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爹妈穿七零—— by醉鱼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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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怎么不让人震惊?
德川三郎甚至怀疑华国是不是在针对他们德川财团?要不然,怎么会这么巧,华国推出的这些产品有一半都与德川财团的产业重合?
一个飞鸽手机几乎废了他们英成公司的半壁江山,紧接着,性能更好、价格更便宜的家电又对他们的家电产业造成重大打击。
汽车一时半会儿倒是没有对他们造成太大的影响,可是,华国她不讲武德啊!
她自己干不过,她出口发动机,让其他国家的几个汽车牌子更进一步,间接地导致了他们旗下汽车销量的减少
一个接着一个,简直像盯着德川财团精准打击。
一年来,因为操劳,德川三郎显得愈发老态,在财团的会议上,他还维持了表面的镇定,等到私下里,看着惨淡的利润表,忍不住一伸手,将桌上的东西全部拂了下去。
德川三郎喜欢喝茶,对喝茶也很讲究,桌子上放的是一套古董茶具,重重地摔在地板上,茶杯咕噜咕噜地滚动着,茶叶茶水淅淅沥沥淋了一地。
干净整洁的茶室瞬间一片狼藉。
德川三郎厉声咒骂:“八嘎!该死的□□人!”
如果不是R国在华国的耳目被清理掉,他一定要找到那个研究出手机的人,将他碎尸万段!
在德川三郎看来,德川财团的不幸都是从手机这样东西开始的,如果没有手机的出现,“连通”仍然会成为财团的支柱产业,会为财团带来大量的利益。
有“连通”支撑,德川财团就有足够的资金投入其他公司,让其他公司更快地发展,从而始终走在行业前列,占据优势地位,源源不断地产生利益。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偌大的财团在他的手里发展成R国第一,又在他的手里显出颓势。
德川三郎心里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他不愿意某些事情发生,可怕的是他无法拒绝。
这也是他一次又一次地咒骂华国人的原因之一。
“阿嚏!阿嚏!”苏月连打了两个喷嚏,张若男立马紧张地看向她,“月月,要不要去医院?”
前排驾驶座的龙城也从后视镜瞥了一眼,分分钟准备掉头。
自从前段时间一鼓作气把飞鸽二号搞出来,因为熬夜没注意,不小心感冒了,身边人就差把她捧在手里了,来一阵风都怕把她吹化了。
苏月额头三条黑线,她道:“不用,我一点事没有,肯定是有人在背后骂我。”
张若男盯了她一会儿,见她没有再打喷嚏的意思,松了口气,道:“谁会骂您?”
苏月同志做出的成果,领导们夸她还差不多。
苏月揉揉鼻子:“那谁说得准呢?说不定就是被咱抢了生意的人。”
比如某家生意都被抢完的R国公司,苏月暗暗偷笑。
汽车从江城开往京城,从今天开始,苏月就不在信息技术中心了。
她说要走的时候,祝教授宛若遭受了雷劈,飞鸽手机冲出亚洲走向世界的好消息都没能让他开心起来。
“怎么就要走了?在这里待着不开心吗?”
“不是的,”苏月道,“手机已经做出来了,接下来我也该回去啦。”
祝教授差点忘了她原来不是他们的人。
不过这不重要,之前不是,现在可以是!
祝教授好声好气地劝,又是说江城风景好,有山有海还有美食:“咱们家属院多好啊,那叫什么?海景房!所里正打算给你分一套呢……”
又是问:“是不是累了?累了给你放个假,休息个十天半个月!派个本地人带你出去吃好吃的……”
还道:“手机不是说还要研究三号、四号吗?还没研究出来呢,就舍得走啦?咱们所里还有很多有意思的项目哦……”
苏月道:“不用分房,我家在京城,我爸妈都在京城呢……手机三号、四号有没有我都能研究出来的,其他项目暂时没有兴趣……”
祝教授想起来苏月身上除了学习能力强,还有另外一个标签“喜新厌旧”,曾几何时,他们信息通讯是新,现在他们也成了旧了。
只见新人笑,不见旧人哭,呜呼哀哉啊。
祝教授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只好放苏月离开,不过临走前,他非常有心机地让苏月在这里挂了个闲职,房子也给她办了下来。
这孩子吃软不吃硬,有房子和闲职在这里,她什么时候有想法了,不还得过来?
祝教授心说,没错,我就是这么机智。
让祝教授说中了,明明不是信息中心的人,却挂着闲职拿工资,还给她分房子,苏月心里非常不好意思。
她单手杵着下巴,寻思还能做些什么,接下来,再发展,得进入智能通信时代了吧?
说起智能通信,互联网时代也该开启了吧?
苏月回京之后,先去了首都研究所报到,还没到季教授办公室,先见到了虞教授。
虞教授在军区研究所待了好一段时间,终于将新型材料消化了,据说和军区研究所的人搞出来不好保密级别的好东西。
虞教授看到苏月,便笑道:“总算是回来了,再不回来,老季可都要去江城接你了。”
苏月笑着地喊了一声“虞教授好”,又道:“老师知道我忙完就回来,用不着去接我。”
“老季等不及啊。”
苏月不太明白,虞教授笑眯眯道:“好消息,要是让老季知道,我先说了,肯定要找我算账。去找你老师吧,让你老师告诉你。”
神神秘秘的,苏月挠挠头,告别虞教授,办公室没人,她转身去实验室找季教授。
苏月小心翼翼地推开门,把脑袋从门缝里伸进去,左右张望,没看到人,脑袋先被拍了一下:“哎呀——”
季教授收回手,没忍住笑,道:“进来吧。”
苏月看了看,道:“我没换衣服,老师,我在门口等您吧。”
季教授没让她多等,叮嘱了研究员们几句,就出来了,苏月跟在他身边,往办公室去,两人边走边说话。
实验室里进行的是一个小项目,有几个今年才进来的研究生,其中一个实在是好奇,问旁边的师姐:“师姐,那人是谁啊?季教授家孙女吗?”
师姐“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那是季教授关门弟子,苏月!”
“哦——她就是苏月啊!”
其余几个竖起耳朵听的研究生都恍然大悟。
苏月人不在研究所,但研究所处处有她的传说,具体表现在——
当他们老师给他们写了个书单,让他们去看书,几天之后,问他们看到哪儿了,他们报了个页数。
老师怒吼:“看到现在才看这么点儿?空闲时间都干什么去了?要是苏月,用不了三天,人家就全看完了,还能出一篇论文!”
当他们跟着做实验,频频出错时,老师或者是师兄师姐恨铁不成钢:“几次了?几次了?基础操作都能出错?想当年苏月也是第一次接触,人家怎么就一个实验用不着教两回?”
苏月这号人在研究所里妥妥就是一个别人家学生,老师时常念念有词:“想当年科技赛也邀请我了,我为什么没去?我要是去了,就有苏月这个学生了。有苏月这个学生,就不会被这些蠢蛋气吐血了……”
这些新来的研究生们对“苏月”两字都快产生PTSD了,有人不满:“她不就是一个学生吗?有那么厉害吗?”
他们的师兄师姐听了,哈哈笑了,给这帮青瓜蛋子上了一课,课名就叫“论苏月在研究生的三年”。
“第一年,科技赛上的无人机,苏月带着两个同学做出来的,后续开展了一个相关项目,季教授主持,项目成果:保密。”
“同样是第一年,苏月带领团队,研发出新型防弹衣,项目级别:保密,并由此衍生出相关项目,由虞教授负责。”
“第二年,彩电知道吗?苏月他们团队研究出来的,据说他们私下里还做出过空调洗衣机,嗯,就是现在卖的正火的飞速牌……”
“同样是第二年,借调至其他地方,成果保密,第三年同上……”
“这么说吧,保密项目先不看,空调、彩电、洗衣机这些,你们能做出一样,再来评价人家厉不厉害。”
师兄师姐拍了拍学弟学妹的肩膀,给这帮傻眼的孩子一丝安慰:“别灰心,这样的人还是少数,勤能补拙,笨鸟先飞,别放弃。”
学弟学妹们:呜呜呜,这话是安慰我们吗?
至此,苏月这个人在他们心里也算是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可惜,听说她又被借调了,一直不在研究所,他们都没怎么见过她。
听说那就是苏月,几个研究生也不怕被骂了,蹭蹭蹭跑到门口,叠罗汉似的,挤着脑袋偷看:“那就是苏月啊!原来比我们小这么多……”
“看着……真活泼……”蹦蹦跳跳的,和想象中的天才完全不一样。
“哎呀,天才是不被定义的……”
苏月并不知道她已经成了别人口中的天才,她和季教授聊完在信息中心的事,季教授问她:“是先回来,还是先歇几天啊?”
以外大家讲究的是奉献,为国家做事,别说不放假了,平时谁不是废寝忘食?
季教授以前也是这个看法,现在都被苏月搞习惯了,回来的第一件事,不是让她归队,而是问她要不要放假。
苏月道:“歇几天吧,老师,有没有计算机方面的书啊?”
季教授推了推眼镜:“又有新想法了?”
“暂时还没有,我先了解了解。”
“好,等会儿让人把相关的书籍资料找给你。”
季教授了解他这个关门弟子,想了解了,八成又对这方面感兴趣了,经过前面几次,他已经不再担心她贪心嚼不烂,而是要思考能为她提供什么。
季教授在心里盘算了一下,除了研究所里的资料,还能联系哪个老家伙,借一借最新的研究资料。
计算机方面,所里就有个小项目组,这次不用再往外跑了。
苏月瞅了一眼季教授,又瞅了一眼,见他一直没有说话的意思,问道:“老师,您是不是有啥事忘了跟我说?虞教授说您有事要告诉我。”
季教授笑了起来:“是有件事,下周在大会堂有个全国科技授奖大会,准备一下。”
苏月:“!!”
什么大会?
在哪里举办?
大会堂给人的感受就四个字——庄严肃穆。
浅黄色的花岗岩基座,黄绿色的琉璃瓦屋檐,高大笔直的圆形廊柱,正门门额上的国徽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还没有进去,苏月整个人就处于一种亢奋的情绪中,这可是大会堂欸!
有生之年她竟然能到这里来参加会议?
苏月宣布,她的人生已经到达了巅峰!
季教授难得见她这么激动,眼神里浮现出笑意,说道:“走吧,进去慢慢看。”
苏月双眼亮晶晶的,迫不及待道:“好!”
从正门进去,到进入礼堂,一路上,苏月的嘴巴就没合上过,全程都在“哇!哇!哇!”
不能怪她少见多怪,任是谁第一次进大会堂,都少不了惊叹。
从外部看,大会堂壮观巍峨,从内部看,大会堂壮丽典雅,每一个地方都有特殊的寓意。
比如悬挂着巨幅国徽的中央大厅,彩色大理石铺砌,汉白玉明柱在四周相围,12米宽的回廊,一个人站在这里,都显得十分渺小。
还有迎宾厅、宴会厅、接待厅,以及富有地方特色的各省代表厅。
每个厅都不一样。
如果不是要参加会议,苏月都想一个一个参观。
苏月恋恋不舍地跟着引导人员往礼堂去,瞥一眼前面的引导人员,靠近季教授,小声八卦:“老师,听说建造大会堂只用了一年不到,是不是真的呀?”
季教授点点头:“是的,用时十个月,从图纸到建筑。”
苏月惊叹:“太厉害了!”
一般人一天只有二十四个小时,那些工人和设计师们一天得有四十八个小时吧?
这么大一座建筑,竟然只用了十个月就完工,这也算是建筑史上的奇迹了吧!
引导人员将他们领到礼堂,请他们进去。
距离授奖大会开始还有一会儿,礼堂里先到的人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说话。
大家都是搞科研的,到了参加授奖大会这个程度,就算不认识,互相之间也听说过。
季教授就被人叫走了,他有意带苏月去认识人,又见这孩子抱着相机,一双眼睛跟不够用似的,笑了笑,让她自己去玩,只是叮嘱道:“别一个人出去。”
苏月举起一只手,手心朝外,道:“Yes sir!”
能来大会堂参加会议,机会多难得啊,苏月特地把家里的相机带来了,打算拍点照片,带回去,让她爸妈瞧瞧。
她找了个位置,先从门口,拍了一下座位席,又“蹬蹬蹬”跑到座位后面,俯拍了一个全场,悬挂着横幅的台上必须拍下来。
相机不好自拍,苏月请门口的一位工作人员帮忙,站在中间,与顶端的巨幅国徽一起合影。
大概是她的动作太过“放肆”,有人多看了她一眼,其中有几个年轻人眼神羡慕,看起来也挺想拍的。
苏月心说,这么难得的机会,想拍就拍呗。
等她拍完这张,她打算问问他们要不要拍,她的胶卷带的足够多,一人拍一张照片留念还是可以的。
还没等她去问,一个老爷爷先和她打招呼:“小同学,可以帮我拍一张吗?”
老爷爷须发尽白,脸上一道道沟壑,但身姿挺拔,一身笔挺的军装,气度很是不一般。
苏月道:“当然可以!”
她问了一下老爷爷的要求,找了一个方便拍全景的位置,请他站过去。
老爷爷旁边跟着一个年轻同志,年轻同志伸出手,试图搀扶他,老爷爷挥挥手,示意不用,自己走了过去。
苏月咔嚓咔嚓拍了两张,问他:“还需不需要拍其他的?”
老爷爷摇头表示不用,苏月就说:“那您留个联系方式,回头洗出来,我给您寄过去,哦,我叫苏月,是首都研究所的。”
老爷爷也自我介绍道:“我叫计长空,901所的。”
苏月伸出手,笑呵呵道:“计长空同志,很高兴认识你,你好你好。”
计长空也笑着伸出手,一大一小两只手握在一起,他也道:“苏月同志,也很高兴认识你,你好,你好。”
说着,还学着苏月那样,握着她的手上下摇了摇。
这个动作,苏月年纪小,做起来不觉得如何,但是他做起来,就显得十分反差了。
苏月忍不住笑了起来。
旁边那位同样穿着军装的年轻同志悄咪咪瞅一眼苏月,又瞅一眼她,一脸见了鬼的表情。
“苏月同志,我知道你。”计长空说道。
“啊?”苏月好奇,今天这么多大佬,她只能算一个无名之辈,像这位老爷爷一看就不是一般人,竟然认识她?
苏月满脸都是“展开说说”,嘴上却谦虚道:“您是不是认识我老师?”
计长空没有说是或者不是,而是提起了一个东西——涡轮风扇发动机。
苏月瞬间反应过来,问道:“您是研究飞机的?”
她之前要去搞手机时,季教授曾经阻拦过她,提到的一件事就是她论文上写的飞机发动机还没研究,苏月当时全部的心思都放在手机上,就说她能想到的都写在论文上了,别人也能研究出来。
计长空点头,笑道:“还得多谢你那篇论文……”
“不不不,我只是纸上谈兵……”苏月摆手,惊讶地问:“真的做出来了?”
“嗯,第一台涡轮风扇发动机已经进入实验阶段,就目前测试结果来看,效率较原有发动机有所提高,油耗有所减少……”
“太厉害了!”
苏月真心地赞道,一台涡轮风扇发动机从设计到定型投产,至少要好几年,他们竟然这么快就做出来了,简直就是非人类!
计长空道:“从一张白纸开始试制,的确需要很长时间,而我们目前最缺的也正是时间,所以,我们采用了一种方法……”
他说到这里停下了,苏月正听到兴起,忙追问:“什么方法?”
计长空却不说了,他轻轻地笑了笑,道:“会议要开始了,那是你老师吧?”
礼堂外人进不来,季教授才放心地放自家学生随便玩,万万没想到,他和人说了一会儿话,一回头就见一大尾巴狼在那儿诱骗自家学生。
季教授赶忙和人告别,气势汹汹地赶过去。
计长空翩翩有礼地和他打了一声招呼,季教授站定:“计总师,您今儿也来了?孩子还小,天不怕地不怕的,别冒犯了您。”
计长空笑得十分亲和:“什么冒犯?我倒是觉得和苏月同志聊得十分投机。”
就是投机才有问题,计总师这么忙的人,来参加授奖大会都是抽空的,竟然有时间在这儿和一个孩子聊天?
偶然?缘分?季教授不信。
季教授严防死守,计长空没有试图突破他的防线,见会议快开始了,就先去了座位上。
临走前,背着季教授,和苏月挥了挥手,苏月也和他告别。
季教授看着他离开,才放下心,苏月问道:“老师,他是谁啊?”
“他啊……”
季教授看着自家宝贝学生一脸好奇,不由心累,计总师不愧是计总师啊,这么一会儿功夫,就把自家学生的心勾了起来。
季教授不想说,但是平心而论,计总师还是值得佩服的,隐姓埋名十几年,为华国航空事业做出了巨大贡献。
他看着计长空的背影,道:“他是歼击机系列的总设计师,计长空。”
全国科技授奖大会于上午九点正式开始,提前十分钟,与会人员纷纷落座。
前排全是各个领域的大佬,像苏月他们这样的年轻人自然坐在后面。
这里的“年轻”是相对而言的,前排大佬们平均年龄在六十岁往上,和他们相比,四十岁都算年轻的,三十岁能凭自己的本事走进来,也是年轻有为。
就连几个跟着老师来的、看起来最年轻的,也有二十多岁。
在这些人里面,苏月就显得格外突出,不时有人看她,还有人假借其他动作,悄悄地看她的名牌。
坐在她旁边的一个人一会儿转头看她一眼,一会儿又转头,如果不是会议已经开始了,苏月想,他八成会凑过来跟她打招呼。
毕竟这位同志看起来十分好奇她的身份。
苏月正襟危坐,假装没看见他的小动作,大家都是跟着老师来的,他们是,她也是,最多她的年纪小一点,但是,她也是老师正经的学生,童叟无欺。
此时,苏月还不知道,季教授有意要给她一个惊喜,有件重要的事一直没告诉她。
全国科技授奖大会一年一度,除了颁发国家发明一二三等奖,还有科技进步奖,以及科技新星奖等等。
此外,最特殊的一个奖项要属国家最高科技奖,这个奖项大概就相当于华国科学界的最高成就奖。
从82年至今,这个奖项总共也只授予了两人。
一个又一个人走上讲台,主持人担任了旁白的角色,念出获奖人员的成就。
听着一个又一个内容被念出来,仿佛看到了一批又一批的前辈,在科学的这条道路上,开拓进取,奋勇前行。
台下的众人聚精会神、全神贯注,对每一个获奖人员抱以最真挚、最热烈的掌声。
倒数第二个就是最高科技奖,全国科技授奖大会和一般颁奖典礼不一样,通常来说,都是根据奖项的含金量,从轻到重颁发。
全国科技授奖大会却是将科技新星奖,这个按理来说,分量最轻的奖项放在了最后。
这是因为,第一届最高科技奖获奖人曾说过:“我们是过去,年轻人代表着未来,希望我们这些老家伙能成为后来者的基石,让他们攀登上更高的科学之峰。”
而后,每一届的科技新星奖就调整到了最后,由当届最高科技奖获奖人颁发,象征着传承与希望。
台上的主持人开始念出本届获得最高科技奖人员的成就,苏月不由坐直身体,竖起耳朵。
“……计长空院士!”
苏月的眼睛“蹭”一下,瞪得溜圆。
最、最高科技奖人员是她刚刚说话的那位大佬欸!
她还给人家拍照?她还叫人家“同志”?她还和人家握手?
苏月抓着自己的爪子,这不得十天半个月不洗手啊?
旁边的人啪啪鼓掌,见她如此激动,终究是没忍住,趁着大家注意力都在台上,微微偏头,小声地问了一句:“你认识计院士啊?”
苏月“嗯嗯”点头,才认识几个小时,怎么不算认识呢?
她还有计院士的地址呢,回头还要给他寄照片呢!
旁边的人一脸羡慕,心说,原来是计院士带来的人,怪不得能进来呢。
他还打算再多打听几句,就听台上开始颁发起科技新星奖,旁边的小姑娘一下子就愣住了。
这位跟着老师来见世面的年轻人拍拍她,很有前辈风范的安慰:“哎呀正常,正常,这个世界上总有人牛得跟不是人似的……”咱们普通人,千万别太受打击,要乐观。
他的话还没说完,却见礼仪小姐走了过来,停在了他们这一排,嗯?为什么停这儿?
等下……刚才主持人叫的是谁?
年轻人扭头看向台上,就见主持人的目光不偏不倚,正正好看向他……的旁边!
他们这一排,连带着前面人全都齐刷刷看向他旁边。
所以,真的是……他没听错……
年轻人看着旁边的人站起来:“…………”
小丑竟是我自己!
来之前,老师也没跟她说,带她过来是领奖的呀!
在主持人念到她名字时,苏月的第一反应是:唉嘿,这个人和我同名同姓欸!
然而下一秒,就见众人的目光看了过来,尤其是季教授,他一边看着苏月,一边鼓掌,满脸欣慰兼骄傲。
仿佛在说“看,这是我学生!”,又像在和她说“怎么样?惊喜吧?”
苏月:“……”
惊喜,惊喜得腿都快软了!
苏月全程恍惚地跟着礼仪小姐,一步一步走上台,在经过季教授时,季教授还站起来,拍了拍她的肩膀,道:“去吧。”
台上开着灯,十分明亮,站在上面,仿佛站在了万众瞩目的舞台中央。
苏月一直不觉得自己怯场,从小到大,她也没少当过小小主持人,但是这次是不一样的。
举个不太符合的例子,幼儿园元旦晚会和中央台的春晚,能一样吗?
从台上看台下,看不太清晰,苏月扫了一圈,也没找到季教授,一转头,就见季教授正跟几个记者站在一起,手里还摆弄着她丢在座位上的相机。
见她看过去,还冲她挥了挥手。
苏月:危!
万一腿软被季教授拍下来,脸就丢大了,不行,淡定,必须淡定!
不就、不就领个奖吗?
下面的都是萝卜,下面的都是萝卜……苏月试图催眠自己。
在台下人看来,冷着脸的苏月显得很是严肃认真,第一排的大佬们,还有人夸道:“难怪能研究出来……有大将风范……”
后排的同志们就麻了,尤其是几个年轻同志们,他们深深地感受到了世界的恶意。
大家都是来见世面,就你去领奖?
未来的一段日子,他们已经能预料到老师会和他们说什么了。
唉,人比人气死人,货比货有的扔。
在他们脑补中,扮猪吃老虎的苏月,其实也只维持住了表面的淡定,她都不知道自己脸上啥表情,也不知道主持人说了些啥,只隐约听到几个字:“有请……”
等到人走到她面前,她终于回想起来,哦,给科技新星颁奖的是本届最高科技奖获奖人。
所以,给她颁奖的竟然就是才认识的计院士!
计长空倾身抱了抱苏月,轻轻地拍了拍她的后背,含笑着从礼仪小姐的手里拿过奖牌,戴在她的脖子上,又伸手将证书递给她。
见到认识的人,苏月终于有点回过神,她伸出双手去接证书。
鲜红外壳的证书从两双手中传递,一双布满皱纹如枯树枝的大手,一双白嫩如新生笋尖儿的小手。
台下的记者抓拍下这一幕,心下感慨,或许传承就是这样,一代又一代,薪火相传,欣欣向荣。
颁完奖,颁奖嘉宾和获奖人员还有一个合影的步骤,台下的记者示意计长空和苏月靠近一点。
旁的颁奖组合都是成年人,身高差距不会太大,最后一对却不一样,计院士本来就高,苏月的身高却和一般的十二三岁的孩子差不多,两人之间差了至少五十公分。
比最萌身高差,差得还多。
拍起照来,不在一个平面,只能拍全景,记者其实是想拍一拍两张不同面孔的对比,一张苍老,一张年幼,对比越明显,才愈发动人。
苏月努力踮起脚尖,憋红了脸,计长空直接半蹲了下来,示意记者:“就这样拍吧!”
他的一只手搭在苏月的肩膀上,对着镜头笑了笑,苏月扭头看了看他,乌溜溜的眼珠子泛着光,转过来,看着镜头,也笑了起来。
台下有个记者小声地感慨了一句:“正如张老所言啊,愿为后来者之基石……”
他们华国的科研人员,从来都不在乎为年轻人弯下腰。
记者们很是感动,相机按得咔咔响,只有季教授抓着相机的手指都咔哧咔哧响。
不是感动的,是气的。
看他学生那感动样儿,他仿佛看到了计总师身后摇曳的大尾巴。
不怀好意!肯定是不怀好意!
颁奖结束之后,还有一个午餐,在这之间的时间,是给大家交流的。
越是各个领域大佬级别的人物,越是忙碌,有些朋友可能几年都没见了,难得见一次,当然要趁机好好聊一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