋友。
王大王二的事,苏长河就得借借这半个朋友的关系。
高师傅家算是红旗公社的地头蛇。他爹是公社某部门小干部,他妈是供销社一个副主任,家里亲朋好友不是在厂里,就是在各单位,职位虽然不高,但却有用。
比如高师傅的一个堂哥就在公社派出所工作。
苏长河还打听到这位高公安最近正和对手竞争一个升职机会。
路上,两人闲聊,苏长河就有意无意把话题往这边引。
高师傅说:“没办法,我堂哥和人家资历差不多,偏偏人家抓住机会立了功。去年下面两个村子争水,差点发生械斗,就是那人带队去制止。”
“我堂哥就晚了一步!”高师傅懊恼地说。
“事情还没定吧?高公安可以想办法也立个功啊。”
“没机会啊,咱们公社最近也没有什么乱七八糟的事儿,鸡毛蒜皮的小事,轮不上公安,单位自己就给调解了……”
“没有机会可以创造机会呀!”苏长河佯装无意地提起某村村民被偷的事情,“先是偷亲大伯家,然后又偷村里人,乡下人存点家底本来就不容易……”
“像这样的赌徒,不事生产,为了赌资不是偷就是抢,闹得人心惶惶,对社会安定也造成了一定的威胁。完全可以搞个什么‘打击犯罪行为,维护社会治安’的主题活动,扫除藏在乡下的一些赌窝,也算保护了人民群众的财产安全。”
高师傅听得若有所思,他堂哥年纪也不小了,错过这次机会,下次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升职。
苏长河点到即止,不用点王大王二的名字,也不用说具体哪个赌窝,高家作为地头蛇,知道的只会比他多。
很快到了县城郊外,苏长河和县供销社的人交接过货物结完账,算了今天的车费,递给高师傅,又从背篓里拎出一袋桃子和一小兜杏子塞给他。
“喏,带回去给侄子侄女吃。杏子太熟了,卖相不好,这回没收,留了几斤自家吃,你家小儿子不是喜欢?正好给你带点。”
高师傅挺不好意思的,他收了钱,给人捎过来,还收人家东西。县城供销社的水果卖的可不便宜,这么一大兜都得好几块钱。
高师傅想了想,记得他之前说过想给他闺女淘换奶粉,可惜没有奶票,他回头出差,一定要给他带两袋。
要不怎么说这时候的人单纯,苏长河他们以前做生意,送礼都成理所当然的事,哪像现在,一兜水果,几个鸡蛋,人家还不好意思。

第27章 养殖场
苏长河很有耐心,并不急着看王大王二的下场,按他俩的性子,只要他们不突然洗心革面,早晚有机会把人弄进去。
当前,他最在意的是养殖场的事,养殖场早一步建立,他身上就早一步套上保护罩。
马老爷子很犹豫,老马家祖祖辈辈都住在这里,队里大多沾亲带故。老爷子在这一辈里排行第九,有时候小辈们不喊大队长,喊“九叔”、“九伯”、“九爷爷”的都有,换句话说,这都是家里人啊。
能有机会让队里人过上好日子,多分点钱,他当然愿意。可他也有顾虑,办养殖场不是那么简单的事。
早几年,各个生产队有养猪的任务,他们队里有两头,有一年,不知道怎么回事,两头猪不吃不喝。当时急死他了,一天跑公社好几趟,终于把技术员请过来,结果没用,两头猪还是死了,说是什么猪瘟。那一年他们收成不好,还得拿粮食补缴猪的任务。
这猪有猪瘟,鸡是不是也有鸡瘟?两头猪他们还仔细照顾,都得了猪瘟,要是上千只鸡,伺候不过来,得鸡瘟怎么办?
到时候大家白忙活一场,女婿的钱也糟蹋了。
马老爷子犹豫好几天,还是找来大队干部以及几个辈分大的老爷子商量。一帮人关在屋里商量半天,连家里人去叫吃饭都没出来。最后直到天黑,大队部屋门打开,里面烟雾缭绕,一帮人和升仙似的。
“升仙”这个比喻是苏月根据马学文马学武描述说的,饭早好了,天都黑了,爷还不回去,他俩受奶的命令,去叫爷回家。据他们说:“爷烟袋里装的用来闻闻的烟丝都抽没了!”
老爷子烟丝舍不得抽,烟瘾犯的时候,就闻闻烟丝,砸吧砸吧烟嘴。
这回,都真刀实枪地动上烟丝了,可见会议之困难。
不知道他们最终讨论出什么结果,反正第二天,一帮人把她爸叫进去,苏月后来问她爸,给第二次会议起了个名儿,她称之为“终极答辩”。
“我也没说错啊!”
给苏月自己住的卧室终于隔了出来,床和书桌也已经摆好,马蕙兰给做了一床四件套,用之前得先洗洗。
她在院子里洗,苏月就蹲旁边和她说起打探来的消息,“爸说外公他们还整理出来十个问题,一个一个问,刚开始还好好的,后来你一句我一句全乱套了,爸还没说完,他们自己吵起来了……”
苏月想想那场景就乐,“哈哈哈不过爸那是临危不惧,以一当十,舌战群儒,让他们当场拜服,齐呼‘佩服佩服,场长必须你来当!’”
马蕙兰“噗嗤”一声,忍不住笑出声,“你爸这是躲都没躲掉啊!”
老苏还计划着把养殖场都丢给马向华他们管,他带着马向东跑跑县城,然后把销路交给马向东,他自己以后就当个技术工,动动嘴皮子,指导指导大家怎么养殖。
老苏还说:“俺们技术工种,靠的就是脑子!以后我啥也不用管,每天去养殖场转一圈,回来还能给你俩做饭。”
“这下好了,不是啥也不用管,是啥啥都得管!”
可不叫马蕙兰说中了。
养殖场要怎么办?从哪儿开始搞?养多少鸡鸭?科学养殖什么意思?马老爷子他们没见过养殖场,又怕出差错,什么都要问过苏长河。连和公社领导的沟通,马老爷子都要让他先听一遍。
苏长河无奈:“爹你就照你的平时的习惯说,围绕两个重点,第一哭穷,咱队里到现在都没通电,晚上还靠煤油灯,日子过的实在苦,马上农忙,没有农机帮忙,全靠肩扛手抬,生产队员受不了,咱们请求公社给予帮助……反正就要这要那,他肯定不给,不给就好办了,咱日子都这么难了,公社不能解决问题,我们自己想办法创收,领导也不好拒绝。”
“第二个重点,爹你一定一定得强调集体,咱们这个养殖场是生产队全体队员的。工农一家亲,城里工人没有肉吃,咱们开办养殖场,让自己日子好过,也让工人兄弟多吃一口肉,实现工人农民大团结,携手走进美好生活的新时代!”
苏长河总结:“反正多扯点口号,务必让公社领导知道咱养殖场的政治绝对正确,就这些,只要把这两点意思表达清楚就行。”
这还就这些?马老爷子暗暗在心里复述他说的话,“工农一家亲……让工人兄弟多吃一口肉,工农大团结……”
马老爷子决定了,回去先找张纸把话记下来,等到公社,他再拿出来多背几遍。
马老爷子从公社回来,神色轻松,一看就知道有好消息,“公社领导同意咱们搞,只有一点,不能影响正常的生产劳动!”
得到了上级的允许,养殖场的建设就正式拉开帷幕。
前进大队就那么些人家,大队干部和辈分高的老爷子们开了两次会,基本上所有人家都知道了这事,连几个知青,比如知青点以前的老大哥陈志强,他家没有人去开会,但是他老丈人家也姓马,从老丈人家也知道了这事。
村里剩下的知青,除了两个单身,其他的都在本地落户生根。当年在知青点,苏长河的原身小苏同志心里傲气,除了同样来自沪市的老大哥,其他人和他的关系都一般。后来小苏同志娶了大队长家女儿,老丈人家还多有贴补,同样落户,他的日子过的比别人好,别人心里不大平衡。
小苏同志抛弃妻女回沪市这事做的不厚道,那些人没少在背后说他。
现下有心问问养殖场开办后,都有那些岗位,他们不好意思直接找上苏长河,就找到老大哥,请老大哥带领大家一起去问问。
养殖场的活就算脏些,起码也比地里的活轻松,他们好歹是知识青年,像什么会计之类的工作,总比队里这些人能胜任吧?
陈志强拗不过大家,只好带大家找上苏长河,苏长河心下好像,养殖场还没建,就盯上工作了。
陈志强原本也是个白面书生,来乡下十几年,晒黑了许多,眼下却还能从他的脸上看出不自在,苏长河从记忆里知道这老大哥的性子,笑呵呵地请他们坐下。
“刚开始办,我也没经验,咱们第一批打算先养两百只鸡,数量不多,需要的人手也不多,两个饲养员,一个业务员是什么,其他就不要了,钱归大队部的人管。”
“业务员……是干什么的?”
“业务员负责把养殖场的鸡卖出去,比如县城里各个厂子或者各单位,要主动联系客户。养得再好,卖不出去,养殖场也办不起来。”
这工作一听就不简单,不仅要和厂子及单位的人打交道,还得把鸡卖给人家,万一卖不出去,那不都成自己的责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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