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爹妈穿七零—— by醉鱼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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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月眼睛一亮:“真的?教授,说话算话哦!”
季教授哼道:“算话!”
苏月欢欢喜喜地收拾东西回家,去年过年没回老家,今年估计是要回去的。
对了,是不是可以找张主任走个后门,买一台彩电带回去?
彩电已经投入生产了,不过目前产量还比较低,因为效果好,一经销售,就瞬间占据高端市场的半边天。
据说上面还打算出口挣外汇呢,所以国内市场上供不应求,要是不找张主任,估计都买不上。
这么点小事,张主任一口答应了,他们所里出去的技术,他们还是有话语权的,而且这还是苏月他们小组研究出来的,想要一台不是简单的事吗?
“我打个招呼,让人给你送家里去。”
“好!谢谢张主任,我代表红旗公社前进大队的全体同志感谢张主任!”
张主任都被逗笑了。
彩电送到家里,又引起了家里人的一阵围观,彩电厂那边给苏月送的是最大尺寸的,还给她打了个五折。
可以说是打骨折了。
苏长河摸着下巴,打量彩电,心说,一台也不够分啊,厂里、盛世院子里,还有家里,起码还需要三台。
他热情地送彩电厂的人出去,顺便和人打听了一下是哪个厂,厂长是谁。
咳咳,他瞅瞅能不能找关系和彩电厂达成合作,这样就有门路买彩电了。
她爸打的主意,苏月并不知道,把彩电收起来后,她和龙叔一起出门了,开着他们家的那辆小汽车。
过年要回去,只能趁年前和小伙伴们聚一聚了,说起来,这一年,她和小伙伴们见面都少。
红桃姐他们都回老家了,萧丛云今年也回家了,目前在京城的小伙伴竟然只有姚稷和金凤。
苏月他们先去部队大院找姚稷,姚稷今年寒假没有去他爸的驻地,主要是他这一年也没少出去,上半年参加国内的学术研讨会,下半年跟着欧阳教授还出国去了。
在外面太久,放寒假,姚爷爷也舍不得他离开。
苏月坐在后座,和姚稷俩分吃一包炒板栗,她嘴里含着板栗,口齿不清道:“唔……你爸妈今年还不能回来过年吗?那你二叔三叔他们呢……不会也不能回来吧?那你们家不是又只有你跟姚爷爷了?”
“可惜我家今年不在京城过年,要不然你们来我家过年算了,过年,人多才热闹……”
姚稷一边回答她的问题,一边剥栗子,剥好,把壳放纸上,板栗仁递给她,苏月示意他:“别光顾着我,你也吃啊,金凤姐说想先去周边兜兜风,吃饭肯定没那么早。”
有了这辆车后,就是间谍的事,她还来不及带小伙伴们玩,今天还是第一次呢。
“对了,我听金凤姐说,你有一篇论文上了国内最好的数学期刊,数学学院还挂横幅了,厉害呀!”
姚稷脸色微红:“唔,一般一般,世界第三?”
他学苏月以前说的话,苏月哈哈笑道:“语气肯定点,咱们不止做世界第三,还要做世界第一呢!”
龙城听着他俩说笑,眼中闪过一丝笑意。
目前国内的汽车少,城里的大部分人都是骑自行车,这么一辆漂亮的小汽车开在路上,收获了不少目光。
已经拿到驾照的龙城开得十分稳当,因为是巷子里,速度也不快,谁知正开着,前方突然冲出来一个人,径直撞向车头。
龙城猛地刹车,那人已经躺在地上,“哎呦哎呦”地喊疼,又有两个人冲出来,“啪啪”拍着车窗,喊道:“快下来!快下来!撞人没看到啊?”
因为突然的刹车,苏月和姚稷扑向前方,还好扶住了前面的座椅。
苏月听着这两人的话,瞪大了眼睛。
碰瓷啊这是?
“再不下来,我们叫人了啊,来人哪,有人撞了人不管啊……”
两个男人一边喊道,一边“啪啪”拍车窗,还伸手拽车门。
龙城瞥了一眼前面躺在地上哀嚎的人,眉头狠狠地皱了皱,他伸手拉开车门,走了下去。
龙城身材高大,眉宇之间一股正气,拍车窗的两人却长得尖嘴猴腮,被他的气势所摄,顿了一顿,在“哎呦我的腿啊”的哭号声中,又重新叫嚣起来。
“我兄弟被你们撞了,你说怎么办吧?”
“必须要赔偿!”
“对,赔偿……”
龙城冷声道:“撞没撞到人,我心里清楚,你们的人自己往车上扑,还敢讹钱?”
“什么讹钱?那是赔偿!我兄弟上有老下有小,你撞了他,就是让他一家人没饭吃,必须赔偿!”
“谁让你们开车的?反正我兄弟腿被你撞断了,不赔偿你们今天就别想走!”
“你可别以为我们好欺负……”
这人说着,朝巷子里喊了一声:“兄弟们,勇子被人欺负了!”
七八个男人从巷子里出来,都是十几二十岁的小年轻,瞬间把龙城围了起来。
苏月和姚稷看着外面的发展,目瞪口呆。
姚稷是头一回见识到碰瓷,苏月则是惊讶于这群人如此熟练,先是碰瓷逼停车,而后几个人立即冲出来要赔偿,还带了这么多人武力威胁!
真是长见识了,这些人也太无法无天了吧?
外面不知道说了什么,忽然有个人拿着板凳腿从后面偷袭龙叔。
苏月忙摇下车窗,大声提醒:“龙叔,小心!”
莫名其妙,那些人就动起手来,他们人数虽然多,但对龙城来说,就是一群乌合之众,一群人一起上,都近不了他的身。
可是苏月他们看着却很担心,对方人本来就多,手里拿着家伙什,龙叔只有一个人,还是赤手空拳,万一受伤了怎么办?
不由向左右两边呼喊求救:“来人哪,救命啊,有人谋杀啊……”
有人打不过龙城,就想拿车里的孩子威胁,提着棍子就朝车子去。
车门被人生拉硬拽,有所防备的姚稷在车门被拉开的瞬间,一脚踹过去,来人本来就在使劲往后拽车门,被这股力气踹得一个踉跄。
姚稷趁机抢过来人手里的家伙什,丢下一句:“月月,你在里面待着别出来。”
而后便跳下车,把车门关好,守在门边。
在部队训练了这么久,也该实战实战了,姚稷握紧手里的木棍,绷紧了下颌,脸上有了一些不同于孩子的少年的棱角。
苏月一会儿看向前方,一会儿看向旁边,更加担心了,她没有一刻比现在更怀念手机的,要是有手机,起码这时候能报警。
正在她全神贯注地关注两边“战场”时,位于她这一侧的车门悄无声息地被人打开了,一只胳膊伸了进来,苏月只来得及吐出一个字:“救——”
便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龙城与姚稷收拾完小混混后,看了看附近没有其他路人,没办法叫人帮忙去叫公安,就把那些人全捆了起来,打算开车去最近的派出所叫人。
然而,一拉开车门,两人脸色大变。
车内空无一人,月月不见了!
收到闺女失踪的消息,苏长河差点没站住:“你说什么?!”
龙城很是愧疚,发现月月不见后,他们立即在附近寻找,然而只是几分钟的时间,月月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怀疑今天这件事就是冲月月来的。
实在太巧了,能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把月月带走,并且不留痕迹,绝对不是一般人。
特殊部门的同志也这么认为。
确认闺女失踪,苏长河第一时间联系了特殊部门,如果是冲他闺女来的,很有可能与间谍有关。
特殊部门一经接手,便分头行动,一面联合公安迅速在出入京城的各交通要道布防,并在城里进行搜查。
另一面则提审那几个碰瓷的混混,他们出现得时机过于巧合,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像是给掳走苏月的人打配合一样。
然而,经过审问,那几个混混还真的与掳走苏月的人无关。
混混中领头的,也就是一开始拍窗要赔偿,叫嚣得最凶的那个,姓牛,外号牛老三,和苏月还有一丝半缕的关系。
牛老三和金凤家在一个大杂院,早前,他就听金妈和院内的妇女们八卦过苏家有钱,后来,金凤跟着苏月参与过空调洗衣机项目,拿到不少奖金。
金凤能读书是靠家里供,现在拿钱了,自然也回报家里,改善生活。
大杂院里,人多眼杂,虽然金家已经注意财不露白了,但家里有钱没钱,是能看出来的。
好比金家以前,勒紧裤腰带,一家子过得苦哈哈,哪里舍得吃?人看着就一脸菜色。
现在呢,伙食好起来,人都精神了。
更何况,金家再不露财,有些必须的东西也要买,比如困扰金家已久的房子问题。
家里就两间房,小的那间巴掌大小,大的那间既承担了客厅餐厅等功能,还要供金凤和她爸妈睡觉。
金凤都这么大了,也只能和她爸妈睡上下铺。
现在有钱了,可不得想办法再买个房子?到时候让儿子儿媳搬出去,女儿住小房间,金爸金妈住大的,刚刚好。
金家对外说的是,儿子儿媳住的是单位分的房子,实际上,大杂院内谁猜不出来啊?
人家私下里就议论金凤到底挣了多少钱回来?她一个学生怎么挣的?不会干了什么不好的事吧?
金妈当然不能让女儿被泼脏水,就透露道:“凤儿是和同学搞研究,给她同学家里的厂里做出了好东西,人家厂里给发的奖金!”
别人问:“哪个同学?”
“就是那个,一百万那个!”
大杂院内众人就知道是谁了,他们羡慕又嫉妒,金凤又是大学生,还有个家里这么有钱的同学,边上学还能边挣钱。
牛老三也听他妈和嫂子们说起金家的事。
牛老三这个人游手好闲还好赌,以前就没少干偷鸡摸狗的事,换句话说,就是道德底线低。
别人只是在嘴上说一说,他却打起了金凤同学的主意。
平时小打小闹能弄到多少钱?这个同学家就不一样了,这么有钱,弄一笔大的,以后都不用愁了。
牛老三就和一帮狐朋好友,策划了碰瓷这件事,目的就是讹钱。
他们没有料到那个同学身边的男人那么能打,本来是想着那男人就一个人,他们这么多人,三下五除二,肯定能把人打倒。
然后把那个同学绑走,让人给苏家送信,让她家里给送钱来,十万块,他们这几个人分,一个人至少分一万,到时候拿着钱,往南边一跑,猫上个几年,谁还能拿他们怎么样?
审问的时候,他们一开始只说想讹钱,后面的事死撑着不说。
可特殊部门的人是干什么的?受过专业训练的间谍的嘴都能撬开,几个小混混而已,没多久,连小时候尿过几次床都吐了出来。
上面的人对这件事很重视,一方面,研究所那边、姚家以及那位隋老太太都过问了此事。
另一方面,如果真是间谍干的,在华国的首都,掳走他们的国民,这是何等挑衅的行为?简直就是重重地给了他们一巴掌。
不查出来,他们还有什么颜面说保护国民的安全?
更何况,被掳走的这个人还相当重要。
一个十来岁就进了研究所的人,短短几年,就已经研究出那么多重要成果。
一个人的黄金年龄是青年及中年时期,苏月离这个年龄还早呢,以她目前的成绩来看,只要好好成长,将来,一定能给国家做出更多的贡献。
这样的人被掳走了,对国家来说,是多大的损失?上面的人怎么能不重视?
因此,这些混混的口供一出来,上面的人就道:“这种破坏社会治安的人,必须严肃处理。”
于是,这些混混们不仅没有像他们计划的那样讹到钱,反而先挨了一顿打,之后还将受到严厉的处罚。
不过,目前,他们还有用。
一群混混是怎么精准地知道苏月他们当时会经过那条巷子?又是怎么和掳走苏月的人“配合”得这么默契的?
这群混混或许不知道背后的人,但背后的人一定知道他们。
特殊部门的人就要从他们的行为轨迹中,抽丝剥茧,找到背后之人的蛛丝马迹。
京城犹如一片大海,水面上风平浪静,底下已经波涛汹涌了。
普通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是在火车站、汽车站以及各个交通要道上遇到检查时,会吐槽一句:“都检查三回了,真是忒麻烦!”
除了官方的人,私下里,龙城以及厂里的一些人也在查找,他们以当日苏月消失的地方为中心,向四周辐射,进行地毯式搜查。
终于,功夫不负有心人,有个年轻人说,那天,他和家里人吵架了,躲在屋顶上晒太阳,半梦半醒间,看到一个男人走过,怀里就抱着一个小姑娘。
那小姑娘被旧棉袄包裹,看不见长相,趴在那个男人身上,像是睡着了一样。
年轻人之所以注意到那“父女”俩,还是因为,那个男人身上的衣服以及给小姑娘包裹的棉袄都很普通,就是一般人家常见的那种灰蓝颜色,看着旧旧的。
但是,那个小姑娘露在外面的鞋确实一双昂贵的皮靴,和衣服看起来很不搭。
而苏月那天穿的就是皮靴。
龙城请他仔细回想了一下其他细节。
年轻人认真想了想:“哦,还有一个,他们走过的时候,我好像听到了拨浪鼓的声音,就一两声,然后就没有了……”
拨浪鼓?
熟悉的拨浪鼓声响起,屋前树后的孩子们叽叽喳喳地跑出来。
“哦哦哦,货郎来喽!货郎来喽!”
李家沟村位于京城郊外,离城里比较远,从李家沟到城里,来回要四五个小时。
而且李家沟村如其名,纵横交错好几条河沟,把平整的地切割得大小不一。
河沟要是有水就罢了,自从□□,地里干旱,也不知道是不是一下子用水用狠了,好几条河沟都枯了,横亘在田地里,像一条条丑陋的伤疤。
因为位置偏僻,村里田地又不好,李家沟村生活很困苦,如果不说这里属于京城管辖,和其他地方的乡下村子没什么两样。
甚至比有的村子还穷。
村子里的家家户户都不富裕,也就没有必要进城,平日里吃的粮食蔬菜地里就有,至于油盐酱醋、针头线脑,以前不方便买,现在好了,有货郎呢。
货郎姓李,不是他们村里的李,但是跟他们村荷花嫂子沾亲带姑,是荷花嫂子娘家表弟。
李货郎带的货物多,价格还公道,因此,村里人都喜欢在他那儿买东西。
这不,听闻他来了,除了孩子们,大娘婶子们也围了过来。
“哟,李货郎,货可都补齐了?”
前几天,李货郎来过一次,带的货少,说是被其他几个村买完了,让他们别急,过几天就去城里补。
昨天才去的,今天就回来了,这次回来得真早。
李货郎个子不高,长得却很憨厚老实,他笑呵呵道:“补齐了,补齐了,这次可是第一个到李家沟村来的。”
另一个婶子道:“这就对了,你也算半个李家沟村人,有好东西当然要紧着自家人先挑。”
李货郎嗯嗯点头,又有大姑娘小媳妇赶过来,说说笑笑地扒拉着他的担子。
“李货郎,我要的红布怎么没有?”
“哎呦红布不好买,这次没买到,下回,下回一定给你带……”
等围着他的人都买完,李货郎才挑着担子去他表姐家,路上还有人和他打招呼:“货郎啊,这次歇几天啊?”
“估计歇不了几天,才带回来的货呢,得趁早卖出去……”
人家就说他说的有道理,会做生意。
李货郎就在一路的招呼声中,进了李家沟村尾的一家土坯房。
“表姐,我回来了!”他一进院子,便扬声喊道。
“回来了啊,快把担子放下,吃点东西,一路上累坏了吧……”屋里出来一个三十多岁的妇女,她一边说道,一边伸手给李货郎拍身上的灰。
姐弟俩很是亲厚,有村里人看见还感叹:“他们姐弟俩感情是好。”
旁边人就道:“荷花小时候被她姨妈养过,这表弟不就跟亲弟一样嘛。”
“还是他们两口子厚道,要不然也不能让这么大一个表弟住家里。”谁家口粮也不富裕啊。
“是,荷花和富贵两口子都厚道,富贵为人真不错,谁找上他,不伸把手?也就是缺了一只眼睛。”
“富贵有本事,缺一只眼睛也能养家……不过,富贵是不是挺久没回来了?”
“是挺久了,去年下半年就没见过他,听荷花说,他好像去南边闯了。”
于是几人又感叹:“还是富贵胆子大,敢闯敢干。”
村尾,李货郎和荷花进屋,两人脸上的表情就收了,荷花急忙问道:“城里怎么样?”
李货郎憨厚老实的长相,此时竟然显得有些凶狠,他喝了一口水,道:“不好,也不知道那丫头家里哪儿来的本事,那么多人在找她?”
“不就是她爹是厂长吗?舍得花钱,自然有人愿意找。”
“那你是怎么想的?拿她换钱还是……”
“不,她害死了当家的,必须要给当家的报仇!”
李货郎把碗放下,道:“之前的想法不成,货运不出去,我打听了,除了城里在找,出京城的各条路上也有人守着。”
荷花咬牙道:“那就让她给当家的偿命!”
李货郎皱了皱眉,点头道:“行!独眼龙对我有恩,我就帮你这一回。”
荷花面上谢过,心里却暗道,以前跟着我男人一起挣钱,一口一个大哥,嘴比谁都甜,现在她男人没了,连大哥都不叫了。
“对了,那丫头呢?她机灵得很,别叫她发出动静。”
“放心吧,喂她吃了药。”
李货郎跟着她到柴房看了看,稻草上躺着一个小姑娘,双眼紧闭,昏迷不醒。
李货郎放下心来,荷花锁上了门。
门关上后,苏月才睁开眼睛。
她这次可比上次惨多了。
身上的衣服被扒了,换成了破旧的结成团的棉袄,头发也被剪得跟狗啃似的,脸上也被抹了灰。
她都怀疑,她以现在的样子在熟人面前走一圈,人家都不一定能认出她。
最最惨的是,那两人怕她搞事,给她下了药,她到这个地方已经三天了,浑身软绵绵的,时晕时醒,柴房的门还锁了,除了进来送饭,门从来不打开。
以至于,她都不知道这里是哪儿,自己还在不在京城?
苏月摸了摸手腕,手表不见了,发卡也不见了,除了贴身的衣服,身上东西全被拿走了。
这是天要绝她吗?
不行,她不能死,爸妈还等着她呢!
苏月摒除杂念,慢慢梳理,她是从车上被抓的,这些人目标明确,一击即走,应该是专门为她来的。
那么,抓她是为了什么呢?
她的成果暴露了?国外间谍?
苏月还没有想出办法,这天晚上,夜深人静,柴房的门却突然开了。
她身上的力气已经恢复了一些,但是她还是躺在地上,一副昏昏沉沉的样子。
女人伸手把她抓了起来,让她站好,苏月佯装站不住,软软地往下倒。
女人伸手要甩巴掌,男人拦道:“行了,行了,谁让你药下多了?快着点,别让人瞧见。”
女人只好半搂半抱地拖着苏月走。
这是这么多天,苏月第一次出来,她直觉不好,但是面对两个成年人,手头没有东西,不是想对付就能对付的。
只好跟着走,一路上,暗暗观察,冬天的夜里有点黑,得亏今晚还有点月光。隐约能看出这是一个小村子,比她刚来到这个世界时的前进大队看着还穷。
冬天的植物少,没办法从树木花草中分析出地理位置,但从房屋布局和建筑风格来看,应该还在北方。
估计走得并不远。
苏月没能看多久,两人把她带到一座山上,男人先左右看看,道:“就这里吧。”
女人就将她往地上一扔,苏月顺势倒在地上,男人突然从背篓里掏出镰刀。
苏月的瞳孔缩了缩。
女人道:“一命还一命,这是你欠我男人的,本来只是打算卖了你,谁让找你的人太多,你命不好,别怪我们狠心。”
苏月努力吐出嘴里的布,仿佛害怕一般,呜呜哭道:“我、我、我不认识……”
反正人都要死了,荷花也愿意让她做个明白鬼,她道:“去年十月多,我男人去安省收货,是不是被你们害死的?”
苏月压根就不知道她说的谁,面上仍是哭着摇头。
女人恨恨道:“还说不是你?我都打听了,要不是你们那一批娃子要逃,我男人也不会被公安抓起来,被判了枪毙,我的娃才七岁,就没了爹,都怪你们!”
苏月猜到她说的什么事了,原来是当初死的人贩子的家人找过来了!
苏月的内心很无语,她男人明明是死于拐卖儿童,竟然怪他们不该逃?
你的娃是娃,人家的娃就不是娃了?当初他们救出来的孩子里,还有好几个不足七岁呢!
世上竟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更可恶的是,她竟然还要为丈夫报仇,竟然要杀她!
苏月的心都提了起来,她看着镰刀越来越近,越来越近,心如擂鼓,突然一狠心,双腿蹬地,往后一退,顺着山坡滚了下去。
冬天的山上没多少青草,除了石头就是跟石头差不多硬的泥土,苏月磕得浑身上下都疼,她只能护着脑袋。
身体受伤就算了,万一磕成傻子,就更难逃出去了。
李货郎和荷花叫了一声:“不好!”
两人急忙下去找。
苏月勉强赶在他们前面爬起来,她不知道刚才那个村子里有没有他们的同伴,不敢往村里跑,辨认了一个方向,拔腿狂奔。
她这几天一天就一碗粥,一直没吃饱过,还被灌了好几次药,没跑一会儿,双腿就发软。
即便是这样,也不敢停,后面可是镰刀啊,停下来真的会死的!
十岁孩子的身体和成年人还是不能比,很快,男人就追了上来:“敢跑?我让你跑!”
话音刚落,苏月就心道不好,她似乎都感受到了镰刀挥下带起的风,不由暗道:吾命休矣!
然而,刀落下,喊疼的却不是苏月,男人捧着手哀嚎,只听又是“砰”一声,男人砸在地上。
离苏月的距离十分近。
有救了!
苏月惊喜地转身,下一秒,笑容僵硬在脸上:“郑……姐姐?”
郑美从阴影中走出来,一身村姑打扮,连以往精心扎的头发也编成了两条麻花辫。
她的神情也与以往不同,月光下,显出一种锐利,尤其是她的手上拿着一把木仓,一把刚刚开过火的木仓。
后面又有动静响起,只见一个陌生男人拎小鸡似的拎着关她的那个女人。
郑美回头,那个男人说了一句什么,郑美点点头,男人道:“嘿!”
说罢,伸手将一把刀捅进女人身体里,女人挣扎了几下,很快没了声息。
苏月眼睛瞪大,R国人?
郑美收敛神色,又换上和以往一样的表情,她上前将苏月搂进怀里,温柔地拍了拍,道:“没事了,我来迟了。”
这是唱的哪一出?
苏月不觉得被安抚到,只觉得毛骨悚然。
次日再醒来,又换了一个地方,郑美端着早餐进来,递给她道:“吃吧。”
苏月真就吃了起来,她都饿了一天半了,再说,这么费心费力地救她,想来也不至于在饭菜里下毒。
郑美等她吃完,倒了两杯茶,两人对坐,她才含笑道:“我是来接你回家的。”
苏月以不变应万变:“回家?”
“回你真正的家——R国,苏月同学,其实你的真实身份是德川家族的小姐。”
苏月一口茶差点喷出来。
不是,姐姐,你骂人这么狠的吗?
老苏家、老马家都在那儿,她的祖宗八代可是有迹可循的,怎么就成了R国人?!
“郑姐姐,你是在开玩笑的吧?我有爸妈啊……”还都是华国人,两辈子都是!
“当然没有开玩笑,”郑美道,“因为你的父亲其实是德川家族的血脉。”
“咳咳咳……”苏月这下子是真没忍住,剧烈咳了起来。
她爸知道他成了R国人吗?
还有她爷奶以及另一个世界的爷奶,他们知道吗?
如果现在有手机,她一定要把这件事分享在家庭群里,她相信,群消息一定激增999+。
说他们是R国人,这比骂他们不是人还脏啊!
在她口中,苏月她爸的身世是这样的——
很多年前,德川家族的一位少爷曾经到华国做生意,这位少爷宅心仁厚,爱好和平。
他不赞成当时R国军队对华国人的一些强硬措施,但也没有办法,只能收留帮助一些流离失所的难民。
在这途中,这位少爷和一位普通的华国少女相爱。
郑美道:“德川家族地位崇高,这位少爷是当时家主的儿子,身份尊贵,家族对他的婚姻早有安排,绝对不会答应他娶一个出身难民的华国少女。”
“然而,德川三郎少爷却坚持要娶她,为此不惜放弃家族继承权。”
“那位少女就是您的曾祖母。”
“战事失利后,在华国的R国人被迫撤离,德川三郎少爷也不得不离开,他本来派了人去接您的曾祖母,准备带她一起回R国。”
“可惜,那时候兵荒马乱,接您曾祖母的人出了意外,没能接到人,德川少爷因此与妻子分离。”
“这些年,华国对R国的情绪……”郑美表情无奈,吐出了一个词,“较为抵触。”
“德川少爷有心寻找妻子,却没有办法,近几年终于找到了一些线索,经过查探后发现,德川夫人带着小少爷流落到沪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