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爹妈穿七零—— by醉鱼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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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月转达消息时候,她和姚稷在食堂里吃饭,姚稷听了她的话,手里的筷子“啪嗒”一声掉在了桌上。
他“蹭”地一下站了起来,旁边的人莫名其妙地看向他,苏月拉了拉,示意他坐下。
“你干嘛啊?”
姚稷表情空白:“不是……叔、叔叔……不是说……”
苏月哭笑不得:“又不是今天,后天中午呢。”
好在只是后天,打从知道这个消息,姚稷便吃不好睡不好,坐立不安,战战兢兢,要是时间长一点,在去苏家之前,他指不定得先去一趟医院。
正式上门那天,姚稷从头发丝到脚后跟都打理得一丝不苟,出门前,镜子都照了三遍,一路上,面无表情,看起来贼严肃,实际上,他一直在心里念念有词——
“叔叔,阿姨,我是姚稷,身高181厘米,体重76公斤,身体健康,无不良嗜好,这是我的体检报告……”
“我在京大教数学,也是首都研究所研究员,每个月工资……奖金……名下有……我爸……我妈……我哥……”
“我、我喜欢月月,想和月月以结婚为前提处对象,我、我向主席发誓……”
姚稷和月月从小一起长大,最清楚叔叔阿姨有多疼爱月月,他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他爷爷说了,娶媳妇就要嘴甜脸皮厚。
嘴甜,他争取,脸皮厚,他也……争取!
然而等他忐忑不安地进入苏家,迎来的不是冷眼,也不是不满,而是一如既往的友好。
姚稷晕晕乎乎地被苏长河拉着坐下:“小稷啊,今儿咱爷俩坐一块儿,来。”
饭桌上,苏长河也是友好又不失亲近,指挥姚稷给他倒酒,又一个劲给他夹菜:“特地给你做的,多吃点!”
好像完全把人当成了一个亲近的晚辈。
姚稷捧着堆着冒尖的碗,鼻尖上的汗都急出来了:“叔、叔叔,够了,够了,您吃,您也吃……”
“我吃这不是还有吗?别客气,咱又不是外人,在这里就跟在自己家里一样!”
姚稷品味着苏叔叔的话,是他想的那个意思吗?苏叔叔和马阿姨答应了?
他忙认真保证:“叔叔,阿姨,我一定对月月好!”
苏长河:“哎呀说的什么话,两个人在一起,相互扶持,相互爱护,相互关心,才是正理。”
姚稷:感动jpg.
叔叔也太好了!!
除了傻白甜的姚稷,饭桌上的其他人面面相觑,都觉得今儿的苏长河有哪里不对。
“毛脚女婿”第一次上门,他竟然这么体贴友好,善解人意,让人如沐春风?
连苏月都觉得她爸今儿怪怪的。
饭桌上,苏长河始终表现得很“正常”,一直到吃完饭,他才笑呵呵地喊姚稷:“小稷啊,陪叔叔出去醒醒酒?”
经过饭桌上的一出,姚稷对他正是感激亲近的时候,一听他叫,立马道:“好的,叔叔。”
苏家其他人:来了!老丈人敲打毛脚女婿的戏码来了!
苏月当然是相信她爸的,就算她爸真想做什么,那也是为她好,她可放心地看着姚稷跟着她爸出去。
姚稷回头跟她打招呼,她还笑眯眯地挥手:“拜拜。”
温老太太说:“你这丫头,怎么也不担心?”
苏月道:“担心啥?反正我爸又不会吃了他!”
温老太太摇头轻笑,心里也是赞同长河的做法的,当爹的就是要和女婿好好谈谈,让女婿知道,咱家闺女有人撑腰!
出门前两人说是去门口散散步,然而也不知道他们跑哪儿去了,竟然在外面待了两个多小时才回来。
苏月见她爸脸色正常,姚稷两眼通红,实在是好奇,勾了勾手指,把姚稷叫到一边,悄咪咪问:“我爸和你说什么了?”
姚稷的声音还带着鼻音,他摇了摇头:“没什么……”
苏月不满:“连我都不能说吗?”
“月月,”姚稷喊了她一声,认真道,“我一定会对你好的。”
顿了顿,他又补充了一句:“我会努力,不比叔叔差。”
说完,任凭苏月怎么问,也不开口了。
苏月道:“还说对我好呢,都有小秘密瞒着我了。”
“没有……不是……”姚稷有些慌,苏长河叫住苏月,“别欺负小稷,我不让他说的,这是我们男人之间的秘密!好了,时间不早了,你送小稷回去吧。”
苏月鼓鼓腮帮子,感觉她在她爸跟前的地位受到了威胁,等她送完姚稷回来,就见她爸一个人坐在院子里石凳上。
她爸今天喝了不少酒,脸上一层红晕,一只手支着脸,微微阖眼,仿佛睡着了一般。
苏月放轻脚步,走过去,轻声道:“爸?爸?进屋去睡吧,在外面睡小心着凉……”
苏长河睁开眼,看着苏月,眼里慢慢浮现一层水雾:“闺女,是你啊?”
“是啊。”苏月试图去扶她爸,“是不是喝多了?我找苗婶子做醒酒汤去……”
“别,”苏长河拉住她,“陪爸坐一会儿。”
苏月看她爸神色不对,坐到旁边:“就一会儿哦,等下咱们就进去。”
“嗯,好……闺女啊,爸刚才还以为你嫁人了……”
“哈哈爸你喝多了吧?我这不是在这儿吗?”
“还好没有……爸还记得你刚出生,就那么点大,护士把你交到我手里,我都不敢抱。我寻思这是我闺女?皱皱巴巴,跟个红皮猴子似的,我闺女咋这么丑呢?”
“爸——”苏月不满。
苏长河呵呵笑:“后来,我跟你妈把你带回家,给你洗尿布,喂牛奶,教你喊爸爸妈妈,扶着你走路,送你去上学,看着你一天天长大……”
“你说神奇不神奇?一个小小的婴儿,怎么就长成这么一大姑娘了?越长越漂亮,全世界最漂亮!”
苏月不好意思,在她爸眼里,她的滤镜得开多大啊?
苏长河摸了摸苏月的头发:“爸还记得,你第一回 喊出‘爸’的场景。那天我去跑业务,顶着大太阳跑了一下午,被人放了鸽子,一单也没签,那天我身上的衣服被汗湿透了,都能拧出水来,臭的呀,坐车都不敢跟人靠太近,怕熏着人家。”
“结果回到家,你跌跌撞撞地朝我跑过来,一把抱住我的腿,一点儿都不嫌弃,甜甜地喊道‘pa,pa’,那时候,我眼泪都下来了,我就想着,我吃苦受累行,我闺女不行!”
“我一定要让我闺女过上好日子!”
苏月眼泪汪汪:“爸——”
苏长河眼眶也红了,笑中带泪,继续道:“别哭,哭啥?爸当年的想法实现了,我闺女一辈子快快乐乐才好!”
“时间怎么过得这么快啊?一眨眼,你就从一个牙牙学语的小孩子长成了亭亭玉立的大姑娘,马上、马上就要嫁人了……”
苏长河语气艰难,却还是安慰苏月:“没关系,我和你妈永远都在家里等你,孩子大了,总要离巢,以后有时间,回来看看我和你妈就成。”
“不管你什么时候回来,我和你妈都在,只要看到你,就是我和你妈最幸福的时候……”
苏月脑补了一个老头、一个老太太相互扶持,等在院子里,可怜巴巴地望着门口,期盼着她的身影,
再也忍不住,一把扑到她爸怀里,呜呜痛哭:“我不嫁人了,我不嫁人,我要永远陪着你们……”
“傻孩子,我和你妈不想你因为我们牺牲自己的幸福。”
“没有牺牲,和你们在一起,我就幸福……”
“那也不成啊,小稷是个好孩子……要不这样,你先不急着结婚,多陪我和你妈几年,十八岁还是太小了,等过了二十五岁再说结婚的事好不好?”
“好!”
“说好了得算数哦,来,咱们拉钩。”
“好!”
苏月沉浸在脑补中,她爸说什么,她都说好。
苏长河达到目的,安慰了闺女一会儿,拿了湿毛巾过来,给闺女好好擦了擦眼睛,动作之间,哪还看得住半点喝醉的样子?
正所谓,男人三分醉,演到你流泪。
苏长河心想:先拖到二十五岁,闺女现在才十七周岁,到二十五周岁,还有八年,八年之后嘛,再说!
另一头,姚家那边,姚稷一回来,姚老爷子就急急忙忙追问情况,姚稷对苏长河大夸特夸。
好,很好,特别好!
苏叔叔绝对是世界上最好的未来岳父!
他却不知道,他心里特别好的未来岳父正给他下套呢,等将来苏月迟迟不答应结婚,姚稷都等到快三十了,才偶然发现到原来在背后暗戳戳捣鬼的竟然是亲爱的岳父大人!
姚稷:哭唧唧jpg.
人与人之间,能不能真诚一点?
刚一到新世界,苏月便觉得头疼脑胀,恶心泛呕。
她努力地睁开眼睛,试图看一下这是个啥样的世界,眼睛一睁开,就惊讶地喊出了声。
“哇,小精灵!”
半空中漂浮着很多巴掌大小的小精灵,头上戴着花环,背上长着翅膀,翅膀上还有闪闪发光的亮粉,如梦似幻。
苏月瞪大了眼睛。
他们是穿越到了精灵王国吗?奇幻世界?魔幻世界?还是科幻世界?
苏月低头看自己,咦?奇怪,为啥我是一条鱼啊?
精灵世界?人鱼吗?
她努力支棱起自己的尾巴,一不小心压到肚子了,又是一声“yue——”
一双手抱住苏月,她妈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月月,快,喝了!”
特别苦的茶水被灌进嘴里,紧接着,一根手指伸进她的嘴里,往她的喉咙戳。
苏月本来就恶心反胃,被刺激的“哇”一声吐了出来,马蕙兰松了口气,喊苏长河:“电话打了吗?”
“打了,打了!”
而后,苏长河踉踉跄跄地从客厅爬过来,也灌下了一大杯茶水,自个儿扣自个儿的嗓子眼,“哇哇”往外吐酸水。
“yue——爸?妈?干啥……”这是,“yue——”
“别说话了,快喝!”
几分钟后,“呜~呜~呜”的声音从窗外传来,很快,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几个身穿白大褂的人走进来。
没一会儿,三个人被抬了出去。
此时正是傍晚时分,下班的人急急忙忙地赶回家忙着烧饭,还没到家,就看到巷子口停着一辆救护车。
“怎么回事?谁家出事了?”
“包租河一家……”
“他们家出事了?不会死人了吧?”
“那可就不晓得了……哎,我悄悄和你说,你可别跟别人说……”
“不说,不说!我是什么人,你还不知道吗?”
“刚才,包租河家三口人……都是被抬出来的!”
“哎呦恐怕真不得好咧,有钱有啥用啊?阎王要你三更死,钱也不能留你到五更!他们家那一栋楼还不知道要便宜谁呢!”
说起包租河家里的一栋楼,围观人群更加兴奋了,那可是一栋楼啊!
一共六层,每层六间屋,合计就是三十六间屋!
他们这儿老早以前叫二前村,八十年代发展改建,当年包租河他爹运气好,村里的房屋就属他最多,后来拆迁,足足分了十几套房子。
包租河也继承了他爹的好运气,别人不全要房子,要换钱,他不,全要了房子,结果没过多久,市里规划,又拆了。
就这么,别人是走了狗屎运,包租河就跟住在狗屎堆里似的,房子越来越多,最后,竟然有了整整一栋楼!
九十年代,二前村也改了个新名,叫曙光新村,名字改了,但其实并没有新到哪里去。
顶多,从村变成了城中村。
鹏城作为特区,经济发展的先行之地,吸引了很多人过来,有人在鹏城建厂,有人来鹏城打工。
对于八九十年代的人来说,鹏城可以说是遍地都是钱,只要你肯干,就不愁挣不到钱。
因此,很多人待了一段时间,干脆把家里人接了过来,携家带口的可不就得租房子?
曙光新村有房子,外来人员缺地方住,一来二去,曙光新村就成了一个鱼龙混杂的城中村。
而在这个城中村里,也有鄙视链,本地人瞧不上外地人,外地人中老人瞧不上新人,而在本地人里,又分房子多的、房子少的。
毫无疑问,包租河一家就是曙光新村拥有房子最多的一户,也因此,难免有人眼红泛酸。
他们家人出事的消息以最快的速度传遍了曙光新村,大家讨论最多的就是——他们家人要是出事了,那一栋楼归谁?
包租河家可是没啥亲戚了,他爹妈早死了,也没有兄弟姐妹,他老婆那边,听说也没人了。
这不成绝户了吗?
难不成是被国家收走?
大家想到此,纷纷痛心懊恼,跟自家房子被收走似的。
曙光新村里住的人杂,除了在工厂里打工的工人,也有一些刚毕业手头紧的年轻人。
有懂的多一点的年轻人就说:“不一定,根据《继承法》,旁系亲戚也有继承权。”
“啥意思?”
“意思就是,苏家要是没人了,有亲戚在,远房亲戚也有权利继承包租河的房子。”
仿佛一滴水溅到了油锅里,楼下端着碗一边吃饭,一边八卦的众人“哄”地一下,炸开了锅。
远房亲戚还能继承?
这意思是包租河要是有个远房侄儿侄女,或者他老婆有个外甥外甥女,都能继承房子呗?
乖乖,一栋楼啊!谁这么好运?
这跟天上掉钱有什么区别?
一个穿着斯斯文文,戴着眼镜,拿着公文包的年轻人站在人群后面听了一会儿,嘴角翘了翘。
他推了推眼镜,公文包也没有放回家,就这么带着工作一天的疲惫模样,转身,直奔医院。
“河叔?河叔?”年轻人慌慌忙忙地推开病房的门。
苏长河抬头看过去,笑了笑,喊道:“俊杰,你来了啊?”
听见声音,苏月和马蕙兰也同样看过去。
看着对面三张病床上齐刷刷看过来的三个人,苏俊杰的身体僵了僵,他挤出一个笑容,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一一叫道:“河叔,兰婶,月月……”
“你们没事啊?”
苏长河一脸庆幸:“得亏救护车来得及时。”
苏俊杰调整好表情,露出担忧的神色:“那可真是太好了!河叔,到底怎么回事啊?我一回来就听见楼下有人在议论,说你们出事了,吓得我都没回去,拔腿就往医院跑。”
“没什么大事,医生说是食物中毒……”
“啊?你们吃什么了?”
“这哪知道啊?吃了那么多东西,你月月妹妹嘴馋,放学回来,非要吃外边小摊上的东西,你兰婶拗不过她,零零碎碎没少买……外面的东西真是不干净!”苏长河感叹道。
苏俊杰松了一口气,又问:“那医生怎么说?我晚上留下来照顾你们吧?”
“不用不用,医生让我们在医院住几天观察,其实我们都没啥事了,等会儿挂完水,我都能下来活动了……”
“不用你留下来,你才进这家公司,正是关键时候,好好表现最重要,争取早日转正,那才是真正在鹏城站住脚跟,以后再把你爸妈接来,你爸妈铁定高兴!”
苏长河一番说,苏俊杰还是被他劝走了,走之前还不忘说:“那我明天再来看你们。”
“好,好……别耽误工作,下班后再来!”苏长河也一副好好长辈的样子叮嘱。
等人走了,他就躺了下来,头还晕呢,要不是……也用不着费这么多话。
苏月的病床在她爸妈中间,她扭头看向她爸,疑惑道:“爸,为啥不让他留下来啊?”
在她的记忆里,苏俊杰跟他们家关系很亲近啊。
苏俊杰是原身她爸那边的远房亲戚,按照辈分,喊原身她爸叔,喊原身她妈婶。
他们家以前在老家,后来苏俊杰在鹏城上了大学,鹏城机会多,就留在了鹏城。
一次回乡祭祖,苏俊杰他爸找上原身她爸,说麻烦原身她爸照顾照顾苏俊杰。
原身她爸看在同乡的面子上,点头答应了,苏俊杰就住到了曙光新村。
一开始只是面子情,但是苏俊杰真挺好,感恩苏家在他刚毕业时的照顾,时常去苏家帮忙,见原身成绩不好,还主动帮她辅导功课。
一来二去,苏家也觉得这小伙子不错,对他的态度也从“一个不熟的同乡家孩子”变成了“关系亲近的侄子”。
苏俊杰对苏家也越发亲近,把原身父母真当亲叔叔亲婶子一样,公司发了什么都往苏家送,老家寄来特产,也第一时间送到苏家。
前几天,他还给苏家送了老家寄来的菌菇,听说是他爸特地进山挖的,辛苦了几天,就得一小把,他自个儿一点儿没留,全送去了苏家。
苏月不解:“爸,他不是挺好的吗?”
他们仨全中毒了,她现在还浑身难受呢,她爸妈估计也差不多,他要是在这儿,起码能帮忙买个饭、叫个医生呀。
苏长河眯了眯眼神,挺好的?
他对闺女笑了笑:“乖,你闭上眼睛再休息会儿,这种事你就别管了。”
苏家三口来到新世界的第一天是在医院度过的,一来就收获洗胃大礼包。
好在抢救及时,要不然刚来就嘎,三百万能量白花了。