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爹妈穿七零—— by醉鱼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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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外人,私自闯入他们厂里专家的家里,打骂专家,还敢撕毁重要图纸,厂子完全有理由把人扣下。
苏长河却请王副厂长把人送去了派出所,隋玉茹不是汽车厂的人,在厂里受罚不疼不痒,进了派出所就不一样了,国家执法机关,留下记录,一辈子也别想消掉!
苏长河就是要让她好好地长长教训!
“可是,她只是闯到家里来,我也没有受伤,就算进派出所,也不会有事吧?”苏月问。
苏长河摸摸她的脑袋,道:“这事可大可小,端看我们怎么说。”
要是往轻了说,隋玉茹只是私闯民宅,并没有造成什么经济损失和人员伤亡,最多教育几句也就罢了。
可是要是他们认真起来,“毁坏重要图纸,意图窃取机密”也不是不可能,毕竟图纸确实被她毁坏了,如果不是他们回来及时,可能毁坏得更严重。
那份图纸越重要,隋玉茹的罪就越重。
从汽车厂那位林工的态度来看,这份图纸相当重要,所以,事情的主动权就在他们手里了。
“哦——”苏月恍然大悟,怪不得让王副厂长他们送她去派出所呢,单位出面肯定更有说服力。
苏月满意了,虽然没想让她的“罪名”真的成立,但是还是想让她受受教训。
她可没忘了,这人不光撕毁了她的图纸,还骂她妈。
一旁的龙城回来后就一直沉默,这时他终于开口:“如果我没出门,事情就不会发生了……”
龙城很自责,早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他今天就不该出门,段绍辉人在那里,什么时候调查不行,自己为什么要急于一时?
苏长河拍拍他:“关你什么事?疯狗咬人,要找也是找它的主人,难道还怪你没看好?再说了,是我给你放的假。”
苏长河雇的是保镖,不是长工,难道一年三百六十五天,还天天都叫人守着他闺女?
人家是个活生生的人,也有自己的事,而且,苏长河隐约猜到龙城在做什么。
他和他聊过,因为没有证据,那个害死他三个队友的人不仅没有上军事法庭,通过他家里的运作,那人还得到了表彰。
这种事,是个人都无法容忍。
他一直不死心,在暗暗查探,这方面苏长河没办法给予什么帮助,他只能适时地给他放放假。
当然,一切还是以他闺女为先,他和蕙兰不在沪市,龙城还是随时跟着他闺女的。
像今天这样的情况,纯属意外,谁能想到,在家里也会有疯子闯进来?
隋家人可不认为自家女儿是疯子,在打听到具体情况后,隋家人认为苏家人就是小题大做。
玉茹是闯进去了,人不是没伤着吗?
至于什么重要图纸,重要机密,苏家两口子跟汽车厂没啥关系,有关系的就只有那个小丫头。
一个十来岁的小丫头片子,听说是去厂里学习的,汽车厂真有什么重要图纸,能让她带回家?
不知道拿了一张什么破纸片,就口口声声说重要,这不是污蔑是什么?
隋鸿文心中暗喜,赶忙联系上了姑奶奶,他还没发现姑奶奶这次竟然这么轻易让他联系上,电话一接通,就可怜巴巴地哭诉。
一把年纪的人,好似还是个几岁孩子,被外人欺负了,委屈地找姑姑告状。
隋教授静静听着,等他说完,淡淡地问了一句:“就这些?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没有了,一切但凭姑姑做主。”
“我做主?隋鸿文,我是不是说过,沪市隋家与我再没有任何关系?”
隋鸿文终于意识到不对,急忙喊道:“姑姑……”
“我的房子和隋家有什么关系?隋鸿文,我的性子,你是不是忘了?我能护着你们风雨不侵,也能把隋家摁下去!”
“鸿文,我不爱说假话,你们好自为之。”
隋教授的语气自始至终都是淡淡的,隋鸿文却真的急了:“姑姑?姑姑……”
电话已经挂了,隋鸿文脸色大变,他怎么就忘了,姑姑她性格强硬,连亲爹亲哥都不认,惹怒了她,怎么会在乎他一个侄子?
隋夫人等人听里面电话打完了,忙跑进去,追问道:“怎么样?咱们家姑奶奶怎么说?有没有说要教训那家人……”
还教训?教训他们家人差不多?
隋鸿文脸色铁青,忽然想到什么,忙吩咐两个儿子:“快去准备礼物,跟我去泰安路道歉!”
“什么?!”隋家人大惊。
泰安路156号,客厅里,苏长河看着面前的几个人,似笑非笑:“道歉?道得哪门子歉啊?”
隋鸿文五十多,他的两个儿子也有三十多了,而苏长河真算起来,今年也才三十,而且他脸嫩,显得比实际年龄还要小,看着比隋家老大老二年轻多了。
在这么个“小辈”面前,他们的爹都亲自道歉了,这人竟然还这个态度?
隋家老二气道:“玉茹一个孩子,不过是闯进来,我父亲都代妹妹说了对不起,你还想怎样?”
隋鸿文喝止道:“老二!”
啧,假模假样,话都说完了才制止,可真“及时”啊!
苏长河嗤笑:“一个孩子?令妹十七八岁了吧?真是好大的孩子啊!她是孩子,我闺女就不是孩子了?闯进我家里,对我闺女动手?她一个孩子,脸皮倒是不薄啊?”
隋家三人脸色一僵,不是感到抱歉,还是被个小年轻指着鼻子骂,内心羞恼。
隋鸿文忍了又忍,才道:“玉茹是我们夫妻的老来女,平时难免骄纵了些,在外面听人说了一些‘你姑奶奶对别人好却不认你’的混账话,被激得气血上头,这才跑了过来……”
“唉,千错万错都是我们做父母的错……”隋鸿文站了起来,“养不教父之过,苏同志,我代小女向你们再次说一声对不起,请你们原谅。”
他微微躬身,对着苏长河直直地鞠了一躬。
“父亲!”隋家两兄弟忙去扶他,隋鸿文摆摆手,示意他们退开,他道,“哎,是我没有教好玉茹,道歉是应该的,苏同志若是不肯原谅我们,我就一直不起来。”
说着,似是坚持不住,他的身体还晃了晃。
哟,道德绑架啊,果然,隋家两兄弟看他的眼神都要杀人了。
苏长河不仅没有如他所愿,把他扶起来,反而大剌剌地靠在沙发上,漫不经心地挑了挑眉。
“隋同志,您是不是忘了这是我家?对于您向我这个年纪远不如您的年轻人弯腰的行为,只有您儿子不满,我是不介意的。”
“您要是愿意,想鞠多久鞠多久,累了,边上有沙发,坐一会儿歇歇再鞠也成,反正我今儿有空……”
隋家老大冷冷道:“苏同志,你别太过分!”
“我过分?你们以为你们是什么?说一句对不起,我们就要感恩戴德地接受?是不是还要说一句‘谢主隆恩’哪?”
“我倒要奉劝你们,别把自己太当回事,要道歉就好好道歉,别耍什么心机,老子不吃这一套!”
隋家两兄弟还要再说,隋鸿文制止他们,问道:“那你想要我们怎么道歉?”
“很简单,让罪魁祸首道歉,真心实意地向我媳妇和闺女道歉,记住,是真心实意,别嘴上一套,心里一套,把别人都当傻子!”
隋鸿文心里略松了一口气,让玉茹道个歉罢了,能解决这件事,不算什么。
他还以为苏家人会狮子大开口,算他们知道什么叫人心不足蛇吞象。
隋鸿文带着两个儿子告辞,表示一定会带小女儿过来亲自道歉。
苏长河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呲了呲牙,不会以为真这么简单吧?
隋家两兄弟明显记恨上他家了,他怎么会放任他们发展呢?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的事,他又不是没听过?在他这里,可没有机会。
苏长河私下里做了些什么,苏月并不知道,她只知道,没过两天,隋玉茹她爹带着她上门来道歉。
这次隋玉茹可没有之前的趾高气昂,低眉顺眼地跟在她爹以及哥哥身边,她爹让她道歉,就乖乖地向苏月道歉。
苏月瞅了瞅她,好奇她经历了什么,从面上看,竟然真的看不出假装的样子。
除了给她道歉,还给她妈道歉,隋玉茹鞠躬道:“对不起,我不该骂您,请您原谅我。”
马蕙兰不介意她骂她,但是欺负她闺女不成,她没有说原谅,只是让她起来了。
不是所有的道歉都会被原谅的。
这次隋家人没有久留,道完歉就匆匆而去,跟身后有狗撵似的。
等回到隋家,一直乖顺的隋玉茹才爆发:“贱人,我不会放过你们的!”
隋家老二拍拍小妹的肩膀,安慰道:“你放心,苏家人敢让父亲和你受辱,我一定会让他们付出代价!”
隋家老大冷声道:“现在还不是时候,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隋鸿文担心姑姑真的会对隋家动手,理智上知道应该让他们不要再针对苏家人,但情感上,在外被捧了多年,在内说一不二,这次被欺辱到这个份上,心里终究是气不过。
便道:“听你们大哥的,十年不晚,等你们姑奶奶……再动手也不迟。”
“是!”隋家三兄妹齐声道。
他们却不知道苏长河从来不小瞧敌人,他们还在那里忍辱负重,而他已经先下手为强了。
苏长河很快查清了隋家一应人等的人际关系及事业情况。
“从谁开始呢?就你吧。”
他弹了一下手指,“啪”地打在“隋光赫”三个字上。
隋光赫正是隋家老大。
苏长河和马蕙兰的教育理念是闺女身为家庭的一份子,大事小事她都有权利知道。
至于大事小事的范围,当然由他们当爹妈的来划定啦。
像这种暗戳戳对隋家人下手的事,苏长河觉得他闺女就没有必要知道了,这是别人家的事嘛,他闺女忙着呢。
苏月确实有事要忙,她被林工拉着正忙着将那张图纸付诸现实呢。
那天林工和王副厂长他们突然过来就是因为她落了一张草稿纸在汽车厂实验室里。
因为图纸有整张桌面那么大,不可能随身携带,苏月通常都是有了想法,先打个草稿,等晚上回来,再在纸上画。
那张草稿纸被林工看见了,虽然只有小部分,但林工几乎是立即意识到了画的是什么,且相关的数据远超厂里已有的发动机。
她迫不及待地想知道剩下的部分,以及是否是她想的那样。
谁知那天苏月恰好请假了,没有去厂里。
林工等不及,便找到王副厂长,询问苏月的家庭住址,王副厂长打电话问了机械厂那边,一听住着泰安路,门牌好像有点耳熟,当即陪着林工一起上门。
而后就是他们出现在苏家的那一幕了。
林工看到了完整的图纸,如获至宝,迫不及待地拉着苏月开始实验,并宣布这个实验由苏月主导。
她愿意给苏月当副手,但汽车厂的其他研究员不一定愿意。
他们都是厂里的老研究员了,在发动机这方面,他们才是专家,让一个毛孩子来主导实验?
大部分人都不赞成,还有人私下里说林工是不是脑子瓦特啦?再怎么喜欢苏月,也不能在正事上开玩笑啊!
当林工拿出那张用胶水补好的图纸后,这些人中的一半人承认苏月有两把刷子。
另一半人:艰难地把眼睛从图纸上拔下来。
虽然……但是,满分的图纸也不一定能造出满分的发动机啊!从图纸走向实际,这中间还有很多步呢!
他们坚持自己的看法。
随着实验的进行,这个坚持好像也没有那么坚持了,听听她说的——
“通过涡轮增压器,使得进入气缸内的空气增多,允许喷入的燃油增加,从而使发动机产生更多的功率及较高的燃烧效率……”
“压缩比即气缸总容积与燃烧室容积之比,在一定的程度下,适当的提高压缩比,可以提高发动机的效率,这就是我们的其中一个目标……”
逐渐地,剩下的这一半人也不得不承认,苏月她年纪虽然小,但确实有两把刷子!
而在苏月带领大家把某种循环引擎技术搞出来后,所有人都震惊了。
这可是国外还处于保密阶段的技术啊!
汽车厂的研究人员们大部分都只听过,还只是大概,少部分人听都没听过,没办法,有点好东西,人家都捂得严严实实,他们想了解也没地方了解去。
万万没想到,苏月竟然带领他们搞出来了!
要问不了解,那大家是怎么认为这就是国外的某种循环引擎技术呢?
效果在这里啊。
一般的发动机的原理被称为奥托循环,也即四冲程原理。苏月带领他们搞出来的这种技术在奥托循环的基础上,通过将压缩冲程的气门延迟关闭,实现压缩比小于膨胀比,进而提高了发动机的热效率。
汽车厂的厂长听说他们搞出了可以与国外保密技术相媲美的技术,屁颠颠地赶了过来。王副厂长和另一个副厂长也跟在后面来了。
三个领导看不懂那些专业的东西,但不妨碍他们对乱糟糟的实验室戴上十二层滤镜。
什么乱成狗窝?这叫乱中有序,乱得有章法!
没错,就是这样滴!
对于实验室的研究人员,尤其是苏月,什么年龄小?什么个子矮?这叫浓缩就是精华!
他们对苏月的态度简直柔得能滴出水,知道苏月家里被人闯进去过,当即拍着胸脯和苏长河、马蕙兰保证:苏月同志是我们厂里的重要人才,厂里面一定不会让这样的事再发生,这就安排保卫科的人定时去家里巡逻!
还亲切地问苏月:“要不要给你安排个宿舍啊?就在家属区,两室的房子,你和你那个叔叔一起住,行不行啊?”
“不用啊,家里住可以啊,那以后上下班,厂里派人去接你好不好啊?不夸张!实验的关键期,再怎么重视,也是应该的!”
最终还是被苏月婉拒了,厂长他们笑呵呵地表示好,那就不接。心里想的是,不派专人接送,早晚安排人沿路“巡逻”总可以吧?
除了人身安全,其他的待遇更是直线上升,技术部门本来就是汽车厂的重要部门,现在更重要了,闲杂人等一律不得靠近。
对技术部门的工作全力支持,要人给人,要钱给钱,要物给物!
没有怎么办?
厂长表示没关系,他们没有上面有,他找上面哭去!这么重要的项目,怎么能不给予他们支持呢?
总而言之,言而总之,谁也别想影响他们的实验进程!
在这种全力支持下,技术部门的工作犹如加了润滑油似的,就两个字——顺畅!
苏月是春天来到沪市的,一转眼,都过去了大半年。
沪市的树叶从嫩绿到深绿,再到浅黄、深黄,泰安路上落满了一层层梧桐叶时,沪市的某个地方,实验室内,发出了轰隆隆的声音。
正常来说,一般人会觉得这种声音很吵,而汽车厂实验室的众人却仿佛听到了仙乐。
他们终于终于把发动机造出来了!
实验室的墙上挂着苏月绘制、林工及实验室众人补充或修改的那张图纸,历经数月,白纸上已经留下了许多痕迹。
而在不远处,一台并不好看的发动机轰隆隆地响动着,若有人站在远处看,便会发现,在这一刻,纸上的东西真的变成了现实!
实验室众人在轰隆隆的声音中欢呼雀跃,手舞足蹈。
这可是国内最先进的发动机,虽然不敢说是世界上最先进的,毕竟大家都藏着掖着,谁也不知道国外私底下研究到哪个程度了。
但是就目前公布的来看,R国的一款汽车,号称发动机走在世界前列,在国际上十分有名兼畅销,进口到国内的售价大概要三十万左右。
这个价格比他们汽车厂的汽车高出了近三倍,对华国的绝大多数人来说,都是天价。
而这款车,其排量在1.6L左右,马力高达155P。
他们这款,经过多次测试,可以肯定地说,排量能控制不超过1.45t,而马达最高达到168P,最低也达到了157P。
这说明了什么?
说明他们的发动机比R国那款夸得天上有地下无的汽车发动机还要好!
这让大家怎么能不高兴、不兴奋?
“咱们以后再也不用花大价钱进口国外的发动机了!”
“哎,你这就说得不对了,咱们何止不用进口,咱们还能把华国的汽车卖到国外去!”
“没错,没错,也让哪些外国人尝尝给咱们花钱的滋味……”
“咱们省下的钱还能继续搞研究,争取搞出二代、三代、四代,让国外也在咱们屁股后面吃吃灰!”
实验室内,众人发出欢快的笑声。
林工笑着笑着,背过身去偷偷抹了抹眼角,她看着笑闹的众人,心中涌出一股“廉颇老矣,尚能饭否”的激情。
或许未来的某一日,也或许就是从今天开始,在这个领域,华国与国外之间的形势终将不一样了!
一台技术水平赶超国外的发动机的出现,将会给沪市汽车厂带来巨大的改变,而这也将是他们的机会。
汽车厂厂长及领导们最近一个个笑得合不拢嘴,同时也开始忙碌起来,一辆汽车,发动机是心脏,其他部位也很重要。
现在发动机已经往前跳了一大截,其他部位当然不能拖后腿。
汽车厂的领导们一面给研究其他部位的小组打鸡血:“好好干,抓紧干,咱们争取打造出一台拳打M国,脚踢R国的汽车,让国外好好瞧一瞧,咱们华国是不是造不出来好汽车?”
一面又给发动机小组下发各种奖励表彰,名誉上的嘉奖是一方面,物质上的奖励更是应该的。
他们的研究人员这么辛苦,拿点物质奖励,改善改善生活,怎么了?
对苏月这个大功臣,给的就更多了,钱还是其次,厂里竟然要奖励她一台小汽车。
苏月都惊呆了!
沪市汽车厂竟然这么大手笔?!
她的嘴巴张得都能塞下一个鸡蛋,结结巴巴道:“不、不、不用了吧……”
一台小汽车哎,□□万哎,实在是太多了啊。
厂长哈哈笑道:“要得,要得!苏月同志啊,你带领我们的团队,克服种种困难,突破国外技术,成功打造出属于咱们的性能优越、不输于国外先进技术的发动机。”
“这对于我们厂里,甚至于对于国内,都是一个重要的进步!一台小汽车而已,必须收下!这是咱们厂里一致的决定!”
想想从国外进口发动机要花多少钱,再想想从国外引进技术要花多少钱,这一台小汽车,他们给得心甘情愿!
如果苏月同志能够留下来,别说小汽车,衣食住行,他们厂里包了!
可惜啊,人早被首都研究所给订了,他们这边成果一出来,报告交上去,首都研究所就得知了消息,立即就打来电话。
话里话外的意思是,苏月可是我们的人,她给你们做出了突出贡献,可不能亏待我们所苏月啊。
厂长暗暗翻白眼,行了行了,知道了,知道了,你们的人!用得着一口一个我们所苏月吗?
哼,嘚瑟!
哪天要是来个你们不能拒绝的单位,把苏月同志调走,看你们还怎么嘚瑟?
厂长暗戳戳地想着,让他没想到的是,一语成谶,就在第二年的国内交流会上,他们的发动机被人注意上,而这人是某保密单位的,也是搞发动机的,不过是搞飞机上发动机的。
这人由沪市汽车厂的发动机产生了一些想法,而后顺藤摸瓜,苏月进入了该保密单位的视线,用首都研究所的话就是“用一些坑蒙拐骗的手段”,把苏月给借调走了。
当然,这都是后话了,眼下,厂长还在真心实意地劝苏月同志收下车。
他绝对不要太真心。
苏月同志不是他们厂里的人,一开始进来打的是学习的旗号,甚至都没拿厂工资。
后来搞出那个循环引擎技术,惊动了厂里的领导班子,厂长一看,啥?我们的重要专家,竟然没工资?这怎么行?立马让人按高级工程师的工资补发了进厂以来的所有工资。
苏月同志进厂拢共也没几个月,这点钱和她给厂里做出的贡献相比,是远远不够。
所以,从情感上来说,厂长他们是真心想奖励她车子的。
原本大家还为难,人家家不在沪市,在泰安路有房子,家里条件瞅着也不差,厂里给什么奖励才能表达感谢?
刚好听林工提过,说苏月同志之前和她打听过厂里汽车的情况,有买车的意愿。
这不就巧了嘛?
买什么?他们可是汽车厂,一台汽车而已,他们送!
除了情感上,另一方面,厂长他们也想和苏月同志打好关系。
他们可是了解过了,苏月同志一开始来沪市,进的是机械厂,参与的是机床项目,没多久,机械厂就有了重大进展。
之后,到他们厂里,跟着林工了解发动机,据说一开始对动力方面的知识知道得不多,现在呢,人家俨然一个动力方面的专家。
就这学习能力,厂长活了几十年,也没见过啊。
他们不趁现在跟人家打好关系,以后厂里万一有什么技术上的问题,还怎么好意思找人家帮忙?
在厂长的再三相劝下,苏月有那么点不好意思,又有那么点激动地收下了这个特殊的奖励。
不过要送她的车现在还没出来,厂长说了,要给她的车用上这款最新的发动机,让她亲身感受他们的实验成果。
在北风刮得人脸生疼时,苏月终于回到了京城。
这一年的时间,说慢也慢,说快也快,一眨眼,竟然又到冬天了。
回到阔别已久的家里,苏月过上了吃了睡、睡了吃的美好生活。
期间,研究所召唤过她一次,季教授问她:“不是说去看看机床吗?怎么还搞起了发动机?”
得意门生在沪市一待待一年,季教授嘴上说小孩子不定性,随她去,其实没少关注沪市的动静。
苏月嘿嘿笑:“这不是巧了嘛?”
季教授抬手要敲她脑袋,手到跟前,想想还是算了,这么聪明的脑瓜子,敲笨了一丝半点都得心疼。
“什么时候回来啊?”
“起码得休息一两个月吧?”苏月说着,一眼一眼地瞅他,“教授,话说都冬天了,是不是该放寒假了?”
“这就惦记上寒假了?”季教授这次真没忍住,敲了她一下。
寒假不可能,休息一段时间还是可以的。
季教授嘴上不说,心里还是心疼她一年忙两个项目,就算她再聪明,这种事费脑子又费身体,没见这丫头腮帮子都瘦了吗?
苏月要是知道季教授心里想的啥,肯定捧着腮帮子卖惨:“对对对,您看,我都累瘦了。”
其实哪里是累瘦了,在沪市有柳婶,还有她爸妈时不时给她补身体,她的体重还上涨了呢。
她这是抽条,怎么说也不小了,总不能长大了还有婴儿肥吧?
在季教授这边过了一下明路,苏月的在家休息,更加名正言顺了。
不过季教授也没让她闲着,他道:“在家的这段时间,正好整理一篇论文出来。”
苏月问:“干啥?”
季教授道:“给你申请学位啊,难道你还想回学校和其他人一起参加考试?”
不想,必须不想,比起每学期回去参加考试,还是准备论文吧,一劳永逸!
入冬之后,温度骤降,京城的天气也不怎么好,阴沉沉的,这样的天气就适合待在家里,苏家的屋子已经装上了空调,冬天也可以温暖如春。
苏月趴在床上,翘着腿,要准备论文了,她也不着急,从书架上挑了一本书,一边看闲书,一边嗑瓜子。
完全就是一副猫冬的悠闲姿态。
这样的日子过了有大半个月,某天,苏月突然接了个沪市的电话。
电话那头,王副厂长热情地打招呼,道:“苏月同志,车,造好啦!我们有同志去京城出差,正好让他们给你送过去,你看,送到首都研究所的地址行不行?”
苏月一下子就精神起来:“行行行!”
小汽车欸,她家要有车啦!
苏月和温老太太他们说了一声,带着龙城出去了一趟,温老太太和苗婶子还说呢。
“都在家躺半个月了,今儿怎么劲头这么大?还神神秘秘的,也不说去干什么?”
苗婶子笑道:“左不过就在京城,有龙城陪着呢。”
他们却不知道,过了几个小时,苏月给了他们一个大大的惊喜。
下午两三点钟,银杏胡同里的各家各户或是上班,或是上学,胡同里安安静静,忽然只听“滴滴——滴滴——”
韩全正拿着大笤帚在扫门口的枯枝败叶,听见声音,回头一看,就见一辆崭新的没见过的小汽车停在自家门口。
再一看,苏月正趴在副驾驶的窗口冲他挥手:“韩叔!”
见他注意到她,她挥舞得更起劲了,还拍了拍车子,笑着道:“看,咱家的车!”
韩全惊了一下,啥?
苏月已经拉开车门,冲到家里去了,没一会儿,她就把温老太太和苗婶子拉了出来。
“当当当当!温奶奶,苗婶,韩叔,走,咱们兜风去!”
苏月推着他们上了车,他们还没反应过来。
温老太太怀疑自己听错了,又问了一遍:“月月,你说这个车是哪来的?”
苗婶子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窗外的风景,平常看习惯的风景,坐在车上看,好像都不一样了。
听到温老太太的话,她也看向苏月,问道:“是啊,这么好的车,人家怎么会白送?会不会不太好?”
天上不会掉馅饼,就怕人家没安好心。
汽车厂的事不能全说,苏就简单解释了一下:“不是白送的,是……唔,我工作做得好,人家给我的奖励,人家厂子就是造汽车的,对他们来说,不算什么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